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父,拒做野火烧脚梗贯了(他做事急贯了),唔使理拒(不用理他)。我地饮茶(我们喝茶),呵呵。”蛮子的父亲已经知道李峰的姓名,热情招呼他喝茶,蛮子的母亲也拿出了不少花生饼干之类的茶点出来。
“唔使螺梗多野出黎了(不用拿那么多东西出来了),食唔晒(吃不完)。”李峰说道。
“原黎你都识讲广东话嘎(原来你也会讲广东话啊)?几好,几好,哈哈哈...”蛮子的父亲显得很高兴,他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所以见识也很多,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听老人说,原来蛮子还有个妹妹,两兄妹自小跟他们大伯学了一身过硬的功夫。他妹妹目前在她大伯那儿学习华夏的传统医术,而蛮子早些年则当过侦查兵,也进过一支特殊部队,本来以他的本事不应就这么退伍回来的,不过他父亲也没明说原因。
两人聊着不久,蛮子一手拿着一包泥土并抱着一捆柳条另一只手抱着一只小黑狗回来了。“兄弟,你看这三样行不?锄头家里就有。”蛮子举起手中的泥土柳条和小黑狗。
“可以了。”李峰接过小狗,摸了几下它头顶的毛,原本还表现得很害怕的小狗居然伸长脖子,用粉嫩的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他的手,“唉,何苦伤它性命!”李峰自言自语道,原本计划中的法子是需要杀小狗的,“还是改一下吧,虽然麻烦一些。”
“我刚才打算用的法子会伤它性命,这是我欠考虑了。”李峰说道,随即让蛮子再去寻一块拳头大的半干黄泥和一把小刀来。那家伙再次出去一会,很快拿了一团半干的黄泥和一把军用野战刀给他。
“好刀!”李峰虽然很佩服蛮子对“小刀”二字的理解,但不可否认,这把刀的确寒光闪闪,刀把握着舒服,刀身厚重适合战斗。
“需要帮忙吗?”蛮子问道。
“不用,很简单的。”
李峰掂了掂手中黄泥的重量,用手捏了一下,湿度不太大,应该合适用。
李峰放下野战刀,在桌上的牙签盒中抽出一支牙签,这时候,就算蛮子的神经再大条也已明白自己是错拿了一把很大的“小刀”了,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两声。
李峰也只是无所谓地摇头笑了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将手中的黄泥捏成一只狗的形状,用牙签在上面刻上眼睛鼻子等细节,接着在泥狗腹中挖了个小洞。在小黑狗身上剪下一小撮毛,用小刀在其脚上刮出一点血涂抹在那撮黑毛上,再把狗毛塞入泥狗腹中,用泥堵上。
小黑狗不明白李峰为什么用一个奇怪的东西刮它的爪子,人立着把前肢搭在茶几腿上,好奇地伸过头去闻小刀。
蛮子一家静静地看着李峰做事,最后见他右手托着泥狗,左手虚按其上,嘴唇微动,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十多秒后手松开,把泥狗放在桌子上说道:“好了,现在开始吧。”
李峰拿着一包干泥块在手中一揉,泥块即刻变成细粉。走到前院,在闹事的房间门和前院大门之间用泥粉撒了两条线,就好像在两道门之间画了一条小路出来。
“蛮子,你现在拿着柳条进房间,由里往外扫,家具床上和地面都要扫到,将里面的鬼魂去赶出来,就像要驱赶满屋子的苍蝇一样,再沿着这条画出的路扫出大门,然后把柳条杵在门边就行。”李峰吩咐道。
“好。”蛮子应声抽出几根柳条,脸上带点冷笑走进闹事的房间里面就是一阵猛抽,自李峰说那里有一个鬼魂后,他心中就对房内的鬼魂动了怒火,现在知道柳条可以抽鬼将其驱赶走,那可是正合他的心意,将手中的柳条当做武器舞了起来。
李峰听着那柳条抽在空气中的呼呼声和地上的噼啪声,知道他是用出了一些霸道的武功招式,虽然明白他的心情,但也不禁感叹,怪不得这小子外号叫蛮子。
不过蛮子抽柳条的效果不错,一道常人不可见的人影被他扫垃圾般赶出了房门,并沿着被那两条泥痕画出的小路一直扫出了前院大门,人影不时挥动着双臂似乎想要攻击蛮子,可是还没碰到蛮子就被其身上旺盛的阳气烫得急忙缩手,还要面对他使得呼呼作响的柳条,鬼魂都不知道被抽中了多少次,看样子它也舒服不到哪儿去,无奈地一直被赶出大门,看着被蛮子杵在大门边上的柳条,在门外徘徊不敢进来。而忙于“扫地”的蛮子对鬼魂的存在却没有丝毫感觉。
周父(蛮子的父母以后称周父、周母,方便些。)一开始便在前院观看,他也只是普通人,看不到鬼魂的存在,只看到自己的儿子在赶空气,所以对李峰所教的方法觉得很奇怪,“李师傅,拒梗做有咩作用(他这么做有什么作用)?”
“驱赶鬼魂,鬼魂这东西普通人看不见摸不着,但它们在阳间也并非无所不能的,它们想要作祟也需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利用一些它们厌恶或者惧怕的东西就可以把它们赶走。”李峰解释道。
“有道理,有道理!”周父连连点头,要是那些东西的能力可以强到在阳间无所顾忌、无所不能,人间早就乱套了。
“兄弟,那东西赶出去了吗?”蛮子站在门口问道,他刚才在门口放好柳条后静下心来全力感觉周围环境,却没有半点异常发现。
“赶出去了,就在你七点钟方向三米距离。”
“当真?”蛮子沉着脸转身面向刚才的左后方,也不管真假,闪身前进两步同时运足掌力往前拍了一掌,动作之快,空气都起了炸响。
“有没作用?”蛮子回头问道。
蛮子的出手,李峰看在眼里,那一掌虽然没能对那鬼魂造成好大伤害,但也十分难得了,鬼魂被他一掌震出几米远。高手就是高手,刚才他那一掌应该是带上怒气。
“有作用,伤了一点。”李峰点头道。
“嗯,那就好,感觉爽快多了!”蛮子笑了起来,“接下来要怎么做?”
“很简单,在大门门槛外侧挖个小坑,把那只泥狗头朝外埋下去。”李峰吩咐道。
“好,的确很简单!”蛮子身强力壮,转身去杂物房拿出大锤和锄头,没两分钟就在门口砸开一层水泥挖好了一个坑,进客厅拿出那只不太像狗的小泥狗依吩咐放下小坑埋好,待明天再铺上水泥。一系列过程中,那只小黑狗一直跟着李峰,他走跟着走,他停就在他脚边趴下玩耍,灵性很高。
“兄弟,还需如何做?”蛮子把小坑上的泥土稍微压实后问道。伸手抹了一把一点汗都没出、略有灰尘的黑脸,这家伙的形象,长点肉再穿件老虎皮,直接可以当门神了。
“没什么要做的了,可以收工搞卫生,柳条可以拿走,那东西已经赶出去了,屋子以后也不会有事,不过那只泥狗最好别动它,以后也可以起到看门作用。”李峰看着大门外那只面露惊恐远远退开的鬼魂说道。那只泥狗普通人看来是没什么,可是在阴物眼里,它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看家猛犬,有它在,寻常阴物不敢进门。
“有姆搞错(有没弄错),就梗简单(就这么简单)?”蛮子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憋出了一句广东话。
“易者易,难者难!”李峰笑了笑,“唔系你想要几复杂(不是的话你想要多复杂)?”
“讲得岩(对),俗话讲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就系黎个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一直在院子里看蛮子用柳条抽空气、挖坑的周父说道,“李师傅,我地(我们)去饮茶,剩低滴野交比拒就得噶了(剩下的活交给他做就可以了)。”
蛮子已经在院子打扫卫生,刚才地上用的泥土粉末很多,不扫一下的确很难看。他家的环境收拾得挺好,所有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也很干净。蛮子也开口说道:“兄弟你先进去喝茶休息,这里离车站有点远,吃了饭我送你出去。”
周父领着李峰一起进了客厅坐下,周父问道:“李师傅,我地唔懂黎方面噶规矩(我们不懂这方面的规矩),费用该系几多你即管讲(费用该是多少你尽管说)。”
“我本来也不是做这一行的,红包随意给一个吧。不过这只小狗看来与我有缘,能否让给我?”李峰看着正趴在自己脚边咬裤脚玩的小黑狗说道,这只小狗不简单,还这么小,用它的毛和血制作出来的替身却极具威势,单看那只被吓得退在远处不敢靠近的鬼魂就知道了。似乎知道李峰在说它,小黑狗抬头,睁着充满灵性的眼珠子看着李峰。
“兄弟这是什么话,不就是一只狗嘛,要就尽管拿去。”蛮子刚好进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呵呵,那谢谢了,不过还是算下价钱吧,你们也是花钱买来的。”
“不用,这能值几个钱?”
李峰本不想占别人便宜,但蛮子坚持不收钱,他也就笑着谢过了。
一会后,一起坐下喝茶的蛮子问道:“兄弟,对付那些东西的法子这么简单,能用来对付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