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府的人折腾一场,拍拍屁股走人后,魏春着实安静了好几天没再出门,这年头到处都是剧情人物,少出门少露脸,要实在没事捧本佛经看看催眠也是好的。
可是一天下午杯具的原著大神降临,韦小宝被劫持了。
要知道她可是提前告诉徐天川他家干孙子要去康亲王府,有什么刺杀暗杀的别跟小宝赶在一天,他当时也一口应了
魏春顶着晴天霹雳,直接跑去天地会兴师问罪。你们的大业重要,可是我儿子的命也重要,鳌拜什么时候杀不行,偏偏要搭上小宝,撒泼还是打滚,哭闹还是上吊一路上魏春把各种话想了千百遍。
等进了天地会新据点的大门,里面只有玄真道人和钱老本,魏春进门就开始大吵大闹让他们赔儿子,刚开了个头就看到他们一脸茫然,原来他们也很纳闷,本来想过派人手刺杀鳌拜,但是总舵主下令推迟,毕竟小宝也是徐天川的干孙子,也不想让他为难,反正鳌拜什么时候死都行,也不必非要选小宝去的那一天。
可是还会有什么人想刺杀鳌拜呢?魏春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神龙教?不可能,他们还没到出镜的时候,太后虽然是神龙教的,但是目前没有跟小宝冲突的地方,吴三桂跟鳌拜勾结更加没这个必要。难不成是康熙提前发现小宝的无间道身份?这是最糟糕的一种可能,但是也跟剧情太过不符,不在考虑范围。
魏春呆呆出神一直到天慢慢黑下来都不自觉,难道说她的出现改变了剧情,还是她逃离丽春院的举动让剧情脱离的?
“韦姑娘,”钱老本腰里别着看砍刀,从门外跃进来,伸着满是油花的手指着外面,“小宝回来了!”
“啊?”魏春蹭的跳起来,接着紧张的问:“是走回来的?”
“不是你干吗去?”钱老本很纳闷,这么远的路,众人肯定要骑马。
魏春却是以为小宝不是自己走回来,那就是抬回来?什么人才会被抬着回来?死人、重伤……
她急匆匆的往外奔去,一心惦念小宝,虽然一再想着不可能,可是那些不好的噩耗一遍遍的在脑中重演。终于脚下一软绊在院门的门槛上。她先天和后天都没什么武功底子,运动神经更加不用提,所以没有悬念的爬在了地上。
随着手心火辣辣的疼痛传上来。她凄凉的想原来英雄救美是看身份的,年轻的未婚姑娘自然有的是受伤有人救,摔倒被人扶,冷了有披风,而她这种孩子娘的身份,剧情大神是不会费心配备英雄的。贴着冰凉的地面,第一次觉得子自己是这么无助,原来没有儿子自己就没有了亲人,连搀扶起她的人都没有,连关心慰问都没有。
呃这个貌似真的有!
“韦姑娘?你怎么了?”熟悉的男声,带着关心还有些诧异。
魏春两眼模糊的抬头,自个上方明晃晃的一张伟大领袖的俊脸,这位领袖大人就半蹲在那看着她。完了,她为什么总是在他跟前丢人呢?
“小宝,他。”说着嗓子一哑,眼眶里的液体开始滚动。
“小宝?”陈近南微微诧异的侧侧头,眼里有着不解。
“花姐?你趴这干什么?”小宝从后面走出来,直接蹲在魏春脸前。
………
她就这么头发散乱的微张着嘴,眼泪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双手的疼痛都赶不上心里这种大起大落。
胳膊一紧,她被一股大力从地上扯了起来,原来她还是配备了英雄名额的,虽然英雄来的有些晚。不过话说回来,陈近南和韦小宝还在跟前站着,扶起她的肯定也不是徐天川那个老古董,魏春疑惑的回头,对方面容清秀,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韦姑娘!”扶住她的双手迅速撤走。
沐剑声?这是什么情况,貌似还没轮到他出场吧?
魏春就这么呆呆的盯着他看,而沐剑声脸微微一红,低声说了句:
“别来无恙?”
“挺好。”貌似还别了真没多长时间。她接着恶狠狠的扭头对小宝:“臭小子,你上哪去了?”
“此事说来话长,韦姑娘,咱们先进去。”陈近南优雅做出请的动作,魏春退到一边,让路给这几位领袖人物,陈近南点下头率先走了,沐剑声目不斜视的从魏春边上走过,神色微微尴尬,小宝挤眉弄眼的屁颠屁颠跟上他们。
看着前面三个男人,不对,是两个男人加一个小孩,一个男人是她想抱大腿的,另一个是想负责任的,小孩又是她儿子,这不就是典型的能凑桌麻将的一家四口吗?
“春花,想什么呢?快跟上!”原来还有个在最后被领袖光芒遮掩的徐天川,他一直矢志不渝的叫她春花,努力加深其他人的印象。
魏春迈着小碎步走过去,双手飞速的整理头发。等迈进花厅的时候,她已经发髻整洁,衣服也纹丝不乱,抬头看看众人所在的位置,然后低着头继续小碎步迈到韦小宝身边,趁着众人不注意伸手掐了他的腰一把。
“哎哟这个,总舵主,今天真是场误会,不过还是幸亏赶到及时,小宝这颗脑袋才能继续在脖子上安稳的立着。”他本来吃痛一声惨叫跳出来,看着众人的目光没话找话。
坐在上位的自然是陈近南和沐剑声。沐剑声一抱拳:
“多有得罪,沐王府此次出动的人并不知道小兄弟是天地会的,误以为是鞑子大官才带回来。”
陈近南摆了摆手客气说道:
“既然只是一场虚惊,小宝也未有什么损伤,不如就此作罢,只是小宝身份特殊,还请小王爷对此事严加保密。”
“必然!”沐剑声点头。
“要我说呢,多亏小王爷你及时赶到才是。不然的话,你手下那个谁谁谁准能把我剁碎了。”
“一场误会,这个韦兄弟。”沐剑声的眼神从小宝身上飘忽了一下,依稀往魏春那转了转。
沐剑声这一句韦兄弟让魏春有点凌乱。小宝也是一下子被震了,扭头看看魏春,意思大概是王爷爹的这个称呼是不是不大对?紧接着小宝眼珠子一转,笑着走到她身边说道:
“其实呢,最应该感谢小王爷的应该是花姐,我可是她的命根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活不下去。”
众人目光直直看向这位差点活不下去的母亲,魏春皮笑肉不笑的翩然走出来对陈近南和沐剑声行了一礼,道:
“谢二位救了小宝,只是事情经过到底怎样?”
陈近南三言两语讲了一下,原来沐王府想趁机装作平西王府的人刺杀鳌拜。这样能让皇上对吴三桂跟鳌拜的关系产生疑心,在深一点会想到他们有什么yīn谋,才迫使吴三桂杀人灭口。
谁知道他们去的时候鳌拜已经被毒死了,沐王府的人就趁机把小宝抓回来,问问沐剑声怎么办。而陈近南是在半路上接到小宝被劫的消息,想赶去救人,谁知道半路会师了。
魏春翻了个白眼,沐王府真不是个做大事的,没事就喜欢弄点小yīn谋,小栽赃的陷害吴三桂,你看看人家天地会但清复明那口号多么响亮,多么宏伟。
“还好前些日子与小宝见过一面,才免除一场误会,只是在下之前不知韦姑娘竟然是天地会的人”
“啊,呵呵。”魏春干笑,她是在天地会混吃混喝的那种。
“哦?你们以前相识?”陈近南看看魏春,又看看沐剑声。
“陈总舵主有所不知,半月前、前在下曾冒犯了韦姑娘,当时立下婚约,将来必定迎娶!”
在场所有天地会的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那个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徐天川,嘴里简直能塞下俩**蛋,完全一副没想到还有人想娶她的表情,光这幅模样还不够,他颤巍巍的伸手指着魏春:
“你,你要娶她?”
魏春借机偷眼去看陈近南的反应,他倒是比任何人都淡定,微微讶异之后就似笑非笑的看向魏春,可她怎么都觉得这位总舵主没安好心,想看她的笑话。
对总舵主挑下眉,他默默含笑,蛋定不语。
再对徐天川转转眼珠,对方不明所以,眼瞪的比她还大。
完了,没人想帮忙,回头使劲瞪着小宝,这孩子耸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总舵主爹和王爷爹我都行,你看着办!
魏春终于明白这一群没一个靠谱,这种时候她要是不做声,以后大家都会把她看成沐王府未来王妃,天哪,太恐怖了,这个沐剑声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行事不如陈近南靠谱,她要真嫁过去,这个老公不一定罩得住不说,韦春花这个出身带了那么大的儿子,天长日久定会被瞧不起,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妹妹以后要嫁给小宝的,自己再嫁给他,以后见面怎么叫?叫小宝儿子还是妹夫?小宝叫自己嫂子还是娘?她头晕……这男人俊点也不能当饭吃,还是算了吧!
她宁愿一辈子单着,也千万别选错了人。魏春挺了挺身子,笔直的站在中间,努力作出那种苦大仇深的眼神说道:
“总舵主,小王爷,韦春从加入天地会开始就立誓,鞑子一日未除,我就一日不会谈婚论嫁。想我大好河山家园,尽落蛮夷之手,当年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扬州十日,我的爹娘就是死在那场屠杀之中,那时我年幼无依,被人贩子拐卖到了丽春院。”
“丽春院?”沐剑声瞪大了眼睛。
“是的,”魏春点点头,带出不可回首的痛苦,“在那里三餐不济,稍有差错非打即骂。要不是天地会的英雄相救,我早已唉,这一切都是鞑子造成的,虽然我是弱质女流,不能上战场替父母报仇,替当年惨死在鞑子手上的百姓报仇,但我也要尽自己的一份力,为反清复明的事业出一份薄力!哪怕就此孤单一生也决不后悔!”
“春花!”徐天川很应景的老泪纵横,“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娘,小宝也要替外公外婆报仇。”小宝扑上来抱住魏春,双肩不停颤抖。
这臭小子不会是憋不住笑才跑过来的吧?魏春撇撇嘴角,继续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浑身散发巾帼女英雄气质,虽然那张艳丽脸让这气势打了不少折扣,目光快速扫了一圈。
青木堂的众位都震撼无比,陈近南坐那低着头,手背放在嘴边轻咳,好吧,都知根知底的魏春也没想能骗过他。再看沐剑声,满脸的欣赏:
“韦姑娘大仁大义,实乃女中豪杰,在下佩服。”沐剑声站起来一抱拳,面容肃穆。
魏春很女侠的微微点头,陈近南清完了嗓子,声低沉的说道:
“韦姑娘身世凄楚,所以。”他估计是不想替魏春说谎骗人,就故意断开等着人接话,
“我知道,”沐剑声目光灼灼的盯着魏春,“韦姑娘的理想亦是在下的理想,等沐王府得报大仇之日,必定来助天地会!”
“吴三桂当年放清兵入关,使得我大明王朝一朝覆灭,如有需要天地会效劳之处,我们也必定支持!”陈近南站起身抱拳。
“好,陈总舵主快人快语,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请!”
沐剑声起身出去。陈近南带着天地会的众位往门口去送,魏春想想自个口袋里那块烫人的玉佩,瞅着没人看到,抄了小路从后门出去了。
只是,没想到沐剑声动作那么快,魏春从后门冲出去拐弯的时候差点被马踩到。
“韦姑娘?”沐剑声赶紧下马,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可有伤着?”
魏春摇摇头,斟酌说道:“那个,小王爷”拒绝的话貌似都比较难以开口
确定她无碍的沐剑声抬起头,还是一贯的严肃样子:“韦姑娘,但说无妨。”
魏春摸着放在腰中的玉佩,那么值钱的东西,算了,小宝以后还有翡翠马金山银山。咬咬牙狠狠心,魏春拿出来递给沐剑声:
“既然刚才话已说开,我想把这个还给小王爷!还请您另觅有缘人!”
沐剑声慢慢接过,手指划过柔滑的玉佩,上面尤带着魏春的体温,他心神一荡,顿时觉得这块玉佩拿在手里似乎烫人。
“小王爷?”他干嘛这个眼神盯着自己,魏春紧张兮兮的凑过去看玉佩,没摔没碰啊?连个裂纹都没有。
沐剑声回神,看看对方无辜困惑的眼神,顿时为自己刚才的出神羞愧不已。魏春则误以为自己的拒绝行为太过直接,让对方觉得下不了台,柔声说道:
“韦春与小王爷当日只是一场误会,即便有一点不当之处也不至于论及婚嫁,等有时间请我喝酒就当赔罪可好?”顿了顿说道:“而且我儿子都那么大了,也没什么再嫁念想,只想着儿子有出息,自己老有所依。”
看着面前的人顶着那张也就二十岁出头的脸,嘴里认真说着老有所依,沐剑声嘴角勾了起来:
“你倒是打算的挺长远。”
这是不生气了?下台了?魏春也咧嘴笑:
“应该的,居安思危嘛。”
看着面前的姑娘,不对,孩子娘笑颜如花,并不逊色于二八年华的姑娘,留个信物给她,日后还不一定会怎样。
“这块玉佩既然当日赠与姑娘,万没有再收回的道理,既然姑娘无心婚嫁,在下也不勉强,日后有所困难,派人通知一声,在下定会尽全力相助!”
玉佩再次回到魏春手中,沐剑声飞身跃上马,一勒缰绳调转马头,抱拳说道:
“告辞!”
不管怎么说,玉佩还是在她手里了,只是有种自己是大灰狼,骗了人家小白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