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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同人]翻云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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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少室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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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竹如今虽已认了这情局身份,只是心里头却总觉得对少林寺不住,遂生了回寺请罪的心思。段誉对他执拗不过,便也只好说陪他一同上路便是,总归现下他也是无事可做,还不如陪虚竹去少林寺,只当游历一圈也可。虚竹得他相伴,倒也觉得更为安心,于是同宫中众人稍事交代打点了一番,两人便轻装简行的上了路。

    虚竹此番回去是要自省请罪,自然不能张扬肆意的回去,先前梅兰竹菊那四位侍女为他准备的锦衣华服是一律未曾带着,只穿着他先前的那套破布僧袍,连微微长了些许的头发也剃了个干净。二人一路走下来顺风顺水,待到了嵩山山脚下之时,虚竹同段誉说:“三弟啊,少林寺乃是佛门清静之地,你若是跟我上了山,只怕这些天闷着你,倒不如你在这山脚下等我些日子可好?待我赎清了罪孽,便下山来同你会合。”

    段誉却摇了摇头,并不赞同他如此说法,“二哥你离寺数月,如今虽是诚心请罪,可难保那些榆木脑袋的迂腐和尚不会刁难于你。不妥不妥,还是我陪你一并上山的好。”

    虚竹一听那“榆木脑袋的迂腐和尚”,不由脸上微红,心想自己在数月之前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生怕段誉上了山要为他出头而开罪方丈等人,一力劝阻段誉留在山下。只是段誉却心意已决,硬是同他一起上了嵩山。

    待虚竹去见过了方丈玄慈和师父慧轮,将自己这数月来的罪行一一交代了一番,玄慈和慧轮一向以为虚竹老实至极,谁想到这下山一趟竟招惹了如此多的是非端倪回来,既是痛心失望却又不忍重罚,便将他交由戒律院处置。至于段誉,因他乃是贵客到访,自然有小沙弥领着去了后头的厢房歇息。期间段誉私下去瞧了瞧虚竹,这才知道那戒律院竟将他罚去菜园子挑水担粪,气的段誉立时便有些按捺不下了。

    “你好歹也是堂堂灵鹫宫的尊主,逍遥派的掌门人,如何能在这儿像苦力一般任由他们使唤?”段誉说的愤愤,十分的不悦,“二哥你这也忒软了些,凭你我的能耐,我就不信咱们还下不了这座嵩山了!走,咱们这就下山去。”

    虚竹惊得一把甩开他,连连摆手,“三弟啊三弟,万万不可如此。我已经是罪孽深重之人,若是再不诚心悔过,我这后半辈子也不得安生的。三弟你还是赶快回去吧,我这儿还有许多的活计要做。”

    段誉闻言气结,“若不是因着是你,换了旁人我才懒得管这档子闲事,如今你已经给他做了两天的苦力,有什么罪孽也还的差不多了,何必要在这儿虚耗着。”

    “不可不可,我这不仅破了重重训诫,还吃得大快朵颐,喝的烂醉如泥,还和‘梦姑’……”虚竹涨的满脸通红,许是羞愧的,“只当二哥求求你了,三弟你快回去吧,等下子若是这儿的师兄回来,瞧见你同我在这儿说闲话,必定不喜的。”

    段誉闻言眉毛一挑,十分不屑,“凭他是谁,若是对二哥不敬重,我先请他吃吃苦头再说!”

    虚竹于他的恩情非比寻常,段誉自然瞧不惯有人对他不恭,如今日子越久,先前那段誉温软迟诺的性子便越发的不见了踪迹,如今的段誉很有几分霸道的意思,话语之中不经意便露出几分狂傲来。二人正说着,便听见一声呵斥自前头传来,“虚竹!你怎么又在这儿躲起懒来,这园子里头还有多少活计等着你哩,难不成还要方丈亲自来使唤你才肯动弹么?”

    段誉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满脸横肉十分痴胖的和尚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十分的蛮横无礼。虚竹一听这话,更是不肯再同段誉多说上一句,告了声歉后便又挑起手中的水罐向园子里头去了。只见那和尚慢悠悠的晃到了段誉跟前,很不客气的质问,“你又是什么人?少林寺可不是什么闲杂之地,若是无事就速速出去,莫要扰了咱们的清净!”

    只在方才瞧见他对着虚竹呼来喝去之时段誉就已经有几分不喜,如今见他又是这幅轻慢态度,段誉不怒反笑,向前两步同那和尚道:“大师,这菜园子活计辛苦,我怕我那二哥太过劳累,这儿有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大师笑纳了吧。”说罢便从袖中抽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满脸堆笑的塞入那和尚手中。

    胖和尚轻轻垫了两下,哼哼笑了两声,“算你还明白些事理,那虚竹呆笨的不行,倒有你这么个懂人心思的兄弟。行了,你回去吧,我这儿会酌情给他清减些的。”

    段誉却不肯离去,笑着低声道:“大师是我二哥的师兄,自然不会刁难与他,只是这里头的旁人却就不好说了。我厢房里头倒还有些敬意,想请大师替我交给这里头的众位,不知大师可愿意跟我过去取上一趟?”

    胖和尚听得一阵心痒,这菜园子里头除去他和虚竹便只有那几个不大的小沙弥,平时都是对他马首是瞻的。如今听着段誉的意思,似乎是还有不少“敬意”,方才那一袋子约莫就有个十两银子左右的模样,若是再来上个三五袋子……胖和尚几乎要笑出了声来,忙不迭的点头,“自然是好,到底是施主心思周全,咱们这就去吧?”

    段誉笑眯眯的作了个‘请’的手势,引着那胖和尚向外头走去,只是却越走越向后山去了,那胖和尚跟着他走了半晌后方觉有些不对,警觉问道:“施主,这不是向着厢房的路吧?咱们在这样走下去,只怕要入后山了。”

    “你说的是,这确实不是朝着厢房的路。”段誉笑着转过身来,随手翻起了一截袖口,漫不经心道,“是在下有些事儿想先同大师交代嘱咐,这才选了这样一个清净的所在。”

    那胖和尚还尚未作出反应来,便被段誉一把撂倒在了地上,只见段誉笑盈盈的亮出小指,对着旁边一块松花岩随意一指,“砰”的一声那石头便应声裂成了数块。段誉笑眯眯的踩着那胖和尚的肩膀,很客气的说,“这个不过是在下最不得心应手的一门功夫,让大师见笑了。”

    那胖和尚躺在地上,早已吓得失了颜色,“不……不敢当少侠这一句大师……”

    段誉随手掸了掸衣袍,闲闲道:“好了,现在再同大师说说正事儿吧。”

    等到段誉和那胖和尚从后山出来的时候,那胖和尚原本红润饱满的脸色早已尽退,额上皆是细密的汗珠,段誉同他走至一处分岔,笑眯眯的问道:“大师不会忘了方才应下的承诺吧?不过倒也无妨,大师若是忘了,在下自有法子让大师想起来。”

    胖和尚惊得连连摆手,“自然不会自然不会,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往后必定不敢再让虚竹师兄受累cāo劳了,段少侠放心便是,放心便是。”

    段誉客客气气的笑着,“大师怎么脸色这样差?别是病了吧?”

    胖和尚已经见识过他方才手腕,哪儿还敢随随便便受他的笑,急忙干笑两声,摇头连连,“少侠瞧差了,像我这肥头大耳的模样,哪儿能病着呢?倒是虚竹师兄,瞧着身板儿体格儿都不甚硬朗的,往后这挑水浇粪的活儿,我就尽数都替虚竹师兄做了去。”

    “那可真是辛苦了大师。”段誉笑的很是亲切的模样,说罢便转身回了厢房,心里不禁暗自嘲笑那胖和尚未免太过胆怯了些,自个儿只不过随意使了几招,便将他骇的震破了胆子似的。不以为意的微微一哂,如此一来,想来虚竹的日子也可好过几分了。

    其实段誉为人并不算十足的狠辣,便拿这虚竹来说,段誉便一心念着他的恩情,想尽力帮他一帮。便是上一世的李寻欢,二人之间如此的纠葛牵绊,段誉仍是为他送了命去。由这两桩事情,便不能说段誉此人淡薄无情。

    只是对上慕容复的时候,段誉却总没有这样大度的心xiōng,只要瞧见他那张脸上那般高傲不羁的神色之时,段誉便总是想出其不意的狠狠羞辱欺负他几下,直待那俊脸变了颜色,段誉便觉得心里头又是快慰又是得意。

    如此莫名的奇异情愫,便是段誉自个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段誉此番得以重活一世,心里头极为赞同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有些事儿许是机缘未到,待机缘到了,想不通的自然便可想得明白了,若是勉力强行,只怕适得其反。

    余下的几日,虚竹那厢的日子却莫名轻快了起来,尤其是那位胖和尚,更是殷切勤勉,口口声声唤他师兄,整日里什么也不许他去做,直让虚竹纳罕至极。这日虚竹好容易拉住那胖和尚,急急的连声问道:“师兄啊,是不是我太过笨手笨脚,所以师伯他们才让我赋闲在此?要不师兄再给我排些更粗重的活计,我定能做得好的。”

    胖和尚哪里还敢胡乱再指使他了,满脸堆笑道:“虚竹师兄说笑了,这两日寺中事务繁多,虚竹师兄只管安心将养便可,那些粗笨的活计自有人去打点呢。”说罢急急忙忙的向外头去了,连虚竹喊他也不肯回头。

    正值虚竹这头困惑不明之时,却见段誉自外头过来,见了便要同他向前殿去。虚竹只当他又要劝说自己下山,摇着头据不肯去,谁知段誉却皱眉道:“今儿个外头来了许多的人,只怕没人有心思过来给你安排活计了,咱们倒不妨去前殿看看。我听说丐帮的新任帮主下了英雄帖,邀众人来少林寺,推举这新任的武林盟主呢。”

    虚竹仍是不甚想去,“推举武林盟主同咱们又没有什么干系,我……我还是不去凑那个热闹,趁着这功夫多挑几担水才好呢。三弟你若是想去瞧瞧热闹,便自个儿去罢。”

    段誉自然是不会应允,挑眉道:“如今所有少林僧人都聚于大殿之上,一是因为众人拜山,二便是唯恐有人想趁机作乱。二哥你虽然已经破戒,只是毕竟出身少林,如今看着少林寺遇着了这样的大事,难道就要袖手旁观不成?”

    虚竹听了此话,心中顿时大为愧疚,想着如今寺中有事,自己又岂可畏首畏尾缩于此处,便将手中扫帚搁于一旁,同段誉道:“三弟此言有理,咱们这便过去!绝不能让贼人乱了少林寺的一土一木。”

    待两人到了前殿之时,果真已经是人山人海之势,还未走近人前,段誉便听得一中年男子的声音悠悠传来,“倒也不知我那不肖子如今身在何处,实在让人cāo心的很。”

    男子对面的一僧人亦是笑道:“段王爷此言差矣,若论令郎同王爷相较,实在是肖的很,肖的很啊!”

    段誉虽未亲眼见过那男子,只是毕竟是至亲之人,脑中的记忆十分深刻,一眼瞧去便“啊”了出来。那人白面无须,俊朗儒雅,身材颀长,不是段正淳又是何人?

    而方才同他说话的僧人,正是鸠摩智。

    段誉未曾想到竟会在此遇上段正淳,正犹豫是否要上前叙话之时,便被段正淳一眼瞥了个正着,惊喜之下大呼,“誉儿!你竟在此?”

    既然行迹已露,段誉倒也不想再作遮掩,索性大大方方的上去笑着请了声安,“爹爹,孩儿累您挂心惦记,实在是不孝了。”

    段正淳已有数月未见段誉,如今乍一下见了儿子,不觉又惊又喜,心里头那些冷硬硬的训斥话语也便没了踪迹,只笑着携手连声道:“你无事便好了,你娘为你可谓是cāo碎了一颗心,回头你定要跟她好好赔罪才是正题。”

    段誉笑盈盈的连连应了,这时却听鸠摩智在一旁开口,“段公子既然在此,莫非姑苏慕容复也已来了这少室山么?”

    鸠摩智说这话时并未刻意压低嗓音,在场之人听了皆是一阵骚动,段誉心里头一个激灵,笑着问道:“大师这话说得很有趣儿,我便是在这儿,又从何得知慕容公子必定也在呢?”

    鸠摩智道:“段公子对慕容公子那位表妹痴痴钟情,那姑娘到了何处,段公子便追到何处。此事人尽皆知,如今段公子突然现身少室山中,想来这王姑娘离得也不会太远。她同慕容公子乃是焦不离孟,故而小僧才说慕容公子定也来了这少室山中。”

    段正淳听了这话,方明白过鸠摩智刚才那声“肖的很”是何意思,不觉微微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不作言语。

    段誉闻言不禁心中一松,笑着还未开口,却听得门口一人森森道:“大师这话说得倒是对了,却也猜的差了,如今那慕容复虽到了少室山,却正在外头同丁春秋斗得厉害,如何能在大殿之外呢?”

    说话之人正是段延庆,连四大恶人竟也到了。

    只是他话音方落,便忽见一个身影极快的自门边闪身出去,即时便听得段正淳在后头急急唤道:“誉儿!你要做何去!”便也跟着一起夺门而出。

    众人一见此等情状,有大半都想过去瞧瞧热闹,岳老三眼见自个儿师父要去会那丁春秋,生怕他吃了亏去,便也极想跟着过去看看。段延庆略一沉吟,点头道:“走,都过去瞧瞧。”

    段誉却不知身后众人这些活动心思,脚下的凌波微波如踏云一般,极快的便到了山门之外,远远瞧见星宿派众弟子将慕容复团团围在当中,只瞧着那人身法虽还灵便,却架不住众人群起攻之,眼看着那弟子长剑一抡便要劈刺而去,段誉大吼一声,飞一般的冲进了战局之中。

    慕容复确实已经有些微微吃力,若是同丁春秋单打独斗他倒是未必会输,只是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眼看着风波恶、包不同那边既要顾着王语嫣的周全,又要连连抗敌,也是有些招架不住了。正在他被一剑逼得猛退数步之时,却突然从身后被人扶了一把,瞬时耳边感觉一阵温热,那话音带着笑意飘了进来。

    “真是个冷面绝情的,连句话也不留给我,竟就这么跑了!”

    慕容复身子一僵,顿时向后一瞥,果然瞧见段誉笑着贴在他身后,二人相距不过少许之差,段誉的手臂大喇喇的挂在慕容复腰间,毫不避讳的带着他向侧边微微一闪,如此又避过了一道剑锋。

    只听段誉又笑道:“我可又救了你一遭,你该不该好好谢我?”说罢又似自说自话似的,低声笑道,“旁的谢礼我也不爱,倒不如你以身相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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