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意外沦陷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6-10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第六章 入骨销魂

    抽回了被吻了周圈的手,柯尘直立起了身子去摁灭客厅里的大灯。

    几乎紧随着灯光的熄灭,他整个人就被横压在了沙发的靠背上,耳后的热气随着委屈的语调一并传来,“关灯干嘛呀?人家这样子就看不到你的样子了嘛……”

    其语气之委屈,其态度之放低,其撒娇之明显……简直就是隐忍求全的小媳妇模样,就差配上水汪汪的眸色和咬着手绢的欠虐样了。

    柯尘半口气被堵在了胸间,咬了咬牙后,才颤声说,“……你,慢点!”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裴晟一把推着他靠在了沙发靠背上;在他伸手触摸到灯饰开关的时候,裴晟一把抽开了他腰间的皮带探手进去;在他听到那句该死的“人家”的时候,裴晟已经把该摸和不该摸的地方全部都“巡视”了一个来回后顺着大腿根向后摸去。

    裴晟“嘿嘿”一笑,更紧地压住身下的人后,伸手扭过柯尘的下巴就啃了上去——真的是啃,尖利的牙齿狠狠地合拢在柔嫩的唇瓣上,湿热的舌尖混着细小发甜的血腥味儿得寸进尺地抵开齿关深入进去,来势汹汹,连呼吸都带上了侵略的因子而蠢蠢欲动。

    触手的皮肤微凉,细细地揉搓过去有腻滑的美好触感,仿佛一个用力之下就能留下预示着占有和征服的指印……裴晟在心中大叫过瘾,完全把那句“慢点”的不满呵斥抛在了脑后。

    饥渴着忍耐了那么久的欲望,在听闻了“准入”的暗示和目睹了高姿态的逢迎后,就成了蓄势而下的奔流洪水,汪洋而又恣睢。

    柯尘被他突然之间而起的揉弄弄得略显狼狈,就连唇边都挂上了激吻下不及吞咽的水色。

    他一向习惯了故作姿态或者说装模作样的自持自重。哪怕是处在性事中,也是采用一切尽数掌握中的命令模式,哪里见过裴晟这种无赖又无耻般的孟浪姿态?

    但是,新鲜感倒是十足。

    衣服和衣服纠缠在一起后被性急地扯下,也不知道负责脱去衣物的裴少爷用了多大的手劲以至于恍惚之中有清晰的衣料破碎声传来,不绝于声。

    柯尘低低地轻喘着,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的动作和深入的探索——他的声线被进一步地压低,在满室的情色欲溢中听起来分外动情,只是内心深处的那份荒芜却仍然被完美地压抑在欲望的潮流中。

    30多岁的男人,正是从青春特有的青涩迈入到成年成熟的韵味中的年龄,保养极好的皮肤在一寸寸地揉过去时有爱不释手的吸引力……柯尘穿着一身皮衣的时候,显得身材很是颀长挺拔;在脱下衣服的时候,才能看出来这人的确是很瘦,瘦到再减一分就到了病态的瘦。

    “太瘦了啊……”裴晟一边专心地在人身上印下唇吻,一边含糊地说,“不成,我得好好地养着。”

    柯尘低笑出声,胸前的震动惹得男人更是心痒难耐,手下的动作就禁不住地更是加紧了三分。

    裴晟看着被压在自己身下的男人,眉梢唇边的笑意都是带着入了骨的媚意。尽管知道这是他的刻意而为和假作出来的假象,还是忍不住地深受吸引——不管了,先做了再说。

    柯尘在男人冲进来的瞬间僵硬了脊背,连小腹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他虽然身处情色场所从事着色情意味十足的职业,但是从来都不是一个纵欲乱来的无节操之人,甚至在现今都市中的荒唐欲望中称得上是洁身自好:调-教师毕竟既不是男妓也不是mb。

    裴晟一手卡死了他的腰部,固定住后再次深深地埋身进去——美好,太***美好了,比所有的美好加在一起都要美好的美好……掌下的肌肤上已经聚起了薄薄的湿意,这样子猛然的进入的确对承受方来说过于勉强,但是对进攻方来说却实在是紧窒的天堂。

    带着颤声打着卷儿的呼吸被柯尘生生地压成了故作无事的平稳,额上的汗水已经聚集成型——连前戏都做不充分的男人,在耐心上跟……

    “在想什么?”在床上的裴晟敏锐得远超常人,在一个瞬间中就全凭己意判定出了柯尘走神去想到了别的男人。

    “没有。”简短的回答甚至连语句的尾声都不愿意拉长,柯尘下意识地收紧了抓住男人手腕处的手掌,指尖用力之下甚至指甲都留下了抓痕。

    “宝贝儿,再用力一点儿也没关系。”裴晟用色-情的目光扫过自己被抓得死紧的手腕意有所指地说,手腕处的刺痛带来的是更加勃发的情欲。一向听从本能召唤的雄性动物当下里立刻拉高了情人的腿弯,稍稍退出去了一点儿后再次猛然占有。

    罢了,柯尘想,之前的事情之前的人之前的之前都只是之前。

    还是现时更为重要,比如说……配合一只发情中的野兽。

    等到柯尘眉目间带着倦色从浴室里出来时,心中已经对这场情事无比后悔了。他体质本来就偏弱,后天无论再如何精心补养也总是难以掩盖住这一点点的先天不足,再加上久未居人之下后又遇到了这么一位不知节制的禽兽……

    现在这只禽兽正大张了四肢斜靠在床上给人打电话,不加掩饰的下-身处是一片狼藉的浊白色,大喇喇地宣告着此人的满足程度。

    原先在浴室中因为水声过大所以听不到室外的通话内容,柯尘在走出与卧室相连的小浴室后听到的半句话就是:

    “……我不可能让我老婆为你做事儿,所以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另找他人不然我扁得你连你妈都不认得……”

    ——喂喂,应该是“连你妈都认不得你”吧?!

    “shit!敢挂老子电话!”裴晟又加上了一句低声嘟囔的咒骂后,恶狠狠地挂断了手中的电话。一转头看到了柯尘后,立马换上了一幅乖巧的大猫样,“……亲爱哒~~~”

    柯尘的眉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头一次有了答应彭先生的要求以避免自己落入到这种让人忿恨不已地想要抽人的境地中的念头。

    抓起擦拭自己湿发的毛巾甩了过去,精准地盖住了男人意欲再次狰狞起身的“小兄弟”上,柯尘随口找出了一个话题避免冷场情况的出现,“在跟朋友电话聊天?”

    “朋友?”裴晟嗤之以鼻,“我从来不和姓彭的做朋友的……亲爱的,我刚刚那是……”

    柯尘默然,默默地伸出单手制止住男人满口跑着溜儿的不着边际——他实在是不想确认刚刚那句“老婆”喊的是自己。

    拉高丝面的薄被到脖颈下方,柯尘放纵了自己沉浸到睡眠中去。他可不想在同居生活的一开始,就陷入失眠的苦痛折磨中去。

    刚刚合拢了仿佛还带着湿意的双眼,腰间就被重重地横上了一只手臂。

    裴晟拉住人又往自己怀里拽了拽,腻着嗓子说,“亲爱的,咱们来亲热亲热?”

    柯尘冷笑,声音还未从方才的情欲中回复过来,哑声较平日里更甚半筹,“不用了,我现在就够热的了。”

    “那我给你去去火。”裴晟涎着脸就往被子里捞摸,满门心思全都浸在刚刚才结束的销魂入骨中去。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柯尘转过身来,单手托住裴大少爷的下巴,软声哄着,“刚才……不是……?”

    依然微带哑意的声线中有着一寸两分的羞怯示弱之意——柯尘看准了若是在此时跟他硬言相拒,必然会被这位少爷一厢情愿地当作欲拒还迎的小情趣而愈发地欲火上身。

    “太快了,所以没尝到滋味儿。”裴晟理直气壮地说着自己的理由。

    柯尘强忍了揍人的冲动,再次温柔地摸了摸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颊,“……八戒,早点儿睡吧。”

    ——毕竟刚刚此人殷切真诚地替自己办了事儿,咬着牙也忍了今天这股子气。

    尽管裴晟的个性和脾气非常人所能及,柯尘只是觉得除了偶尔会为此会有难耐的光火之外,其他的一切倒都是很好。

    这不是情人之间的体贴的“眼中出西施”,而是不放在心上的无所谓和放任不顾的近乎无视。

    不是没有有过情人或者床伴,但是他总是会在动情的前一瞬间就溜掉,不管是他先动的情还是他人先爱上了自己——区别只在于,后者会让他混不在意地忽视和忘记,而前者则是刻骨铭心自虐般地率先离去:连争取一番都不在考虑之内。

    比如,苏南。

    只是,有时候想起来的时候,总归是会有偶然的怅然若失罢了。

    “32岁的男人,”柯尘轻声笑着,“我的年龄足够做他父亲的。”

    擦拭着酒杯的贝少闻言大笑出声,“那你还真会是一位模范的好父亲。”

    挑了挑眉,柯尘也附声低笑,只是笑声中真正的笑意很少,“我是说真的……毕竟,还有12岁就当人家爹的男孩子,我足足大了他14岁。”

    酒吧老板把手里的杯子摆回吧台,招呼吧台生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后决定专心地和柯尘闲聊,“d叔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有半年才到32岁吧?这么说,也不怕连带着我的年龄也被你说大了?”

    柯尘只是淡笑,并没有太多的兴致和这位因为八卦而出名甚重的酒吧老板聊天——如果自己有足够的理智想要保住自己的内裤形状和颜色的秘密的话。

    一杯琥珀色的酒液被推了过来,“芝华士25年,我请客。”

    柯尘用指尖描画着酒杯的弧线,并没有伸手去端起酒杯,沉吟了一会儿后才问,“你想要问什么?”

    清脆的响指声在低缓的音乐声中也能听得分明,收回手指后的贝少由衷地说,“……d,你这种实话实说、有话直说的个性实在是太不讨人喜欢了。”

    “是不讨你喜欢吧?”柯尘端起酒杯晃了晃,表示自己的心情足够好到回答他的问题,“问吧。”

    “问哪个好呢?”贝少笑吟吟地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夜色?”

    “难说,”柯尘摇了摇头。

    “裴家少爷不是替你接下了那件棘手的差事?怎么,现在还没有解决掉?”贝少以一副“我全部都知道”的态度兴致勃勃地做着“深度访谈”。

    柯尘一听到裴晟的名字就是一脸的头疼,“你……还是不要提他了……如果裴氏和彭氏之间现在紧张得快要开战到大打出手的气氛就叫做‘解决’了,那么他的确解决了。”

    “噗哈哈哈……”贝少笑得前仰后合,“咳咳……别恼别恼,裴少爷还是很……”他斟酌了片刻,才小心地评价着说,“很……可爱的。”

    “……他可爱到让我时常以为自己是个白痴。”柯尘低声抱怨着,然后仿佛是带着认真地说,“传出去后如果说裴家和彭家因为一个男人闹成这样子,倒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

    “应该是两个男人嘛,”贝少拍了拍柯尘的肩膀,“不要眼里只看到了自己,毕竟彭少并不是在和裴少争男人。”

    柯尘并没有接上这句明显是调笑的话,俩人之间的气氛又一次冷淡了下来。

    拜裴晟解决问题的方式所赐,他现在为了避免把柏家也扯进这场“年度华丽大戏”中来,只好暂时离开了夜色——这也是裴晟心心念念所希望达到的,他巴不得柯尘能一天25个小时地陪在他身边,让他随时可以看在眼里。

    这种做法如果换了别人来做,大概就是温柔好情人的标准和举动;但是放在裴晟身上,柯尘只会想到“随时发情”这四个字。

    所以,暂时无事可做的大名鼎鼎的d,在贝少三番两次的相邀和保证苏南近期出差不会出现在hell的誓言下,才会选择到hell打发一段小小的时光——话题都已经牵扯到苏南了,再不应约就显得是心里真的有鬼了。

    因为,几乎所有常去hell的人,都知道苏南的上任情人是充满了神秘气息的d。

    不过,今天柯尘一身银灰色丝质衬衣和纯黑色风衣的中规中矩打扮,显然让人不会把他和那位终年以皮衣皮鞭皮靴作为唯一装备的d联系在一起。

    把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推向一侧,柯尘礼貌到客套地说,“酒很不错,谢谢款待。”

    几乎再加上一个躬身的动作,就是一个华丽丽的d。

    “下次有空再来玩儿就是了。”酒吧老板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到不得不来的时候,我会来的。”带了恶意的笑容再配上yīn阳怪气的语气在看到贝少脸上郁闷的神情后愉悦地响起,柯尘拉起他的手指,浅淡地吻在小指上,然后抽身离去。

    看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离开了酒吧,酒吧主人“啧啧”了两声,“果然……还是小白白说的对,d绝对没有裴少好玩儿……”

    如果被柯尘听到了这句评价,他一准一地会颔首认可,外加诚挚地评价,“果然,还是您太闲了。”

    第七章 金玉在外

    位于裴氏集团16楼的会议室里刚刚结束了一次部门主管会议。各个部门经理人加紧了脚步从大开着的会议室木门里鱼贯而出,生怕晚了一步出门就会成为会议室里的父子党吵架中炮灰级别的存在。

    裴天政看着自己的秘书关严了会议室的大门后,把手里的雪茄重重地摁灭在面前的青石烟灰缸里,才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裴晟!”

    “到。”裴家大少爷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这次是不是玩儿得太过分了点儿?”熟知自己儿子性格的裴总一脸怒气,“为了一个男人就给我搞出这么一大出子!你以为你是谁?倾国一怒为……”

    咬牙了再咬牙,“红颜”两个字还是没说出口,毕竟那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而且职业还不正经到难以启齿。裴天政端起手侧的茶杯重重地喝了一大口,强压下去了心头的火气,“……怎么不说话?!”

    转着手里的钢笔,裴晟乖乖地点头,“我说,我说说说……我说爹,你说错了。”

    “我说错什么了?!”火气又拔高了几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和彭兴安争这么厉害是为了什么?瞒得了别人……”

    “我从来都没想瞒你,把马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通体银白色的钢笔在裴少爷的手指间转动出一圈圈的光晕,“我说‘你说错了’的是:我不只是为了一个男人,我是为了一个美人儿啊~~~”

    嬉皮笑脸的裴晟俨然错误地高估了自家老爹的心理承受能力,眼看着裴天政开始动了真火才忙不迭地笑嘻嘻赔罪,“别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老爸你先把手里的镇纸放下,好家伙那可是紫铜铸的,你老人家就我这么一个货真价实的儿子,想好了再砸啊。”

    等到裴天政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凶器后,裴晟又不知死活地接上了一句,“我说,爸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子要归位?所以急着把我人道毁灭了好给那个小兔崽子留位置?这可绝对万万不成,我得回家给我我妈告密去……”

    裴天政冷笑,“我先打死了你,再让你妈给我生个私生子去!”

    胡闹了一通后,裴晟才从自家老爹口袋里硬摸出来雪茄点上,“彭家一直占据着政府每年那笔…采购费也有好多年了吧?风水轮流转,怎么着也该轮到咱们去挣国家点儿银子花花了吧?”

    被裴晟这好一通打岔后,裴天政也转移了气头,细细思索了后才发现自己这位不肖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是说……那笔军火采购?”

    裴晟懒洋洋地靠在宽大的靠背椅上无所顾忌地喷着烟气,“加十分。”

    “靠谱吗?”冷静下来的裴天政细细思索推演,“彭家一直都是吞着大头,我们争得过他们吗?”

    “所以才要小小地打压一下他们嘛,”裴晟弹了弹烟灰后,理所当然地说,“我看彭家这两年下坡路走得倒很是利落和哈皮,不趁火打劫和落井下石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和惨绝人寰。”

    “……晟儿,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你请一位中文老师,”裴天政的心脏再次被自己儿子独具风格的成语连用重重地打击到了,“对了,你爷爷知道这件事儿吗?他怎么说的?”

    裴氏当今的掌权人是裴家老爷子,而一年前裴晟和自己堂哥相争胜出后俨然已经从首位继承人变成为了二号掌权人。

    顺带着值得一提的是,裴老爷子对自己大儿子裴天政的评价是:“固守有余,锐意不足”。由此也能从一个侧面可知:他对裴晟的喜爱之情从何而来了。

    高翘起了二郎腿,裴晟大大咧咧地回答着老爹的提问,“你爸爸要比我爸爸有眼光得多,老爷子指不定在心里怎么乐呵着呢……”

    摇了摇头后,裴天政放弃了继续教育自己儿子的权利——有时候他就深深地怀疑,自己和晟儿相比到底哪个才是当爹的?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事实是,他自己在做人家儿子的时候可是让做爹的那个省心很多……

    “裴晟,”裴天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裴衍可是要回来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啊,”裴晟笑得格外地不怀好意,“我还知道他在g国没有泡够mm,所以我会尽快把他送回去的。”

    裴天政看了他两眼后,还是忍不住地嘱咐,“你小心点儿,别落下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原本,老爷子……你是知道的。”

    “老爸,”裴晟闻言后认真地说,“我突然觉得去g国泡mm也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儿啊……所以万一情形不对我会记得拖家带口地主动流窜到g国的。啊啊啊~那养育我的一片沃土啊~~~”

    “……”裴天政一拍桌子,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有这么一个混人做儿子,什么话当真了跟他死磕的那个才是白痴。

    看着会议室的大门 又一次被关上,裴晟才敛去了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微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后才嗤笑一声起身离去。

    ——这个时候回来,玩儿的是哪出戏?难道还会怕他一个手下败将不成?

    原本裴晟就对彭家握着的那笔稳赚不赔且赚钱颇多的走私生意垂涎不止,甫一开春就卯着劲儿地想方设法地想要夺过来这笔买卖,正好彭兴安又惹到了他同样垂涎不已的小美人儿,干脆……生意抢了人也拐了啷咯里个啷~

    ——毋庸置疑,那句“啷咯里个啷”的确是裴大少爷的内心独白。

    而柏烽炀也正是知道其中如此的关节,才撒手不管自家店里头的这种小事儿。毕竟,裴家和柏家是久而久之的同盟关系,正是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亲密关系。

    于是说,这其实也是一种伪蝴蝶效应——原本只是成人娱乐场所的一次拒绝服务,硬是拉扯成了两家商业巨头的明争暗夺。

    无妨,只要参与者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管它这个战场会狼狈成了什么样子?

    走出了hell后的柯尘,在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后,还是选择了回裴少爷准备的那栋“金屋”。

    他过惯了随遇而安,对什么事儿都没有太大的执著心和挂念感。之前和他勉强称作是同事的男人曾经刻薄地评价他说“没灵魂”,现在看来这句评价倒是九成九地契合他的性格。

    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只要不触犯到自己生活的底线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去做——这个,才是d。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车外已经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丝打在了车窗上,像极了一副柔笔素描而成的风景画。

    柯尘垂着眼睛任由自己陷入到纷乱的思绪中去,他想起了自己在半个小时前说的“32岁的男人”,心中多少有点儿自嘲不已。

    尽管32岁算不得年纪大,甚至还会经常会被人称为“正处在一个男人的巅峰黄金期”;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已经很老很老了。不是外貌和生理上的衰老,而是心灵上的疲惫和千疮百孔:就像是那句成语,“金玉在外,败絮其中”——虽然外面看着光鲜无比,但是内里已经是腐烂到败坏,败坏到不堪,不堪到……几近一无所有。

    所以,他才会拒绝了彭兴安的要求。

    因为,至少能减少一点儿腐烂的速度也是好的。

    心灵孤寂的人,在令人窒息的寂寞式的饥渴中时,会一点点蚕食掉自己的内心的……像是一只怪物。

    ——怎么……无论做什么都……热情不起来?……

    ——大概是每次想要生机勃勃一点儿时,都会被强压着枯萎?……

    越来越纷乱的思绪被大衣外兜里尖锐的铃声重新拉回轨道,柯尘深呼吸了一口车内并不新鲜的空气,伸手拿出手机。

    “你好,d。”是夜色里的固定话机打来的电话,“……哦?……哦,那您可真有意思……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完全没有……面谈?可以,你来找我吧,地址是……”

    挂上电话后,柯尘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好……”

    出租车的司机是一个络腮胡的标准大叔,在听到了自己的乘客说出这句感慨后,内心是忍不住地苦涩不已:您才这个年纪就说别人年轻人了,那我岂不是要老泪横流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夜色里的另一位从事着调-教职业的男人,因为资历和名声的缘故,一直被所谓的“d区主管”压着,这次d暂时离开夜色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好机会。

    等到柯尘回到了裴少爷的“金屋”,才发现十分钟前打电话给自己的男人已经好好地等在了大门口。

    他唇边的笑容矜持地弯成了一条弧线——是早有准备的人啊~连上帝都会喜欢这种人的。

    可惜,自己尊重但是并不信仰上帝。

    礼貌地请人进了房间,柯尘坐进了客厅最当中的那个单人沙发上,神态倨傲得像是接见着“臣子”的“帝王”,狭长的眼眸中隐藏着的全是暗淡的冷笑。

    “d……大人,”男人谦谨地背手站立在一旁,“我能问您拒绝彭先生委托的原因吗?”

    “可以,”柯尘微微点了点头,“我不高兴而已。”

    “所以,就情愿被一个男人……”假作迟疑的问句中是嘲讽般的中伤。

    柯尘闻言低声笑了起来,舒畅的笑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故事,“你这孩子啊……呐~我喜欢男人,我有我自己的生理需求……即便是我接了那件委托,我也有找男人的权利吧?至于上下位,只是为了享受到性-爱而已。这些有什么困扰到你的地方吗?还是说你愿意代劳?”

    男人的脸微微红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转移了话题,“d区之前……我听说一直是两位主管的。”

    柯尘点了点头,“对,还有一位伟大的k。”

    ——“伟大的”这三个字,被他说的别有深意,讽刺十足。

    “k大人早在3年前就离开了夜色。”男人意有所指。

    “哦~”柯尘恍然大悟般地连连点头,“已经3年了啊……抱歉,我一直觉得在他离开夜色以后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得格外轻快和惬意。”

    “那……”男人自信地挑起了一侧的眉。

    叹了口气,柯尘略带苦恼地揉着自己的眉心,“怎么说呢……亲爱的,你如果想要和我现在一样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最起码我还可以在柏董那里举荐你。但是,你没有必要顶着风头去接下彭先生的委托吧?”

    ——会有这么好说话?

    男人狐疑地看了柯尘一眼,然后自信地笑了笑,“我觉得很有必要……您想,连您都完成不了的委托,如果我完美地做好了,那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我想,也许,我用不着您的举荐。毕竟,d大人您在被任命为主管之前,不是也没有人保驾护航一样地举荐您吗?”

    赞同般地点了点头,柯尘低声轻笑,“你这孩子,还真有点儿意思……那么,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男人充满希冀地说,“这种程度的委托,也许单单凭借着我个人的努力无法完美地完成它。而据我所知,夜色里能完成这种委托的人,除了您,就只有那位k了,所以……”

    “等等,”柯尘心情大好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刚刚的话,是把我排到了k的前面?”

    男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很好,这种说法极大地提高了你在我面前的印象分。”柯尘假笑着说,“那你又凭什么认定我会同意你的要求去帮助你呢?”

    “因为……这会让你觉得很有意思,不是吗?您可以全程参与进来但是不必插手弄脏了自己。”男人在说到“弄脏”两个字的时候,唇边的笑容充满了鄙夷。

    “你可以拿问题来问我,但是我不会参与进去……我是说,我只是为你解答问题,只是……明白吗?”柯尘并没有因为男人的神情流露出丝毫的不悦,“首先我需要提醒你的第一点是:你是调教师,不是主人。”

    男人微带着愕然地看着他。

    “在调-教的过程中,调-教师会无法避免地投入自己的心力和感情进去,以至于到了最后可能会分不清自己该是替人照顾宠物的调-教师还是那只宠物的主人……这样子的话,会让三方很困扰的哦~”柯尘的语调中带上了恶质的愉悦笑意,“越是艰难的调-教过程越是容易如此,所以……小allan,到最后别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哦~”

    男人唇角抽搐了一下,“……这个不会的。”

    “怎么会不会呢?”柯尘压低了声音,竖起右手的食指故作优雅地摇了摇,音质里的哑声被低低的声线掩盖过去,只剩下一片醇和的刻意的引诱和魅惑,“要知道,你可是要下手毁掉一个洁白的灵魂……心里都不会有一点点儿的心疼和同情以及愧疚吗?要知道,这些无聊的感情,可是和爱情很相近的~”说到这里,他突然正了色,声音也回复了平时的华丽男中音,“allan,不牵涉到不相干的圈外人,这是我们圈子里的规矩——因为,强迫有时候就意味着毁灭。”

    被柯尘叫做allan的男人面色一僵之下,很快地回复到了平常。他仍然用了之前的那种嘲讽语气反声询问,“d…大人,有没有人说过您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他伸出一只手示意着自己的话并没有说完,“如果没有的话,那我来说……您实在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说完,微微点头代表着告别之意后,转身走了出去。

    柯尘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再次轻轻地摇了摇头,“明明一样是有着狂妄本质的人,你怎么着都没有某人可爱呐……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期待一下你栽跟头时的情景吧。请记得,不要让我失望。”

    回答他的是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真有意思……柯尘想,他说我是容易心软的人……

    明明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无良货色嘛。

    附送无良小剧场

    洛夜:苏儿子,有人说裴二二是流氓攻……

    苏南:我需要说明的是,流氓和痞子这两个词其实是有着细小和微妙的差别的……而我,不巧正是一位雅痞;和那家伙绝对不是在一条水平线上的。

    洛夜:…………【脸皮好厚……】

    裴二:胡说!我怎么可能是流氓?!!明明是大户少爷一个嘛!!!

    洛夜:……【你要是大户少爷也是那种只知道牵着恶犬带着家丁当街调戏美人的恶霸……】

    裴二:耶?~~~那个就是我的理想啊!!!你果然是我亲娘连这个都知道……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多此一举地去派人拿枪逼迫我家亲爱的了,就是为了过过这把恶霸瘾嘛!

    苏南:他家亲爱的……?

    洛夜:【欲盖弥彰】苏儿子你想说啥?想说啥啥啥?……你知道是谁?

    苏南;【摇头,认真】最近很久没去hell找贝少玩儿了,所以我不知道……我想说的是,做他家亲爱的那位,可真惨。

    {贝少:喂喂!关我什么事儿啊?!怎么这种事儿都能扯到我?!}

    洛夜:【装傻笑】啊哈哈哈哈……是啊是啊……【男人果然都是本能动物……难道情敌之间也会有心电反应?!】

    第八章 彻夜不归

    裴晟为了准备迎接自己“亲爱的”堂兄回国的事项,和进一步紧逼着彭氏再多退让一步,几乎把全部时间都耗在了公司里和各种充满了居心叵测的私人聚会中。

    直到带着钝痛的想念混着干涸般的焦躁渴望袭上心间时,裴晟才发现……该死的!他居然没有自己“亲爱的”的手机号。

    不过这也难怪:第一次见面忙着一见钟情大发花痴,第二次见面忙着占尽便宜蹭足豆腐,第三次见面忙着吃干抹净享尽销魂……

    裴少爷想到这时,右拳重重地击在了左手掌心上,颇有雄心壮志地在内心发誓,“好!第四次见面时一定要搞到联系方式!”

    ——喂喂,大少爷,您这顺序怎么看都是很不靠谱的颠三倒四啊……

    裴晟今天参加的仍然是一个私人性质的聚会。

    邀请人一开始对他说的是行业内部的几家领头人的小聚会,他这才勉强地推后了回家抱美人儿的享受,然后很不情愿地到了某位“世交”的家中参与这次的小酒会。

    结果让他十分火大的是——这***居然是一个相亲会!

    被他这声击掌所鼓舞,裴晟身边的女伴又小鸟依人般地偎依了过来,“裴少爷,你看起来很高兴?”

    裴晟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笑得几近于狰狞,“人家非常高兴!”

    六个字,每个字一顿,外加咬牙切齿。

    他并不是讨厌女人。相反地,风月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裴大少爷是生冷不忌、男女通吃、玩儿得相当开放——当然,前提是他看上眼的。

    女人嘛,抱起来香香的、软软的,有的稍微一逗弄就娇嗔得像只猫咪或者能柔软得化成一泓春水……这在裴晟看来倒是很有搞头的——当然,前提是别假仙做作得太过于失败以至于让他觉得恶心。

    比如,眼前的这位“相亲主力”。

    拜这句恐怖的“人家”所赐,赵家的小姐忍不住地畏缩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被“裴家大少爷”这五个字所代表着的身价鼓励着再次靠拢过去,细声慢语,“裴少爷,您真有意思……”

    裴晟“啧”了一声,挑剔的目光从赵家姑娘脖间的宝石项链瞄到她细细的腰肢,再转而向下扫荡过曳地礼服长裙后停留在她胸前,然后展示出一个露出两排白牙的凶恶微笑,“小妞儿,你的胸是假的吧?”

    窈窕淑女闻言后,脸色立刻发白了起来,“你……”

    “是水垫儿的吧?”裴晟眯起了眼睛,目光如炬,格外邪恶,“又不是没那个钱,跑去棒子国划上一刀隆个胸很正常的嘛~要是怕疼也不是不可以垫垫子的,不过你别a罩杯的飞机场硬要垫成个e罩杯的大波儿啊……而且,”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意中的恶劣更是加重了三分,“而且,其实我还蛮喜欢平胸的。我家小宝贝儿就是标准的平胸哦,可是我们照样玩儿得很high……”

    赵家的闺秀瞪着裴晟颤了半天的唇,才挤出了一句,“……流氓……”

    如果柯尘在这儿,指不定就会甩出鞭子来狠狠地抽这位口无遮拦的大少爷一顿——当然,是为了那声该死的“小宝贝儿”的称呼。

    可惜的是,“小宝贝儿”现在不在这儿。所以只剩下得意洋洋的裴大少一个人厚颜无耻地接受了那声“流氓”的“赞誉”,还彬彬有礼地行了一个绅士礼节,“谢谢夸奖。”

    倒不是他闲的无聊才去调戏人家小姑娘打发时间,而是据他之前的经验来说,只要对这种大小姐稍微温柔和善一点儿,对方就会立马跟一条八爪鱼一般地粘了过来,俨然立刻就会以准女主人自居;粘了过来也不是不可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随便儿玩儿点儿“我压你,你骑我”的成年人游戏也是很有搞头的事情……但是,这种女人的第一目的都是结婚联姻,联谊结婚……

    对于裴晟来说,玩玩儿可以,结婚免谈。因为……

    ——我要结婚的对象一定得是个美人儿!细腰长腿那是必须的,脱下衣服要比穿上衣服更好看!!要能上得厅堂还能入得卧房,该矜持时傲气十足该放荡时媚然销魂,叫床声比说话声还要好听的那种!!!

    这三大句“择偶标准”是裴晟眼放绿光地对自家爷爷提出来的要求,裴老爷子听后的第一反应是,“不错”;第二反应是,“混蛋!”;第三反应是,“……你小子给我滚回来!”

    裴晟一边往外窜一边哈哈大笑,“你那手杖举得那么高傻子才会回去……还有,我觉得我老爸这辈子最成功的事儿就是娶了我妈,我一定要‘后浪推倒前浪’地超越他……”

    三言两语地把人家小姑娘欺负得转身踉跄离去,裴晟索然无味地咂了咂舌,“这么不经逗……”

    他还指望把小萝莉欺负到飙泪呢……所以只开了个头就把人气跑了后,心下甚是遗憾。

    大致地在场内扫了一圈后,发现一同前来“相亲”的“青年才俊”都彬彬有礼地找到了固定攀谈对象,裴晟伸手招来了刚刚被他遗弃到角落里的小助理,“来来来……”

    余飞立刻排开面前成双成对的俊男淑女们,第一时间地来到了裴晟面前,“少爷,您叫我?”

    “车钥匙拿来,”裴晟伸出了手,“我要回家……妈的吃干抹净后把人扔家里3天都不管,这种男人实在是太可耻了!”

    “少爷,我送您回去?”助理殷勤地询问着。

    “这种性质的聚会,早退了影响不是很好。”裴晟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倒霉助理,“所以你替我留下来。”

    “啊?……”

    “没事儿多跟那些纨绔们攀谈攀谈,或者替我和他们约个时间一起喝个小花酒什么的……对了,要记得说这些时避开姑娘们。等到酒会完了,你就……”裴晟停顿下来,想了想后说,“你就对主持人说少爷我肚子不舒服,回家躺着去了。然后‘谢谢’他的款待什么的……”

    “谢谢”这俩字儿,说得倒是怨气十足。

    “少爷,您肚子疼,是哪里不舒服?”忠心耿耿、老实巴交的青年立刻关心地询问。

    裴晟呲牙一笑,“小弟弟。”

    “啊?……”余飞暗想,难道真的像少爷说的那样:裴总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

    “‘啊’什么啊?”裴晟大笑着拍了余飞的脑袋瓜子一下子,“**-巴……这么说懂了吧?妈的,老子说文艺点儿你还不明白非要逼得我说这么粗俗……真没文化!鄙视你……”

    余飞看着自家少爷飞扬跋扈的背影欲哭无泪……谁让你说了啊!!!

    ……钱课长,救命。

    直到车子开到了距家还有一半的路程时,裴晟才重重呼出一口气,而一贯玩世不恭的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三分的疲惫神色。

    他现在是裴家默认的第二位掌权人,公司里的一半命脉几乎都掌控在他手里,所下的决定动辄就是尾后拉着一大串零的数字奔来赴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从称呼他为“少爷”到称呼他为“裴总”,连看向他的眼神也从怀疑转到信任,甚至于哪怕是他随意地胡诌出口的一句意见都会被人认真地考虑是不是要采纳接受……

    究竟还有几个人记得,他才刚刚年满了18岁——仅仅就生理而言,才刚刚贴上了新鲜出炉的成人标签。

    只是,心理和内在上早已被人逼得像是急追慢赶一般地大踏步地向前赶去。

    有时候,这种假作出来的荒唐和口出狂言……倒也是一种压力过大下的自我纾解和带着保护色的面具。

    毕竟,一个充满了暴发户和败家因素的继承人,要比一个沉稳有力决策英明的继承人来得不易招人看重和惹人敌视。

    只是,此人深隐其内的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狠绝角色……除了他自己以外,也只有家里那位位高权重的老爷子看得最为分明了。

    在离家里还有5分钟车程的时候,裴晟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他在最忙的这几天里,不是没有往家打过电话过——值得相信的是,这位少爷在打电话的时候绝对会想到“电话性-爱”这四个字!

    只是每次都没有人接。

    这次,也是一样。

    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裴晟忍不住地皱了皱眉。

    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钟的光景了,人到了现在还不在家能会去哪儿?

    不耐烦地点上一支烟,裴晟暗自下了决心:如果柯尘敢让他找不到他,他一定要做到他学会乖乖待在家里的好习惯再说!

    ——唔,这样想的话,好像还是找不到人的吸引和福利更大一点儿嘛……

    胡思乱想了好一大阵子后,裴晟还是决定先回家看看再说。也许在家里看到他活动的痕迹后,说不定就可以略微地消消气。

    车子开进大门后,裴晟果然发现自家客厅里的灯光……是熄灭的黑暗状态。

    愣了好一会儿后,他才走过去开门。

    ——明明是自己不对,从把人一口吃掉的第二天起就开始接连的夜不归宿,甚至之前粗心到忘记要对方的联系方式,更不用会有什么“我最近较忙可能不会回家”的嘱咐……他会想离开也是必然的事实吧?再说,现在这样子的同居关系本来就是自己单方面半强迫性质的强留……可是,还是很想看到,像那天一样留着灯光等自己回家的温暖。

    几近于失落地推开门,无精打采地绕过客厅的沙发去里侧角落的冰箱处取饮料时,裴晟眼角处瞄到了一丝经由门缝处透出来的浅淡灯光……

    是在卧室里的!

    几乎是立刻甩手关上了冰箱门,裴晟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卧室的方向,猛地推开厚重的木门——

    他,在那儿。

    身穿黑色睡袍的男人靠在床头处,平静地翻阅着手里的杂志。

    大开的v领低低地挂在胸口处,黑色的真丝衣料衬得胸前肌肤一片耀眼的莹白,垂下的眼眸无形中拉长了睫毛投射到眼睑处的yīn影……男人安静地专心地进行着睡前阅读,如果不是眨动的眼睛和翻动书页的手指,就像是一尊美好的艺术雕塑。

    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裴晟慢慢地反手关上门,慢慢地走进床铺,再慢慢地爬上那张大床,心里想的却是:我的床再配上我的人,妈的……果然是最好看的!

    柯尘抬起头发现自己的“同居人”回来后,轻轻地合上手里摊开的杂志,低声轻笑,“裴少爷,欢迎回家。”

    一刹那间,裴晟感动地想要扑上去……

    深吸了一口气,裴晟蹭到柯尘旁边,探头去看他手里拿着的杂志,之后大为惊奇,“《scientific american》……《环球科学》?!你居然在看这个?!”

    柯尘自己也随着裴晟的目光看了看封面,然后点了点头,“闲来无聊,只是为了用来打发时间的。”

    “你难道不是应该看《playboy》或者《penthouse》这种玩意儿的吗?!”裴晟抢过那本彩页硬质纸杂志,随手翻看着。

    “……看那种东西的应该是你吧?”柯尘努力让自己平静的语调中的嘲讽语气更少一点儿。

    “……啧啧……强子对撞机……”裴晟无趣地把杂志卷成一卷,“我对这个没兴趣。倒是,对‘对撞’还能提出来点儿兴趣。”

    听懂了这句调笑之词的柯尘顺手抽出被蹂躏成卷的杂志,狠狠地拍在了裴少爷那张嚣张到欠揍的俊脸上,唇角斜勾着上扬,“胡说。”

    有时候,只有两个字的词语,在被特定的人说出口后,也会带上浓郁到化不开的风情。

    裴晟乖乖地挨了这一下后,捞起人就啃了上去。

    柯尘避了两避没有躲开,只得敷衍性地和他交换了一个吻,然后飞快地把人推开,转身去把那本被弄得内页都起了折皱的杂志放回到床头边的矮脚柜上去。

    裴晟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温热的唇落在他的后颈处磨蹭不已,“……亲爱的,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低沉的轻笑像是扬开的香氛一样迷幻地响起,柯尘头也不回地做出了回应,“爱上我,就game over……裴少爷,请允许我提醒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感情。”

    裴晟躲在他背后扯起了唇角,默不作声地“嗤”了一声——我连我老子的话都不听,要听你的这句狗屁话才怪!

    人嘛,要想爱就爱,想上就上才来得轻松惬意……

    小剧场继续

    柯尘:抱歉……【轻扬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歉意】前几天你一直没有回家,所以我自作主张地把自己的衣物先拿了回来。

    裴二:【开始兴奋起来】啊!在哪里?

    柯尘:……左边的衣柜……

    裴二:【头都不回地直奔过去】

    柯尘:【心理发毛】……你,你想干什么……

    裴二:我要看看你内裤是不是也全部是黑色的,【不耐地“啧”了一声】不要总是那么想法龌龊好不好?我是不会偷了你的衣服自慰的!

    柯尘:…………【拜托,看别人内裤的颜色就已经足够龌龊了,更别提……最关键的是这两个想法都是你想的吧……我哪个都没有去想……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作者你可不可以给我换个cp来和我对戏,比如说少御,要不然林洛见也可以……】

    第九章 宛然春意

    裴晟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在家过夜了。

    他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是在配合体贴的美人怀里享尽的入骨销魂,而且还是很没出息地属于“吃太快了没有尝好滋味”的那种程度。

    所以,会有刻进血脉般的思念,深入骨髓地,在心底做着最为焦灼的燃烧。

    现在看到了实实在在的人,搂抱住了温热柔韧的身体入怀,难免会上下其手以及大肆尽情地补偿着心里早已滋生的欲求不满。

    柯尘一开始还耐着性子由他胡来,后来被他消磨到开始不耐,便一脚把人踹下了床,“滚去洗澡。”

    “好好好~去洗澡澡澡澡……”男人立刻化身为温顺时分的大型犬科动物,乖乖地“叼着”浴巾奔去浴室,临走前还不忘给“饲主”一个自以为很帅而且实际上也很帅的露齿微笑。

    隐约地,白牙可现,标准的8颗。

    目送着裴晟去洗浴的背影,柯尘突然觉得:也许这人的可爱之处不是一点两处,而是两处三分?

    ——随心所欲地遵从着本能行动的野兽,攻击性和热情性都完美地兼备,偶尔之间得了点儿好处就会毫不吝啬地冲你摇尾巴充分表达着兴奋之情……也许,可能……?

    怎么可能?!

    柯尘自我解嘲般地笑了笑——野兽就是野兽,怎么驯养都不会驯熟的东西……难道是自己最近闲适得太过厉害,所以连该有的戒备心都开始流失得不是一星半点,以至于忘却之前算不得惨痛但是也绝对能称得上不快的教训了吗?

    这次,仍然只是一场游戏。

    所需要等待的,不过是看双方谁先喊出“out”这个词语。

    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因为半敞开而半-裸了大片胸肌的浴衣,裴晟迫不及待地爬上了自己的床。

    柯尘仍然半环着手臂靠在床头的枕头上,唇边轻笑,安静而又高贵。

    ……让人忍不住联想起他在人身下婉转承受,曲意逢迎时透彻而出的迷人。

    用手臂半撑着身体,裴晟认认真真地解释着,“我这几天很忙,所以没有回家过夜。事先前没有向你说明,是我的不对……”

    柯尘愕然,一向不正经的裴大少原来也很擅长玩儿深情温柔的戏码,这实在是让人……

    可惜,紧接着而来的第三句话就立刻暴露了此人的恶劣本性。

    “让亲爱的你独守了三天的空房肯定会是寂寞难耐……呐呐,来告诉我,你有没有想着我自慰?!”男人兴奋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闪闪发亮,整个人都得意得不正经,“下次如果我再不能回家过夜,一定会记得拍裸照给你,方便亲爱的你自我解决、大吃‘自助餐’的!”

    果然,柯尘想,自己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男人总是会有办法在你好不容易改善对他一丁点儿的好印象时,轻而易举地将之破坏殆尽——也许,一开始就不要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会是最为正确的做法。

    礼貌地微笑着,“赋闲在家”的调-教师温柔地回答,“裴少爷,您想太多了。”

    “没有没有,”裴晟略带着娇弱,羞怯地笑了一笑,“我一向是很谦卑的,怎么可能会想得太多?一定是想的还远远不够~~~”

    不管是采取相信还是不相信的态度来面对这句回答,都只会显得自己和对方一样白痴甚至更加愚蠢……所以柯尘只好深呼吸再深呼吸着放松自己,继续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真的,您真的真的想太多了。”

    吐字清晰,关键词语重音。

    裴晟拉过柯尘的手,一根根地用指腹摸索着数过后再握在掌心中,“我有往家里打过电话。”

    柯尘挑眉,“哦~你说错了,应该是‘往你家’打电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裴晟握紧了手掌里的手指——一根根的细长的指节分明,微带着凉意,像是上好的温玉一般让人爱不释手地想要攥紧,“你有时在家的吧?”

    柯尘任由自己的手指被握得越来越紧,紧到仿佛能感觉的那个男人指节的硬度。然后无所谓地说,“电话毕竟是很私密的存在,我想你需要这个隐私空间。而我不过是一个住客而已,客人的职责不包括……”

    裴晟打断了他的话,不容反驳地肯定地说,“以后,所有的电话你都要接,如果我不在的时候。”

    ……还真是任性啊,柯尘想。

    但是看着男人渐渐变得认真起来的脸,他却沉默着不再说话,只是弯出了一个不含有任何意义的浅淡笑容。

    “还有,”裴晟松开了柯尘的手,双手撑在了他的身侧,正对着他的脸说,“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懒得提醒他用他的手机拨自己的电话更加方便准确,柯尘随口报出了一串11位的无序数字。

    裴晟在听了后,沉默了半分钟,然后再缓慢地一位数字一位数字地重复出来——一个不错,一位不差。接着,面带得色地看着男人略带吃惊的脸,炫耀般地宣布,“我记忆力很好的……所以,已经记下了。”

    看着那张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慢慢不怀好意,柯尘在心中哀叹的同时果然听到了预测中的台词:

    “所以,我要奖励。”随着说出口的话,裴晟坏笑着向前又靠近了分寸,“亲爱的,我们来亲热亲热吧~~~”

    柯尘发誓,自己真的可以看到男人身后大幅度摇动着的尾巴……

    经由刚刚的指间交握仍然没有捂热的手指慢慢抚上男人的侧脸,柯尘轻叹出一口气,“……你,不累吗?”

    边说边把双唇贴过去,吻住男人眼睑处浅淡但是被肤色衬托得分明的黑眼圈,唇间的舌尖好像无意中微露着轻舔过眼部皮肤的柔嫩……

    裴晟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猛地把挑逗人的妖精拽入怀中紧紧抱住,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后再压低,“现在……不累了。”

    低低的笑声从眼睛下方的方寸之地传出来,透过皮肤、肌肉、神经和骨骼的传导慢慢渗入脑海中。

    柯尘趁着男人分神的一瞬间反身把他压在身下,修长的指节直接压住身下人的双唇,“嘘——不要说话,不要反驳,也不要抗拒……让我来……”开阖着说出轻声言语的双唇慢慢凑了过去,隔着一根食指与男人做着错位的亲吻,“……服侍你……”

    一瞬间,裴晟觉得自己已经……硬了。

    仍然微带着凉意的指尖再点了点男人的下唇后,转手像是抚弄猫咪样地摸过他的脖颈,一小口力道颇重地咬在喉结处后再用指腹轻轻揉弄,柯尘缓声询问,“最近,很辛苦?”

    裴晟一条手臂松松地环在他腰间,喉结处含糊地闷哼了一声全作默认——俨然是想要专意醉心于享受,而不愿意就任何一个话题多说半句废话。

    “这么辛苦的话……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做-爱会不会太过于勉强?”原本就没有系紧衣襟的浴衣被灵巧的手指拨弄开,手指的主人低下头用舌尖和唇瓣追逐着男人胸口处因为急着出门儿未擦拭干净的水珠。

    一点一滴地,轻柔地碰触;若即若离地,扰乱呼吸的速率。

    “可是……”男人脱口而出的话语上带上了浓浓的委屈——一半假作,另一半发自内心。

    柯尘抬起头来,用手指阻止住了裴晟未出口的后半句话,用容让着哄人的口气接着说,“可是……还是很想要的吧?”

    男人眼神“噌”地一下被点得灼亮,忙不迭地大幅度地连连点着头。

    “呐~我给你……”柯尘忍不住轻笑,眉眼间都是一抹自最灵魂深处透露而来的宛然春意。

    这是一种,来自经历、性格、个性,和三分的刻意催生的特有媚意。

    独一无二,此人仅有。

    等到柯尘的手指刚一离开自己的嘴唇,裴晟就陈恳而又体贴地说,“亲爱的,你想要对我做什么?快!快做!!!不要客气不要大意不要顾忌不要怜香惜玉不……”

    柯尘勾住他的脖子,用唇死死地堵了上去。

    他的唇很薄,唇线的轮廓又很分明……蹭过去浅吻住的时候会有被留下碾吻过的痕迹的错觉,近似于惊心动魄般的浓重痕迹。

    裴晟微微滞住了呼吸,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地想要反吻过去时,却落到了空处。

    男人的唇只是辗转吻过同伴后就飞快地离去,随后单指竖在了自己唇前,轻轻“嘘”了一声——示意着身下的人稍安勿躁,至少要保持着表面上的安静。

    裴晟用力地眨着自己的眼睛以表达会乖乖听话的这一信息,却在眨了两三下后火速地变成了转瞬不眨——

    半伏在自己怀里的男人,正在微撑着身子在为自己解开浴衣上松松系着的带子。随着他动作幅度的加大,黑色的丝质睡衣从脖颈处如水银一般倾泻着滑下,滑落肩头,再蔓延着斜斜地挂在腰际,脊椎尾端挑起莹白色的后背肌肤若隐若现在睡衣的折皱间隙里……

    黑色,白色;欲露还遮,交相缠绕……

    纵然是明知这一派全是源自刻意而为的敷衍相对,但是却……心甘情愿地就此沦陷进去。

    一刹那间,裴晟甚至有了“哪怕是为了这具身躯也可以爱上这个男人”的荒唐念头,然后却尽管知道荒唐……却在一旦兴起之后,再也难以忘记。

    柯尘俯下身细细地啄吻着男人的皮肤,每一寸的肌肉纹路都含入口中慢慢咬吸,专心于画出一道从脖颈蔓延到下腹的光亮细线——手指还会随后地按压过去,抚平般地挑逗。

    裴晟配合十足地一动不动,唯一“犯规”的地方就只有随着时间流逝愈发蠢动的下-身。他想,这像是一场课程……正在被教导的是如何尽力享受到性-爱的实质,绝对无关yín-秽但是又足够色-情。

    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裴晟抓住柯尘肩膀的手指按捺不住地在肩部圆润的弧度上留下指痕,但是却一动都不敢妄动。

    因为,他怕自己哪怕一个小指头的挪离都会成为纵身扑上去的引诱——扑倒他,狠狠地啃吻过去,留下青到发紫的吻痕宣告着占有的权利……然后,贯穿、侵犯、燃烧、迸发……

    脑海里越来越火热的念头配合着眼前落差甚大的处境,逼迫得人想要发疯,却又暗暗隐喻了其后将要享受到的极乐。

    在裴晟渴盼的目光中,柯尘终于完全拉下了他身上的唯一遮盖物,然后某人已经起身正立的“小兄弟”立刻摆脱掉衣物的遮盖束缚而狰狞现身。

    “哦……”柯尘挑起了一侧的眉,注视着一切就备的“凶器”,细细的眉尖也一并勾画妖孽的气息。

    他像是认真斟酌着词汇一样停顿了一下,接着才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轻声低语,“……十分地……热切,真是令人非常地……感动……”

    裴晟粗喘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同居人简直连逗号都可以说得性感无比,“亲爱的……我知道,你会对你看到的表示满意……”他用下意识地舔着下唇的动作缓解着咽喉深处的干热,努力地抑制住自己像一个毛头小子那样冲动——虽然他的确是一个毛头小子,“……我说,宝贝儿……say ‘hello’ to him……”

    柯尘低低地笑了起来,“难道不是应该用‘it’吗?”

    “……管它是个什么东西!!!拜托你……哦……上帝……”

    仍然带着凉意的拇指尖堵上了铃口,硬质的指甲顺势在头部轻掐,剩余的四指随后慢慢地拢在一起……

    “抱歉,”柯尘眼角的笑意荡漾出水色的模糊错觉,“我应该……先暖一下的再来。不过,在这里……”

    手掌和指节一起收紧,缓慢地晃动了一下手腕,“在这里,也会暖和起来的。对吧?”

    “……”裴晟想要开口说出的话全部被柯尘突然加剧动作噎在了喉咙里,连呼吸都几乎接不上气儿,“……”

    ——亲爱的,我很想一直温暖你……不止手指,不止拥抱……总之,所有能给予温暖的……

    柯尘突然半直起上身,重重地咬在了裴晟的上半身,细小的牙印不规则地遍布过去,甚至连柔嫩的乳-尖都被胡乱地咬吮过去,未能幸免。

    他的手技本来就极为厉害,再加上了三分卖力后尤显不足,还有用上这等用痛楚逼迫敏感、敏感激发快感的手段。当然会是……

    快感,轰然袭来,几欲灭顶。

    感官的刺激悬靠着顶点的高潮将至未至,持续的快感折磨和紧差最后一线之隔却始终未能满足几乎可以把人逼疯……柯尘一口咬住裴晟的耳垂,缓缓吹气,“我想,还是打声招呼,会比较有礼貌吧……”

    说完,径自俯身下去,吞入进去。

    裴晟看着他形状姣好的双唇缓缓含入自己的分-身,脑海里代表着欲望的那根弦岌岌可危。

    吞咽的动作和勉力游移的舌头,口腔内膜的柔韧和唾液附着上去的滋润……终于,未能抵过牙齿在顶端轻微一嗑后舌尖紧随其后的猛然一吸……

    “唔……嗯……”裴晟额上的汗水把额前的碎发尽数打湿,呼吸和起伏的胸膛一起找寻着固有的节律。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后,男人微带粗嘎的声音低沉地响起,“亲爱的,虽然我应该对你说‘抱歉’,但是我真的很想也很高兴能射进你嘴里……”

    小剧场继续:

    裴晟:唔……我还以为会有一场骑乘的……

    柯尘:【笑得几近虚伪】我以为你还是比较满意的……【怎么可能再被你上,死了这条心吧……】

    裴晟:【努力掩饰雀跃的心情】嗯哪~满意……比较满意……毕竟是亲爱的你亲自为我做口-交嘛……

    柯尘:【懒得理某人,转过头对读者们优雅地微笑,荷尔蒙猛放地开始“课程”教导】亲爱的们,在这里我需要指出某位……唔……刚刚说的那句话中的两个错误:

    1、没有人会用“亲自”来形容自己的床伴——我很期待他能不“亲自”地做一场性-爱给我看。

    2、我不认为只是在最后含一下就能称作“口-交”了……【轻甩了一下右手,低笑】本人的手技,可是很厉害的哦~

    洛夜:……我比较想知道的,d叔叔,你中间省略号省略的是什么?就是“某位”后面那个……你想说什么说什么到底想说什么?!裴二他虽然二了点儿……好吧,是很二……但是,人家也是人!!!

    第十章 相拥为眠

    浴室里的水响慢慢地静止了下去,柯尘漱净了口中的腥咸后,重新回到了卧室里那张依照着主人的爱好而布置得十分巨大的床边。

    迎接他的是热情满溢的拥抱和不由分说的热吻。

    只是,避了两避之后终究还是收获了失败,被人捉住了腰硬拉扯到了怀里,重重地咬住了双唇——固执咬上的牙齿收拢着越咬越紧,直到他万般不愿地开启了双唇,才改换了目标转而去追咬着他的舌尖,宣扬胜利一般地深深吻入。

    细长的眉不为人所知地微微一蹙,随即若无其事地松开——没关系,他会教会他戒掉这个亲吻的习惯的,或者在他学会戒掉之前就记得要抽身离去。

    一吻终了,裴晟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被自己吻到微泛出血色的双唇,脸上遮掩不住的是明显的失望之意。

    柯尘淡淡地扫过了某人一脸“我很遗憾”的表情,立刻猜到了这位以“凭借着本能”而著称的少爷的烦恼究竟根植于哪里,“很遗憾没能尝到自己的味道?”

    “唔。”裴晟挠了挠头,“还好,我们拿你的来弥补就好了……”

    说完,翻身就想压住自己的同居人,以欲方便下一步的意图不轨。

    早有准备的柯尘一手肘隔出来了有效的安全距离,垂下的眼眸遮住了流露出来的一半漠然和混不在意,“……你,会吗?”

    裴晟的动作僵在了那里,半晌后才沮丧地说,“……好吧,你赢了。”

    他一向是被人服侍周到和照顾到位的主儿,别说口-交,就连前戏都很少主动去做——不论床伴对象是男是女。

    “也许……”裴晟意有所欲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柯尘,最后把目光别具深意地落在了对方的腿间。

    “不不不,”柯尘立刻表达出敬谢不敏之意,态度恳切坚决中而又不失却温柔,“裴少,我暂时还没有邀请别人狠狠地咬在我比较重要的部位——仅仅是为了练习某项行为的熟练度——的意愿。”

    “我不会的。”男人信誓旦旦,十分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良想法,“我会轻轻地、轻轻地……”

    “抱歉,但是我无法勃起。”柯尘再次予以拒绝。为了让拒绝显得更加坚定,还不惜口出直白之语以防某人趁机插科打诨、浑水摸鱼。

    裴晟立刻作恍然大悟状,“没关系没关系,亲爱的……即使你有这种隐疾我也绝对不会嫌弃鄙视你的……我会关心你爱护你开导你帮助你……”

    ——该死的!柯尘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自己明明表达出来的是对他“不感性-趣”的意思吧?!

    卧室里的大灯被熄灭了,只剩下床头的一盏小灯安静地散发出低低的光线,甚至都强不过越窗而入的月光亮度。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裴晟把自己整个人都扔在床上,闭上的眼睛下方是淡青色的黑眼圈。

    ——活脱脱地像是在外面被蹂躏了3天的残兵败将。

    “最近很辛苦?”柯尘觉得自己作为暂时的“饲主”,有必要对大型犬科类的动物表达一下关心。

    果然,话音未落,那人立刻缠着蹭了过来。抱住他的手臂一个劲儿地往自己怀里拽,眼睛还犹自不肯张开,仿佛在说“因为我闭上眼睛看不到,所以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亲爱的~”脸颊在抱入怀里的手臂上蹭了两蹭,“我可是为了为你做事儿才弄得这么辛苦的……有没有什么奖励?”

    ——这话说的不假,他这几天的确忙着彭家的事情。

    一指节重重地弹上男人的脑门,柯尘优雅地抽出来自己的手臂,再随手把他推开少许,“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allan已经答应了彭总的要求,这事儿已经跟我没关系了……你是在忙着和柏董商量着,怎么利益最大化地拿这个多占彭总点儿便宜吧?”

    裴晟用手用力地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后,才睁开双眼跟柯尘相对视,“不是,我是真的愿意为了你的事情先‘鞠躬尽瘁’再‘死而后已’的……来,看我充满了诚恳的大眼睛。”

    ——这话说的也不假,如果不是被逼得无路可选,自顾不暇的彭兴安也不会放弃d转而选择了allan。

    柯尘看着被他揉出水光的“诚恳的大眼睛”,掀起被子就把人结结实实地蒙了上去,“……睡觉!”

    “要抱抱……”这是某人装出来如潮的委屈。

    “……滚!”这声呵斥是为了抗议。抗议的是:那个“要抱抱”的人用熊抱的姿势企图勒死自己的恶行。

    合上双眼,柯尘努力把自己逼到睡眠中去,只是思绪一时之间还未能归到平静。

    ——自己要离开夜色,做出的交换是非情愿地卷入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同居关系中去;不知道三年前离开夜色的那个男人,又拿出来了什么换得了柏董的点头同意?

    ——好在,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那么……希望一切都可以顺利……能再早一点儿地从这种对自己而言还是太过亲密的关系中,抽身离去。

    裴晟的确很是疲惫。只是这种疲惫更多的是源自精神上的紧张而不是生理上的劳累,所以美人在怀后,很快地就睡了个一塌糊涂。

    沉稳的呼吸从背后传来有节奏的脉动,不会带来“扰人清梦”的讨厌反而更能勾起睡意。柯尘在挪走横在自己腰上的手,再被抱住,再挪走……的循环中,无奈地放弃了独自入睡的想法,被迫地在睡觉过程中还要义务成为他人的“抱枕”。

    暮春的时节,即便是在夜晚里,也会偶尔地感受到闷热的侵扰。

    柯尘睡得很不安稳,沉重的梦魇压出了他一身的汗意——除了纯黑色就别无他色的梦境,带着纷乱的脚步声,轰鸣般的心跳音,喘不过来的窒息,压迫得像是被人一把攫住了心脏再狠狠地捏碎……几乎被逼到退无可退之时听到有人隐约地用着刻薄的语调说……

    猛地睁开了眼睛,柯尘重重喘息着从噩梦中强行地拉回理性和神智,从指尖到后背脊椎都在微微地打着颤地发抖,身上的睡衣已经粘湿地贴在了皮肤上——只是由于衣料是黑色的原因,才看不到打湿的痕迹。

    眼睛里因为进了汗水而涩痛不已,他闭上了眼睛后又勉力睁开:最先跃入眼界的是浅淡的灯光,柔柔的淡薄光辉洒落在尺寸巨大的床和光洁的四面薄被上,这里是……

    裴晟的家。

    即便在睡梦中也不忘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以宣告着所有权的裴晟,在怀里人挣脱着起身坐起的瞬间,就醒了过来。

    他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又把有着瘦削背影的男人搂入怀中,还未完全清醒的声音里夹带着浓浓的鼻音,“……怎么了,亲爱的?……哈啊……”大大的哈欠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地清晰,“……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不怕……”

    他一边说着“不怕”,一边伸手去抓柯尘的手,抓住后还用力地紧了紧以确认牢牢地攥入了掌心,“不怕啊不怕……”

    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没入了一片沉默。

    但是,握住柯尘手的手指却一分一毫都未曾松离。

    贴在背后的胸膛持续不断地传来人体特有的温热,原本发颤的指尖在被重重握住以后也渐渐归于平静,进而是蔓延到全身的安稳。

    缓慢而又幽长地吐出一口胸中的浊气,柯尘抬起另一只手胡乱抹去额上的冷汗,失规的心跳声也在慢慢归位。

    平复了情绪后,柯尘才发现一向说话没个正形的同居人这次居然难得可贵地保持了沉默。令人感动的体贴,原来他还是有正经时候的,真是……

    头一次出现有关裴家少爷的赞语在柯尘扭头后全部变成了海面上转瞬即逝的泡沫——该死的,他之所以这么安静是因为……又睡了过去!!!

    近距离地细看裴晟,才发现闭上眼睛的这个男人,加上柔和的面部弧度,居然也……

    柯尘很快地从这次小小的分神中回转过来,坚决否认自己因为某人的外貌长相而略微地提高了对他的印象分数。

    短暂的几分钟,过得却又像是静止一般的冗长。

    还没等柯尘有什么动作表示,裴晟就像是惊醒了一般从睡意中再度清醒过来,头一个反应就是,“不怕不怕不……唔……”

    男人用力地甩了甩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眸中就已经只剩下全然清明,“……抱歉……那个,不……”

    “不怕不怕……”柯尘重复被他翻来覆去念叨着的话,唇边的笑意就怎么也都止不住了起来,“我知道了。”

    松开仍然紧握在一起的手,裴晟按住柯尘的肩膀,用力地把他按进了自己的怀抱,手指顺理着他被汗打湿的头发,“有我呢。”

    闭上了眼睛,柯尘任由男人的指尖在发间穿梭游移,缓慢地被呵护。

    ——明明是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孩子,却一本正经地做出了保护自己的姿态。

    ——不是,是已经在做出了保护自己的姿态。

    轻微地叹出了口气,柯尘自嘲般地笑了笑。

    也许……是自己真的老了的关系?居然会觉得这样的孩子,很是可爱,以前明明是会觉得厌烦和难以应付的。

    一巴掌拍灭了床头灯,裴晟搂着怀里的人重新倒进了床铺中。胡乱地拉好被子后,还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鬓角,“晚安,亲爱的~”

    语气是轻松的上扬。

    再次合上了眼睛,柯尘努力地不去想那个晦涩压抑的梦境。明明……

    有些事情,自我催眠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那个样子”就已经足够了。现时的生活都自顾不暇,又哪里来的火星时间去为之缅怀和怨忿?

    ……是这样的吧?……

    一定,是的。

    第二天早晨,柯尘是被人吵闹着叫醒的。

    他有轻微的低血压,一大早地就被人拽起来后,感官反应什么的都慢了半拍。

    直到被人抓进怀里亲了下唇亲鼻尖,亲了鼻尖又亲眼睛后,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神情。

    裴晟大乐,凑过去又“吧唧”一口印在了他脸颊上,然后站起身去继续收拾东西。

    好不容易摆脱了睡意,柯尘一眼就看到了男人抓起自己刚放入衣柜里的衣服往地上的一个大箱子里塞。

    “……等等,”清了清嗓子,好像还是带了重重的哑音,“你……咳咳,你在做什么?”

    “收拾你的东西。”男人又抓出一件暗灰色衬衣叠都不叠地扔到箱子里去。

    柯尘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开始不够用起来。

    ——要赶自己出去?

    ——不对,那箱子也还有不属于自己的衣服。

    ——要搬家?

    ——也不对,没理由先不动家具啊……

    “跟我去度假。”男人大力合上了皮箱,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上面,翘着二郎腿就开始点烟。

    “……现在,好像还不到什么度假的时期吧?”接过男人递过来的水杯,柯尘低声询问着。

    “我投资的一家公司要在q市开一个破会,产品展示什么的……”裴晟看到柯尘因为烟气而不自觉皱起的眉后,随手掐灭了手里的烟支,“所以正好带你去玩玩儿。”

    “只是这个原因?”柯尘怀疑地看着他,实在不能被这个理由说服。

    “……好吧,”男人抓了抓头发,还故作很帅气地甩了一下,“我最亲爱的小衍哥哥就要回国了。没办法,他一向最是害羞和羞涩,胆子又小又可爱……所以,我只好先避避喽。省得一不小心吓得他连家都不敢回。”

    看来,这个才他离开a市的原因,柯尘想。

    裴家的两位少爷为了争夺继承人的位置,曾经在一年前就狠狠地拼杀过一回。

    当时刚刚归国一年的裴晟,以堂兄裴衍由于自己年龄原因而带来的轻视作为凭借,外联了柏家的力量,几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把对手逼迫到一败涂地……

    如今,恐怕是对方经过一年的休养生息后,已然东山再起,准备战场重开了。

    “不用带上我,”柯尘起身,打算绕过以大刀阔斧的姿势坐在箱子上的裴晟后,去做清晨的洗漱,“还能留在这里帮你看看家。”。

    但是,还没有绕过去时,就被人从背后扣住腰。

    裴晟顺势站了起来,俯身贴住柯尘的耳侧,用一种绝对的威胁腔调说,“主动陪我去,或者被我做到没力气反抗了被我抢去——你选哪个?”

    叹了口气,柯尘甩开他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我选第三个:被迫主动陪你去。”

    真是苦恼啊……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将近14岁的孩子吃到死死。

    被采访人:林业;采访人:读者的意志;斜线内:心理活动【orz……原谅我这么囧】

    q:关于从夜色中离去……林业先生,是必须要付出必要的交换,对吗?

    林业:这种问题……你们既然不在夜色工作,那么没必要知道这些吧?

    q:……拜托一定要回答……

    林业:唔……这么说吧,当老板难得地提出一个小小要求的时候,作为还是他“下属”的这种身份,无论如何都是不好拒绝的吧?

    q:哇靠!柏董借势压人!!!……呜呜呜,d叔叔和业大辛苦了……

    林业:……【是我表达的不够直接还是对方理解不能?这种交换本来就是公平的两两交换吧?难道所有人都忘记了柏烽炀是一个生意人而不是慈善家?】

    q:那么,请问是什么?

    林业: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一年前柏董身体不适在我所在的医院就医的时候,我封杀住了一切有关于此的消息。

    q:……【这种事情叫微不足道?】好帅!……诶?你不是三年前离开的吗?怎么会一年前……

    林业:当时是答应了一件要求,但是未规定要求的内容。

    q:那这次d……

    林业:【颇为愉悦地微笑,取下眼镜】我只能说,祝他好运。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