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女孩子被人追,炫耀还来不及呢,我家妹妹却将帅哥比作苍蝇...哎,这丫头,傲的没边儿了,在你眼里,究竟什么样的男生才不算苍蝇呢?
见舒童跟了来,我打消了说教的念头,对楚缘道:“东方偷偷网的事情回家再说,现在跟我一起,陪你舒老师的家人去吃饭,记住,千万要把住你的小嘴,什么也不许说,什么也不许问,时刻注意着我的眼神暗示!”
楚缘有点懵,“哥,你说什么呢?眼神暗示?你的眼睛贼溜溜的又不会说话,我哪看得懂啊。”
“谁贼溜溜的了?”
“你!”舒童帮口道:“你这话说的就跟做贼似的...”
“一句实话也不能说,我现在觉得我就是去做贼的,还是入室贼...”
舒童被我噎的嘟起了嘴,刚想说什么,就听后面有人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南,南哥?”
我歪头一看,竟是和楚缘同班,被她视为苍蝇的吕思齐。
“吕思齐,你不在教室课,出来干什么?”舒童以为他听见我们刚才的谈话了呢,表情有些凶恶,不过那种凶恶出现在她脸,实在吓不倒人。
“舒老师,我有点事想和南哥说,说完我就回教室。”
我记得吕思齐是学校里有名的刺头,个星期还因为与同学打架被叫了家长,并不服管教,当众对家长不敬,惹出了小舒老师那篇以《我某位家人的一天》为题的作文,见他此刻如此乖巧,舒童也不禁有些意外。
我好奇道:“什么事啊?”
吕思齐看看楚缘,又看看舒童,笑的有点尴尬,我明白他的意思了,“舒老师,你和缘缘先过去,到楼下等我,我马就来。”
舒童蹙了蹙眉头,但还是点头应了,楚缘也不明白吕思齐找我有什么事情,警示般瞪了他一眼,又不放心的对我交代了一句,“不该说的不许说,不然你就惨了!”
这算威胁吗?我在臭丫头脑门敲了一指,“知道了,快走。”
楚缘捂着脑门,一步三回头的和舒童一起下了楼。
“找我有什么事,说?”
吕思齐左右看看,确认周围无人之后,才凑到我身边,压着声音问道:“南哥,东方怜人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这小子口不对心,话说的很随意,可眼睛里试探的光芒实在太扎人了,根本就没掩饰住。
其实我挺欣赏吕思齐的,虽然有些张狂,容易冲动,但他机灵聪明,年纪不大,却有些城府,和我学那会颇为相似,尽管我并不觉得有城府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却也不妨碍我对他产生好感,就像冬小夜说的,物以类聚嘛...而且,吕思齐放弃楚缘,干脆对我认输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气度,是让我都自愧不如的,因此见他此刻露出如此稚嫩的一面,我不禁暗暗摇头,说不清自己在惋惜什么,难道他的城府不够深,是一件坏事吗?
“她怎么了?”
吕思齐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怀疑,而是肯定的说道:“南哥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你在装糊涂,这么说,她果然是藏到你那里去了...”
我压根就没想否认,倒是巴不得吕思齐赶紧去告诉别人东方怜人藏在我家,让她那不负责任的妈妈赶紧找过来呢,可顾及到楚缘,有些话我不能说的太直接,便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吕思齐应该注意到我已经默认了,然而他却一点也没觉得欣喜,反倒是意外的皱起了眉头,说道:“其实那天东方怜人偷偷跑来学校找楚缘,我看到了,那会还在早自习?我从网通宵刚回来,困的厉害,就想先到教学楼后面的车棚抽根烟提提神,看见她们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时,我还吃了一惊呢,当时东方怜人已经连续旷课好几天了,好像刚从灾区逃出来似的,衣服脏乱,邋邋遢遢,神色慌忙,鼻涕眼泪的,哭的一塌糊涂,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模样...”
我不知道东方的家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他们并没有给学校施压,逼学校交出东方。
期末考试将至,学生离家出走,旷课失踪的话题太过敏感,传出去极有可能被无聊的人或者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曲解,成为负面舆论,对学校形象造成影响,而学校似乎是顾忌东方家的社会背景,也不敢将东方失踪的责任归咎于他们强迫东方退学这件事情,学校与东方家陷入一种微妙的默契,因此,校领导们决定保持沉默,暂时不宣布东方退学以及失踪的消息,并对有数的几位知情的老师下了禁口令——这些都是舒童告诉我的,所以,学校里的学生,除了楚缘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东方怜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当然也包括吕思齐。
我淡淡的道:“你偷听她们谈话了?”
“没有...不是,我听到了,”吕思齐八成是以为我生气了,忙解释道:“但我不是有意偷听的,其实我当时想闪的,可南哥你应该知道,那个狡猾蛮横、狂妄自大...咳,是冰雪聪明、高傲冷艳的东方怜人哭鼻子,这场景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简单说来,就是看她落魄,你心里很爽呗?由此可见,吕思齐厌恶东方已经到了怎样的程度了...
“你没偷偷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想来着...不是,我哪敢啊?!”吕思齐险些说走了嘴,但掩饰和不掩饰的区别倒也不大,“要是不知道她和南哥你的关系,我肯定会拍几张,给所有人欣赏欣赏,但咱们是朋,我就算再讨厌她,看你的面子,我也不能那么做啊。”
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很喜欢讲哥们义气,“你都听到她们说什么了?”
吕思齐讪讪笑道:“好像,重点都听到了,东方家人给她办了退学,要送她去法国念,她不肯,从家里逃了出来...我就听到这里,下课铃响了,我怕楚缘看见我,就赶紧回教室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小子并不确定东方怜人是不是被我藏起来了呢,“这件事情你还和谁说过?”
“和谁都没说过,包括我那几个铁哥们,”吕思齐得意道:“后来东方怜人家的那个女管家找到学校来了,还问我有没有看到她和楚缘,我说没看到,还随口扯谎说,楚缘请了病假,根本就没来学校...”
东方家的女管家?是指甄诺,她不是保姆吗,怎么又成管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吕思齐果然比同龄人要机灵有急智,那天甄诺不敢强行闯进我家里揪出东方,多多少少是受吕思齐这瞎话的影响,让她不敢肯定东方是不是和楚缘在一起。
我直接问道:“你觉得东方是被我藏起来了?”
吕思齐点头,“东方怜人看起来很外向,很活泼,朋很多,可在学校里真正和她要好的人,她真正信得过的人,只有楚缘而已,而楚缘是没有能力把她藏起来的,出国留学毕竟是关乎前途的一件事情,所以楚缘也不太可能说服父母帮她把东方怜人藏起来,因此,能帮她们的人,就只有...”
我...
吕思齐确实聪明,思路明确,逻辑清晰,分析的头头是道,哥们暗暗苦笑,险些忍不住告诉他,其实我就是楚缘的家人,不是她们的男朋...他又羡又嫉的目光,实在让我别扭。
“你打算去告诉东方的妈妈,说她女儿躲在我家里?”我觉得我很阴险,已经无异于裸的承认了我窝藏东方的事实。
“我怎么会那么做呢...”吕思齐苦笑道:“那么做,肯定会被楚缘讨厌的...”
这孩子落寞的眼神让我想哭,我家妹妹的性格很过分,就算你不那么做,她也是一样的讨厌你...作为哥哥,有如此一个不讲道理的妹妹,我太惭愧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这些?”
吕思齐敛起复杂的表情,一脸严肃道:“南哥,我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和东方家的人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