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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间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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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回 看不见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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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斡脱别的尸体被安置在距离军营外不远的帐篷里。这里还安放着七八具病死军士兵的尸体。

    每个军营都会有这样一个特别孤寂的地方。

    在蒙古草原的时候,战死和病死的士兵,就地埋葬,然后让马给踏平,为的是不再被敌人发现。来到中原地区之后,将死去的将士集中到一起,选择一个吉利的时辰,由萨满巫师主持,进行统一火葬。燃烧三天,捡出遗骨,送回其家人。

    其他的尸体明日就要火化。至于斡脱别的尸体,孛鲁觉得火化了又不好,不火化又查不出死因,就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儿。正在发愁的档口,幽龙带着婉瑶、那末一起来到。

    见到幽龙,孛鲁惆郁的心像乌云密布的天空被阳光豁开了一道口子。

    “愁死了,我这三天。今早刚刚找到消失的第二名军士的尸体。哎。依然是那样惨不忍睹,这边无端端死了的皮革匠又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总觉得这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掌控着一切。”

    “我就是过来看看那人的尸体。”

    “好,我带你去。另外还有一件事儿要告诉你?”

    “什么事?”

    “关于猼狧的肉。”说完孛鲁看了那末一眼。后者不好意思的躲到婉瑶的后面去了。“你不是说,要烧掉吗?由于烧得迟,被那末吃了几口,从春泽园回来后,我就连忙带着人去处理。在烧之前我多了个心眼,仔细查看一次,发现除了咬痕还有被刀子整齐切割的切口。也就是说,有人在那末之前或是之后切走了一块猼狧的肉。估计有一斤左右。”孛鲁比划了一下肉块的大小。

    幽龙听了沉默起来,看来从婉瑶被掳那天起,这军营中暗地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趁着他们全部心思对付疫鬼的时候,那个邪恶的凶手一直没有停止过活动。

    见幽龙不说话,孛鲁很着急,“你说猼狧的肉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末吃了变得很强大,那人吃了呢?”

    “如果人吃了,会跟那末一样。外形改变,力量改变,能力改变。由于人的承受能力比山猫精的更弱,心智会完全丧失,恢复的可能性为零。”

    “就是彻底发狂了!这么危险,到底是什么人会偷偷割走猼狧的肉呢?”阿敕忽失想不通。

    “会不会是那个实施血祭封禁的凶手?”婉瑶说。

    “割走这肉的,应该是知道其特点。按说自己不会吃,那就是给别人吃。又给谁吃呢?不管是谁,这么做的人非常居心叵测。现在局面变得更复杂了。”幽龙转头对孛鲁吩咐道,“军中一定要加强戒备,各营各帐都要加强巡查人手,我有一种危险即将逼近的感觉。”

    幽龙说着看了看手中的赤炎乌金戒。自那天在枫树丛找到那具尸体之后,这戒指就再也没有发出过光亮。按说三个大营都去过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感应到六魔的存在。难道实施血祭封禁的人不在军营?或者通过别的方式隐藏起来?

    孛鲁听了幽龙的建议立即对扎格木安排道,“今晚开始,巡逻队伍由两个时辰一班改为一个时辰一班。每批巡逻队伍的人数再增加一倍的。你带几个人再去看一下寻营路线,务必做到全营无死角。”

    扎格木领命去了。剩下的四人一起走进停放斡脱别尸体的帐篷。

    尸体死亡不到两天,所以不算很难看。面色铅灰,皮肤已经失去了弹性。这斡脱别典型的蒙古人长相。浓眉高鼻,宽阔健壮的身材。只是皮肤特别粗糙。一双手因为经常处理皮革,已经变成难看的绛紫色,指关节向外凸出,变形严重。

    正如之前孛鲁所检查的那样,尸体没有明显外伤。幽龙没有触碰尸体,而是围绕着尸体认真地走了一圈。然后肯定的对众人说,“他是中毒死的。”

    “中毒?”孛鲁诧异,“之前仵作曾以银针探喉也不见变色呀。尸体放着两日也不见发黑呢。”

    “他中的是一种叫做雷公藤的毒。原就可以入药,因此银针不会有反应。”

    “幽少侠何以得知斡脱别中的是这种毒?”阿敕忽失问。

    “他全身散发出雷公藤的气味。两天了,很微弱,但我能闻得到。只要七个雷公藤的小嫩芽榨出汁水,就能夺人性命。中毒者先是头痛,头晕,进而唇舌发麻,四肢麻木抽搐,直至呼吸慢慢减弱而死。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唯有仵作剖开他的肚子,就能看到他的胃、肝已经全部变烂。”

    众人一阵唏嘘。

    “谁会有这样东西?或者说军中谁懂得用这样的东西?”阿敕忽失皱着眉头。其实他已经想到了一个人。

    “雷公藤能够祛风除湿,消肿止痛,在治疗关节的湿热结节上很有效果。”对于植物,幽龙每一种都了如指掌。他刚说完,婉瑶和阿敕忽失已经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一个人名。

    “提尔达达!”

    “就是他,没错。全军里说道医术他最在行。这些草药的药性他应该是掌握不少的,不是他还会有谁?”婉瑶气愤的说。

    孛鲁没有着急表态,提尔达达不仅是**师,还是国师阔阔出的师弟,他怎么能做出如此这般残害同族将士的事情呢?“我们还是先不要下结论,这件事情,要回去禀报父帅。”

    “有道理,你们仅凭一具尸体来指证那个巫师是没有用的。”幽龙说。

    “好,回去禀报父亲之后,再做决断。或许我们可以想些计策来引蛇出洞也不迟。”婉瑶从心里讨厌提尔达达。

    回到太师府,婉瑶被孛鲁要求去歇息。幽龙则很快不见踪影。孛鲁便自行向父亲禀报。

    当晚,那末依偎着婉瑶睡下了。回来的路上,幽龙严肃的叮嘱她要保护好婉瑶。那末很开心,自己得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任务。等婉瑶睡着了之后,她才开心的睡去。

    梦中,那末闻到了一种很甜很甜的香味,很好闻。很快,她完全的失去了知觉。甚至连身边地动山摇都不知道。

    另一种清新的气味刺激着那末鼻腔的神经末梢,清凉通透的痛,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堆人影忙忙乱乱,耳中传来孛鲁的训斥声和姚夫人的啜泣声。耳朵高度灵敏的她还能听到木华黎低低的、沉重的叹息。

    眼前是两张完全不同风格的脸,一张白皙俊美,一张黝黑粗犷。用香叶把她唤醒的是幽龙,抓着她双肩一阵狂摇追问的是阿敕忽失。

    “你快说,到底怎么了?谁抓走的婉瑶?你睡着之前发生什么了?”阿敕忽失粗粗的浓眉紧张的扭结在一起。

    听到婉瑶的名字,那末一下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床上,惊得说不出话来。

    身后哪有什么床。原先的花梨红木大床和缨幔缭绕的帷帐已经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洞!

    洞口三四丈宽,占了房间大半。四周家具一片狼藉。仿佛被暴风席卷过一样。

    当然,睡在上面的婉瑶也不见了。

    “半个时辰之前,大家听到婉瑶的房间发出很大的声响。还以为房子倒了。我们进来一看就是这样。你睡在地上,怎么叫都不醒。还好幽少侠赶来,才把怒唤醒。”阿敕忽失解释给那末听。

    那末飞蹿到洞口前,下面人头攒动,不时有声音传来,“我发现小姐的床了,好像是床腿。”

    “这里有白玉石枕。”更深地方的声音。

    那末想跳下洞去,被阿敕忽失一把拉住,“你快说,到底怎么了?”

    “香,香,香气。”她才学会说话没几日,婉瑶一直很细心的教她,词汇知道不少,只是人舌发音还不习惯。

    “还有呢?”

    “睡了,睡,着了。”那末能想起的也就这些。

    “苏麻叶,晒干点燃之后,能让人昏睡。熬煮出的汁,有极强的麻醉作用,可以减轻外伤治疗的痛楚。能解它的只有醉藤的根。”幽龙掩盖着自己心中涌现的一丝焦虑,盯着阿敕忽失的脸补充道,“萨满巫师擅用。”

    怒火已经全部侵占阿敕忽失钢刃般的脸,“上次我们带回的猼狧就给灌的这个吧?”他提着一双弯刀就要往外冲,“老子要把那个装神弄鬼的神棍给抓来审!”

    “你给我站住,”听完他们全部对话的木华黎呵斥道,“你有证据吗?天下间懂得用苏麻叶的萨满巫师不计其数,你怎能肯定是提尔达达?”

    “还不是他?今天下午幽少侠就查来了。给婉瑶做皮革带子的师父是死于雷公藤的毒,也只有会医术的他懂。当时少将军说没有证据,不可贸然行动,现在好了,小姐就这么被掳走了。不是他还是谁?”

    “他没有动机!你说,一个**师,位高权重,抓婉瑶干嘛?”木华黎保持头脑中的理智。

    “大帅,血祭封禁之术就是他用的。肯定是为了修炼邪术,召唤魔兽来增加功力之类。肯定是。整天神神鬼鬼的,为了让大家捉摸不透。背地里尽干杀人的勾当。”

    木华黎沉默起来。

    “我的大帅,来不及了,幽少侠说的这些就是证据。先将他抓起来审问一番再说。”阿敕忽失眼睛都急红了。从儿时起,他就喜欢婉瑶。但自知主仆身份差别,从来不敢多想,只希望能好好陪在她身边就好。现在想陪的人都没有了,心中又急、又忧、又痛。

    “我看掳走婉瑶的人,未必想要她性命。”幽龙打量了整个房间后说。

    “为什么?”阿敕忽失现在像头怒气冲天的公牛。

    “如果要取婉瑶性命,大可在这里就杀了她,因为所有人都被苏麻叶的烟熏倒了。将她活着掳走,说明有其他目的。还有,这个巨大的地洞是如何造成的。刚才着急救醒那末,我还没有来得及下去查看。”

    此时阿敕忽失已经混乱的脑海中闪过一具剥皮去骨的血腥尸体,“你说的血祭封禁之术不会需要女子吧?”

    幽龙摇摇头,“上次没有跟你们说完全,需要的七十二具三阴尸体,都必须是同一性别。如果一开始失踪的是女性,才需要女性。”

    “那掳走婉瑶的目的是?”

    “有可能是转移视线的方式。婉瑶对于木元帅的珍贵一直都是不言而喻的,如果她抓走一定会让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婉瑶身上。别忘了,距离七十二的人数,还差一大截呢。那些将士又被看守这么严,不声东击西,很难得手。”

    “照你看提尔达达的可能性有多大?”木华黎慎重的问幽龙。

    “不好判断。只能说目前他的嫌疑最大,其次是他身边两个助理。跟他这么久,多少也懂药理。”

    “对!那天婉瑶被推进疫鬼中间时,忽托赤就在场。我说嘛,好端端的跑来参加猎鬼。说不定就是俩师徒联手起来搞的鬼。”阿敕忽失越想越气。

    “可是据孛鲁说,婉瑶被推入时,忽托赤就在孛鲁的旁边,与婉瑶有距离。”在判断上,木华黎还是很谨慎。

    “那可不一定,当时乱糟糟的,我一个没注意婉瑶就掉到法阵中去了。一定是瞅准机会的。”

    这时,已经带人顺着地洞下去的孛鲁和在大家没注意时跑到地洞中的那末急急忙忙的爬了回来。

    “父帅,大事不好!”孛鲁在洞口就喊起来,声音里带着绝望。木华黎心头一震。

    那末则从洞中猛的跳出,两三步来到幽龙面前,双脚还没有站稳,就伸出一只手,一堆青黄色的东西在她手掌上。幽龙不解的看着,而一旁的木华黎见了那末手中的东西,霎时面如土色。他知道,女儿面临的是比被掳走还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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