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要有效,施教者必须了解受教者的真实情况,有针对性才行。
肖蕾明白这道理。
为了解黄金家庭的真实情况,肖蕾根据学生基本情况统计表中他的家庭地址,暗中去了他家两次,想要家访。可是很遗憾,两次都扑空了。他家房门紧锁,根本没有人。
肖蕾向邻居打听他家的情况,邻居们说这家刚搬来,对他家的情况不大熟悉。
肖蕾郁闷。自己很忙,哪里有许多时间总去他家?无奈之下,突然想起走访学生,暗中向学生打听他家的情况。
有学生告诉她,黄金的爸妈都在家,没有去外地。
肖蕾生气,心说这家伙,果然在骗我!
于是就让了解内情的学生给他的父母带话,让他们抽空到学校来一趟。
学生照着做了,黄金的父母却没有到学校来。
隔一天,黄金居然把那个捎话的学生堵在校外的某个地方,痛打了一顿。
被打学生回家向家长哭诉,家长很生气。他们赶到学校,对肖蕾说了这件事。
肖蕾安慰家长,说一定处理黄金,并且主动赔不是,说自己工作失当,没考虑到这些。如此,才把家长劝了回去。
家长走后,肖蕾找黄金谈话。
黄金居然振振有词,“谁让他给我爸妈说?他给我爸妈说,就是告我的状,我当然要打他。”
肖蕾对他感到头痛,不想和他说那么多。于是就罚他在教师休息室站着,自己去找郑主任汇报。
见到主任,肖蕾把对他的谈话和采取的措施详细说了一遍。
郑主任耐心地听,听罢也皱眉。
“现在看来,这学生是有些特殊啊。”
郑主任说。
“是啊。一般学生喊家长,都是本人喊。我让他喊,他说谎骗我。我让别的学生喊,他却打人家。这家伙,哪里还像个学生!”
肖蕾郁闷地说。
“现在的关键,咱们必须和他的家长取得联系。看看他家长啥态度,最好能取得家长的支持和配合。”
“我去过他家,去了两次,都没有见到他的父母。我自己一大摊子事儿,整天忙得晕头转向,总不能老去他家。”
“这倒也是。”
郑主任表示理解。
“那……你看咋办?”
肖蕾愁眉苦脸地问。
“他家长不是有工作单位吗?这样,你把他们的工作单位告诉我,我派人去找。帮你把他的家长找来,咱们一起和他谈。”
“嗯。”
“你要做两种准备,一方面和他的家长谈,但也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家长的身上,实践表明,许多家长对他的孩子也头疼,也没有办法。所以第二方面,你还得想办法教育黄金,争取他的转变。”
稍顿,“黄金的情况是有些糟糕。但既然他已经入了你的班,你烦也没有用,只能面对现实。我的想法:你就把黄金当作一个实验对象,把他的转化当作一个实验课题,去研究,去探索,看看到底怎样才能改变他,转化他。”
肖蕾不说话,心中郁闷的犹如鼓满了气的气球。
从郑主任那里出来,回到休息室,却发现黄金已经走了。
肖蕾气得发晕,看着休息室里的几个老师,问道,“刚才的学生呢?”
艾潜接话,“你是问黄金那个混蛋吧?”
“是啊。就是这混蛋。”
肖蕾觉得这称呼很解气,毫不犹豫地马上使用。
“他走了,是我让他走的。”
艾潜说。
“你干吗让他走?应该让他在这里多站一会儿,不能心疼他。”
肖蕾惋惜。
“嘻!”
艾潜冷笑,“你以为,你让他站在这里,他会老实站?想得美!实话告诉你,我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坐着呢。他大咧咧地坐着,我们几个进来,他也不知道起来让座。我看不惯他这副德性,恶心他,让他滚蛋了。”
“这样啊。”
肖蕾看艾潜,神情有些尴尬。
“哎,肖蕾,他打了人,你找郑主任。他咋说,啥意见?”
白玲问。
“他让我把黄金作为一个实验对象,把黄金的转化作为一个实验课题,去研究。”
肖蕾闷闷地回答。
在场老师面面相觑,仿佛听到了公鸡下蛋一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高!高明!不愧是领导,就是高明。”
艾潜大声感慨。
“艾潜你啥意思?他这样的馊主意,你还说高明?”
白玲指责他。
“他说反话呢。”
在一旁一直默不做声的任才突然说道。说完,突然满面通红,连忙垂下脑袋。
“嘿嘿,”
艾潜赞赏地看了任才一眼,见他莫名其妙地脸红,心中奇怪,想问,看看人多,怕他尴尬,最终忍住。
白玲说道,“咱们领导啊,整天看报纸杂志,相信上面一些专家的胡说八道,务虚不务实啊。”
“妈的,最看不过那些狗屁教育专家了。他们整天不接触教育第一线,不了解实际情况,就会坐在办公室里瞎编乱造。什么玩艺!”
艾潜发牢。
白玲也发牢。
“这你们就不懂了。领导看报纸不是水平低,而是水平高呀。他们看报纸不为别的,是为了和上级保持一致嘛。哈哈。”
“那些烂脏杂志,领导自己想看就看,为啥逼着我们订?订也可以,几个人合订一份就可以了。为啥要求人手一份?上级三令五申不许乱摊派,可他们这种做法算啥?不就是乱摊派吗?为啥说一套做一套,表里不一?”……
肖蕾没说话,默默地看着同事们大发牢,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心中很乱,乱成了一团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