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权霸扶桑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正文 第四十章 成长之惑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元服礼过后,源三郎正式升格为织田胜长,从此以后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上得战场,杀敌立功。

    龙少骢这几日每次见到织田胜长,这小子都是一脸兴奋,尤其谈起战场厮杀,更是神采奕奕。

    看着他吐沫星子飞溅的样子,龙少骢心中不由得直犯嘀咕,本以为跟着一位霸主家的公子,从此可久居深宫别院之中,安享太平。可不曾想,日本人对待儿子完全不像天朝一般溺爱,尤其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无论是出身多么尊贵,只要你不曾上得战场,亲自斩杀敌人首级,都会别人耻笑,甚至连最下等的武士,都瞧你不上。

    织田信长目前已经成人的五个儿子,除了最小的胜长还在身边之外,其余四个早已经过战火洗礼,独霸一方。过些时日,织田胜长也要跟随养父筒井顺庆前往大和国,参加围攻石山本愿寺的战斗。

    龙少骢作为胜长少主的贴身侍从,自然会一同前往,想着自己将要告别几个月来的安宁生活,走进硝烟弥漫,斧戈争鸣的日子,龙少骢心中总是有些不舍。

    不过,元服礼上吉田谦和的一番话,让他逐渐明白,有些事情逃是逃不掉的,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自从穿越到这个国度,命运的轨迹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快融入其中,尽全力保护好自己。

    当然,他并不知道吉田谦和接触自己的真正目的,更不知道岛凡龟在误打误撞中,为自己挡了抢。我们的主人公龙少骢,仍在傻乎乎的认为,和吉田谦和只是巧遇,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危险正在慢慢临近。

    今天,织田胜长又约他到城后树林会面,龙少骢心里清楚,这位少主一神秘起来,便是又想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偷偷溜出去玩耍一番,是必不可少的了,只是他迈步前行的同时,大脑仍在信马由缰,不停的胡思乱想……

    这些时日,陪伴胜长少主一起习武读书,除了剑术大有精进之外,龙少骢对日本的历史,也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他发现这是一个完全用实力讲话的民族,虽然他们也尊崇儒家道德,奉行君臣之礼,而且对于高高在上的天皇,从未有人想取而代之,但天皇真正主政的时间,却少之又少。

    从平安时期开始。日本朝政便开始由摄关把持,天皇完全被架空,年幼时由摄政辅佐,其职位和天朝的摄政王颇为相似,但在天朝只要皇帝长大成人,你便要归还权力,不然便会遭到百官反对,万民唾骂……

    反观日本,天皇长大成人,摄政是不可行了,却又换件衣服,退居幕后,做了关白,剩下的一切照旧,而这样长达几百年,竟无一位臣下舍命反对,大家都是聪明绝顶,知道孰强孰弱,从不会为了什么狗屁名节,做出以卵击石的傻事。

    后来,还是后三条天皇想出一个主意,即提前退位,让位给儿子后,自己则坐上法皇的位置,设院行,分享摄关的全力,就这样二者争的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自古鹬蚌相争,肯定是渔翁得利,这种事情在日本也不例外。

    朝廷的不断内耗和领主制的破坏,催生了一个新的阶层——武士,这些起初只是为各地领主看家护院的人,由于拥有一定武力,竟成为了天皇主要拉拢的对象,以对付掌握军权的摄关,最后终于如愿以偿,摄关没落了下去,可还没等天皇乐上三天,那边北条氏就成立了镰仓幕府,当上了征夷大将军,天皇最后是白忙活了一场,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任谁也受不了这种窝囊气,于是历任天皇都想尽一切办法,要夺回权力。到了后醍醐天皇时期,终于等来了机会,利用镰仓幕府内的仇隙,成功挑拨足利氏起兵攻打北条氏,并在暗地里给名给力。

    不负天皇所望,足利氏果然推翻了镰仓幕府,可还未等后醍醐天皇给予奖赏,足利氏转身就成立了室町幕府,将曾经帮过自己的天皇,毫无情面的晾在了一边。这位后醍醐天皇也可谓志向远大,很想效仿东汉的刘秀,来一个日本版的“光武中兴”,无奈他的实力不济,任凭如何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标榜自己的正统地位,还是很少有人拥护他,大家都把宝压到了有实力的幕府一方,没有人愿意为什么狗屁名节,甘冒杀头的风险。

    其结果自不必多说,室町幕府安稳二百余年后,便进入了现在的战国时代,枭雄织田信长直接流放了末代将军足利义昭,却同样对天皇不屑一顾,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又是建御所,又是修皇宫,但就是不肯移交权力,因此现在的正室町天皇还幽居在皇宫内,大气都不敢出……

    龙少骢总会在下意识里,对比两国历史的异同,虽然日本几乎传承了天朝的儒家文化,甚至在礼教方面更加繁琐,但这个民族更加具有现实精神,骨子里崇尚的乃是真正的实力。忠君和孝道虽然经常挂在嘴边,但从未进入心里,“下克上”、“子杀父”重重上演。

    一代枭雄织田信长,当上家督后就是亲自手刃了同胞弟弟织田信行,而他的大舅子斋藤义龙更加勇猛,直接砍了自己老爹的脑袋,坐上了家督之位。这件事惹的织田信长勃然大怒,为了给自己的老丈人报仇,兴兵讨伐斋藤氏。

    当然这只是个借口,他看重的乃是美浓国肥沃的领地,而且没敢招惹厉害的大舅子,把账算在了草包侄子斋藤龙兴头上,可谓把畏强欺弱发挥的淋漓尽致。

    当然,这种事情也在天朝时有发生,但并不像日本如此普遍,仅仅限于皇家的太子、皇位之争。三国时代和日本当下的战国之乱可谓不分伯仲,但也只见到幽禁别人母子,从未有将刀挥向自己父亲的。

    就拿荆州的刘琦公子来说,明知父亲放任异母兄弟迫害自己,却是选择避祸自保,待老爹归天后,还一个人傻傻的哭着去奔丧,结果被挡在了城外。

    这样以孝道为先的事情,在日本根本不可能出现,而平心而论,龙少骢很难判定这两种处事方式的优劣,因为在天朝历史中因愚忠、孝道而丧失了锦绣前程,甚至导致家国沦丧的例子比比皆是。

    其中,最典型的例子,非宋代的岳飞莫属,这位被后世顶礼膜拜的英雄,仅凭十二道金牌和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甘愿放弃兵权,束手就擒,最终没有战死沙场,竟屈死在了自己尽忠的皇帝手里,且不做一丝一毫的反抗。其结果,自是保住了名节,却也未能收复山河,拯救黎庶于水火。

    反观日本,只要稍有抱负之人,感觉自己不被重视,便会起兵造反,不惜杀父弑兄,而忠心的臣子认为老主已经老迈昏庸,便会劝说老主让贤,选一个有能力的少主上位,如果老主不肯就范,通常就会上演全武行。当然,换做不忠心的臣子,就会自己取而代之,其理由也是冠冕堂皇,美其名曰为了保住领地,不被邻国大名侵占……

    就在龙少骢思想天马行空之际,织田胜长正穿着一件华丽得直垂,脚蹬木屐,在一块空地上来回徘徊,时而眉头紧锁,面露愁容,时而嘴角上翘,浅含笑意,只是,这愁容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这笑意又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自从元服礼上亲眼目睹一幅“活春『宫』”后,这个刚及弱冠的少年,就开始心中长草,少女玉体妖娆,双峰挺拔,『粉』臀翘立的惹火模样,日日折磨的他夜不安眠。

    由于织田信长得家教甚严,在没有正式娶妻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偷尝甘露。但织田胜长在这一点上,完全继承了其父得传统,做起事来不拘一格,果敢干练,不过这次他心中却是有点胆虚,毕竟没有经验,而且如果这次出事被逮个正着,太有损自己的英明。于是,他感觉还是拉上龙少骢做垫背,比较保险。

    就在织田胜长为自己的妙计自鸣得意的时候,看到龙少骢已经耸拉着脑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走了过来,他立即上前挥手示意,招呼龙少骢到这边来。

    可龙少骢却装作没看见一般,目不斜视,径直从他得身边的走了过去,而且毫无停下的意思,越走越远……

    织田胜长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是少主,还是我是少主,自从那天和他挑明自己喜欢媚子之后,这小子就好像有把柄攥在手里一样,对自己得态度一落千丈。

    他一脸气氛得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心里还寻思,等哪天老子娶到了媚子,非给你好看。可他一连招呼了两句“龙少”,龙少骢就是不回头,还是一刻不停的向前直走。

    织田胜长心中嘀咕,这小子是不是犯病了,还是耳朵聋了?怎么招呼,他都不应……

    他心中一急,“啪”的一拍脑门,终于想通了,立即改口到:“师兄,我在这呢。”

    龙少骢闻言,转回身面带惊讶之色,马上赔笑道:“少年殿下,原来你在后面呀,害的龙少骢好找,怎么刚才你不招呼在下呢?”

    织田胜长看着龙少骢一脸欠揍得表情,强忍着心中怒气,吩咐道:“龙少,你过来,我有话说。”龙少这个称呼,是他给龙少骢起得诨名。

    龙少骢一听,乐呵呵的跑到织田胜长身边,躬身施礼道:“刚才是在对不住,我想了一些事情,没有听到少主招呼,不知这次少主找在下出来,所谓何事?”

    “你想事,你不是在想我姐姐吧?”织田胜长一听龙少骢这话,把自己心中正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可突然又想到自己刚才的龌龊的想法,不由得脸上一红,说道:“你可不许那样想我姐姐。”

    龙少骢心中莫名其妙:“那样,那样是哪样?”

    “那样?那样就是那样。”

    “究竟是哪样,你也要说清楚啊……”

    织田胜长一看越扯越远,气的把袍袖一甩,说道:“算了,和你也说不清楚,反正你不能往歪处想我姐。”

    龙少骢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却说,就算我往歪处想,你又怎么会知道……

    正在他心中嘀咕得时候,织田胜长终于想起了今天的正事,于是将嘴探到龙少骢耳边,压低了声音,小声嘀咕了几句。

    龙少骢听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织田胜长一眼,说道:“少主,你真是长大了……”

    织田胜长一听,心中欢喜,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吧!”

    可没想到,龙少骢异常干脆的回了一句:“不行!”说完,转身便走……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