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满室低低的喘息声,比谢嘉树的高烧体温更加火热。
窗帘紧紧闭着,屋子里很黑,只有从虚掩的房门泄进来一丝外面客厅的亮光,那光仿佛也嫌屋里面的场景太羞人,只肯停留在门口,窄窄的一道,羞羞涩涩。
柔软的大床上一片凌乱,冯一一大半个身子被压的牢牢的不能动,头拼命的左右摇着,喘气喘的很急,咬着唇忍过一阵酥麻钻心,她气急败坏的低低叫起来:“……谢嘉树!”
被叫的那个人发出了春夜猫咪的那种声音:“嗯~”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冯一一都快哭了。
“唔,你烦我呀?!”
“对!”
“那换你摸我好了~”谢嘉树开心死了!
“……”冯一一推他,谢嘉树“嘿嘿嘿”的坏笑,捏着她腿间的手指重重一按,随之吻住了她,冯一一酸麻钻心又哭叫不出,嘴里堵了满嘴都是他的舌头,过不久便弓着腰剧烈的颤了起来……由生到死走了一趟,过了好久她还在失神,谢嘉树的手还插在那儿,悉悉索索的,极有情致的轻挑慢捻,冯一一使劲想把他手拉出来,一拉他钻的更深,她忍不住抬手打他,“啪”的一声脆响,她手心打到的地方他的皮肤滚烫滚烫的。
被打的人磨着她可怜兮兮的哀叫:“呜……疼……姐姐轻点……”
冯一一趁机把他手拉出来,喘了口气说:“快起来,我送你去医院,你烧的越来越厉害了!”
“我不要嘛!嘤……”谢嘉树裹着散乱的衣服满床打滚撒泼,各种撒娇卖蠢。
冯一一怀疑他已经烧坏脑子了,心里着急,下床打开了灯,打算硬拽也要拽他去医院。
可是一开灯,床上春|色|无边……
小魔王虽然也算熟人了……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兴高采烈的竖在空气里向她打招呼?!抚着小魔王的那只动作灵活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冯一一咬着唇移开了视线。
谢嘉树却紧紧盯着她看,刚才被他搂着摸了那么久,她身上衣服七零八落的,衣领滑落半片香肩,他最喜欢的那两只小可爱隐隐欲现,谢嘉树眯着俊目紧紧盯着那儿,像是能把那衣领盯的全部掉下来一样。
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
冯一一就听他叫的越来越勾魂……“谢嘉树!”她快崩溃了,郑重警告他:“你够了啊!”
“还、还没啊……”这才哪跟哪儿?谢嘉树喘的火热,声音软的能滴出水来。
冯一一崩溃了:“你能不能别这么猥琐!”
“喔……对别人,可以……”他舒服的叹着气说。
这事儿他熟练,可是今天因为发烧手心滚烫、手感特别好,尤其她又俏生生的站在面前、不用他幻想,谢嘉树真是第一回撸的这么舒服。
冯一一忍不了他,随便抽了件床上的衣服往他那儿一丢,雄赳赳气昂昂的小魔王顽强的顶起了衣服,骄傲的支了一个高高的帐篷。
谢嘉树则被刺激的“喔!”一声。
盖住了那儿,冯一一火烧火燎的过去拖他下床。
没想到这家伙烧成白痴了力气还不小,一拉就把她扯回了床上,他半个身子立刻压上来,人紧贴着她耳边热火朝天的喘着气说:“帮我……嗯……宝贝儿摸摸我……”
“你做梦!”
“我做梦的时候可比现在这样丰富精彩的多~”不要脸的男人像块牛皮糖一样赖着她,身上烫的冯一一挨上一点都觉得心慌。
她扣住他伸过来的手,放软了语气劝他:“你起来,我们去医院,等你身体好了我再陪你,好吗?”
谢嘉树才不是目光那么长远的人呢~坚定的说:“不好,我现在不放出来一定会憋死!”
冯一一以前没遇过谢嘉树生病的时候,不知道谢大少生病的时候居然傲娇值和无耻值都能翻番!眼看他真要烧成弱智了,缠着她的力道又坚定无比,冯一一只能……豁出去了!
她肯配合,哪怕只是软软的把手放在上面随他动,谢嘉树都欢的像只吃了肉罐头的拉布拉多犬!
整个人拱在她身侧,喘气喘的像是随时都能昏厥过去,脸因为高烧和兴奋更加的红,闭着眼睛的样子英俊的简直动人心魄……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喔……”,小魔王怒发冲冠的发射了,冯一一手上一阵一阵热热的,像被喷了一大股、一大股、又一大股的鼻涕……巨型犬僵在那里十几秒的样子,轰然倒在了她身侧。
冯一一把手抽出来,忙不迭的用他扔在一边的衬衫擦。擦的手都发红了,她咬着唇回头一看,拉布拉多犬还撅着屁股拱在那里回味不已……冯一一推他:“好了!你快起来!”
谢嘉树刚才像是泄尽了一天一夜的郁闷焦躁和巨大不安,这会儿身上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舒坦的很,懒洋洋的眯着眼朝她勾勾手指。
冯一一浑身戒备的看着他,还是被他一把扯了过去。
“不用去医院,我没事了。”谢嘉树压制住瞬间就要暴怒的人,在她耳朵上用力亲了口,“我就是憋狠了才会发烧的,想你想的。”
男人舒服了以后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的。
感觉冯一一还是挣扎着要坐起来,谢嘉树抬起一条腿压住她,亲着她耳垂说:“不相信你就等半小时再看!一定就不烫了!”
他的语气太过斩钉截铁,冯一一不由得迟疑了一下,他立刻拱上来,在她耳边叹着气惋惜又诚恳的说:“就是我这会儿没力气了,今晚恐怕伺候不了你了。”
冯一一推开他那张寡廉鲜耻的嘴巴,愤愤瞪了他一眼。
谢嘉树咬着被角哀怨又忧心的看着她说:“你可别去找别人哦~你看我,我宁可憋的发高烧……我明天就行了!明晚一定棒棒哒!”
发烧的美男衣衫不整的撒着娇,冯一一此刻真的是好想扑上去……把他打一顿!
她默默转身下床洗手,病美男凄凄切切的从身后抱住她腰,哼哼唧唧的说:“去哪里?”
“去外面看时间,半个小时后你热度还不退,我就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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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总是眷顾那些长得好看的人,谢嘉树这通胡扯居然也能成真,二十分钟后冯一一进去看他,他沉沉睡着,一摸他额头,竟然真的不烫了。
冯一一好无奈,不过心里舒服了一些,就好像因为他真的退了烧,刚才那幕荒唐的颠鸾倒凤就并不是完全的情|欲迷乱,就有了理由。
床上折腾的很乱,连床垫都露出来了,冯一一伸手轻轻拉好,又从他身下抽出被子给他盖上。谢嘉树这会儿是真的睡熟了,被她翻过来都没醒,就是小魔王还露在扯歪了的内裤外面,非战斗状态还是体积骄人,冯一一忍着一头黑线把它放进去……
想想他应该是昨晚在楼道里站了一夜、着凉了才会发烧,冯一一趁他睡着了想给他做点吃的。
他冰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塞满了冰鲜乌**,冯一一奇怪的拿了一只出来解冻,炖了一锅山药乌**汤。
**汤香味飘的满厨房都是的时候,谢嘉树一觉睡醒了,幸福的抱着被子和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滚的头发一团糟,然后只穿着条内裤就欢快的跑出来找人。
冯一一正切着青菜呢,他光着脚蹦跶进来,她瞄他一眼,见那子弹小内裤绷的紧紧的……她这会儿手指间还觉得腻腻的怪怪的,一见小魔王竟然要死灰复燃,扬了扬菜刀威胁他别乱来。
谢嘉树满心欢喜的进来得瑟他的人鱼线和大长腿,菜刀锋利冰凉的光泽令他某处一紧,不爽的朝她嚷嚷起来:“想砍我啊?你砍啊!砍啊砍啊你砍啊!”
冯一一想说砍死了虽然轮不到我守寡,但是得轮到我坐牢啊!
“你去穿件衣服,出来就能吃饭了。”她语气淡淡的说,继续切青菜。
谢嘉树心想哎呀!原来是怕人家冷~
他欢喜蹭过来从后面抱住她,下巴舒服的搁在她肩膀上,斜着眼睛看她切菜。
“你妈早上跟你谈了吗?”他没话找话。
“唔。”冯一一敷衍了一声。
“都说什么了?”谢嘉树立刻正经了起来,问她。
冯一一没有回答,手里仍然一下一下的切着,谢嘉树心情急迫,催了两遍,就听她突然“哎呀”一声,谢嘉树心头一颤往下看去,果然雪亮的刀锋上染了红……“x!”情急之下,粗话脱口而出了。
然后谢嘉树捏了她手指就往他嘴巴里塞!
冯一一切着手的时候还有点懵,伤口被他吮的一阵刺痛才反应过来,“哎呀”一声叫起来。
谢嘉树嘴里塞着她手指不好骂她,抬眼狠狠的瞪她。离得这么近,冯一一清楚的看到他眼神里的慌张和心疼。
她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执迷不悟。
为什么一开始就知道彼此都变了,却依然奋不顾身呢?
因为从前和现在,只有这个男人紧张她、心疼她。
“走了!去医院!”谢嘉树嘴里全是青菜的青涩和血的腥气,粗暴的拉着她就往外走,都忘了他自己浑身就穿着一条小内内。
冯一一没动,他一把拉不动回头来看她,见她站在那里怔怔落泪,他抿了抿唇,声音变得格外低而温柔,说:“不怕啊!我们去沈轩那里,他那里熊猫血要多少有多少,实在不行我就去盛家把子时抢出来!”
冯一一看着他,一边哭一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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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魔王越来越抢戏了有木有……是小魔王比较萌还是作者?
———话说我为什么会拿自己和谢嘉树的那什么比啊……
☆、第32章
“我们到此为止吧……谢嘉树。”
泪流满面的女孩子泣不成声,谢嘉树却并没有表露出怜惜心疼的表情,反而眯了眯眼睛,声冷如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这个无情的样子,冯一一心里悲伤的想,不就是年后他刚回来、重逢时的那个人吗?
其实这才是如今的谢嘉树呢。
冯一一看着这样的谢嘉树,对他说:“你问我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等你,我承认,可是我等的那个人……我等的一直是从前的那个谢嘉树,并不是你。这段日子……我们已经尝试过了,我们就此分手好吗?趁我们都还没有对彼此完全失望。”
谢嘉树笑了,就算身上只有一条内裤,他依然能笑的傲然出尘、居高临下。
“不对啊冯一一,你怎么还会对我失望呢?从前的那个谢嘉树,你嫌弃他没出息,现在我也算事业有成、衣锦还乡了,你不可能还嫌弃我。”他笑得无比讽刺,“欲擒故纵呢,是吧?”
“让我猜猜,你这是演的哪一出?”他他低下头,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的眼睛看,“梁以清以为你是郑翩翩,你以前也见过郑翩翩,承光哥肯定也跟你透露过我们两家之间联姻的传言……但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
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手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慢慢的凝聚一滴,从指尖掉在地板上。
全都是冯一一心头的血,少一滴心头就冷一分。
谢嘉树恍然不知,继续说着:“你故意向我说分手,逼我立刻拒绝郑家,对吧?”
他这会儿看似冷静理智,其实已经疯了,一时激狂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她却竟然也不反驳!
火上浇油,谢嘉树体温飙升,两只眼睛都已经烧红了。
他伸手捏住她下巴,迫她抬起头来,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看,表情简直像是要一口一口生吞了她!
冯一一昂着脸,吸了一口气,冷静的对他说:“不是的……应该是我心有不甘,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我撞了,我要回头了。”
“回xxx!”谢嘉树冷笑着爆了一句利落的粗口。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抛弃我……一次又一次?!我告诉你,我压根就没想过和你再续前缘,不过是送主动上门来的、不睡白不睡。”
“那,”冯一一下巴被他捏着,很疼,咽了口口水,“现在睡过了。”
“是啊,睡过了,也不过如此嘛!哈哈!”谢嘉树眼睛里红的像要滴血,语气却冷的能凝结成冰,他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活脱脱是个变态杀人狂。
冯一一下巴疼的受不了,忍不住去掰他手腕。谢嘉树这会儿浑然不觉自己有用力,她来掰他手,他还以为她生气了呢。
生气就好、生气太好了……他松了手按住她后脑勺,狂乱的压下去吻住她,咬着她唇拼命的吮,谢嘉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爆开了,世界末日来临时也不过如此癫狂混乱,他真的很想把她吃进肚子里去。
男人真的动起手来,冯一一那点力气压根不够瞧的。他扒开她衣服、疯狂的咬她胸口,冯一一昂着脖子绝望的大声哭,一点情|欲都不含其中,是纯粹的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哭声震的人耳膜和心脏都剧烈的疼,谢嘉树从她腰腹间直起身,他胸口起伏比正在大哭的她还要剧烈。
“分手……呵,你做梦!”他一边喘一边笑,“这次轮不到你喊停了!”
冯一一哭的筋疲力尽,还嘴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满脸泪痕,仰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糟糕极了。
谢嘉树咬着牙把她搂过来。
“你撞什么南墙了?回什么头?冯一一,我怎么你了?!”
冯一一胸前火辣辣的又疼又刺,唇上都已经麻的没知觉了,筋疲力尽的任由他把她压在怀里,她声音像幽魂一般:“我不想……拖累你,你也不要拖累我,好吗?”、
既然你有你一马平川的坦途要走,我并不愿成为你的羁绊。
而我已经为爱疯狂过,一生一次已值得,以后我要过平凡乏味的安逸人生。
谢嘉树……再见。
**
谢嘉树回卧室随便套了条裤子,穿衣服的时候他沉着脸、暴力的扯下一件外套,回到厨房里兜头罩在犹自仲楞的人身上,把她裹起来往肩头一扛。
冯一一感觉胃部正好顶在他肩膀上了,难受的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谢嘉树没理她。
“你要去哪儿?”冯一一忍不住问。
谢嘉树把她扛到楼下,摔进车里,整个过程里都不和她说半句话。直到车开出去、快到达目的地,冯一一才认出来:他送她去医院。
那把菜刀之前剁过乌**,不凑巧的话伤口有可能会细菌感染,所以保险起见确实应该去医院打破伤风针。
医院里医生护士们见又是冯一一来了,当然立刻通知了他们的沈院长。
沈轩这个点原本都已经睡下了,听说人是被菜刀割伤的,送她来的是谢嘉树,他叹着气从床上爬起来,匆匆赶了过来。
等他赶到医院里,顶层vip病房的灯亮着,病房门外的长椅上坐着个人,靠在那里正输液。
沈轩问迎上来的女护士:“怎么回事儿?”
“冯小姐做菜的时候切伤了手指,打了破伤风针就没事儿了,正在病房里休息呢。但是谢先生就有点严重了,”女护士同情的小声说,“高烧都快烧成肺炎了……怎么也不肯去病房,非要坐冯小姐门口那儿打点滴。”
沈轩走了过去。
谢嘉树听到脚步声眼皮抬了抬,见是他,眼睛又闭上了。
“你可以直接进去钻空子献殷勤,我现在没力气拦你。”
沈轩在他身边的长椅里坐下,和气的说:“嘉树,我们聊几句吧。”
谢嘉树闭着眼睛靠在冷硬的墙上,像是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
沈轩却笑了起来,感慨的说:“这场景多熟悉啊——以前也总是这样的,你把她害的磕了碰了,送过来,我来医好她。”
谢嘉树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工作,我把她送哪个医生手里人家都会医好她。”
“是这个道理,”沈轩说着,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可我想说的是:从以前到现在,你一直是令她受伤的那个人。”
话音落,走廊里一片寂静。谢嘉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沈轩也靠在了墙上,低声继续的说:“我知道你们两个彼此喜欢、为对方受伤也觉得心甘情愿。可是你于心何忍?你二十岁的时候没能善待她,二十五岁的时候你也没能保护她,到了现在,你依然在不断的令她受伤。”沈轩语气平静极了,平静的像一记一记的大锤,重重敲在谢嘉树心头。
谢嘉树快被敲晕过去了。
“你还记得她原来是什么样儿的么?你记不记得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个多没心没肺的小丫头?那时候她多怕死啊,整天吃好穿暖、心情愉快,”沈轩回忆着,情不自禁的微笑着,“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谢嘉树,你把她变成了现在这样,你好意思说这是爱?”
谢嘉树一言不发,沈轩也不着急,笑笑的转头说:“说说看,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儿?你拿刀吓唬她了?逼她给你做饭了?”
谢嘉树一笑,走廊的射灯迷幻灯光里,他的笑有点诡异。
“她逼我了,”他笑着说,“她逼我,要分手。”
沈轩看起来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谢嘉树靠在那儿一个劲的笑,“你也不信吧?我也还懵着呢。我为了她……我什么都没对她说,可她也什么都不问,然后就这么一下子给我提老死不相往来,你说她狠不狠心?”
沈轩心想:狠心你xx!
“我饶不了她。”谢嘉树极其平静又极其阴森的说,然后转脸对身边的人笑,“你最近突然找上门那么多台大手术,你不可能不知道是我干的。你明知道是我故意把你从冯一一身边挤走,可你照收不误了。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将计就计、特别聪明特别淡定?其实你就是把冯一一排在你的事业后面。就这样你还跟我谈爱情的真谛?你连在我面前张嘴的资格都没有!滚蛋吧!”
我在美国被人拿枪指着头逼我签合同,我从片场的脚手架上摔下来差点翘辫子,我被好莱坞大导演泼了一脸咖啡还冲他笑,我卖掉了自己名下所有的资产孤注一掷……我多少次差点死在异乡,可当我最终活过来,我立刻回来找她了。
我做一切事情的时候都想着她,我从二十岁到二十八岁、一个男人最好的八年时光里,我的心和身体都只认她一个人。
我的爱情幼稚、糟糕、混乱、彷徨不安、或许还有点儿变态,可你的感情连爱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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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输的液里头有安神的成分,沈轩走后他靠在那儿眯了一会儿,护士来拔针的时候他才惊醒。
针尖从身体里拔|出|来的感觉不太美妙,谢嘉树皱着眉扭过脸,哑着嗓子问:“她睡醒没有?”
“冯小姐吗?”护士问,“她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
谢嘉树没说什么。等护士收了输液的架子、走远了,他站起来,一脚踢的长椅横在了走廊上。
大半夜的,他没叫司机来,医院给他叫了辆出租车,谢大少委委屈屈的坐出租车回家了。
家里还是他们临走时的样子,锅里的乌**山药汤还热着,谢嘉树把案板上她切好的青菜下锅炒了一盘——毫无疑问,全炒糊了。
炒糊了的青菜可真难吃,谢嘉树吃了一口之后默默的放下了筷子。
喝着鲜美的乌**汤,面无表情的谢嘉树满心愤恨的想着:有种你别被我抓到!抓回来老子喂你整盘炒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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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谢总,您家工作室的编剧太不到位了,这种抓回来的情节怎么能喂整盘炒青菜呢?当然是要喂整盘小魔王啦~~~
————到时候喂小魔王的过程要不要直播下呢?32
☆、第33章
睡到快天亮的时候,身上好像又发起烧来,谢嘉树从噩梦里惊醒过来,仄仄的伸手摸了下自己额头,蹭了满手心的汗,他嫌恶的把手往枕头上蹭,半途中却改了方向,蹭在他自己衣服上了。
因为他还是睡在客卧,枕头上还有她洗发水的香气。
扭着身子在那儿发了半天的狂,谢魔王狂躁的翻身坐起来,顶着一头鸟窝般的乱发,咬牙切齿的找手机。
冯一一关机了。
谢嘉树发狂的大叫三声,扔了手机,满床蹬腿打滚。
再也睡不成了,他索性爬起来,去健身房跑了两个小时,杀气腾腾的打道去f.d上班了。
谢魔王今天狂性大发,一整天不吃饭也不休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下灌黑咖啡,一口气干掉了三天的活……整个秘书室跟着他转,全都累趴下了。这些都是跟着他风风雨雨三年多过来的老员工,谢嘉树舍不得,只能落寞的放过了他们,放他们下班、明天早上还可以晚两个小时过来。
然后他一个人就无处可去了。
曾经以精通吃喝玩乐风靡整个g市的谢大少,忽然发觉自己无处可去。
没有消遣,以前爱玩的那些现在对他来说都是应酬了,应酬么,能少去他就一点都不想去。
没有爱好,这些年他已经把工作变成了他唯一的爱好。
……
其实最主要的是:没有想见的人。唯一相见的那个今天一直是关机状态。
谢嘉树孤独的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想想也只能回谢家老宅。
**
谢家老宅。
谢嘉云今天难得休息,亲自下厨为叶祁远洗手作羹汤。谢嘉树算是赶巧了。
他突然回来,谢嘉云当然高兴,还特地多加了两个菜,只是他们夫妻一个洗菜一个切、一个放油一个放盐,谢嘉树虽然坐享其成,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个。
吃饭的时候谢嘉云就发现她家弟弟的表情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来,吃一口这个鱼,”谢嘉云温柔亲切的给弟弟夹了一块清炒鱼片,“好吃吗?”
谢嘉树咬了一口就皱了眉:“不好吃,太腥了,难吃。”
谢嘉云看看对面吃得津津有味、恍然不觉的丈夫,轻轻瞪了眼弟弟。
谢嘉树心想干嘛啊?还不给说实话啦!
“我要吃山药乌**汤。”他放下筷子说。
叶祁远把忍不住的笑意藏进了饭碗里。谢嘉云则亲手给弟弟盛了一碗汤,随口说:“知道了,你快吃吧,下次我给你做。”
“你哄小孩呢?你一个月就做一次饭,我一年也赶不上两回。”谢嘉树不满的嘀咕。
眼看叶祁远偷笑的都快喷饭,谢嘉云脸上实在挂不住了,“啪”一声放下筷子,冲弟弟说:“你又找抽呢吧?少蹬鼻子上脸!吃你的饭!给我老实点!”
谢嘉树被骂了当然很不爽啊,但是也被骂惯了,他郁闷的捧起了汤碗,一声不吭的拿勺子拨着汤里面的蛋花。
谢嘉云看他做出这副死样子,更生气了,没好气的训他说:“嫌难吃你就别吃了!出门哪里没地方给你吃饭?非要回来给我找不痛快干嘛?”
谢嘉树心里一刺,猛一撒手、重重放下了那碗汤,紫菜蛋花汤洒的半个餐垫都湿了。
其实谢嘉云是长姐如母,对这个弟弟二十多年来她都是这个态度,连叶祁远都已经习惯了,况且谢嘉树也真的是欠抽找虐的m体质,他姐不骂到这样他都没完的,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暴力反抗了一把,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叶祁远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看谢嘉树的神情就知道小舅子真不高兴了,连忙笑着打圆场说:“你们姐弟俩不在一块的时候天天挂心念叨,好不容易聚齐了吃顿饭又拌嘴了。”
谢嘉云从小管教弟弟,别说动嘴了,动手的次数都数不清,第一次被弟弟这么暴力回应,她完全的震惊了,惊讶又疑惑的愣在那里。
而谢嘉树一直垂着眼睛,扯了餐巾慢慢的擦干自己一手的汤汁,片刻后漠然起身,走了。
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谢嘉云如梦初醒,转脸问丈夫:“他……怎么了啊?”
叶祁远也无语极了,安抚妻子说:“他不一直这样么,小孩脸、三月天,倒是你,别一惊一乍的。”
谢嘉云想想……也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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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时候,所有认识谢嘉树的人都觉得这家伙骚包幼稚,喜欢谢嘉树的人大多数喜欢他的容颜和家世,而谢嘉树喜欢的人……绝大多数都对他态度不好。
像他姐姐、承光哥、叶祁远……这些人谢嘉树喜欢、崇拜的人,他们都觉得他喜怒无常,所以他们就都不把他的喜怒当做一回事了。
可其实谢嘉树也是会伤心的,他只是从来不告诉别人。比如他到现在还记着他缺席中考跑出去玩的那一次,姐姐发疯一样找到了他,当着他朋友的面扇了他耳光。
所有人都说他的姐姐不容易、姐姐为他牺牲了许多,谢嘉树承认,他也确实深深的敬爱着他的姐姐,但是……他就是一直记着那个耳光,而且每一次想起来都觉得隐隐作疼。
姐姐太忙了,所以一向对他没有耐心。其实谢嘉树从小到大,没有人对他有过耐心,他还一直以为世界就是这样没耐心的呢,直到后来他遇到了冯一一。
只有冯一一,不管他怎么折磨她,她都没有厌烦过他。
谢嘉树才不管那是不是因为他的威胁和她胆小怕死呢,反正那是他唯一得到过的不离不弃。
夜幕下的城市霓虹闪烁,从车里放眼望去,近处原处无数的高楼住宅里有那么多扇亮着灯光的窗户,却没有一盏是和他谢嘉树有关的。
车里音响被开到了最大,谢嘉树拨电话给助理先生时不得不用咆哮的音量:“你把她找出来!三十分钟内我要知道她在哪儿!”
然后他要赶过去!把她抢上车!他将开着车带着她,沿着公路一直开下去,开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砍树搭屋、建一个小小的房子,和她两个人住在里面,生一堆的孩子——不行!小孩子太麻烦了,而且会分散走她的注意力!
谢嘉树需要她今后一辈子只关注他一个人……
助理先生的回电打破了谢嘉树漫无边际的幻想:“谢总,冯小姐今天没去上班。”
“……”谢嘉树一下子泄了气,“知道了。”
他只能阴着脸把车开回他的公寓,一个人垂头丧气的上楼睡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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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公寓,奢侈的装修,价值万金的舒适床具,可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半夜,怎么都睡不着。谢嘉树不得意换到客卧去抱着枕头睡,总算眯过去一会儿。
可是这心里面总感觉不踏实,无法沉沉入睡。
谢嘉树狂躁的抓着头发坐起来,花了足足五分钟给自己做了心理辅导,然后强忍着恶心给沈轩打电话。
又是半夜,沈轩这回没有在心里暗骂,直接对着电话那头彪了一连串的脏话。
谢嘉树可算找着发泄对象了!十倍奉还的骂了回去!中文夹杂了英、日、韩三种语言,期间引经据典、中西融汇,精彩程度可谓字字玑珠……
电话那头沈院长都被他骂的目瞪口呆了,费解的问:“谢嘉树你他妈到底是不是来求人的?!”
“……是!”谢嘉树骄傲的回答。
沈轩就理直气壮的又问候了谢夫人和谢老夫人……十分钟后,他回电给谢嘉树说:“一帆这两天住在公司宿舍里没回去,刚才他打电话回去问了才知道:冯家以为人一直在你那里,说冯一一从昨晚起就没回过家,打她手机也没人接。”
谢嘉树像一条弹簧一样从床上弹起来,顾不上换下睡衣睡裤,经过门口时扯了件外套披上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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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轩虽然也立刻从家里赶到了医院,但是他依然认为谢嘉树有点神经过敏了。
“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看,她应该是被你刺激的自己躲起来了,打电话问问她朋友?”疲惫的沈院长手指揉按着太阳穴,说。
谢嘉树盯着保安处的显示器,眼睛都不眨一下,嘴里冷静的反问沈轩:“昨天时间那么晚了,她不会去找普通朋友的,只有子时——你觉得她会去找子时吗?”
子时怀孕了,冯一一不会去打扰她。何况冯一一要是在子时那里,盛承光至少会向冯家交代一句的。
沈轩也开始觉得不妥起来,恰好这时候冯一一昨天凌晨走出医院大门的录像被调了出来。
短短十秒,冯一一招手、车停下、她上车,看起来毫无异常。
谢嘉树皱着眉沉默。
“不对!”一旁的沈轩突然沉声说,“我们医院门口那么长一条私路,很少有出租车进来拉活,何况这个时候是凌晨!而且你看这里:这辆车明显是空车,直接开到她面前停下,并不是送人过来顺便载客的!”
“把画面放大!”谢嘉树一边拨电话出去一边吩咐保安处处长,“放大那个车牌号码!”
车牌号码被很巧妙的完全的挡住了。
冯一一,被人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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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像谢嘉树为冯一一做得那样
没想到有生之年,轮得到我为别人回来一次
这一本确实就像谢嘉树和冯一一的爱情,波折丛生啊
——————————————这一更是昨晚的
☆、第34章
沈轩本以为谢嘉树下一秒就会掀了桌子、上蹿下跳的发脾气,谁知道人家看起来比他还镇定,车牌一点线索都没有也不见他发狂,神情冷静的拨电话找援手:“……我知道这事儿不归你那里管……但这人丢了,我命也没了,你当是救我。”
沈轩心里也在盘算着该找哪些人帮忙,耳边听着谢嘉树这样说话,不禁抬头看向谢嘉树。
这个人是谢嘉树没错啊,但是……但是这样低声下气求人帮忙的谢嘉树,真是沈轩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沈轩这会儿吃惊,等谢嘉树找来的那位援手到了,大牌的程度令沈轩更加大吃了一惊——竟然是徐承骁!
徐承骁转业后进了xxxxxxxx大队,现在是g市这条线上的头号人物,就算是谢嘉树的承光哥要找他帮忙,可能也得先掂量掂量,可谢嘉树这么深更半夜的一通电话给人打过去,徐承骁接了电话居然一个小时后就赶了过来。
这种事儿徐承骁是专业级别的,处理起来自然非同一般,不过他看了监控录像之后也赞同沈轩的观点:“这个点能出来拉活的车,空车来你们医院门口的概率很小,况且还把车牌给挡住了,看他挡车牌那手法不像是新手,这辆车绝对有问题。”
徐承骁雷厉风行,一边给他们分析,一边叫手下人去调出城各处的电子录像,在相应的可能时间段里搜索这辆车。
“……这个人知道运用这种手法挡车牌,应该是个老手了,保不齐就能混出城去,我们只能尽量……等等,停!倒回去五十秒之前!”徐承骁忽然沉声命令道。
保安处处长操控着录像,按照骁爷的话倒了回去。
“这里。”带着枪茧的手指轻敲屏幕下方一处,徐承骁挑眉笑的时候既英俊又令人望之生寒,“这辆凯迪拉克停在这儿!看到没?我记得这款车配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行车记录仪,应该会拍下来一些东西!”
谢嘉树“砰”一拳捣在桌上!
沈院长立刻就打电话查这辆车是哪家的,过了没多会儿告诉谢嘉树和徐承骁说:“是城西曹家、曹远行的车!”
他一边说谢嘉树已经一边拿起电话在拨,盛承光在电话那头一声“喂”刚刚传来,谢嘉树正要说话,沈轩已经站了起来,“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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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轩很快就从曹远行那里拿到了行车记录仪的录像,天刚亮他就赶回了医院。
他急匆匆的进来,将整台行车记录仪交给徐承骁,徐承骁一秒不耽搁的转身去干活,谢嘉树却多看了沈轩一眼——他手上血迹斑斑的,有不少被划破的小口子还在淌血,右手指关节那儿又红又肿。
谢嘉树皱眉沉声问:“你手怎么了?”
沈轩眼睛盯着徐承骁那儿,轻描淡写的告诉他说:“曹远行那小子赖床不肯起,我这不赶时间么?就给他上了个小闹钟。”
谢嘉树默了默,伸手拍拍沈轩的肩膀,难得的友好的力道。
千万豪车的行车记录仪拍出来的画面很清晰:冯一一披着一件男士外套从医院大门走出来,一辆出租车亮着“空车”的灯缓缓驶向她,她看到了、招手拦车,车停下,她坐进了后座,车开走了。
幸运的是:这个画面比医院的探头矮一些,所以拍到了车内司机的侧脸!
徐承骁那边的技术分析员已经赶到了医院,这时正在抠那个司机的侧脸图像,将那个画面定格放大,正好停留在冯一一弯腰上车的那个瞬间,图像上其实挺模糊的,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是谢嘉树却觉得自己看得非常清楚:冯一一在那个瞬间脸上的神情疲惫、失落、倦怠、伤心……那些情绪随着她的下落不明成了一个明亮的硬质物体,硬生生的插在谢嘉树心头。
快疼死了……谢嘉树精疲力尽的缓缓闭上眼睛。
盛承光也已经赶到医院监控室了,他没敢惊动家里的孕妇,但是他放下了一切事情赶了过来。
这时他在垂着头的谢嘉树背上轻轻拍了拍。
此时无声胜有声,谢嘉树领他的情。
徐承骁的声音沉沉的、非常有力:“……马上和我们的图库进行比对……有了这个应该不难找!”
骁爷能放话,事情就有希望。谢嘉树打起精神走过去,开口声音却已经全哑了:“骁爷,麻烦了!”
徐承骁说没事儿,看谢嘉树那副样子又说:“这是那天面馆遇见和你一起那姑娘吧?”
谢嘉树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点点头。
徐承骁记得那个笑起来暖融融的姑娘,和谢嘉树十分登对。正想说什么安慰一下,他手机忽然响起来,一个娇滴滴的童声唱着歌:“爸爸!快接镜圆的电话!爸爸!快接镜圆的电话!”
气氛压抑严肃的监控室里,这铃声令大家都心头一松,除了谢嘉树——他想起那天在面馆时冯一一夸骁爷家闺女可爱,他那时候还说他喜欢儿子。
只要你回来,谢嘉树在心里对她说:你想要女儿,我们就生一个女儿吧!
我一定再也不犯浑了,好好保护你们母女俩一辈子。
徐承骁笑着接起女儿的电话,刚才还挥斥方遒的硬汉,这会儿柔声细语的安抚着刚起床不见了爸爸的小女儿,当真是铁汉柔情。
谢嘉树在那儿恍恍惚惚的出神,盛承光丢了个眼神给沈轩,沈轩心领神会,替谢嘉树送了徐承骁出门。
盛承光对神思恍惚的谢嘉树说:“嘉树,你一定得稳住,凭我们几个要在g市找个人出来并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况且只要是绑架,他们一定会主动联络我们。”
“我只求它是绑架。”谢嘉树半天没吭声,忽然哑着嗓子说。
要什么我都给,把她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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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嘉树穿着睡裤一路狂奔去医院的时候,冯一一正经历她被绑架的第二个夜晚。
她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仓库,以前可能是用作货仓的,现在空空荡荡的,这么大的地方只关了一个她。
高高的屋顶尖尖的,墙至少得有两米高度,窗户都在很高的位置、靠近屋檐,三面墙壁上全都光秃秃的,根本不可能爬上去从窗户里逃走。
冯一一也不敢逃,昨晚被带来时至少行了两个小时的车程,其中一个多小时路途很颠簸,她肯定自己现在正处于荒郊野外,如果逃出去只会死的更快更惨。
这里唯一的出入口是正对面的大门,两扇门上都有明亮的玻璃窗,冯一一坐在这么远的角落里都能看得见门口有看守的人走来走去,刚才她站起来走了一圈,远远看到他们搬了张桌子在门口不远处,五六个人围在桌边好像在打牌。
他们很开心,笑起来的时候豪爽洒脱,很不像绑匪的样子……进来给冯一一送饭的那个小伙子居然长得出奇的英俊,虽然比谢嘉树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笑起来的时候一对酒窝,非常之讨喜。
冯一一坐在一张保护膜都没拆、全新的贵妃椅上,炯炯有神的看着那个英俊的小酒窝。
小酒窝手里拿着个托盘走到冯一一面前,那托盘上面有一盒盒饭,盖子是透明的,可以看得到里面是两荤两素、一巴掌大的白米饭、一块烤红薯。盒饭旁边是一个三分之一盒饭大的塑料盒子,也是透明盖子,里头是一道水果沙拉。
还有一杯草莓味酸奶和一杯香草味的酸奶供冯一一自由选择。
比冯一一公司食堂的伙食好多了……
看冯一一愣愣的看着吃的发呆,小酒窝笑出了一对甜美的酒窝,亲切周到的问她:“你闷的无聊吗?我给你找的小说不好看吗?要不我给你换个其他作者的?”
冯一一:“不、不用了!”
《然后,爱情随遇而安》、《谁的等待、恰逢花开》什么的,还挺好看的。
小酒窝笑眯眯的放下吃的东西,开心的说:“吃饭啦!你看看菜,合你的胃口不?不然你想吃啥告诉我,我出去给你买也行。”
“……”冯一一欲哭无泪,这是绑架没错吧?!到现在她都不敢确定。
昨天她从医院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说了地点以后她就昏昏欲睡的靠在那里,脑海里全是谢嘉树,又是夜里、路两旁景致看起来都差不多,直到车停下、后排两边的门同时被拉开、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坐进来夹住她动弹不得,她才知道不好了……
他们蒙上了她的眼睛,把她带到了这里。路上因为蒙眼后的不适,她晕车了,并且“哇哇哇”的吐了……她一边吐一边恐惧的想这下肯定会被打的很惨了!
可是吐完了却听他们捏着鼻子鼓励安慰她的声音:“你坚持会儿吧……很快就到了!”
没有刀枪威胁、没有扇耳光、没有把她捆起来丢在角落里,这些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小酒窝还进来问她新买的床垫会不会太软、枕头的硬度习惯吗?
“……你们到底想对我做什么?”冯一一深吸一口气,颤声问小酒窝。
小酒窝还没学会打牌呢,外面人都不带他一起玩儿,他也愿意待在冯一一这里说话,听她问,他挠挠头,一脸诚实的说:“不知道耶!我们也就是给上头人办事的,我还是第一次呢!反正……反正你别逃跑,我们暂时不会伤害你的。”
冯一一原本已经没那么害怕了,听了这话以后更害怕了……不会是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割她的器官吧?她可是熊猫血!
“你能不能帮我跟他们说说,”冯一一指指外面那些人,哀求的对小酒窝说:“只要他们去联络一个人,他一定会给出比你们上头人更好的条件的!”
小酒窝愣了一下却没答应,冲她笑笑,说:“你快吃饭吧,凉了不好吃。”
他拿着托盘出去了。冯一一望着桌上留下的丰盛吃食,却哪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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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啦~人家很感动了啦~会更加努力码字更新的啦~
————————————╭(╯3╰)╮这个吻是给小酒窝的
第35章
冯一一惊恐交加的推测出自己因为身负熊猫血而被人绑架,谢嘉树心有灵犀的与她想到了一处。
见他开始打听黑市上熊猫血器官买卖的事情,盛承光出于理智的判断说:“冯一一近十几年来都是在沈轩那里看病和体检,外面应该没有她的血型资料流传,更何况是黑市?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他这种冷静的语气令谢嘉树听来分外刺心,冷冷的说:“要是这会儿被绑架的人是子时,你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
因为哪怕对别人来说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极小概率,谢嘉树也承担不起。
谢嘉树何曾对盛承光有过这种恶劣态度?一时之间盛承光自己都愣在那里,还是沈轩哑着嗓子制止说:“行了,现在我们哪还有精力内讧?”
谢嘉树走远了一点,阴着脸坐在角落里。盛承光毕竟被他喊了这么多年的“承光哥”,何况现在非常时期,他能体谅谢嘉树的心情。
盛承光主动走过去,说:“我知道你着急,可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着急,不然就乱套了。你说得对,就是因为被绑架的不是子时,所以我比你冷静。嘉树,旁观者清。”
谢嘉树也知道自己刚才那是迁怒,这会儿低着头不吭声。他身上还穿着昨晚奔来医院时的睡衣睡裤,胡乱裹着件皱巴巴的外套……呼吸拉碴、两眼血红,头发乱得像鸟窝。
哪里还是那个美貌出众、无可挑剔的谢大少。
盛承光拍拍他肩,说:“你去休息会儿,起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里我帮你盯着,一有事我立刻告诉你。”
谢嘉树双手抱头,十指深深的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一阵狂揪,他坐起来长吐一口气,站起来说:“那我离开一下。工作室那里我得交待一些事,我姐那里也得跑一趟,不能让她知道……我会尽快赶回来。我身上带手机了,承光哥,拜托你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倒还能镇定下来听得进劝,盛承光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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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这会儿肯定不能开车了,借了盛承光的司机和车,他回家洗个澡,迅速换身衣服就立刻出门了。
心急如焚,分|身乏术。f.d工作室和长乐集团两个地方最好都得他亲自去跑一趟,但是到最后他都没去,打电话告诉他姐的秘书他要出差,又打电话给他自己的助理,把工作室一切事务全权委托给他。
“谢总,您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办吗?”助理先生接了如此重大的任务,有些惶恐的问。
谢嘉树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挺寻常,只是有一点点嘶哑而已,还带着笑意呢:“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别多问,好好干。”
助理先生激动的挂了电话,此时,谢嘉树的车正好停在一家公司前面。
“一帆!”他从降下的窗户里叫住门口正好出来送客的冯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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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很快去而复返、却带回来了冯一帆,留守的盛承光和沈轩都吃了一惊。
谢嘉树早知道他们会这样,一进来就主动的解释说:“是我特意去找一帆来的,总要有个他们家的人知道才行。”
冯一帆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谢嘉树说了这两天的情况了。
不知道谢嘉树跟他说了什么,平时冲动毛躁的大男孩这时候看起来很镇定,沉稳的对盛承光和沈轩说:“盛大哥昨天打电话去我家、说我姐跟陪子时姐出国散心,我妈很相信,但是万一我姐这两天还找不到、我妈问起来,我负责安抚我妈,绝对不给你们添乱。”
沈轩和盛承光对望了一眼。
谢嘉树没管那两个,拍拍冯一帆示意他坐下来。
“嘉树,”盛承光正好要找他,“你是不是托陈易风在道上散消息找人了?”
谢嘉树正把那个出租车司机的侧脸截图等资料给冯一帆看,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屏幕点了点头。
“我也找到了陈易风暗中打听这件事,所以刚才他来问我是不是同一个人。”盛承光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给出那么高的悬赏金额,势必谁都想来搀和一把,这会让消息混乱,对冯一一以后的安全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刚才不赞成去黑市问熊猫血器官也是这个原因。小道消息来源本来就难以分辨,很大可能只是白白耽误了找人的进度,而且谢嘉树这么干的后遗症就很严重了:以后冯一一回来了,谁都知道谢大少愿意为她花那么一大笔钱,难保没有人会心生歹念、铤而走险。
盛承光以为他刚才点了一下谢嘉树应该明白了,没想到谢嘉树变本加厉、自己找上了陈易风!
谢嘉树这时候抬起头,看着他和沈轩,神情镇定的缓声说:“我只要她立刻回来,越快越好。”
这就是他放弃了其他事情去接冯一帆的原因——现在只有冯一一至亲的人才最能体会他的心情。
他只要冯一一这次平安归来,至于以后……她的以后都由他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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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一失踪的第三个夜晚来临,谢嘉树那边几个大男人正准备迎接又一个不眠之夜,而g市的另一边,郑翩然在家中陪伴家小,突然他的一个贴身保镖匆匆走进来,手里捂着一个手机,压低声音报告说:“郑先生,有个电话找您,您最好亲自接一下。”
郑翩然看他神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他一边拿过电话,一边起身往楼上走去。
他冷冷的“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豪迈爽朗:“您是郑翩然郑先生吧?”
“我是。”郑翩然走上二楼,长长的走廊铺着华丽的长毛地毯,他的脚步声被吸收的很干净。
“您有一个妹妹,郑翩翩小姐,对吗?”
“没错。”郑翩然走到走廊的尽头、他家小女儿的游戏室门口。
“哈哈!”那个豪迈爽朗的声音笑的很开心,说:“这事儿呢是酱紫滴:您的妹妹、郑翩翩小姐和我们交了个朋友,这几天她在我们这里待的非常愉快!但是现在她想回家了,我们呢,作为朋友可以保证安全的送她回去,就是这油费有点贵,您得给我们适当报销一下~”
这是最近道上很流行的绑票台词。
游戏室的门虚掩着,里头大人小孩的欢笑声轻快的溢出来。郑翩然用手指将门轻轻推开一指宽的缝,清楚的看到温暖的屋子里他的爱妻与长子正在聊天,而他亲爱的妹妹郑翩翩把他的宝贝女儿抱在膝头,正在翻一本童话故事书。
郑翩然没有打扰他们,返身往回走,同时语气轻快的对电话那头说:“不用,你撕票吧。”
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他把手机抛回给迎上来的贴身保镖,“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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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翩然接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的那会儿,谢嘉树也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陈易风那边有消息递了过来,说前两天有人见过那个出租车司机,那辆车就是前两天刚买的贼赃!
另一个电话是徐承骁打来的,骁爷的消息来源四通八达,说有人说绑架了郑翩然的妹妹。
陈易风那里还在继续追查,几个心焦的大男人便立刻一起涌去了郑家。
谢嘉树未免事态扩大危害到冯一一的安全,对外紧紧瞒着他这两天的行踪,连他姐都不知道他丢了心肝宝贝,郑翩然这里也还没有得到消息。这会儿郑翩然得知盛承光向他借人手找的就是谢嘉树的小情儿,他怒了。
郑翩然眯着眼睛怒意冰冷的盯着谢嘉树,谢嘉树却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这两个盘踞着对角线上的两个沙发,盛承光站在中间说:“人命关天的事儿,别的都先放一放。翩然,到底怎么回事儿?翩翩也被绑架了?”
郑翩然已经叫人去追查刚才那通电话了,嘴里却声冷如冰的说:“谁的人谁自己看好,我的妹妹有我护着,不用你们操心。”
谢嘉树垂了垂眼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然后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盛承光丢给沈轩一个眼色,两人左右包抄的走过去,随时准备把暴起的谢嘉树按住。
砰!一声巨响,郑家客厅里那张漂亮的欧式茶几被踹的飞速移动,拦腰撞在沙发腿上转了个弯,然后撞到台阶、撞断了一条腿才停了下来,歪在那里。
事发突然,盛承光和沈轩都高度防范着谢嘉树,谁也没想到一直沉默着的冯一帆会跳出来抢了谢嘉树的活……
郑翩然抬起目光看向少年,正回忆着上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撒野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呢?郑翩翩惊讶的声音这时远远的响了起来:“大哥!你们怎么了呀?”
客厅里或站或坐的男人都看了过去,穿着淡绿色连衣裙的郑翩翩从楼梯上走下来,漂亮的女孩子像是一整个鲜活春天的化身。
漂亮的春天走了下来,其他人都是她见过的,只有刚才冷着脸抬起大长腿踹翻了茶几的英俊男孩子是陌生面孔,郑翩翩好奇又难掩欣赏的走到了冯一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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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现在是特别难的时候,我三年多没有这样连续的熬过夜了。
但是我特别满足,因为我好喜欢这么努力的我自己~
——————————————————也喜欢看着我努力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