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readx();</script> p.s:大袖:日本古代大铠中的肩甲,用来保护两个肩膀,且大的有些夸张,足有两个小盾牌大小。胴丸:日本古代一种比较轻便的铠甲,利于骑马。胴甲:无袖的铠甲,只用来保护前胸和后背,一般为士兵所穿。
龙少骢正在埋头吃饭,突然听到一声断喝,惊吓之余,便当拿捏不住,“哗啦”一声,剩下的茶泡饭全部洒在了地上,便宜了枯枝败草。
旁边的织田胜长也是一惊,立马站起身找自己的战马,却因为要重新穿上铠甲,耽误了时间。
龙少骢在一旁看到,赶忙上前把少主推上了马背,紧要关头保命要紧,至于铠甲穿与不穿,当然无足轻重。
这边织田胜长刚拿过军卒递过的长枪,就见一骑战马,夹带风声,从自己身边一跃而过,他抬眼一看,原来是长谷川秀一。
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进入林中休息,长谷川秀一就一直甲胄不离身,吃饭也是坐在自己站马旁边,是以看到野伏来袭,他第一时间跳上马背,冲了出去。
长谷川秀一冲到敌将跟前,发现除了一个骑将之外,其余人等皆是徒步武士,而且对方直接喊打喊杀,却不提财务,看来绝非一般的野伏。
因此,他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勒住马的丝缰,高声问道:“在下织田家臣长谷川秀一,请问阁下姓甚名谁,可否以真面目视人?”
马上黑纱遮面的敌将冷冷一笑,说道:“手下败将,不配知道本将军的名姓。”
秀一闻言,发现对方竟自称将军,感觉事情更有蹊跷,在马上微微一笑说:“我们正在吃饭休息,阁下却带领众人偷袭,此等手法未免不太仗义吧。”
“哼哼,对付凶残之人,有什么仗义可言?”
秀一谈话之余,偷眼观察了一下四周形势,发现自己的兵卒虽然已经站起身,各自拿起了武器,但被围在狭小的区域内,队形混乱,如果此时开仗,对自己一方非常不利。
于是,他并不接话,而是蔚然一笑,缓声说道:“阁下,此处乃属织田家领地,你竟敢在此造次,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
“呸!信长小儿乃是无耻之徒,本将军早晚要取他项上人头。”一听织田两个字,黑衣人气往上撞,大喝了一句,
秀一看到对方如此反应,心中暗喜,他无辜拖延的目的,就是激怒敌人,让对方露出破绽。因此,对方越是发怒,他越是显得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的说道:“吾观阁下气度不凡,怀有一身好武艺,乃是一员不可多得将才,何必落草为寇,委屈了自己,不如随我入仕织田家,建功立业,总比做一名野武士、浪人强的多吧?”
“住口!我松……我宁可一死,也不会为织田家效力!奉劝你不要再浪费口舌,快催马来战!”
这一句喊,声如巨钟,不仅长谷川秀一被阵的两耳轰鸣,在场的众人也是一阵哆嗦,胆子小的竟然把长枪掉在了地上,就连四周树木也是“哗啦”一声,抖落了片片残叶……
秀一看到对方彻底被激怒,暗道机不可失,瞬即一提缰绳,战马如利剑一般,窜了过去,他挺起长枪,也不答话,照着对方的咽喉便刺……
黑衣人此时虽然极为愤怒,但头脑却相当清醒,见秀一长枪扎来,微微一笑,既不躲闪,也不避让,而是单手握枪,瞅准时机,“当”的一声横向扫出,正磕到秀一的枪杆之上。
两人双枪一碰,秀一的长枪瞬间被拨到一边,直震得他两臂发麻,身子一歪,长枪触地,才险险没有栽下马来。一交上手,秀一心里顿时明白,自己完全不是对方的敌手。
黑衣人只凭单臂之力,就将秀一打的狼狈不堪,此时更是冷声一声,长枪瞬即刺出,夹带风声,向秀一的胸部而来……
秀一暗叫不好,见对方来势迅猛,赶忙低头哈腰,可还是慢了一点,铠甲的大袖被对方刺中。
黑衣人见只刺中了对方铠甲,不由得心中懊恼,“嘿”的一声,将长枪一扬,把秀一的大袖整个撕了下来,并挑在枪尖上搞搞举起,哈哈大笑,他属下一见主将得胜,也跟着哄笑起来。
此时的秀一,却是面目通红,没想到自己连对方一个照面都没走过,就败下阵来,再战下去必死无疑,可眼下只有自己一员主将,如果败阵而走,所有军用物资,甚至少主都会落入敌手,这个罪责他是万万担待不起的。
就在他踌躇之际,忽见一彪红色战马,从自己的身侧疾驶而过,秀一定睛观瞧,原来是织田胜长,心中一惊,不由得脱口喊道:“少主小心!”
织田胜长早就在后阵跃跃欲试,看到秀一叔叔败阵,也没和龙少骢打招呼,双腿一夹马腹,就直冲到敌将面前,一不答话,二无客套,举枪朝咽喉便刺。
黑衣人认出是织田信长,心中暗喜,“嘿”的一声,举枪招架……
织田胜长一看对方举枪相迎,在力未用尽之时,抽回长枪照黑衣人的前胸又是一刺,黑衣人长枪横着向下格挡,织田胜长把枪一收,又刺向他的小腹……
片刻之间,织田胜长的手中长枪,上下翻飞,以迅疾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刺出了十七八枪,而且每一枪都是一沾即走,绝不和对方硬碰,因为他从刚才长谷川秀一和对方的过招中,看出拼力气,自己绝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因此拿定主意,要以巧劲取胜。
黑衣人见胜长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身手,心中不由得赞叹不已,但大敌当前,不容得他有半天仁慈和犹豫,何况他身负国恨家仇,是以抖擞精神,长枪一颤,就和胜长战在了一处。
龙少骢在后阵看到少主和敌将打的难解难分,自己上去估计只会添乱,因为他在步下挥舞几刀,还能派上用场,可马上作战,却是从来没有学过。
不过看到此刻形势危急,自己一方完全处于被动,他看到平板车上,用油布遮盖的铁炮,灵光一闪,迅疾萌生了一主意。当然,在他眼里,那些所谓的铁炮,只是火绳枪罢了。
龙少骢撒腿跑到装有铁炮的车前,一把掀开油布,大喊道:“大家拿起枪,反击!”可是,他连喊了两嗓子,周围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毫无反应。
龙少骢见此情景,心中甚是疑惑,怀疑众人是不是被吓坏脑子,可转念一想,“啪”的一拍脑门,改口道:“大家快来拿铁炮,反击!”
众足轻一听,纷纷围拢了过来。龙少骢近水楼台,首先抄起一支铁炮,刚想子弹上膛,就听后面同时传来两句喊声:
“少骢,小心!”
“快躲,有箭。”
龙少骢一听,急忙抱头蹲身,只听“叮”的一声,羽箭射中车内的铁炮,弹到了地上。他这一反应,可以说相当迅速,只是姿势极为难看,有些对不起观众。
这一变故,顿时如抛入水中的石子,打破了整个树林的安静,四周的野武士晃动着太刀,招呼织田军不得擅动,可其他人哪里肯听。这边一个刚举刀踏进一步,就被斜刺里一枪,扎中了胸膛,“啊”的一声,当场毙命。
龙少骢一看局面已经无法收拾,大喝道:“大家冲出去!”顿时,众足轻挥着长枪,和周围的野武士打在了一处,刀枪碰撞之声,喊杀之声瞬间盖过了林中鸟鸣。
长谷川秀一此时端坐马上,正在给织田胜长观敌瞭阵,看到周围已经一片混乱,赶忙将长枪一举,喝道:“大家不要乱,保护好军粮和铁炮!”
龙少骢一听,顿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暗道真是愚蠢之极,光顾着自己逃命,把正事给忘了,于是又大声招呼众人聚拢过来,自己也不停的摆弄自己手中的铁炮,拉枪栓、上堂……
可费了半天劲,龙少骢才发现自己做的尽是无用功,那个时代的火绳枪远非现代可比,每打一发子弹,首先要上弹药,然后用通杆压实,最后再用硝石点火,等待几秒后,才会“砰”的一声发射出去。
而他所拿的铁炮只是一根“烧火棍”罢了,为了运输过程中的安全,里面根本没有装填火药,此时再装弹射击,慢吞吞的速度,肯定早就被敌人挥刀上前,消掉了脑壳。
果然,就在龙少骢懊恼的时候,一名野武士饶过其他人,瞬间冲到了龙少骢面前。可能是由于龙少骢穿了一件精致的小袖胴丸,让他认为不同于一般穿无袖胴甲的足轻,如果取了此人的首级,能领到更多的赏金。
只见他大喝一声,朝着龙少骢举刀就劈,龙少骢惊恐之余,赶忙用铁炮拦挡,却听“咔嚓”一声,龙少骢手中的铁炮瞬时断为两节,他也被对方刀势一带,仰面栽倒。
野武士一看对方如此不堪一击,不由得一阵狂笑,握紧太刀,冲龙少骢当胸便刺。
此时的龙少骢正躺在地上,根本无处躲闪,眼看太刀到了自己胸前,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双眼紧闭,瞬间感觉到了死亡的呼唤。
只听“噗”的一声,龙少骢感觉一股鲜血喷到了自己甲胄上,睁眼一看,两柄长枪深深扎进了对方小腹,野武士太刀脱手,用一种不肯离去的眼神,紧紧盯着前方,去往了西方极乐世界。
龙少骢长舒了一口气,回头一看,见两双幸灾乐祸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原来是吉丸和山口!
两个人因为从军不久,没有参加围攻比叡山的站斗,但这次运送军粮铁炮,由于人手不足,终于被长谷川秀一调来,做了壮丁。
由于正处于战场之上,四周仍然喊杀震天,两个人没有多废话,而是拉起龙少骢,站在平板车旁,相当的尽忠职守,不离岗位半部。
此时,织田军已经走出混乱,一部分结成战斗队形,和野武士拼命厮杀,刀枪相撞,鲜血迸溅中,互有死伤;剩下一部分长枪一致对外,死死防守着军粮和铁炮,不让敌人进入半步。
龙少骢发现织田军虽然进攻略显吃力,但未处于下风,防守起来还是绰绰有余,于是,扭头向吉丸和山口喊道:“快,随我去保护少主殿下。”说完,将断为两截的铁炮往地上一扔,抽出童子切就跑了过去。
两人一听,这可是难得的立功机会,立即一个箭步跟上龙少骢,尤其是山口,一改慢半拍的毛病,这次居然跑到了吉丸前头,气的吉丸不住的向他翻白眼。
三个人在傍溪村时形成的默契,此刻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一把太刀,两柄长枪,左挡右杀之中,不断有敌人应声倒下。而此时的织田胜长,已经被黑衣人一枪拨下了马来,却仍死战不退,在步下用太刀和对方缠斗。
旁边的长谷川秀一也看到少主险象生还,却由于他是主将的缘故,被敌人重点照顾,十多名野武士将他围在当中,秀一长枪猛扫,却仍是不得脱身。他在打斗之余,不时偷眼望向织田胜长,猛听“当”的一声,发现少主太刀竟被黑衣人磕飞,秀一大叫一声:“少主小心!”却是远水不解近渴,除了着急毫无办法。
此时,黑衣人看到对方已经手无寸铁,在马上哈哈一笑,举枪向胜长当胸便刺,这一枪竟夹带风雷之声,来势甚猛。只听“噗嗤”一声,黑衣人明显感觉到长枪扎中了对方,心中大喜,可抬头一看,却见一个高挑少年挡在了自己马前,此人胸中,正插着自己刺出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