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哥不解地说:“好事儿?这从何说起?”
老吴头笑着说:“是这样的,我没说你名字,可我把你的情况,给我女儿一说,你猜怎么着?她呀,说这条件正是自己要找的……”
憨哥低下脑袋,嚅嚅地说:“可我……”
老郭头斜着脑袋说:“哟——大小伙子,还不好意思呢?大方点嘛,都二十一世纪了。”
憨哥急着想要说话,老吴头拉祝蝴的手说:“总是文齐武不齐,总是鼓响锣不响,你来她就走了——这么着,赶明儿,你俩在这儿凑一块了,我给你们把话挑明白!”
老孙头用棉球摁着胳膊,也说:“这就对了!打铁可要趁热。”
憨哥不知如何是好,尴尬地站了起来,在众人笑声包围之中,抠着小平头自言自语:“这可咋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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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圆明园的几件国宝,从美国流回了故宫,胡喜心里一动,想要去琉璃厂看看古玩的最新行情。可是,情书的问题,把他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牵扯进去了。没奈何,他只好放弃古董,来到菜市场。虽然这儿人流如织,熙熙攘攘,他还是一下子就找到了正在买菜的韩大妈,急匆匆地说:“家里没有,我打电话,刘主任说你也没去婚介所。我估摸着这钟点儿,你准在这儿。”
韩大妈把菜收拾好,问道:“年纪轻轻的,喘什么呀?有事儿?”
胡喜说:“是这样的,我天天废寝忘食地买信、抄信、发信,老这样儿,也不是个事儿呀!我琢磨着,是时候了,该让我哥进入角色了。”
“角色?”韩大妈问道:“什么角色?”
胡喜说:“就是把信全部交给我哥,让他赶紧熟悉熟悉,心中有数,别到时候抓瞎!”
韩大妈说:“这事我早想过了。他现在这么忙,怎么行?再缓两天,专门集中几天时间,我守着他看信。”
胡喜说:“那也对。到时候,我让那代笔老头儿把信给刹住,进入下一个战役,以后他俩就专门见面交谈了。”
“就这么办!”韩大妈下了最新指示:“下星期就让那老头儿刹信吧!”
“好的。”胡喜正要离去,韩大妈大声叫住了他:“回来,回来,这事千万别让小朱子知道。这节骨眼儿上,她插一杠子,准会坏事儿!”
胡喜说:“好久没见着她了,鬼知道她在忙什么!”
得了将令,胡喜又来到邮电局门口,嬉皮笑脸地将代笔老头儿嘴里还没抽完的烟扔去,给嘴里插一根新的,一边殷勤地点火,一边说了新的计划。
代笔老头听后想了想,说道:“行啊,今天开始就慢慢收着,这支生花之笔,朝俩人见面谈情的阶段上引。”
胡喜说:“老先生,太谢谢你了!你可是下凡的神仙呀,怎么能把女人的心思揣摸得这么透?”
代笔老头儿闭目抽烟,没有回答。
旁边一位年轻代笔者说:“你以为呢?刘老师可是大作家啊!八十年代,他的校旱全国获奖,轰动神州……”
代笔老头儿用手制止住那人道:“校旱?哈哈哈哈……现在一切向钱看,谁还看校旱?小李子,你不也是写戏剧的吗?”
那个叫小李子的年轻代笔者叹道:“唉,商业社会,文化沙漠,人心浮躁,世风日下,真正的文学艺术,没人理睬喽!咱这帮人,只好在这儿练摊儿喽!”
代笔老头儿激奋起来,眼中似有泪光:“练摊咋的?总比瞎编那些狂打乱杀、动不动就上床的东西高尚吧!”
“那是那是,你瞅有些电影电视,里面那些……”胡喜说了个半截,忽然就做贼似的开溜了。
原来,吴瑛瑛也来寄情书了。她哼着歌儿,正兴高采烈走过来。她并没发现胡喜,见老头儿摊上有“代写情书”字样,情不自禁走了过去。
代笔老头儿刚听胡喜在神侃,忽然没了声音,就向四周望望,疑惑地说道:“怪事,人呢?”
吴瑛瑛鼓足勇气,走到代笔老头跟前,抿抿嘴说道:“老先生,我有几个问题,可以请教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