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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哥看了屋宅前方那条笔直的路一眼, 只见那马路又宽又直,从宅外直通主屋, 看起来气势磅礴, 隐隐有舍我其谁之意, 每当车辆开进来, 赵宅最壮阔的一面完整的展现出来, 别提多带劲了, 但此刻被晋先生提及, 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 赵哥咽了咽口水道:“是改造的, 最近这一代入住的业主越来越多了, 有些地方发生了些改变,做这些改造之前, 我是请教过人的,说这是光明大敞,与那帝王宫殿一般, 具有帝王之气,能祝我事业步步高升……”
“一派胡言,帝王宫殿那是只开入朝殿的,有哪个皇帝把自己的宫殿放在这种位置上?”
“那我这进去, 也是个会客的大厅, 我的主卧并不是这个方向啊……”赵哥弱弱地反驳道。
“那你是皇帝么?”
赵哥摇了摇头。
“为什么有的人能坐上那把龙椅, 有的人终其一生却求而不得, 自古帝王者, 那是传承天下之大势,外有万民敬仰,内有龙气加持,你虽同为人中龙凤,但……”晋先生说到这,便没再多说,转过头看赵哥的屋宅,“假水正面直来,其直如箭,略无屈曲,逼近于穴,直趋内堂,则穴中真气为来水所射破,穴之者,虽发财禄,却主男人逃盗,主女子淫奔……”
赵哥作为黑道大哥,最怕的就是这个结果,吓得冷汗都流出来了:“晋先生所言当真?”
晋先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屋宅主楼为两层是矮横平房,门前空地建筑有盖车房,在此安置车辆,虽取其方便,但车房屋楼倾斜朝对主楼大门,为煞,对宅主不利。”
赵哥连忙道:“多谢先生指点,还有何不妥之处,希望先生一并说出。”
晋先生点了点头,继续道:“屋宅气泄,引煞入内,本就外盛内虚,此时就应当阳光入宅,驱邪除祟,可你这树高遮宅,尤为主屋,蒙荫下却绝无福泽,暗房只会滋染阴气,引得小人当道,小鬼入住……”
赵哥越听脸色越白,想到最近这一阵子都没睡好觉,再看那被树木挡住的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明明之前还觉得清幽雅致,阴凉通透,此刻却只觉得鬼气森森的,看着都让人发毛,完全没有住进去的欲望:“待会儿就依照先生所说的全部重建!”
赵哥说着,立刻邀请晋先生入屋查看房内风水摆设是否还有不妥,云景自然也跟随而上。
一走进赵哥的主卧,云景眼眸微睁,竟然有大团大团的灵气从地面涌起,在房间内不断翻滚着,这房内所有东西长年累月地被灵气滋养着,竟然都自带了一些灵气来,难怪赵哥身上的灵气比常人强那么多,恐怕便是受着房间所影响。
刚才听晋先生说了那么多,云景对风水学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恐怕赵哥这房间就是特意布置的,将灵气全部凝聚在房内,滋养着主人的身心。
云景目光在那摆在床对面的山水画上停留片刻,再转头一看赵哥之时,云景目光一凝。
不知何时赵哥的身前身后竟然都凝聚了无数团半透明的东西,云景定睛一看,它们似人非人,像是残缺的灵魂一样,彼此缠绕在一起,借助房内的灵气,共同贪婪的爬向赵哥身旁。
被这些阴灵影响,原本令人觉得有几分暖意的灵气,竟然变得有些阴冷起来,对于云景而言不论是冷的还是热的,都是没差,以他的精神力,只要是灵气都能吸入体内修炼,但放在常人身上却是不同。
赵哥的身体每吸收四周的灵气一次,这些阴灵竟然也有一部分跟着进入赵哥的体内循环,虽然吸入的部分非常少,而且经过一次循环后还会被赵哥排出一些,但有那些阴灵在体内走过一遭,赵哥能好过就怪了。
此刻赵哥的神情果然也与平日不同,明明是封闭的室内,却仿若有幽幽的冷风在赵哥周身一下一下地吹着,令其脊背发寒,赵哥面上虽强忍着,但那发青的脸色却掩饰不了他体内的异常。
“怎么……感觉今天进来还比平常要更难受一些……”赵哥小声地嘟囔起来。
云景和晋先生同时发现了赵哥的异常,在二人的注视下,那一团团灵魂明显有些惧怕,尤其面对精神力强的逆天的云景,没有一个阴灵敢靠近云景的身边,连带着云景所站的方向,半个阴灵都没有,全都推推搡搡地挤在另外一边了。
晋先生虽然看不到这些阴灵,但却能隐隐感受到那股“气”的存在,见云景所在的方向,那股“气”竟然最弱,微微讶异了一番,最终归功于云景天赋异禀上去了。
赵哥情况不容乐观,晋先生不再耽搁,当即操控着圆珠与罗盘,在房内走了一遭,然后便走到最中心的地方,将圆珠往上猛地一抛,圆珠在半空中滚动了一番,缓缓落下,却没有完全落到地面,而是悬在罗盘的上方,滴溜溜地转动起来,像是一颗眼珠在瞧着一切。
云景清晰地看到晋先生体内的灵力快速涌动起来,以他为中心朝四周扩散,然后在圆珠上建立了第二个灵气点,两点相隔不远,晋先生的灵气乃是正常的灵器,而圆珠上的灵气则与阴灵的相似,一阴一阳,互相呼应。
片刻后,圆珠锁定了那一团团阴灵所在的地方,晋先生当即双目微睁,也操控圆珠释放出了一股灵气,与阴灵们的灵气开始互相撞击起来。
阴灵们一开始有些惧怕,但很快被激发了凶性,竟然一同对圆珠发起了反攻!
它们周身的灵气当即涌动的更加快速起来,一边反攻,阴灵们一边从赵哥体内汲取阴力强大自身。
但那股阴力早已与赵哥身躯融为一体,此刻贸贸然抽/出,赵哥的身体身不由己地往前一探,紧接着发出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赵哥的惨叫声来的太突兀,晋先生被赵哥的声音影响,顿时迟疑了一下,而阴灵们则利用晋先生这一刻的停顿,迅速发起了最强的一击,晋先生一个不察,当即阴灵们的反攻冲击地整个人都忍不住后退一步,他抬起脸脸上一片震惊。
“本以为只是暗房生阴,因小赵曾动过血腥,便有一群小鬼滋生扰人,却没想到这群东西竟然还敢在人体生根,以来滋养自身谋求阴力!”晋先生说着,脸上浮现出怒容,他一手举着罗盘,另一手快速从腰间撕出一张黄色的纸,原本皱巴巴的纸张,在灌输了灵气后一下子变得笔直崭新,晋先生一口咬破中指,然后在符纸上快速书写起来,才刚写完,那符纸便闻风自动,贴上了赵哥的脑门。
那群阴灵惨叫一声,当场被打散四处逃窜,一面逃,一面还阴毒地看着晋先生,不规则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叫嚷着什么。
云景仔细一瞧,发现这些阴灵被打散后不是逃回灵气最浓郁的地面,而是窜到了房内的一张山水画里头。
晋先生顺着“气”感应,当瞧见阴灵朝山水画所在的方向冲去,晋先生这才注意到这幅画,几秒后,晋先生脸色大变:“糟糕,不好!”
可惜晋先生发现的太晚了。
随着一个个阴灵钻入,山水画上便出现了无数模糊的骷髅人脸,到最后整张山水画中都布满了人脸,密密麻麻的一点儿间隙都没有,每张人脸都长着口,不断在画中蠕动着,像是无数个漆黑幽深的黑洞在旋转,令人陷入迷幻。
窗外的天不知何时暗了下来,仅是片刻,周遭五米范围内的东西便看不太清晰,一股阴凉之意不断在房内席卷,若是常人在此,恐怕会冷的浑身发抖牙齿打架。
第一个支撑不住的便是赵哥,他在阴灵的汲取下本身就虚弱之极,此刻“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前方,浑身冷的要命,抖的和筛子似的。
紧接着晋先生也微微后退一步,悬浮在空中的圆球已经回到他的手中,他一手紧紧握着圆球,一手捏着罗盘,脸上的神色分外的铁青:“难怪这阴灵能如此歹毒,原来有这东西辅助……这山水画乃是一件的法器,平日看起来与普通的画相同,一旦进入阴灵,法器发动,立刻将人卷入画中,被阴灵所噬,直到吸干生气为止——此物专克我的浑天球,小赵,你是从哪来这等邪物的!”
赵哥惨叫道:“是从那个指点我的先生那儿购买的,他说我煞气重,得用这个法器镇着才能敛财得权,事实上这山水画买回来之后,我确实就爬上帮内数一数二的位置上去了……”
晋先生气的喝道:“如果没有阴灵,此物确实是一件法宝,但有阴灵在侧,这东西能助你短期内得权,却也能要了你的小命!”
“先生,怎么办啊!”赵哥惨叫着,转头想望向晋先生,却发现已经看不到人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内,仿佛就剩下他一个人,唯独那山水画在散发着惨白惨白的光,不仅没让人觉得安心,反而将里面无数人脸衬托的越发狰狞。
赵哥想要微微挪动身躯,离那山水画远一些,谁知他才刚动弹一下,山水画内成百上千张脸一起望过来,直勾勾地盯着赵哥。
“先、先生,你还在吗……”赵哥的声音中带着点儿颤音,他虽然是道上的人,各种场面都见过,但这超出常识的灵异事件,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此刻他浑身冷的都快失去知觉了,仿佛自己都变成了个人形冰块,身心都受到打击,赵哥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在虽然视觉受到了影响,但此刻声音还能传播,晋先生的情况不比赵哥好到哪去,他浑身被阴灵所困无法动弹,感觉自己体内灵气开始逐渐流失,晋先生也有些颓然地道:“如若刚进门能第一时间发现此画,第一时间铲除还尚有生机,现在却是来不及了……”
晋先生叹息道,“可惜我才刚见到一个绝世天才,却要他与我一同陨落,成了这山水画与阴灵的口粮,小景,我晋江水对不起你啊!”
在一旁终于摸清了山水画与阴灵的云景,这时候才知道晋先生原名是晋江水,见二人情况不妙,容不得他再继续研究下去,云景一边快步走到山水画面前,一边安抚道:“无妨,晋先生与赵哥莫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云景看着小摊老板满面贪念的模样,在心中冷笑。
一千八百万,也亏得他敢喊得出来,这东西真正值钱的是内里藏着的宝物,也只有云景这样精神力强的高手才能感应得到,外壳虽然是佛像,哪怕是真的古董,也早已经流失了灵气,根本不具备价值了。
这东西要是没陈松掺和一脚,云景几千块就能买下,现在要花费五万,云景哪里是吃亏的主,不论这个想宰客的老板,还是一旁的陈松,非得让他们悔吐血不可。
云景十分从容:“小摊上的东西想卖出拍卖会的价格,老板才是和我开玩笑吧。这一团乌黑黑的佛像,没有经过处理,没有经过专家鉴定,没有申请证书,有什么资格说是明代鎏金度母像?就凭‘大明永乐年施’这几个字吗?”
小摊老板一下子被问住了,他也是一下子财迷心窍,再加上陈松在一旁煽动人心,才打鸡血报出一千多万的价格,现在一想,也确实是不现实。
君不见他和陈松商量过价格后,四周围观的人虽然多了,但全都统一地站在一旁看热闹,没有一个人有出手的意愿。
这人群之中,也不乏一些西装革履气质突出的有钱人,但就是没一个人对他的佛像动心,自从得知佛像的价格之后,大家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佛像上,而是全都在看云景,看云景有没有可能花一千八百万买下这个佛像!
所有人都在看热闹呢!
想到这,发财的美梦一下子被打碎,老板的脸色不太好看了,他指了指陈松道:“可是,你兄弟都直言说这佛像很之前了,你这兄弟不可能是在坑你吧?!”
“兄弟?”云景轻笑起来,“我与他是在这颐古道上一个摊子碰见的,彼此只有一面之缘,从头到尾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小时,并不是他叫我兄弟,我们就是真的兄弟啊,也许他与你才是兄弟呢。”
云景这话落下,四周有不少人轻笑出声,还别说,这小摊老板与陈松,竟然神奇的长得有几分相似,云景没说还好,这经他一提醒,真是越看越像两兄弟了。
陈松好玄没被云景这话气得半死,特别四周一大堆看热闹的人都在附和,更是让他差点七窍生烟。
他是本地房产大亨的儿子,要是换个地方,估摸着有不少人会认识他,但这颐古道却是最多外地人过来凑热闹的地方,今日围观的人也恰巧没一个认出陈松的,此时个个都在指着陈松与小摊老板,嘴损的人直接开口讨论他们两有哪些地方相似了。
陈松沉着脸看着云景:“朋友,你这话说的可不地道,我好心好意帮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会儿不叫兄弟了?”云景扬眉,“既然你叫我一声朋友,那我问你,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陈松一噎,这么说来,云景好像确实没有说过他的名字。
在之前陈松看来,云景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他根本不屑去记对方的名字,所以云景没说,他也没再问第二遍,没想到这一刻被云景给问住了。
再看周边人的表情,那更是欢乐了,完全将陈松看做和小摊老板一伙的了。
“我之前就觉得这两兄弟有猫腻,你看他们那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对啊,而且你们不觉得这也太巧了吗?一个游客过来看中一件佛像,还没问价格准备买呢,另一个人就冲过来大声嚷嚷着这东西多么多么的值钱,之前拍卖会卖出了多少多少千万,也不想想这是在哪里,这可不是苏富比拍卖会,这是街边小摊啊,开口闭口几千万,我的尴尬恐惧症都要犯了,真把人当二百五啊?!”
“这是强买强卖吧?一直听说颐古道秩序挺好的,没想到还有这种事,还好我刚路过这个小摊的时候没过去看,不然现在就是我被拉着当那两兄弟的‘兄弟’了!”
“其实仔细一看,这个鎏金度母像确实是有些不同,不过外观上破损的实在是太厉害了,那一团团黑泥显然不是掩盖住宝物的真身,而是修补了宝物破损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些黑泥是去不掉的,一旦去掉佛像就支离破碎,就算是真的古董,也值不了几个钱,这东西就算拿给鉴定师看,估价也不会超过十五万的,更何况放到拍卖会,得出鉴定费等等一系列费用,哪怕宝贝真的可以放上去卖了,还有8%到18%的佣金和几万元的前期宣传费,在假设是真品的情况下,扣完剩余五万元是十分合理的价格,看来这个少年是行家啊,这两兄弟碰到铁板了。”
“哎,我说,遇到这种情况,其实是可以报警的吧?虽然这古玩是你情我愿的事,但这样坑蒙拐骗也不成啊!”
“反正我打算发微博了,一千八百万哈哈,这兄弟两够我笑一年了!”
一些年轻人嘻嘻哈哈地笑着,丝毫不顾忌面色铁青的陈松,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陈松气的浑身发抖,连忙派出保镖不准人拍照,否则就是侵犯他的权益。
隐藏在一旁的保镖站出来,围观的人才发现陈松身份不一般,终于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认出了陈松,高声道:“我知道了,这个人是陈富豪的儿子啊,房地产大亨的继承人,是一个富二代!”
陈松的身份终于在众人面前曝光,但陈松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偏生这个时候一旁愁眉苦脸的小摊老板像找到了救星一样,大声嚷嚷起来:“陈富豪的儿子都说我这宝贝价值连城,难道陈富豪的儿子,还会故意和我合作骗钱吗?”
这番话一出来,陈松杀了小摊老板的心都有了。
陈松正在犹豫要不要花一千八百万买个破佛像回来给自己找回场子,虽然刚才云景把佛像拿回去那一瞬间他很心动,但这是一千八百万,不是一千八百块啊!
就算他家里再有钱,那钱也是他父亲的,一千多万也不是说给就给的!
就在这时,老赵和晋江水在保镖的帮助下,终于杀出重围,来到了人群的最前沿。
他们大老远的就听说这边有千万级别的宝贝面世,本来还没打算过来围观,但越听越觉得当事人之一像是云景,老赵和晋江水当即按捺不住,快速朝这边赶来。
当看到云景对面站着的陈松后,晋江水一愣,随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刚才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时候,他们将事情也听的差不多了,二人与云景虽然才认识一天,但毕竟前后发生了那么多事,两人都欠着云景一条命呢,这种时候自然得向着救命恩人了。
晋江水当即上前,接过佛像道,微微举起佛像仔细观察起来,鉴于他的形象气质过佳,此刻晋江水开始鉴定宝物,一旁围观群众居然神奇地都安静下来,目光望向这个一眼看去像是个得道高人一般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