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回各的家——
耳里女孩的嚎叫声起伏着,他一颗颗扣好衬衫的纽扣,抚平衣领,在客厅里某人怒不可支的大吼声里推开了房门走出来。
“宋青城你大爷的你换衣服还是生孩子啊!”严其灼看到推门出来的人,怒骂着奔向他,一把抱住他的细腰躲到了他身后。老爷子紧追来的一棍子不偏不倚敲在了宋青城的大臂上,男人轻哼了一声,纹丝不动。
“严老,您别生气了,这件事,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他双手背后护住呼哧喘着粗气的女孩,低沉的声音传经严卫东耳里,也传进了严其灼的耳里。
飞快的,脑中灵光一闪,她有一种被下套的感觉。
“交代?你怎么交代?”
宋青城扶他坐回沙发,继而拉过皱眉的严其灼。
“爷爷,我想请您把夭夭嫁给我!”
严卫东倏的抬头看他,珍珠白的衬衫,清贵英俊,浓黑的长眉舒展着,他左手牵着夭夭的右手,而被牵的人也望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明了后的恼意。
老爷子花白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意味不明的看着面前年轻男子。
“你们住都住到一起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你先……”
“爷爷,这都什么年代了,住在一起就要结婚么?”有人不怕死的出来摸老虎屁股,却被老虎一目瞪得缩回身子。
他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想把她卖了,那也要看她答不答应啊!
“青城,你先回家禀明你父母,先把婚订了!”大爷子大手一挥,颇有当年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可有人却是偏偏不唯他马首是瞻。
宋青城感受到身后人的动作,想要去拉她已经来不及了。
“爷爷,我可不能和他订婚,”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宋青城,小恶魔冲他眨了眨右眼,倨傲的扬起下巴。“爷爷,你是不是不知道啊,宋少的未婚妻已经另有其人了,他亲口告诉我的。您这么一动作,岂不是非要我背上坏人姻缘的罪名么?”
宋青城在心中微微叹气,夭夭还是这样,有仇必报,锱铢必纠。或许,她这次的反抗不仅仅是因为之前,还可能是因为……讨厌被算计?
严卫东看着孙女眼角的幸灾乐祸,脸上挂不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棋差一步竟然是在宋青城身上。拐杖在地板上敲的咚咚直响,他指着孙女气不打一处来的低吼。
“你马上收拾东西,和我回家!”
严其灼也不反驳,低低的笑着,转身进卧室收拾行李。
爷爷以为当场抓了她的包,她就会乖乖听话嫁给宋青城那他就真错了,不仅爷爷错了,宋青城也错了。
如果不是他想将计就计的开了门,那这场戏也不可能唱的起来,他想用这种方式逼她不得不嫁,可没想到到最后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连同居的机会都没了,就连以后见面怕也是没那么顺畅了,至少爷爷那关,他就岌岌可危。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卫东趁着孙女不在,低声不悦的问道。
宋青城苦笑,无奈的摇头。“您自己的孙女您还不了解么?她怎么会识不破我的计划,既然识破了,那以她的性子,断然是不会便宜我的。”
童画苑本就是个幌子,现在被夭夭信手拈来作为搪塞的借口,那也没必要着重去解释,宋青城便轻描淡写的将未婚妻一说归根于严其灼的信口雌黄,不知被她听了去,又要怎么发作了。
说到底,还不是他自己找虐,偏生看上这么个小怪物。
思及此,仿佛又看到小怪物叉着腰对他怒目:你才是小怪物,你们全家都是小怪物!
严卫东还要再说什么,却瞄到了房门被人打开,严其灼推着亮蓝的行李箱走出来,看着客厅的两人。
“走吧。”
她看了一眼爷爷,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严卫东看看行李箱,又看看宋青城,最后没说话,手掌搭在拐杖上转身,抬步走到门口让参谋将门带上。
“我送你。”
宋青城一把拉住严其灼,低声说道。
“不用了,你把房子退租,让房东把押金退给我,对我这种五斗小民来说,那些钱还是很重要的。”
“夭夭,我……”他想要道歉,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严其灼一直没有看他,随后轻叹一声,反手握住他的大掌。
“你总是这样,宋青城,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被强迫,你还算计我。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的。”
她要的,不过是正常的恋爱,然后才是谈婚论嫁,而不是这种形势所逼的。那样会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既不真实也不温热。
宋青城一把抱她进怀里,闭眼呢喃。
“夭夭,你要体谅我,十一年了,你觉得我还有多少的十一年可以用来等待。我不该利用爷爷,但是,我只想和你结婚,我只想有更多的日子能让我们在一起。至于追人,我不会也没有做过,你若肯教我,我可以追你一辈子,但是,先和我结婚好么?”
打蛇打七寸,说服人就要抓住人的最弱点,宋青城向来是个中好手,他的一番话即将自己的姿态放低,又解释了自己的行为。他不能放任着两人这样心有怨气的分开,这对感情刚刚稳定的二人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
他不允许,也不敢允许。
几人下楼,他目送严卫东上了车后又转身走到那辆火红的sl500车旁边,伸指叩响了车窗。三秒钟后,车窗徐徐下滑,露出女孩清艳的小脸。
严其灼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他,撇撇小嘴。
“现在咱们两地分居的局面,可都是您老一手造成的。”她还是有些生气他算计她,但是宋青城之前的那番话多多少少让她释怀了一些,她要的不过是一份感情,他给了,只是给的方式不如她所愿。
可世间,哪有什么十全十美呢?
“我走了,你记得把房子退租!”挥挥手,她捏着钥匙发动车子,可始终没有向前滑出去。
男人就站在车边,到现在为止,一句话都没有,沉沉的看着她,神色低廖。
方向盘上的左手伸出窗外,拉了拉他的裤边,清水妖眼里都是懊恼。男人随即低头与她平视,眼眸乌黑。
“你别以为搞定了我爷爷就万事大吉了,你要知道,严若寰也是颗老姜,很辣的!”
说完垂睫略思忖,撑在方向盘上的手掌负气的一拍,飞快的扭头伸手勾住他的项颈,红唇重重的贴上他,雪白的牙齿豪不留情的咬上了他的薄唇。一阵吮吸后推开他,微喘着最后头看他一眼,油门一轰,火红的跑车便驶离了宋青城。
男人站在原地,眯眼看着前方,阳光打在他身上,折射出他眼里的笑意,明明灭灭一如烟火。
灿烂,却转瞬即逝——
严其灼一路跟着前面白底车牌的车子,匀速的驶进了富阳山老宅,车子刚停稳就看到不远处的红色楼兰,她冷哼一声,推门下车取行李箱。
“这段日子,你就先住在富阳山,不用回大院住了。”严卫东的拐杖在地上点了点,转身朝大门的台阶走去。
身后拎行李的人无趣的耙耙头发,看了一眼三楼的阳台,脑海里浮现起男人好看的脸和细长的眼眸。心思涌动,取出手机站在草坪上对好角度拍了张照片,想想又在照片下配上了一行文字给他发了过去。
‘从别后,忆相逢。’
从别后,忆相逢。严其灼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图片发送100%后,再看一眼那六个字,心中一阵恶寒。看来,她真是越来越恶趣味了。不知道那个别扭的男人在看到这几个字后,会不会嫌弃的连照片都删了。
擦,他要是敢删了,她就要他一辈子打光棍。
可是,严其灼,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扪心自问后,一丝自嘲爬上嘴角。她走时和宋青城说严若寰是老姜,而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宋岳华。
宋书记已经不是姜了,宋书记,应该是朝天笑才对。
“混帐东西!”
一声怒吼自将军楼里传来,打断了严其灼的遐想,她疑惑的看着客厅,拖着行李箱快步向前走去。
她不在家,还有谁能惹得爷爷发这么大火,听这声音,怕是早已经到了拔枪的地步了呀。
啧啧!严其灼咋舌,在看清客厅的人后,眼里都是如我所料的神情。
红木沙发的正中央,跪着一个人,墨黑的发,皱巴巴的衬衫和昨晚看到的是同一件,看来是昨晚就来了,严老爷子正浓眉倒竖的朝跪着的人大骂。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就是跪倒死,我都不会同意,没有我的同意,你要是敢娶她,我就拿枪毙了她!”
被骂的人一言不发,只是跪着,头颅低垂。
一日不见兮——
被骂的人一言不发,只是跪着,头颅低垂。
“你起不起来?起不起来?”
跪着的人依旧沉默,严其灼在听到爷爷的那‘娶她’二字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一把拖过行李箱上了楼梯,万向轮和楼梯磕撞发出唝唝巨响,像是在宣泄她无处可发的怒火一般。
“你给我起来,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怒吼声后是木棍敲打在人身上的嘭嘭声,声音之大,让上到二楼的严其灼立时住了脚步。
“我让你倔,我让你跪,那样一个不能看的东西,你要娶她?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你这个混账!”
严其灼抬头看着二楼走廊的天花,紧闭着双眼,握在行李箱拉杆上的手掌抽紧,渐渐发白。
“首长,您别打了,首长,”
“让开,今天谁敢拉,明天就给我去警卫处报到滚蛋!”严卫东气极,跪在地上的人任他如何打骂始终一声不吭,连台阶都不肯给他下,像是存心要讨打一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一直跪在客厅轰都轰不走,越想越气,挥下的拐杖更是力大。
“首长,真的不能再打了,您看看这孩子……”
二楼的严其灼终于忍不住原地大力跺了几脚,推开行李箱咬牙含着泪奔到了楼下一把抱住跪在地上的人。严卫东的拐杖没收住,重重的落在孙女的背上,痛得她低叫一声,却是死也不放开双手。
被抱住的人最先反应过来,挣扎着要推开她。“夭夭,快放手,会打伤你的!”
“宇文堂我讨厌你,你这是做什么,你跪在这里,就是要和那个小白菜结婚么?她到底有哪里好,把你迷成这样。为什么八年前你能什么都不说的就离开了,现在却在这里找死啊!你为青青姐都做不到的事,你怎么能为一个长得像青青姐的小白菜做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冲下楼抱住他的人突然嚎啕哭骂起来,她揪着他衣领的前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夭夭,不要说了,别说了。”宇文堂脸色发白,捏在她双臂上的手死紧,像是要扼制住她会再次出口的话语。
站在一步之外已经停手的严卫东在听到严其灼的话后,突然看向宇文堂,目光如炬。
“你要跪,就跪吧,但想要我同意,没门。”
宇文堂看着外公在王参谋的搀扶下上了楼,眼里原本的倔意突然灰败,无力的坐到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与他一同跪在地上的女孩拉住他的手,哽咽着问他:“哥,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真的不要青青姐了么?”
可他什么都回答不了,手臂上的棍伤痛得不行,他只能动着手指抚摸着她的手背。
“夭夭,有些事,你永远都不会懂。我有我的苦衷,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从今往后,都不要管,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他看她的眼里,都是执着的不悔,强烈到几乎是执拗。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觉得事情并不是她想得那么简单。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或许很重要,可是她一时间竟然无从记起。
月升日落,时钟转动间已经指向了六,宋青城捏捏酸胀的后颈,滑开手机看了一眼之前收到的照片和那一行小字,心中浮起一丝红酒入喉后的香甜感。
照片的对焦显然是她身后的三楼阳台,忆起那场被搅黄的相亲宴,宋青城伸手抹了一把脸,止不住的笑意在掌后肆虐开来。这样的一天,他从未设想过,却不期而遇的到来。他似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似乎措手不及般,既真实又虚幻,既甜蜜又焦灼。
总之,是无法形容。
“老板,到了。”
车子停在某半山别墅区后,赵晗朝后座闭目养神的人说道。
宋青城睁眼,略微调整了一下状态后,便推门下车。
“你先回去吧,明早不用过来接我,今天陪我加了一天班,明天好好休息。”他临下车前交代道,顿了顿有弯腰看他。
“赵晗,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回渝市看看。”
十年不见的话,即便是亲兄弟也会生疏吧。更何况,他对阿玉一直有误解,很多事,他了解的并不是全部。而自己这个局外人,更是不好言说什么。
赵晗先是一愣,随即浅笑点头。
“是该回去给我妈上柱香了,谢谢您提醒,我先走了。”
不露声色的拒绝,连宋青城也不好再说什么,挥挥手放人走了。深秋的六点多,已经露重了。由于靠山,青黑色的天际笼罩下雾霭茫茫里灯火昏黄,一时间独自行走在路上的宋青城没来由的觉得萧瑟。
若这时,能揽着她在身边,即便是再雾霭沉沉夜色昏黄也不会觉得寂寞吧。
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他才九小时不见她,便已觉人生寂寥了。
“青城。”
低柔的唤声突至耳边,冲破薄雾带着无限的暖意,一下子撞进了他的心底。抬眸看向不远处开放式花园里站着的女子,笑意染上眉梢。
“妈。”
他小跑着进了花园,拉住女子早早伸来的双手。那双手,经过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虎口处的厚茧已经退了不少,但仔细摩挲,还是能感受到粗砺。
“你可算回来,我都等你半小时了。”宋母挽住儿子,转身朝大门走去,一双眼不时的瞄向儿子,笑得合不拢嘴。
宋青城被她瞄的浑身不自在,轻咳一声。
“电话里都和你说了,会晚点到家,你每次都在外面等。现在是深秋了,外面晚雾那么重,你也不知道进屋子。”
“我儿子要回来了,我这个当娘的一个月都指不定见不到儿子一面的,你都不允许我心情雀跃一下么?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你要是给我生个大孙子,我就再也不盼着你了,你还真当我稀罕你啊!”
宋母作势揪了儿子一把,可到底心疼,不舍得用力。
做儿子的一听老娘这话,心跳一下子快如擂鼓,他顿住脚看着雀跃的宋母,细长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
“妈,你这是,想媳妇了?”
宋母毫不遮掩的点头,“前两天,你父亲在渝市任职时的好几个同僚夫人都给我打电话,说是做奶奶了,你说,我这心里能好受么。这年一过,你可就是而立了。”
宋青城瞧着宋母怨嗔又怜爱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既然你这么着急,那过几天你准备一下,我给您带个媳妇回来瞧瞧,怎么样?”
宋母一下子愣在了那儿,动也不动的望着他,眼里都是探究。
知子莫如母,青城这些年来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眼里,他回来的这些年,她从未见着儿子对哪家闺女上过心。曾经有一度,她以为儿子打小进了那个地方,整个青春期都是在男人堆里过的,便怀疑儿子是不是性取向不正常。直到有一日,她在他的书柜上无意间翻阅那本《飘》时,从书里掉下的照片否定了她的猜想。
再后来,她知道自己想要媳妇的心,要缓一缓,再缓一缓,一直缓下去,绝口不提。
因为儿子像她,不肯将就。
“妈?”宋青城疑惑的看着母亲。
宋母被他一喊,顿时清明过来,抬手抚了下整齐的鬓角,不着痕迹的掩去眼里的回忆,笑盈盈的看着儿子。
“能告诉我,是谁家的闺女么?”
“你见过的。”宋青城卖了个关子。
“哦,”宋母尾音上扬,斜睇着身侧的男子。
“你很喜欢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母亲待人亲和,却不是个热络快熟的人。但那日,在漫天红叶的山脚下,她看夭夭的眼神他不会看错,是欢喜而怜惜的。
“我见过又喜欢的姑娘,可不止一两个啊,难道都是妈的媳妇不成?”她故意为难他,不愿意明说。
况且,她对严家小孙女的喜欢,本就是爱屋及乌。
宋青城站定脚,看着高挑的母亲,嘴角上扬,细眸里难得一见的闪过一丝羞赧。
“只能是她了,妈。”
宋母终于装不下去了,拉住儿子的手温柔浅笑,细纹微起的眼角闪烁着流光,她拍拍儿子的肩膀,拉着他进了屋子。
宋父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的秘书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写着什么东西,听到门口的动静后,抬眼看向来人,四目交会,点头微笑,恰到好处。
他的人就和他的眼神一样,沉稳睿智,泰然静默,总能在适当的时候帮助父亲做出最有利的决断。他就像是父亲的左右手,不可或缺。
“爸、林秘书。”
宋父的眼从报纸上挪向儿子,又挪向自己的发妻,两鬓微霜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回来了?”
“嗯。”宋青城应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瞄了一眼报纸的版面,时事政治,一大块版面上有着几张彩照。一位五旬的男子只在一人的陪同下,低调的行走在拆迁处,和一大帮拆迁的村民坐在一起,大抵是聊到什么高兴的事,他拉着一位老大娘的手乐呵呵的笑的如同一朵盛开的波斯菊。
报纸的标题是黑重严肃的黑体,写着‘省委书记探访被拆居民租房区,倾听民声平易近人’字样。
“最近换届选举,您的情势很稳,民心所向。”宋青城中肯的评价道。
宋岳华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报纸,伸指点点那些照片。“看起来风光无限民心所向,可你要知道,若是一个不小心,可就被人利用说是博噱头。有些东西,却是风平浪静,越是潜伏的深沉,一旦爆发出来,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如今换届选举已近尾声白日化,他和几位对手也是各有千秋,前任省委书记如今的中央常委是他的老领导,几日前浅聊几句,言语间透露这次他连任后便要向中央提议将他上调。但是,宋岳华心里明白,若想连任,他必得率对手之先得到军政的支持。几位对手早已有所动作,军处的要员也联系的不差分毫了,唯独剩下那位严姓大佬未曾表态。
他何止是未表态,宋岳华微微叹息,在换届中后期,严老更是闭门谢客,绝不接待政员。只推说年事已高,便再无下文了。
“爸,有件事,我想和您还有妈说一下。”宋青城坐正身子,看了一眼母亲,再回看父亲。
宽敞的客厅里,三人齐齐望着他,等他开口。
“我这两天会带严其灼回来吃饭,另外,您最好能和严老和严伯父联系一下,商讨一下关于我们订婚的事情。”
一句话,如平静的湖面投入的深水炸弹,惊得宋岳华和林秘书措手不及。
大清早车zhen
非常抱歉,作者因出版、修改等原因,暂时锁定此章节,请阅读其它章节。丑媳见公婆——
宋青城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严其灼正坐在三楼的露天阳台上发着呆。绒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星光,只有上弦月挂在天际,泛着清冷的幽光。因为待得时间太长,她额前的发都有些湿漉漉的。
“在干嘛?”
严其灼抬头看了一眼天际,“看月亮。”
“在哪?”
“三楼的阳台上。”
“这么晚还不进房间?”
“不想进去。”进去了,就止不住想要下楼。眼珠朝下一转,透过玻璃窗看到客厅里依旧跪着的男子。
宋青城顿了一下,继而柔声哄她。
“乖,先回房间,外面露水重了,着凉了会感冒的。”她身体不好,却总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一个人坐在冰冷的阳台上一个多小时,严其灼早已濒临奔溃,耳里是喜欢的人温柔的轻哄声,眼里却瞧见了客厅里长跪不起的人,心中一下子被两种感情牵扯住,脆弱便飞快的恣意横生,委屈顿起。
“宋青城,我好想你,你来接我走吧,我不想住在这里。”。
她不想看到猴子为小白菜搞成这样,每看一眼,都觉得是对自己最深刻的讽刺。她历经千辛万苦逃离了这高高的四方墙角,却又轻而易举的被抓回来。
电话里明明是轻声细语,可宋青城的心却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他伸手盖住眼帘,躺在枕头上。
“乖,我也很想你,你明天准备一下,我去接你过来吃饭。”
“我不开心,我不想吃饭,我只想见你,你来带我走,我坐在这里看了好久了,你的车都没有开过来,我坐在三楼,都看不到你,宋青城,我不想住在这里。”她说到后来,有些语无伦次还带着隐隐的哭意。
宋青城想到那晚她迷瞪瞪失了心智的眼神,心中没来由的又是一惊。
“夭夭,你乖一点,现在回房间好不好,我明天早上就来接你,等我们订婚了就可以住在一起了,你听话,先回房间好不好?”
那边絮絮叨叨不知说了什么,宋青城一直耐着性子哄了好久,直到手机里传来忙音他才将电话挂掉。盖在掌下的视线昏暗,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严其灼神志不清的神情,心口跳得越发厉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正要起身,却不想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高挑女子。
他就说呢,总有哪里不对劲。
“妈,你站多久了?”。
宋母看儿子一脸懊恼的模样,终是笑出声来,款步走到床边坐下,细细打量着靠在枕头上的人。
依旧是那个她看了二十九年的儿子,怎么今儿个倒像是换了个人不认识一般。刚刚讲电话时的温缓轻哄,倒是让她这个不经意路过的母亲侧目。
“没想到我儿子哄起人来这么柔情蜜意,倒是我这个为娘的没福气,儿子从小长到大,从来没有哄过我一回。”
她伸手打了他一下,嘴角含着打趣。
宋青城除了懊恼自己做事不谨慎外,还能怨谁?听都听了,要是再装糊涂,还不知道他这个人前贤惠人后以坑儿子为乐的娘亲怎么整他
见儿子不吭声也不反驳,宋母回头看了一眼书柜上的那本《飘》。
“就那么喜欢她?”
床上的人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再次盖住眼帘。“可不是么。”
都爱到骨髓里去了,恨不能把她变成心头朱砂,一辈子带在身体里,生死相随。但这些话,他没法告诉自己的母亲,她的儿子想要和另一个女人生死相随。
“看你说的,我都快嫉妒了。”宋母拉下他的手,半开玩笑的说道。
宋青城一听这话不由失笑,他拉着母亲柔软的手掌摇了摇。
“那可不行,你得像爱我一样爱她,她还只是个孩子。”需要更多的爱来浇灌,才能茁壮成长到盛开成清艳□。
宋母看着儿子虔诚的神情,一时动容,伸手抚上他清俊的脸庞,宠溺的看着他。
“儿子,你知道妈多庆幸你能遇到她吗?十一年了,妈不为别的,也是要好好爱护她的。”有的人,这辈子就是非谁不可,你没办法改变,也改变不了。
“妈……”宋青城一惊,眼神闪烁的瞄向书架。
宋母会意,轻笑一声。“我都看到了,你回来的那年,我无意间看到了那张照片。”
“妈,谢谢你。”他该庆幸自己有一个明事理且可以好好沟通的母亲。
“儿子,你要知道,女人的通病就是,甜言蜜语说再多也觉得不够,你爱她,就要告诉她,不要yīn差阳错,让她误会了什么。毕竟你爸现在正……”。
“没事,她会了解的。”
宋青城打断她的话,安慰的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无需多想。可很多时候,有些事就是那样的出人意表。
翌日,风和,日丽,晴方好。
宋青城的车停在富阳山的停车坪上时,严其灼还在睡梦里。等林阿姨来叫她起床时,她才记起昨晚迷迷糊糊间答应的事。一时懊悔不已,急急的起床冲进洗手间里,噼里啪啦的开始收拾自己。
“宋先生,您先喝点茶,夭夭马上就下来。”
偏厅里,林阿姨将托盘里的青花瓷茶碗端下来分别递到宋青城和老爷子面前,笑呵呵的说道。
宋青城余光瞥了一眼正厅里跪着的人,面不改色的点头称好。
严卫东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年轻男人的神情,视线在他脸上和正厅之间来来回回,意味不明。
“你和你父亲说过了?”
“是的,我爸妈说择日宴请严老以及伯父阿姨商量订婚的事。”
“嗯。”老爷子伸手捋捋花白的胡子,眉眼间都是满意。可是又忽然一顿,回首望着宋青城。“青城,你觉得是在换届选举前还是后好呢?”。
喝茶的人慢条斯理的盖好杯盖,抬眼看向老者那双如炬的眼,无谓一笑。
“严老什么时候方便,我爸妈随意。”
严卫东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两人四目相交,像是一场无声的战役,相互角逐,不停地拉锯着,最终,宋青城胜在了波澜无惧里。他此心无垠,再多的试探也不过是水来土掩罢了。
“宋青城。”
有声音自屏风后面响起,带着欢快。严卫东无奈的笑笑,心想女大不中留,终究是要给了别人家。
“没大没小的,还没见到人就开始嚷嚷,成何体统?”
严其灼越过屏风走到两人面前,偷看了一眼正厅的人后,表情有些恹恹的。白色的纱纺尖领衬衫下摆收进紧裹臀部的黑色皮质小短裙里,黑色的丝袜下一双墨蓝粗跟裸靴,白衬衫外罩一件亮系玫红色马海毛针织开衫。鲜亮的色彩,盈动的青春。
似乎对她的短裙有些不满,严卫东拐杖点了点地面。
“你看看你这裙子,你是要去人家吃饭,穿的正式一点才叫体统!”
严其灼觑了老爷子一眼,嘴角不悦的勾起。“我没穿破洞裤子已经是用心了,您到底不满意我哪里呀,我这裙子一不破二不漏的招您惹您了,大不了不去了。”
“你也不必因为我看重青城就老是吓唬我,夭夭,适得其反你要懂,爷爷疼你是一回事,原则又是另一回事。”
“干嘛,你还要因为我的穿着罚跪么?就像哥哥一……”
“夭夭。”宋青城猛地站起身,拉了一下她的手。
老爷子脸色一沉,转身挥手。
“走吧走吧,赶紧带她走,别让你爸妈等。”
“好的,那我先带她走了。”他微微欠身后,拉住还要说什么的玫红色毛衣女孩出了偏厅,目不斜视的出了大门一路上了那辆白色揽胜。
发动车子后便一言不发的朝前开,直到出了富阳山的警卫处,驶进那条林荫大道后才看了身侧女孩一眼。
严其灼也正看着他,见他终于不在正襟危坐,失笑开口。
“我还以为你眼瞎了呢宋青城。”昨晚还在她耳边呢喃着想她的人今早却对她的精心装扮视若无睹,若不是刚刚的惊鸿一瞥,她都要怀疑昨晚是不是她在做梦了。而事实上,她的确做梦了,也梦到了他,只是内容……
就在她想入非非时,车子突然拐进了林荫大道旁的侧路上停住。
“怎么……唔。”
“这件事,我从看到你的那瞬间就想做了。”
刚要发问的人被侧身扑来的男人堵住了小嘴,男人灵巧的舌强势的撬开她紧咬的牙关探进她的小嘴里。她的齿缝间还残余着牙膏的清香味,宋青城如被蛊惑一般,长舌带着急促的yu/念在她口里横冲直撞,大力的勾绕着她的小舌头,吮吸的她舌根渐渐发疼。她微微闪躲着,却不想这无意识的欲拒还迎越发勾引的某人失控。
他边吻边起身挤进副驾座,大掌掐住她的细腰利落的将她翻身,迎面分/腿做到他大腿上,左手顺着纤细的小腿缓缓而上,在她细/嫩的大/腿上轻抚着,隔着丝/袜骚/动不安的揉/捏着,空着的右手撩/起毛衣外套/探/进短/裙里,抽出衬衫的下摆,修长的掌如鱼得水般顺着下摆翻上,揉/捏着她腰/间的细/柔渐渐向上。
严其灼年纪小,又是初/识/情/欲,年轻的身/体那里经得住这般撩/拨,在男人的薄/唇/含住耳垂时,就止/不/住呻/吟着环住了他的项颈。体内不停翻/涌的陌生/情/潮几乎将她淹没了,她只有紧紧攀附住他才能得到片刻的缓解。
“嗯……青城。”她娇软的嗓音在男人的唇移向xiōng/口、隔着雪/纺的衬/衫轻/咬慢/吮时溢出/唇角,水蛇一般的小腰/随着大/腿/根出的手/指/扭动着,脸色/潮/红。
“夭夭,在这里,好不好?”大掌夹/住那颗坚/挺/的小/樱桃,重重捏了一下问道。挤/进她/双/腿/间的手/掌拉高/她的短/裙,手指/微勾/便将薄如蝉翼的黑/色/丝/袜退到了大/腿根/处,长指顺势从侧面滑/进,长驱/直入,直/抵/花/心。
“啊——嗯——”
女孩清水妖眼先是圆瞪,随即被肆起的迷雾代替,甬/道止不住的剧烈收/缩起来,一声接一声的娇/媚/呻/吟/蚀骨般的啃/噬着宋青城的心,他撤/回游/移在她/xiōng/前的手掌,修长的指解开皮带一把拉下长/裤的拉/链,昂/扬/的欲/望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他小心的退了她的底/裤,双掌把着她的小腰对准了湿/润的甬/道/入/口,上方掌心用力,下方挺/身一送,一下子将自己顶/进/了她的最/深/处,填满/甬/道……da8ce53cf0240070ce6c
严其灼抖着声音尖叫,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剧烈的颤/抖着,因为突如其来,她立时紧/缩起来,xiao/kou咬/着/他/的昂/扬不/肯放开。
“宝贝儿,放松点,你这么/紧,我不能/动了。”
严其灼此时哪里还听的见话,只知道耳里一片轰鸣之后,脑袋里便如烟花燃放了一般,迷蒙模糊。
她只记得自己不停的呻/吟着,像是在昨晚的梦里,又像是在现实中,身体/热/的受不了,像是有一团火,从她的小/腹处燃烧着,将她烧成了灰烬。
“夭夭,宝贝儿。”
男人扶着她的腰一番猛/烈的律/动/后,拉下/她的身/子将她狠/狠的压向/自己。一时再次撞到了某个点,严其灼如失了水的鱼一般奄奄一息。
“嗯——不、不行了,受/不/住,嗯啊——”在男人重/重/的一/顶/后,她沙哑着嗓音低泣着,瑟瑟发抖。
“宝贝儿,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可以、受不住?”。
咬牙忍住要喷/薄的/欲/望,他起身去按某个按钮,却不想一动再次触及某/点/引来身上女孩的低叫。按钮启动的声音响起,整个车上唯一不是单向玻璃的挡风玻璃被徐徐升起的黑色玻璃挡住了,宋青城见万事俱备,回眸看了一眼那双雾气氤氲的勾/魂妖眸。
“宝贝儿,我要开始了,你要乖一点,不要叫的太大声。”
他说完扯唇邪魅一笑,大掌掐住她纤细的水蛇腰,不管不顾的律/动起来,如脱缰的野马般,在属于自己的广袤天地间自由地驰骋着,带来人类最原始/极/致/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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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噗,我能说一不小心写了半章h么?果然晚上不能码字啊不能
这一章又是被罚小黄牌的节奏啊我去,
好吧~潜了
丑媳见公婆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以后若是有h章节被锁,请加群哟,最近严打的厉害,再怎么修改都没用
还是被锁 t.t
166413400,任意文中人名敲门!(*^__^*)——
安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儿媳的宋母在看到大门处进来的儿子时,惊讶的张大了嘴,看着他臂弯里抱着的女孩,一脸疑惑的迎上去。
“这是……怎么了?”
那个漂亮的小女孩脸色潮红的闭紧着双眼,躺在儿子的怀里像是晕过去了,清浅的呼吸间眉眼恹倦。
“咳,她昨晚紧张了一夜没睡好,早上又起得早,在车里睡过去了。”
宋青城干咳一声,眼神有些不自在。
宋母不做多想,招呼阿姨过来,“我让阿姨把客房准备一下,你带她去睡一会,可怜严家这宝贝疙瘩也是娇生惯养的。”
“不用了,直接带我房间睡一会就好了,你就在下面坐一会吧,我带她上去。”
宋青城喊住阿姨,自己抱着她上了楼,拐弯进了卧室后用脚将门踢上。
“夭夭,醒醒,夭夭。”
他将女孩安置在床上,伸手拍拍她的小脸喊她,可躺着的人仍旧双眼紧闭,脸颊上残余着欢爱后的红晕。
他定定的看了她半晌,噗嗤笑出声来。
“真是没用,这样就昏过去了。”
她还这样年轻,却到底没能承受住他给她带来的欢愉,竟然就在他怀里尖叫抽搐着晕了过去。
长臂一伸,拉过被子盖在到她xiōng口处,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长裤拉链处的印记,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要去浴室时又折了回来。他掀开被角,将她的黑色丝袜勾了下来一看,果不其然,上半截都是点点rǔ白的印记,带着湿濡。
凤眸瞄了一眼熟睡的人,弯腰将她黑裙下的底裤一并脱了下来,这才进了浴室。
坐在楼下看书的宋母想了又想,总觉得哪里不妥,随即起身上楼,轻叩儿子的房门。
宋青城刚用吹风机将她的衣物吹好就听到轻缓的叩门声,抬头看了一眼洗脸台上的手表,这个点,不会是父亲。他赤脚跨出浴室,一把拉开房门,然后,看到了自家老妈。
“妈?”
“儿、儿子?”宋母在看到儿子仅裹着浴巾赤条条的身子后,舌头打结的朝着房内张望去,眼神闪过一丝惊愕。
“妈,你干嘛?”
按住母亲的肩头,宋青城好笑的看着她一脸好奇的样子。
“大白天的,你衣服也不穿,严家孙女醒了么?”一把推开儿子的手,宋母冲进了房间,却瞧见那个严家孙女好端端的躺在床上,衣衫工整。一时间,她不免有些失望的看回儿子。
“这才几分钟啊,她身体不好,可能要多睡一会儿。”宋青城解释道,可他话刚落音,床上的人就有了动静。
母子俩齐齐望过去,枕头上的人先是不适的嘤咛一声,嗓音娇软低柔,宋青城唬了一跳,生怕她呻吟出别的什么味,刚要出声喊她,却不想她已缓缓睁开眼了。迷瞪瞪的眼半眯着环视四周,纤长的手臂向上,整个身子顿时因为懒腰而拧成了麻花。
“嗯——”她舒服的活动了一下还有些酸胀的腰,小手抚上小腹,那里,隐约传来痛意,涨涨的难受极了。
宋母好笑的看着若无旁人的小姑娘,心想这孩子真是奇葩,房里还有两个人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而宋青城只偷偷记下来,以后,不论再忙,都不能在她欢爱到昏过去后离开她半步,警惕性简直降到了负值。
严其灼弯着腰像只虾米一般侧身过来,在看到熟悉的人时扬唇一笑,笑到一半,僵在了嘴边。
“宋夫、呃,阿姨,伯母,你好,您好!”
她一骨碌从被子里爬起来,语无伦次的对着不远处的雍容贵妇打招呼,却在抬脚起身的瞬间坐了回去。
她第一反应是,屁股好凉!
接着,小手背过去偷偷一摸,还好,裙子还在!
“妈,您先出去吧。”
宋青城一把将自己憋笑憋得快岔气的母亲推出了房门,随后望向床上窘迫的快要哭的小东西。
“怎么了?”伸手抬起她的小脸,不期然看到她泛红的眼角。
一想到刚刚丑态百出的自己和宋母眼里的好笑,严其灼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想到自己冰冰凉的屁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瞪着罪魁祸首。
“你开心了,我这么丢脸你开心了吧,要不是你、要不是……呜呜,我怎么会这么狼狈,你妈本来对我印象就不好,现在更觉得我不是好女孩,这第一次进家门吃饭,就在路上被她儿子那个了……呜呜,这叫什么事儿这,第一次来你家,就躺在床上,呜呜,你大爷的你到底怎么把我弄进来的,呜呜……”
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心酸,严其灼压抑的低泣着,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宋青城看她申诉的小模样,实在想笑,可到底忍住了。他怕他真笑出来,严其灼会直接把鞋子砸他脸上头也不回的出了宋家。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乖,别哭了。”他在床沿坐下来,怜爱的伸手给她擦眼泪,可一张嘴就是不愿意放过欺负她的机会。
“别哭了,乖,我错了,我不该那么用力,好不好,下次好好疼你一下,好不好?”
严其灼好不容易做完心理建设,却被他这一句给击的溃不成军。恨不得现在就撕烂他的嘴,一时发了狠,抖着小嘴一把将他推到骑在他腰上,纤细的手掌掐住他的脖子。
“你大爷的,你就是混蛋,我掐死你。”
她嘴里说着掐死他,可一双手却是将力气使在了他的锁骨上,龇牙咧嘴的小模样像是一只被惹毛了的小狮子。
宋青城心里一紧,思绪飘远,面前的人和很多年前那根豆芽菜重叠。细长的凤眸里升腾起撩人的爱意,毫不遮掩的传递到身上女孩的眼里。
“宝贝儿,你这是想告诉我,你还没做好么?”
身下的人突然挺了挺腰身,严其灼一愣,随即感受到凉飕飕的身下有什么东西剧烈的跳动着,带着灼人的热度。她如被烫到了一般,翻身远离他,却不想动作幅度太大,眼看着就要跌下床去。
宽大的手掌迅雷不及掩耳的勾住她的小蛮腰,将她重新带回怀里抱好。食指点了点她光洁的脑门,无不怜爱的吻了她一下。
“我妈很爱我。”
“so?”你妈不爱你爱谁啊,你又不是捡来的,这不是说废话么!严其灼有些无趣的将下巴搁在他xiōng口,手指捡起那块雪玉把玩着。
“爱屋及乌。”
女孩因这四个字愣住了,随即看向他。
“她也会很爱你,而且,她并不如你看到的那样……嗯,贤良淑德,以后,相处久了,你就明白了。”他这决不是在拆老妈的台,他只是希望未来的小妻子能够提前树立起危机意识,不要到最后被婆婆坑的一身土头灰脸还在那泛懵。
身上的女孩有些不解,眉头微皱,随即眸光一闪,张口要说什么时却被男人堵住了小嘴,他情难自己的吻了她好久才放开,凤眸已然黝黑的深沉。
“真想要你。”他在她耳边低喃着,轻轻叹息一声。“去洗个脸,你的东西我给你洗好了,放在浴室窗口的。”
严其灼软着身子被他推进浴室,低垂着眼睫悄悄将门关好,转身看到正前方的窗口摆放着她的黑色丝袜和……小内内。擦,她突然觉得脑子里炸开了一朵蘑菇云,一时间车里yín靡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合着一起的,还有昨晚的梦,一场关于她和宋青城的,春梦。
两人收拾妥当后,严其灼却始终拉着门框踌躇不前。
“又怎么了?”宋青城崩溃。
“我、我还是觉得没脸。”
宋青城气绝,心里突然怀念起那个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他作势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认真的看她。
“你有脸,真有,我刚摸了,热乎乎的。”
严其灼囧,低头闭眼深呼吸,心想自己太特么大惊小怪了,不就是见公婆么,又不是没见过。富阳山一战她都过来了,现在才觉得没脸实在是有点轻重不分了。
“走吧走吧,最坏的都看过了,有什么好矫情的。”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严其灼不在意的挥挥手,心一横踏出了房门。
在男人的牵引下,拐弯走向长廊最后的那间房,刚推开门,便闻的清冽的墨香。雍容女子站在桌边,手执狼毫,泼墨写意。
“妈。”
宋青城喊了一声,将身后的女孩子拉了进来,一起走向宋母。
看了款款而来的两人一眼,宋母将手中的狼毫放好,笑盈盈的看着被儿子牵着的小姑娘,眼里都是欢喜。
“宋伯母。”
严其灼恭敬的欠欠身,没想到那雍容女子几步便来到自己面前,拉起她细软的小手打量了她一番。
“宋伯母就宋伯母吧,等你们订婚了,可要改口了。夭夭,”她喊她,看到小女孩抬起头看她后,冲她狡黠的眨眨细长的眼眸。
“我儿子是不是挺不错的?”
宋母问这话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严其灼是想歪了,脸一红,嘴角嗫嚅了半天没能回答出话来。
倒是一旁的宋青城心疼小姑娘,赶紧将她拉到一边来。
宋母见儿子护妻心切,好笑又无奈的摇头。“听说你字写得不错?”她走回桌边,将自己写完的宣纸挪开,看了一眼严其灼。
严其灼一愣,随即会意过来,小手使劲的掐了宋青城一下。
“跟我爷爷学了一段时间,不过是乱画罢了,没法入眼的。”
“哦?”宋母双后背在身后,微微侧目看着平视她的小姑娘。“我眼浅,你来写几个,看看能不能入,不能如的话,我坐下来再浅点就是了。”
擦,严其灼被宋母的冷幽默吓了一跳,在看到那人细长眼里的狡黠后,才渐渐明白宋青城先前说的‘并不如她所看到的……贤良淑德’是什么意思了。
“咳!”
她清了清嗓子,放开宋青城的手走到桌边,探过身子将砚台上的墨石轻磨了几下,扫视了一眼笔架上如远山零落的毛笔后,取了一只紫毫大楷,视线自左往右垂视而下,继而轻扬落在了宋青城身上。
艳红的唇角弯起一抹弧,严其灼纤细的手腕灵巧的翻转着,点墨,浸润,继而落笔。
‘风雨如晦,**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她写完最后一笔后,将紫毫横置在砚台上,微微侧身看向右手边的宋母,面若桃花的小脸上洋溢着一丝自傲。她本想以草书将这十六个字洋洒出来,可最终还是选择了中庸的隶书,虽然是她所长,但草书毕竟太张扬,爷爷也说了,物极必反。
宋母轻靠在桌边,看着那十六个隶书诗经名句,眼里流露出激赏。
“果然是严师出高徒啊,没想到你人小,字写得倒是出乎年纪的沉稳大气。”
严其灼被她这么一夸,有些得意,挑衅的看了一眼宋青城,后者无奈的耸耸肩,她练毛笔字的年岁里,他都在杀人,他出来后会认字,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去练这些东西,有这个心思还不如放在蓦家或是‘国域’。
“什么字能得夫人这么夸赞啊?”
突来的低沉声音传进书房内,三人一惊,扭头朝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