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无所事事,年纪大了还是找不到老婆,却天生要与铁蛋作对似的,凡是与铁蛋有关的事迹,都要到处宣传一番。在铁蛋去广东的时候,铁蛋的父母常常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二傻拿着妹妹胖妞的钱买了台拖拉机后,每天在县城与山村之间拉沙石,这时候二傻的大姐夫同王新成有工程来往,城里大搞建筑之时,二傻就不拉沙石了,在城里拉水泥和砖头,竟也赚了不少的钱。
二傻赚了钱,就在城里混得人模狗样的。
王新成经二傻的姐夫介绍认识了城里的混混李桂,李桂嘴甜,婷婷还没有嫁给他就把王新成侍候得心花怒放。李桂城里人,能够看得上婷婷也是婷婷的福气,王新成二话没说就把婷婷嫁给了李桂。
婷婷嫁给李桂的时候,二傻不敢无中生有,他还是有点害怕李桂的,毕竟他还要在县城呆下去,就不敢再说铁蛋的坏话,也不敢说些同铁蛋有关的人和事了。
铁蛋搬过来住之后迅速发现,整个开发区住的都是些从乡下来的农民,身边有了钱就拼命往城里挤。铁蛋的房子在最前面,后面是大街,大哥王明家及市场学校都不远,每天都可以看到林韵送孩子上学的情景。
而在深圳,王明此刻正一个人独自喝闷酒。
小雅悄然地来到了深圳,选择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独自来到王明的窗前,默默地从窗户中看着王明的房间,里面亮着灯,王明没有睡吧?房间很安静,此刻他在做什么呢?
小雅想给他打电话,可是拿起手机又犹豫了。她静静地靠在窗前的黑暗中,呼吸不均匀起来。她这是怎么啦?干嘛要给他打电话呢?不过是最后看他一眼罢了,看不到人,看到人影也是好的。
于是,在黑暗中,小雅睁着一双猫似的眼眸,安静地看着王明的窗户,期望王明突然出现在窗户里。
过了好久好久,房间里非常安静,这安静竟是如此的神秘,让人突然感觉害怕起来。小雅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嘴唇,疑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是这样的神思恍惚?
突然,她听到一种脆响,是一种玻璃掉在地上的脆响,小雅本能地冲到房间门口,仔细地倾听。是的,没错,她听到玻璃的打碎的声音,接着又响了一声。
小雅没有犹豫,轻轻地敲起了门。
门是里面反锁的,小雅预感事情不好,她用力地去撞门,可是门的牢固于她是无法想象的,她怎么用力门都是纹丝不动。小雅在门口大喊:
“王明,你在干什么?你出来!”
房间里又是一阵安静,小雅有点绝望地想,到底是怎么了?王明在做什么?有没有听到她的叫声?
正在小雅焦急之间,房门突然打开了。
王明颓废的样子出现在门口,强烈的酒精气味直扑鼻孔,小雅一闪身踏进房里,立时看到乱糟糟的房间,到处是打碎的酒瓶,地板是一片潮湿。
“别管我!与你无关!”王明大声地吼着,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同时左手鲜血淋漓。
“你这是怎么了?”小雅心痛地走过去,看着王明受伤的左手,不知说什么才好。
眼看王明一双脚机械地向一堆碎玻璃踏去,小雅惊叫了一声,同时闪电般向王明扑去,顺手一拉,王明打了一个趔趄,同时酒意苏醒过来。
“是你?你来了!”王明咧嘴笑了一下。
“你这是在干什么?”小雅忍住一颗慌乱的心,拍了拍胸脯。
“想一个人喝点酒,没什么!”王明醉晃晃地往房间走去,“你走吧,我只想一个人独处一会。”
“你这样我怎么能走呢?”小雅突然哭了起来,“酒喝成这样?没有人来照顾你吗?”
“照顾?”王明嘴里喃喃地念了一下,接着就笑了起来,“照顾?谁来照顾?这个城市大家都那么忙?谁还有心情去理会别人?”
“把你妻子叫来,那个叫林韵的女子,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小雅大声说,唯恐王明听不清楚。
“妻子?妻子是什么?别给我开玩笑了!”王明向小雅挥了挥手,“妻子是一个寂寞的女人,此刻怕是同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哈哈!我王明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小雅从浴室里拿出一块热毛巾,执意要给王明敷上,王明安静地看着小雅这一幕,半天没有说上一句话。
小雅在擦去王明嘴角流出来的污物之后柔声地在他耳边说:“一个好男人是应该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你这样折磨自己,最终是害了你呵!”
王明仍是没有说话,眼泪却突然掉下来了。
男人的伤感和脆弱有时候比女人更让人同情,此刻小雅就是处在这种心理矛盾中,本来是想看王明最后一眼的,无奈看到了王明颓废的样子,心里那种女性的情感被触动了,她决心还是先不说出来为好。
爱是不需要言语的,彼此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小雅非常害怕自己看到王明的眼神。
在王明面对小雅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的那一刻。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是后来看到小雅细细碎碎在房间里忙碌的身影,他知道这不是梦。小雅是真的来了。
小雅的热毛巾在小心地擦着王明的嘴角,王明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平静,恍惚间就像母亲的手在他面前,他感到了温暖。一种遥远的幻想飘过脑际,王明紧紧地抓住小雅的手。
“小雅!”王明颤声地说,“真的是你!别走!请你别走!”
小雅也颤抖了一下,模糊间感觉自己就像透明的水晶被王明看得一清二楚。她抬起眼,匆忙地看了看房间周围。其实房间就她两人,小雅却似害怕有人偷看她的心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