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女人,你输了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46-50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四六、忘不了、、

    part92

    我们再不相爱,就老了。

    年华不再时,我拿什么求你爱我。

    ﹡﹡﹡

    雷恺听了太子的话才稍稍释然,仰头将杯中酒喝了个精光。“那她为什么不找我?至少熟人好好办事啊!”

    太子笑。“说不定就是怕你太‘好办事’。”雷恺摸着下巴也在笑,无声的那种。太子冲他挑眉,他轻咳。“我回味你姐呢,哎,想不明白我和eric差在哪了。”

    太子一脸沉思状态,片刻后才道。“难道是技术方面?”

    雷恺眸光倏地扫过去。“要不你试试看?”

    拍拍雷恺的肩,太子摇头。“试了我怕以后做不了兄弟,你和月茹更没戏了。”

    “……滚!”

    其实游月茹说的对,雷恺并是不有多爱她,那种对美丽事物的欣赏占了一部分。他自认个人魅力很高,被女人捧惯了,游月茹还是第一个他搞不定的人。而且……

    “你和封澔有仇么,看起来你对他意见很大。”太子随口问道,雷恺垂下的眸中闪过抹冷光,似笑非笑。“君子不多人所爱,封澔不地道,没他插一杠子说不定我都求婚了,太子,叫声姐夫给我听听。”

    太子狠狠瞪他一眼,不禁想起施夜焰在那个雪夜里信誓旦旦的话。游月茹是在太子心里少有的敬佩和想保护的女人之一,他自知男人可怕的劣根性,要想找到一个让他彻底放心把游月茹托付出去的男人当姐夫,比让他一心一意爱上一个女人还要难。

    他看得到施夜焰当时的坚定,但无法说服自己让她迈进龙潭虎穴的施家大门。

    ﹡﹡﹡

    游月茹在t城的日子每天都在想念远在巴黎的女儿。卓然每天都会给施唯恩拍下无数张照片传给她,以解思念之苦。无人闲暇时游月茹总是抱着手机反复翻看,唇边的暖意不经意间流露。

    经历过生产的身材恢复的很好,甚至更添几分妩媚,看得以柔既羡慕又嫉妒,抱怨自己平淡无奇的身材。还特意向褚妤汐的母亲要来好多可以丰胸的方子煮来喝,令游月茹哭笑不得。

    “姐,你去看过唐笠安吗?”

    以柔捧着丰胸汤皱着眉头小口小口的喝。游月茹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唐笠安……一个在她心里消失很久的名字。现在被人忽然间提及,她除了一丝无可奈何的怅然再无他念。

    “还没,他好吗?”

    “唔,不太好,不过小池姐姐对他真是没话说,姐,你还恨他吗?”以柔话问出口就暗骂自己没脑筋,小心翼翼在镜中观察她的脸色,却看不见半点异样。游月茹手法灵活的给她编出可爱的小辫子,卷起在头侧别上水晶花夹,俏丽柔美的公主新鲜出炉。

    手里的碗忽然被拿开,游月茹以指腹擦掉她嘴边沾着的汤汁。“小柔,不管以后你会遇到什么样的男人,可以爱的投入,爱的执着,但是记住千万不要失去自己,爱情永远只是你全部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你生活的全部。”

    以柔似懂非懂的点头,她的感情世界还是一片空白。“那你还恨他吗?”

    ……

    还恨吗?

    游月茹站在唐笠安家紧闭的门前,回想过往的事事非非,她不能说自己全然不在乎,毕竟那般深刻的爱过。说到底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她想要的不过是爱的人也爱自己。

    唐笠安之于她,不是旧爱那么简单。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他吧。”

    温柔的女声自她身后响起,郁小池提着一袋食物立在她身后,表情永远那样镇定,局外人般的模样。

    ……

    对于这里游月茹的印象并不深,她只来过一次,那惨痛的经历,她并不愿提起。郁小池并无太大的变化,有她自己独特的美丽。眼里是平静,嘴角弯着。给她一杯红茶,安静在对面坐下。

    游月茹捧着杯子同样微微的笑。“唐笠安怎么样?”

    郁小池抿了下唇,视线示意卧室的方向。

    “他在房间里,你们聊吧,他应该愿意听到你的声音,如果可以,请你……给他一点希望……我去给院子里的花浇水。”

    游月茹放下杯子,做一次深呼吸来到卧室门口,不由得怔住。

    阳光透过暖色的窗纱让房间内一片安然宁静,落地窗敞开着,微风拂起窗纱的边角在空中柔柔的舞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还是那张大床,唐笠安躺在上面,身上盖着薄毯。她缓步走近,挨着床沿坐下,不敢置信的蹙起眉。他双眼阖着,眉头舒展,脸色略白,胸腔节奏的缓缓起伏,气息均匀,就像睡着了一样。

    可是,他太静太静了……

    “唐笠安。”

    她轻轻的唤,轻轻的碰他,再碰碰,却得不到他任何回应。

    ……

    游月茹咬住唇瓣,收回手,眼眶微红,怔怔的看着他。他英挺帅气的轮廓一如从前,却仅此而已,他不会开口,不会笑。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想来也是如此,施夜焰当时一心要置他于死地,下手毫不留情,若非她拦着恐怕唐笠安已经命丧他手。

    她不知是否应该和他说抱歉,虽然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

    「请你,给他一点希望。」

    郁小池的话萦绕在她耳边,同为女人,她怎会不了解她的痛苦。游月茹默默握住唐笠安没有温度的手,蜷在掌心里,头轻枕在他胸前。

    这双手,曾是她拼命拼命想要握住的,这副胸膛曾是她的全部。她忽然有想流泪的冲动,并非因为怀念,而是如今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怀里,当初种种悸动却再也找不回来。

    他和她之间,终于物是人非。

    “我不恨你了,唐笠安,你听见了吗,我不恨你了。进这个门之前我还在想是不是到了释然的时候,如果时间倒转,我想我还会再爱上你一次,依然会为爱你而疯狂,但这只是如果,你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

    是唐笠安让她窥到爱情的模样,尝到酸甜苦辣种种味道,而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已在漫长的折磨中耗尽,再无缘分去相守。

    他不是她的归宿,不是她尘埃落定的归属地,这让她心酸却无能为力。

    郁小池在院中为花花草草松土,浇水,学着唐笠安的样子照顾这些植物,每日如此,从不间断。游月茹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回房间时她已经不在。

    她掀开薄毯,用温热的毛巾为他擦拭身体,这是她每天必做的,他是个爱干净的男人,郁小池从不肯让他身上沾有一点污渍。

    “心情很好吧,你们聊了些什么?”郁小池笑容淡淡的说着,“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一定记得,只是不说罢了。”

    唐笠安没忘记她每一个的生日,不管先前是做戏还是什么,几乎每年生日都收到他的礼物。他的心细,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的颜色,鞋子的尺码,知道她怕黑,知道她喜欢握着他的手睡。

    擦好他的身子,郁小池挽着他的手臂挨着他躺下。“笠安,还记不记得你出事那天问过我究竟想怎样么?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她轻轻的笑,执起他的手背放在唇下轻吻。

    “能这样和你睡在一起,每天给你做饭吃,看着你摆弄那些花草,偶尔和我去逛超市,一起买菜,一起……”她哽噎住,吸吸鼻子继续说。

    “一起看小宇慢慢长大,这就够了,哪怕你对我的爱从头到尾都是假装,哪怕我知道小宇其实不是你的孩子。笠安,月茹不爱你了,她真的不爱你了,你能不能……能不能试着爱我一次,一次就好……”

    说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郁小池几乎从未说过这些话。唐笠安一直把她当成宝贝一样保护着,就连当初离婚也不说明原因,在他面前她似乎永远是那个天真的幸福的被疼爱的女人。

    可是她心里从一开始就将一切假象看的通透,包括多年前那个晚上,唐笠安把她灌醉后与她在床上私缠,以为她在**中迷失,中途换人……他计划的很周密,实施的过程很成功。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一个早已爱的无法自拔的女人在任何情况都可以分清谁是她的男人。那彻夜的缠绵,她不断催眠自己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是唐笠安。之后几次她统统咬牙忍下,直到她怀孕。她兴奋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心中却在流血。

    唐笠安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知道的比他还要多。她甚至庆幸自己被cosmo选中来配合他的计划,因为从第一眼开始她就被唐笠安夺去了心。

    “有些人一眼便是一辈子,笠安,你可以把全部的爱给她,但是你的一辈子可不可以留给我?”

    她的眼泪就这样顺着眼角流淌到他的颈窝,她甚至幻想其实唐笠安什么都听得见……

    她今年已经满三十岁,美好年华统统给了他,可除了残忍的假象她一无所获。

    笠安,我们再不相爱,就老了,而我真的不知道年华不再时,还能有什么资本祈求你爱我……

    part93

    自从看过唐笠安,游月茹的心情十分沉重,她问太子唐笠安是否还能醒过来,太子则是不以为意。

    “怎么,看见旧情人这个样子心里有罪恶感了么?管他醒不醒来呢,若非看在你面子上,我根本不会救他,看看他都对你做了些什么,足够死一万次的了!”

    游月茹但笑不语,依她对唐笠安的了解,他宁死也不想当个废人,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你这几年还……顺利吗?”

    太子放下手下的工作,点了根烟,在云雾缭绕后眯眼看她。“是想问我施夜焰还找不找我麻烦吧,你还没忘了他?”

    游月茹缓缓摇头,低敛眉目。太子无可奈何的长叹,“即使你怪我我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原因我不想再解释了,还有件事,你知道老爷子已经做了把你嫁掉的打算吗”

    游月茹惊愕的睁圆了眼睛,“把我嫁掉?为什么?嫁给谁?”

    “十有**是封澔,老爷子都去问过他的意思了,你知道他一直都对城西虎视眈眈呢,现在你又和封澔打得火热,他必然想趁热打铁把你们撮到一块儿去日后在逐步把城西势力收入囊中,就算不成至少也是强强联手。”

    “他老糊涂了么,封澔不是会屈于人下的男人,小心偷**不成蚀把米。”游月茹嗤之以鼻,太子呵呵的笑,“他还问了我和澈的意见呢。”

    “你们怎么说?”

    “澈和你一样的反应,但他说的很婉转,其实是想看热闹。我么,觉得把你嫁了也不错,省的你老惦记着施夜焰,所以举双手赞成。”

    游月茹就坐在他办公桌上,听了这话顺势狠狠踹了他一脚,尖尖的鞋跟像扎到他肉里似的,疼的他频频皱眉。“你赞成管什么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过是拿封澔做挡箭牌帮我赶走那些讨厌的追求者,其实封澔喜欢的不是我这种女人。”

    “那他喜欢哪种?”太子揉着腿,嘶嘶的吸气。

    “据我观察他更中意小汐那一型的女人,我认为很有必要和老爷子反映一下这个事,你觉得呢?而且小汐身手好,不怕吃亏。”游月茹说的极为正经,听不出一点戏谑,她跳下桌来拎着小包要走。

    “我去和老爷子说说再等几年,小汐年纪到了再安排她和封家联姻。”

    “……”太子眉头纠结的更紧,把那个丫头嫁给……别人?这么一想他顿时觉得心中怪怪的不是滋味,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好像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忽然要被别人拿走了,非常不舒服,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不再去想,伏案继续工作。但是几天之后,他拿着机票和几张金卡塞到游月茹手里。

    “这边没你什么事,你给你了订机票爱哪玩哪玩去,联姻的事我去和老爷子说,但我不保证他用强制手段压你去结婚,所以你别轻易回来,缺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了。”

    游月茹挑挑眉,欣然收下东西。“这里面有多少钱?”

    “照你那花法,够你挥霍几年的。”没办法,他看得出封澔对联姻这种事并不抗拒,皇甫家在t城几大家族之首的地位只会带给封澔巨大的利益,他是商人,稳赚不赔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如果老爷子真要考虑起游月茹的建议,他会相当……总之,还是先把这女人送走,他会想办法打消老爷子那点龌龊的心思。

    “我派了人在你身边暗中保护你,毕竟你的身份一曝光说不定会惹来什么麻烦。”

    游月茹一听忙拒绝,“免了免了,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好像被监视似的,我在外面还是游月茹,把你的人撤走,不然我还在家呆着好了。”

    她哪里会猜不透太子这点小心思。感情的事总是外人会看得清楚些,她和皇甫澈老早就觉得太子和褚妤汐之间有看似简单实则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对此他们心照不宣不去点破,褚妤汐年纪尚小,太子又心性未定,还是让他们继续暧昧着吧。

    太子这个人很自我,他定下的事几乎没人能让他改变主意,只是他自己都没发现,有关褚妤汐他总会不知不觉就妥协,这次也一样。于是游月茹和家人告别后一身轻松登机前往巴黎,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宝贝女儿,想想就令人振奋。

    ﹡﹡﹡

    游月茹抵达巴黎时这里正在下雨。微凉的风钻劲她领口,带来丝丝凉意,而她的心情却是愉悦的。卓然命令她贴身“男保姆”秦贤特意驱车过来接机,只是他脸色不怎么好。

    时间尚早,回程路上游月茹让秦贤的车拐进一家熟识的母婴店去打算给施唯恩添置点新玩意儿。她在一排排眼花缭乱的货架挑东西,不忘打趣一脸怨妇状的秦贤。

    秦贤开始还很淡定隐忍,后来终于忍不住郁闷的抓了抓头发,“月茹姐,然然有你一半完美就好了,否则我真觉得我会短命十年!”

    游月茹笑,购物篮递给他,无比同情的拍拍他的肩。“她才多大,再说被你这么惯着要长大也很难,我倒是很羡慕她,身边有你这样的人照顾。”

    “我一直很好奇小茶叶的爹地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

    秦贤心直口快的问,游月茹抿唇淡笑并不答话。结完帐抱着袋子出来,雨还在下,秦贤把所有东西提在手上,递给她雨伞。游月茹撑开伞才幽幽开口。

    “在这种时候,他会把我护在怀里,因为他觉得我需要的是他而不是一把伞,是不是很自大?”

    秦贤若有所思般的点头,莞尔。“男人永远会想为自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空,月茹姐,你没想过去找他吗?昨天小茶叶还问我她爹地在哪里,我都不知如何回答。”

    游月茹脚步缓缓停下来,望着马路对面,雨帘中那个让她熟悉到心疼的男人的背影,眼底有微微的湿润,声线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再问,你就告诉她,爹地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忙,忙完了就会……来接我们。”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那男人此时竟然蓦地转过身来……

    四七、等得起、、

    part94

    无论几年,她都等的起。

    ﹡﹡﹡

    有车从他眼前惊险的呼啸而过,一连几辆,车轮轧出的水花飞溅在半空。顾落扯着施夜焰的手臂把他拽回便道,把雨伞撑在他头顶。

    “你疯啦!有这么过马路的吗?想被车——”

    施夜焰不等她说完,甩开她的手穿梭于滚滚车流的空隙跑到马路对面。他没看错,明明看见那女人的身影,而且湿着眼睛望着他。为什么忽然间这儿连个半个人影都不见。

    “小茹!小茹你出来!”他急切的四处张望大喊她的名字引来路人围观,又不敢走得太远,生怕她又忽然出现。顾落从后面赶过来给他撑伞,“你到底怎么了?在找什么?”

    “女人。”施夜焰拨开她,锐利的视线雷达一样扫视周围。顾落翻翻白眼,扯住他的手,“你别发疯了行不行,眼前不就有个女人么?”

    施夜焰猛的回身怒视她,周身倏地释放出骇人的危险气息。“滚开!”

    顾落没被他吓着,抬腕看看表,“还有四十分钟约定的时间就到了,两年前你就失信过他们一次,现在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要看它溜走吗?”

    ……

    施夜焰在雨中眉头紧蹙,从最初的凛冽化成一丝无法抹去的伤,戾气在顾落犀利的眼神中慢慢消散……

    “谈成这次交易,便能东山再起,该是你的东西跑不掉。”顾落上前,一根根掰开他攥紧的指握手里。“该是你的女人她会在原地等你。”

    ……

    雨忽然加大,浇熄了他内心的躁动。他一瞬间恢复冷静。脸,不再阴沉,眼,不再腥红。扯扯嘴角,抬手覆盖在顾落的发心,满心的情绪无处释放,苦涩只有自己吞下。

    顾落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我好不容易说服我爸,你别让他失望就好,柏玮已经过去安排,我们别耽误时间。”

    两年多以来他投入百分之二百的精力从头做起积攒实力无非是想东山再起。当年他只身出现在施拓辰面前就已表明态度,他用自己多年来打拼下的五成江山弥补施家巨额损失力保游月茹。

    施拓辰愤怒得险些要了他的命,“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很清醒,施家的损失我来弥补,丢掉的信誉我会找回来,你再没理由去动她!”施夜焰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交出去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而不是他视之如命的半壁江山!

    “我看你病的不清!不过是一个女人!你这样也配做我施拓辰的儿子吗!”

    “施夜朝不过也是为了一个女人,很不幸你俩个儿子都如此。”

    “你哥哥可没为女人放弃任何东西!”

    “我也没有放弃任何东西,包括我的女人。”施夜焰漫不经心扬起嘴角。“不信你去试试杀了褚妤汐,看看施夜朝会做出什么事。”

    施拓辰沉默半晌,最终一言不发拂袖而去,对他的失望却是溢于言表。施夜焰已无暇顾及其它,更没有时间沉溺于分别的痛苦,因为施夜朝随时都可能将他吞并的尸骨无存。

    为了她,这条路他走的很艰难,柏玮没再看过他的笑,他就像个拧紧了发条的机器无时无刻都在工作。他将内心掩饰的很好,眉宇间不见忧伤只有触目惊心的杀伐决断。

    ……

    车里,顾落拿着干毛巾细心擦拭他脸上的雨水。施夜焰仰头靠在椅背闭目歇息,他睡眠时间很少,时常几天不睡觉。顾落看见他眼下浅浅的黯沉,不由得心疼。

    他那张没有弧度的唇离她仅咫尺,男性味道在呼吸间漫入她的心肺,让她瞬间乱了心神。她悄悄的倾身靠近……

    “落落。”施夜焰没睁眼,只淡淡开口。

    “嗯。”

    “谢了。”

    “……”顾落骤然止住动作,看似无意的挑眉自嘲,从后面拿出另一套西装。“快到了地方,把你身上那套湿衣服换下来。”

    这男人的心里早被人占据,她真是疯了才会去想吻他。这句感谢应该由她说出口,感谢他及时制止,才没有让她丢人。

    施夜焰换衣时她礼貌的把脸转向窗外,托腮看巴黎的街景。

    马路对面撑伞的女人,她其实是看见了的,包括那个与她并肩而行的男人。不管她避而不见的原因是什么,顾落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施夜焰分心。

    施夜焰的改变她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比以前更加冷酷狠毒,但有一点让顾落对游月茹心生钦佩。这个自我而张狂的男人,竟学会了尊重,尤其是对女人的尊重。

    他从没在她面前提及任何有关游月茹只言片语,甚至从未见过他因想念而有过片刻失神,仿佛这女人只是一个名字,是他凭空捏造而出的幻象。

    而就在刚才她才彻底明白,施夜焰眸底清晰侵染隐忍之下的爆发,他对游月茹的感情不用任何语言形容修饰,因为它根本无处藏匿,更不需特意展示说明,因为自与她别后所做每件事,都是为了可以将她永远锁在怀里,庇护在他羽翼之下疼爱宠溺的那一天。

    顾落不自觉的上扬嘴角,为了一个女人疯狂到令人咋舌而又出奇般冷静自制的施夜焰,真是比任何时候都吸引人。

    游月茹,你真是好福气。

    part95

    卓然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跑来开门,游月茹早对她如此形象习以为常。施唯恩很少粘人,卓然很不幸就是其中一个。这恐怕和常常带她去吃美食有极大关系。用她的话说,小茶叶同样有吃货的潜质,小小年纪口味被训练的极为挑剔,对食物的敏感很适合将来进入美食评论家这行。

    秦贤带着卓然离开前特意和游月茹打个招呼。游月茹握着施唯恩的小手冲他挥手,给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秦贤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游月茹会忽然拉着他逃似的上车离开,可从她当时惊慌的表情来看,却能猜出一二。

    回去路上卓然没心没肺和秦贤抱怨小茶叶这个小妖女怎么折腾她,全然不记得之前如何把他气的跳脚。秦贤无可奈何的叹息,给她顺一顺打结的头发。

    游月茹和小茶叶的爹地两地分离,是否真应了那句话:相爱容易相守难。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他并不贪心。

    ……

    施唯恩坐在游月茹怀里,巴眨大大的眼睛歪头看她,好像在等妈咪将注意力挪到自己身上。终于等到不耐烦,两只小手缠绕着她长长的发一拽。游月茹头皮吃痛回过神来,在施唯恩粉嘟嘟的小嘴上亲了亲。“小茶叶想妈咪了没?”

    施唯恩撅起嘴巴小脑袋一扭,不理她。游月茹笑着把她小脑袋扳回来,曲起手指在她腰上抓痒。小茶叶最怕这一招,还没几下就忍不住咯咯笑出来,爬到她腿上挥舞肉呼呼的小拳头示威。

    “妈咪坏!要爹地!”

    稚嫩却清脆的童音针尖一般扎在她心房。游月茹的笑顿住,把女儿抱到怀里,指间细细揉捻她漆黑的发,描摹她稚嫩的五官,深深凝视她的眼睛,这双眼睛越来越像施夜焰。

    施唯恩不懂她的心思,小手打在她身上耍赖。

    “小茶叶要爹地……”

    游月茹不说话,笑容越发苦涩。她才这么小,就知道要爹地了。游月茹任由她闹,俯□去,轻枕在她头上。“小茶叶知道爹地是什么谁吗?”

    “贤贤。”施唯恩不假思索脱口道。

    游月茹明白她指的不是秦贤,是和秦贤一样的男人。

    “爹地,要爹地,妈咪给!”施唯恩推不开她,小身子不住扭动,口中翻来覆去只有爹地两字,每一声都像在割她的心。游月茹抱她来到储藏室,从最里面的格子里翻出一只小盒子。

    里面装着的,是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平安果。

    游月茹蹲下来握着她两只小手托住它,施唯恩被这个漂亮的苹果吸引,左右翻看,抬头眨眼。

    游月茹柔柔的微笑,亲吻她光洁的额头。“这是爹地给小茶叶的礼物,爹地说小茶叶要乖乖的他才会回来接我们。”

    施唯恩小嘴严肃的紧抿,眉头一簇,皱眉深思的模样像极了那个男人,她似乎在努力理解游月茹的意思,然后似懂非懂的重重点头。

    “小茶叶,乖乖,爹地回来。”

    “对,小茶叶好聪明。”游月茹粲然一笑,眼中缀着点点湿意。这个水晶平安果从此伴随施唯恩从幼年到少年甚至成年每一阶段的成长,是她最为珍视的宝贝。

    终于哄着女儿睡着,这小丫头睡觉时都要搂着那只平安果不放。游月茹来到露台,雨一直在下。

    光线从窗子散出来,她站在寂寥的阴影里痛苦的掩面,死死的咬唇不让一滴眼泪流出。不是不想见他,不是不想扑进他怀里,只是时机未到。

    她有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儿,还有一个只见了她影子便在雨中失控一般寻找她大喊她名字的男人。

    瞧,她多么幸福。所以无论几年,她都等的起。

    长长的深吸一口气,捂着心口试图抑制那里泛起的丝丝疼痛。

    这样的夜里,所有人都安然入睡,她却失眠整夜。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有一个人一定和她一样彻夜未眠。

    当互相碰触都是一种奢侈的时候,能和他淋同一场雨,真好。

    四八、走火入魔、

    part96

    当一个男人开始默默模仿他的女人曾经做过的那些事,那么他真的已经爱她到走火入魔了。

    ﹡﹡﹡

    又是一年春好处。

    施唯恩在游月茹细心呵护下快乐的成长,比同龄孩子都要聪明,甚至早熟。她依然三五不时提到爹地,有一晚吃饭时,她忽然扔下勺子跑到电视机前捏着遥控器拼命的按。

    游月茹开始没理会,过会竟看到施唯恩开始揉眼睛,将遥控器狠力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这是第一次施唯恩有如此过激的举动,平日里她是个非常开朗的孩子。

    游月茹蹲下来疑惑的摸着她的头,“小茶叶?”

    施唯恩抬起头时眼底弥漫着一层潮湿,琥珀色的瞳仁被氤氲雾气笼罩,明明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小嘴却是极倔强的紧抿,胸脯起伏着。

    “妈咪,爹地是喜欢小茶叶的对吗?那为什么我看到爹地抱别的小孩都不肯回来抱小茶叶?”施唯恩说话时有愤怒和液体从眸底倏地溢出,她指着电视机质问,游月茹喉咙一紧,不知如何作答。

    “你……知道哪个是爹地?”

    “妈咪说过我的眼睛和爹地是一样的。”她说完推开一把推开游月茹跑回房间,搬个小凳子站在上面把门从里面锁上。

    游月茹在网上找到那个有关施家做慈善的报道,指尖触摸屏幕上一张张施夜焰抱着那些孤儿的照片,施唯恩一定是看到这些画面才会那么激动。游月茹拿钥匙打开女儿的房门。

    施唯恩背对着她跪坐在飘窗上,怀中抱着那只水晶平安果,视线落在窗外的某一处。游月茹一言不发坐在她身边和她一起遥望远方。

    “知道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施唯恩吗?爹地是加拿大人,姓施,你随他的姓。你是爹地妈咪的唯一,是上天给予我们最最珍贵的礼物。小茶叶要相信爹地,他会回来找我们的。”

    “爹地真的爱小茶叶吗?如果是,为什么要小茶叶等这么久?妈咪,小茶叶好辛苦。”她毕竟是个孩子,受了委屈更无法理解如果爹地爱她,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游月茹把她抱在腿上,轻声安抚。

    “那小茶叶真的爱爹地吗?”

    施唯恩点头,偏头抹了把眼睛。“班上的小朋友都有爹地来接。”

    游月茹内心一阵刺痛,却依然微笑,唇边的那抹弧度那般美丽动人,眼睛里闪烁的流光溢彩好比漫天星辰,而隐藏其中无限的苦楚与酸涩让施唯恩不禁抬起小手擦拭她的眼睛,可惜那里一片干涩。

    “小傻瓜,妈咪没哭。”游月茹啄吻她软嫩的小手。“长大了你就会明白,等待其实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妈咪和你一样爱他,所以才心甘情愿等他,你要这样想,每过一天,离爹地回来的日子又近一天,你手里拿着的这只水晶就是爹地给我们的承诺,只要我们乖乖等,他就会回来。”

    只要爱他,只要等,他迟早有一天会回到他们身边。

    施唯恩靠在游月茹怀里凝视这个平安果,纠结的眉头缓缓舒展。

    爹地,小茶叶和妈咪都很乖,你要快快回来喔!

    那以后施唯恩再也没为这个闹过脾气,游月茹把所有有关施夜焰的报道与照片都录下来,施唯恩每次有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都会跑去书房电脑里打开视频抱着平安果一遍遍的看。

    游月茹生日的时候,施唯恩在卓然和秦贤的帮助下亲手给妈咪烤了生日蛋糕。她捧着蛋糕笑嘻嘻的唱生日歌。

    闪烁的烛光映红了女儿的笑脸,她在游月茹左脸颊亲了一口,“这是小茶叶的亲亲。”又亲了下她的右脸颊。“这是爹地的亲亲,小茶叶和爹地祝妈咪生日快乐。”

    游月茹的心在那一刻被满满的幸福感动充盈着,眼里泫然欲滴的泪水始终被她控制着不流出。她发过誓,不在他身边就不会为任何事流泪。甜腻的蛋糕入口,令她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从最初的相遇,到重逢,被他囚禁,被他粗暴的折磨,被他耐心的呵护,被他没有底线的宠着,那些被他爱着的每一件事她从不敢忘,因为那支撑着她一路走来最强大的后盾。

    施唯恩撑着笑脸仰头看她吃蛋糕,略显吃力的捧来游月茹的请卓然为她和妈咪拍下合影。于是在他们家最大而又无人居住的房间内,那挂满了四面墙壁的照片之中,也少有的挂上一张母女合影。

    游月茹常独自一人席地而坐。这个房间是她特意留出用来贴满施唯恩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照片,每一张都详细记录着女儿成长的点滴。

    终有一天他们会重逢,希望这些弥足珍贵的照片会弥补些许他没有参与到女儿最初成长的遗憾。

    对一个人的感情到底会深到怎样的地步,让她可以几年如一日的坚持,把最美的年华都用来等待和他的地老天荒。甚至从未想过男人喜新厌旧的本性是否会淡化他对她的爱。

    只因她知道他值得信任。

    施夜焰这几年走的很艰难,不过所有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顾落的父亲禁不住女儿再三劝说甚至威逼利诱向他伸手援手,以顾家在欧洲以及北美的声誉做担保以及幕后支持,施夜焰的势力迅速崛起,更有胜于当年的劲头。

    施夜朝并未在他最脆弱低谷时一网打尽,柏玮对此始终难以理解。施夜焰却比谁都明白,施夜朝实则是在享受两人的对抗。从小到大恐怕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

    施夜朝确实有心扫除自己这个最大障碍,或许是怕日后再无明争暗斗的乐趣才放他一马,等他恢复实力重新开始。顾落曾笑侃他与施夜朝两人之间绝对算得上是兄弟情深,柏玮嗤之以鼻,女人的见识永远只会停留在表面。

    不管如何施夜焰日后为此放弃过多次灭掉他的绝好机会。到底是为了偿还他当初手下留情,还是如顾落所言血浓于水的兄弟情有时连他自己都不得而知。

    这一年冬,和她分别四年之久,施夜焰已是北美绝对不可小觑的一方霸主,机器人般机械麻木的生活终于得以喘息,而人在松懈之时,之前所有被压抑住万般情绪一股脑的趁虚而入。任何艰难他都不放在眼里,唯一令他疲惫的是再也无法压抑对一个女人的思念。

    他从不提她,不肯给自己哪怕一点空闲时间去回忆,去想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自认为坚不可摧的那颗心,越来越多的因为空虚与想念而撕心裂肺的疼。

    多少个午夜梦回,他从梦里醒来,只因身边是空的,便再无法入睡,在楼顶天台自斟自饮到天亮。

    她在这里时常去喝下午茶的那家店现在已经纳入他名下,闲暇时他会在她喜欢的那个位置坐上一天,同样来上一杯红茶,临走时在便签纸上写下一句话贴在墙上。

    当一个男人开始默默模仿他的女人曾经做过的那些事,那么他真的已经爱她到走火入魔了。柏玮把这些和纪翎如实报告,纪翎主动找到施拓辰不顾形象的怒斥他。

    “你就是这样教育儿子的?一个一个全都为了女人失魂落魄!施拓辰,我真看不起你!”

    施拓辰不怒反而淡淡的勾起嘴角,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也只有纪翎。“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可以让他们继续斗下去,甚至互相残杀,直到你满意为止。”

    “你舍得?”纪翎冷冷一笑。

    “你应该知道我有能力让他们其中一人毁在另一个人的手里,如果这真是你想看到的最终结果,我会让你如愿。”施拓辰执起她的芊芊玉手握在手中把玩,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美丽的眉间。

    “纪翎,什么时候你觉得够了,记得告诉我,我不想儿子都死光了,还要你再受一次生育之苦。”

    “你——”纪翎刚要脱口而出的愤怒被他忽然压下来的吻堵住。施拓辰猛然收力把她纳入怀中,托着她的头强势深吻,另一只手轻易化去她的反抗。

    “玩够了……记得告诉我。”抵着她的唇重复这句话,施拓辰已无先前的淡然从容,无限宠溺的语气中暗藏几分令人心疼的隐忍。纪翎默然,呼吸之间那属于他的味道让她恍惚间失了神。

    “什么时候不再恨你,什么时候就够了。”

    “好,我等着。”施拓辰浅笑,松手放开她,看着她动人的身影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才划出一声叹息,半晌后又不由得低低的笑出声来。

    两个儿子全被皇甫家的女人迷惑住了,对权力越来越淡然,这是报应吗。如果是,他只求儿子们别像他一样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才认清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更求可以让纪翎不再恨他,等到那个时候……

    施拓辰右手伸进裤兜,指腹摩挲着兜里坚硬却带着他体温的钻戒,眸光散出点点暖意,那是当年他不顾她意愿强行戴在她手上的结婚钻戒。

    而下一次,他不会再逼婚,他要纪翎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心甘情愿的,予他一世长情。

    ……

    四九、太想念他、

    part97

    他在黑暗中自后环住她的身体,唇瓣贴上她的颈,思念在无声中默默翻滚,卷走他们所有的理智。

    ﹡﹡﹡

    游月茹平静的生活被一通电话打破。连夜,她把施唯恩从睡梦中唤醒直奔机场。

    “妈咪,我们要去哪里?”施唯恩第一次坐飞机小脸掩饰不住的兴奋,而游月茹仿佛没听到一般盯着自己的手发怔。施唯恩坐下来推推她,“妈咪妈咪!”

    “啊?”游月茹从神游中回神,一下把她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她的颤抖连施唯恩都能感觉到。“妈咪,你很冷吗?”

    她摇头,“小茶叶,妈咪要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对妈咪很重要。”

    施唯恩听出她语气中的严肃,乖乖的点头做好,暗暗期待这个“很重要”的人就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飞机抵达t市时正是华灯初上时,来接机的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

    男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令人难以近身的冷峻气息,和游月茹说话时视线无意中瞟过来,看到施唯恩时他的眉头不自觉的挑高,随即恢复如常。“这就是那个孩子?”

    游月茹应声,抱着施唯恩上了封澔的车。封澔凌厉的视线在施唯恩身上打转,没有温度的声音低沉如寒冰。“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开口明显感觉这个小女孩吓得身子一抖,往游月茹怀里蹭了蹭。

    而在看见他唇边露出一抹几不可查的笑纹时她又倔强的扬了扬下巴,一字一顿的说,“施唯恩。”她顿了顿,又道。“你是谁?”

    封澔冽黑的眸中闪过一抹玩味,“我叫封澔,是你妈咪的……男朋友。”

    施唯恩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倏地扭头看游月茹。“妈咪!爹地怎么办?”

    游月茹不悦的瞪封澔,“别在孩子面前乱说。”又转向施唯恩,“他是妈咪的朋友,不是男朋友,妈咪要去办点事,你先和这位叔叔在一起,不要乱跑。”

    “我不要!我不喜欢他。”施唯恩本能的抗拒和妈咪在一起的男人,妈咪只能是爹地和她的。

    封澔蓦地伸手把她抱过来,指尖绕着她的小辫子。“你是不喜欢我,还是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施唯恩哼声哼气把发辫从他手里拽出来,皱皱可爱的小鼻子。

    “不是怕就好,你妈咪回来之前请你勉为其难和我在呆在一起吧,施小姐。”封澔很绅士的执起她软软的小手牵到唇下印下一吻。施唯恩怔了怔,别扭的撇撇嘴。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但是不可否认“施小姐”这个称呼让她心情很舒畅,施是爹地的姓,她为此而自豪。

    车子停在皇甫家名下医院前,游月茹吻了下女儿的额头。“小茶叶答应妈咪不要离开这位叔叔半步,妈咪会很快回来。”

    “不用我和你进去吗?”封澔礼貌性的问,游月茹感激的看他。“帮我照顾好女儿,我不想任何人见到她。”

    封澔了然颔首,交给她一把钥匙。“我城西那套公寓,你们先住在那里,不会有人打扰。”

    ﹡﹡﹡

    母亲对于任何人来说其重要性都是无可替代的,有时母爱会超越任何情感成为一个人在艰难时坚强面对生活的唯一支柱。辛婕之于游月茹早已不是继母那么简单,所以当看到那个美丽善良的女人闭着眼睛带着氧气罩安静躺在监护室里的时候,游月茹双膝一软险些瘫坐在地。

    皇甫澈及时扶住她,握紧她的手低声提醒她。“别瞎想,婕姨手术很顺利,只是还没过危险期。”

    游月茹需要几次深呼吸才勉强压抑下情绪,找回声音。“为什么忽然发病?不是一直控制的很好吗?”

    辛婕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平日里她很注意自己的身体,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多恬恬静静的样子。

    皇甫澈扯扯嘴角,“还能有什么原因,除了cosmo谁会刺激她。”

    听到这个名字,游月茹猛的收紧手指,竟生生把皇甫澈的手腕抓出几道血印都不自知。她眼里迸出恨意,唇瓣微颤而隐忍着。皇甫澈压下她的肩坐在走廊长椅上,把一杯温水塞进她手中,拿纸巾简单处理着手腕。

    “cosmo把他在外面的女人带回家,婕姨捉奸在床,你不会想到那女人是谁。”皇甫澈说这话时表情很是清浅疏离,更有自嘲。他母亲当初怎么会爱上这种男人?

    一道低沉的男声插`进来,“这个女人你或许认识,月茹。”太子刚把以柔送回家紧接着折回,撑在隔离窗前看着里面虚弱的母亲,脸上少有的严肃冷峻。

    游月茹心里咯噔一下,太子眼里危险而嘲讽的光芒让她极度不安,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太子点了根烟,幽幽开口。“她是施家最重要的女人,也是施夜焰的母亲纪翎。呵,你说我们该怎么做?”那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

    游月茹漠然的坐在那儿,杯中的水随着她过分压抑而颤抖的身体荡漾出一**的水纹。“你们……”

    她声线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顿了顿才勉强开口试探。“你们想我怎么做?”

    皇甫澈仰头靠在椅背上,太子一口接一口的抽烟,似乎也在忍耐,两人均是沉默不语,这压抑的气氛快把游月茹逼疯。她倏地站起身将杯子重重下,突兀的举动引来两人的注视,游月茹戒备而愤恨的回视,一步步后退,然后转身跑掉。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太子才和皇甫澈默默对视,又同时别开目光。他们的姐姐是个聪明的女人,有时聪明的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

    游月茹开着封澔给她留下的车子一路车速狂飙回到皇甫家老宅,带着一身骇人的怒气推开大门,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厉然短促的声响。

    书房门霍然被粗鲁推开,皇甫胤从办公桌后抬起头,看清来人脸色冷下几分。“敲门最基本的礼仪你都不懂?”

    游月茹冷笑,手一挥把他桌面上所有东西全部拨落在地。“没人教过我这些,我只想问你这个世上除了太子还有你愿意珍惜的人吗?你高估了婕姨对你的容忍底线还是根本就不在乎伤害她!你的心是石头做的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心!”

    “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皇甫胤拍案而起厉声喝斥,而游月茹却比他更用力双掌拍在桌面,双眸投射慑人的光,“你对纪翎还不死心?一定要施拓辰知道你做的好事然后挑起两个家族的争端把你的爱子搅到危险之中才肯罢休?”

    皇甫胤与她对峙片刻,凌厉之气收敛了些,露出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如果我说是纪翎故意诱惑我让辛婕看见,你信吗?”

    “那还不如让我相信你其实有多爱我这个女儿!你不爱辛婕当初就不该娶她,既然娶了她就不该这么对她,现在躺在那里生命垂危的女人为你做了多少你究竟知不知道!她把两个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当成亲生的养了二十多年!为什么澈从不去和太子争任何东西,为什么我愿赌服输甘愿牺牲自己给太子铺路?不是因为我们忌惮你心狠手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辛婕有多爱你!而我们爱辛婕!宁愿放弃或者压抑对你的恨来成全她对你的爱!你到底懂、不、懂!”

    她几乎声嘶力竭不顾一切的吼出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皇甫胤薄唇紧抿,不置一词,眸光几度黯沉。

    游月茹在和他的对视中渐渐调整回呼吸,冷静下来。“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就别再伤她的心了,辛婕一旦不在,我和澈也就没有任何顾忌,你真想把自己逼到绝路吗?”

    绝路……

    皇甫胤在游月茹离开之后,高大的身子埋进椅背中,独自一人面对一片凌乱而有些无所适从。他承认是在利用儿女们对辛婕的爱,也承认自己在挥霍辛婕对自己的在乎。这一辈子究竟做过多少坏事,连自己都记不清。只知道从澈的母亲离开他的那一天起,摆在他面前的每一条路,便都成了绝路。

    part98

    游月茹回去已经深夜,封澔在电脑前工作,而施唯恩已经躺在他腿上睡着。显然收服女人心封澔还是很有一套,并且不论其年龄。

    把女儿抱回房间安顿好,游月茹换了一身轻便家居服出来看见封澔竟还在。“你不是想留下过夜吧?”

    “有何不可?我帮了你这么多讨点好处不是理所应当?”封澔阖上笔记本,随手解开几粒扣子向她走过来,手指挑开她的长发,室内一瞬间因他的动作充满暧昧甚至情`欲的气息。

    游月茹别开脸退开半步,扯起嘴角笑笑。“我很感激你,封澔。”多年前若不是他帮她保住孩子,安排她隐居巴黎,她不知会是何模样,如果孩子流产估计她会疯掉。

    包括他们假意交往帮她甩开那些追求者,还有这次掩护施唯恩回到t城,封澔确实为她做了太多。而除了身体她可以用任何方式偿还。

    见她如此戒备,封澔不由得微勾起嘴角,倏地把她拉进怀中控住她的腰,缓缓低头欲要吻她。

    “陪我一晚。”

    “不行。”

    “一次?”

    “不行。”

    “那你帮我?”

    “不行。”

    “吻一下总行了吧?”

    眼见着他的唇就要压下来,游月茹心急的用手挡住他的嘴,压低声音制止。“封澔!你不要这样!”

    封澔顿了顿,眉头挑起。“如果我强上你呢?”

    “你不是那种人,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封澔对她有兴趣,但绝没恶劣到用强的地步。

    很不幸她说对了,于是封澔松开她,敛起戏弄的表情,恢复平日的不苟言笑,整理着衣衫。

    “为施夜焰守身如玉吗?据我所知这几年他身边一直有位贴身女伴,姿色与背景都不亚于你,而且他这个年龄的男人……”他耸肩,没说下去。

    游月茹拿过他的西装外套和车钥匙递给他,露出浅而笃定的笑送他离开。关上门,游月茹环住自己靠在门板上,无力感像潮水一般向她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

    接下来的日子她频繁的往医院跑,辛婕的状态非常不好,几度游走于死亡边缘。更有一次心脏停止跳动长达三分钟之久,他们甚至以为辛婕已经死了,游月茹在那一刻觉得一直撑在她心里的东西轰然裂开一道缝隙,然后破碎,坠落。

    若非尚存一丝理智的皇甫澈拦着太子,他会将这里一把火烧成灰烬。以柔伤心的几乎昏厥,游月茹因为巨大的悲恸眼中干涩的一颗眼泪都流不出,附在辛婕耳边一遍重复“如果你走了,我会让你男人陪葬”。

    或许上帝也不忍心夺走这个女人的生命,或许辛婕真的听到了游月茹对她最致命的“威胁”,总之,她的心脏竟奇迹般的恢复跳动。生命力如女儿们对她的爱一样缓缓灌输到辛婕体内。

    监护室外四个人不曾离开半步,滴水未进粒米未食,直到医生告知辛婕脱离生命危险请他们放心。游月茹回到家里整个人如虚脱一般瘫在床上,半夜里发起高烧。施唯恩被她高烫的体温热醒,迷蒙着睡眼推醒她。“妈咪你生病了,妈咪!”

    游月茹软软的应声,又昏睡过去。施唯恩爬起来站在椅上接了凉水,浸湿了毛巾搭在她额上。换了几次水,仍然高温不下,施唯恩担忧的撅起小嘴,大眼中盈满水雾。

    “妈咪,你醒醒,妈咪不要死。”

    游月茹浑身没一点力气,意识都在游离,却不知怎么想起多年前她因发烧晕倒,被施夜焰照顾的情景。她记得那是夏天的午后,他坐在床边陪她输液,她在半睡半醒间看见阳光把那个男人俊美的轮廓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美丽的近乎不真实。

    如烟往事,让她一直高负荷的心脏,终于从麻木中感受到一丝疼痛,伴随而来的是种撕心裂肺却又无处发泄的思念。

    施唯恩清晰的看见有晶莹的液体从她眼角流淌而下,她不禁错愕,眸底的水雾越积聚越浓烈,最终化为同样清澈的眼泪涌出。她一手擦着自己的泪水,一手抹着游月茹的眼角。“妈咪你怎么了,妈咪不哭。”

    游月茹勉强睁着朦胧的眼睛,在一片水光中仿佛看见那个男人的影子,却在心里描绘着他的轮廓。“妈咪没哭,妈咪只是……太想念他了……”

    游月茹在高烧中再度陷入昏迷,施唯恩急的哭个不停,她想给秦贤和卓然打电话,可他们远在巴黎。她想起封澔可不知道他的号码。她怀里抱着水晶苹果蜷缩在游月茹身边,捂着小嘴压抑的哭。

    爹地,爹地你在哪里,妈咪要死了,小茶叶好害怕……

    正当施唯恩哭得抽泣时,游月茹的手机响起,她看也没看的接起对着话筒大声哭出来,“爹地,我要爹地……”

    ……

    五十、叫我名字、

    part99

    如果这不是梦,能不能叫一声,我的名字。

    ﹡﹡﹡

    经历过母亲由生到死,又死而复生,太子以为再没什么事可以影响到他。可此时他坐在这个小女孩对面仍旧不敢相信她存在的事实。烟点燃后就忘了吸,直到燃尽成一根完整的烟灰夹在修长的指间。

    游月茹尚未苏醒,一只手扎着输液管,而施唯恩就坐在她身边一脸戒备的看着眼前这个冷着脸的俊美男人。

    那一双和施夜焰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眼珠让太子头都炸开了。他蓦地捏起施唯恩的下颚,“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小东西?”

    他手劲大,没轻没重的捏疼了她,施唯恩吃痛抓他的手腕,冲着他虎口张嘴咬下去……

    皇甫澈进门正好看见太子揪着施唯恩的颈后提起来,而这小丫头嘴里死死咬着太子的手不放。他上前接过施唯恩的身子,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却尽量耐着性子哄她松口。

    施唯恩吃软不吃硬,指着太子的鼻子凶道。“不准你伤害妈咪!我爹地很厉害的!”

    太子眉头蹙成死结,举着被她咬的血淋淋的右手。“再让我听到爹地妈咪这几个字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你敢!”施唯恩双手叉腰毫不畏惧的下巴一扬。虽然这个男人帮她把妈咪送到医院但不代表可以信任他,妈咪说过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

    “还没有我不敢的事。”太子冷冷嗤笑,作势就要过来,被皇甫澈推到一边。“她要真是月茹的女儿,你这不是找她跟你拼命呢么?”

    “她是施夜焰的孩子!要不是我打这个电话给月茹她到现在还瞒着我们!你看这丫头年纪!正好是他们分手时留下来的!还有那眼睛!”太子眼底充满暴戾,反观皇甫澈虽同样震惊却比他淡定多了,“生都生出来了,你还真想把她弄死不成?”

    “我是有这打算!”太子干笑,拳一握,牵动了被施唯恩咬出的伤。“原来是施夜焰和我作对,现在轮到他女儿,真是好笑。”

    皇甫澈看着施唯恩勇敢护母的样子不由得蹙眉深思,如果皇甫家容不下这个孩子,那游月茹要怎么办?得知此事赶过来的封澔不免被太子埋怨一番。

    封澔不以为然,只是放下句话。“你们家的事我不想掺和,不过再怎么说月茹名义上是我女人,我劝你不要打这小丫头的主意。”

    游月茹尚未苏醒,封澔想带施唯恩走,可施唯恩坚持要留在妈咪身边哪儿都不去。最后皇甫澈出面保证施唯恩的安全封澔才算放心,至少他认为皇甫澈比太子靠谱多了。

    ﹡

    游月茹次日醒来发觉自己身在皇甫家医院而女儿不知所踪,心下惶恐起来。她拖着虚弱的身体跑出来,站在长长的空荡荡的走廊不知要去哪找。从护士口中得知是太子把她送来医院,脑子顿时嗡嗡作响,眩晕不止。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辛婕的病房,推开门,果真见到施唯恩趴在病床前皱着小一张精致的小脸凝视熟睡中的辛婕,而太子则在一旁双臂环在胸前,表情晦暗不明。

    太子淡淡瞥了游月茹一眼,皇甫澈则示意她来到里面套间。她的手冰凉,脸色惨白如纸,唇瓣微颤,一言不发。她还未退烧,皇甫澈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倒一杯热水给她。“我希望听到这孩子是你收养。”

    游月茹沉默良久,“她是我女儿,我生的,叫施唯恩。”

    ……

    “你当初离开就是为了把她顺利生下来?”

    “是。”

    皇甫澈喃喃重复“施唯恩”这个名字,轻易体会到其中含义,兀自笑了。“也只有你敢做出这件事,你让我,不,你让太子怎么接受她?”

    “孩子是我的,她不姓皇甫。”

    “可你姓皇甫,她父亲几次三番想要太子的命,你竟还给他生孩子。”皇甫澈顿了顿,坦白道。“婕姨出事,别说太子,就连我都无法这么算了,你心里知道叫你回来做什么,那天你已经猜到一些了不是吗?”

    游月茹自嘲轻笑,十指绞着。“不能动纪翎,因为是施家主母,不能动施夜朝,因为救过太子的命,可你们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想从施夜焰身上下手,你们觉得由我才能给他致命打击,是这样吗?”

    她一口气说完,话到最后眼里已然遍布支离破碎的光,让人无法,更不忍去直视。她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然生生把杯子捏碎,锋利的碎片刺进她掌心,而她毫无知觉。美丽的眼底仿佛侵染了她掌心流出的血,腥红得触目惊心。

    皇甫澈立即拉过她的腕,掰开她紧攥的手指。游月茹蓦地揪住他的衣襟。“告诉我,你们早决定了是吗?”

    “婕姨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差一点就过去了,当时只有太子一个人在,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眼前的那种感觉我体会过,我能理解——”皇甫澈抓着她的手夹出她手心里的碎片,冲洗,消毒,上药,包扎,一系列动作娴熟迅速。

    “那我呢?我呢?你们有人为我想过吗?”游月茹带着浓浓的哭腔,颤着声线质问。“你们要我去害的人是我女儿的父亲!她不到两岁就知道要爹地,你让我以后告诉她是她妈咪杀了爹地?”

    “你和施夜焰会有结果吗?为什么非要执意把孩子生下来?施夜朝和太子是一路的,施夜焰若不肯放弃继承权他和太子永远站在对立面!他若肯放弃你们就不会分手!别告诉我你不懂!”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要生下她!如果我们没有未来,孩子会是我和他之间唯一的联系!”她知道除了施夜焰,她再无法爱上任何人,只有孩子才能给她面对人生里不再有他的勇气。

    ……

    皇甫澈顿时哑然,眸光闪烁不定,他忽然觉得无论是他和太子还是现实,对游月茹都太过残忍。

    她只不过是个女人,如何撑得起所有人的爱恨情仇。“爱情,真有那么重要?”

    “习鸢在cosmo娶了婕姨后坚持把你生下来,因为她知道你是她爱过一个人的唯一凭证。澈,如果将来有女人肯为你生下孩子,一定不要辜负她,因为不会再有谁比她更爱你。”

    游月茹的话让皇甫澈长久的沉默下去。等她带着施唯恩离开,皇甫澈看着太子深陷阴影里的身影无奈的叹息。

    “她的话你都听到了,我不想逼疯她,你,忍心?”

    忍心吗……

    太子没应声,只是那之后他对此事再未提半字。

    辛婕身体一天天好转,皇甫胤会偶尔来看望她。他们之间话不多,辛婕大多安安静静,没有指责过他半句,也许是心中早已认命。出院回家她坚持换卧室,皇甫胤随她。分房了两个月之后,是他们的结婚周年。

    皇甫胤照例给她买了礼物,准备了精致奢华的烛光晚餐。辛婕并不觉得食物难以下咽,对于爱情和婚姻在二十多年里她已经看的很透彻,一切顺其自然。

    嫁给他的那一天她把自己放在他的掌心,就此搭上一生。爱情有时确实只是一个人的事,只要那个人肯配合着被爱也便够了。对于他和纪翎的种种,他从不说,她也从不过问。

    当晚辛婕躺下后皇甫胤来到她房间,动作很轻的上了床,把她纤弱的身子搂进怀里,轻轻吻着。辛婕有被视为珍宝的幻觉,皇甫胤知道她醒着,迟疑的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话。

    “那天我和纪翎其实什么都没做。”

    辛婕闭着眼轻轻点头,终究忍不住眼底一片酸涩,只因这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解释,不管真假与否,他肯说,她便信。

    ﹡

    游月茹把偷偷施唯恩安排在t市的学校继续上学,她也能多在辛婕身边呆些日子。太子没再提过那件事,她的日子过的还算安稳。不久之后施夜朝回来t市,她心中便泛起莫名的不安。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有一天派去接女儿放学的司机告诉她,施唯恩早一步被一个男人接走,她心中的不安像镜子一样破碎成片。接走女儿的人不会是别人,一定是施夜朝,而她不敢想象是谁把施唯恩的消息透露给他。

    太子并不意外接到游月茹的电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赴死的绝望与凄凉,让太子的心狠狠的抽痛,像用力被一只手攥着喘不过气。

    “是不是我为你做的还不够……是不是,你真的想逼死我……”

    他听见话筒那边有飞往多伦多的登机提示,然后她挂断了电话。太子那时并不知道游月茹到底为他付出过什么、牺牲过什么。而日后等他终于得知皇甫胤对她所做的一切时,他深深庆幸自己今日的冒险决定。

    游月茹只身一人来到阔别四年的多伦多,这里的一切似乎还是老样子。安静的在机场等待,因为她相信自她踏入加拿大领土的那一刻已经有人在来接她的路上。

    夜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穿透她的衣衫,侵入肌理。她其实并未等多久,柏玮的出现是在她意料之中,他的表情和动作甚至有些仓惶狼狈。

    柏玮引导她穿过特别通道,远离人群,在空无一人的开阔场地停着一辆墨黑色的世爵,司机恭敬的立于一旁,冲着她这个方向的车门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

    她知道车里的人是谁,甚至还未靠近就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向他走的每一步都如坠云端,那般不真实。

    最后一步她忽然失去了见他的勇气,怔在那里好久好久,直到那一双大手野蛮粗鲁的把她扯进车里,车门砰然关上的同时,那个强烈而令她从未忘记过的气息一下将她包围,他的体温通过紧紧的拥抱瞬间传递给她。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霸道,给予她再熟悉不过的疼痛。

    施夜焰在黑暗中自后紧紧环住她的身体,唇瓣贴上她的颈,思念在无声中默默翻滚,卷走他们所有的理智。她的裙子被他一把撕开,他释放出自己忍耐了四年的**,毫无预兆的冲入她干涩的体内。

    他的唇瓣颤抖着,嗓音低沉嘶哑的像在哭泣。

    “如果这不是梦,能不能叫一声,我的名字……”

    游月茹的眼泪倏地汹涌而出,并非因为疼痛,而是对这个男人的、强烈到无法言说的爱意。

    -本章完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