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喜不自胜,微微谦恭道:“肃乃平庸之人,岂敢当此重任,若非王公神机妙算,怕是肃纵真有三寸不烂之事,也不足以说动吕布,如若事成,肃必将忠贞不渝,助王公为三公之首。”
王允微有得意,登时引李肃为知交之人,笑容宽和道:“三公之首只是些许虚名而已,某自不放在眼里,事成之后,丞相之位方是我所图之。”
李肃眼里闪过一丝羡慕躬身道:“王公志向高远,肃乃一燕雀,哪知王公鸿鹄志,我心当真五体投地。”
见李肃神情不似作伪,王允脸更有得意,欣然笑道:“肃你自谦了,某亦是凡夫俗子,名利之名,自当求之,明日,大街小巷之处,便会传出吕布与李儒不和之言,到时,那武夫吕布必然暗中心生杀意,待得长安世家豪族上前再行请教,他必然答应弑儒之事。”
闻听王允用计一环接一环照,阴毒至极,李肃再次拜服,当夜煮酒相庆,彻夜不归。
正当王允暗中设计之时,公孙狼也未闲过半刻,自乘隙得了东门禁卫后,天天练,更暗中令其与五百御林军赤膊上阵撕杀一番,以杀练兵。
这日正午时分,董璜又唤人前来请公孙狼赴宴,董阀年轻将领同为坐陪。
新婚燕尔的蔡琰见公孙狼更衣换装又要出去,不由幽幽生出闺怨道:“相公,男儿好酒诚谓不错,但切莫因酒伤身。”
公孙狼见蔡琰情真意切,而自己这几日确实冷落了她起来,心生愧意执子之手道:“琰儿,为夫注意便是,你且好好修身养性,莫要自寻烦恼。”
蔡琰无奈地看了公孙狼一眼,脸上一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忽然黯淡失色如寻常石头道:“相公,非是妾身自寻烦恼,只是如今不似昨日能安心诵读诗书,娱琴自乐,不知何故,心中一股郁气似不吐不快,令我心忧?”
公孙狼自然明白蔡琰这是何故,如同万年公主嫁给他后,亦是如此,恨不能天天与他缠绵一起,如影随形,如胶似膝,如同一人,当下温言宽慰道:“琰儿你要真是心生烦扰,不如多跟闺中姐妹们合计一番,想去何处游玩,或是参拜神庙,相公一应准之便是。”
蔡琰眼色一亮,随即又依偎在公孙狼怀中嗔怨道:“你这坏相公,家中有五位美妾同心侍候不足,居然还强娶妾身,当中是色中之狼,太可恶了。”
公孙狼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摸了摸鼻子,笑道:“谁叫琰儿如此才貌双全,教你相公顿时心急如焚,心乱如麻,心明眼亮,心花怒放,心驰神往,心怀鬼胎,而你又心甘情愿,心生臣服呢?”
听他绕口似地说话,蔡琰嗔怪了公孙狼一眼,小手施展出二指神功狠掐了他一记道:“坏相公,妾身才没心生臣服呢?你要是待我不好,妾身可是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公孙狼丝毫不以为意,看她早睡起来,杏眼含嗔,美貌绝伦,秀发如瀑,凤眼樱唇,美眸中更是露出动人之意,心中顿时生出惊艳之色,狼(郎)有情,妾有意,挽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紧贴着身子坏笑道:“琰儿,要不,早上再来一次巫山之游?”
蔡琰娇靥晕红,娇羞无限地低头嗔怪道:“妾身才不来呢?要不然,痛快的是你,痛苦的却是妾身。”
公孙狼一身狼性,尤其阴狠,自是不会做出杀鸡取卵之事,当下亲了亲蔡琰一口,坏笑道:“既然如此,今早放你一马便是,另外,听闻我那老丈人最近出去得很是勤快,估计是寂寞了,要不,给他寻一良配?”
蔡琰闻听此言,不由抬起头白了公孙狼一眼,嗔怪道:“坏相公,做子女的哪有为父母作媒之理,既然父亲外出如此之勤,那我们不闻不问即可,何必庸人自扰,自寻烦恼,自讨苦吃呢?”
公孙狼一听也觉深有道理,倒是放下心思,正待说话之时,门口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人未到,香已闻。
公孙狼虽为人,但实是狼人,鼻子如狼犬般耸缩起来,嗅吸着怡人的香味,脑中似乎迷醉了少许,脱口而出道:“是柔水身上的香味,清新似水莲,怡人如甘泉。”
见公孙狼竟然能闻香识人,蔡琰心里感到微微不舒服,不由嗔怨了他一眼,定睛看去,果然见闺中二姐苏柔水笑语盈盈而来,忙是敛身行礼道:“二姐。”
苏柔水明目皓齿,俏脸胜似温玉,白里透红,美不可言,先是还了蔡琰一礼,再向公孙狼福身行举案行眉之礼,秋水般迷人的凤眼露出一丝笑意道:“相公,你们两个孤男寡女,怕是妾身进来的时机不对吧!”
公孙狼听她这般说话,就知她有要事,让他避开蔡琰,领会地笑了笑道:“时机刚好,我正要出去,你就送送我吧!”说着就一脚跨出了房门。
苏柔水眼含笑意地应了一声,举步就跟了上去,而蔡琰不知其意,也跟了出去意欲迎送一番。
公孙狼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正要说话,却见蔡琰跟了过来,嘴里泛过一丝笑意道:“琰儿,你先回去吧,我跟柔水有些话要交待一下。”
蔡琰眉头微蹙,见两人神神秘秘地避开自己,不由心生不悦,只得不情愿地踌躇着转过身去。
苏柔水见此情景,知其心里有了嫌隙,不由出声挽留道:“琰儿,既然你也是公孙家之人,就在这里旁听一下吧,有些事,你也不妨知道,只要紧守秘密就成了。”
公孙狼见苏柔水出声挽留,眼里闪过一丝古怪,心里暗道,柔水什么时这么大方了,她可是连两个早就交好的姐妹都守口如瓶,为何现在却作出此行。
蔡琰闻言,忙止住脚步,回过身后,耳朵竖了起来,似是听听有什么秘密。
公孙狼见她一副可爱的模样,不由招手笑道:“琰儿,既然要听,就到相公身边来吧,我是相信你能信守秘密的。”
蔡琰见一家之主都发话了,忙惊喜地点点头,一副小鸟依人般来到公孙狼身边,熟读史书的她自然明白,只有知悉了家中秘密的女人,才算是有地位有权力的女人,如若不然,那只是一具任男人发泄的肉虫。
苏柔水见公孙狼并不介意蔡琰在旁听,也不可多话,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相公,紫十传来确切消息,说是王府暗中派人四处散播李儒将杀吕布之言现已弥漫至整个京都,引起一阵哗然,妾身估计,里面定有阳谋。”
公孙狼面沉如水地听完,不发一言,仰望着远处的天空,露出思索之色,似是在权衡利弊。
面对如此状态的公孙狼,蔡琰和苏柔水不敢打扰,各自心潮起伏着。
蔡琰虽然不知紫十是谁,也不知苏柔水在做些什么,但从苏柔水对京中之事了如指掌中她深深明白,自家相公身上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仅仅掌握在身边的亲信之人身上,心中初步估计,哪怕是闺中的姐妹也多半不知,唯一可能知道些东西的就只能是大姐了,毕竟她和二姐最为亲近,又最讨相公喜欢。
不得不说,蔡琰心思灵透,有闻一知十之能,当然,这也是向来狡诈的公孙狼考较之道,若是她胡说八道,自然是翻脸无情,若是愚笨,则就止打住,让她做一摆设花瓶。
狼,向来是一种精明无比的动物,它不仅仅是阴狠毒辣,还有的是择时而动的智慧。
虽然做人的学问比起为狼之道更为高深精湛,但有的时候,狼道却比人道更为实用霸道,有着一力降十会的天道之理,这一点从崇尚狼性的东胡人便可看出,三百年前,汉高祖刘邦就是被如狼似虎却对做人学问粗浅的胡人蹂躏地苦不堪言,若不是走曲线救国之道,怕是泱泱大汉早已不存,即便如此,有着辉煌文明的大汉也依旧被步步进犯,边境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