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绮虐之方死方生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26-30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第2卷.方死方生.下卷

    (11鲜币)第26章.蛊胎事.上

    街外风云际变,天色暗了,一阵风沙狂卷,遮天蔽日袭来,便在这时,两抹身形一前一後闯入这微德客栈中。客栈内檀微雨已是望眼欲穿,此刻见了不禁喜出望外,“小狐,你总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那群所谓月氏王国的侍卫们可要把我家给拆了呢!”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轻,见聂徵狐满面怒色,深沈如水,就知道聂徵狐似乎心情不佳。寻魔医若是心情有所不逮,谁人又敢放肆,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倒是郡之斓看了看一旁气定神闲的上官瀛邪,以眼神相询,上官瀛邪回以一笑,然後退了两步,站在聂徵狐身後一言不发。

    “废话少说!那边那个和尚,把病人抬进来!”聂徵狐狠狠瞪了和郡之斓眉来眼去的上官瀛邪一眼,却得到对方宠溺一笑,他不禁恼怒牙痒地冷哼一声。

    “大胆,不得对我主女王陛下放肆!”那穆拉玛大师将降魔杵重重捶在地上,倒是有三分怒目金刚的威严。

    “随你们!今日我便只在这大堂内诊治,愿意与否随你们!”聂徵狐从来不怕病患以权贵相压,越是如此,他越是变本加厉。

    “大师,算了!我命人抬母皇进来就是了!”闻声进来的夜雅公主对聂徵狐行了一个本族表示尊敬的礼节,“还请聂大夫为我母皇诊治!”

    自有侍卫女侍随侍一旁,一阵香风袭来,让人心旷神怡,八个身强力壮的女侍卫抬著一顶软轿进入大堂,同时还有八个身姿曼妙的侍女,一旁一个容颜端丽俊美的男子面带关切之意,却总有种阴沈不定之意。

    聂徵狐微微皱眉,却对夜雅说,“除你之外,让其他那些女人全部都滚出去!身上带著迷颜花的花粉味道,即使是正常人闻久了也非死即伤!”

    当下月氏国众人一惊,夜雅公主更是惊诧莫名,她饱含深意的看了那察翰一眼,然後冷冷下令,“拖出去,全部斩首!”原本一个娇弱娉婷的女子,在大是大非面前却也铁腕万分,皇家气质此刻凸显。

    顿时街上一阵啼哭嘶喊声,聂徵狐等人都是见惯血腥,对此无动於衷,可那位夜雅公主明显对此事还不适应,微微蹙眉,旁边的察翰上前一步,对聂徵狐说道,“聂大夫可知陛下身患何症,如何医治?”

    聂徵狐根本没有理睬察翰,却对夜雅说,“你来,把病人的衣服全部脱光了!包括首饰也不要留一样!”

    “大胆!”那察翰见自己根本被忽略,他本就是偏狭之人,此刻横眉冷对,一派威风十足的模样。

    聂徵狐还是没有搭理他,径自转向穆拉玛,“喂!和尚!除你以外你们其他男人也滚出去!哼!全部带著一股尸臭草的味道,难道是刚挖坟出来?!”

    “休得无礼,你这大夫,只管好生为我陛下诊治就好,少在这里罗嗦!”察翰益发猖狂起来,对其中几个侍卫首领一阵眼神暗示,满屋侍卫却是无一人动弹。

    穆拉玛大师深深看著聂徵狐,然後蓦地一震金刚杵,一阵佛号声传来,“还不出去,更待何时!!!”

    那些修为低微的侍卫们被震得情不自禁捂住耳朵,狼狈的一路溃逃而出,只剩下察翰一人勉力支持,却是在那里一动不动,恨恨的看著聂徵狐,眼欲喷火。

    “聂大夫,可否为我主诊治了?”穆拉玛大师微微颔首,说道。

    “还有一个多余人!”聂徵狐却是接过上官瀛邪递来的茶水,瞥著正气势汹汹的察翰。

    “哼!我乃陛下的王夫,自然要守在陛下身边!”察翰理直气壮的说。

    这时夜雅从软轿内走出来,微微娇喘,看也没看察翰一眼,却对聂徵狐说,“聂大夫,已经好了!”她眼神坚毅,刚才的怯弱之意已经全无。

    “我是无所谓,让你们的陛下等著吧!”聂徵狐却是大喇喇的,又接过上官瀛邪递过来水果点心,却对对方的百般讨好熟视无睹,连正眼也没有看一下,上官瀛邪也不著闹,眼下他实在是占了便宜。

    “你!”察翰正待恶言以对,夜雅却是上前一步,“察翰王夫,我以长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先去外面守卫!”

    “如若我不去呢!”察翰没想到夜雅此番也接连发难,恨恨不平。

    “护国金剑在我手中,如我母皇亲在,你敢不从!?”夜雅厉声喝斥。

    “哼!”察翰冷冷盯了夜雅一阵,终於还是甩袖出去。

    聂徵狐放下茶盏,伸手便弹出三缕半透明状的长丝,正是嫋晴丝,以悬丝诊脉。夜雅被吓了一跳,慌忙回到那软轿内,看那三缕长丝全部捆在女王右手腕上,微微颤抖,她倒是安心了泰半,只是静心等待著诊治结果。

    过了大概盏茶时间,聂徵狐蓦地收回嫋晴丝,夜雅也走出软轿,迫不及待的问道,“聂大夫,我母皇她……”

    聂徵狐却是不紧不慢,“她这样昏睡多久了?”

    夜雅答道,“已经一个多月了。最初母皇只是身体不适,可是後来昏睡的时候越来越长,清醒日子却益发的少,我国遍寻医者,却是无计可施,这一次昏睡竟然长达十二日之久,不知聂大夫可知其中原委。”

    “你母皇可是最初时恶心乏力,如同有孕初期,却没有丝毫喜脉,後来四肢消瘦,但是腹部却是益发隆起,至今俨如足月即将生产一般?并且脐上还有一条三寸长的红痕?”聂徵狐淡定无谓的说著。

    夜雅美眸圆瞪,下意识的看了看软轿,然後又看了看聂徵狐,确认他根本未曾和自己母皇照面,仅凭刚才诊脉却说得丝毫不差,她有些怯怯的问道,“正是如此,聂大夫可知我母皇究竟是所患何病?如何诊治?!”

    聂徵狐将茶盏一推,“她没病,她不过是被人下了蛊!”

    “下蛊?!怎麽可能!我月氏皇宫向来守卫森严,而母皇近两年来根本没有出过皇宫半步!”夜雅反射性的说道。

    “你以为这蛊胎是如何种到她身上的?哼,若非枕畔人,她怎麽会中了南疆最为诡谲的蛊胎?!”聂徵狐倒是好整以暇,静静看著夜雅,夜雅被此言震慑,一时间成串的泪水宛如珍珠般涌了出来。

    “你说呢?”聂徵狐似笑非笑,却透著森然冷意,没有人可以质疑寻魔医,即使是一个如此貌美纯善的公主。

    (11鲜币)第26章.蛊胎事.下

    大殿之上霎时静了几分,一旁一直保持沈默的穆拉玛见状起身,对聂徵狐说道,“聂大夫,若是这样,不知如何治疗!?”

    他此言一出,恍惚悲恸的夜雅公主也立即回过神来,眼巴巴地看著聂徵狐,期待听到肯定的答复。

    “你们想怎麽治?治标还是治本!”聂徵狐凉凉说著。

    夜雅和穆拉玛相视,夜雅刚要说话,穆拉玛却给夜雅公主一个阻止的眼神,然後微微皱眉问道,“聂大夫请说明,何谓治标?何谓治本!”

    “治标自然就是我替她开十个方子,第一方理气,第二方震脉,第三方通穴、第四方补心、第五方、六方解气毒和血毒,第七方凝神,第八方止痛,第九方消滞,第十方醒魂,每一方你们姑且用一万两黄金买下吧,药材和熬制方法上面都有,你们自己去弄,然後每隔十日服下一剂药,百日後,你家女王自然会醒,并且与常人无异!”

    夜雅低低惊呼,穆拉玛也惊愕半晌,很快想到期间关节,“可是聂大夫,既然与常人无异,为何只是治标?”

    聂徵狐懒洋洋的撇嘴,“那只是消灭了病人体内成熟的蛊虫,但虫卵仍在,一个月後,病人将会复发,沿袭之前犯病的过程再来一遍,不过也无需担心,待到并发第十个月,只要按照我开的方子再服用一遍药即可!”

    “……”夜雅公主和穆拉玛大师面面相觑,终於夜雅公主颤巍巍的问了句,“那要什麽时候才能完全痊愈!?”

    “痊愈?”聂徵狐似听到什麽笑话,“估计到她咽气的那一刻吧!不过服了我的药,若非死於非命,大概能够到耄耋之年,她後半生就一直反复好了!”

    “不可以!”夜雅公主失态喊道,泪水再度涌了出来,“请问聂大夫,既然这样是治标,如何才是治本!?”

    “治本?那更简单,我给你配一副药,只要你能找到那母蛊所藏身之人,只要让他服下,不出三日,病人即可痊愈,只是那一副药要十万两黄金!”

    “母蛊所藏之人!聂大夫请给予暗示,何人才是母蛊所藏之人!?”夜雅公主追问到,泪盈於睫,美人总是让人怜惜,却可怜无意赏花之人。

    “你问我我问谁?不过……母蛊源必不会超过方圆十里,否则母蛊必将躁动让执蛊人痛苦不堪。”聂徵狐意兴阑珊的打著呵欠,开玩笑,长途奔袭,他现在只想要去好好补眠,侧身觑著那男子,却有种挑衅神情。

    上官瀛邪报以了然一笑,却是以指腹安抚的揉搓著对方的手背,蓦地一阵火辣感,再看来,自己的指腹已经红肿起来,而那寻魔医依旧端坐当场,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竟然敢当众调戏於寻魔医,简直是不想活了!

    夜雅公主和穆拉玛大师哪里顾得了这两人卿卿我我,皆为那母蛊之事焦头烂额,两人用母族语言交流一阵,穆拉玛大师忽的对聂徵狐说道,“聂大夫,不知那藏有母蛊之人有何特征?”

    “喂!微雨,我的房间打扫干净没有!”聂徵狐却是不接腔,转向一旁也已经昏昏欲睡的檀微雨。

    “我可没空打扫!你看看你给我招揽来一堆麻烦事,烦死了,一堆人都在找我,不就是一个该死的霸绝天下武道大会!哼,若是把我惹急了……哼哼!”檀微雨阴恻恻的说道,灵犀公子虽然从未以武功冠绝天下,可是那层出不穷的手段,也是让人无比头疼,只有真正领悟过的人才知道。

    “聂大夫,我愿奉上……”穆拉玛大师以为是诊金不足,正待以利诱之,夜雅公主也是眼巴巴的看著聂徵狐,神色哀怜。

    聂徵狐冷哼一笑,然後露出一抹邪恶至极的笑,“忘记告诉你,那女人还有三天的寿命,你们最好早做决策!”说罢转身便朝里屋走去。

    “聂大夫请留步!”

    穆拉玛大师冷哼一声,正待以威震之,夜雅公主却是悄然拉住了他,对他摇头,然後落落大方的对聂徵狐行了一个礼节,“聂大夫,请容我们想一想,明日再给您回复可以吗?”

    “随你!”聂徵狐根本未曾回头,上官瀛邪却是亦步亦趋,待到房门轻掩声传来,众人心头一阵震颤,眼下的傍晚正值疯魔,狂风肆虐,却是几乎无言了。

    上官瀛邪拈手点亮烛火,却是恰好看到聂徵狐的背影,他微吟一声,“徵狐,可要先吃点什麽东西?”

    “我此刻最想要吃了你!”聂徵狐冷哼一声,这一路赌气倒是没有一丝作伪。

    上官瀛邪倒是不怕死,眉开眼笑,“貌似刚才输了的人……是你啊……”关乎下一个月位置的事情,上官瀛邪口上已经带了七分调侃三分委屈的氛围。

    “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一个月根本‘站’不起来!”聂徵狐似笑非笑,寻魔医手上的药可不是寻常凡品。

    “只要……你不会觉得空虚难耐!”上官瀛邪倒是颇为自信的说道。

    “就凭你?”聂徵狐立即不屑道。

    “不若……我们便先试试?”上官瀛邪一派自信并且任君采撷的姿态。

    “好啊!”聂徵狐忽的露出某种邪恶并且蛊惑的表情,“愿赌服输!我倒是要用这一个月……将你榨干了!”

    两人之间流转著某种奇特氛围,忽然一起朝窗外望去,竟然有人敢明目张胆在寻魔医的门外进行偷窥!聂徵狐和上官瀛邪一前一後冲了出去,却看到檀微雨软软倒在楼梯上,左肩一处裂伤血痕,周遭已经泛起了青污色。

    “怎麽回事!”聂徵狐一掌贴在他檀中穴,逼入内力,神情肃穆。

    檀微雨吐出一口淤血,然後痛苦不堪的睁开眼,“小……小狐,是……是湘妃剑……毒……斓他……追……”

    “湘妃剑?!”聂徵狐惊呼,上官瀛邪也凝重的看著他,湘妃剑之凶名,江湖上早已流传超过一甲子,如今竟然能在聂徵狐和上官瀛邪这般绝顶高手面前无声无息的伤人,可见武功非比寻常,聂徵狐对上官瀛邪点一下头,将檀微雨和一瓶药推给他,正待追出去,上官瀛邪却忽然拉住他的衣袖,慎重的说,“我跟你一起!”

    说罢甩手一把令箭出去,不过三息之间,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纵身跃入,上官瀛邪却将药瓶扔给他们,“照顾他!”

    “是,帝尊!”两人恭敬回道,声音如冰。

    聂徵狐看了眼上官瀛邪执意握住自己的手,淡然一讪,却是没有拂袖,两人执手,绝不会寂寞了。

    (10鲜币)第27章.凌绝顶.上

    慰平镇也不过方圆数十里,西北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聂徵狐和上官瀛邪一路跋涉追踪至此,却是无了行踪。两人一起屏息,世间哪里有如此诡谲之人,竟然连寻魔医和息魂帝尊一起戏耍?

    “哼!”聂徵狐冷哼一声,却俯身在地上四下搜寻碾过,上官瀛邪屏息凝神,专注的盯著一个方向,却是不作声起来。

    “喂!站著做什麽!跟我走!”聂徵狐似发觉什麽,蓦地抬头,拽起上官瀛邪便要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徵,不要动!”上官瀛邪却是握紧聂徵狐的手,他的掌心甚至开始有汗湿,“我们在雷霆噬魂阵地阵眼,不要动,这地上已经事先埋了火药雷弹!”

    “……”聂徵狐猛然一惊,却在这时,一阵掌声传来,足音极轻,却是一个潇洒之极的年轻人,有著可爱的娃娃脸,见了上官瀛邪和聂徵狐二人,露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天真的笑,“曜帝果然好见识,我们雷家已经消失在江湖一个甲子,竟然还有人记得这雷霆噬魂阵!”

    “雷家?霹雳惊雷世家?”连聂徵狐也一并道出,不留痕迹的想要抬足,却被上官瀛邪阻止,不让他些微动弹。

    “聂大夫您还是算了,您脚下便是一枚引雷,如果动的话,可是连我都要遭殃的!”那年轻人挤眉弄眼,颇为可笑。

    “哦?是吗?你信不信我有能力先把你给毒死,然後再踩著你的尸体直接出去?”从未有人敢如此放肆对待寻魔医,越是如此,倒是越激发了聂徵狐的争激之心。

    “哦!饶了我吧!聂大夫!好好!我雷少胤算是认输好了吧!其实呢,我本来还是挺看好您做我上头那个人的!混沌王哎!在我们千毁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实话我天天在那个王座下守著,可惜洌皇大人就是说我不够资格……聂大夫,我估计大概你死了我就够资格了吧!”那雷少胤竟然绵里藏针,婉转之间锋芒毕露。

    “好啊,你便来试试看!”聂徵狐龇牙一笑,指尖已经有厉芒闪烁。

    “老雷,你少在这里废话,做正事!”一个个头矮小而强壮的男子从一旁闪出,却离得远远的,不敢逾越雷池半步,他左手微微蜷曲,黯夜中看不分明。

    “少废话!”那雷少胤不耐烦的说著,随即转向聂徵狐,“聂大夫,之前想必我们洌皇大人也已经找过您了吧!洌皇大人让我带话,混沌王的位置依旧为您留著,天虐宫的事情也好商量,但是呢,想请您先帮个忙!”

    黯夜中上官瀛邪的容颜晦涩难辨,却又有了几分暧昧之色,聂徵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信口问道,“帮忙?你们那位无所不能的洌皇找我帮什麽忙?!”

    “其实呢,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我们只是想要聂大夫捧一个人场,三个月後,七月十五,在天山派举办十年一度的霸绝天下武道大会,聂大夫如能出席,必让此次大会蓬荜生辉!”

    “就这样而已?”聂徵狐唯一错愕,冷冷问道。

    “我是很想让聂大夫你直接殒身於此,可是我们洌皇大人舍不得啊,只要聂大夫答应,我立即破了此阵恭送您离开!”雷少胤长长作揖,一派毕恭毕敬。

    “我答应不难,只要你将今日持著湘妃剑伤了我朋友的凶嫌叫出来给我处置就好!”聂徵狐才不是易於之辈,自然营营算计。

    “湘妃剑?难道湘妃剑重出江湖了?在下还要多谢聂大夫这个消息呢!”雷少胤一脸无辜,表情完美,先前远处的那个矮个子男子隐隐低低嗤笑一声。

    “……”聂徵狐定睛看著雷少胤,蓦地桀骜一笑,“你以为我当真破不了你的雷霆噬魂阵?”

    “霹雳惊雷家的传家之宝,倒是让我颇为自信啊!”雷少胤洋洋得意起来,又换得他那位同伴一阵嗤笑,然後雷少胤蓦地怒骂起来,“老巢,你他娘的不想活了?!不要忘了,你可是要听命於我!”

    聂徵狐却懒得看他二人窝里斗,却益发气定神闲,“那若是我破了你的阵呢?!”

    雷少胤似听到了什麽笑话,“聂大夫,您尽管试试啊,不过要先等下,让我找个安全的位置去……好了好了!老巢,话已经带到,我们快点回去复命吧,这该死的雷霆噬魂阵可不会因为老子我姓雷就放水啊!”

    雷少胤竟然去的干脆,他身後那并未露面的巢姓男子也亦步亦趋离去,偌大的阵法当中,此刻便只剩下聂徵狐和上官瀛邪两人,他们来如惊雷去似潮退,不露一点拖延。

    “现在怎麽办?”上官瀛邪似笑非笑的开口,握住聂徵狐的掌心已经温润起来。

    “你问我怎麽办?不是你轻功比较好吗?那你背著我走吧!”聂徵狐抚著下巴忽然冒出一句。

    “如此?”上官瀛邪侧身看著聂徵狐,“为何不是你背著我?”他当然也知道聂徵狐足下乃是整座雷霆噬魂阵的阵眼所在,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踩住阵眼,由另外那个人瞬间带走,否则稍一施力,这座雷霆万钧的阵势立马被引爆当场。

    “你想要我背你?除非之前的赌约你自动认输!”聂徵狐狡黠说道,此番生死一线,也就只有他二人才会如此轻描淡写戏耍无忌。

    “貌似……还是我的轻功比较好!”上官瀛邪迟疑一下,却还是坚持,他深深看著聂徵狐,“可以问你借件东西吗?”

    “帝尊大人什麽时候也这样客气!”聂徵狐嗤笑。

    “既然这样……”上官瀛邪也笑,然後蓦地揽住聂徵狐的腰身,吮吻著他的唇舌,整个人却瞬间腾空而起,向西南方腾挪转移。

    聂徵狐只觉唇舌间一阵湿濡,心下暗骂这男子狡猾,竟然想要一力承担一切,他狠狠瞪了上官瀛邪一眼,然後搂紧对方腰身,袖中的渺情丝已经施放出去,朝著不远处一棵巨树,宛如离弦之箭般。

    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阵惊世骇俗的裂缺霹雳巨响传来,顿时火光冲天,半边天际一起染成了紫红色,连带著已经避开的雷少胤也驻足停下,看著那火光四起的方向,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聂大夫,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11鲜币)第27章.凌绝顶.下

    再言慰平镇中,郡之斓一路追踪未果,听及远远传来振聋发聩的声响,以为又有何事故发生,不敢耽搁,立即朝微德客栈赶回,却看到那月氏国的侍卫们已经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那位夜雅公主容颜憔悴地俏立当场,问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稍安勿躁!”郡之斓点头示意,推开门进去,却看到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守在那里,直直的看著他,面无表情,而檀微雨却不知所踪,郡之斓微微皱眉,“两位是……”

    那女子冰冷异常,并不做声,而那男子却是天生长了一张和善的脸,微微一笑,“我是开阳,她是天璇!”

    “他们人呢?”郡之斓倒是收到这份善意,那两人只有戒备之心,并无杀意。

    “帝尊和聂大夫出去了,那位檀公子在里屋!”开阳倒是应答得体,让人心生愉悦之情。

    郡之斓侧目多看他一眼,看他眼神澄净,毫无作伪之意,然後点头示意,“你认得我?”

    “我们乃是贴身保护帝尊之人,自然会对他身边的人了若指掌!”开阳但笑,看起来万分无害,可只有熟稔之人才会知道,便是这样一个开阳,乃是息魂帝尊身边七曜护卫中最为血腥杀戮的一个。

    郡之斓凝神细思,显然小狐和上官也是追踪那可疑之人而去,可是他追踪那以湘妃剑伤了檀微雨的杀手过程中,却发觉对方狡诈异常,又有雷火弹相逼,迫得他无奈失去行踪,再加上刚才那阵巨响……郡之斓忽然猛地转身,朝门外冲去,那两人想必不妙!

    开阳目送著郡之斓的背影,再度恢复沈默,他们接受的命令是守在此处,所以无论如何,他们皆会守得此地无些微差池!

    谁知郡之澜刚刚到了街口,却看到两抹身影迎著夜色而来,正是上官瀛邪和聂徵狐二人,但见他们似乎并无大碍,只是神思有些疲惫而已。

    “小狐,你们回来了?!”郡之斓走得近了,却是看到聂徵狐似乎有些什麽不对,他分明紧紧拽著上官瀛邪,似乎满腔怒火亟待发泄一般。

    “嗯……”果然聂徵狐没有理睬他太多,径自拖拽著上官瀛邪走入大堂,倒是上官瀛邪抱以他一个无奈的微笑,随即深情款款看著聂徵狐的侧脸。

    “我没追到人,你们……”郡之斓还想多问两句。

    “废话少说!天亮之前不准任何人打扰,还有檀微雨那混蛋你随便救救好了!”聂徵狐怒气冲天的直接上楼,根本没有些微停顿,上官瀛邪稍带纵容的一笑,然後对开阳和天璇用一个奇特的手势,两个立即领命的静立当场,没有任何动作。

    随著“咚”的一声巨响,房门掩上,郡之斓摸摸鼻子,今夜果然应该忙里偷闲,怕是所有人都不清闲了,谁让有人不怕死的惹了寻魔医!?他开始暗自猜度,当明日醒来之时,息魂帝尊究竟是怎样悲惨。

    屋内灯火大亮,映衬著两个人的容颜有种悖逆般的美,聂徵狐默不作声的坐在桌边,拎起一壶冷了的酒就咕嘟咕嘟灌了起来,上官瀛邪也不敢坐,站在他身边苦笑,终於还是开口,“徵,我……”

    “息魂帝尊很了不起啊!天下第一啊!区区一个雷霆噬魂阵算什麽啊!十个八个他还不是来去自由?来一个破一个来十个毁十个!”聂徵狐冷嘲热讽道,分明没有看上官瀛邪一眼。

    “徵,是我……”上官瀛邪伸手,想要搭在对方肩上,却被一掌击开,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上面已经有了红痕,果然寻魔医若然纯心想要给人下毒,便是防不胜防。

    “当然是你!若非是你,我的渺情丝如何会断?!该死的混蛋,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为了从西域魔鬼谷中抢到这块殒银废了多少心血,你竟然说弄断就给我弄断了!若非是你那烂的出奇的轻功,又怎会拖累於我!”原来当时聂徵狐射出渺情丝,捆住周遭树干以借力,谁知便在同时那雷霆噬魂阵竟然引爆,而上官瀛邪不仅以身体护住聂徵狐,还同时运起内力抵抗遽烈的火药冲击,直到两个人重重的被摔到半空中,聂徵狐勉强靠著渺情丝让两人落地,而那渺情丝终因禁不起如此之多的冲击应声而断。

    “我替你找了回来!”上官瀛邪伸手将渺情丝两截递上,终於忍不住轻咳一声,方才他一再消耗内息,原本那雷霆噬魂阵的泰半冲击都被他承受,又一直没有好好调养将息,只顾得好生安抚这个勃然大怒的男子。

    “你怎麽不去死啊!你若是直接死掉了,我岂不是回复自由之身,然後我把你大卸八块顺道再抢了你的所谓什麽侍妾娈童,让你就算是做鬼了甚至转世投胎还要天天带顶绿帽子!”聂徵狐越说越来气,这个自以为是的男子,以为他是手无缚**之力之人吗?竟然在那种时候想要独立承担一切,万一……万一有什麽意外……那可是雷霆噬魂阵!不是什麽捉猫打狗阵!

    “你舍不得的!“上官瀛邪笃定答道,在看到聂徵狐瞬间挑衅的眼神之时,终究还是摇头,”……也算是我错了……徵……你莫要再生气了……“

    “我生气?谁说我生气了,我现在高兴的很啊!你後背受伤不轻吧,血肉模糊吧!哼!我告诉你!现在我忽然很想要履行我们的赌约!“聂徵狐笑得邪恶而魅惑惊人,蓦地将上官瀛邪直接推倒在床榻上。

    “嗯……”上官瀛邪也的确是後背火辣辣的疼痛,见到聂徵狐这般,却知道他负气在先,也聪明地不再言语,只是温柔似水地看著他,“徵,你轻一点……”

    “轻一点?你不要搞错!帝尊大人!我可是要履行赌约,愿赌服输,我可是心甘情愿居於受位!”聂徵狐笑得易发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徵……还是算了……我……不若你来……我能受得住……”上官瀛邪心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从未见过如此的聂徵狐,也开始有些担忧起来。

    “硬不起来?”聂徵狐伸手探向对方那尚且疲软的器官,用力拧了两下,“哼,今夜你就等著被我榨干吧!就算你是个太监我也能让你一柱擎天然後再一泻千里!”

    (11鲜币)第28章.浮屠恋.上

    第28章.浮屠恋

    妖冶的烛火昭示著浮动的人心,聂徵狐根本无从想象,若是刚才自己慢了些微,那个笨蛋岂不是会当成自己的挡箭牌被轰成一团肉糜?他难道真的当他自己是绝代高手?!那可是雷霆噬魂阵!即使千军万马一旦堕入其间也是十死无生,思及此,他觉得胸臆之间一阵堵闷,世间原来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让他牵之念之爱之恨之……

    “徵……”上官瀛邪看他神思恍惚,似笑似怒,却是不敢打断於他,只是低低吟道,谁知对方指风锐利,瞬间封住他周身要穴,然後阴鸷的盯著他。

    “你今日竟然如此不乖……说……让我如何惩罚你才好……”聂徵狐发觉瞬间明悟自己纷繁复杂的心思,却是益发笑靥如花,他本就极美,此刻更是宛如曼陀罗般魅惑并且致命,他舔了舔唇,却是极为缓慢的勾勒著对方胸前两处凸起,“我会让你永远记住,你是我的人……”

    “嗯……若是能让你解气的话……那便任你施为好了……”上官瀛邪看著聂徵狐神思百转,早已明悟的一笑,所谓情之所锺,未有缘由,只是三生石上早已命中注定而已,他也不去冲破穴位,只温和以待。

    “说,你哪里错了!”聂徵狐蓦地撕扯著仍旧悬挂在对方胸乳上的链铃,淫靡的铃声夹杂著一丝呻吟传来,上官瀛邪淡笑,无言,眼神深邃如海。

    “你不说?还是故意给我装糊涂!”聂徵狐指风再一撕扯,已然将那薄薄的下裳扯破,沈眠的器官因为刚才的拧弄有些泛红,却颤巍巍的昂起些微。

    “难道……是我不该赢了你……”上官瀛邪倒是觉得难得糊涂,见这男子如此表情生动魅惑,更是让人心生愉悦喜爱之意,恨不得永远私藏为禁脔,终日宠幸。

    “你以为我输不起吗啊!今日我便让你求饶出口!”聂徵狐指缝中多了四根金针,自是他最为珍爱的九针,长针顺延著脐下三分而入,圆利针和锋阵分别别在两处囊部,然後再拿毫针朝那会阴穴一刺,顿时那柔软的器官充血膨胀而起,青筋环绕,腾跃生姿,晶亮的顶端更是红嫩异常。

    “……上官瀛邪微微皱眉,若是眼神可以剥离人的衣衫,想必聂徵狐此刻早已赤身露体起来。

    可惜寻魔医哪里是脸皮薄之人,他对此类行事根本就是百无禁忌,解开外袍,撩开内衫,露出淡蜜色的肌肉贲实的胸膛,单手缓缓在自己红樱般的乳凸处摩挲揉捏一阵,“是不是很想要伸手摸摸?啧啧……看你那块儿,果然是天赋秉异,已经硬得满溢出来!”

    “……”上官瀛邪下意识的喉头紧缩了一阵,却是无力动弹,仲春虽是气候合宜,但他的额上竟然泛起一层细密的汗水,原本白皙的容颜竟也诡谲的赤红起来,明显是情欲贲张的後果。

    “怎麽,受不了……想要狠狠的插进来?”聂徵狐轻讪一声,“好啊,我成全你……”说罢竟然以指在自己股穴当中略微搅拌一番,然後径自跨身坐了上去,“……嗯……我保证你很快就……”

    “……”上官瀛邪只觉自己被一团炽热并且富於弹性的软肉夹击,欲望更是勃发到极致,只不过三四十下抽插起落,自己竟然被瞬间欢愉湮没,然後灭顶的快慰充斥四肢百骸,就这般射了出来。

    “……真是快呵……”聂徵狐当然不会说刚才借由碰触自己股穴的机会早已涂抹了药脂,於己润滑,於旁人……可是要命的顶级春药……金枪长起,一碰即泄。

    上官瀛邪只是呼哧的喘息著,大滴的汗水顺延著胸膛蜿蜒至那毛发茂盛的腹股间,一股白浊粘腻在两个人依旧紧密结合的髋部,聂徵狐只三两下扭摆,他就觉得一股燥热再度冲上来,半是疲软的器官蓦地重新勃发,再度充盈著那让人销魂不已的甬道。

    “啧啧,真是本钱不小啊!那就继续,今夜我倒要试试看,息魂的帝尊若是被榨干了,究竟是怎样弭乱的光景!“聂徵狐妖豔一笑,竟然有种绝世倾城的味道,胯部再是扭摆一阵,双手已然扯在上官瀛邪胸口上,他自己形状完美的器官微微上翘,半是勃发,却总差了些微,这一次,他是全心来折磨人了……

    ……

    ……

    摇曳的烛泪渐渐到了尽头,天边早已露出鱼白,伴随著上官瀛邪失控的再次低吼,被聂徵狐紧紧禁锢的双拳已然握紧又松开,如是反复,上面更是多了一圈青紫,聂徵狐此刻也早已不复最初的惩戒心思,那怒张的男器摇摇欲坠,饱满到随时可能涨裂一般,而反观上官瀛邪,却终於无法勃起些微,只能勉强射出一些清液来了。

    “就这样吗?”聂徵狐挑衅的舔了舔那最後的清液,“你就这些本领,还想要将我压於身下?时日还早著呢,我看你这一个月之後如何形销骨毁气血两败!”

    上官瀛邪终於抬起手臂,显然那早先的穴道禁锢对於他而言终究并非难事,一夜性事,他本应虚弱,况且身体一直有伤,可是此刻却一把抓住聂徵狐高昂的器官,细心而温柔的揉搓起来,他自然知道,这个男子一夜根本没有发泄过一次。

    “不要用这些小把戏来讨好我!”聂徵狐的声音却是小了,他当然看到上官瀛邪的背部尚有之前保护自己时被飞弹流火击中的伤,早已血肉模糊,再加上刚才自己肆意施为,若是不加处理必留後患,他那些惩罚的心思却是淡了,只是低头冷哼起来。

    “徵……”上官瀛邪这一夜除了呻吟低喘,终於还是开口,眼神带了几分难以形容的温柔,“徵,若是你也会一样如此,不是吗?”

    一句话让聂徵狐顿时语塞,他哑口半晌,然後冷哼的甩开上官瀛邪依旧爱抚自己的手,之前累积了一夜的欲望也是淡薄起来,整个人侧身蜷缩躺下,却是背对著那人,上官瀛邪停了须臾,侧身迎上,辗转之间却听到几声抽息,聂徵狐知道那是伤口作痛,恼怒关切之余又心痛起来,百感交织,以他的性情却又决然不会温柔问候,只是保持缄默,折腾一夜,即使是他也倦了。

    他却没看到,上官瀛邪唇侧那抹淡笑始终没有消逝,只看到一双手轻柔搭在自己腰际,他迟疑一下,下意识的伸手覆上,十指交叠,终於握稳,此番无声胜有声,胜却人间无数。

    (10鲜币)第28章.浮屠恋.下

    这一夜,慰平却不平静安稳地过去。当清晨第一缕晨曦映衬著红墙绿瓦的时候,穿著简单白绫的绝色公主夜雅,带著某种坚毅的神情守在门前,许久,扣门。

    应声而出的是郡之斓,他之前照拂受伤的檀微雨,也是一夜未眠,此刻看到明显双眼哭肿却强装坚强的夜雅公主,不禁声音温柔,“你有何事?”

    “我想要见聂大夫,还请你代为通报一声!”夜雅公主也算熟知中原的种种客套,礼数十足,但话从她口中说出有几分不伦不类,她身後有两个男子均神情不善地站在那里,左侧乃是那位似乎在月氏国地位颇高的穆拉玛大师,而另一位,正是那位看似计较颇多的察翰王夫。

    “他还没有起来,稍等一下吧!”不是郡之斓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实在是对於寻魔医而言,若是谁人打扰了他的清梦,恐怕是要做上一段时间的噩梦,更何况昨夜的战况他也听得清楚,那两个人倒是丝毫不作伪,思及此,郡之斓不禁露出某种担忧的神情,似这般真心无忌,若是流水无情,恐怕最後苦的还是小狐……

    “没有起来?”夜雅公主似乎也要咀嚼一下这字眼,然後凄苦的看了看穆拉玛大师和街上的软轿,“真的不能通传一声吗?”

    “抱歉……”郡之斓耸了耸肩。

    “真是没礼数的人,我倒要看看能奈我何!”那察翰阴沈著脸,抬腿便要朝里面闯去,檀微雨也不阻拦,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倒是不过顷刻之间,一抹身影已经拦住了他,赫然正是天璇,冰冷著一张俏脸,执剑相对。

    “让开!”察翰也恼怒的抽出一把极其华丽的弯刀,刀鞘上镶满了琳琅满目的宝石。

    “我家主人正在休息,阁下如此冒昧,倒是失礼的很呢!”一旁的开阳潇洒的背倚在楼梯上,帅气十足的说著。

    “你是什麽人,竟敢挡我的路?你知不知道,我乃是月氏国的王夫大人,你区区一个无名小卒……”

    “我说大清早是哪里传来狗吠和口臭味,原来是月氏女王的男宠啊!”一阵冷嘲热讽声传来,从二楼楼梯缓缓走出一个男子,但见他身上斜斜披著绛红色的外袍,黑发随性散在肩上,一派慵懒的表情,却是惊豔绝伦,世间男子,除了聂徵狐谁人还能有如此气度?

    自然,在他身後,一袭黑袍的上官瀛邪宛如影子般沈静的站立著,整个人似乎和周遭融为一体,让人很容易就忽略,却往往是最致命的危险,犹如深邃温润的墨玉一般。

    “聂大夫……”夜雅公主喜出望外唤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庸医啊!”察翰不以为然的说著,眼底闪过一抹狡诈之意,“夜雅,我们不用找他医治,还是请祭司大人为女王陛下诊治吧!像他这种卑鄙无耻的中原人怎麽可能相信,况且他根本就是一个骗子,什麽中蛊,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住口!”夜雅公主眼见著聂徵狐的笑容易发诡谲,不禁心底生出不好预感,“聂大夫,我……”

    她刚想要说已经决定如何治疗,却见聂徵狐对他摆摆手,“我已经改变主意了!你们女王的病我来治没有问题,我给你开一副药,只要每日给她服下,我保证那个以身饲养母蛊的人不出一个月,一定会主动冒出来的!”

    “如此最好!我们原本也想要说选取治本的方法!”夜雅公主小心翼翼的说道,她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有些事情不会那般简单。

    “我要三份诊金!第一份是二十万两黄金!第二份是你们刚从滇王兰陵蕙手里弄到的凰靥宝珠!第三份……”聂徵狐不怀好意的看著这位尚待字闺中的夜雅公主,沈吟许久。

    “第三份是什麽,只要能够救回我母皇的性命,我什麽都答应你!”夜雅急匆匆的回答道。

    “公主不可!请稍安勿躁!”旁边的穆拉玛大师上前一步,竟然挡在夜雅公主身前,深沈如海的眼神盯住聂徵狐,如同盯死了猎物一般。

    “你做不了主,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能够救回你母皇,自然也可以不留痕迹的杀了她,所以,第三份诊金,我要你替你母皇答应我一件事情!”聂徵狐意味深长的说著。

    “荒谬!”夜雅尚未反应过来,她身边的察翰也怒气冲天的上前一步,“你竟然敢冒犯我王的威严,你信不信我当场将你处死!”

    聂徵狐却是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下,仿佛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他只是对夜雅说道,“我的耐心不是很好,时间也不充裕,你最好想清楚!”

    “……”夜雅公主贝齿一咬,“我答应你!我想母皇也一定会谅解我的,现在可以开始给我母皇开药了吧!”

    聂徵狐微微一笑,他倒是没有料到这个女子如此有决断,於是走下楼来,随意挑了张桌子坐下,上官瀛邪默契十足的在他面前铺了笔墨纸砚,就仿佛天生契合般,两个人根本不用任何言语。聂徵狐拎起狼毫小笔,飞速著,不过顷刻间,一张墨迹未干的药方已经开好,他漫不经心的说著,“二十万两黄金给我,给母蛊之人服下的药方在此,但我可事先申明,其中的药物乃是你们病者自己准备,我只负责开方子而已!

    “是是!”夜雅已经喜出望外,伸手接过,正待仔细看来,忽然身後一阵罡风吹过,那察翰似乎易发深沈的看著夜雅,“公主,我不同意此事,我王性命攸关,你不能如此草率的信任一个外人!”

    “他不是外人!他是寻魔医聂大夫!”在夜雅单纯的心底,还不知太多世间险恶,她这般坦诚的说,倒是连聂徵狐也一起微微侧目起来,夜雅收好这张药方,也不急著看,依旧道,“聂大夫,不知第二幅药方……”

    “第二幅药方乃是给你家女王服下,药方倒不复杂,只是药引……”聂徵狐卖弄了一个关子,然後不坏好意的扫了扫那察翰,顿时,察翰只觉阴风袭过,乌云罩顶。

    (10鲜币)第29章.千夫指.上

    第29章.千夫指

    “药引乃是你们女王丈夫的心头肉!”聂徵狐大喇喇的说道,此言一出,夜雅和穆拉玛一起错愕的看著他,夜雅是纯然惊吓,而穆拉玛却多了几分难以形容的深意。

    但是被当成猪肉般称量谈论的察翰恼羞成怒道,“大胆,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妖言惑众的贼子!”他此言一出,倒是真有几个不长眼的侍卫涌了进来,自以为是的将聂徵狐团团包围起来。

    “大胆的是你们,谁准你们进来的!统统给我出去!“夜雅大发雌威,端庄肃穆,对那些侍卫们呼喝起来,那些侍卫幸而还认得这位权势不亚於察翰的长公主殿下,倒是几分为难的看向察翰,动作也停滞下来,顿时大堂上有种剑拔弩张的氛围。

    察翰心下早已将夜雅折辱万遍,口上却是委屈并且讨好,“夜雅,你年纪稚弱,想必被这类江湖骗子给瞒过了,什麽心头肉,哪里有这样荒谬的药引!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夜雅再度看向聂徵狐,却见聂徵狐正接过上官瀛邪递来的糕点,径自让那人喂入口中,细细品味,却是眉眼交织,自有暧昧迷离之色,她也迟疑一下,聂徵狐本来生就俊美,再加上气质正邪难定,对於她这般怀春少女最是魅惑,可是见他这样旁若无人的和另外一个男子亲密,倒是让她心生黯然起来。

    “夜雅,这里就交给我好了,你先去陪你母皇,乖……”那察翰发觉夜雅的失神,以为夜雅对他多了三分信赖,於是变本加厉,竟然伸手去拉夜雅的纤纤玉手。

    “啊啊啊……”

    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然一人影破窗而入,目标直奔著夜雅手上的那张药方,二话不说夺走便逃,除了早有觉察的聂徵狐和上官瀛邪二人事不关己无动於衷,那穆拉玛大师一声佛号,两道明黄色的身影已经追了出去。

    “大师,那人他!“夜雅公主抬起痛苦不堪满是血痕的手,刚才一瞬间,那偷袭者竟然在她手上洒了毒粉,以至於她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此刻毒气攻心,痛苦异常。

    “夜雅,你不要急!先让聂大夫看看你的手!”穆拉玛大师稳住夜雅,伸手在她左右重穴点了几下,先封住那毒气走向。

    “我可不是那些义诊的大夫,想要我看病可以,有没有医死人贴?”聂徵狐漫不经心道,反正此刻生命垂危的也不是他,“算我多事,我倒是可以勉力告诉你,你刚才手上中毒一不算什麽,如果我没有闻错,有个奇怪的名字叫做猫儿抓……你很快便会觉得浑身麻痒难耐,恨不得一起抓掉一般,啧啧,这要是抓起来可不仅仅是破层皮的问题了呢……”

    “夜雅,我马上让人传令御医达鲁答,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信什麽那个庸医!”察翰状似忧心忡忡的说道,伸手便要搂住夜雅的娇躯。

    夜雅毕竟只是一个少女,经事不多,再加上此刻心乱如麻,又痛苦难堪,一下子乱了阵脚,而聂徵狐却在旁边看的清楚,本来事情与他无关,但一再被察翰那种货色咒骂,却让他动了些微真火,但见他对上官瀛邪勾勾手指,上官瀛邪俯身侧耳倾听,却在听到聂徵狐说了什麽之後,露出某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徵,真要这麽做吗?”

    “你说呢?”聂徵狐瞥了他一眼,却是风情雅致。

    上官瀛邪却是淡然一笑,“但遂君心!”

    一旁一直旁观的郡之斓忽然有种脖颈凉凉的感觉,以他看来,这个察翰恐怕是要有好戏上演了,刚才那一出狗急跳墙假扮刺客抢药方实在是太过拙劣,以至於连他都看不下来,这群月氏国人,到底在演哪出戏。

    而察翰却还在暗自洋洋得意,眼见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那死士夺走药方定会遵照之前命令先行交给大祭司,以策万全,而他只需要配合达鲁搭治好夜雅公主的手,一箭双雕就可以。

    眼见著白发苍苍的老御医达鲁答匆匆赶到,然後慌忙为夜雅公主诊治,捋了捋胡子,“公主,这毒粉乃是南荒一种毒草,性烈异常,恐怕,恐怕只有朝颜花才能解毒!”

    察翰立即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来,“这是我家族的朝颜花露,夜雅,你赶快服下!”

    穆拉玛大师代替夜雅接过,顺势嗅了嗅,觉察无害,才对夜雅点了点头,夜雅看著察翰满脸虚伪,可是手上疼痛难耐,钻心难受,她颤巍巍的接过那朝颜花露,正待喝下,忽然手中的药瓶凭空炸裂,花露洒满一手,一股沁人心田的香气袭来,夜雅却被下了一跳,再度惊呼出声。

    “我若是你,就不会把毒药当解药,你身上的猫儿抓回去洗下澡就可以,而不是这样拿罂粟花露当解药,如若你今日喝了,日後可是会成瘾的!”聂徵狐打著呵欠提醒著,怎样看怎麽都缺乏福利。

    可是说起来,潜意识中对於聂徵狐动了心的夜雅自然言听计从,但见她楚楚可怜的盯著聂徵狐,却是千言万语化作无言以对。

    “哼,你不要太过分,不要以为你是寻魔医,普天之下就无人能敌你们!“那察翰眼见自己功亏一篑,更是气恼,却是对夜雅小心呵护,“夜雅,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朝颜花露在我月氏国可是一向被奉为解毒圣品,不信你可以问穆拉玛大师,大师,您说是吧!”

    穆拉玛此刻却也半眯起眼来,神情肃穆的盯著察翰,仿佛衡量他话中究竟有几分真还有几分假,便在这时,察翰忽然好端端的惊呼起来,“啊啊……”再看他的手上,竟然不知怎的也如同夜雅般溃烂起来,奇痒难耐,让他惊怒万分。

    “啧啧,真是不幸啊,中了一样的毒,要不要直接喝了那所谓什麽朝颜花露来解毒啊!?”聂徵狐在旁凉凉看著热闹,而上官瀛邪却是不留痕迹的後退一步,仿佛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11鲜币)第29章.千夫指.下

    “你……你……来人!都给我滚进来!”察翰恼羞成怒,大声呼喝,便在这时,一群穿著白袍的人冲了进来,前两个赫然是祭祀装扮,後面全部穿著胸甲,手持长矛,一派凶神恶煞的模样。

    “原来是普宁副祭祀和普哈让副祭祀,还有祭祀护卫团,真是好大的阵仗啊!”穆拉玛大师一见这些人,冷哼一声,降魔金杵铿锵作响,夜雅公主也是一脸不善冷漠。门外女王尚在病榻,察翰便在这里弄权专权,显然是大逆不道至极,一时注意力转移,竟然连身上所中之毒似乎都觉得轻了几分。

    聂徵狐边又凉凉地打著呵欠,边趁机再次写了张药方,放在桌上,然後和上官瀛邪相视,两人起身,便朝楼上走去,聂徵狐扔下寥寥数句,“你们几个人随便搞,恕不奉陪!还有,若有损坏,十倍赔偿!”

    大堂上剑拔弩张的众人皆有一刹那目瞪口呆,眼睁睁看著这位睥睨无忌天下的寻魔医扬长而去。

    绕过回廊,聂徵狐推开一扇门,里面檀香嫋娜,正是檀微雨的寝居。那檀微雨昨日受伤沈冗,但有寻魔医的妙手灵药,自然不必担忧,此刻已然醒了,正半靠在床榻上发呆,见了聂徵狐,无神的眼底些微流转一丝精光。

    “看来你还没死绝!”聂徵狐倒是不客气,大喇喇的坐在一旁木凳上,伸手便握住他的脉息,感觉无碍,自是放心。

    “呸呸!小狐狸,你那张嘴不能留点口德吗?湘妃剑哎!不是什麽随便的东西!”檀微雨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十足。

    “不就是一把破剑!”聂徵狐淡然一哧。

    “小狐狸,你倒真要听听我说的这段往事了,这湘妃剑可不是什麽随便之物!”檀微雨慎重的说,从灵犀公子口中出来,自然是一段尘烟往事:

    “曾经有一位女子,她并不像大多闺阁女子一般喜爱刺绣烹饪之事,而是疯狂的迷恋著剑,当然也与她的家境有关,她出身武林名门,却因为严坷的家规,禁止练武,可是,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喜好,总是想尽一切方法搜集一切与剑相关的物事……

    这个女子很美很美,吸引江湖上诸多男儿为她痴迷,待到她芳华年龄之际,女子公告天下,只要有人能够送她一把举世无双的剑,她便下嫁於此人,於是整个江湖趋之若骛,每一个人都怀著不同的心思,美色佳人,绝世名剑,名利无双,谁人不想拥有……

    每一天,都有很多人来送剑给女子,每一天,又有很多人来夺剑,每一天,还有很多人因为仇恨而来,女子的家虽然是武林巨擘,可是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在一场浩劫之後,女子的兄长意外亡故,女子的爹一怒之下,把这个不孝之女赶出了家门……

    这个女子却是一个倔强之人,她不甘自己无成於世,於是不惜自甘堕落,以自己的美色为诱饵,吸引江湖男子继续为她奉上名剑,渐渐的,她的入幕之宾益发多了起来,所有的名剑也益发多了起来,可是,她依旧不满足……

    她开始想要自己炼剑,炼一把举世无双的剑,於是她四下寻访异人,终於学成,然後又寻找神铁,历尽千辛万苦,用了十七年的时间,终於炼成了一把剑,那时她已经年近四旬,并且多年的风霜让她衰老而丑陋,那把剑并不是什麽名器,甚至连普通剑的光泽都没有……

    女子想起自己一生的遭遇,感从心生,於是抱著自己练就的那把剑开始痛哭,日夜为继,不吃不喝,一直过了七天七夜,女子流尽了最後一滴眼泪,含恨而死,可是那把剑在攫取了她的一生眼泪之後,又以她的血肉之躯为引,一直过了一年,在女子周年祭的那一天,忽然大放光华,温润如玉,成就名剑……

    那女子曾经育有一子,後来那个孩子长大成人後,有机缘辗转得到了那把剑,於是把她命名为湘妃剑,寓意纪念他的娘亲,虽然世人菲薄凉语,可是他却对娘亲颇为敬重,再後来那个孩子也成家立业,成为名震一方的武林世家,虽然那孩子生父不祥,但是女子却给那孩子留下了一个名字,巢归……”

    “巢家?”聂徵狐听及此,眼神精光一闪,上官瀛邪和他相视,那夜袭击他们的两个千毁中人,其中一个自称霹雳惊雷世家中人,另外一个,则是姓巢,并且手执湘妃剑……

    “不错,正是巢家!”檀微雨继续道,“昨夜伤我之人虽然行事缜密,并且带著面罩,但那身形武功和湘妃剑却是瞒不过我,小狐,巢家虽然久疏於江湖,可是你可知道,他们是哪年哪月没落的?”

    聂徵狐微微眯起眼,他对这件旧事并不生疏,可却不愿提起。那段往事,本来就是伤口,即使十余年过去,撕裂开来依旧疼痛。

    见到聂徵狐这般表情,檀微雨也深深叹息,“便是二十年前,那次倾城天下武道大会,二十年前,巢家可是当时江湖的七大世家之一,唤作佑神巢家,这佑神二字,你可知为何得来?”

    “倾城天下武道大会?哼,微雨,你胆子可不小呢!”聂徵狐面色不善,十年一次的天下武道大会,湮灭多少前尘往事恩怨情仇,二十年前,聂徵狐堪堪三四岁,可他的暮,风华正茂,那云夕公子之名,更是在那届武道大会上声名鹊起。

    “唉,小狐狸,我要说的是那佑神二字,你可知他们还有一个称号唤作守护世家,他们守护的为何?”檀微雨深深看著聂徵狐,他身为灵犀公子,自然对二十年前的前尘往事了若指掌。

    “废话少说!”聂徵狐瞥他一眼,却重愈千钧。

    “他们自巢归那一代起,便守护著一块玉璧,那玉璧色白如羊脂,无暇绝伦……”

    “殇绮之璧!”聂徵狐蓦地低呼,上官瀛邪却下意识的将手搭在他肩上。

    “江湖上从未有人见过那块玉璧,可是小狐,如若非见过,谁人又知那不是殇绮之璧呢?”檀微雨意味深长的说道。

    一时间,室内陷入某种沈默当中,三人各有所思,却不知是否殊途同归,便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略显急促。

    (11鲜币)第30章.乱魂镜.上

    第30章.乱魂镜

    未带答应,门已被推开,郡之斓神情肃穆,手中拿了一封信笺,“小狐,你看看!”

    聂徵狐抽出信笺,里面乃是上等的熏香宣纸,字迹清洌,可是一看到末尾那落款,他就气恼异常,薄绢在他掌心随意一皱便化为纸末,他似笑非笑道,“好一个僵命城!”

    他此言一出,上官瀛邪最先皱眉起来,那郗玉冢对他的徵狐贼心不改,之前他已重创对方,却苦无法斩草除根,如今竟然又生事端,思及此,一抹杀意闪过眉峰。

    “小狐,释夜和楼冰褚的确已有月余未曾和我联系,我在和蕤蕤联系,还未回复!”郡之斓也看过那信笺,上面写得极其简单,“五月端午遥夜难耐,僵命城中静待卿来,冰释二人先至为礼,愿君细思遂吾之怀”,却是一切说得分明。

    “五月端午?不是还早得很?一对笨蛋,竟然会被那个白痴抓住,哼!我邃血小筑不需要废物!”聂徵狐却是动了真火,那梨花木凳的扶手,竟然开始嘎吱嘎吱作响,然後碾成尘末,轰然而碎。

    郡之斓听得此,却是噤言无声,此时外面刀剑相峙声顿起,呼喝厮杀如同战场,桌椅杯盏碎裂频繁,夹杂著异族语言,让整座微德客栈一阵喧哗杀戮之意。

    檀微雨皱起眉来,“小狐,你在搞什麽?那群月氏国的白痴们还没弄完吗?”

    “放心,十倍赔偿自有人付!”聂徵狐冷冷说道,随即看向郡之斓,“斓,你去告诉释夜和冰褚那两个笨蛋,如若出不来,就索性老死在僵命城算了,我邃血小筑可不会等他们!”任性妄为之意溢於言表。

    “是!”郡之斓倒是苦笑,僵命城,他倒是研习了几样新药,一直没有试验的地方。

    “先回小筑一趟,我养的那些小虫子已经熟了,给我一并带到僵命城玩一玩!”聂徵狐轻描淡写说道,郡之斓却是一凛,那些小虫子,那些可不是寻常小虫子,那是天下最为狠厉的蛊虫噬参蛊!

    “给蕤蕤留下口信,让他去南疆一趟,不论用什麽法子,把那个叫做荼彩的新蛊王拉下马,郗玉冢,我看你凭什麽来请我去!”聂徵狐举手之间,已然定计,殊不知随後风起云涌,竟然在这辗转之间已然垫下杀戮罪孽。

    “是!”郡之斓听得此番,下意识舔了舔唇,眼底已经呈现出某种血腥的味道,随即转身离去,邃血小筑的管家,又有哪一个是易於之辈!?

    忽然一阵轰鸣爆裂,即使身在三楼的他们也感觉到摇晃震撼之力,檀微雨闻得一阵浓烟味道,恨不得拍案而起,“小狐狸,那群混蛋难道是要把我的微德客栈给拆了吗!”

    “放心,他们赔得起!”聂徵狐却是老神在在,覆手将绢尘倾倒於地,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睥睨之色。

    “我是懒得管你们!现在你该拿的东西也拿到了,恕不远送!”檀微雨一脸嫌弃,如若可以,他真狠不得将这群煞星立即赶走。

    “你还真是绝情,我可是刚刚替你诊治完,你连诊金都没付啊!”聂徵狐戏谑笑道。

    “少来!若非因你,我哪里会受伤,现在立即把下面那群人处理掉,然後再见!”世间也只有灵犀公子敢对寻魔医以这般口吻说话。

    聂徵狐无谓一笑,却是附在檀微雨耳边寥寥几句,上官瀛邪自是一旁但笑,而檀微雨双颊忽然呈现出诡谲的红,然後白皙并且曲线优美的颈部甚至青筋暴露,然後径自拿起一旁瓷枕,“小-狐-狸!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揍你!”

    聂徵狐怡然起身,拉起上官瀛邪绕过木凳,“你自己看著办吧!走了!”

    说罢两人便走出门外,一步步下楼,耳边听著那喧嚣厮杀之声,聂徵狐微微皱眉,上官瀛邪却是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然後对他点头。

    聂徵狐微叱一声,却是轻讪,“你能在我下楼之前解决问题?”

    “如卿所愿!”上官瀛邪未曾有所举动,便立即有两道身形朝一楼大堂跃去,聂徵狐挑了挑眉,上官瀛邪微微侧目,却是一笑。

    两人闲庭信步,对周遭益发浓重的血腥味熟视无睹,到了大堂,却发觉一切早已偃旗息鼓,穆拉玛大师护住夜雅公主站立一旁,夜雅公主惊世的容颜上露出一抹悲天悯人之色,而另一侧,那位察翰王夫匍匐在地,分明身受重伤,而其余也只剩下残兵游勇,根本不值一提,并不算宽绰的大堂一片狼藉,到处剩余著残缺尸身,血迹斑斑。

    “你们都商量好了!?该付诊金了吧!”聂徵狐露出一抹杀气十足的笑,他丝毫不介意这些血腥味,抑或说是在享受这份快慰。

    “聂大夫!聂大夫救我!这凰靥宝珠可是在我这里啊!若是你愿意救我,我愿意拿凰靥宝珠和你交换!”那察翰临到此时一败涂地,又因为聂徵狐之前所下之毒痛苦万分,竟然又转而求饶起来。

    “哦?凰靥宝珠在你这里?”聂徵狐问著察翰,却看向夜雅。

    “安珂大神在上,你从我母皇手中骗得凰靥宝珠,并阴谋篡位,事到如今还不伏法!”夜雅毕竟是一国长公主,威严十足。

    “哼!什麽母皇,我才是月氏国的国王!夜雅!就凭你还想要威胁我?!整座王宫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你的弟弟妹妹们全部在我手里,你以为你还有什麽资本和我说话!”察翰一派丑陋嘴脸,哪里还有之前风度翩翩的模样。

    “就凭我有母皇的密旨!”夜雅从袖中那处一张黄色绸绢,扔给地上的察翰。

    察翰一怔早已血肉模糊的手在上面留下两道指痕,他匆匆看过,面如死灰,忽然仰天大笑,“好!很好!恩娜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我夫妻十年,你竟然从一开始就防备著我!今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死还是我活!”察翰怨毒的眼神盯著那承载者月氏女王恩娜琳的软轿。

    “聂公子,这是您要的黄金!”夜雅转向聂徵狐,递来厚厚一叠银票,“至於凰靥宝珠,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她裣身一礼,中原人的规矩倒是用的不伦不类。

    “不必了!”聂徵狐微微摇头,“那凰靥宝珠在他手中?!”他好整以暇的指著察翰。

    夜雅无奈而谨慎的点头,聂徵狐却是邪恶的笑了,“我会让他主动给我的!你不用管了!”

    (11鲜币)第30章.乱魂镜.下

    而旁边濒死的察翰似乎回过神来,勉励抬起身子,不知死活地苦苦哀求,“聂大夫,如果你愿意治好我,我不仅将凰靥宝珠送给你,月氏王国三分之一的财富也全是你的!”

    “才三分之一?”聂徵狐一步步走近他,居高临下,带著某种藐视的神态。

    “一半!一半!”察翰一边忍受浑身撕裂的剧痛,一边狡诈哀求,“不不!你想要多少就给你多少!全部给你也可以!只要你帮我杀了那个女人!杀了夜雅!月氏王国的全部都是你的!”

    “全部?全部才值多少钱?!凰靥宝珠呢?!”聂徵狐俯视著他,缓缓问道。

    “宝珠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聂大夫,你要救我!我若是死了,世间再无人知道宝珠在哪里了!”察翰死到临头,还是狡诈不改。

    “吃了!”聂徵狐扔下一枚药丸,散发著奇特香味,那察翰忙不迭捏在手里,迟疑一阵,看了看聂徵狐,又看了看夜雅和穆拉玛,终於一狠心吞咽下去,顿时一股暖流熨帖著四肢百骸,刚才折磨他的剧痛顿时消解不少,他整个人摇摇晃晃,竟然重新站起来,整个人仿佛吃了灵丹妙药一般,恢复泰半!

    “好了!我真的好了!聂公子您真是神仙在世妙手回春!”那察翰显然受过中原文化教育,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他只觉浑身的疼痛似乎一下子消散,整个人飘飘欲仙起来,“聂公子,只要你帮我除掉那两个人,我就把凰靥宝珠给你!”

    “我帮你?”聂徵狐似听到什麽笑话一般,“我怎麽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凰靥宝珠,你若是骗我呢?”

    “我怎麽敢骗您!安珂大神在上……”察翰急了,立即赌咒道。

    “安珂大神算什麽东西!我不拜他,他也不认识我!”聂徵狐凉凉说道,一旁夜雅无助并且愤怒地看著他们,而穆拉玛却不动如山,似乎正在默念经文。

    “你……好!聂公子,你说你要如何相信我!”察翰似乎晃过神来,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又从颈间取下一枚精巧的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顿时一阵光华四射,他将那宝珠拿在手里,气势汹汹说道,“聂公子,这便是凰靥宝珠,只要你杀了他二人,我便将宝珠给你!”

    “给我?!”聂徵狐嘲讽道,“你自然要给我……”

    便在他说话之间,上官瀛邪身形忽然凭空消失,然後宛如鬼魅般,当他再度站在聂徵狐身边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枚璀璨夺目的宝珠,而察翰手中的锦盒空空如也。

    “徵,给你……”上官瀛邪轻描淡写将那宝珠递给聂徵狐,便不作声,以他绝顶的轻功,在眨眼之间腾挪移动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而那察翰早已傻了眼,“聂大夫,这……您肯出手了?!”他还不死心的问道。

    “我已经出手了!”聂徵狐笑得诡谲,便在这时,察翰的口鼻之中忽然不断的往外渗出鲜血,不过须臾已经成为喷射状,而他整个人面色污紫,竟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然後摇摇欲坠,轰然倒地,已然死不瞑目的断了气。

    “啊啊……”见如此惨不忍睹,夜雅终於尖叫一声,再加上整个人高度紧张疲惫不堪,昏倒在穆拉玛怀中。

    穆拉玛将夜雅放置在地上,唱了声佛号,“善恶之心,一念之间,以杀止杀,自绝於世,聂大夫对我月氏国的恩情,我等必将回报!”

    “废话少说!你去割心头肉吧!况且那母蛊还未找到,剩下的我可就不管了!”聂徵狐收好宝珠,这里满室血腥狼藉,他可是一刻也懒得多停留。

    “多谢聂大夫!”那穆拉玛也是一个妙人,目送聂徵狐和上官瀛邪二人离去,然後眼底闪过一道厉芒,深深地看著地上昏迷过去的夜雅公主,口中再度念起佛号来。

    四月天,本就多变,即使滇南之地,也是多雨泥泞。这日傍晚,二人到了一处小镇,唤作曲岭镇,镇上唯独一家客栈唤作来福,客栈向来生意不旺,早早收摊,谁知今日,却来了两位贵客。

    店小二也是个聪明人,见这两名男子身形昂藏器宇轩昂,早就恭维道,“二位公子来得真巧,我家来福客栈的天字号上房正好还有两间,请请!”

    那两人正是从慰平镇赶回昆明城的上官瀛邪和聂徵狐,聂徵狐挑了挑眉,一语双关说道,“你要在这里?”

    “有何不可?!”上官瀛邪倒是颇为洒脱,“这里总比风餐露宿的好!”

    “我以为你偏好那野外之趣!”聂徵狐针锋相对,拿到凰靥宝珠,心中重担了却不少,凤翥十珠中,蓝田、羲合、凰靥、未世已经到手,随罂更是早就在他手中,廉雩在息魂,褛微在千毁,散轶在外不知所踪的只有含章、雍染、沧棋三枚宝珠,他自然计上心来。

    “徵,受苦的会是你呢,我如何舍得……”上官瀛邪好整以暇,思及两人之前赌约,那居於下方一个月的可是聂徵狐,他如此宠溺并且暧昧说道,堂而皇之,让聂徵狐微微嗔他一眼。

    “二位公子请看,这里可否合心意,两间上房相邻,二位也好做伴!”那店小二自然不知他们之间暗潮汹涌,恭敬得几乎谄媚地说著。

    聂徵狐随意扫了一眼,那六尺余宽的木榻怎样都嫌简陋一些,可他却不以为然,露出让人魂相授受的笑,“一间……就够了……”

    ……

    ……

    千里之遥,僵命城中,嫋娜异香开始蔓延,黯夜销魂,最抵销魂,发丝黏腻,却不知汗水淋漓之余,绞缠起伏未定,唯独那木榻摇曳异响连连,是为销魂之极。

    终於一阵低吼,喘息呻吟混杂,却已是强弩之末。从那帘幕当中伸出一只手臂,白皙如玉,娇嫩异常,然後露出一张平庸之极的容颜,正是唐舜,而在他身边躺著一人,闭目养神,长发似雪,面上一处惊心动魄的伤痕,除了郗玉冢,还能是谁。

    唐舜不以为然的揉了揉自己已然破皮红肿的胸乳,微一侧身,股间汩汩浊白立即弄脏了被褥,他看了一眼郗玉冢,却是问道,“听说……你将寻魔医的两个管家囚禁起来了?!”

    郗玉冢并未睁眼,只是在唇侧扬起一抹邪恶的弧度,而他分明刚刚软绵的器官,在听到那个名字之後,缓缓地重新勃发肿胀起来,嚣张狰狞,不可一世。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