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战云密布
管中邪心下对项思龙放走王翔甚是有点气恼,但亦也没有出言反对,只是横眼冷瞪着项思龙。
项思龙走上前去微微一笑道:
“岳父大人不必如此着恼的了。你想想,如果我们现在擒杀了他,不但会因此而引起他同党的强烈报复,致我们于危机眉睫之中,而且会影响刘邦的发展。使他的强敌下定决心快速消灭他。要知道,我们在沛城是势单力博的,而敌人则暗伏了不少人马,县令温雄也被他们所利用;再者,刘邦的势力还只有刚刚起步,军队士兵都是些闲杂凌乱之人,根本就毫无作战经验。所以我们拖延时间,用半硬半软的功夫跟他们纠缠。我看他们现在已把要刺杀的目标已经对准了我,我看他们现在已们而言似乎有着什么尚未解开的秘密,所以只要我心下警慎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管中邪听了心中大是释然,哈哈笑道:
“思龙真是心思慎密,我看无论是谁若要与你为敌,定都会大感头痛。好了,我也只是一时气愤那狗杂种王翔在我管府里来还如此的狂傲。他妈的,今天就便宜了他。”
说到这里忽又皱眉道:
“我们的处境的确是越来越严峻了,思龙,你有什么办法能缓解─下眼前的危机没有?我们如果只守不攻,也只会是坐而持毙啊。”
项思龙沉吟了一番后道:
“这个我暂且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来,我看只有待萧先生和曹都骑来了以后再商议对策吧。”
管中邪叹了一口气道:
“也只好如此了。唉,人生真的是活得很累。不过也是,如果没有为解决困难的拼搏精神,人生又怎会有得充实呢?”
项思龙听了心下更是烦乱之极,辞别管中邪后,就又回到房中与吕姿缠绵起来。他要借女人的刺激来平静自己的心怀。
现实的沉重真的是压得项思龙有点喘不过气来。
县令温雄在王翔的指使之下已经派了重兵把守沛城,且日夜监视着管府。
萧何、曹参他们已经没有进府去与项思龙、管中邪通报消息。
管府此刻就像一个沉闷的死城。
管中邪气得暴跳如雷道:
“思龙,这样的日子叫我拉怎么过,是想闷死我们吗?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屁虫跟着,杀又不能杀他们,你叫我们怎么做事啊?”
项思龙此刻头脑倒是冷静些,沉声道:
“我看他们是想用欲擒故纵声东击西的方法,先软硬并施的拖住我们,另外却派兵去攻打刘邦,所以看似诸事平静,而实质上我们处境已经是处在燃眉之势了。”
管中邪一惊,急道:
“这样刘邦岂不是危在旦夕了?我们得设法出城去帮他。”
项思龙愁声道:
“只是我们根本就没法出城,温雄派兵把城门守得像个铁桶似的,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管中邪道:
“我们可以用易容术的嘛。”
项思龙苦笑道:
“这个方法我也想过,只是像我们这般高大的人去哪里找呢?即使找来了化了妆,也是破绽百出,对方全都是些精明之辈,我们根本瞒不了他们。”
管中邪皱眉道:
“他们何不干脆来杀了我们呢?倒是少却我许多的烦恼。”
项思龙正色道:
“岳父,我们不可以泄气的,愈是困难重重的时刻就愈是我们生死攸关的时刻,所以我们一定得振作起精神来。”
顿了一顿又道:
“善战者,斗智不斗力,温雄、王翔两人我看是表面上虚与委蛇相互利用,而实质上却是互不信任,互相猜度。据我所知,王翔定是瞒着温雄去芒砀山刺杀我和刘邦的,只是他没想到会失败。至于温雄放了你,且没有来搔扰我们,一或是受王翔的威迫,二或是想利用我们来跟王翔拼个你死我活,他就来坐收渔网之利。鉴于这些情况分析,我们就可以利用反间计,惑之以利诱之以权,把温雄再次收为己用,与王翔他们周旋,我们就可以自保了。不过,麻烦的是我们基本上没有机会与温雄单独接触。”
管中邪也是一筹莫展。二人陷入沉思。
正当项思龙管中邪急得团团转的措手无策时刻,萧何和曹参带领着五十多名士兵来到了管府。
项管二人大喜过望。
项思龙率先道:
“萧先生、曹兄你们怎么来这里的?”
萧何脸上似笑非笑的道:
“王翔他虽胁迫温雄与他合作,但我们又何不能破坏他们的合作关系?”
顿了一顿又道:
“王翔现在总是迫使温雄下令出兵丰邑攻打刘邦,但我告诫他,若如此他只会元气大伤,成为王翔的傀儡。但如若与刘邦合谋起义反秦,引刘邦入沛城,沛城众百姓皆会诚服,到时与刘邦一起擒杀王翔众人自是容易得多,因为刘邦身边高手如云,奇人异士众多。温雄被我说得现在举棋不定了。”
项思龙沉声问道:
“那王翔到底是什么来路的人物?萧先生探听到没有?”
萧何摇了摇头道:
“这个尚还不清楚。不过王翔一伙大约有一百多人埋伏在沛城里,个个皆都身手非凡,也不知是哪方人物,但是据我推测他们也属于反秦势力,因为他们也胁逼温雄起义反秦。”
管中邪狠狠咒骂道:
“他妈的,大家既然都是反秦义士,他为什么要互相残杀,致我们于死地呢?”
项思龙叹道:
“他们主要是想刺杀刘邦和我,但是我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做来。”
曹参接口道:
“多一个义军强敌就多一个竞争天下的对手,他们自是想瓦解刘邦起义了。”
项思龙心里一震,又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涌上心头,甚是让他恐惧,但又模糊得很。
萧何这时转过话题道:
“我们这次冒险来找项少侠、管兄是想商量一下怎样派人去通知刘邦,叫他转移兵力去避一避,因为温雄这人我始终觉得不一定靠得住。”
管中邪道:
“这次我亲自去丰邑。”
萧何点头道:
“好,这样是最好不过,也稳妥许多,但是我们现在还是首先得稳住温雄,让他对我们有点信心,所以我们最好能在近期之内对王翔一伙展开一些攻势,让温雄也知道我们并不怕王翔他们。”
管中邪道:
“可是我们现在自保还都不力,怎么去跟人家拼?何况温雄对我向他下毒威迫他一事还仇恨在心,他也不一定跟我们合作。”
萧何微笑道:
“他现在与王翔的处境比跟你相处时还都不如,他还有得着空闲心情记恨你吗?我看只要我们打败王翔,温雄就一定会跟我们合作。”
曹参这时也道:
“上次在芒砀山目睹过项兄弟神妙剑法的五十多个士兵他们现在都跟来了,他们对项兄弟敬仰不己,都誓死要跟着项兄弟,为你效命呢。”
项思龙苦笑道:
“他们跟着我又会有什么好呢?或许带给他们的只是更早的死亡罢了。”
曹参道:
“死亡对于他们而言是时刻准备着的心里,但是他们对死亡也有自己的选择。他们要为自己所敬服的人战死,才觉得死得光荣,死得有价值。”
项思龙心头大是感动,豪气顿生的道:
“好,只要温雄不插手此事,对付王翔我们又何足惧哉?今晚我们就对王翔他们发动攻击,至于岳父你就趁乱随萧先生连夜出城去丰邑。”
管中邪想有异义,但是去丰邑向刘邦通报消息,是他自己所提出来的,又怎么能反悔呢?何况衡量轻重他也得应允,只是对项思龙等让他担心罢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四人又商谋了一番对策,萧何、曹参留下了跟来的五十几个士兵,离开管府回县衙而去。
夜幕终于降临了。
项思龙留下大白小白守卫吕姿诸人,管中邪则随萧何去了。
项思龙在与曹参约定好的暗记指示下带着五六十人趁着浓浓夜色去曹参会合。
曹参见着项思龙吕吃一惊道:
“刘邦兄弟,你怎么也到沛城来了?项少侠呢?”
项思龙诡秘一笑变哑嗓声道:
“我既是刘邦又是项思龙。”
曹参一愣,领悟过来哈哈大笑且喷喷称奇道:
“原来项兄弟的易容之术竟是如此的神妙。我还是首次见到呢!”
项思龙一笑道:
“我易容为刘邦是想借此分散王翔等的注意力,扰乱他们的计划,让他们认为刘邦已来到沛城。这样一来王翔和温雄都会以为我们在沛城里的实力大壮,以致要重新部署计划,这样管公就有得充足的时间去丰邑通知刘邦这边的情况了,同时也可以借以离间王翔和温雄。一方面可使王翔怀疑温雄是他偷放刘邦进城来对付他的,另一方面温雄看到我们有足够的兵力对付王翔,他则更加不会听王翔的摆布。”
曹参喜道:
“果是妙着!”
项思龙转过话题道:
“曹兄摸清王翔他们的现在人马的布置没有?”
曹参皱眉道:
“他们在沛城的人数似乎少了一半有多,现在有四十多人暗藏在城西的一所别院里,似是以那个叫赵大的为首。”
项思龙听了一惊道:
“不好!他们把人马撤出城去丰邑刺杀刘邦了!”
曹参闻言大骇道:
“这……我们现在怎么办?”
项思龙咬牙切齿道:
“我要把他们在沛城里的人杀个精光。”
一行人来到了城西的一道僻静巷子,目标别院就在东南附近。
项思龙将五十几人迅速分作十队,五人一组,借着据墙和夜色的掩护悄悄的包围了别院。
此院共分五进,中间以天井廊道相连,间中有人往来廊道间。
待所有人进入战历略性的位置后,项思龙和曹参及两组战士潜到主堂旁的花丛处。
里面透出灯火人声。
一名战士潜到窗外窥视过后,回来报告道:
“厅内有六名汉子,都随身携带有武器,集中在东面靠窗的地席处。”
项思龙沉声道:
“其它敌人呢?”
这时在南面潜伏的一名战士刚好赶来,闻言笑道:
“南面有五间厢房里睡了三十名汉子。”
项思龙低头略一迟疑,继而目射凶光狠声道:
“曹兄你去领众人在那五间厢房四周布放硫磺和食油,听我暗号,就开始点火。”
曹参和那名战士领命而去。
持了片刻,曹参那边连续发出三声约定好的鸟啼声,项思龙便知道他们那边已经布置好了,于是下达进入攻击位置的命令。
众战士从花从与隐僻处迅速跃进,扼守住各处的门窗。
项思龙发出三声鸟鸣。南面几间厢房立即起起熊熊大火。
惊叫声四起,门窗破碎的声音亦纷纷响起。
项思龙在大堂处首先破窗而入,落地前射出第一枝驽箭,揭开了战斗的序幕。
靠窗的一个汉子中箭惨叫倒地,其它几人惶然慌乱的拔出佩剑,其中上次在芒砀山与大白打斗的赵大就在众人之中,见着项思龙又惊又急又恼,目中尽是怨毒之意。
此时南面厢房惨叫声连连叫起。
赵大听得龇牙咧嘴,大喝一声道:
“小子!我跟你拼了。”
话音刚落,就挥剑猛朝项思龙扑来。
众武士架起驽弓欲射之时,项思龙喝道:
“不要发箭!”
说完“锵铿”一声寻龙剑己拔在手中,一式“破剑式”挥手而出。
赵大出招完全没有章法,招招都是与项思龙拼剑之势。
项思龙一时也被他的猛烈攻势击得有点手足无措,心中一恼,“天杀式”随意挥出。
只听得“当当”几声剑碰之响,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却见赵大持剑手的手腕齐腕而断。
项思龙强压住胸中的杀意,冷喝道:
“你们都给和我束手就擒吧,否则!哼……”目中尽是深深杀机,令人不寒而栗。
众敌皆被项思龙气势所迫,斗态崩溃下来,弃剑投降,赵大这时却已痛过昏死过去。
此战不费一兵一卒就大获全胜,众兵士对项思龙更是敬若天神,死心踏地。
项思龙心中虽是觉着怨气大泄,但整个的身心却也觉着甚是虚脱。
我这是怎么的了?今天的杀机竟然如此的旺盛?难道我往后的日子竟都是如此过着吗?那简直是太过的残酷了。
不,我这样杀人,也是为了自保啊!在这样以武力解决一切的时代里,如果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
项思龙叹了一口长气,想着刘邦心中甚是沉重起来。
王翔派去丰邑的人会不会刺杀死了刘邦呢?以那中年老者的身手只要以奸计要刺杀刘邦也不是难事。刘邦会不会增强防卫呢?我们这么多天没有去跟他联络,他应该会生疑我们在沛城里遇到麻烦了。
项思龙心烦意乱的寻思着。
不,刘邦一定会没事!他是统一中原的汉高祖啊!难道……难道有人识破了此天机?
项思龙心下一阵抽搐,他强迫着自己不要再往下想了。
但是项思龙心中那种模糊朦胧的感觉却是愈发的清晰起来。
王翔一行为什么要刺刘邦?为什么?
项思龙心下甚是恐惧起来。
难道是……难道是父亲……
项思龙想得头痛欲裂的大喊一阵,精神清醒又是模糊。
吕姿被他的大喝声惊得一跳,走上前来摸摸项思龙的额头,感觉有点烫手,温柔的道:
“思龙,你是不是病了?我去开些药给你喝吧。”
项思龙猛的一把把她抱住,喃喃的道:
“姿儿,我刚纔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我梦见我苍白的手在暗夜里,摸着我灵魂的尸体,在撕裂我尸体的衣服,还有,还有我尸体忽的睁开一双阴冷的眼睛,瞪着我苍白的的双手,还有,还有……”项思龙边说着,竟己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一大早,就有兵士来报王翔来府。
项思龙心下一阵冷笑,进入客厅内轻品茗茶,漫不经心的思量着王翔的来意及自己的对策。
昨晚上偷袭他们隐藏别院的事,王翔现在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这会定是气得屁股冒烟了吧。
至于被俘的六人,五人禁不住酷刑的架招,竟咬破牙齿里暗藏的毒药,自杀而死,对于赵大幸亏项思龙见机得早,卸了他的下巴,使他计谋自杀没法得逞。
但怎知他们派去丰邑那边的人把刘邦怎么样了?希望千万不要出什么问题。
项思龙正这样寻思着,王翔己双目狠毒的盯着项思龙,走到了他的对面,冷声道:
“项少快可真有雅兴,竟然有心情品尝。”
项思龙心下一突,表面平静的道:
“人透喜事精神爽嘛。大泄了一番,这些天来所受的鸟气,自然应该放松一下。”
王翔心下气得咬牙切齿,但竟然微笑起来道:
“项少侠可知刘邦他……”
王翔的话还没说完,项思龙就压不住心下的冷静,阻住了他的话狠声道:
“你们如果动了刘邦一根汗毛,我今天就要你横着出去,且要让你们所有的人尸骨无存。”
王翔听得前脊梁直冒冷气,哈哈一笑稳住情绪道:
“项少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呢?怎么,你是这么的关心刘邦吗?我是想告诉你我们已经抓住了刘邦的父母兄嫂,如果你不交出刘邦的话,我们就把他们全给杀了。哼,刘邦已经不在丰邑城里,连他的人马都撤走了。昨晚你们烧焚别院时我们有人亲眼见到刘邦和曹参在一起,嘿嘿,项少侠,你还想演戏说你没有见刘邦吗?”
项思龙听得他这番话心怀大畅,愁云尽去的豪气道:
“你们也有赵大他们在我手上呢?何况今天我也要把你留下。”
王翔闻言一惊,冷笑道:
“项思龙,原来你也会耍小人行径。枉我还把你看你英雄呢!既然如此,你就出招吧。”说完拔剑横胸作势。
项思龙心心下感觉惭愧,但情势已是身不由己,若不擒住王翔,自方这方的筹码就不够资格跟敌方谈条件。王翔是敌方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不会不考虑一下。
想到这里,项思龙挑起一阵剑花,寻龙剑似灵蛇般攻向王翔。
王翔剑术也不弱,剑势一转,斜劈向项思龙的腰部,竟是与项思龙同归于尽的打法。
项思龙心中一惊,跃退两步,同时寻龙剑急剧下压再往上挑开王翔刺过来的利剑,剑势成直线击向王翔面门。
王翔不退反进,暴喝一声,喳喳喳连变三下剑招,隔开项思龙的寻龙剑。
一阵金铁交鸣声连串响起。
“锵”的一声,项思龙剑回鞘内,冷笑看着王翔。
却见王翔手中长创虽仍遥指项思龙,但手腕处鲜血直流,脸色苍白,额头打横现出一道整齐清楚的深深血痕。身体一阵摇晃之后,剑撑地上稳住欲倒下的身形,目光狠毒而又骇然的盯项思龙。
项思龙抱拳道:
“承让了!”
接着叫来武士把他捆绑起来押了下去。
项思龙擒下王翔后,正好准备去后厢房与吕姿一起用早膳,却忽的听得府门传来一阵人声哟喝声和剑击声,心神─惊。
怎么王翔他们那边的人找上门来了?想着忙出了大厅往府门外走去。
二十多个武士正围着十多个人在府门处打斗,正是上次在芒砀山上追杀项思龙的中年老者一行。
项思龙大喝了一声道:
“住手!”
众人闻言就收起剑,分成两边对峙之势,目光都朝项思龙望来。
项思龙望着中年老者,脸色阴沉,冷冷的道:
“阁下找上府来有何贵干?”
中年老者目光厉芒暴长的盯着项思龙沉声道:
“在下等是来找王翔兄弟的,不知阁下把他怎么样了?”
项思龙冷笑道:
“我已经擒下了他,怎么样?”
中年老者大怒道:
“你……”
似是想大发火光,但又忍了下来,语气平缓道:
“我们对你并没有恶意,项少侠不知可否卖个面子放过他,只要放过了他,那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消。”
项思龙虽对这老者曾在芒砀山放了自己一次很是感激,但想着他是刘邦的劲敌,自己就决不能软了心肠向他们屈服,当下决然道:
“这个恕我不能答应。不过,我们可以来谈谈条件。”
中年老者强压心头怒火,沉声道:
“谈什么条件?项少侠是说来听听。”
项思龙道:
“你们不是擒住了刘邦的父母兄嫂?我们可以彼此交换人质。”
中年老者忍不住喝道:
“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对你是够容忍的了,三番两次的放过了你。要不然你还有得命在吗?”
项思龙略一拱手道:
“这个人情在下自是铭记在心,我也会放过你三次以作偿还的,但是,我们现在是敌人,处境不同,请恕我暂时不能以人情来谈我们目前的问题。”
中年老者冷喝道:
“我今天就绝对不会放过你!”
项思龙一摆手道:
“在打斗之前,我们最好能交换过人质,免得……”
中年老者略一沉吟道:
“好,就依你所说,事后我们就来拼个你死我活。”
项思龙淡淡道:
“无所谓了。”
中年老者对身边的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道:
“四弟,去赤王庙把他们都带来。”
中年汉子领命而去。
项思龙让得众人都进了厅内坐下,一时气氛沉寂紧张。
一个多时辰以后,八十多名汉子押着刘公,美蚕娘,刘氏诸人来到管府。
众人一见项思龙又惊又喜的齐声道:
“思龙……”
项思龙见着众人也是一阵侧然,却见美蚕娘和刘氏都己憔瘁了许多,目光复杂的望着项思龙,似有干言万语想对他诉说。
项思龙心下一酸,叫两名武士押出了赵大、王翔二人。
两人一见中年老者,显得惊喜而又羞愧得垂下头去,一语不发。
中年老者冷冷的道:
“项少侠现在可以交换人质了吧?”
项思龙点点头,叫武士放过二人。
中年老者却也说话算话,叫人松开几人身上的绳索,放了他们来到了项思龙这边。
刘氏见着项思龙虽是甚想扑在他身上大哭一场,却也看出了项思龙情势的危机,因此就乖乖的站在项思龙身边。
中年老者察看了一番赵大、王翔二人的伤势后,走到项思龙跟前,目中杀气大炽道:
“项少侠,现在我们彼此都没有顾忌了,可以放手一拼了吧?上次败在少侠手中,确也领教了你的神妙剑法,但是这次我们都不必顾忌什么武德,江湖道义了。谁那方杀光了对方的人就算赢!”
项思龙感觉得到他的浓重杀机,他们那方将近有─百来人,且个个身手不凡,但是己方只有五六十人,胜算却是渺茫,但是不管怎样为人为己,还是得放手一拼,哪怕战死也得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项思龙浑身顿时散发出一股激昂无比的斗气来,目光横扫了众武士一眼道:
“你们怕不怕死?”
众武士齐声道:
“为项少侠战死,心甘情愿!虽死犹荣!”
项思龙哈哈一阵大笑道:
“好!好兄弟!”
双方均都剑拔驽张;激战倾刻即发。
这时却听得府外人声涌涌,且有不少人喊道:
“县令温雄死了!刘邦攻进沛城来了!我们快去接应他!”
众人齐都一惊。项思龙更是大喜道:
“刘兄弟果然不负所望!哈哈,丰沛起义终于发动了!我虽是战死却也值得!”
王翔众人都是满面惊惧之色,中年老者猛一咬牙道:
“撤!”
百多人尽皆往府外奔去。
项思龙也没叫人阻拦,因为他曾答应过对方要放过对方三次,这一次算是卖个人情罢了。
众人齐都大松了一口气,刘氏竟顾不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扑到项思龙身上大哭起来。
项思龙安慰哄过她一番后,没得时间与他们叙说别后离情,匆匆辞过刘公,美蚕娘,留下三十名武士护守管府,自己则率领着二十几个武士直奔府外会合刘邦而去。
刚出得管府一里之遥,却见刘邦、周勃、樊哙、夏候婴领着大队人马围住中年老者诸人正在誓死拼杀。
中年老者那方已经只剩下三十多人了。
地上满是尸体,令人目不忍睹。
项思龙快步走到刘邦身侧,一剑隔开击向刘邦的长剑,拉开他退到一旁急声道:
“邦弟,叫他们停住撕杀!”
刘邦见着项思龙本是大喜,闻言一愣,望着项思龙道:
“为什么?”
项思龙来不急细作解释道:
“这以后再说给你听吧!快令他们住手!”
刘邦见着项思龙神色急迫,大是不解,但还是赶快下了令。
撕杀终于停寂下来。
中年老者那万剩下的人个个都身负重伤。
项思龙心下侧然,走上前去冲着他们冷冷的道:
“我曾说要偿还你们对我的不杀之情,放过你们三次的,好,这次就算是第一次,你们走吧。”
樊哙闻言大叫道:
“项兄弟,这怎么可以呢?听说这帮家伙多次想行刺你和刘兄弟呢,我们怎么可以就此放过他们?”
项思龙苦笑道:
“这个你们现在就不要问我为什么了。放行吧!”
中年老者冷冷的看着项思龙,沉声道:
“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说完领着众人蹒跚而去。
沛县府衙里大摆宴席,热闹非凡。
刘邦被众人选作了沛县义军首领,号为沛公。
项思龙心里激动得大是感慨。
邦弟终于走上了成功的第一步了!
但是今后的七年却是他艰苦奋斗的七年,他……他能敌得过项羽吗?
项思龙的心中被一莫名哽咽着。
父亲……父亲现在到底在哪儿呢?
项思龙这些天来一想起这个问题都觉害怕。
自王翔他们一行来沛城行刺刘邦起,他的心中就模糊的有一种预感,刘邦的历史危机来了!
是不是父亲……他想改变历史呢?
项思龙感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如果历史被改变了,中国的将来会是怎样的发展呢?
不!自己来秦的使命就是维持历史的样发展下去,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改变历史!
包括一一父亲项少龙在内。
项思龙的心痛苦脆弱得都快破裂了。
难道自己不想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吗?难道自己日后要对付的对手竟是父亲吗?
是自己日思夜想干辛万苦寻找的父亲吗?
项思龙的眼角流出几滴痛苦的热泪来,他真想大叫,他真想诅咒上天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的残酷。
自己和刘邦都是项少龙的儿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父亲……他竟然茫然不知的派人来刺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天啊!你为什么如此的残酷?为什么?
项思龙的内心都快渗出血来。
刘邦似看出了项思龙的异样心情,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问道:
“项大哥,你怎么了?”
项思龙回过神来,强压住心头的悲痛,苦笑道:
“唤,没……没什么,我只是心中实在的为你高兴!”
刘邦动情的道:
“其实说来如果没有项大哥,就没有我刘邦的今天。来,我敬大哥一杯!”
项思龙举杯一口而尽,大笑道:
“好,今天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众人齐声叫好,纷纷举杯与刘邦项思龙敬酒。
项思龙只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口中还喃喃道:
“来,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