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成成好几天来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这是她无法预知的。房间里有了这个小家伙就更显得阴森可怖。母亲来了后并没有减轻她心里的某种负担,她预感自己做错了!在王明面前,她永远是弱者!
她变得神经质了,一点点声响都会让她心惊肉跳。她细细地回忆起自己与王明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她弄不清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母亲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女人,女儿离婚时她反对过,可女儿真的离婚了她又规劝女儿别太伤心,有机会可以再找一个。林韵红着眼第一次对母亲大闹:你别管我!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母亲惊愕地望着林韵不敢说话了,默默地帮林韵做着家务。
林韵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心里逐渐浮上一种苍凉的感觉。
有一天,林韵问母亲:“妈,我想知道在你们这代人身上到底有没有爱情?”
母亲吃惊地望着林韵,嘴里有点茫然。林韵笑着走过去一把抱住母亲,充满热情地说:“现在就只留下我们母女了,没关系,你说说吧,我想听听。你心目中喜欢的男人到底是谁?”
母亲不好意思地再次望了望林韵,接着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
“是啊!也许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所喜欢的人!我嫁了两次,可每一次都不是我自愿的!我出身农家,小时候同村庄里那个王木匠有点来往,后来彼此就有了感情!可是不久我出嫁了,在父母的包办下。王木匠没有钱,父母不同意,我也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了!”
“在你心里就从来没有后悔过吗?”林韵挺感兴趣地问。
“有什么后悔呢?女人最终还是要嫁人的,只要对方家里厚实些,对自己好就可以了!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总不能饿着肚子去谈恋爱呀!”母亲叹息着,回忆往昔的时光总是让人有点伤感。
“可是——”林韵困难地说了句,“你不是避着爸爸背后偷偷地同那个木匠来往吗?”
“你——”母亲涨红了脸,气得简直说不上话来,颤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别管!”林韵幽幽地说,“总之我知道了,这个世上,其实爱情根本就是偷情!没有什么崇高不崇高的!远比不上现实生活!好了,我心情放松了!明天起,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母亲迷惑地看着林韵,同时自己的羞事让女儿发现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二傻一直在县城无所事事,发廊有胖妞看着。王明的离婚倒让他有点蠢蠢欲动了!放下林韵是个美人胚子不说,光是离婚所得的那个五百万总是让人心跳耳热的。他于是收敛了平时的流氓习气,打定主意先从那个老太婆下手,收买人心他二傻还是有这个本事的。至于王明,他远在深圳,过去的义气怎么也比不上五百万亲切些,再说已经离婚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于是好几天来,林韵去街上买菜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间碰到二傻。有时候二傻嘴甜,上前喊上两句嫂子,有时候就走到林韵的母亲身边,帮忙提些东西。
林韵的脸上露出了冷笑。一种离婚女人的冷笑时常挂在嘴边。
火生恰在这时回到了县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雪亮,他在心里暗暗咬紧牙齿说:谁敢动我妹妹一根毫毛,我跟他拼了!
火生的心里总是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王明也对不起妹妹。在离开工厂的那些日子里,他思前想后,总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份,也许那只是一个寂寞的女人无聊的时候找王明呢,而王明说不定同她没有什么。没想到妹妹同王明说离婚就离婚了,早知有今天,就是王明真的在外面出轨他火生也不会告诉妹妹的。这年头找一个像王明这样的男人不易呀,王明在火生的心目中无形中变得高大起来,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义乌抢包的事,王明不但没怪他反而让他在公司里上班,他要把这些全说给妹妹听。
看到二傻在打妹妹的主意,火生更加气愤了!他二傻是个什么东西?典型的流氓一个。妹妹才不能上当呢!但考虑到自己的实力,对付二傻还是心有余悸的。二傻这些年在县城混出点名堂来了,黑白两道他都有人,弄得不好会让自己吃亏!
火生想,总之他会尽一切办法不会让妹妹上当,他二傻休想得逞!
但是火生非常讨厌自己的母亲,看见母亲在妹妹的家里他就不想去找妹妹。
火生命令自己的老婆王静有事没事多陪陪林韵,别让林韵单独外出,夜里甚至可以在林韵那里睡。至于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他妹妹还要不要嫁人,这就不是火生思考的问题了,在潜意识里,王明还是他的妹夫!
但是王静执意不肯,她觉得林韵的离婚同她有关,她莫名其妙地害怕。
十六章
时光小屋的音乐一直来就是那么动人,让人不由自主回忆往昔的时光。
小雅静悄悄地打量着王明,奇怪这个男人身上有某种让人伤感的东西,很深很深,小雅有点困惑了。
王明几乎是激动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他们同时问道:“你还好吗?”
小雅一笑,低下了头。王明眼里明显地燃烧着某种激情,摆弄着手里的酒杯。
“很多年前,我一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爱情,我在这个人世上跌跌撞撞地度过了三十多个春秋,我眼里只有工作和出人头地的念头。在别人眼里,我成功了!我有钱了!可是所有这一切我完全可以放弃!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让我拥有一次真正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