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哲惠经历了整整三天的痛苦折磨。她只睡了加起来不到一小时的时间。这种精神的折磨超过了**的所能承受的痛苦。
无论是闭上眼睛还是睁开,她都能看见老人们的经历,身同感受的一遍又一遍体会老人们的苦痛。
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她一次又一次想要抛弃这些偷来的影子。
“你们这一队已经有五个人放弃了,你要坚持。”杨姐没有出现在耳边,而是在镜子里,水里,玻璃窗上。魅影一般的提醒她不可以放弃。
只有三天,麦哲惠已变得形销骨立,像一个残留人间的幽魂。
“他们都活得好痛苦!”她哭着。
如果这个时候的她能在别人的苦难中觉悟的话,一切都还来得及。只是,在极端的**面前,人通常会忘记“醒悟”这个词。反而把为了满足**带来的痛苦当成一种激励,刺激着前赴后继的不断付出。
“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很痛苦,你要是不去争,你就会像他们一样继续痛苦。”玻璃窗上,杨姐的样子若隐若现,开导却是“振振有词”,“没有 什么东西是自动送上门的,一伸手就能抓到的那是空气。你现在受的苦就是为了将来享福。要坐上正印夫人的位置,哪那么容易。”
嘈杂的心声和一幕幕交错的人生刺激得她只能用香烟和烫伤来提醒自己保持清醒。难怪那张卡上说,痛苦不在于轻易的夺取别人的影子。
第三天黄昏的时候,麦哲惠的两只胳膊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烟蒂的烫伤。自残是通过加剧**的痛苦来忘记思想的痛苦。
她蹲坐在浴室的角落里,不停地抽着烟。一道暗影悄无声息的从通气孔的扇叶中间钻进来。黑雾铺满了浴室的地面,也将属于她的那些影子们淹没起来。
只有一瞬间,黑雾“嗖”的一下消失掉,嘈杂纷乱的声音,芜乱的记忆画面顷刻被终结。她的世界顿时清净了。黑雾浓缩成一张卡片。稳稳地放在她的手心里。
同样的暗金色的牛头标志,暗红色的卡片。上面写着:
“门口有一个箱子。”
她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间,从猫眼中紧张的往外看。凸出的球面镜里空无一人。她瞪大眼睛紧贴着猫眼努力张望——一直没有人出现。
等了很久都没有出现。
没有办法,只得战战兢兢地打开门。一个五十公分长宽的正方形箱子,不知何时已放在了家门口。
她有些害怕,但似乎也不能拒绝,地将箱子拉进了屋子。箱子不算重,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打开箱子,最上面被一张白色的纸遮盖起来。还有一张醒目的公牛标志的卡片。
“上帝用七天创造了人类的世界,因此七天对于人类来说有象征生命从无到有的过程。所以。我也给予我的挑战者们七天的时间。
在这个箱子里,有七袋我的血液,你们要做的,就是向那些生死边缘的人推销我的鲜血。请原谅,我用了一个人类的词汇,‘推销’。所以我的血液变得有价值,每袋10000人民币。
你们要知道的是,第一,喝下我的血。他们不会死,但会生不如死。第二,你们生命在打开这张卡片的时候已经开始倒计时。七天。每一天不能完成任务的人,会在当天死去。
附上一个开启了的沙漏。记录生命消逝的过程。只有用别人的痛苦才能增加漏下的沙。
祝你们好运。以命相搏的时刻,是我最喜欢的。”
看到这儿麦哲惠犹如踩空了脚下,跌落到深渊。她连忙撕开盖着的白色薄纸,一个木制的沙漏被围绕在七袋鲜血中。
她拿出沙漏。里面白色的细沙正从上下两部分的接缝中急急地流下。
再次走在医院的花园中,她的心跌到冰点。脸却红红的。她从来没有做过向陌生人推销东西的事情。曾经有一位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开始做安利。所有的人都对那位同学避之不及,可是那名女同学依然以无视所有人的眼光进行着自己执着的推销。
她曾经很鄙视这个女同学。为了钱,什么脸面都不要,用令人反感的销售模式在亲戚朋友中兜售自产品。即使那个产品不错,这种方式也令人反感。
可是今天不同, 她如果不能将教主的血液卖给那些人, 还有就是这袋血的价值,一万块。疯子才会相信。这真是一个超难的事情。
她按了按自己的挎包。里面就装着一袋教主的血。
“去挂号那里看看,有发现愁容满面的,就跟着。”杨姐适时的出现在耳边,有经验的教导她。
“为什么?”
“只有家里有重病的人才会是这样的表情。病是每个人都会生,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生得起。但凡有一个重病的出现,全家都惨。”
“不是说,有其他国家的人也参加挑战了吗?很多国家医疗保障制度很好,他们要是去推销教主的血液的话,有人理吗?”
“难道你没有发现卡片上的字?中文的意思就表示这内容只适用于中国的挑战者。”
“那些喝下教主鲜血的人真不会死?”
“不会,放心,就是痛苦加重而已。”
“这是在骗人。”
“是吗,不觉得,也许人家甘心情愿呢。你别想太多,做就好了。这社会就看结果,教主也是。否则你就没命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残忍的测试?”
“你问太多了。赶紧吧。你看前面那个穿绿t恤的中年女人就是目标。”
在杨姐的提点之下,她看见前方有一个中年妇女。相信她的实际年龄应该比看起来年轻。不过半百的头发,朴素的装扮以及习惯性一筹莫展的眉头,说明她的状况不好。
麦哲惠只好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女人挂好号,走到一旁。在不远的凳子上,坐着一个脸色很黄的女孩子。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
她拿着手中的号对女孩说,“只有下午的号了。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
女孩无力的点点头。
“去呀,记住。要有底气,脸皮还要厚。”杨姐怂恿着麦哲惠。
于是她慢慢的走到中年妇女和她女儿的身边坐下了。
“ 大姐,孩子什么病?”医院里遇到的人,都有一种同病相怜的和谐,所以搭讪大部分时候都能成功。亦或者是对方的关注重心不在自己,戒备心下降了。
“肝癌。”中年妇女神情落寞的说。
“哦,这样!那实在是太好了!”她按照昨晚杨姐教她的来说。
中年女人皱着眉头,投来一种不解的厌恶,那神情在说,“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我就是要找你这样的患者!”她笑意盈盈,发挥出极强的亲和力。“我呢,是世界卫生组织肝癌研究中心派出的研究员,我们需要寻找一些肝癌患者来试试我们的最新抗癌研究药品。”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份全英文的文件。这是昨晚她在网上随便找的一张图片,打印出来的。内容她也不知道。
中年女人的眼睛里顿时像看见救星一样,放射出璀璨的光芒。“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这联合国的文件,还有假?”她压制着心中的慌乱,竭力弄出一副诚恳而坚定的神情。
“我们将药适用在大猩猩的身上。很快癌细胞就消失了。尤其是针对肝脏部位的。”杨姐昨晚说过,要会变通。
“不过,这个药是在国外研制的,进到中国境内遭到了很多部门的阻拦。原因是这个药一出,国内的很多针对肝癌的药就都卖不动了。出于对本国企业的保护,一直不让我们对中国人进行试用。导致我们出不了评估报告,就不能向政府提出准入的申请。”
一派胡言在对政府不信任的情况下。听起来却很像是真的。
谁都喜欢阴谋论。
中年妇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我们只能派出研究员在各大医院寻找类似的病人,作为免费赠药的对象。”杨姐说。只有免费的开头最吸引人。麦哲惠昨晚一直在对杨姐的崇拜中度过。她懂得真多。
“不要钱?”中年妇女已经表现出很开心。
“当然。”她拿出那一袋红色的血液,“这个是从一种远古至今,一直存活着的古生物身上提取的。我们还进行了很多加工和优化。这是药品说明书。”
她拿出了一堆英文成分百分比的表格。指着其中一行成分最多的东西说,“这个,就是当今杀灭癌细胞最强力的一种菌类。目前已经有九十五位患者服药之后痊愈。我们只要有一百位患者,就可以完成提交政府的报告了。你是幸运的最后五位之一。你同意给你女儿使用吗?”
“同意,同意!”中年妇女头如捣蒜。困境中的人最大的悲剧在于相信幸运会突然降临。
“好,那请你在这同意书上签字,写上你女儿的姓名年龄,还有你们的地址联系方式。”同样是一份英文表格。她指点女人煞有介事的填上。
“我们会在你女儿服药后一周后联系你,到时候请你告诉我们她的变化,相信那个时候,她的病情已经彻底好了。”她说着将那袋血液递过去。
女人欣喜若狂伸出双手,准备接住。
然而就在女人的手快要碰到袋子的时候,她忽然收回了袋子。“喔,对了,还有一个事情要跟你说明,“这药呢,是免费的,可是我们从国外带回来却花了很多钱,很曲折,”她贴近女人神秘地说,“要装扮成其他物品才能进海关。有些关节还要上下打点呢。”
“哦。”到嘴的珍宝,被卡住,女人还没有明白过来。
“所以,要得到这药,你得付不少的运费。我们机构在这一百名患者身上已经不赚钱了,但是也不能赔上运费。”
“很多吗?”女人有些担忧。
“很多,一笔非常大的数目,如果你负担不起,我就不能把这药给你。要不我回去也无法交代。”她面有难色。以进为退一直都是很好用的招数。
“有,多少?”中年女人试探的问到。一边想象“很多”这一数目。
她不情不愿的,慢慢说出了关键,“一万块。很多呢。”
女人的表情顿时松弛下来,可见这比她想象的少。“妹子,没问题的,一万块我们有,只要一万块能治好我女儿,这钱不算多。”
“其实大姐,我也不想收这个钱,只是我们机构规定的,我也没办法,我只有寻找患者的权利。”她心中暗喜,没想到欺骗善良的人是这么容易。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取。”
“跟她一起去。”杨姐突然在耳边说。
“我陪你一起吧,再跟你说说服药之后的禁忌。”瞎话已经张口就来。
女人感激涕零。她陪着她搀着女儿一起走出了医院。
第一袋鲜血卖出去的时候,麦哲惠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在她不知觉中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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