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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老子有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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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很乖很霸道(一)

    第二十九章,

    听到门口有轻微的响动,霍东一下子就睁开了眼,外面的阳光透过拉住的窗帘照进屋内,已经天亮了。

    觉得呼吸有些困难,霍东看向自己的身体,上面果然还趴着濮名名在那里呼呼大睡,头就垂在自己的肩膀。

    两人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姿势一夜没变。

    再扭头看门口有响动的地方,汪兴海抱着两个保温盒站在拐角发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霍东这里。

    霍东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赶紧看看两人有没有盖着东西,还好,名名的背上不知什么时候盖着医院白色的单子,两人都没有走光。

    霍东忍不住心里抱怨,再贵的病房,也没有设置门闩。除非躲到卫生间比较安全,其他时候谁都可以随便进来,尤其是护士。

    汪兴海冲着霍东举了举手里的保温盒,霍东指了指小茶几,然后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濮名名可能感觉到了什么,放在霍东肩上的胳膊稍微一动,醒了。

    迷迷糊糊想抬头看情况,霍东一把把他又按在自己肩上,濮名名没能起身,肩膀传来的疼痛让霍东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霍东向汪兴海摆摆手,示意他回避一下。

    汪兴海会意转身走出病房。

    濮名名感觉到来自身后的阻拦没有了后,支起双手迷迷瞪瞪的爬起来。刚抬起头就跟霍东眼对眼,濮名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霍东受着伤,他趴着睡在霍东身上一整晚,不知道有没有压坏了霍东。

    赶紧起身,霍东肩膀的绷带果然有些红印子。

    “霍哥你伤口怎么样?”濮名名急着问道,嘴巴干涸又沙哑。

    霍东咧嘴道,“没事儿,不怎么疼,就是浑身都麻了。”

    濮名名一听,赶紧爬起来翻身下床,不小心一个腿软,濮名名“哎呦”一声,带着被子滚到了床和墙之间的空隙里。那个空隙刚刚好卡到一个人。

    滚下来了名名才想起,昨晚是多么疯狂的一夜。那种灭顶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浑身酥麻,最后竟然没出息到直接睡着了,作为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竟然这么经不住折腾。

    就这么轻易的发生了关系,濮名名有些不好意思爬出来。

    霍东的身体立刻暴露在空气里,热度突然没有了,他小哆嗦了一下,肚子上有一片已经干了的白色印子,他觉得痒有些想挠,这些干了的白浊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名名的,总之把他的身体弄得狼狈不堪,下面也光着,什么都没穿,小兄弟软软的趴在那里。

    昨晚很尽兴,简直是意犹未尽,如果不是受伤损耗了大量体力,他一定会再来个两次三次的。

    “名名你怎么样?”霍东看濮名名半天没有起来,有些担心的问道。

    空隙中传来一声,“还活着,卡住了。”

    霍东看看那个宽度,心中了然,“我还在这里光着。”

    空隙中不情不愿的传来一声,“马上爬出来。”

    慢慢悠悠,一个脑袋探出来。

    霍东躺着没动,侧头看着濮名名。

    霍哥果然光着,刚才光顾着自己,忘了把被子全卷走了。濮名名拧着身体抓了几把把被子抱上来赶紧给霍东盖在身上。

    转身刚要去衣柜里找自己的衣服,突然被霍东揪住了胳膊。

    “名名你在害羞什么?”

    濮名名怔怔的看着霍东,“害羞?没呀!”

    “那你躲我?”

    濮名名眨眨眼,“我是要去拿衣服。”

    “澡都没洗就要穿衣服?”霍东盯着濮名名的□。

    濮名名顺着霍东的眼光低头一看,自己的小腹周围,一片淡白色印子。这是什么东西搞得是个人就知道,他不禁微窘,“啊,拿了换的衣服去洗澡。”

    “名名。”霍东认真道:“昨晚跟你说的话,我不是开玩笑的,你也答应我了不是吗?”

    “嗯。”

    “既然这样,那就对我随意些,别这么拘谨,嗯?”霍东眼神温柔的看着濮名名,等待他的答复。

    “我没有拘谨。”濮名名嘴硬。

    “名名,我这个年纪,玩不起了,所以昨天说的喜欢你,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也是认真的话,不如抽个时间跟我回我妈家看看?又或者,我想让你对我完全放开自己,别在忍着,我不是别人,你对我发脾气,对我说禁止,对我做别的,都行。”

    濮名名有些讶异霍东从嘴里说出这些话。

    霍东继续道,“我不是爱玩的人,以前也许有过几个过夜的男孩子,但那个只是解决需要,并没有动感情,对你不同,我想做你愿意依靠的人,你也愿意依靠我,把真实的你摆在我面前,你就当我是你的物品,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用对我太谨慎,好么?”

    看着霍东认真地表情,濮名名同时也在认真地思考。

    霍东接着道:“我不太想看到你把你跟元杰的相处模式带到我们中间来,我们有我们的方式,任何事情,你都不用顾虑我,让我来顾虑你,你不用忍着我,我想忍着你。这样,可以吗?”

    “这样会不会太自私?”那种模式,被霍东都说到了,他跟元杰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但是一下子要他全部打翻了以前的那种固有模式,濮名名有些疑虑。

    霍东笑道:“怎么会是自私?这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这不是你自己,相反的,这是证明了你在我面前完全敞开心扉,不带有任何隐忍,做最真实的你。我喜欢你这样,我也愿意被你控制,我想看到最本色的你。你知道吗名名,你在台上跟生活中,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台上很洒脱,生活中很谨慎,台上的你很耀眼,可是生活中却很不显眼。我希望你为了我改变自己。”

    濮名名感觉心被狠狠的震了一下,这些话,元杰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任何人都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确实,在台上只要唱自己喜欢的歌就好,所以他会觉得很轻松很放得开,在台下,他却总要顾及到别人的想法而处处谦让,有时候甚至是没有原则的谦让,比如说对元杰。

    霍东希望他没有压力没有顾虑的为了自己生活,同时霍东会守护在他身边让他依靠。

    这种感觉,很新鲜又很吸引人。

    但是濮名名也有些担心,太过依赖一个人,就会像依赖一种毒药,到时候只会离不开,越陷越深。

    霍东似乎能猜得到濮名名在担心什么,“如果还没有开始你就想着离开,这样对我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对咱们的将来更不公平,为什么总是逃避?不如不管结果如何都来试一试?”

    没错,为什么总是逃避?濮名名在心里同样问着自己。

    是好是坏,不试了怎么知道?

    不如索性赌一把,对方是霍哥,不是元杰,不是别人。

    “好,我努力试试。”濮名名终于点头。

    霍东松了一口气,同样的内容如果说给别人听很容易会被接受,但是濮名名不同,如果不是真正信赖的人,他是肯定不会去考虑的。

    濮名名愿意试试他说的建议,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开始。

    取得共识,濮名名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既然要改变,不如就真的试试看,从现在开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说的可别反悔霍哥,随便向你发脾气,随便要求你做事情,你是我的私人物品,这样?”濮名名挑眉,故意重复到刚才的部分内容。

    霍东微笑着点头,“没错,我是你的私人物品,你也得保护我不被伤害。”

    两人静静的对视,最后同时会心一笑。

    “那我去冲澡了霍哥,冲完扶你去洗。”

    “好,注意脚下面别滑到。”

    濮名名光着身子往拐角走,卫生间就在一进门的这个走廊这里。

    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屋子门向里推开。

    濮名名还光着身子,他用最快的速度躲到了门后面。

    门外传来护士的声音,“808房测体温打点滴!”

    屋门传来和小推车磕碰的声音,门越开越大,濮名名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时他才意识到,刚才趁机跑进卫生间就没有问题了。不然门大开,没人不会注意到他,结果肯定是全楼的护士都会认识他。

    濮名名闭眼装鸵鸟,门开的程度就快要碰到他的身体。

    “等一下护士!”走廊传来了汪兴海的声音,顺便还有急切的跑步声。濮名名头一次觉得他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到位,“稍等几分钟,里面的人正洗澡。”

    “身上有伤怎么洗澡?”护士不容反驳。

    “不是,是洗、洗伤口之外的。”汪兴海临时编不出借口。

    小推车撤退,门慢慢闭合。

    “我过五分钟再来。”门外护士道。

    濮名名彻底舒了一口气,转回身看了一眼霍东,霍东也在看向他这里,“吓死个人!”濮名名放松的拍着胸脯从衣橱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并且把地上他们昨晚扔满地的衣服捡了起来一并拿到浴室。

    浴室门关闭,霍东躺在病床上笑的很开心。

    濮名名用光速冲完澡,然后用温热的毛巾出来给霍东擦了身体,霍东还是躺着没起来,他很乐意装瘫痪享受着来自濮名名的周到又细致的服务。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刚刚好五分钟。

    护士再次推门进来,“起床了吗?要测体温打点滴了。”

    濮名名脸色尴尬,“起床了。”

    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屋子里不太热,以后睡觉记得要穿衣服,医院的门都没有锁,医生护士为了病人安全和护理方便都会随时进来,贵重财产一定放柜子里锁好,我可不介意看你们裸着睡觉。”

    濮名名挠头,“刚来不太清楚,下次知道了。”

    “八点半有医生过来复诊,病人先测体温。”护士说着拿出来一个体温计递给濮名名,濮名名给霍东夹在腋下。

    护士准备给霍东点滴,霍东伸胳膊出去的时候被子被掀开一下,护士清楚地看到了霍东肩上纱布内印出的血迹,护士皱眉,“这怎么出血了?昨天干什么了?”

    霍东抿抿嘴,“想锻炼□体结果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昨天怎么不喊我?”护士有些生气,“这万一线崩了还得重新缝针,出血过多也有危险。”

    濮名名后悔的要命,霍东歉疚的对护士道,“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护士将针管液体一并放到消毒盘子里,“等下再扎,先给你换下绷带。”说罢推着推车出去了。

    濮名名内疚的冲霍东吐吐舌头。

    霍东安慰道:“不要紧,这不是没事儿嘛。下次等好了再继续!”

    濮名名走过去给霍东盖好被子,“都怪我太莽撞,考虑的更周到些就好了。”

    “都说了不怪你。”

    门又被推开,有脚步声传来,“扎好了?”汪兴海进来了。

    濮名名回头看着他,“还没有扎,要先换绷带。刚才……谢谢你了,不过你怎么还在这里?”

    30很乖很霸道(二)

    第三十章,

    汪兴海笑道:“这么快就不欢迎我了?”

    濮名名挠头,“啊不,我的意思是,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就在走廊里?”

    汪兴海理所当然道:“不在走廊里,刚怎么替你们拦住护士?而且我还给你们买了早点来。”汪兴海指着小桌子上的保温盒一脸得意。

    濮名名道:“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早就送过来。”

    霍东毫不客气,“有什么可得意的,你昨天打名名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等我出院了我必须跟你算清楚。”

    汪兴海苦着脸求饶,“我这不就是买了东西过来示好了吗,你居然为了你男人抛弃你发小,太伤心了。”霍东和濮名名的关系就凭着早晨那一幕就不用再多说,再说汪兴海在前一天也明白了霍东的真心。

    霍东不依不饶,“我都喊了那么多声你要敢动名名我跟你没完,你还不是下手了?”

    汪兴海脸更苦了,“事实上挨打的是我,结果要道歉的也是我。”

    濮名名内疚的要死,赶紧过来给汪兴海解围,“霍哥是真的,要道歉的是我,昨天汪哥并没有打到我。”

    霍东看着濮名名,斩钉截铁道,“他把你从我身上拉起来那一拳我可是看到了的,狡辩也没有用。”

    濮名名一想,还真是挨过一拳,他回味似的又摸了摸当时被打的地方,居然还真的有一点点疼。

    汪兴海故意服软,举起双手道:“那霍哥,你说,我该怎么补偿?”他故意学着濮名名的样子喊霍哥,其实他们向来只称呼对方全名,连小名都很少叫。

    濮名名连连摇手,“不用赔偿的,我也动手了算两不吃亏。”

    霍东用眼神制止了濮名名接下来的和解,他停顿一下,慢悠悠的说,“打你一拳也不合适,你还要出去见人,别的我也不强求,这样吧,将来baaa的分成里,你分一成的份额给名名,这件事情就算清了。”

    汪兴海皱眉,代理成不成这件事八字还没有一撇,赢不赢利更别提,这家伙就要走一成的红利。如果赚了,这一成可不是小数目,“你怎么不从你自己的份额里面给你男人,非要从我这里抠?”

    霍东理直气壮道:“我四成你六成,你占得多不说,我的本来就是名名的,再说又不是我打得他,是你打得他别忘了,你不给谁给?”

    “代理经销这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

    “我坚信会成功的!”

    “你还是让名名再给我一拳得了。”

    霍东懒得搭理汪兴海,闭眼躺在床上,“名名才不想费那个事情,直说吧,一成份额给还是不给?”

    汪兴海为难,“如果不给呢?”

    “那就绝交,这生意谁都别做,谁都别赚钱。”

    “那你前期的投入和心血可就全白费了!”汪兴海威胁道。

    霍东补充,“年纪大了你就能发现,钱不可能比身边的人更重要,再说这也是你欠我的。”

    汪兴海舔了下嘴唇,想说话却没有开口。

    濮名名干着急插不上话,这个分成他可不想要,感觉自己被霍东包养了似的。

    以后说起来这个原因他都觉得难以启齿,总之一拳而已,他早就揍回来了,不吃亏,可是霍东坚持要汪兴海分他一成红利,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为了那个分红才去挨得揍。

    插不上话的原因,还有一种气氛在阻拦着濮名名。

    霍东和汪兴海之间的互动,充满了熟悉和随意,开玩笑也好,较真也好,濮名名觉得两人之外有个屏障,阻拦着他的靠近。

    于是濮名名干脆闭嘴,坐在对面的床上听着这两个人的交流。

    不管怎么说,他只是半路靠过来的一个人,而眼前的这两位,发小不说,还真的有过一段感情,不管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事情是存在的这总没错。

    这样一比下来,濮名名觉得自己在方方面面都被汪兴海打压了下去。

    霍东的感情,他真的可以完全享用吗?

    “名名?”霍东发现了濮名名的沉默,感觉他一直在这个房间里习惯性的淡化着自己的存在感,“帮我倒杯水。”

    “好。”濮名名赶紧站起来,暂时不能为霍哥做什么,但是照顾他还是没有问题的,或者说,只有自己才可以去照顾霍哥,这一点,没谁能比得过。

    汪兴海赶紧也站起来,“我来我来。”说着去濮名名手里接水杯。

    濮名名稍微一躲,“汪哥你们聊,照顾霍哥的事情还是我来吧,我习惯了。”

    汪兴海的手扑了个空,稍微有些尴尬,不动声色的坐回去对霍东道,“名名照顾你还真勤快。”

    霍东意味不明的笑着,“是啊,勤快不说,还很周到。”

    濮名名将一杯温水放到霍东手中,顺便也给汪兴海倒了一杯水。

    霍东没让濮名名走开,拉着他的胳膊坐到了自己身边。

    门那边有响动,护士推着小车进来,里面消过毒的盘子里比刚才多了很多东西,“来,换绷带,家属离远些。”

    濮名名和汪兴海赶忙站起来给护士腾地方。

    一圈一圈的纱布解下来,越到后面沾染的血迹就越清晰。濮名名觉得有些触目惊心。昨晚没有开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问题是当时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味的觉得不能碰到霍东的肩膀,却没有想到剧烈的动作也会牵扯到伤口。

    “你们是有多激烈?”汪兴海趁机侧身在濮名名耳边悄悄说道,“不知道他有伤?”

    濮名名被戳中了痛处,神情很不自然,“说不是故意的肯定没人信,是我想的不周到。”

    汪兴海转回去,脸色不清不楚道,“还真饥渴。”

    濮名名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反驳却又没法反驳。

    没用多久护士利索的给霍东换好了绷带,顺便打了点滴。

    在他被护士折腾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护士身后两人的交流,护士走了出去,他招手继续让濮名名坐在自己身边。

    “你早晨来,就为了送早点?”霍东不客气的问汪兴海。

    “顺便帮你们挡着护士。”汪兴海厚脸皮的总提。

    霍东舒展的半靠在床上,右手输液,左手拍拍濮名名的手背,“买早点我有名名就可以了,你每天那么忙不用这么早来。今天早晨是意外,以后不会那么大意。”

    汪兴海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霍东,“这么快就撵人啦?我这个灯泡还真不合格。”

    霍东诚实道,“是我怕名名误会,我不想他误会我。”

    汪兴海摸摸鼻子,“其实我来是有事跟你说。”

    霍东意外,“什么事?有事不早说?”

    濮名名敏感的觉得汪兴海这么久没有说,是因为他总是在场不方便说,也许跟生意有关,又或者跟别的事情有关。

    不如回避一下给他们空间,总得慢慢试着相信一个人不是吗?

    “霍哥我出去买些东西。”濮名名起身。

    霍东及时抓住了濮名名的手,“不用见外,我的事情没有什么瞒着你的,一起来听听。”霍东很真诚,濮名名突然觉得,他是应该多了解一下霍东的事情。

    汪兴海当然没有错过两人眼神的交流,霍东不舍濮名名的那种感觉,还有时时刻刻都护着濮名名的那种样子,曾经多少年前他多么熟悉这一切。

    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曾经都是属于他汪兴海一个人的,结果现在,就在他的面前,这些东西全部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所有物。除了濮名名谁都不会享受的到霍东的这种没有原则的包容。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个,我这边的资金到位了,不过只有一半是现金,大概还得一周左右另一半现金才能到位,剩下的就是你的房屋抵押,还有汽车抵押贷款。汽车的贷款你是准备直接用现在这辆的保险现金赔偿呢还是再买一辆后用实物抵押?”

    霍东想了想,“房屋抵押说是还有半个月可以审批下来,汽车等我买了新的再抵押,不然没有用的了。”

    “这倒不用担心,”汪兴海说道,“我给你放这儿的那辆你可以一直开着,我根本用不着。”

    霍东摇摇头,“你那个我暂时用,拿到赔偿款后还是自己买一个吧,平时我和名名都用得着。”

    汪兴海看看濮名名,“你们被打这件事情警察局那边也没有什么新消息,不知道到时候霍东出了院会不会再遇到危险,现在也没有查到是不是竞争着搞的鬼,要是的话,你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我给你们安排新的住处。”

    濮名名赶忙道,“不会的,这次的事情跟竞争者没什么关系,我已经处理好了。起码肯定不会再让霍哥受伤。”

    汪兴海不太信任的叹口气,“这件事情以后再决定,离霍东出院还有一段时间,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明天我再过来看看你们。”

    这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优越感,濮名名很是别扭,就好像霍东没有濮名名完全可以,没有汪兴海却不行。

    霍东道,“明天也不用过来了,我又死不了,有名名照顾我,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用在这里瞎操心,小心事后名名拿我出气。”霍东说完不厚道的笑了。

    是呀,自己在瞎担心什么?濮名名得到了来自霍东的肯定,霍哥都说了是他的所有物,可以让他做任何事情,也可以要求他做任何事情,更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安排自己所有物的事情。

    能命令霍东的只有他濮名名,而不是什么汪兴海。

    优越感又怎么样?能办到事情又怎么样?他有他的方式,他有他所拥有的东西。

    他能拥有的东西,却恰恰是别人没有的。

    “就这么点事情?”濮名名看着正准备离开的汪兴海,试探着大着胆子说道。

    汪兴海刚走到走廊拐角,他转回身看着濮名名,“嗯。就这么多事情。”

    濮名名正视汪兴海,“电话里完全可以说得清楚。”

    汪兴海一怔,濮名名很直接的将了他一军。

    霍东也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濮名名的意思,他忍不住偏过头咳了一声掩盖想笑出来的声音。

    汪兴海转身走了出去,开门的时候忍不住狠狠的握了握门把手。

    31很潮很新鲜(一)

    第三十一章,

    程卓推门进来的时候,瞬间就被屋子里平和又温馨的气氛感染了。

    濮名名坐在另外一张床边,地上支着他第一次来探望时带过来的电子钢琴。濮名名头戴着大号耳机,手不停地在琴键上来回舞动,并且时不时的在五线谱上面写写画画,记录或者修改。

    神情专注又认真,根本不是平时看到的性格柔和的濮名名,此时他的眉头微皱斟酌着曲调,看上去非常的有魅力。

    霍东半躺在床上打着点滴,面带笑容的看着报纸,并且错过报纸经常盯着濮名名看。

    程卓诡异的觉得这个房间里连空气都是粉色的。

    他在走廊拐角处站了半天都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不禁感到很挫败。

    “咳咳”两声轻咳,霍东终于把视线转到了程卓这里。

    “哎呦程卓来了,来看名名吗?”霍东放下报纸,挣扎着打算坐起来。

    濮名名用余光瞟见了霍东的动作,连忙摘下耳机跑过去扶霍东,“霍哥胳膊小心,怎么不躺着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程卓的存在。

    程卓察觉到两人之间好像有些跟以前不同的变化,不过没有太深的研究,“嗯,来看看名名哥和霍哥你,霍哥伤口今天怎么样?”

    听到程卓的声音,濮名名惊讶的一回头,“咦?程卓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

    程卓郁闷道:“我来了好一会儿了,看名名哥在忙,没敢打扰。”

    “你这孩子!”濮名名抱怨道,“那么多心干嘛。”

    程卓是乐队里的贝斯手,也是这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平时在校外租房子住,因为乐队的原因经常会回去很晚,因此宿舍他经常进不去。

    虽然程卓年纪不大,刚刚二十出头,但是心思却很老成,有时候想法或者决定比濮名名都感觉老练的多,而且也比别人懂事的多。

    自从程卓加入乐队,每个月的房租,生活费就再也没有跟家里伸过手,用他的话说,经济独立了,爱好才能独立。

    不过也正因为濮名名的“心洞”这个乐队收入很稳定,发展很匀速,而且很正面,从来不接触不良的东西,所以程卓喜欢跟着濮名名混,而且也有从此跟定了的打算。

    不管是小成名也好,大成名也好,程卓觉得跟在濮名名身边,自己很有发挥的空间。

    不止程卓这么觉得,郝文和小d也是这个想法,因此这个乐队才两年不曾换过人也没有缺过人。

    程卓道:“不想打扰你的创作。”他看着濮名名熟练的将霍东扶起来。

    霍东只是肩膀受伤,而且看起来并没有伤到骨头,怎么行动这么艰难?程卓不用张罗,自己坐进沙发,倒了杯水看着那两个人的动作。

    照着霍东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像是仅仅伤到肉而已,莫非断了骨头,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所以才瞒着?

    “霍哥伤到骨头了?”程卓才不会想着帮谁瞒着什么,他还什么都不清楚。

    “没有,”濮名名转身给霍东倒了一杯白水放到霍东手中,“只是伤到肉里面,没碰到骨头或者神经和大血管之类的。”

    “哦……”程卓有些狐疑,“那怎么身体这么虚弱了?果然还是老了吧?”

    濮名名看了程卓一眼,有些别扭的离开霍东,继续坐到电子钢琴这里。

    “臭小子开我玩笑,”霍东心情不错,“看我好了以后怎么收拾你,我老不老,还没轮到你管。”

    程卓放心了,霍哥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甚至比住院前还好,“我没有带礼物来,等我下个月发了薪水再补上。”

    濮名名不忍心,“你来我们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物,你又没有多少钱。不过多亏你昨天帮我拿来这电子钢琴,你看看我这一上午的成果。”濮名名从身边拿起来一沓五线谱纸,在手上拍了拍递给程卓。

    “这是什么?新曲?”程卓问道,“一沓都是?”他有些不敢相信,上次毁了新作才在几天前,这么快就有了新的,而且看样子还不止一曲。

    程卓接过来就没有再搭理霍东,他来探望的目标果然不是霍东。

    霍东坐在床边后悔,早知道躺着不起来了,名名忙着跟程卓聊天,他也不好暴露真相自己悠悠哉哉的趟过去,打断名名让他过来扶自己躺着又有些不忍,于是索性继续坐着,从身边拿来报纸继续低头翻看。

    程卓先是潦草的翻了几页,慢慢的表情就变了,隐隐透着点惊喜还有不可思议,又把五线谱翻回最开始的一页,然后手指在腿上轻敲着节奏,心里跟着曲调默默哼着。

    “名名哥你不一样啊绝对不一般,这是你今天上午写的吗?真的不是这段时间偷偷写好等着给我们惊喜吗?”程卓翻到了第三页后终于忍不住说出来。

    这个夸奖有些让人激动,濮名名笑着,“真是今天上午写的,不知道怎么的那个思路就特别清晰,想法也特别多,而且还特别有感觉。”

    程卓走过去拉开濮名名,自己做到电子钢琴前,带好耳机后手指在琴键上随意试了几个音,接着把谱子摆在支架上,认真地试着弹奏濮名名做的新曲。

    濮名名也一脸期待的看着程卓,眼里透着求肯定的目光。

    霍东还在那里静静的坐着,眼睛却没闲着,他除了看报纸就是看濮名名和程卓两个人。

    手中的报纸其实一早晨早就被他翻了好几遍,实在是无聊,又不想打扰名名的事情,才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看报纸打打盹。

    跟程卓显摆新曲时的濮名名,霍东觉得很耀眼,那才是真正的名名的本色,此时带着想要被认同的期待,又有些担心被否定的紧张,他表情复杂的等待程卓试弹完闭。

    濮名名的这个乐队,霍东还有一点很看好的地方,乐队的这四个人除了自己擅长的乐器之外,几乎都可以拿得起别人的乐器,上手就成调那不成问题。而不是像某些自称玩乐队的孩子,除了自己手里的种类就一点都不会其他的。

    这样一群勤奋又认真的孩子们,他们有什么不红的理由?

    程卓停下手里的动作,慢慢摘下头戴大耳机在一旁放好,转头沉默的看着濮名名。

    濮名名有些担心,上次那首转型的曲子就是被程卓批得一文不值,还说是糙汉子不知道谈恋爱是该先接吻还是先上床。

    这一首别也来一句这么强悍的评价吧?

    咽口吐沫,程卓猛地向前狠狠抱住濮名名,声音激动并且兴奋,“名名哥,你行啊!糙汉子转型啦!”

    濮名名刚想激动,一听又是糙汉子,顿时心凉了半截。

    霍东不明所以,“什么是糙汉子?”他忍不住问道。

    濮名名道,“糙汉子就是程卓对我新曲的评价。”

    霍东笑出声,“新曲居然是糙汉子?这就是下个月的歌会准备上的曲子?”

    程卓点头,“就照名名哥这个速度,没准整个歌会都能用所有新曲撑下来,名名哥你吃激素饲料了吗?啊?怎么突然爆发了?”

    濮名名摸不准程卓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只能老实答道:“就突然来了灵感,早晨霍哥跟我谈话,谈完了我就照那个心情写的。”他认真的盯着程卓,“这曲子什么感觉?我是认真的。”

    程卓也非常庄严地点头,“我也是认真地,糙汉子他会谈恋爱了,而且还飘在粉色云端上。”

    濮名名问,“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程卓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一脚踩在床上兴奋道,“名名哥,你太牛了哈,新曲我超级喜欢哈哈,这跟以前的风格一点都不一样,但是我真的喜欢!”

    濮名名这才松口气,“你能喜欢真是不容易,太好了。”说着看了眼霍东,刚好碰上霍东也往这里看的视线。

    “到底是什么样的曲子?弹弹给我听听。”霍东也有些好奇。

    程卓看了看濮名名,“病房可以弹?”

    濮名名道,“把钢琴声音放到最小应该没有问题,这屋子隔音还不错。”

    “行,”程卓调整钢琴的音量,“霍哥我给你弹,里面不合格的地方还不少,不过可以修改,先来初稿!”程卓拔掉耳机插头,双手放在琴键上摆好位置。

    “等等,”濮名名适时按住程卓,“商业机密!”他冲程卓眨眨眼,又小心地看了眼霍东。

    霍东摸下巴偷笑,这名名倒是谨慎,保密工作能做到这么彻底。

    程卓有些意外,“商业机密?咱们以前作曲子什么时候这么谨慎过?你还防着霍哥?不是说最不用防的就是霍哥吗?名名哥你是不是写曲子脑子坏了?”

    濮名名被揭穿,咳了两声掩饰,“那什么,我有我的道理,你听就对了!”

    程卓耸耸肩,名名哥什么时候开始葫芦里卖药,还不直说?“啊对了名名哥,这新曲什么时候拿去排练?中间还有部分我觉得得改改。整体实在是太棒了,说不出的轻松感,对了对了,什么时候拿给郝文小d他们看看?”

    濮名名抬眼看房顶想了想,“可能需要再过些时候,等霍哥出院我就拿去排练房排练。”

    霍东一旁说道,“名名你们现在去就可以,不用管我,我没什么事情。”霍东的表情居然有些期盼濮名名的离开。

    程卓诡异的看着霍东。

    濮名名拒绝道,“不行,说好了我必须在这儿就必须在这儿,不耽误的不用担心。”

    霍东稍微动动胳膊,“你看,真没什么事情,你也出去散散心。”

    濮名名摇摇头,“我散什么心,我又没有烦心事。”

    程卓终于忍不住了,凑到濮名名耳边悄悄说道,“名名哥,我怎么觉得霍哥有猫腻啊?那点伤不至于下床都难吧?”

    濮名名一副什么都瞒不了我的表情,对着程卓默默点了两下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啊对了名名哥,”程卓又突然离开濮名名的耳朵坐直了大声说道,“你上网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新闻?”濮名名问,“什么新闻?我这儿连电脑都没有。”

    “你居然不知道?那么大的事情!”程卓惊讶。

    濮名名更摸不到头脑,“到底什么事儿?”

    程卓盯着霍东手里的报纸,霍东显得有些不乐意,稍微把报纸往身后挪了挪,“电脑没有,霍哥手里那个报纸上面肯定有吧?”

    “到底是什么?”濮名名起身走上前问霍东要报纸。

    霍东终于藏不下去了,拿出来翻到其中一页,接着程卓的话题说,“没什么,就是blood.b居然公开招聘主唱。元杰没有回去?”

    “招主唱?”濮名名惊讶,“上次路边碰到他他不是说他回去了吗?怎么招开主唱了?”

    程卓又忍不住提醒道:“没有电脑,你可以拿手机上啊!”

    32很潮很新鲜(二)

    第三十二章,

    濮名名赶紧掏出来新手机,上网搜索元杰的消息。

    果然,娱乐版块那里醒目的写着“时隔三年blood.b再次招主唱。”“摇滚界王牌主唱元杰是否真的隐退。”“blood.b内部动荡是否跟利益有关。”“出柜后遗症?”

    这都什么跟什么?昨晚还碰到元杰不是说他已经回去blood.b了吗?今天怎么这么多这样的新闻?

    濮名名不由得暗暗皱眉,是不是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霍东有些担心的看着濮名名,“如果担心,就直接打过去问问吧。”霍东把这消息藏了一上午,就是担心濮名名知道后会很担心元杰的情况,甚至影响到他的创作。

    濮名名看着手机沉默半天,“还是不打了,昨天我出去的时候路边还碰见了元杰,他看样子不坏,也许是消息误传。”

    程卓提醒道:“blood.b公告出来的招主唱这是事实吧,这个不可能是误传啊!”

    濮名名有些犹豫,理论上讲,他不应该再管元杰的事情了,不过私下里他还是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报纸上的消息跟昨天元杰亲口告诉他的完全不同,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濮名名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该不会是因为石文暗中对他搞鬼,所以元杰就真的跟他决裂了?

    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濮名名否定,元杰不是那么耿直的人,他的一切决定都以利益为目标,其他的全都靠边站。

    为了他跟石文决裂?这个肯定划不来,而且也不像是元杰的做出来的事情。

    那是什么?找到了更合适的东家?也不可能。但凡认真搞乐队的人都知道,一个主唱和乐队越契合,那么这个搭配就越难得。

    契合可不仅仅是声线的问题,对乐曲的理解,表达,还有所有人共同的共识,能做到这一点的话,乐队基本都会经久不衰。

    元杰号称blood.b的王牌主唱,这名头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得来的。

    他们这一出到底是在搞什么?

    程卓继续猜测道,“上次还说要加入咱们‘心洞’,后来怎么没有动静了?莫非他的动作让blood.b讨厌了?排挤了?要么就是另起炉灶?可是这样的话那样都划不来啊!名名哥你有他电话吗快问问啊?”

    霍东也劝道,“名名问问吧,问完了大家都放心。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普通的朋友都会去关心一下的。”

    濮名名有些迟疑,前几次已经把话说得很绝了,而且也动过手打了他,就算还是朋友,他也没法再打电话过去问,再说他也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问。

    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了,还想那么多干嘛,“不打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濮名名关了手机装进兜里。

    程卓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霍东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不打就不打吧,你自己的事情也多到快忙不过来了。”

    程卓好奇心重,总想知道事情的细节,于是把手伸到濮名名面前,“给我手机,我来问问。”

    濮名名捏住他的手给他送回去,“给你也没用,我没有他的电话。旧手机我都没有存,新手机连通话记录都没有,更找不到了。”

    程卓一脸失望,霍东却觉得心里很踏实。

    看看外面天色不早,程卓准备回去,临走前还念念不忘濮名名做的新曲,濮名名答应好程卓,一旦霍哥出院了,他就马上去排练房带着新曲跟大家排练,这段时间酒吧的演奏就先拜托他们了。

    程卓走后,霍东对濮名名说,“我这伤也没什么大碍,不如早点出院回家养着吧!在这儿住着太无聊了。”

    濮名名知道刚才霍哥听到了他和程卓说的话,出了新曲,他确实有些着急去排练房,但是霍东这里也不能随便离开医院,每天吊水是必须的,出院后万一护理不得当,伤口感染了的话就更糟了。

    霍东看出来濮名名的犹豫,“要不这样,等大夫来查房的时候再问问大夫看看最早可以什么时候出院,回家护理也不会受影响,你看呢?这医院空间太小,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我家,在家里住院多舒服?”

    濮名名同意,“行,就这么办。下个月的歌会,也许会有惊喜!”

    霍东笑道:“没错,一定有惊喜!”

    不知是人们都商量好了,还是不约而同的这么感觉着,接下来的这几天,不但豆豆和阿ben再也没有来医院,就连程卓郝文小d也没有来看濮名名。

    一切全部通过电话遥控。

    霍东和濮名名彻底的宅在了医院内。

    宅有宅的好处,濮名名除了照顾霍东就是坐在电子钢琴前带着耳机写曲子,不到一星期居然体会了一把高产的感觉,一星期写出来三首,这辈子他都没有写的这么顺过。

    霍东除了休息就还是休息,偶尔捏捏肚子,好像上面出来一层肥肉,心道,等出了院,去健身房得勤快些了。

    濮名名戴着耳机的时候,两人是无话的。

    但是一点都不尴尬,谁的眼角余光都可以随时看到另外一个人,就在这个有限的空间内,安静的房间里,彼此都感觉很舒服,很安心。

    随着主治医生的例行检查,霍东终于被通知到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霍东狠狠的舒了一口气,这些天为了可以让濮名名贴身照顾他,为了他可以尽情的吃濮名名豆腐,他没少装老弱病残,到最后都忍不住想要在屋子里长跑三百圈来活动活动筋骨。

    濮名名憋着笑给霍东收拾出院的东西还有自己的一箱子衣服和电子钢琴,埋着头没敢抬起来。

    不过霍东还是看到了濮名名的诡异,他上前一把捏起来濮名名的脸,“偷笑什么?说说!”

    被发现后,濮名名彻底忍不住放声笑出来,“霍哥,我这几天照顾的不错是吧?我简直是吧照顾残疾人的劲儿都用上了!”

    “你故意的嗯?”霍东使劲儿揉濮名名的脸,没一会儿就变的通红,“本来还说有个礼物要给你,鉴于你这几天表现太过,我不给了!”

    濮名名突然想起来,“啊对了霍哥,出事前你还说有礼物送我,这些天忙忘了,礼物,给我!”濮名名毫不客气的一伸手。

    霍东“啪”的打开,闭眼翻身,给了濮名名一个后背,“礼物不给了,谁让你这样照顾我!”

    “霍哥!”濮名名忍着笑,“是你说要贴身照顾,我就是贴身照顾。礼物跟照顾你是两回事。”

    “再来表现一下!”霍东扭过头来闭眼,嘴巴撅起。

    一点都没有迟疑,濮名名俯身贴了上去。

    这样的事情濮名名这几天早已驾轻就熟,霍东喝水濮名名被威胁,霍东尿尿濮名名被威胁,霍东输液濮名名被威胁,霍东睡觉濮名名还是会被威胁。

    于是经过几天的魔鬼式训练,濮名名终于将这个动作转化成为下意识的举动,看到霍东撅嘴,濮名名就会毫不犹豫的贴上去吻一下。

    开始的时候濮名名对付霍东的经验尚浅,几次被霍东逮住趁机吻到两人都喘息不止,差点擦枪走火,为了霍东的伤势考虑,两人生生的分开三米远彼此冷静自己。

    霍东觉得自己这刀子挨得值,濮名名这些天的变化很快也很大,尤其是对他,光凭这一点,他就得感谢元杰的这一刀。

    两人已经站在了霍东家的门口,濮名名拎着自己的箱子,箱子上搭着霍东的一个旅行包。霍东抱着濮名名的电子钢琴。

    “本来十天前就应该站在这里的,结果没想到现在你才站在这里。”霍东站在濮名名的身后道。

    “挨揍那天?”

    “嗯。”霍东把濮名名手里的行李箱立在墙边,他把濮名名推到了门前,自己从身后绕过胳膊开门锁,“小心了,里面有一个迟到了是十天的礼物。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送的你都得喜欢。不过我敢打赌,你肯定喜欢!”

    濮名名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如果那天没生霍哥的气,哪会推迟这十天。”

    “如果你不生我气,你也不会是我的人了!”霍东转了两圈钥匙,“要开门了,请注意!”

    濮名名认真地看着霍东的家门,视线随着门的开启慢慢扩大,透过窗户的光线很足,把屋子里照的特别亮堂,一个多星期没有回来,一开门带动着空气的流通,灰尘满屋子乱飞,濮名名看的清清楚楚。

    同时被灰尘包围的,还有一个漂亮的情人。

    濮名名惊讶的张大了嘴,一个小茶几当当正正的立在屋子门口不远处,茶几上面用支架立着一把白色底,红黑色火焰形状的花纹。

    这是一把拥有苗条身材的木质吉他,比普通的更窄,更细。

    样子漂亮又帅气!

    濮名名两眼放光,小心翼翼的将它捧在手里,就像对待一个婴儿一样惊讶和谨慎,他一寸一寸的看着这把吉他。

    几年前元杰曾经送了一把吉他给他,就是在不久前打架给损坏了的那个,当时元杰没有多少钱,掏光了兜子终于买了一把。

    现在来看那把吉他可以算得上是吉他种类里最便宜的一种,密度板的琴身,杂木的琴劲,还有那厚重的漆。不论是手感还是音色,刚刚好可以做到不跑调。不过那个时候对于不到二十岁的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大件物体。

    濮名名就是把那把吉他用了好几年,直到某天晚上的打架。

    而现在这把捧在手上,濮名名摸着琴身的时候都担心自己指尖的老茧会把漆磨坏。

    整个琴身严丝合缝,木纹紧实有条理,涂漆薄又匀,色调柔和,线条优美。

    接触的多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把吉他的好。

    雪衫的面板,玫瑰木的背侧板,美洲那桃木的琴颈,还有黑桃木的指板,上一个吉他他只用过一小层杂木料的指板,因为这个价格很高,因而市面上大多数吉他也是在这一个小小的地方鱼目混珠。

    琴码用了玫瑰木,就连音孔的饰圈也是高密度的木片花饰。

    濮名名的手指一路摸到了吉他的弦枕桥,这可是真正的兽骨。

    如果以前那把吉他相当于奥拓车的话,那眼前的这把就一定是奔驰。

    而就在弦枕桥的下方,濮名名特别注意到一个小细节,在那里,非常小的篆体刻着“濮名名”三个字。

    “喜欢吗?”霍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濮名名才想起来霍东一直站在他身后,这个惊喜太强大,强到他都忘了霍东的存在。

    “喜欢。”濮名名试着随意一拨琴弦,通透又清亮的声音立刻传遍这个屋子,“可是这个这么贵,我怎么好意思收?我用我所有存款都买不来这个。”

    霍东下巴支在濮名名肩上,“不是说了吗,把你卖给我就相抵了。咱们两不亏。”

    33很累很努力(一)

    濮名名背着这把新吉他上了地铁往排练房赶去,他临时约了所有人直接在那里见面排练新曲,重要是的,他想显摆一下刚收到的这件礼物,阿朗大师的纯手工定制机他。

    每一个玩音乐的都会梦想拥有一把定制的吉他,那种纯手工制品不仅仅代表着一个人的品味,而且还会根据本人的要求,喜好,习惯等等量身定做。

    价格撇开不说,这东西有的人会觉得不贵,但是有的人就觉得贵到只能仰望之。

    单单就说那个珍贵的程度,就不是谁随随便便就可以买的到的。

    如果一个定制吉他的师傅手快活好,所有程序从木材的选择和成型,还有最后的上胶上漆,一年差不多只能出十把,如果是一个大师,不太勤快的话一年出5-6把,勤快的话还是十把左右。

    所以定制的吉他,就算你能买得起,也得苦苦的等着这个日期。

    突然收到了这样一个不得了的礼物,就连低调习惯了的濮名名,此时都想把吉他从盒子里掏出来摆在地铁中央让所有人看到,幸亏他还有理智。

    霍东郁闷的在屋子里打扫卫生,擦擦柜子桌子,拖拖地,只要不做剧烈的动作拉扯伤口就基本没有问题。本来盘算着趁着濮名名收到礼物时的兴奋,爽快的跟他来上一炮,以纾解这么多天只能看却不能碰的饥渴。

    结果没想到计算出错,濮名名收到这个礼物确实兴奋,他兴奋到直接抓起电话就打给乐队的同伴,并且约定好半个小时后排练房准时见面,不管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就算是拉粑粑也得马上擦屁股。

    要知道在这种城市的交通,随便去一个地方如果不是出门就到的话,基本的路程至少都要一个小时左右。半个小时,可见他有多么的兴奋。霍东目的达到了,濮名名确实兴奋过了头。

    地铁中挤挤攘攘,濮名名硬是将装吉他的盒子抱在胸前,恨不得谁都不能碰这个盒子一根指头,谁碰就跟谁玩儿命。

    平时觉得地铁出行最划算了,两块钱随便坐,而且速度快还不堵车,今天不知怎么了,地铁莫非降低了速度?怎么半天都不到目的地。

    终于用了50分钟到达排练房,比以往的时间快了十分钟,不过濮名名还是不满足。

    推门进去,小d已经等在那里,正撅着屁股在地上插各种插头,接着又拿抹布四处打扫卫生。这间排练房直接全包给了他们,房东如果不是出了故障被召唤他绝对不会过来。

    “名名哥?这么快就来啦?”小d放好抹布,开始摆弄他的双层键盘。

    “迟到了二十分钟,快个屁!”

    “咦?”小d眼见,看见了背对着他的濮名名背后的吉他盒,“名名哥换吉他了?这不是以前那个旧的啊!”

    濮名名装作不好意思的一脸兴奋,“啊,上次那个旧的打架坏了,这个是新的。”说着从背上摘下来吉他盒,小心谨慎的把里面的吉他取了出来。

    这得是多么耀眼,刚开了盖子小d就看到了盒子里面的情况。白色底子配黑红花纹装饰,要多酷有多酷。

    小d斗胆借了过来认真地摸着,两眼不停的放着羡慕的光芒,“这材料,这工艺,这刷漆,这音色,名名哥,谁送的啊?”

    “必须是送的啊?就不兴我自己买?”濮名名不服气。

    “得了名名哥,就你这德性,不像舍得买这个的。不是我说,上一把那个才几百块钱吧?你都能用那么多年,如果不是送的,你的下一把十有八九也可以用几百块钱糊弄过去。”

    濮名名没言语,默默的从吉他包的夹层里掏出新写的谱子,“看看新曲,吉他还我!”被戳中自己的短处,濮名名才不会生气。能让他轻易就动气的好像只有霍东。

    小d开始翻看五线谱,濮名名复印了四份,一人一份。

    不多时郝文和程卓也来了,不出所料,每个进屋子的人第一眼看到的绝对是摆在那里的新吉他,而不是吉他旁边那个出了院的濮名名。不过吉他被赞美,濮名名心里一样很爽,就像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夸一样,自己怎么邋遢都无所谓,只要孩子被人喜欢,自己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四人落座,谱子全部翻到第一页,濮名名抱着吉他清清嗓音,“先都熟练五分钟,然后我们再合。”

    这真是一帮可爱的孩子,濮名名因为很熟悉自己的曲调,所以没有参加熟练曲子的部分,他坐在前面看着乐谱,听着旁边同伴的演奏,这帮孩子都还很小,最多也没有超过二十五岁的,有的还在上大学。平时看着咋咋呼呼闹闹腾腾,可是真的一坐在乐谱架前,马上就变了神色,跟平时的感觉都不同。

    他们专注的看着乐谱的表情,认真地感觉新曲的那种态度,好像真的跟一个成年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是在玩儿乐队,但是却不是抱着玩儿的态度。这个乐队是濮名名的一切,同时也是他们的依托,大家都很认真的保护着这个乐队的生存。

    五分钟很快过去,濮名名拍拍手,“都熟练了几遍,我们开始和声吧。”

    所有人点头,眼里都有一些奇怪的内容。

    第一遍和音勉勉强强坚持到尾,程卓做的算好的,小d为难的看着濮名名,“名名哥,曲风简直是大换血,跟咱们以往的一点都不一样,刚开始有点不习惯,不过再练几次我就不会出错了。”

    郝文也赞同,“配这种风格,我觉得鼓音鼓点都得调整,不然还是不伦不类,不过这个节奏我喜欢。”

    程卓建议,“赶紧调整该调整的,趁这个机会再来一遍。”

    于是几个人马上埋头的埋头,撅屁股的撅屁股,濮名名还是有些担心,“跟上次那个糙汉子曲子比,觉得怎么样?这次怎么都不发表意见?”

    小d在键盘上面坐着细微的调整,郝文也顾不上回答濮名名,程卓接触过这个曲子,所以调的还算轻松,也就有精力回答濮名名,“上次不就跟你说了吗,糙汉子变成嫩汉子了,谈恋爱绝对不成问题。尤其你改过之后的曲子,嗯!”程卓赞同的点头,“绝对不一般,很好,很好。”

    濮名名皱眉,“这么敷衍?很好就没事儿了?”

    “其实是好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平时咱们没有试过这样的调子,也没有排练过,别人家的也没听过,总之很新鲜,感觉很年轻。具体怎么形容,”程卓顿了顿,“不会!”

    程卓不说还好,这一说,濮名名更揪心了。不知道另外两个人对这个的评价是什么。问题是,新曲可不止这一首,看那厚厚的五线谱就知道,他这次出了好几首。如果这个不行的话,后面几个可以预见性的都不会通过。

    调音很快完成,这次就要见内容了。濮名名抖着嗓子道,“再来一遍。”

    郝文用鼓点打着节拍,倒数五个数,贝斯手程卓开始起头。

    大家沉默不语,弹的都很认真,好像思绪都钻进了曲子带来的世界里。时而轻松平滑,时而抑扬顿挫,就像带着情侣坐过山车,又好像站在山顶冲着对面大喊“我爱你”。无所谓的情绪中透漏着隐隐不容忽视的恋爱的甜蜜,而且还有不想放手的执着。

    这个曲子跟摇滚的惯例一点都不同,没有嘶喊没有疯狂,没有颓废也没有张扬。

    唯一贯穿的只有坚持,梦想,甜蜜还有期待。

    这一遍感觉曲子完结的很快,小d用一个重重的键盘低音表达了他的心情,“太棒了名名哥!u2的优雅,甲壳虫的劲爆,kiss的高调,还有布莱恩亚当斯的处处留情,我爱死这个曲子了名名哥,下一步就来唱吧!”

    郝文同时甩着胳膊,“等我再做一下小调整,鼓音稍微沉一些试试效果。小d的音色很透亮,鼓点再轻飘了就压不住这感觉了。”他的斗志满满,看来也是很满意。

    “你们觉的这个怎么样?如果下个月的新歌会上发布的话?”濮名名还在惦记着他们对糙汉子的评价。

    郝文道:“歌迷的反应估计不出来,不过我是特别喜欢这个的。如果以后全变成这样的风格我也觉得没有问题。这是歌迷喜欢的都是咱们的老传统,突然变个方式不知道会不会抛弃咱们啊!”

    小d一起忧虑,“是啊,歌迷就是门票收入的保障啊!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还打算下个月歌会后,拿着分红买个大几千的手机啊。”

    程卓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然新歌先试唱两首,看看反应再决定继续放新歌上来还是继续放老歌?不然的话我们暂时准备两个歌单,到时候可以随时替换。”

    濮名名想想也只能有这个办法了,于是点头同意,“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就辛苦了大家,排练时的多练几首,尤其还有新曲子,劳动量比较大。”

    “这倒没什么,老曲子都熟悉,重点排练新曲就行。”郝文道。

    目标很快达成一致,先紧着新曲的细节调整和润色,最后列出歌单。时间还有一个月,抓紧的话还是足够的。

    霍东一心等着濮名名主动表达他的感谢之情,结果等了足足十天,濮名名每天雷打不动的打早就走,接着傍晚去酒吧,最后天黑才回来。回了家扑到客房就睡,霍东根本就没有动他一指头的机会。

    还想着送过吉他后自己就完全能吸引濮名名的关注点,这下可好,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吉他上面,霍东倒成了失宠的角色。他简直是又毁又气,名名这个家伙,就算有点时间他也在不停的抱着那个吉他摆弄着琴弦,他都不说过来给个安慰吻。医院的训练全白费了,他压根就看不到自己偷偷对着他撅嘴。这么大一个人,成天在他眼前晃悠都没有效果。

    濮名名的排练越来越上轨道,经过这几个人每天的坚持,新曲几乎做完了最后的调整。

    这次启用的新曲有五首,另外几首继续修改,就是这五首也已经很了不得了,这可是跟上次的歌会不久的又一次歌会,突然就会有五首新曲面世,这在创作界也是非常不多见的事情。

    他们从排练房出来准备去酒吧,濮名名突然有了一个新奇的想法,“不如我们提前去躺录音棚,把这几首曲子先刻成碟?”

    这个提议一提出来,立刻引起了广泛的赞同。新风格,新内容,刻成盘每个人都可以留个纪念。不管以后这个曲子的成活率有多高,这都是他们其中的一个里程碑。

    而且是很新奇的里程碑,必须要留作纪念。

    经常用的录音棚濮名名知道是哪个,霍东以前都是租用那一间给他们录音,霍东几乎收录了他们所有的曲子,现在那些珍藏的盘还都在酒吧放着。

    不过这次,他们都想人手一张,觉得这个真是太珍贵了,太美好了。

    其实濮名名有自己的想法,这些新曲的内容霍东不知道,不过濮名名确是借着霍东在每件小事上面带给他的灵感创作出来的。

    作为吉他的回报,他想刻成盘送给霍东当做回礼,同时也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就像霍东给他的吉他一样,独一无二的,专门定制的。

    没错是专门定制的,某种意义上说哦,这些新曲,都是为了霍东而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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