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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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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爱相杀

    也算是因祸得福,在我将那段录音发到纪家谦邮箱里后不到一天,郑冰便被公司开除了。顺理成章一般,童童姐正式回归继续担任我的经纪人。

    我简直是要喜极而泣了。

    我抱着童童姐像拥抱革命同志一样对着她的后背猛捶,开始口不择言:“呜呜呜,我就说嘛,纪家谦他一个剥削阶级的资本家要什么经纪人啊!童童姐,他分明就是想把我们这对苦逼的鸳鸯拆散!”

    童童姐对我说话始终是没什么好气:“滚!谁和你是一对鸳鸯?!”

    她嘴上虽然还是这么硬,却一直都由着我捶她,只顾拥抱着我。

    她是真的对我好的。这样的温暖让我暂时忘记了在纪家谦那里得来的伤痛,可以安心地拍戏。

    人生阅历比我丰富那么几载的童童姐教导我说:“如果你觉得面对boss真的很尴尬,你就把他想成一根会动的大萝卜!”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在跟一根萝卜对戏的。

    我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其他时间除了吃饭上厕所都潜心于演戏。皇天不负苦心人,这么用功还真让我琢磨出了不少的表达技巧。

    这样的日子虽然很累,不过好在很充实,让我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涵姐,还在看剧本啊?”我闻声回头看去,只见送盒饭的小苏笑呵呵地看着我道:“快吃吧,钟少特意给你点的菜。”

    “钟奕安?”我微微皱眉,忽然觉得有些心虚:“按照进度还有半个月才到他的戏份啊?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

    小苏挠挠头道:“好像是来定主题曲的吧……”

    “主题曲?”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码子事儿。主题曲对于一部电视剧来说可是大事啊!作为本剧的原作者和女主角,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去研究研究关于主题曲的问题。

    尽管我现在很是不想见到钟奕安,但如果主题曲和电视剧的风格不符合的话看起来会很别扭的。

    于是我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化妆间,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小苏在后面喊:“涵姐,先吃饭啊!”

    刚刚小苏告诉我说钟奕安正在剧组附近的小花园里找灵感,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此刻他正抱着吉他,闭着眼睛看似很随意地弹奏着。

    这旋律是十二分的轻柔,不缠绵也不凄婉,不悲壮也不跌宕,却有一种催人落泪的力量。

    仿佛是让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到了年少时候的自己,觉得就连那时候的悲伤也是一种幸福。因为对对现实无能为力,这种幸福也是悲伤,因为它让人产生了一种无论如何都回不到过去了的绝望。

    我忍不住赞叹:“很美的调子……”

    钟奕安缓缓抬眸看我,眼睛显得格外明亮:“但它目前是不完整的,还需要你填一段好词。”

    我略略一怔,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写好歌词送给你的。”

    见钟奕安点了点头,我便急忙地告辞:“呃,那个……我剧本还没看完,先回去了!”

    钟奕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就算是纪家谦也好,你不该和孟宸郁在一起的。”

    我给自己想了无数个理由,无数个借口,但都被我自己一个个地否决了。我是不是有病?我该怎么解释我这白痴一样的行为?

    钟奕安见我不说话,也就没有再继续逼问我了。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乌云却还是未曾散去。

    我将过去写过的一些句子整理了一遍,终于在一个星期内写完了歌词。

    主题曲的名字是纪家谦取的,叫做《瓷颜》。

    瓷器易碎,红颜易老。

    我们的爱情便好像这脆弱的瓷,经不起岁月敲打,受不住风雨磨练。

    我们的爱情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话说回来,虽然我唱慢歌的水平很不怎么样,陈导却坚持要我和钟奕安一起唱这首歌。在我的反复哀求下,陈导最终决定只让我和钟奕安合唱□部分,让他带着我唱。

    于是说我这几天变得更加忙碌了,每天不是呆在录音棚里练歌就是在剧组拼命。

    我发现钟奕安以往唱的歌为了流行都很押韵,可我只想写我心里的句子,顺口什么的都是浮云。难得的是一向对什么事情都高标准严要求的陈导也认可了我这没有韵的歌词。

    我记得当时我将歌词双手递给他的时候,他连接都没接就说了一句“可以了”。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要让我重写。正觉得有些丧气呢,忽然听见他又说:“拿去制作吧,速度要快。”

    我惊奇地看着他,忍不住问:“这就通过了?”

    陈导耸耸肩,指了指一行词说:“这句不错。”

    陈导说还不错的那句,也是我深深喜欢着的。

    “如果我早知道所有的颜色都终将褪去,那时是否还会如此贪恋。”

    如果早知道没有结果,还会不会陷入爱情?

    我用的是“是否”这个字眼,说明我自己也是没有答案的。

    或许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爱上纪家谦。

    他有不少缺点不假。他闷骚、占有欲强、口是心非还不会表达。可是他也是真正懂我的人。他懂我的梦想,也有助我走向成功的能力。我喜欢的不是他给我的帮助,而是他在帮助我的过程中所用的一份心。

    生活中有很多人帮助了你之后希望你能把感激之词挂在嘴边,可纪家谦不是。他不仅不让我感谢他,还想让我觉得他根本就没为我做什么。这份沉默就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值得爱的男人。

    只要每次唱到这一句词,我都会想起纪家谦。

    “感觉好多了。”钟奕安看着我,点了点头道:“你刚才唱的那遍感情已经比较到位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拿去后期制作了。”

    “真的?”我惊喜地看着他,脸上情不自禁地堆满了笑容。

    钟奕安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我知道是因为孟宸郁的缘故,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那晚从广阳大酒店出来之后,我虽然窥测到了一些纪家谦的心意,可我还是没有选择立即和孟宸郁分手。一是因为不确定纪家谦心里究竟是怎么想我的,二是因为周睿雨手上的那枚戒指。就算那是我不要的,他也不应该那么轻易地就送人啊?!

    我知道既然我当初没有收下就不能怪他转送他人,可我心里还是怎么想怎么别扭。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愈发不确定纪家谦的态度了。

    于是我决定再观望一阵子再说。

    录音结束后,孟宸郁来接我去参加一个私人聚会。这些日子以来他常会带我出席这种礼仪性的活动,以显示出我们关系的亲密。

    但事实上我们俩一点儿都不亲密,他纯洁得跟处男一样,除了在媒体面前的时候连手都没有碰过我一下。

    而且我和他之间不仅是身体上的疏远。我倒是能将他的个人资料倒背如流,可他对我的了解应该是少得可怜。

    不过这样的状态倒也挺好的,起码我们互不相欠。

    今夜,我是孟宸郁的女伴。

    这些日子以来我已摸明白了些他的脾性。在他身边时必须温顺而羞怯,但时不时地还要发一些小脾气。那是撒娇而不是任性,需要学会适可而止。至于我那喜欢时不时说个黄段子的习惯,则是万万不能被他发现的。

    因为生活在孟宸郁的世界里,我每天都在演戏。

    正如此刻,我挽着他的手臂步入宴会厅,面色恬淡地与纪家谦擦肩而过。

    我的演技提升了很多,应该已经没有人能看出我情绪的波动了。他们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惊讶。

    纪家谦身上穿的是我给他“买的”那套衣服。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投怀送抱他也不要,对他敬而远之的话他还总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纪家谦究竟想干什么?

    我真想把他的脑袋砸碎了拿放大镜研究研究。

    等到纪家谦脱离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后,我的手终于无力地从孟宸郁臂间滑落。

    孟宸郁有些担心地看着我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只觉得脑门上冒出一阵阵的虚汗。

    就在这个时候,纪家谦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然就出现在了距我身边不远处。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个身着藕荷色晚礼服的女人,却并不是周睿雨。我装作不经意地看了过去,忽然认出那女人是当年和纪家谦闹过绯闻的秦笙泽!

    她,她从法国回来了?

    我忽然觉得,我应该凑过去闻一闻,看看秦笙泽身上有没有burberry的香气。

    我端着酒杯才往前凑了两步,便因秦笙泽的一句话而顿住了脚步。

    她含笑说:“你这件衣服很特别。”

    纪家谦的目光忽然落到我这边来,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是吗?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

    秦笙泽优雅地笑着问他:“女朋友?”

    纪家谦转过头去,淡淡地道:“是我爱过的人。”

    秦笙泽立马便被他激起了兴趣,兴致冲冲地追问道:“哦?我们纪公子终于也有喜欢的人了?她是谁?在哪儿呢?可得带过来让我见见啊!”

    我一脸期待地看向纪家谦。

    他沉默了许久,方才淡淡地道:“她已经不在了。”

    ……

    我的第一感受是,他在诅咒我死。

    第二感受是,老天,到底怎样才能让我们回到过去?

    相爱相杀什么的太特么的纠结了……

    回程路

    我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对孟宸郁歉然道:“不好意思,我有些头晕,想先去那边坐一会儿。你去聊天吧,不用管我。”

    孟宸郁坚持了一会儿说是要陪我,最后还是耐不住我的一再央求,任我一个人去蹲墙角了。

    可能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脑子里的那根弦绷得太紧了,在长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我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抱住了□在空气中的手臂,向墙角缩了又缩。

    好冷……

    不过没过多久我便感觉到一阵暖意迎面而来。一阵熟悉的香气扑到了我的鼻翼,淡而清,甜而雅,正是纪家谦身上的味道。

    我立马就想睁开眼睛,可是我实在是太困了,眼皮上好像负了千斤的重物,怎么都抬不起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待我悠悠转醒的时候身边哪里还有纪家谦的影子?

    可我身上披着的衣服提醒着我,他是真的来过了。他曾在我身边静静站立,看着我睡梦中的样子。

    不过……他把这衣服送过来,是出于关心,还是想提醒我和他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他是为了把这件衣服还给我才送来的?

    我越想越乱,索性不去多想,披着衣服走出了宴会厅,打算去吹吹冷风,顺便叫孟宸郁准备回家。

    看样子我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这无聊的晚宴也该接近尾声了吧?

    我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孟宸郁的身影,却在天台上看到了他和谢婷君在一起。

    他们不是在“背着我”偷情,而是在吵架。

    自从上次和谢婷君大打出手之后我便对她没什么好印象,见了她不是绕道走就是冷哼一声翻个白眼。这回孟宸郁在这里我就更要好好整整她了!

    我踩着高跟鞋踏着小碎步走了过去,十分自然地挽住了孟宸郁的手臂,装作一脸无知的样子问他:“在这里干什么呢?好冷呀,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用余光瞄到谢婷君的脸色越来越青了。

    孟宸郁见我来了脸色才缓和了几分。他点了点头,脸上的阴郁却仍未散去。他盯着谢婷君,眼中充满了鄙夷:“我说过了,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我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这语气……简直就和当年骂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孟宸郁他是不是精分啊?他怎么可以时而温善如天使,时而凶恶如撒旦?

    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谢婷君听他这么说却是显得很平静。她毫不畏惧地迎接着孟宸郁的目光,堂堂地道:“我是真的爱你!宸郁,你忘了她吧!她已经死了!”

    “你闭嘴!”孟宸郁闻言脸色蓦地变了。

    说完这三个字,他便拉着我匆匆地走了。

    一路无言,直到互道晚安的时候我也没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为我解疑的人很快就来了。第二天一早,谢婷君便打通了我的电话,说是要约我出去谈谈。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找我谈想找我谈什么,总之我都是不打算浪费那个时间和她多费口舌的。

    可是她说:“有关于孟宸郁的过去,你该不会毫无兴趣吧?”

    我忍住答应她的念头,装作十分自信地回答:“我很了解他的过去。”我觉得这也不算是假话,因为我都可以把孟宸郁的档案倒背如流了。

    谁知谢婷君的语气比我还自信:“可你一定不知道孟宸郁为什么会……会像现在这样情绪不稳。”

    好吧,我承认我还是好奇了。就算我已经不爱他,我也着实想知道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好歹我也是为了孟宸郁才进的娱乐圈,弄个明白也是应该的。

    于是便有了我和谢婷君面对面坐着的这一瞬间。

    她对我说:“我是真的爱他。”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老实说我挺佩服她这种打不死的小强精神的,要是我像她那样被纪家谦那么骂上一顿,我肯定早就忍不住要泪奔了。

    我和她不同。我的爱不是纯粹的,里面还混杂着我可笑的自尊和冲不破的心理防线。可谢婷君可以豁出一切去爱一个人,就算我不喜欢她这一点也是我无法否认的。

    她搅动着咖啡,目光犀利地看着我道:“所以我希望你能立即离开他。”

    我耸耸肩,挑眉问她:“为什么?这似乎不构成因果关系吧?”

    谢婷君直截了当地说:“因为他不是真的爱你。孟宸郁只是觉得你‘清纯’,所以才想把你捧在手心里。”她特意强调了那两个字,似乎是有意讥讽我。

    不过谢婷君可能忘了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她是不是被孟宸郁发现了是“**”而不是“玉女”所以才被甩的?

    我胡思乱想了半天,方才怔怔地问道:“此话怎讲?”

    谢婷君不缓不急地啜了一小口咖啡后才淡淡地解释道:“其实我和孟宸郁是高中同学……他高中的时候曾经很爱很爱一个女生,那是他的初恋。”

    她长长吐出口气,方才继续道:“可是后来快要毕业的时候,那个女生被人轮.奸致死。这件事情是他心里最大的伤痛,所以他一直都没办法忘记,习惯性地厌恶一切黑暗的东西。话说到这里你也应该明白了吧?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喜欢你这种所谓‘清纯’少女的原因。”

    我端起杯子放到唇边,却久久没有喝下去。我抬眸看向她,语气是令我自己都出乎意料的平静:“你是想说我是一个替代品吗?不过……那又如何呢?”

    谢婷君扬扬眉,十分牛逼地说:“你也不用跟我装,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爱他。所以我劝你离开他也是对的。我说是对你好,你信不信?我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不过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这件事……孟宸郁从出事的那一年开始就已经出现了性冷淡的症状,所以说他对你的身体应该也是没有任何反应的,是吧?”

    仔细想一想还的确是这样。我不知道该不该点头,索性便以沉默应对她。

    原来这就是孟宸郁从不碰我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谢婷君见我神色微动,语气便更加笃定了几分:“只有我,才会全心全意地爱着他的一切。”

    这下子我算是明白了……

    原来是七年前的那件事刺激了孟宸郁,才会让他的性格分裂成现在这样……

    我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怎样,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过这时候我的脑中形成了一个很清晰的想法,就是原来我从一开始就错了。一年前孟宸郁对我的嘲讽恐怕是因为把我想成了趋利之人,可我却误以为他是因为我没有名气才看不起我。

    也就是这样误打误撞地,我踏入了娱乐圈,从而开始了一段全新的生活。

    这一切冥冥之中好像都已经注定,一环套一环的,最后终于是将我圈在了这里。

    不过进了这个圈子我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起码在这一路上,我认识了纪家谦,曾经拥有他也被他拥有。

    原来我置身于此,只是为了遇见他……

    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我似乎想明白了许多。想想看,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的男男女女,能够彼此倾心就已经是十分不易,为何不好好珍惜呢?

    天下有情人为什么终成眷属的少?因为有太多太多的畏首畏尾,太过太多的瞻前顾后。

    我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

    我打包好了行李,留了一张纸条便离开了孟宸郁的家。

    我已经想好,不管纪家谦是否接受我,我都一定要打开他的心门!

    我决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放弃!

    我说到做到的。第二天一早,我便开始在剧组围攻他。

    只要纪家谦一出现,我就往他身边蹭。先是借口把那件西装塞给了他,后来又说希望他听听主题曲什么的。总之我找了各种借口出现在他眼前。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只要一看到我便会情不自禁地皱眉。

    他有的时候不理我,我就吓唬他说:“我告诉你哦,我有咱们俩的合照,你再不理我我就发网上去!”

    他有的时候在休息时间和周睿雨对台词,我看不过去就过去捣乱,仗着“编剧”的身份对他们的台词指指点点。

    ……

    我想让他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说出“我爱你”。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不过不是他给我的,而是老天给我的。

    之前已经提到过这是一部古装武侠戏了。很自然地,主角们不少都是武林高手,时不时就需要吊威亚,我和纪家谦也不例外。一般来说都是女演员先拍威亚的镜头,所以这一日和平常一样,我从空中放下来后便缩到一边看他们在空中飞。

    和往日不同的是,我觉得今天飞起来的时候感觉怪怪的。我和陈导说了好几次感觉好像有些不安全,每次都被陈导鄙视了。他说我是娇生惯养,大惊小怪,外加没事找事bla bla bla……

    可我还是觉得自己的感觉没错。那绳子用的次数多了,里面的钢丝好像都不大结实了。于是等到纪家谦拍的时候我就一直站在一边,打算一旦他从空中掉下来了就去伸手抱他,来个美女救英雄什么的。

    尽管那样的话由于重力他很有可能会把我压死……

    我在下面晃悠了半天也不见纪家谦掉下来,心里不免有几分急了。

    不过纪家谦他比我还急。他见我转个没完,终于忍不住大喊道:“颜陌涵!你再来回转我就要掉下去了!”

    我转得都筋疲力尽了他还不领情,我难免有几分不服气地反驳道:“要不是你来回转,我为什么要来回转?”

    “你……!”他一脸的气闷,好像我很不可理喻似的:“我是在拍戏!你拍完了就赶快到一边休息去!”

    这好像是这几天以来他对我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我摇了摇头,坚持道:“不,你不掉下来我就不去休息!”

    纪家谦:“……”

    我咬了咬唇,冲着他喊道:“你要是嫌我转得烦了,那你就赶紧掉下来吧!”

    纪家谦:“……”

    陈导:“……”

    everyone:“……”

    出乎我意料的是,纪家谦这么沉的一个人吊在空中大半天竟然也没有掉下来。他稳稳当当地从威压上被放了下来,一脸的无奈。

    我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正打算回化妆间换衣服的时候忽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吊威亚的支架摇晃了,绳子断开了!

    我几乎是没用脑子想,就像被打了**血一般飞快地冲到了纪家谦身侧,猛地将他扑倒了。

    虽然纪家谦没在上面吊着,可那支架也有n斤啊……砸到他会死人的。

    在那一瞬间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人,而且还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小女子。要是比被砸死的概率,我要比纪家谦更大才对……

    可我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和能力,竟然可以跑得那么快。

    或许是因为在那一瞬间,我的脑中几乎便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他就是我爱的人。

    满满的都是爱

    “别笑了。”纪家谦别过头,语气怪怪的:“你傻吗?差点就没命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我得意地看着他道:“噗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神马的你懂不懂?”

    纪家谦不理我,脸上却渐渐浮现出可疑的红云。

    我好想说,只要你能回心转意,只要你能不那么别扭,我被砸一下下真的没什么的啊。何况只是破了点皮……破了点相……

    像是听到我在心里说的话一般,纪家谦忽然回过头来傲娇地看了我一眼,略显不满地批评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演员?脸都没了还怎么演戏?”

    我被他噎得一呆,扯住他的袖子怔怔道:“我……我没有不要脸啊,我只是……”话一出口我忽然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道:“不对,童童姐说过想要成名就得不要脸的……那我,我还是不要脸吧。”

    纪家谦也跟着我摇了摇头:“你果然被童言带坏了。”

    我连忙点头附和:“是啊,我本纯良,清澈透明……”

    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纪家谦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生硬地换了个话题:“喂,我问你个问题。”

    我在被子里扭了扭,哼唧道:“嗯哼,只要你不问我为啥要扑过去救你。”

    “不是……”纪家谦想了想,道:“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对威压做了手脚?好好的怎么会那么容易断?”

    “啊喂!你这话让姐想掀桌啊有木有?姐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就像大……”

    姨妈两字还未出口,纪家谦便皱了皱眉,抓住我胡乱飞舞的手臂塞回被子里。

    “算了,当我没问,你没那个智商的。只是陈导这两天很忧郁,这事不要跟外面讲,影响不好。”

    一想到陈导那张铁面露出纠结的表情来,我的心情顿时大好,身上的伤也不觉得怎么疼了。

    我咧了咧嘴,故意冷着脸说:“不跟外面讲,要怎么解释剧组停工才好?说我休产假?”

    纪家谦沉吟片刻,竟然点了点头:“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我忍不住打滚:“矮油,爷,你饶了我吧,我还没结过婚呢。”

    他按住我四处晃荡的蹄子塞回被子里,淡淡地说:“我不也没结过……”

    我眨眨眼道:“唉,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你想和我结婚啊?咳,我正式拒绝你,我还年轻,结婚什么的太早了……”

    “以后别这样。”他垂下眼睛,低声道:“你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无动于衷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他又继续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纪家谦忽然抬眸看我,神情十分严肃:“不是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这种情况下真的不适合表白啊!

    我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傻x得要死的话:“我和孟宸郁已经分手了……”

    纪家谦的脸色一暗,微微挑眉道:“所以无聊了,又想起我来了?”

    “不是的!”我连忙摇头,抓住他的手道:“我和孟宸郁……是清白的。”

    “怎么证明?”他反手握住我的手,用拇指在我手背上暧昧地画着圈圈,也不知在诅咒我还是调戏我。

    纪少爷这个人吧,说情话不会,感情藏得很深,闷骚的要死,可是**的功力偏偏很深厚。他是不是想逼得我欲火焚身?

    我眼一闭,心一横,就二乎乎地说:“咱俩滚一回床单,你看看感觉一样不一样不就知道了?”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松开了我,神色愈发冰冷起来:“算了。你好好养伤,反正这片子也不是为了挣钱才拍的。媒体那边我会应付的……还有……谢谢你救了我。”

    面对突然变脸的纪家谦,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滚床单这种话我都主动说出口了,他到底还要我怎么样?难道非要我十分正经地表示我是真的想和他滚一辈子床单吗?

    在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的时候,纪家谦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怔了怔,呆呆地看着仿佛从天而降般突然冒出来的孟宸郁。

    孟宸郁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遇到纪家谦了。

    老实说我也挺囧的,当时没勇气当面和孟宸郁说咱俩算了吧,现在才觉得其实这样才比较尴尬。

    而且孟宸郁他是个精分的人啊,他不会觉得我不卖他面子,所以藏了把大刀打算来和我同归于尽吧?

    “你喜欢的人,就是他吧?”

    “啊?”

    他笑笑,看起来很平和:“本来打算试着真的去用心,现在看来这种喜欢只会成为你的负担。”

    我完完全全怔住了,丝毫没想到孟宸郁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而且他这么一温和,我突然就觉得他这人倒也不错,想想还挺可怜的……

    孟宸郁见我不说话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说道:“其实我知道我们见过面,我做过对你不礼貌的事情伤了你的心。只是一直以来不知该如何道歉。所以现在……你不必为我担心怎么对付媒体的压力,因为我已经决定退出演艺圈了。”

    “什么?”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你别这么消沉啊,都会过去的!”

    “不是……”他吐出口气,苦笑道:“我是打算出国去治病了。现在这样,我也很担心会控制不住伤害别人。谢谢你小涵,让我有一个机会可以直面自己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他这么一说哪里是感谢我?分明就是打击我!孟宸郁一个好好的一线演员,就因为我要退出演艺圈了,他们老板知道了不得卸了我?

    而且实话说,孟宸郁的歌,电影,电视剧,真的都做的很棒,他如果退出了绝对是娱乐圈的一大损失。

    我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他便退后一步,微笑着道:“再见了。还有,谢谢你曾经喜欢过这样的我。”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知道自己再说啥都是扯淡。于是老老实实地说了一句“加油”,然后便目送着孟宸郁走出了病房。

    我知道,我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算是都清了。说不上谁欠谁的,总之……后会无期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大姨妈来了我就又矫情了吧,这个时候突然很想哭。我是个行动比思想要快的人,还没等我明白过来,眼睛就已经湿了。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压抑着哭声。我向来不会像电视剧里那些女主角一样只流几滴清澈透明的眼泪,我哭起来一直都是鼻涕眼泪纵横交错的。鼻子很红,毫无柔美可言。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人隔着被子轻轻拍着我的身子。我浑身一僵,控制不住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也不管他乐不乐意就往上蹭。

    “唉,新买的衣服……”纪家谦有些无奈地推了推我,但他力气很轻,只不过是象征性地挣扎一下罢了。

    我听他这么说就故意抹了把眼泪上去,不满道:“我看你这衣服不顺眼,没事干嘛总穿黑的?明天跟我去买套粉红色的情侣装……”

    “……粉红色?”

    “嗯,会显得你柔美点。”

    “……柔美?”

    我抬起头看着他道:“你哪那么多废话?你,你要是答应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眯眯眼,靠近了我几分。“什么秘密?”

    我眨眨眼道:“我……”

    我敢保证,他一定是在等我说“我喜欢你”。因为他的眼睛好亮好亮,写满了期待和爱意。

    我戏谑地笑道:“我大姨妈忽然来了,没带卫生巾……你去楼下超市给我买一包吧。”

    纪家谦果然色变。

    “要abc加长的,包邮哦亲!”

    纪家谦黑着脸出去了。

    我破涕为笑,扬声喊了一句:“回来给我洗床单啊!”

    怀孕

    纪家谦一边叠着刚甩干的床单,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都血流成河了还想着和我滚床单?”

    我歪着头看他,嘴边的笑容怎么忍都忍不住:“哎呀,这样才显出我的诚意嘛。”说着我便勾上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啵了一下。

    纪家谦脸色微变,说了一句极其小受的话:“你别这样……”

    我生生忍下一口口水,手指顺着他的轮廓轻轻划着:“大爷我偏要这样……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

    纪家谦终于忍耐不住,猛地抓住了我不老实的手,然后便欺身压了过来。

    唉,这么多天了,总算是让我吻到了……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在一起的缘故,这个吻格外绵长。

    我已经学会了和他接吻的时候怎样换气,所以并没觉得怎样累。可这时纪家谦忽然松开了我,起身穿外套。

    “喂,你你你……”我刚嚷了一句便扯动了伤口,疼得不敢说话了。

    几秒钟过后他便已经穿戴整齐,瞥了我一眼淡淡地道:“你做事没脑子,总得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见他要走,我立马便很没脑子地说:“谁没脑子?刚才明明是你凑过来的!”

    纪家谦闻言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病房。

    我勒个去,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正烦闷,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我登时打起了精神,警惕地望着门口。

    按理说这是我躺进医院第二天了,纪家谦就算掩护的再好那些娱记也该知道我受伤的事了吧?

    果然,不出五分钟,几个记者便把护士推到一边,围在了我的床头前。

    “颜小姐,孟宸郁刚刚来探望你了是吗?可否透漏一下两位的婚期是否已经定下?”

    “你不肯答应孟宸郁的求婚,是不是对钟奕安余情未了?”

    “颜小姐,你这次住院是因为哑巴了吗?”

    “尼玛坑个声啊!”

    我很想吼一句,尼玛!你没看见姐脸上和胳膊上的纱布啊?哑巴你妹!你妹啊啊啊!

    “滚出去,都别烦我!”

    我很想这么吼上一句,但为了我的清纯形象……

    我咬了咬嘴唇,逼着自己眼前浮现出一点点雾气,然后装作楚楚可怜地说:“我身上有伤,现在很累,请改日再采访我好吗?”

    记者们的七嘴八舌还没张开,便听门口传来一声狂吼,原来是童童姐来救我了!

    她说:“我有话要代表颜绮涵宣布!”

    记者们看了看病怏怏的我,又看了看女王般的童童姐一眼,立马齐齐地跑到童童姐那里求jq去了。

    我重重吐出一口气,倒在床上装死。

    心里反复念叨着:纪家谦啊纪家谦,尼玛能不能不要那么闷骚啊……

    我正怨念,忽听门口传来一声尖叫,那一嗓子不知有多少分贝:“怀孕了?!”

    神马?!

    我一听这三个字立即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童童姐啊童童姐,你在帮我呢还是害我呢?

    我扶着腰下了床,走到门口才发现门不知道何时已经锁上了,是从里面锁的。这下子那些记者该进不来了吧……

    可是……

    我担心地看向门外,正犹豫要不要出去,忽听童童姐一本正经地道:“的确是怀孕了。”

    我真想捶胸辩白,我上哪儿去怀孕啊,连个受精卵都没有!

    我刚想冲出去证明我的清白,忽听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记者认真地说:“可是我记得颜小姐家的狗是公狗。”

    童童姐点头道:“经过我的撮合,他已经成功地让boss家的小母狗受了孕。”

    神神神……神马?!纪家谦家里什么时候养狗了?我家千千又是什么时候和他家小母狗勾搭上了?

    我狐疑地看了眼一脸认真的童童姐,怀疑她是不是为了给我解围所以在扯谎。

    应付走了众记者之后,我崇拜地看着金牌经纪人童童姐,十分敬佩地道:“一条狗怀孕的消息也能满足他们?”

    童童姐女王范儿十足地说:“总比你连个屁都不放要好的多吧?人家大老远的跑一趟也怪不容易的,你总得体谅一下。”

    “噢……”我点了点头,“那么你果然是在撒谎的喽?”

    童童姐闻言诡秘地笑了笑,忽然凑近了我几分:“不是……小耳鼻,恭喜你咯,你要当外婆了!”

    我怔怔地看了她半天,方才颤抖着道:“谁,谁是小耳鼻?谁是外婆?”

    童童姐在我床头坐下,自顾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笑呵呵地说:“就是你啊!你每次登录百度贴吧的时候没觉得点儿什么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童童姐告诉我的密码是“xiaoerbi”,不就是小的拼音吗!

    要是别人这么玩我我肯定立马就掀桌了,但我现在对童童姐的依赖心好像越来越重了,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生不起气来。而且经过了郑冰那件事之后我真是觉得童童姐这货虽然二了一点,但怎么看怎么顺眼……

    因为我能感觉得到,虽然她很少表现出来,但她是真的为我考虑的。

    童童姐见我愣住,连忙转移话题:“你也真够二的,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家狗也消失了,你就没发觉?”

    我支着下巴想了想,道:“你也知道我家千千很少叫唤的……我平时又忙……”

    这样一想童童姐这个经纪人当得还真是挺不容易的,她不仅得照顾我,还得照顾我们家千千。

    童童姐翻了个白眼才说:“我怕千千被你虐待死了,就顺手抱去了上海,为了它我都没坐成飞机!”

    面对童童姐的谴责,我不由地低下了头,弱弱道:“我错了……”

    见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负责,童童姐满意地说:“知道错了就好。你都不知道啊,你家千千发情发得都快疯了,到处乱蹭。我本来想给它找一只品种差不多的小母狗,谁知道它色胆包天,竟然上了boss母亲的爱犬!”

    “天!”我吃惊极了,忍不住浑身一凛。

    我怯怯地看着童童姐问:“纪夫人她……她是不是反应很强烈?”

    童童姐故意沉吟了一会儿,见我脸色都变了才悠悠答道:“倒还好啦。她只是摸了摸千千的毛,说了一句‘真是和我那闷儿子一个样’……”

    “噗!”知子莫若母啊!闷骚,性急,这么一看千千和纪家谦还真是挺像的!

    我冷静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的意思就是……千千要当爹了?”

    “嗯哼。”童童姐应了一声,忽然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知给谁拨了个电话,还没接通的时候跟我说:“你准备一下,我叫化妆师过来给你画个淡妆,晚上会有粉丝过来看你。”

    “哦哦……”我等童童姐打完了电话才问她:“那你们到底是怎么跟媒体说的?我现在是为了什么在住院呢?”

    童童姐不假思索地道:“你听说自己要做外婆了太激动,一不小心在浴室里滑倒了。”

    我哭丧着脸道:“为什么是这么二的理由……”

    童童姐拎起包就往外走,看也不看我一眼:“因为二所以二,你是二货不解释。”

    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果然有一票粉丝来了。可能是因为我一直走清纯路线的缘故,十几个人里头一大半都是女生。冷不丁来了这么多人,小小的病房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大家一起问候过我的身体之后,一个较为开朗的女孩子笑眯眯地道:“涵姐,你皮肤真好呀。”

    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谢谢。”然后自怨自怜般地摸了摸受伤的那边脸,略显担忧地说:“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几个人又轮着安慰了我一番,因为怕打扰我休息,八点多的时候也就散了。

    他们走后我就在思考一个很深奥的问题。过了年我就二十三了,是不是可以考虑转型了?再这么“清纯”下去,我都快精分了……

    我觉得自己在欺骗粉丝们的感情。这种感觉真不怎么样啊……

    我正胡思乱想呢,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我微微一怔。刚才化妆师也跟着粉丝们一起走了,这下病房里就剩我一个人了,会不会……是来打劫的?

    我忍着疼龇牙咧嘴地下了床,掀开房门的帘子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叔叔,手里提着一个圆圆的袋子,好像装着一颗人头似的。

    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后背冒出一丝凉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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