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天是星期一,我叮嘱了秦安几句“不要看野花”和“早点回来,我很喜欢带着晚餐的你”之类的话后,他便去上班了。
作为一个还没有毕业的米虫,被秦安这样照护着,我表示很骄傲很自豪。
而作为生在党的关怀下的一个十分热爱社会主义的共|产|党的拥护者,我觉得每天这样挖资本主义的墙角真是太舒畅了!
于是等他一走,我便打电话去找了另外一个大资本家的麻烦。
我大咧咧的开口道:“喂,路逸之,喝了几口洋墨水,你现在长本事了是不是!回来竟然都不通知老娘一声!”
他毫无压力的笑了一下,说着:“叶伯伯说你有事要忙,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迟早也会见面的,不急这一时。”
不急这一时?屁的!此话纯属扯淡!
我插话道:“既然不急这一时,你那天干嘛过来找我。”
他幽幽的道:“我什么时候过去找过你?”
“路逸之!我知道那天来找秦安的是你,我看到你猥琐的背影了,不要给我装说你不知道!不要给我装说不是你!”我火冒三丈的对他吼道。
都被我抓住现行了,还想装无辜!靠,路逸之,你也太嫩了!
他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尴尬的轻咳了几声,道:“原来你知道是我啊。”
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平气和的道:“你又没走多久,我还不至于忘记你长什么样子,背影什么的很好猜啊。”
“你怎么不问问我跟他讲了些什么?”
我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反问道:“我问了你会说吗?”
他说:“大概是不会的。”
我就知道这货以为我傻,想要坑我。
“既然您老不会说,我何必自讨苦吃的问呢?”
他在那边喃喃自语着,“也对。几年没见,你智商似乎进了一个层次。”
我想路逸之一定是因为跟我隔了个电话,所以他看不到我脸上有一种想要找人爆他菊的表情。
“跟你这种智商拙计的人分开久了,又跟秦安这种高智商的人在一起久了,很正常。”我没有良心地道出事实。
路逸之很不虚心的道:“其实我不觉得我的智商比他低,所以应该不是我的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也不会是我的问题。
路逸之继续道:“欢欢,你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我不是你想见,想见就能见的!
我冲着手机屏幕里正在说话的他,做了一个凸的手势,“你刚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说想见我啊,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
“真的不出来吗?我是有事情告诉你,大概是关于秦安的。”
“关于秦安的?”我思考了一会儿,答曰:“你把我当傻子骗吗?你能知道什么关于他的事情。”
路逸之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不似以前那么好骗了,于是过了会儿,才说:“我不是很清楚他的事情,不过我很清楚地知道叶伯伯以前交代过你什么,其实,我现在跟你的目的是一样的。至于我的目的……”他沉吟了会,“嗯,欢欢,你知道的。”
目的?嗯,我知道的,我的确知道。
我摸了摸鼻子,关上了笔记本电脑,说道:“你在哪里?”
他说:“你家楼下。”
楼下?
我跑下床,耷拉着一双小熊拖鞋就跑到窗户前看,楼下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路逸之穿着一件风骚的紫色外套,眼睛正瞟着我的方向。
看到我拉开窗帘,他笑逐颜开的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穿小熊的睡衣。”
我赶忙拉上窗帘,说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换好了衣服后,我拿着包包就出门了。
到了楼下的时候,路逸之正在青天化日下,卖弄着他的那张老少咸宜的脸蛋,引得过路的各位大婶大妈都注目围观。
说实话,几年没见,他的变化不小。以前嫩白的肤色变成了小麦色,而且身材也变得结实平坦。
我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不屑道:“怎么晒得跟包青天似的?”
路逸之一脸无辜,“有这么黑吗?我以为刚刚好的。”
“哪里有刚刚好?”我嫌七嫌八的揪揪他的脸蛋,又把他袖子捞起来,说着:“都晒成小麦色了,哪里还刚刚好!”
路逸之的表情更无辜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小麦色的吗?”
我松开手,打量着他的车子,道:“以前是以前嘛,现在我的所有品位请参照秦安本人。他长得就是一个小白脸样。”
路逸之的表情不悦,紧抿着唇,沉声道:“上车。”
上车就上车!你这种我好像欠了你几百万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次奥。
我狂傲的甩了下车门,不爽的扭过头,看风景。
就这么寂静的过了几分钟,路逸之对我道:“这么安静不像你的性格。”
次奥!你想说我很聒噪就直说!
我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你离开这么久了,我有些变化很正常。”
路逸之cāo纵着方向盘,无意识的说了一句:“我真的离开了很久吗?”
我闭上眼享受着一旁吹来的风,回答说:“其实也还好吧,学医的本来就比别人多读几年大学。”
他无力的徐徐一笑,“可是我觉得错过了很多。”
“错过了很多什么?钱吗?”我猛地睁开眼睛,兴奋又激动地道:“其实没关系的,现在也可以赚的,你要赚的时候记得call我,我即传即到哦!”
他摇头,“不是钱,钱可以赚到,我错过的那些,”他顿了一下,看向我,“大概这辈子都无法弥补回来了。”
他的语气很温柔,温柔到我觉得自己此时宛若幻化成了竹子,他就是一国宝,我仿佛被他抱在xiōng前,他用着两爪子捧着竹子努力的啃。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想到熊猫,我很真诚地说这是与体型无关的,任谁看到他这两个大黑眼圈都会想到国宝的。
“到地方了,我们去吃顿饭吧。”路逸之停了车,绅士的帮我拉开车门,然后带我走进了饭店。
我以为他会请我去什么高级地方吃的,结果仍然是个火锅店。
我一直以为开保时捷的都是有钱人!虽然我很喜欢吃火锅,不过不敲他一次,我心里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我凄惨无比的吸了吸鼻子,他见状把菜单递到我手上,“你点吧。”
我照着以前我跟秦安的标准点了一份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坐在我对面的人是谁。
我难为情的道:“你要不要再点一些?”
“不用了。其实那次你们吃东西的时候,我就坐在你们后面一桌,我知道你刚才点的东西跟上次是一样的。”
我定定的看着他两秒,喝了口茶,问道:“你上次坐我们后面?”
他淡定点头,凤眸一撇,笑的纯真无比,“对啊,一直坐你们后面,你们的谈话,我也是从头听到尾。”
我面上依然带着微笑,心里面却早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三百八十遍!
我低下头,装逼的晃了晃茶杯,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那天跟秦安都谈了些什么了。”
服务员过来上了东西,我看着路逸之的嘴角僵硬着,催促道:“你不要骗我出来跟你吃顿饭就算了,说好了要告诉我你跟秦安说了什么的。”
路逸之把肉之类的下到了锅里,说着:“先吃东西。”
我很想坚守到最后一秒,我很想坚守着!但是早上只吃了一碗面的我,现在很难不缴械投降。
于是我兴奋地拿起了筷子,开始吃肉。
“你还是这么喜欢吃辣。”他微笑的回答,表情就像是好不容易见到了革命军的大喜过望。
我打了一个嗝,拿起一杯可乐,说着:“一直喜欢吃辣,从未被超越。”
我抚摸了下肚子,觉得应该中场休息一下了。
于是,我说道:“我快吃饱了,要休息一会儿,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到底跟秦安说了些什么?”
路逸之正咬着大白菜,国宝就这么应景的变成了大白兔。
大白兔不满的说道:“你脑子里除了秦安,还有什么?”
我好整以暇的想了一下,回答说:“还有吃喝拉撒。”至于滚床单什么的,不仅少儿不宜,而且对于一个还没有女朋友的男人来说,我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要说出来刺激他。
大白兔更不满了,“我指的是人。你脑子里除了秦安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人了吗?”
我憋屈的咬了一口龙虾,坦白道:“还有我爸,我哥啊,还有很多很多人。”
大白兔口里咬着根白菜,脸上却是种吃不到胡萝卜的表情,“算了,你这么笨的人,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次奥!这货又侮辱我智商。
我干巴巴地说:“既然我这么笨,你干嘛跟我讲话。”
大白兔在一旁软软地说了一句:“因为总是跟聪明人讲话太累了。”
我憨厚地笑了笑,“那么快点告诉我,你跟秦安说了些什么!”
大白兔咬完了最后一根白菜,说道:“我这就说。”
21
泥煤!要说就说!搞这么多虚无的圈圈绕绕!
我边啃着土豆,边期待得看着他。
路逸之正色道:“前段时间叶伯伯找我谈过。”
他声音里浓浓的严肃劲跟叶乔是一样一样的。
我咽下了那块土豆,又夹起了一个新的土豆,说道:“我爸跟你说的什么?”
路逸之面不改色,“他让我娶你。”
我被呛得一直咳嗽,刚刚夹起的那块土豆也“扑通”一下掉进调料碗里,红红的辣椒油溅的我满脸都是。
他着急的过来拍着我的背,又拿起一张餐巾纸为我擦了擦脸,说道:“我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就这么激动。”
你这还叫没说什么?都吓得我浑身掉渣渣了。
我挎着一张脸,“我爸什么时候跟你说的?你回答他什么?”
路逸之微笑,“我刚回来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了,至于我的回答嘛……”
他细心地帮我擦了一下脸,“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
我惊得拍掉他的手,又一连往后挪了好几下位置。
这货一定是在开玩笑,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路逸之的瞳孔一缩,往前倾着,声音也压低,“你不想我要你吗?”
……我拿起一张纸巾擦着汗,低头踌躇着。
“怎么不说话了?”他逼近。
我推了一下他,说道:“逸之,你不要这样。不是要说你和秦安的事情嘛……”
路逸之总算知分寸的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安全距离,只不过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安全,“欢欢,你该知道的,就算以前你跟秦安还有希望在一起,现在也绝对没有可能了。真的喜欢他,为他好,就应该离开他。”
我知道的,又是我知道的!这四个字已经哽了我一次!现在我能不能不知道一次!
结果很显然的是不能。
我拿了两根筷子互相对戳着,问道:“我爸是不是要你带我回去?”
他点头。
我继续拿筷子对戳,问道:“最长的期限是多久?”
他说:“三个月。最多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面,已经过了一个月,也就是说只有两个月了。”
我扣着手指,拼尽全力的做了一个我认为最楚楚可怜的表情出来,“逸之,你跟我爸说一下,再延长半年,到明年六七月份可以吗?”
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就算多半年又如何呢?你终究还是要离开他的。长痛不如短痛。”
我倔强的摇头,“不,不一样的。到了明年七月份,他大概就会忘了我……”
他的表情一震,正夹着肉的筷子也停下放在一边,淡淡说道:“他会忘了你?那你呢?你一辈子记着他?”
我傻愣愣的点头,“对。我一辈子记着他。”
路逸之气的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叶清欢,你是傻子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万一他以后爱上别的女人,你也守着回忆过下半辈子?”
我吸吸鼻子,憋着一肚子委屈说道:“半年后,他就不认得我了,爱上别的女人也跟我无关。我下半生如何也与他无关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去跟叶伯伯说。不过,我不保证能够成功。”
我知道他的不保证能够成功只是谦辞而已,我爸对像路逸之这种后生之辈素来是很疼爱的。
我此时是真的从心底滋生了一份谢意,我说:“谢谢你。”
他讽刺的笑了几下,“小时候我也帮你很多,给糖,给肉,给钱,都收不到一个谢谢,今天只是动动嘴,你居然就道了句谢。是你这些年真的变太多?还是秦安对你这么重要?”
“两个都有吧……”我说。
路逸之听完我的话,皱了下眉头,低掩的睫羽微微颤动,“离开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又打算让他怎么办?”
我夹了块食物,神情严肃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生活就生活,该结婚,就结婚。”
路逸之脸上没有表情,话语里却带着怒气与哀怨,“你说的是谁结婚?他还是你?”
“你不是说我爸让你娶我吗,那就娶。”我的语气不慌不忙,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他猛地放下筷子,看向旁边的落地窗。
我被他吓得心脏狂跳,刚刚夹起来的羊肉也掉在了桌子上,我怒视他,“你干嘛这幅样子?”
路逸之耐住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这幅样子是什么样子?”
我的心沉下去,说:“一幅好像你很亏,很不满的样子。”
他的语气有些些失落,“欢欢,我没有逼你离开他,也没有逼你嫁给谁,你不愿意的话,没有人会逼你的。”
我的声音怪怪的,“是,你是没有逼我,你是替我爸来逼我的。我可以不让他离开吗?我可以吗?”
路逸之的眼中一片风平浪静,就像是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叶伯伯不是不讲事理的人,而且他也很疼你,其实……”
我摇头,态度坚决道:“不!没有其实!我不知道我爸爸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一旦为他做事,再纯净的人也会被染黑,我爸疼我是一回事,讲事理是一回事,秦安那边又是另外一回事!”
路逸之干笑了几声,抬眼凝视我,似乎是有些呼吸不顺,“我现在在帮你大哥,我现在也在帮你爸做事,所以我被染黑了是吗?黑得再也染不回纯净了是吗?黑得再也不是以前的路逸之了是吗?”
糟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是踩到地雷了吗……
我看着他黯然失色的眼眸,有些迷茫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没有想牵扯到你的。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的。你别在意,别想太多。”
路逸之打断我的话,眼神微动,“你无意牵扯到我的?可是已经牵扯了,你知不知道?”
他的话让我不寒而栗,我推推他的手臂,说道:“你怎么了?突然间心情大变。乔哥难为你了吗?还是我爸爸难为你了?”
他抚了抚眉心,说着:“没事,是我不好,不该对你说这些的。没事,你别多想。”
我别扭地低下头,转移话题道:“那天,你走的时候,在机场,说了什么?”
路逸之夹了块猪血,说道:“你说机场那天吗?我问你,等我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嫁给我?但是,你没有听见,更没有回答。”
哪里该吃猪血?该吃狗血才是吧!
我呼吸一滞,调整了下心绪,不咸不淡的说道:“现在不用我回答了,我爸已经替我做主了。”
路逸之被我这种态度气的磨了磨牙,欠扁的说道:“其实叶伯伯没有为你做主,我只是说出来给你调节一下心情。”
我淡淡的哦。
他抬头奇异的看着我,不解道:“你怎么不骂我?”
他那幅意料之外的语气把我给气到了,我哪里有那么没素质?
我说:“无论我爸有没有为我做主,我也不可能嫁给秦安的。也就是说我还是会嫁给别人,结果没差别。”
我说这话的时候,路逸之正在吃面条,听完我说的话,他一口气把面条吸溜了进去,因为吃得太急,面条险些从鼻孔里喷出来。
我嫌弃的看他一眼,“你吃相比我还难看。”
他默默地拿起一张纸巾,顺了几下气,说道:“是你说的话太难听了。”
难听?哪里有难听?
我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道:“你一直没说你跟秦安说了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问道:“现在问这些还重要吗?好好珍惜你们剩下的时间才是重点。”
我皱了皱眉,微微压低声音,“重要啊,什么都很重要。感情是不可以有瑕疵的,你不告诉我,他那种闷葫芦的性格也不会说。然后这点小瑕疵,就积累的越来越大,感情就不会完美了。所以你快点说!”
路逸之听着我说到那句“完美”的时候淡笑一下。我猜他心想的一定是,就算没有瑕疵,这段感情也不会完美。
路逸之的声音也低沉下去,头微微一偏,说着:“其实我也没有跟他说什么。只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给他分析了一下这段感情,而已。”
而已?这哪里还是而已?我有些激动地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分析的?你不会告诉他了我的身份吧?你不会说出来我的目的了吧?”
他既不否认也不回答,“我只是分析了情感。”
我着急上火的说:“分析是什么意思?路逸之,你不要说得这么不清不楚啊,你告诉我你跟他说了什么呀?”
路逸之把手放在了桌上,他的指尖还独留着一丝柔柔的嫩白色,像极了绵里针。
他说:“你放心,我没有跟他说什么很过分的事情,而且他要是真的聪明绝顶的话,迟早有一天会洞悉一切的,早晚而已。”
“什么早晚而已!”我吼道:“你明明知道再过段时间他就会忘记的,你那天听到了的,你为什么还跟他说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你这样做会害了我们的!”
“我们?”他反问道:“哪个我们?是你和他?还是什么?”
我说不出来,只能敷衍其事,“就是我们啊。”
路逸之没有再在意我模棱两可的答案,只是问道:“你吃完了吗?”
我摸摸肚皮,点头。
路逸之拉着我走出门口,送我到了楼下后,说道:“你们只有半年了,好好珍惜。”
我看着他的眼眸,他的眼神里是一片澄澈的黑色,最纯最深的黑色。
我还记恨着他跟秦安说的事情,所以没好气的回道:“那在这半年里,请你不要再出现,别打扰我们的宁静生活。”
路逸之无所谓的点头,“我不会出现在你看得到的地方。”
我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声,“随便你。”
22
当我上楼回到家的时候,秦安已经回来了,桌子上摆着我昨天嚷嚷要吃的东西。
“回来了?吃点吧。”秦安浅浅笑着。
我跑过去环抱着他的腰,抿了抿嘴,在他背上蹭啊蹭的。
他笑着放下碗筷,握住我环在他腰上交错的手,“怎么了?”
我不说话,只是心有戚戚然,依然在他背上蹭。
秦安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好奇地分开我的手,转过身来问道:“你怎么了?”
我心情很沉重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他的眼神很纯净,像我认识的秦安那般纯净。
想起了路逸之说的那句我们只有半年了,我的鼻子有些酸,又伸手抱住他,喃喃道:“秦安,秦安,秦安……”
他搂着我在怀里,伸手揉了揉我腮边的发丝,“清欢,你怎么了?”
“秦安,我想跟你回家。”我把头枕在他怀里,说道。
秦安的手指白净,泛着淡淡的光,他刮了几下我的脸颊,说道:“小傻子说什么呢,现在不就在家里嘛。”
“秦安,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我的眼神流连在他的面容上,软软的说道。
“嗯,我也想。”他的声音清晰的透着温柔,清脆的甚是好听。
“秦安,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嗯……”秦安反射性的回答,过了一会儿,诧异的问道:“清欢,你刚才说什么?”
我执拗的抱着他,“我说,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清欢,你确定吗?”秦安的声音纯的很。
我说:“我确定,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我知道他为什么诧异,纵使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做,但毕竟还是大四的学生一枚,所以我们虽然时常滚床单,却从来没有说过要孩子之类的话。
“你想要孩子吗?”秦安对我眨眨眼睛,“那是不是该先买票,再上车呢?”
鲜少看到秦安这种调皮的表情,我的手紧紧贴着他的xiōng膛,说道:“先上车再说。”
他默了默,问道:“清欢,你不要引诱我。”
我握住他那双细致白玉的手,无理取闹道:“为什么不要引诱,就要!”
他皱起眉头,又唤了唤我的名字,“清欢……”
我抓着他的手往自己xiōng口放,他的声线沙哑而又压抑,“清欢,你今天是怎么了?”
对于他今天出奇的多的问题,我的政策就是直接堵住他的嘴。
吻了一会儿后,他的唇下移,气息中还带着淡淡的酒气,他那双手也开始解我的衣扣,“清……清欢,真的要孩子吗?”
我没说话,只是去解他的衣扣,亮出两个虎牙去咬他的喉结,他刚才的犹豫霎时没有了,浑身变得滚烫。
“我,真的想要孩子。”我的声音迷离而又恍惚。全身的血液都不停地流动着,体温也一点点的升高。
下半身的衣物早被脱了个精光,衬衫上的扣子也不知道滚到了何处。我的神经紧绷着,这是我们第一次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滚床单。
他的手紧紧地贴着我,抚着我的背部,唇舌也忙个不停地吻着我xiōng前的浑圆。
我发出几个抽气声,他领着我的手碰着他下半身的分|身我吓得要松开,秦安吻着我的脸颊,诱哄道:“乖,清欢,乖。”
他抓着我的左手开始轻度的揉捏,只听见他闷哼一声,我手上的中端开始变硬。
秦安又抓着我的手,领到了我自己身体的下部,我忐忑的问道:“秦——秦安,你这是干嘛。”
“我在教你熟悉,自己的身体。”他的动作很轻柔,说话着的嘴唇不断颤抖着。
我挣脱掉他的手,呜咽道:“好——好难受。”
他不再强求,而是用着自己的手伸入到了我最敏感最柔软的地方。
花|径在他手指的抽弄下传来一阵熟悉的酥酥麻麻的快感,小|穴在毫无预备之下被强硬地插|进了一根手指,我扭动了几下臀部,软着声音求饶道:“好难受。”
他的舌头怡然的咬着我的锁骨,眸子里压抑着跟我一样难忍的欲|火,“求我。”
我的小舌头在他喉结上又舔了几下,贝齿摩挲着他光滑有料的肌肤,“不……不求。”
秦安又伸出一根指头没有任何预料的插|入到了我的私密处,我感觉我的身子已经临近到崩溃的边缘,他的手指故意抽动了几下,我因他的撩拨而扭动身子,下|体传出来的一阵阵湿润感让我清楚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不理会我说的话,手指更加坚决而深的插|入,他的手指肆意的搔弄着我的内|壁。
我嘤嘤嘤了几下,求救般地用双腿环住他的腰,情爱的烘托使得我声音听起来性感,“要,我……要。”
他伸手按住了我的臀部,这才满意的把壮硕的某个物体抵到了我的密丛边,“清欢,”秦安的声音极度隐忍着,“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确定要孩子吗?”
我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坚定不移的点头。
当他肿胀的那一部分零距离插|入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本能性的“嗯,嗯”了几声。
滚床单的次数虽然不少,但是我仍为异物的突然侵入而猛地收缩了一下,他的下|体在有频率的抽|插着,我感觉到一阵阵酥麻的快感。他加大了力度,然后我只觉得他的分|身处涌出了许多湿湿的粘液。终于射了……
我最近很苦大仇深。
我们近几个月基本上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我的生活基本成为了——吃饭,洗澡,滚床单。但是,我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大姨妈还是每个月固定来看我。
眼看着半年之期越来越近,我郁闷加惆怅的用手在他背上轻滑着。
“怎么不高兴?”秦安勾起嘴角笑着问道。
我把脑袋钻进被子里,闷闷不乐地说:“为什么还是没有孩子。明明已经做的很频繁了。”
“那个时候我就想问你,为什么想突然要个孩子。”秦安摸着下巴揣度。
我靠在他的xiōng膛上,无精打采着,“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嘛,我想跟你一起来个结晶。”
“不用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秦安坚毅的下颚波动着,微微一笑道。
我交错着的双手渐渐分离开,张皇失措的低下头,喉咙里的话全都堵在嘴里开不了口。
不,秦安,我很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秦安,”我摸着他的下颔,秦安的侧面线条流畅,轮廓分明,姣好的让我想一辈子都不离开视线。
“秦安,我好喜欢你呢。”我一抬头轻吻上他的唇瓣。
他伸手,抹着自己唇上的湿润,道:“你最近是怎么了。种种迹象都表示你太不正常。”
我微垂下眸,不回答他的话,只是重复道:“秦安,我真的很喜欢你。”
秦安深情的点头,“我知道。”
我深吸口气,让情绪听起来尽可能平静,“秦安,你要好好的。”
他的表情变得受伤而又不安,“清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摇头,身体紧绷的僵在那里,“没事,秦安,没事。”
他狐疑的盯着我,声音就像是在催眠,“清欢,不要骗我,不要瞒我,如果真出事情了,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我猛摇着头,“没事,秦安,你别多想,真的没事。”避免再遭受怀疑,我把头和身子一起缩在他怀里,然后沉沉睡去。
离开他,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结局。
不放手,便等同于毁灭。
几天后的早上。
我亲了亲正熟睡的秦安的眼角,把所有他可能用到的生活细节都贴在了他的床头柜上。
“秦安,我走了,你自己珍重。”最后一次帮他掩好了被子,我拿着自己的所有行李,下楼走到了早就挺好的保时捷车前。
路逸之帮我拉开车门,看了我几眼,问道:“刚才哭了?”
我无法狡辩,只能用十分轻松地口吻道:“好久没洗眼睛了,会脏的。”
他递给我一张纸,说着:“你不需要这样子,可以像以前一样,在我面前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我不会说出去,更不会笑你。”
我接过纸巾,擦擦眼睛,说道:“没什么,我没哭。走吧,我爸还等着。”
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开车到了我家,爸爸和叶岚他们果然一早就坐在那里。
叶乔过来拉着路逸之去吃饭,我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便上楼去了自己房间。
房间很整洁,还是我以前走时候的摆设,气息是一尘不染的干净,我随意躺在那张大床上,脑海里太多镜头挥之不去。
『它凶神恶煞的欺负我的女人,所以我把它扔了下去。』
『我梦到你嫁给了别人。』
『这件事情,从小到大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你是第一个。』
『因为你笑起来的时候傻傻的,让人不忍心拒绝,所以我就试试和你一起,结果到了现在,反倒是我成为那个不愿意放手的人。』
眼前仿佛被一层薄雾给笼罩,从窗户外吹来一阵湿润的冷风。
很冷了,冬天不会再有人为我加衣。
约莫是要下雨了,雨过后也不会再有彩虹。
我伏在桌子上,连哭都不敢太大声。
秦安,那个爱黑白色的男人,也许,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23
秦安对叶清欢第一次有印象的时候,是发现她走路的时候撞到了树,其实这没什么,但是很巧的是她撞到树之后,树上的鸟刚好放了一排泄物下来,当这喜感的一幕发生了之后,他想不记得她委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于是,当叶清欢跟他说“我喜欢你”的时候,他觉得这个能让她记住的女孩子一定不会是个不好的存在。鬼使神差地,他答应和她在一起,果不其然,她总是会给他制造惊喜。
例如用一种小猫想吃鱼的表情看着他半晌,当他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却突然抬头望天,例如看电影的时候畏畏缩缩的想往他怀里钻,当他伸手准备楼她的时候,她又腼腆的退缩回去。
例如吃晚餐的时候,放了三勺辣椒酱在他碗里,这次大概是只有惊无喜的,不过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秦安觉得心里真真的不怎么舒服。
他吻了她,用酥麻的嘴唇印着她的唇,她唇上有着甜味,是刚刚吃过棉花糖的那种甜味,软软腻腻的。秦安觉得,以此来解辣刚好。
(二)
据说秦安喜欢吃肉,那么对于一个还不够油水的瘦肉该怎么处理呢,秦安的方法是先养肥,然后再一口吞掉。
这几天叶清欢看他的眼神不太寻常,他猜想与肉一定分不开关系,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肉还没有养肥。
于是,在他辛辛苦苦喂养了肉几个月后,大约就到了可以吃的时候。
那天洗澡的时候,他决定给肉重重的一击。
于是,他让她帮自己拿内裤。
她进来的时候,手有着很明显的颤抖,眼睛里却包含着隐隐的不道德的想法。
肉和自己想象的一样,畏畏缩缩的腼腆。
对于这种有色心没色胆的肉,他的办法就是借她一个胆。
他直接从浴缸里跨了出来,然后把她横抱上了床,她的身体和唇瓣是一样的甜,甜中还带着涩,秦安觉得很满足,好像上了瘾,尤其是喜欢这种甜中带着涩的味道。
岂料,叶清欢完全没有自觉感,竟然上网去百度男性不行的问题?
秦安感觉很愤怒,没有哪个男人会容忍自己女人去上网百度这种事情的。
他的眸子缩了起来,在她身上驰骋了一次又一次才觉得痛快。
这次叶清欢总算是有了自觉,知道自己赖上了一头兽,开始心甘情愿的被吃,被吃,被吃。
(三)
秦安一直以为叶清欢是个很单纯的女人,他很喜欢她的单纯,单纯里还带着一股呆呆的傻劲。
当沈琳和高羽提出十一要出去玩的时候,她圆圆的大眼睛里有一种瞒不住的兴奋,他知道她想去,其实他一直也想带她去玩,不过两人度蜜月很好,再多几个人,唔……他要好好想想划不划得来。
“一个月,每天三次。”
这是他要的补偿,两个人单独度过的少的时间就用肉补回来好了,好像也不会亏。
叶清欢虽然答应了,却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
看着她不高兴,他觉得也不怎么高兴,于是,他答应了她提出的那个赌博。
结果,小傻子真的太笨了,从刚开始的自信满满变成闷闷不乐。其实他也不开心,因为他跟她打赌,是抱着输的打算的。
秦安觉得必须得想点办法让叶清欢乐呵起来。
直到那个女人出现,他对她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印象,微弱到只记得曾经见过,但是在哪里见过是实在无法想起来。
他实话实说不认识她。
那个女人仿佛有点气炸的迹象,不过叶清欢变乐呵了才是重点。
而且是很乐呵,直对他投怀送抱的。
秦安自觉心情很好。
于是,当叶清欢提出要他帮忙去问沈烨轩问题的时候,他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可是,那个小孩子真的很怕他,他一靠近,他便蜷缩起来,而且还直找遮蔽的地方躲。
秦安第一次感觉到有心无力,带着失望的情绪回复了叶清欢。
小傻子似乎不相信,当被人蔑视尊严的时候,秦安决定以扑倒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四)
“秦安,我叫孟婉,你还记得吗?”这是那个女人跟他说的话。
孟婉?孟婉?
他头脑通告了一遍,还是没有想起来她是谁。
某人说得对,他对陌生人没什么印象。如果孟婉不是告诉他有关于叶清欢的事情说,他是决计不会跟她出来的。
清欢教过,对于不熟悉的女人的友善的微笑,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视而不见。
于是秦安淡淡扭过头去,说道:“有话直说。”
孟婉痴痴的淡笑,“我前几天去了xx商场一趟,你知道我在那里看到谁了吗?”
秦安没有看她,没有回答。
“我看到了叶清欢,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秦安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她到底想说什么?
孟婉幽幽掏出一张照片来,递到他眼前,说道:“我知道你也许会不信,所以我特意拍了下来。”
孟婉指了指上面正笑得甜蜜蜜的一男一女,道:“秦安,你看清楚,叶清欢搂着的男人可不是你。”
秦安这才悻悻然接过来,清欢的确是淡然一笑的搂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穿的很体面,她脸上的严肃表情也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这不是他单纯的小傻子脸上该出现的表情,秦安皱眉。
孟婉继续道:“这样的女人,秦安你确定要吗?她摊上这个男人,就是为了钱,以后她一样可以为了钱再去摊上更多的男人。”
“够了。”秦安冷然道:“清欢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不需要你告诉我,至少她坦荡,不会做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情。”
“你是什么意思?”孟婉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惨白。
秦安面不改色,把照片撕了个粉碎,“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了,就请你离开。”
“秦安,”孟婉的嘴唇颤着,声音带着哽咽,“秦安,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呢,我哪里不如她,她这样的贱……”
秦安的手握成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冷漠的道:“注意你的措辞。”
孟婉怕得往后缩了一下,转身离开。
他看了一眼她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背影,没有任何同情的把照片扔进了垃圾箱,然后点了一支烟。
他不喜欢抽烟,而且清欢的嗓子也闻不得烟味。
只是,他现在心里很烦躁。
坦白说,他不会怀疑清欢会有任何性对他不忠的行为。
因为她的脑袋很小,心里也很小,每天能记得的事情不会很多,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她脑袋里的想法大概就只有——秦安,秦安,秦安。
他担心的不是这个,他只是觉得那张照片上的叶清欢,他看着好陌生。
那不是他单纯的小傻子。他的清欢,脸上不该出现不开心的牵强表情。
越想越难受,秦安灭了烟头,准备回屋。
却被一双温暖的臂抱住了腰,她在他怀里蹭了蹭,问着孟婉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秦安没有告诉她,他不想说出来让她再出现不开心的表情,这种难解的事情,她那种单纯的智商不适合参与。
(五)
秦安发现,叶清欢似乎很喜欢和小孩子玩,接近沈烨轩,逗弄沈元媛。
从心理来讲,秦安也喜欢小孩子,她们的眼神和思想是世界上最单纯的存在。
所以他纵容沈元媛一次次地对自己撒娇,私心上来说,他更纵容叶清欢吃醋。
她被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看着她一会儿生龙活虎,一会儿被气得头顶冒烟,秦安觉得生活很有趣。
在他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的时候,叶清欢已经完全融入了自己生活,他喜欢看她笑,他喜欢看她脸上多彩的表情,连自己被感染了都没有觉察。
其实他更喜欢被她依靠。
于是当他看到一条美丽而又致命的蛇正对着她吐着信子时,秦安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用最敏捷的速度抓住了蛇,并将它扔了下去。
她知道没有危险时,表情很释然,靠着他的心绪也更显得安宁。
安宁到他几乎要忘记了那张照片的存在。
如果不是那通电话,他大概会一直觉得他的叶清欢,永远都像他以为的那么单纯。
那通电话,那通让她避开他,她单独接的电话。
他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些什么,但是他确信自己清楚地听到了她温柔的嗓音喊了一声,乔哥。
电话的那边是个男人,一个他从未见过从未听闻的男人。
也许,那个男人就是孟婉给自己的照片里的男人。
秦安有种怒不可遏的感觉,这种被隐瞒着的滋味很不好受,叶清欢是他的所有物,在他的意识里,从他开始接受叶清欢表白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他的所有物了。
他无法假装看不到,无法假装听不见,更无法假装无所谓。
他抓着她的手腕,让她告诉自己是谁打来的,可是她没有说,他换种语气,问她什么时候带自己去见家长,她也闪烁其词,吞吞吐吐。
秦安的眼眸很危险的眯起来,这个女人,是真的一直有事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