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
刀刃贯臂全力,刃口迫杀出去的力量甚如小溪水纹般激荡!
但这一刀落空了。
并非是斩空,乃是对手走的是轻灵路子,修练的功法韩承不知道,但是看此人身轻如燕,疾行疾步之间,抑扬见收,如步凌微于水面,再配上宽大的衣裳,展动之间可不如同一只会飞的鸟儿,活灵活现是很。
既然不选择以战应战,这一刀所造成的威势自然也就成了无端消耗,不能造成杀伤,便是再猛的攻势,自然也是很遗憾失败。
除非!
有如此刻。
贯下去的刀片子竟然在那落地的瞬间被一个斜拉,很难想象当一个人全身重力都集中在这砍出去的一刀时竟然会在那最后紧要关头改变了力道方向,巴掌宽的刀片子竟然还借着落地的撞击力量直接一捣而上,而且这气势勃发,甚至能够听得见那辽刀克冷哼声中的得意,刀刃口子的气流都明显叠得是厚了些,显然这一刀的攻势比刚才出去的还要强上一分力量。
但辽刀克的对手似乎并没有惊讶,他的身体就好像是一张薄纸的,就这么轻飘飘的倒在地上,丝毫看不见重力的压迫下,让韩承不由得吃惊张大了嘴,感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将自己嘴给捂上,免得闹出点动静把自己也害了进去。
刀刃就是这样贴着那人的衣裳刮了过去,就仿佛像是一棍子打在棉花上,猛力斩出去的所有力量都在这一刀上被无形的散放了开来,看上去辽刀克也似乎因为这一刀的失算而有些懊恼和沮丧,身体中的内劲仿佛有种不受控制的崩溃感。
那对方手掌就在地上这么一拍,借着地面上的反击力量,他身体一跃而起。
韩承能看见此人跃起半丈高,那嘴角抿出来的得意笑容,是那么的得意。
“上次你败了,这次你还是得败。”这人跃起的瞬间,嘴齿碰撞的声音发出来后,他在落下去时,便将左手往手里的那怪器上一拍。
噗噗噗!
那奇怪的物器上暗藏着三支细小的钢针,钢针一下子喯射出去,便是直接朝着辽刀克的头顶,好似一击便要解决了他。
只是!
韩承记起辽刀克先前说过他修的是《王霸三刀》,如果从这部武技上的字面意思上理解,那么辽刀克才斩了两刀,还有第三刀。
来了!
韩承眼中精光一闪,不是他眼中的光芒,是那刀片子折射出来的光芒打在了他眼睛里,辽刀克竟然在那看上去溃败的瞬间收摄了全身内劲。他松开了手,但是换来的却是另一只手,左手握住了刀柄,然后是一记‘抽刀断水流’,横拉而上的刀刃因为内劲充斥的原因就仿佛像是一条宽宽的银白色小溪流过。
拉斩出去的势道竟然直接在气空捭开了一条半丈长的裂口子。
三颗迎头撞击的钢针就好似鸡蛋撞在石头上,被这一刀斩飞出去的同时,刀刃直迎向上。
那原本立在半空正好偷袭的男子此刻却正在疾速下落,他虽然动作轻快,人也削瘦,但也阻不住自己下落之势。
而在他落下的下方,便是一条刀口子迎空抽上。
刀口拉着了一条血红色的弧口片刻间染红了空气中。
那人怪叫一声,被这一刀斩中,宛如一只被斩落的蝴蝶,飘了几下落在地上。
韩承盯着那被一刀斩下马的男子,也盯着旁边大口踹气的辽刀克,此人用了全身内劲斩出最后一刀,这一刀也明明斩中了那男子,但韩承却看见辽刀克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皱紧的眉头下目光正牢牢索定着那落在地上的男子,沉重的视线里隐隐流露着不安。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在这一年里的确是练出了第三刀了。”
韩承眼睛一紧,便看见那原本趴在地上的男子竟然慢慢站了起来,胸口一条横划而过的伤口虽然有些血腥,但此人脸上色弥布着笑容。
“王霸三刀?我看还不如叫王八三刀吧。用尽全力斩出了这三刀,你却也没能杀得了我,现在耗尽内劲的你,不就是一只待宰的王八了吗?”
这人此刻一步步走近辽刀克,虽无逼势,却只见辽刀克现在脸上寒白如霜,额头上挂满是汗珠,他现在再无还手之手,只能任人宰割。
韩承眼睁睁盯着辽刀克的眉心正中被两颗钢钉击穿,一命呜呼,即使最后跪地求饶,也没能唤起那厮半分哀愍之心,反倒是在击杀后嘴角流露着不屑笑容。
这般变化,着实令韩承震惊。
不因为这血腥一幕而震惊,也不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死人而震惊,是他第一次明白当武技与内劲结合后所产生出来的光芒是万丈的。
如果说刚猛的确是战时最有力的杀敌手段,那么轻柔便是战时最有利有防身手段了,只是攻与防之间并非就是两个极端关系,以防待攻,以攻待防,靠的其实都只是自己的应敌手段与及反应策略再加上武技祭练的熟悉成度了。
虽然向来被人视作为不能修练的废身,但韩承在心思上倒也不似身体这么笨拙,辽刀克的三刀确实足够让人警惕惊怵,他也足够强悍,事实上若是正面迎战,那男子必定不是辽刀克的对手,韩承也确信自己很难在他的刀口下觅得活命机会,只是辽刀克终是败了。
辽刀克败的并非是他的实力,乃是他的心计,他的算计,以及对敌经验。
这场架没白看。韩承从中得到了很多他以前都不曾知道的好多经验。
他心想看来自己必须得把《盘宗步》学会练熟,而且还必须得再练一门攻击武技,否则便是背了龟壳在身上,若是不能进攻,那被击败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陆云猴诱敌深入,突然之间使出早前他们在旁边仅仅只是设下了一处的陷阱,将那人击杀成功,只是他还没能休息,便又与斩杀辽刀克这人战在了一起。
除此另外两场战斗则显得有些平分秋色,总之韩承看见候阵和谭建二人各自将自己的对手砍了十几刀,但他们自己也挨了十几刀,实力参半,两场战斗更像是血腥的撕砍,一时半会还看不出谁高谁低,激烈程度自然是比不了两位内劲二层怒战正酣的战斗。
突然,朱广高趁机连迈三四步,手里的黑剑一抄,便一剑砍去了谭建对手的脑袋,但朱广高的对手却也毫不示弱,抓住机会一剑劈断了候阵的喉咙。
朱广高趁得先机,提剑上抖,运剑便是一溜直上,他口中轻喝“上青天”,只见他那手里的黑剑一蹿如跃,高高跳起的同时随着他自身的力道一摆,确实有几分腾龙上青天之势,一剑搂进了对手怀里。
怀里可是所有人的死穴所在,这里集中了身体重要器官,要是一剑被搂斩了,不死也重伤,但对手并不慌乱,他手里舞的是一条带着青色的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练的,但应该不是普通铁质,能够发着光彩的都是算得上品级的材质。
这青光剑被他一舞,竟然是挑成了三条青光,“拂青花”从那人口中嚷出后,三条青光绞成一轮青光转,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经晚了半步,再是挡不下这一剑,或者便是挡下了自己也会受伤。
于是这三条青光一捞,便是趁着朱广高欺身在近时,直接落向他的后背。
这是拼死的打法,你杀我一千,我必伤你八百。
不过这也是最有效的打法,至少在不能完整保全的时候,用重伤的代价换取重伤对方的代价,其实削减下来,败的也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