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丸宫九转金丹一经施展,方圆数里范围内的天地任何气息能量变化,莫不在余子清的感知掌控之中,枯元三人御剑之术就算再娴熟奇妙,在余子清眼中不过如同猴子耍戏一般,又如何逃得脱赤血大手的追击。
赤血沙所化的赤血大手,如水流转,可以任意变形流动,如影随形地追在变化莫测的三把飞剑之后。
忽地,阵阵沉闷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漫天的剑光突然一暗,接着是冲天而起的赤血红光,却是三只赤血大手把三把飞剑给抓住了。
三把飞剑在三只赤血大手中不停伸缩,试图挣脱而出,只是它们伸缩挣扎得越厉害,光芒却是暗淡,而赤血大手的红光却越发的灼亮。
看着飘然卓立乌云之上,嘴角挂着淡淡冷笑的余子清,枯元三人脸色顿时惨白无比,额头冷汗点点挂下。
他们虽然从上官明远的恭敬神态,以及前后的突然变化,隐隐知道余子清绝不像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但万万没想到,余子清手指头都没动一下,竟然就把他们贴身飞剑给拿了,任他们如何催动都是无用。
这等手段,在天山剑派门内,恐怕也只有少数几个长辈能做到!
如此一来,不是余子清的法宝达到了逆天的程度,便是他真正的修为已达惊人之境,直逼门派有数的几位长辈。
这么一想,枯元等人额头的冷汗越发密布,如暴雨而下。
若真是如此,别说夺回飞剑,恐怕这条命都将是九死一生了!
正在惊疑恐惧中,夜空中突然暴起一团耀眼的光芒,把夜空都给照亮了。
枯元三人下意识朝齐青看去,只见齐青的青煞剑正暗淡无光地往下跌落,而齐青则是脸色苍白如纸,胸口血迹斑斑,人在空中摇摇欲坠几欲一头往下栽落大地。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划过夜空,转眼间就出现在齐青面前,正是上官明远。
上官明远手中抓住泰斗剑,剑刃锋利,寒光闪闪,满是血迹的脸看向齐青露出一丝狞厉的冷笑。
“不,不,不要杀我!”齐青面对上官明远满是杀气的冷笑,连连后退,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满脸惊恐地哀求道。
他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是天山剑派近万年来,第十个在一百三十岁前突破到元婴后期的门人,是门派内最有希望在两百岁前成为洞虚期强者,最有希望渡劫飞升,成就仙道的修士。
那时他将拥有挥霍不尽的生命,那时他将可以享受传说中神秘而美丽,无数修真者毕生追求向往的仙界!
“哈哈,不要杀你?”上官明远仰天狂笑起来。
“对,对,不要杀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齐青浑身发颤地说道。
上官明远笑声倏然而止,目光如毒蛇一般阴冷而不屑地扫过齐青,手中的利剑毫不犹豫地举起来,由上而下对着他的头顶劈了下去。
“师兄救我!”齐青一声尖叫。
惨叫声还在夜空下回荡,整个人却已经被劈成两半,赤身的元婴惊慌失措地飞蹿而出。
只是元婴刚刚飞逃而出,空中突然射来一道霞光,那霞光带着股浩大无匹的威严,往元婴身上一罩,一卷,元婴就化为一溜紫光,随着霞光如退潮一般倏然收回余子清的眉心。
见修为已达元婴后期的师弟,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落得个肉身尽毁,魂飞魄散的悲惨下场,枯元三人浑身一个战栗,嘴中突然发出一声啊的惊呼,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脸面,再也顾不得什么同门之谊,再也顾不得余子清看起来只是金丹期境界,卷起一阵风,就往青海湖的方向飞逃。
想逃?余子清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手一扬,本是抓在上官明远手中的泰斗剑猛然脱手冲天而起。
深邃的夜空,北斗七星隐隐中似乎变得越发璀璨明亮。
七道星力倾泻而下,没入泰斗剑中。
泰斗剑一剑化七剑,如划落九天的流星,带着璀璨绚丽的光芒,从高空落下,七道十余丈粗,长不知几许的剑光冲天而起,消失在无边无垠的浩瀚穹苍,布下了一个北斗七星剑阵。
剑阵中剑影重重,剑气肆虐。
枯元三人落在阵中,满眼都是剑光剑影,一道道冰冷锐利的剑气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充斥着整个空间,甚至无穷无尽的剑气会不时形成恐怖的剑气龙旋风。
剑气形成的龙卷风,呼啸着席卷过空中,任枯元等人修为有多高深,真元有多浑厚,护身法宝有多坚固,但在它的面前,就像人类面对发怒的大自然一样,那么的渺小无助。
几乎只是一瞬间,一个正好处于剑气龙卷风过境的修士,来不及躲闪被卷入了其中。剑气龙卷风过后,四周依旧尽都是剑光剑影,还有肆虐的剑气,除了多了点无形的游离能量和悬浮空中的一应法宝,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枯元和另外一位天山剑派弟子,不禁浑身一个激灵,脸白如纸,整个身子几乎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身为天下有数的修真大门派弟子,在修真界中,他们不仅身份尊贵,修为也高,向来只有他们欺负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他们的份,又何见过,经历过如此凶险可怖的场面!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枯元和他的师弟,几乎是哭着在剑阵里喊起来。
修行不易啊他们好不容易修炼到今天的境界,拥有漫长的岁月可以挥霍,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他们实在不甘心,不愿意啊!
“饶命?你们刚才折磨我的门人时可曾手软过!”淡漠却透着无限寒意的声音在剑阵中响起。
枯元和他的师弟闻言脸上顿时变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这时他们才知道,那个金丹期修士竟然就是那个元婴后期强者口中所言的老师,可笑他们刚才还一度轻视他,还一度因为他而对齐青冷嘲热讽!
若早知道,这个金丹期修士竟然还是那个强得变态的元婴后期修士的老师,恐怕他们早早掉头就逃了,哪还敢迎面而上!
只可惜已经迟了……
乌云之上,余子清的身后,上官明远正束手而立,口中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显得很是虚弱,再也没了刚才雄霸强大,不可一世的气势。
刚才不过只是余子清施展通天玄功,引天地星辰之力暂借上官明远使用而已,一招击杀了齐青之后,上官明远就立马再度灯油枯尽,再无一战之力。
不过当上官明远听到余子清说出门人这两个字时,身子却猛地颤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突然站得笔直笔直,就如一杆标枪一般!
锐利而笔挺!
“以后你就是我的记名弟子不用再大师大师的称呼我,就叫老师吧!”余子清遥望正在剑阵中上蹿下跳,早已遍体鳞伤的枯元二人,淡淡道。
“是!”上官明远颤着声音道。
然后跪在乌云之上,朝余子清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当上官明远起身时,剑阵中已经再无枯元二人,只有一些法宝和几缕精纯浩大的能量在剑阵中游离飘荡。
一道霞光从余子清的眉心之处射出,然后绕着剑阵一卷,将所有东西都席卷入霞光,倏地收回眉心。
“走吧!”余子清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夜空,然后乌云滚滚,转眼间消失在原地。
酒店里,一身伤势尽去,并换上了干净衣裳的上官明远半个屁股战战兢兢地贴着椅子坐着,他的身边正悠然坐着余子清。
了解得越多,见识得越多,上官明远就越觉得余子清深不可测,就越发地敬畏他,哪怕余子清一再摆出悠然亲和的样子,他似乎依旧能感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威严迎面而来。
感受到上官明远的惶恐紧张,余子清不禁想起了仙界三个“不成器!”的弟子。上官明远和他们一样都是属于传统的男人,在尊师重教上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怠慢。这点,让余子清欣慰之余,又有那么一丝高处不胜寒的遗憾味道。
不过,这些都是性格使然,却也无法勉强。
余子清暗暗摇了摇头,也不想说上官明远什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问道:“你怎么会与天山剑派的人结仇的?”
“回老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现在想想应该跟青海湖突然出现的神秘地方有关系吧!”上官明远赶紧站起来回道。
“哦,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余子清微微有些好奇地瞟了上官明远一眼说道,却也懒得再叫他坐下回话,反正上官明远坐在他身边也是浑身不自在。
“是!”上官明远躬身应了句,然后有条不紊地把事情道了出来。
原来前段时间上官明远得余子清允准,第二天就打点了些东西放入芥子袋(余子清杀了蓬莱仙宗吴洪所得,后来赐给了上官明远)动身离开了杭临。
因为青海地域广阔,境内山脉高耸连绵,河流纵横,湖泊棋布,不仅有富有神话色彩的昆仑山、祁连山,而且还是长江、黄河源头所在,素来是个让人向往的神秘世界。上官明远第一站便先去了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