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脖颈里她松开手,行李包落在地上。她用手轻轻的撩了一下头发或者是擦了一下眼睛,我没有看清楚,反正她做了这么个动作。然后她慢慢的,慢慢的转过身,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在那黑框眼镜上闪动。
“我——不——爱——你!我也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也没有打算爱过你!这下,你该满意了吧?我走根本就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再把我当做保姆。”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很清晰,很响亮。
说完她又提起她的行李包,打开门,走出家。
我还静静的呆在原地,她的回答和我预期的答案不一样。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回答,老妈不是说她是爱我的吗。她人呢,待我反映过来,她已经走了,我走出家门,连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走了也好,她本来就不是我什么人,管她去哪呢,哪怕她死在外边呢,和我都没有关系。谁让她说她不爱我呢!她不爱我……她不爱我……我反复想着,想的好累,累的头疼,心疼,眼睛疼。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怎么那么模糊啊?为什么会有水滴下来啊?我可没有点眼药水啊?
“我说王涛,你们真是疯子。”老妈不知道什么回来了,“我碰到丁香草了,她在外面哭,你在屋里哭,如果喜欢她就把她拉回来啊。”
“谁说我喜欢她?谁说我在哭?”我说着向楼上走去。
“你随便,只要你将来不后悔就行。真是个倔强的家伙,眼泪都能洗脸了,还不承认在哭。”老妈像是给我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般。
我会后悔吗?我凭什么后悔呢。点燃一支烟,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街道,丁香草会不会没有走远,还在这个街道上徘徊?没有,我没有看到她。她真的有钱了吗?可她有钱又能住在哪呢?她不能再睡在大街上,再不能被饿晕。是啊,我要保护她。我灭掉烟,向楼下冲去,我要找她回来,不要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让她做个完美的女孩。
我行走于大街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可是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过就是那么一会功夫,怎么就不见了呢。也许她去了银行,我又开始来回奔波于各个银行之间。她不见了,她彻底的不见了。我真是个混球,干吗不留她啊?可我记得说过留她的吧,也许说的不够直接。
我坐在公交车牌下的凳子上,用手捂着脸。眼睛透过手缝看着行色匆匆的鞋子,男人的女人的大人的小孩的,都在这般的忙碌,可是那么忙碌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人像我一般坐下来看着他们的脚,我是傻子吗?我坐下来是为了看他们的脚吗?我是在寻找人,找我不能失去的人,找我要爱的人,找我的老婆。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有人在我旁边坐着絮絮叨叨,这句话似曾在哪听过。是丁香草,那个飘雪的天里,她就坐在我旁边絮絮叨叨的说怎么办,我还对她大吼呢,想到她当时紧张的样子,我笑了。
可是我旁边的不是她,是另外一个女人,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我不想对她吼,但我不想听她絮叨,我悄悄的站起来,走开,任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絮叨。丁香草现在在哪里啊?她现在又没有手机,如果以后她不和我联系,我真的会彻底的失去她,一想到她会从我眼前彻底的消失就开始紧张了起来。我走的更快速了。
又到了一个公交站牌,路灯将站牌照得很昏黄,我喜欢这样的黄。我靠近站牌的时候心莫名的紧张起来,又或者是说感动起来,感动的想哭。我轻轻的走过去,站在长凳子后面,看着我面前的那个人,太专著了,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到来。我轻轻的坐了下来,看着她,看着她目光呆滞的脸,看着她只顾向前看不向左右看的眼睛。听着她念叨的“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伸出了手,将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脖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