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孔军凯如此重视,潘宝山顿时宽了心,料定他前往双临找赵辉必有收获。
接下來,话也不用多说,潘宝山只是发出诚挚邀请,约孔军凯中午一起吃个饭,孔军凯说不巧,上午老家那边來了几个熟人,怠慢不得,午饭得陪他们吃,否则会被说成出门眼大望不见人,等再回老家的时候难免抬不起头。
孔军凯说得中肯,而且又合情合理,潘宝山也不再强求,而且正好中午与彭自來、高厚松他们两人还可以谈点私事,所谓私事,也就是商量如何对付廖望的问題,现在潘宝山觉得确实需要高度重视起來。
饭桌上提起这个问題,彭自來很果断地说根据他的观察,只要盯紧蓝天公司的老总戴永同,就能揪到廖望的尾巴,因为他们两个人暗中走得比较近。
“廖望和戴永同走到了一起。”高厚松感到很诧异,“他行事向來谨慎,一般不跟企业打过深的交道,倒是姚钢像是一头栽进了蜜罐子,哪里有钱就往哪里拱,和戴永同的关系处得很不错,不过之前一段时间他们好像产生了矛盾。”
“也许是姚钢的疯狂让戴永同感到害怕了,在故意远离他,包括廖望和姚钢之间闹不和,估计也是廖望不敢沾他的边,所以,还保持清醒的廖望和戴永同走到了一起。”彭自來道,“至于廖望和戴永同走到一起的原因,应该追溯到当初姚钢和廖望合计对付潘书记时,他们两人无所不用其极,最后是姚钢找了对潘书记怀恨在心的戴永同,让他做了拔蹶子的人。”
“哦,这下我算是理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高厚松道,“以前还真不是太清楚。”
“呵呵。”彭自來笑了笑,沒好意思说以前还沒进入核心圈,有些消息当然是不知道的。
“这么说來,只要能从戴永同那里打开缺口,就不难把廖望给牵出來。”高厚松一脸沉思,“可现在要办戴永同并不是那么容易啊,据我了解,他知道收敛了,沒有什么短处可揭。”
“其实也不难,只要抓住一点就行。”彭自來笑道,“从那个消失的女记者汪颜入手,就可以让戴永同栽倒。”
“嗯,路子是好路子,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汪颜。”高厚松道,“万一她要是被戴永同灭了口怎么办。”
“不会的。”彭自來摇摇头,“能做这种事的人都有点头脑,汪颜也一样,肯定会有所防备來相威胁,所以戴永同绝对下不了手。”
此时,一直在旁边听的潘宝山说话了,“找汪颜出來,难度有多大。”
“目前还不知道。”彭自來道,“因为一直不敢行动,怕打草惊蛇。”
“如果做好保密xìng,难度应该不大。”潘宝山道,“梳理一下汪颜的社会关系,对关键人物进行监听监视,应该会有所发现。”
“是的,不过在行动过程中,很难做到密不透风。”彭自來道,“监听监视多是要走程序的,知道的人难免泛杂,如果透漏了风声,汪颜会藏得更深。”
“其实还有个法子。”潘宝山笑了笑,道:“可以走国安局的路子。”
“哦。”彭自來听了顿时一拍脑门,“国安局办案的秘密程度当然厉害,如果把汪颜列入他们办案的需要,追查起來应该不难。”
“那就策划个‘邪教’行动,把汪颜裹进去不就行了。”高厚松一语点重要害,“那样有国安局插手过问,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走漏消息,与国家安全的问題挂钩,那责任可是担不起的。”
“对。”彭自來一点头,“策划‘邪教’的事就交给我吧,因为公安和国安还有一定的协同xìng,到时我会无缝对接,不留任何空隙的。”
这方面的能力,潘宝山对彭自來是放心的,看來只要有可能,找到汪颜不是难題,想到这里,他心情大好,因为到时不但可以拿下廖望,甚至还有可能彻底为自己正名。
此次松阳之行,收获颇多,先是高厚松主动贴身核心圈,也算是真正成了自己的人,接着是找孔军凯又顺顺当当,然后是商量对付廖望的问題,也有了一定的路子,而且还有为自己正名的可能。
想到这些,潘宝山自然是高兴万分,不过他并沒有得意忘形,事情要一步一步來,必须稳得住。
眼下,最要急的就是看孔军凯那边的行动,他能和赵辉谈到什么程度。
孔军凯自然是会倾力相助的,次rì一早,他就赶往省城,上午不到十一点,便抵达双临,直接奔双临市公安局,找到了赵辉。
赵辉和孔军凯一直是不见外的朋友,所以,一见面他就直言不讳,笑问孔军凯为何事而來。
“怎么,沒有事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孔军凯一下笑了,不等赵辉答话又继续说道:“不过你说的还真是,这次來确实是要你帮点小忙。”
“我就说嘛,你从來都不是沒事到处转悠的人。”赵辉道,“自从上次在酒桌上碰到,到现在差不好几年都沒照面了吧。”
“应该很长时间了,那会我还兼着松阳公安局长的职务呢。”孔军凯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喽。”
“怎么,不兼局长你好像还有点感慨,似乎还有点不甘心。”赵辉笑了起來,“我倒觉得不是啊,你知道,现在的公安工作可太难干了,担子很重,不干反而一身轻。”
“我沒有不甘心,从一开始我的想法就跟你一样,卸了公安局长的担子,一身轻快。”孔军凯点了点头,道:“不过有时也难说,关键还要看队伍有沒有站好,跟对了人,不管干什么都不觉得累,跟错了人,那几乎是举步维艰。”
“这话不假。”赵辉道,“现在双临这地方不安宁啊,我也是夹缝求生,市委书记韩元捷跟市长杜世波那手腕子扳的,真叫一个狠,不过表面上看不出來,因为韩元捷要维护党政和睦的形象,下一步他想当省委秘书长。”
“省委秘书长的分量,说起來还不如双临市委书记的重,毕竟双临是省会城市,市委书记从來都是省委常委,而且也不乏有一跃成为省长的先例。”孔军凯道,“省委秘书长一步最多也就是常务副省长,再或者高一点,成为专职省委副书记,排名第三。”
“一下从市委书记跃到省长的位置,的确有那个可能,不过几率太小。”赵辉道,“韩元捷还是想稳妥一点,先弄个省委秘书长干干。”
“想干省委秘书长也不容易吧。”孔军凯道,“从目前情况看,省长段高航接郁长丰的班可能xìng很大,他的秘书长袁征,难道不跟着过去接任省委秘书长。”
“省委秘书长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一句话说起來容易,就是负责省委内部的行政事务,可实际上,还要负责省委与省zhèngfǔ的各种联系与协调工作,在具体岗位上要主管省委办公厅和省委研究室的rì常工作,还要完成省委书记临时交办的各项工作,工作涉及面非常广。”赵辉道“袁征还沒有那个八面玲珑的能力,实力厚度也差一点,所以他本人也不想做什么省委秘书长,当然,他也不甘落后,他瞄准的目标就是双临市委书记的位子,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们两个人其实就是职位互换。”
“嚯,你了解得不少嘛。”孔军凯道,“看來你也有打算。”
“我沒有打算。”赵辉道,“情况了解得多是因为朋友多,信息來源广。”
“说到朋友多,刚好问你个事情,也是我此次前來的目的。”孔军凯略略压低了些声音,“正辉区有个工地发生点小案子,破起來难度大,原因是你这边说话压了下去,不知道你又是受哪位朋友所托。”
“哦,还这么巧。”赵辉一愣,随即又笑了起來,“那工地跟你什么关系。”
“朋友。”孔军凯一脸的认真,“很好的朋友。”
“嗯。”赵辉点了点头,寻思了下,道:“压案子,其实也不是朋友所托,是省厅副厅长徐光广找的我,说也不是什么大案子,能捂就捂一下。”
“都牵动到省厅了啊。”孔军凯叹了口气,又问道:“那有破解的路子沒。”
“光明大道肯定沒有,不过羊肠小道倒是可以试试。”赵辉道,“以前徐光广跟副厅长赵佳飞斗得很厉害,简直是火光四溅,不过今年年初的时候,他突然软了下來,多个场合主动向赵佳飞示好,而且逢到厅里有什么奖励,只要跟赵佳飞有冲突,他都主动退让。”
“赵佳飞拿了他的把柄。”孔军凯点着头道,“只有那种可能了。”
“沒错,据传是赵佳飞手里有一份材料,足以让徐光广的家庭面临破灭之灾,但到底是什么材料,沒有人知道。”赵辉道,“哦对了,这传言本身是否属实,我也还拿不准啊,沒准是谣传呢。”
“就算传言属实,也沒有多少实效啊。”孔军凯叹道,“我那朋友估计也沒有能耐从赵佳飞手里拿到那份材料。”
“总之你告知一下就是,算是帮忙到位了吧。”赵辉道,“也够意思了。”
“那当然是够意思了,你也是,要是换做别人,我哪能得到这些消息。”孔军凯笑道,“不过我就不说感谢了,什么时候有空到松阳去,我那还两瓶沒舍得喝的好酒等着你呢。”
“行。”赵辉哈哈一笑,“那今天中午你就先尝尝我保存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