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梅温唇在他颊与颈间游掠,努力抬动身体,与他碰撞。轻吟娇喃,“质中,质中……你不喜欢吗?我们再生个孩子好不好……质中……”
孩子!他起动起身体,发出灼痛的呻吟声。
老头,你真棒……
乖老头,亲一个……
疯老头.假正经……
老头!快点……
他冲俯起来,连续不止。闭着眼,和玉雨春的欢爱场面在他脑子里一层层地闪。
“丫头……”他吟唤,脸上亲吻。
“老公……”
老公……郑质中脑里的影像没了,扑落下来。两眼泪,印在肖白梅脸上。
郑质中醒了时,天透亮。肖白梅半个胳膊支在床,也没起。看着他,手抚弄他的脑袋。
“醒了,老公。”
郑质中抿下嘴,没吭声。
她下床,保温筒里倒半杯水,送上床, “渴吗?喝点水。”
郑质中身体坐上来,靠床头,接水来喝了。
肖白梅下巴托他肩头,眯着眼睛笑, “老公,今天我陪你理发去吧。”
“不长。”他开始找衣服,一件没有。最后看昨晚的浴巾还撂在床角,伸胳膊揪过来,裹腰间下床。
肖白梅也下,穿了件无袖半长睡裙,松松垮垮地晃在身上,去衣橱为他拿出套干净衣服。继续说上面的话题:“顺便染一下。”这才是主要的。“可我又犹豫呢。你太显年轻了,头发也很好,再要染成黑色,我怕配不上你。呵呵,想了一早上没决定,现在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
郑质中听着这恭维,脸上略动动,以示回应。手拿过衣服,要进卫生间。肖白梅把上衣又拿上手,一抖,往他身上穿。郑质中也便在她手上穿上,做回床,穿下衣。
肖白梅换衣服,他出去。
肖白梅下楼后,餐桌上还扣着饭,客厅里没人,其他可能有郑质中的地方也没有。郑母在前院里伺侯**,肖白梅梅推开门问: “妈,质中呢?”
“上班去了。”
这么快!“吃饭了吗?”
“说来不及了,走了。不用管他。”郑母说着话,一直没看向肖白梅。
肖白梅无话,回室内。郑母拣着**蛋自言自语: “裂了壳的**蛋哟,**蛋…
郑质中现在一出去一天,总到很晚才回。郑母每晚躺床上听着门声叹。儿媳妇是常在家了,儿子基本成了只回来住个宿 话不问,没有。能一块吃顿饭,难老太太也闹心。
不管郑质中多晚回来,肖白梅都是走下楼梯来接,脸上多是笑呵呵。
今天也是等回来,挽了胳膊上楼,进卧室。说着:“质中,白天我去买了套染发膏,你没时间,咱在家里做,我给你染。现在晚点吗?要不明天,明天星期
六.你休息吗?”
郑质中其实知道肖白梅在讨好他。可老听到染发,忽然就上来烦躁,“很丢人吗?”
肖白梅卡了下。听意思似是说她让他染发,是因为他白发丢人。忙道:“不是,怎么会那意思!你这样显得有种特别的风度,我很喜欢。我是想你场面上更体面一些,你看,那些领导人都染的头发油光放亮的。没办汉,中国人就这种审美标准,觉得还是黑头发显年轻显精神。”
郑质中不吭声,想睡觉,看看床,又不确定是不是要躺在这儿。
肖白梅已拿出睡衣,又帮他解衣服。温存地又问:“明天休息吗?”
“不。”
“……后天呢。”
“不知道。”
不再问。“洗洗吗?”
郑质中进去略洗刷一下,出来,上床。肖白梅闭了灯也依到他身边。
他身体静着,没动。她把手放他胸上,无意地抚摸了几下,眼闭上,也准备睡。却感到手下的胸一阵起伏。她睁开眼睛要看情况时,他一翻身,带着黑暗已压她身上。乱七八糟扯衣服。
肖白梅毫不犹豫,极力配合。
他凶悍地拼刺。
对肖白梅曾经的客气,对玉雨春身心的疼惜,半辈子的平淡隐忍,愈增添了他今天的不堪。躺下,乱蹿在血液里的狂躁便很难抑制。这个自愿靠上来,分明是挑战他压抑极限的女人身体,给了他倾泄的最佳途径。
以前的肖白梅对这刺激的性爱可能兴奋,但此刻,她更希望温存。她呻吟着。郑质中分不清那是不是代表疼痛,看不到她鬓间潸然滑下的两行泪。
他翻下身一边喘去,肖白梅蜷着身,许久没动。最后,又依进怀,抚着胸轻声道:“质中,你别天天这么喝酒行吗?会把身体喝坏的……”
郑质中似是而非地应了声。
“别生小超的气,他总还是个孩子。”
他又应一声。
“……也别怨我了,好吗?”
郑质中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被她压看的那只臂,曲起来,握到她肩上。
肖白梅脸上一下笑开,很满意地闭上眼,再没吭声,享受这难得的温情。郑质中一晚没动,一直任她枕了一只胳膊,微揽着。
带着些幸福滋味睡去的肖白梅,直到第二日郑质中醒来,仍然没醒。郑质中慢慢抽出压她颈下的胳膊,她的头,便也轻轻颠在床上。
郑质中看看,忽觉异样,不安。推她, “哎!”
还是一幅模样。
“肖白梅!醒醒!”郑质中知道不对,一边提高了声音,一边下床,抱起来要去医院。肖白梅空出的床,他无意走过一眼。大片的血迹……
送到医院前肖白梅还是一直有气息的,但急救室的灯光灭了,却,没有推出肖白梅。
肖白梅去世。大出血。
郑世超赶来后抱到的只是具冰凉的躯体。几天前,他抱的母亲还是温暖的,柔软的,在他怀里很兴奋,大骂他坏小子……如今,她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全身抖脚,抱着,久不住松手。没哭出一声。
“小超……”郑质中手刚触到那瑟瑟颤着肩膀,被狠狠一甩。那肩,凝固在哪儿,山一样坚硬。
郑质中望着,流下泪。
肖白梅去世,张振赵铎等人都来吊唁过。郑质中深色的衣服,花白的头发,不顾嫌疑地立于堂前,对每一双握过的手都点下头。眼没抬过,没有悲凄。
可任人走过,都沾一身凄凉,满心的,久久不散。
郑世超没有出现在灵堂。
直到肖白梅入葬,郑世超再未出现在郑质中视线内。郑质中哀叹,这个儿子.他可能永远失去了!
周末。玉雨春难得休息,周山陪着,带康康到生态公园玩耍。
康康最恋那儿的小沙丘,摸滚俯爬,玩得满身满头的沙。玉雨春陪了会儿,阳光越来越盛,嫌晒,走向树yīn处。眼光随意掠过远处时,被很扯一下。心狂跳。她好像看到个郝湘东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难以形容的惊动,凝目注视过去。
不是!那猛然投入眼中的感觉有说不出的是,可不是。
那人毫无疑问地注视着她,即使眸子掩在墨镜下,她仍然感觉得到。心,痛吟了下,只为那与郝湘东的几分神似。扭回头,心却与目光,未一块收回。自嘲,难道还以为郝湘东会突然跑这儿找她?!
群体中,郝湘东的目光绝对不会这样盯着女人看的,只有女人走近他,招呼打上,他才露点似是而非的笑意,彬彬有礼,却拒人千里。
第一次,她就是那样见到的郝湘东
第一次,郝湘东就是给她的那样的笑容。
第一次,她在一个男人一瞥之后,再找不到他的目光。
第一次,她执着地追逐一个男人,直到找到她自己……
周山将康康放水里冲,冲去身上的沙子,架着腋下,提上来,往她这儿走。
康康两腿乱蹬,还没玩够,嘴里啊啊啊叫着,要下去。周山一轮,又扛肩上。康康消停。
玉雨春含上笑,迎上去。
周山却在她脸上看,问:“怎么了?”
“怎么了?”玉雨春回问。接过康康,向车走去。
玉雨春不想再滑向那个身影,不过车里,她最终忍不住透过车窗寻去。没了。那个地方空着,周围,也没有。
开着车,周山道:“我想买点衣服,陪我去趟商场吧?也正好给康康买点。
“我不想去,太累。”
“那回家休息一下,晚饭后去也行,全当散步。”
玉雨春杏眼睃斜,挑明, “晚上我也不想去!任何时候我都不想陪你去耽误工夫。你也别缠我这儿耽误工夫。”
“嘿嘿,没太耽误工夫啊,至少您这不知道我缠着你了!”
“没用,我没想过再结婚。”
“知道,有郝副市长比那儿呢,怕是什么人也来白缠。不过,不结婚,不等于也不想……嗯?嗯?”周山嘻嘻哈哈。
“少这么贫嘴!”玉雨春冷了脸。
周山没再吭声。过会儿,玉雨春嘀咕:“一个大男人成天家里看孩子,竞也呆得下去!”
“哎,我这可是为帮你,忍痛埋没了我的才华,甘心做你成功女人身后的…
…奶爸。你这样看待我的付出?”
“谢谢,你可以尽情出去施展才华。”
周山开玩笑的口吻:“不太愿意回去了。我就冲着你去的规划局,你都走了,我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玉雨春轻哼,表达不齿。
“哎,我琢磨着,在省城开家评估公司,你认为可行吗?”
“应该行吧。中国的工程建筑实在日新月异,今折了明盖,这届建了什么,那届说不好,折!有点钱就糟蹋在这里面了。”
周山笑笑, “当然,要不国家那钱怎么顺当当掏出来到个人腰包?建条路,修个民心工程,就威了!两千万的工程,五百万建起来,豆腐渣样,一拍就烂。
别以为这届折了上届的,那什么就心里不痛快,盼着早折呢。两年就折了。说明这届领导愿意折腾,要等到三年自己倒了,那丢谁的脸?”
玉雨春忍不住笑, “你这理论够绝的!我倒以为各届领导都急着表功,为人民做贡献呢。”
“你认为成,那我放手去做了?我就相信你!”
“别,”玉雨春又往外擢巴自己, “我没有研究,凭感觉说的,你自己看着办。”
“女人的直觉最厉害嘛,就这样办了。玉主任后台老板,我前台晾相,怎行样?”
“我没钱投资。”
“谁说要你投钱了?你就投些爱心就行。越多越好!”
玉雨春继续不齿。
到家不久,玉雨春接到单位电话,通知她下周一去北京,让准备一下。玉雨春顾虑康康。
“放心,我带康康在家能行。”周山说的自信,不过,心里有点怵。晚上还真没带过一次。那小家伙一到晚上就找妈妈,玉雨春有一天回来特晚,他几乎被闹得崩溃。不过,他向来只对玉雨春回来报喜,不报忧。玉雨春并不知道,他费了多少劲才把那小东西弄睡了。
玉雨春却说:“不用,明天我就让我表姐过来。他们是说下周一来的,就早来一天吧。”
“没事,我能行!”周山对摆在眼前的“下岗”不愿接受。完全,绝对地,肯定了一下。
玉雨春笑了下, “不难为你了,知道你带他够费劲的。”
“我愿意。真的!”
“累一上午了,歇会吧。”她不继续和他磨,站起来,要回房。
周山拽住她的手,也站起来,靠近。拥住,低语: “真的,不会缠着你。随时,就像奶爸一样,你不需要了,可以解聘……”
玉雨春明白这意思,轻轻分开环着她的胳膊,走开了。
玉雨春好象已经不是了以前的玉雨春,对男女之事,两年多中,竟没有太大的欲望。有两个男人压在她心里,一个压着痛,一个压着愧。那偶尔散开在血液里的一阵冲动,常常就在痛与愧中,很快消逝。
周山当天回了k市。
玉表姐也当天赶来了,没等明天。她认为,玉雨春打电话让她提前一天去,是含蓄的说法,其实急用。等不得那爷俩,让父子爱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去,自己下午先坐长途车来了省城。
玉雨春接到信,忙带着康康开车去车站接。
下楼,先把康康放前副座,然后绕向另一边。玉雨春单独带着康康出来不是很多,娘俩开车出去过两三次,都是如此程序,先将他放座上,关好门,上车后,再给他拦一下儿童安全戴。
玉雨春忘了,康康在成长。三日不见,非吴下阿蒙。她刚绕到过车屁股处,康康便有意无意地自己抓开了车门。越开越大,头扎着往下裁。
旁边一黑色汽车,门一推,飞速抢出一人,一把接住将要脑袋落地的康康。
胳膊一夹,轻轻一旋,将康康抱到胸前。眼光一伸,正伸进康康莫名其妙的黑眼睛里,望住。
玉雨春这才惊觉,又快速转过来,从他手里躲过儿子一般,紧拥在怀里,安抚:“康康,没吓着吧?”
康康不知自己刚刚幸免一次可能头破血流的意外事件,脑袋乱晃着看,实在找不到“可怕”在哪。
玉雨春安定下心,赶忙向人道谢。口没张开,却又眼里惊住。一双深冷的眸子凝视着她,似乎一直没动过。鼻梁上没有墨镜,但玉雨春丝毫不怀疑,是生态公园见到的男子。而且,她更发现,这人也许不只是生态公园见过的男人。
是那个带她穿过湍急车流的男人吗?
那天,她只清晰看过他的背影,仰着脸,穿过他下颔望到的侧面,很模糊。
又次巧合?
“上车,我送你们。”他拉开了他的后车门,等她上。
“……噢,不……”玉雨春收回神,不管他是谁,她都不需要他的这份帮助“上。”声音轻扬,坚定不容拒绝。
莫名的,心门一荡,仿佛就是郝湘东站在了身边。那感觉,恍得玉雨春心神飘浮。他深隧的目光,与敞开的车门一样,带着种迷幻样的吸力。玉雨春恍惚着给吸进车内后,又惊回神:他他他,不是要绑架她母子吧?不过他为什么要绑架她?
但不管他要做什么,她坐进来都不附和常规。玉雨春巅着屁股又想下。
“坐好!”yīnyīn的一声,车已动。话音未落,她坐着的车,已飞速退去,以让她惊愕的速度退出了那段长长车道。她的车,在她眼前快速远去。康康也有点不适应这强悍的反向运动,扎她怀里,小脸压到胸上,很紧。
“你……”她要责怪。
“去哪。”
还真是送她!不满的话先压下。“汽车站。”
一路无话。那冷然的身影带着满车沉寂。
玉雨春看车行去的方向,已完全不怀疑。也淡漠的表情侧向窗外,脑里,努力从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中寻找影迹。想不出!可她没问。用与他同样的态度保持缄默,努力在她和他之间保持均衡的态势。
车站,玉雨春接上表姐,亲昵地嗔怨:“看你姐,这么着急干嘛,明天坐姐夫的车一块来多省劲。”
表姐呵呵笑,“还嫌来早了?那我再回去,明天来……”
玉雨春忙挽住假装又要回头的表姐。姐俩笑着,提包,上车。
零星几句话后,又默然车回。
玉表姐车坐得很困惑。她偷偷瞄一眼开车人,心里打个滚,觉得不像司机模样的人,可玉雨春竞一路当他不存在,没向她和任何说明。
康康睡了。表姐从另门提包下车,玉雨春横抱着康康这边下。
他前座迈腿就下来,晾着车门,未关,先帮玉雨春开,抚门立在一侧。
玉雨春下,从坐姿到立姿,抱在胳膊上的孩子往上托托,上衣便堆到前胸一叠。玉雨春感到腰,有风拂过的清凉。应该是露了很大一块。
她一手将康康使劲抱住,一手拽自己的衣服。悄悄她看他一眼,见是一脸嘲笑地望着她做这些。玉雨春不易感觉羞惭的心里,撞上来股窘迫。
她尽量保持镇定,抱着康康往楼里走。
后面,温凉的气息一下环上身,他长臂套住了她。玉雨春被迫脚步停了,不知他要干嘛。他似乎就是想抱她下,其实不是,是环在她腰间的手,很慢很慢才又有动作。
揪住她的下衣襟,一拽,衣服在她胸前平整。放开她。
玉雨春脑子嗡嗡一片响着,抱着康康继续走。进楼,上楼,进家。他都默然相随。玉雨春一时想不出怎么应对他。
表姐愈发奇怪,这沉默的一声不吭,却又俨然一家人似的状态。费解。很知趣地不多管,该晚饭时间了,进了家门,接着又进厨房,门关上。
玉雨春抱康康进卧室,放床上,轻轻盖上小被。又去把窗帘缓缓拉上。透着细致温存。
他望着,那抬手伸展的姿势,抻出纤巧的腰身,饱满的臀。绝美的体型!美到血热心动。他眼睛顺着往下滑,却一路,留上许多yīn冷。
玉雨春知道他就是身后。拉好窗帘,往外走,轻轻说句: “谢谢。”不管怎么说,他像在帮她。
他没动,伟硕的身姿将门堵个一多半。玉雨春滞在他面前。他目光定到她脸上,毫无遮拦地凝视。
玉雨春心中一挺,对视着。告诉着他,她可不是让一个男人的眼神就能轻易打败,俘获的人。
他嘴角动动,笑意,一点点溢上一角,勾起半脸笑的脸,却还是yīn冷,“你还和以前一样漂亮。”
以前?“我们见过?”
不答。
故作神秘!“请让开。”
他胳膊反支到门框上,一点点曲,身体也慢慢倾过来。把她的身体逼得往后,砰一声,靠到房门上。
越近过来。她没避,傲然不逊地看他。肯定,这不是一个活雷锋他的面孔越来越模糊,压得她目光,再形不成扇面状,只剩个恍惚的点,茫然地晃在眼窝里。
心,忍不住也慌起来。她想要突破包围的意愿,却得不到一点四肢的援助。
她闭上了眼。他的气息完全围困住她。自然泌心。和郝湘东一样!玉雨春没了任何怀疑,他就是那天帮她穿过公路的人。心,又隐隐酸痛起来。
她放了,无可奈何地把郝湘东放了!可她全身的记忆,犹渗着他留给她的痛,经不得微微一点提点,疼痛,就能在身心漫延。
极浅极浅,在她眼角处,看到一点湿润。他停了继续靠近,眼光粘在那湿润里,很久。手指往她发间顺了下,哑然说道:“我更喜欢你长头发时的样。”
脚步,带着郝湘东的气息,淡去。
走了。人声掩在门声之内。
周一,玉雨春奉命去北京的差,两辆车,四人同行。建设厅副厅长,她的分管领导。还有审计处的一名领导,并他的一名下属。两名领导做了一辆车,玉雨春自然坐另一车。她松口气。
一个离异单身,年轻漂亮的女人,可能很容易让人浮想。
玉雨春与郝湘东离婚,当事人都持缄默态度,回避有直接表态,但这样的态度民间也许有百种猜想,官方,那早就人人心里明镜似的清。
玉雨春对男人,也明镜似的明白。早发现,副厅长那游滑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强烈暗示。这次去北京办事,副厅长要她也同行,她心里已经想着如何应对与上级领导产生隔阂,这显而不是智者所为,但让她服侍一个色老头,玉雨春还不屑为。
一路想对策,感觉都不太完美。很苦恼。
但就是这次另玉雨春苦恼一时的北京之行,却大大方便了她的从政之门。
玉雨春进建设厅后,其实处的挺尴尬。上级领导中,都知道这是郝家的下堂妻,很怀疑郝家还是不是她后面的势力。既另眼观察着,也下眼看待着。同事间,却因那些不甚明朗的传言,和她独特的离异女人身份,并,看领导脸色行事的习惯,都有意无意地与她保持距离。
玉雨春的工作氛围并不堪轻松愉快。
北京之行.改变了。
玉雨春发现,一个厅级副厅级领孚,放在北京那几层台阶下,原来,和地方政府门前上访的老百姓,挺类似。约好的人爽约,想见的人见不上,那落寞无奈,着急迷茫,使两个领导完全失去以往仿佛能气吞长虹的气概。
玉雨春便脑子里一遍遍闪郝父。她不是很想有事央求到他,她既然离了郝家,便希望永远在郝家人面前有独立自尊的形象。但,分明眼前就是个难得的机会。如果她牵线成功,别说她的上级领导,她上级领导的领导也会看到她的份量,那她就完全不必顾忌区区几双色眼。除了她玉雨春愿意,怕是他们哪个也不会强她所难。
玉雨春申请去卫生间,想打电话的意思占上峰,可还是犹豫。后想,她不可能脱离郝家,如果不是她是郝家儿媳妇的身份,她未必顺利考取现在的职位,如果不是因为她又不是了郝家的儿媳妇,并摆出幅脱离郝家的状态,她也不会在单位受排挤,并让一些无良之徒敢对她生觑视之心……
她决定打。
她手机里有郝父的电话,一旦拔出之后,才意识到,她在郝家竟是第一次与郝父直接通话。
电话接了,但想起的是郝母的声音。
“……妈,我……”
“噢,小玉啊。你爸正吃饭呢,他不知道你的电话,还以为什么人,让我接了听听。你找他?”
玉雨春这也是离开郝家后第二次与郝母通话,第一次是进省城,安顿下后,礼节性汇报了一声。她没回答,先问: “妈,你和爸身体最近挺好吧?”
“挺好。”
“妈,您在北京还是爸回家了?”
“你爸刚到家。”
“妈,我在北京。”
“噢?找你爸?”
“不是,有点事和单位领导来的……”
郝母明白人,没等玉雨春为难地说出来,先道:“等下,让你爸接……”又加一句, “有时间带康康回家给我看看。我想他了!”
声音。
“好……”玉雨春眼里一湿,声音颤, “谢谢妈……”耳边却已经是郝父的“爸。”她又叫了声。
郝父应着。
“爸,我在北京,陪我们领导来的……有点事,想……”玉雨春有点吞吞吐吐,没在郝父面前直接相求过什么,感觉很是生涩。因为见面的机会少,话都说的不多。
“说吧。”郝父声音很和气。
玉雨春慢慢将所来之事,并现况与郝父说了下。
“噢,一会儿我给你电话。”郝父挂了电话。
玉雨春觉得这应该是要帮的样子。要帮了,那就会全力帮,不至敷衍她。放心和副厅长说去。
她微微笑着,不再是和郝父说话的样子,不亢不卑,自信中带着几分谨慎,尊称道:“厅长,对不起,我也想尽点力,可不知道能帮上不,所以就冒然先打了个电话。问了下!不知道合不合适……”
几人都望向她,明白过来。惊喜,合适合适,当然合适!“好好,首长怎么说?”
“说一会儿给电话……”
来了。玉雨春握在手里的电话铃响。她看看电话,看向厅长,厅长点头,让她快接。
接。郝父的声音,“好了,你们先安心吃午饭。下午两点,等电话,那边直接打电话找你们,安排会见。”
“谢谢爸。”玉雨春脸露欣喜。
“嗯。”郝父随口应了声,似要挂了,又补一句, “有事,就回家来说。”
“嗯……”玉雨春又感动下,其他话噎在喉间,没出来。
玉雨春放了电话汇报情况。完全确定,她做的是正确的。副厅长那双总是带点勾的眼光,此时,平滑,带着谨慎。
北京住了一晚,第二日回来。
上班后,玉雨春迎来k市的又一位来客。唐亚楠。大厅里的小会客角,她们坐下来。
“唐主任有事来吧?”
“嗯。”唐亚楠点下头,笑笑,“到办公厅有事,像是顺便来看玉主任。不过,一直就有心专程来看看。信吗?”
玉雨春也笑笑,点头,“谢谢。”
“工作挺忙吧?”
“是。唐主任也肯定不闲,我就没必须再问了。呵呵。”
“有时间回去时,告诉我,我请你吃饭。”
“哟,瞧我!该我说唐主任来了,我请你吃饭才对。真是的,还得要唐主任提醒!”
唐亚楠呵呵乐,“看来这话说多了!”
“我很高兴唐主任给留下来吃饭。”玉雨春说的很认真。
唐亚楠点头, “我也很想留下来陪玉主任吃顿饭,说说话。不过,还有其他事情,真不好留下。”
玉雨春表示理解,“行,再过来,有时间,找我。”
唐亚楠点头。
“陈市长,听说要走了,去哪?”玉雨春忽然提起陈长锐来。
唐亚楠点下头, “听说是要走,具体去哪还不好说。”
“陈市长挺关照我的,所以想到挺感恩。”玉雨春笑了下,解释原因。“张书记不动吧?”
“不动。”
“你呢?”
唐亚楠笑笑,探近一些,亲昵贴心道:“本来想提一下的,常委会都通过了,让赵铎硬给压下了!”
“啊?为什么?”玉雨春想不到赵铎竞有这种能量。再说为什么呀?
“那家伙……”唐亚楠笑叹摇头。一言难尽。
玉雨春看她脸上不是很愤懑的样。也探近一些。“不会……赵书记怕你累着吧?要不,就是故意避嫌……”
唐亚楠没想到玉雨春想那儿去了,正慢饮一口水,未及咽下,差点又喷出来。忙摇头摆手,“别乱猜!没那事!”
玉雨春又笑声,没深究。
“国库郑局长……”
唐亚楠一句,让玉雨春血液一沸,竞心虚地垂下眼睛。不知她要说什么。
“他夫人去世了.你知道吧?”
玉雨春血液又瞬间凝固,瞪起眼睛来,再忘了掩示什么。
“不知道?”唐亚楠感叹,“郑局长看来这些年也没怎么松过心。一头白发刚过五十吧?看得人心酸……”
玉雨春一直惊着。
“本来市里这次调整,想要提升郑局长的。受家庭脱累了!张书记虽然很想支持,只是各方面反应挺大,挤着要上的人又多,他一幅无所谓的样。就……”
唐亚楠和玉雨春聊着k市家长,电话响起,她看后,握着电话站起来,“我得走了!”
唐亚楠忙着走,玉雨春后面木然地送出几步。看她急匆匆出大门,又坐回去。久久发呆。
肖白梅去世后,郑质中身体里的狂躁倒一下平复了。深夜里,几丝疼痛后,总又归于安宁。死亡,对死者是种结束,对生者有时却是又一种开始。肖白梅的死,让郑质中终于意识到,自己觉得已经无愧于的这个女人,其实,还是欠着的。欠她一份真正的关心。
就像肖白梅哀怨的,他知道她要什么,他既然答应了让她回家,就该给她“家”中的一切,包括温暖体贴的丈夫。他却只以为收容她,便是仁至义尽了所以,这份欠,是永远亏下了。从肖白梅死亡的那一刻起,他再想怎么补偿一下,都不能够了。
这份对肖白梅的歉意侵蚀了来自玉雨春的那种灼伤。伤痛,化为心底的一汪潭水,深深的,可再翻不起涛天的骇浪。
也许这样最好!他决定接爱这样的人生。
久旷的许多事务重又挤进他大脑的最前层。日夜繁忙。
晚,七点来钟,饭时了,他的手机响起。他阅着文件接起电话,放耳边,喂了声。准备听老太太招呼儿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我。”
郑质中眉心一颤。“……小玉?”
“嗯。”
“……”
“你在哪?”
郑质中又是只张了张嘴。
“我在k市。想见你。”
“……”
“我在左岸咖啡,五号房。等你十分钟,不来我走。”玉雨春老听不到他应声,在这个从来都宠着她的男人面前,又上来了骄纵和狭促。语气强硬。可她确定,除非他就在这附近,否则,无论从家还是从单位,都不会赶到这儿来。
郑质中身体已经完全不由他地站起来,桌上没收拾,手机握在手里就往外冲这个声音对他还是致命的诱惑。
不到二十分钟,郑质中冲进了玉雨春所在的房间。
她在。她在!他立在门口让自己喘了几口气。
玉雨春站起来,眼里凝了层水气,走近他。郑质中注视着这双含着嗔怨,可柔着温暖的眼睛,完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没等他明白,挽着脖子,靠进怀里。“傻老头,以为我真只等你十分钟嘛”
郑质中眼里泪上来。抖颤了半天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想要我吗?”轻喃。
他血液一沸。两臂用力,抱紧她。“小玉……你,在捉弄我吗?你会要我的命的……”
“傻瓜,我没事做了,跑来捉弄你个傻老头!”
“你.你……小玉?”
玉雨春带着泪花笑出来,“你细看好了,也许不是。或者是个来报恩的狐狸精?玉雨春不该这么傻,会想嫁给个傻老头……”
“真的?”
“真的狐狸精?”
“真的……要和我结婚?”
“你要不想就算了。”
“那,那……”
“那天的事?那个周山?他帮我忙的,照看了几天孩子。以为一个人带孩子那么容易的事?我决定,以后让你个坏老头,给我们当保姆。”
“丫头……”郑质中又抱紧了,还是有些梦里一般, “真的?
玉雨春伸开两手挤那颗白脑袋,“真的真的的的!”
“你那天说那样的话……”
“我也是为了你好,让你这个又傻又笨的坏老头过些安稳日子……”她说着,声音轻颤下。
郑质中又眼里湿朦朦。“丫头……你差点害死我……”
“你这个坏老头,越来越上劲了?谁差点害死你?你还害我一个人给你带孩子呢……”
郑质中冲动地压到她唇上,吸吮。
热吻纠缠中。玉雨春包里的手机轰响。没有影响他们。
铃声断了几秒,再响。
郑质中慢慢缓下来,喘息,笑笑, “接吧,别有急事找你。”
玉雨春含笑,点头。去接电话。一个没有标识的陌生电话,她犹豫下,接起来。“喂?”
“……”
“喂?”
电话里仍不吭声。玉雨春放下了。
“……谁的?”郑质中奇怪。
“管他!”玉雨春无所谓,拉着坐沙发上。“吃点东西。”
准备点餐,郑质中压她手上,笑道:“回家吧。奶奶她……”他停住,笑笑,未来的儿媳妇称他的妈妈…奶奶?……略过。“她也挺挂念你。”
玉雨春依他怀里,调皮地挤眼看他, “想骗我回家!再锁起我来,怕我跑了? ”
郑质中呵呵笑,“有点。”
玉雨春现出苦闷, “你个笨老头可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公开出去,……郝湘东他家会很尴尬。我……也觉得尴尬。将来……想想,都不知道怎么出门……”她脸埋进他怀里,晃。怕见那天。
郑质中轻抚着她的脑袋沉吟。“你想让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知道,可那样会对他很不公平。
“……你不嫌弃一个毫无用处,只会在家做保姆的老头吗?”
玉雨春便知道,他是通晓她的心思的。默不作声。
“只要你不嫌,我怎么做都行。结婚可以不公开,我和奶奶可以陪你去省城……”玉雨春汗颜。他在说她心里的话。“对不起,那样对你太不公平……”
“你个鬼丫头,可你知道我还是愿意……”他昵爱,几分恻然,“只要后辈生可以陪着你和孩子,我怎么做都愿意。”
她抬起脸,眼角挂着湿润看他。笑, “那你就做些牺牲了?以后我保证不让你这老头爱委屈,我会把你和奶奶都照顾好的!”
他注视脚她,许久,拥怀里。心里又上来些酸楚。丫头,我不要你照顾,我想你爱我!你不能爱我吗?
玉雨春爱他。但这份爱,只能与爱情相关。可他给她的太丰厚,父亲,大哥,爱人,朋友……所有!多得她只能每样接收一点。
依在这怀里真的很温暖,她一点也不愿意舍弃,可依在里面,为什么没有与相爱结婚相匹配的幸福?
可她想还!想照顾他后半辈子,给这个最爱着她的人幸福温暖。玉雨春从来不觉得欠男人什么,可对他不一样,她让自己走不出这份情债去。
她也想要这怀里的温暖与宠爱。真的,入心泌肺,让她丢不开,扯不断。
玉雨春轻泣起来。
“怎么了……”他放开她,眼圈也立时红。
“对不起.想哭……”
许久,声音颤出来,“觉得委屈?要委屈……”要委屈……就放弃他?!不要!丫头,除了这个,你说怎样可能让你不委屈,他做……
“对不起,我还是没忘了那些事……”没忘了郝湘东!“你不要烦,我总会好的。以后,我委屈时你就抱着我,只能哄我,不要多心,不要烦我……”玉雨春泪水里挤出些俏皮。
郑质中紧拥一把,裹怀里。两滴泪珠砸下来,跌进她发间。
玉雨春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她看看,又拿起来。
“喂?”
一个声音电话里喘。
玉雨春一下心内肃然,有了些知觉。“你……”你再说话,我就挂了。
说话了,“我。”
她的心慌跳起来。是他!?她往另一边避了下,“你……”
电话里冷笑,“很好,听出来了!我要见你。”
“打错了。”玉雨春挂断。
打错了?郑质中微微挑下眉头,放开。没说什么。在她移过眼睛来时,温和含笑看着她。
玉雨春也含上笑。可这笑,多了些幽冷。他感觉出来。投在心里,瞬间就泛遍冰凉。郑质中一下又紧拥住她,心头紧张。这个丫头,不管前一秒钟在他面前做什么,后一秒钟,都可能消失!
玉雨春任他拥了会儿,抬头看,抚了下头发,脸上又嗔,“故意要弄这么一头白发招摇?怕别人不知道你多可怜?”
郑质中又笑。“没故意招摇,就是白了嘛,干嘛要藏起来。”
“还敢顶嘴!”玉雨春故意气汹汹, “我不喜欢白头发老头!”
郑质中嘿嘿笑,要说什么。玉雨春电话又响,她没去管。
那铃声响的很执着。郑质中望着她,她也望着他,都变得沉静。
那铃声后面的内容,各自一种,在他们心头。屏息而望,同一样心酸,胸里漫延。
终于,郑质中开口: “丫头,我让你为难了吗……”
玉雨春摇头,投进怀, “我想在你身边,让你疼……”
“丫头……”郑质中在她脸上抚摸,有想她化进血液里的疼昵。
“晚上我不走。”玉雨春眼含上娇媚。
郑质中浑身一热。知道她的意思。
“你先走。我稍有点事,晚点我过去。”
“丫头!”他又抱住。
她抚到他头上,感爱他的依恋,不合,还有不安。轻笑。“傻老头!”
郑质中离开。玉雨春又坐下来,难以言述的疲惫。
电话停会儿后,又响。
她毫没犹豫,拿起来。愤然, “你打什么电话?你为什么打电话?你是谁?
我欠你什么?我什么也不欠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却像垃圾一样轻视我的感情!我到现在也忘不了你,所以我更恨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在和和美美的过你的幸福日子吧?你想过我一点吗?你想到时是恨吧?恨我给过你们过伤害!可你知道你给我的是什么痛苦吗?你就是个混蛋!你对玉雨春就是一个彻头尾的混蛋……”
玉雨春哽咽地再难以成语。
电话里无声。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什么人,我不想管!我不欠你的,别再打扰我。我要结婚了,过幸福女人的日子,好好过日子,好好的待他,好好的…再不过以前那种日子!”玉雨春泪水纷流中,向着过去那段不堪吼叫。“再不要……”
门给推开了,复关闭。是他!
他拿着电话站在她面前,她一张泪花破碎的脸,没收住他眼里的冷酷。盯死她,继续向着手机里说:“你永远过不成那种日子!”你们!
他一扣电话,一步步走向她。玉雨春泪眼迷茫,望着他, “你……”
“我跟着你来的!”他解答了她的疑惑。“你见什么人了吗?男人吗?要和你结婚的男人?”他就看着那男人离去。那人,他应该叫他父亲!
无疑,这一再出现在玉雨春眼帘里的神秘男子,是郑世超。不过,他此时已叫肖峻恩。完全决定,与郑,这个姓氏不再有任何关系。
肖峻恩眼里,此时燃着要吞噬玉雨春的火焰。玉雨春看出了危险,拿包,抽身要走。
冷硬的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臂,又拽回他面前。
“你……放开!”玉雨春五指想撬他的手。
徒劳。她无论掰还是掐上去,都让那手产生不了任何其他反应。只是坚定地抓着她。
他另一手一抬,几声脆裂之声,玉雨春的上衣扣已经弹跳到地上。前胸洞开,里面是黑色的胸罩。
“啊~”玉雨春本能地一窝身后,又放开,抓扯他,进行反抗。“混蛋!你再动,我就喊了!住手!住手……”
他抓住她乱动的手一拧,与另一手一块放到她身后,攥在他手指间。
玉雨春的裙子被他又一下提到胸部。她不再怀疑他要做什么,急恨得五窃生烟。“混蛋!你……我会报警的……”
肖峻恩完全不为所动,手毫无停留的意恩,伸进她裙下,抓到她细细的内裤“啊——”玉雨春发出了尖叫。
只半声,被他一下堵进嘴里,她的身体也被强劲地撞击到墙上。头给碰了下眼前一晕。黑色内裤被他揪出来,扔开。
“唔……”她继续挣扎,嘴被他强吸住,一点反咬的空间也不给她。她抬起一腿乱蹬他。
但仿佛她每一步都是他的引导一般。她腿一抬,他两膝一分,正好栏开她的胯。玉雨春空蹬的脚,显得滑稽,只在他腰部后面乱踢,完全触不到他一点。
她仍然乱晃的头,得到的是更多压迫,后脑被挤扁压平般,与墙体贴成一个平面。极度的不适。
“嗯……”他浑身抖颤一下,压着她的嘴,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低吼。深深的,传入她的喉腔。
玉雨春全身宁静了片刻,两行泪带着新的内容流下,也流进粘着她的另一幅唇里。他吸得更紧,把所有,一并吸纳。
撞击,
一下比一下变得强悍。
玉雨春两年多的平衡在被强迫打断。
不自觉间,他已经放开了她的嘴,更膨胀的欲望让他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啃咬下去。
欲望在玉雨春身体,也一点点被沸腾,伴着身上的痛楚,刺激得她一阵阵晕眩。几声临近崩溃的吟颤从她咬住的嘴唇间暴破而出。
这声音也刺激了他,这种不能尽取的立姿已经难以再满足他。他裹着她,直接压在地上,用头拱开胸上的那层隔离,放出两个饱满的丰实,疯狂咀咬。
他的手,急切地退着他的裤子,往下,往下……一只腿完全放出来。
他实实地扎进去。又两声惊动。比起刚才的压抑,透出更多的是欢吟。
她被放开的双手,还是潜意识地轮打,一下下,有轻有重地打到他的头上,肩上。可灼热的呻吟声也越发在他身下激烈。
当她又狠狠采住他的头发时,他拽下她的双手,伸展,摊开,十指环扣在地上。
两个身体更密切的接壤,他更加无所拘束在她身上奔跃。
满室内博声,吼啸吟颤不休。
玉雨春沉寂两年多的身体被彻底激发。
当他持久地拼杀中,放缓,锁着她娇唇吮吸,两个胶在一起身体无序地翻滚着,将她送到上面时。她身体猛然坐起,在他身上起动,饥渴地吞咽着那涎液遍体的峰柱。
他迷离的双眼望着,嗤笑。心,却也一下松驰。这是压抑已久的身体在迸发应该,刚才,没有……和那个人发生过!
玉雨春身体里两股反应奇异交锋,使她激烈澎湃,两手随着身体的每次下落,狠狠打向他。情欲,愤恨,让她纵性而为,忘了一切。大声的咒骂,而又长长啸吟。
“混蛋你这……呃——混蛋……”
他完全任她发泄。当一股热流强烈袭来时,他又将她翻下去,猛动几下。停止,在她身上剧烈抖动,发看长吼将脸压她颈上。
她全身软的再找不到一点力气,抬起的手,又无力垂下。深深缓上口气息后,凝起最后的一点气力,放出口咬到他肩上。狠狠地咬,直到腥涩浸着她的齿缝漫进口腔。他一直不动,没一点痛楚反应。
她终于松开口,白齿带看猩红,哭起来。“混蛋……”
混蛋……对,现在,他是彻底地混蛋了!肖峻恩无力地摊在地上,心里虐笑玉雨春爬起来,往他身上又打。他浑身无力,可要轻轻攥住她的胳膊还不成问题。攥住了,丢开。摇曳着站起来,说: “不管你以前给过多少男人,今后,不许别人碰!”
“混蛋!你,再碰我一次,我就杀了你……”
他冷笑,“我死之前,你得和你儿子,得先去给我暖墓……”
这话,让玉雨春母狮一般,啸着扑上去,又被他轻轻一挡,挡开。他穿衣服整好,没管她,出去。
郑质中离开玉雨春,一路开车走,眼睛掠过几处发廊。终于,一处停了车。
可他没想到,染发竟需要这么长时间,只熬得心烦气躁,坐立不安。两个小时后,终于出炉。一头黑发的郑质中镜里向他笑笑。他也不禁笑笑,确实,精神不少,年轻很多。他挠挠头,离开。
驱车快赶到家,还好,没耽误事。九点来钟,玉雨春的电话还没打来,是还没来。
可十点多钟后,也没来。
然后十一点。郑质中握着电话起起坐坐了无数遍,终于忍不住,将电话按出去。
许久,接了。没声。
“丫头?”
“……,,
“小玉?”
“……我……”
郑质中笑了下, “还没处理完事?”
“没有。有事,正回省城……”
“……回去了?”
“……对不起。”
“没事,公事……要紧。路上吗?”
“嗯。”
“那安心开车吧,到了,给我电话。”
“好……”玉雨春的泪下来。一路奔流。对不起,对不起!玉雨春没有来还上一分,倒欠下了更多。对不起!
赵铎为赶不走林黛闹心。
没办法,只能冷处理,尽量调解自己。早上出家门,基本一走一天,回到家,闭门进卧室,外面随便响几声林黛唤他喝粥的声音,全当一只耗子出来吱吱几声。
反正他不看她,她不能支起他眼皮钻进来。
可林黛能
会场。
他遥遥一望,被异样地吸引一下,看,林黛!胸里立时憋闷。懊恼,早知道是她,眼眼睛不会看去。可没办法,看了。她还回他两弯笑月,鼻子也跟着纵了纵。他眼珠移开,再没放过去。
会后,走。刚坐进车,司机递上一保温瓶。
“什么?”
“电视台林记者让转交给您。”
“什么?”
“说药粥,对胃好……”
“谁让你收的?”
“林记者说赵书记知道。”
赵铎一下光火, “我知道什么?只要说我知道,让你转东西你就收?”
“……”司机受惊。从来对他很和气的赵书记,为了一瓶汤冲他发怒“送回去。”
“现在……”
“现在!”
“噢……”司机下车一溜小跑,往会议室跑去。
赵铎坐车里,说不出的气闷。
他和她很熟吗?他说过愿意喝她的汤吗?!乱七八糟的女人!电视台?又去电视台做记者了?还真是无孔不入,哪也能钻。哼,只要脸皮厚,这应该不是问题。他家里,不是照样能赖住嘛。这女人!……应该是区电视台,区里的会议,不会惊动市电视台来人。
赵铎不傻,疑惑进一步厘清。看来这林黛是瞄上他了。以前为了追郝湘东几乎做了他的专席记者。现在……呵,还费心为他熬汤。司马昭之心!
白费心机!别说他根本瞧不上她,就算不是,他赵铎也不会老和郝湘东的女人搅在一起。传言中的也不行!
司机又跑回来,手里空了。坐进车问: “赵书记,您回办公室,还是家?”
赵铎闷头想林黛那边呢,一会儿后才意识到司机的问。“嗯?……办公室。
车上路。
林黛抱着司机一脸不快塞给她的保温瓶,有点咬牙。这死倔的赵铎,让他喝了汤会毒死他吗?
就不信你永远不喝
林黛还是天天做
赵铎还是天天不喝。
一百多平的房子里天天散看各种汤味,有清淡有浓烈。样样嗅到赵铎鼻孔里泛着火药味。关于粥,汤,他现在很憎恶。
赵铎调任长平区后酝酿实施的一大发展规划进行中。
两辆中巴,一大早出发,长平区委以及各区直部门领导都陪赵铎一同去视察海堤。一下堤防,赵铎在工作人员中又看到一个极不爽的身影。自然林黛,除了林黛,没人在这么通透的地方,让他有喘不动气的感觉。
先不管。大家浅一脚深一脚的往滩涂深处走。赵铎指给大家看, “大好的资源啊,这么闲置着不应该!”
望海镇镇长急忙说:“滩涂太狭长,生态脆弱,农作物不好生长,有海潮时还会受风浪影响,又偏,所以,看起来荒凉些。……我们准备开着渔溏,搞养殖。不过,引进淡水挺费劲。”
赵铎笑笑,“引淡水?搞养殖!淡水要引,养殖也可以搞。可有现成的海水可以开发出更大的利用价值为什么不先利用?”
分管副区长接话:“我区也就叫临海,可离海岸几百里远呢,其实就是给咱条通海的小泥沟,三面夹淤,很难发展利用。”
赵铎叹,“望海!不是临海!可毕竟有海可望。如果我们这儿建个码头,可就一下打开通海门户,那带来的发展机遇可是不容忽视……”
建码头?这样的淤泥滩,一条小夹道,离海又远……众人皆无语,心中盘桓。以前也有领导起过这意,上亿的投入扔进去,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你们想过没有,咱们可以因地制宜,不在陆地上港口,修入海长堤,到海上建去!”赵铎脚下继续往里引。
这……想法,很大胆!先不说可行性怎样,这个资金也是笔天文数字,庞大支出!这么大的项目,仅靠一个长平区……大家后面三俩私语,暗里摇头。
“有什么不可以的!”一个声音人群中陡然想起,很扎耳朵。众目皆望。
赵铎不用望,一听就知道林黛。先郁闷上三分。不知她这么高亢的声音,要表达什么意思。
林黛说:“我觉得赵书记的想法很好!而且还可以更开阔一些。长平区不仅可以海上建码头,还可以建座海上城。海上城市是未来人们的一种生活模式,很多国家都在尝试呢。美国在夏威夷就建了一座海上城市。日本的神户就是一座海上城嘛……”
大家哈哈笑。小女子的浪漫梦想!
有位领导与林黛熟,玩笑:“林小姐要来投资吗?美国,日本!长平区。长平区!哈哈,林小姐你真敢说,你能看到这三者的区别在哪吗?”
众人又笑。
也对,靠一个长平区建海上城市可能不够现实。林黛有些窝嘴。
本来挺辛苦无趣的野外视察,让一个美丽的小女子的美丽神话给搞起了气氛一下欢声笑语。可也忘了赵铎那边的茬。
赵铎气闷。让林黛这么天马行空发挥了一下,直接将他的宏伟计划也带进一沟里,一样不着调一般。他听着大家的笑声里,就有那意思。
赵铎不是很官本位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心中憎恶一句:什么女人,这儿也有她说话的份!
明天教师节。
按惯例,区委领导班子提前分路走访学校。赵铎带领一名副书记,并秘书长走访慰问区一小的教职工。
到时,未下车,他在迎候的人群旁侧便掀吹搅肆主臁yīn魂不散!看到她多好的天气都yīn霾,多好的心情也郁闷。他脸上浮着笑,心里黑着脸,下车。
一一握手过,校长一干人引着往里走。赵铎作为新一任区委书记第一次到区一小,一片碎叶都不见的校园,所走过之处,鲜花逢迎。本来该热热闹闹的校园除了他们一行人中传出的笑语气,挺冷清。闲杂人等很少见。
赵铎心内叹息。真实的校园他见过,谁不是从校园走出的?可真实的校园要都这样冷静,统一声息,那,这儿倒真类似集中营……赵铎想至此,心中戛然而止。意识到,在社会主叉的校园联想到集中营,实在大不敬!
真应赵铎的心,一件真实的校园写真就展现到眼前。从楼里忽然跑出个冒失的小孩,看到他们一帮人,神情一收,一愣,又急闪,却抢倒在台阶上。
赵铎急得手往那伸了下,见两人已同时奔过去,将孩子扶起。一个不用看,林黛。另一个,应该是学校的女教师,赵铎不禁看着愣下眼睛。她伏身一蹲,柔和地在学生身上抚着看一下,悄声问了句,似是: “没事吧?”
孩子做错事一般,忙忙地摇摇头,奔着楼梯又上。看来是没事。
“这些孩子!”校长向赵铎歉意一声。
赵铎笑笑,眼侧光感觉那女教师静静地站在人群外围。也不好再注视过去跟着校长继续走,心,给牵绊了一小段。
进了学校礼堂,部分教职工已例队候在那儿,赵铎含笑与他们握手。没见刚才那女教师。握完手,眼光一扫时,在进来的门口处看到那身影,白衣黑裙,静静立着,如天边一片闲云。看来,是一直随在他们身后了。
赵铎仅用半秒钟动完这些心思,露出雅正温和的笑容,向教职工们致以节日慰问,并道辛劳。
几句讲话在掌声中结束,往外走。那静立优雅的身影,又悄悄闪一边,让出更大的空间,让他们一行通过。
又去小会议坐了会儿,与几位校领导又深入交流一会儿。区一小的教师节慰问活动结束,回程。
出楼门,迎面林黛正扛了录相机,与她同行的年轻男记者在取景。男记者在指点教导林黛,半圆着她的身体,不时手压她手上,一块处理一下焦距之类。
虽然为了工作,但那一男一女亲近无肩的感觉还是挺暖昧。赵铎不满校园内看到这一幕。眼光拧了下,漠视掉,过去。
不过,林黛也只是赵铎的一些活动中碍一下他的眼。他发现,林黛变得不再和他那么“热”。很快,又发现,林黛不是和他不熟了的问题,是根本不理他。
家里照旧熬汤,却不说话。跟他的活动,却不与他眼光搭界。他当然也没想和她搭界,但人群中眼光扫过,难免就落她那一点,不小心碰一起时,她竟是眼光一挑,留给他两眼角不屑。
可笑。赵铎几乎笑出来,还以为他多愿意看到她?!怎么想的!
赵铎回到办公室闷坐了会儿,敲门。他忙把头俯下,阅文件。不能让下属看到,他坐着发呆。
进来的是胡秘书长。
“书记。”
赵铎点个头,“坐。”
胡秘书长坐下。“想打扰您一会儿。”
赵铎抬起头,含笑, “哪里,胡秘书长请指示,我听从安排。”
胡秘书长呵呵笑, “书记,好几天了,有位老领导的夫人,让我问一下赵书记……”
话停了。赵铎心里已经动完,笑。老领导的夫人!老领导的夫人要问的话,再加上胡秘书长的说话态度,他有点知道意恩了。
赵铎眼前闪了闪区一小见到的女老师,在胡秘书长后面的话还未上来前,说道:“老胡,我正有点事想求你。”
“哦?书记先说。”
“区一小那边有很实靠妥贴的人吗?”
“算有!”胡秘书长点头,又呵呵笑。“不过,还得看办什么事。”
“就打听个人。看什么情况。”
“区一小的老师?”
“嗯。”
“那没问题,她能办。”
“什么人,和你什么关系?”
“呵呵,我家里那口子。”
“呵呵,嫂夫人!那很好。原来嫂子在那儿工作呀?那次教师节去时没见有什么人和秘书长隔外亲密呀。”
“书记您开玩笑!她在那边是教务处主任,打听个把人,一点问题没有。”
“……那,就问问……你还记得那天去时,一个小孩跌倒了,一个去扶的女老师……”
胡秘书长彻底心头拿准了赵铎的意思。“记的。我让去问,放心。”
赵铎点头.没再他言。
“那我先回办公室了?”
赵铎点下头。“这事……”
“明白!一级保密。”
赵铎笑笑。看着将走至门口的胡秘书长,又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要问什么事?”
胡秘书呵呵笑, “等我办完书记交办的任务,看情况,再说。”
青衣坊,三楼,叁号房。
两天后,赵铎走进胡秘书长安排的这间房。女教师已坐里面,门一开,头未抬,眼未看,急忙站起来。赵铎望去一眼,和初次见时几乎一样衣裙,只是上身由白变成淡粉色。清婉中更多了份甜美。
“坐吧。”他招呼着,先坐了。
她安静地坐在那儿,始终垂着头。赵铎沉默片刻,又掀口,很温和:“你也姓赵!”
“嗯.赵冉冉。”
他知道。真好听的名字!感慨回味:“冉冉!”
赵冉冉听着这似吟似唤的一声,腾,红了脸。赵铎看到,心里也热腾了下。
名如其人,柔美温顺。“你……教美术课?”
“嗯。”点头。
“上学时,我也挺喜欢美术。呵呵。”赵铎无话找话。
赵冉冉又点下头。
赵铎觉得交流很爱阻。想问吧,情况他都知道了。用问号,显得不诚实,问叹号,显得他已经八卦过,将人家姑娘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这……他们都和你讲过了吧?”最后他决定奔主题。
“嗯。”又点个头。
“我比你大。大不少。”语气歉然。“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别勉强,没事,别有压力。”
“……我爸,”赵冉冉半天后吐出这么两个字。赵铎很迷茫。她顿会儿接茬又往后续,“我爸就比我妈大好多……”
最后的声音已经低得收进她喉间,可赵铎听到了,心里一下蜜样。一句话,全剖出一片心,对他,已十分认可。
赵铎按铃,点餐。服务生进来。
“吃什么?”赵铎问。
“都行,你点吧。”赵冉冉抬起眼,匆匆看他一眼。里面笑意温婉。
“喜欢吃甜?女孩都喜欢吃甜吧?”
“还行。”赵冉冉在温和的赵铎面前,进一步放开了胆,笑容里又挂上点调皮,“就是,晚上吃甜容易胖。”
“你不胖,多吃点,胖了好。”赵铎望着愈显自然生动的赵冉冉,看在心里,喜色更浓。语气也不自觉多了份恋人间的宠溺。
赵冉冉又面上娇红。
赵铎温和周到,赵冉冉温顺俯就。一晚,相谈不多,但赵铎笑意盈唇,赵冉冉眉目间一直一抹可人的娇羞。
赵铎回到家时,是拉长了脸进门的,不过,可能还是有不一样。他一进门,林黛就忽闪着眼睛看他,又跟着他走到卧室门,被他狠回身瞪住。赵铎像瞪一个老鼠一样的生命体,只需不怕恶心,拿出无所畏惧的勇气,看着。奇怪这只老鼠异常强悍,滴溜溜的黑眼珠乱转,一点不退缩。
凝视.对望。
林黛继续在他眼里看,看她的答案。这是据说好男人,那她就认为是好男人吗?显然,她没这般智商低能,没有自己的是非标准。为什么她真的有些陷进去,在她还没结束考查,论证出最终结果,似乎就已经有了结果一般。
有些结果是不需要考查的吗?有些结果心比眼睛更透彻,更明了吗?
他比她高半个多头,他俯视她的角度只有一手的长度。只需微微,微微,她踮下脚,或者他再俯一下头,唇,就能触到。
他嘴唇轻抿着一点角,带着定要压住她的强硬,可看着,几分孩子般的执拗。
他身体不算太宽厚,可还是宽出她许多,只要一倾,便能投进去。那儿散着摄人的气息,勾得她心痒,一点没他眼里的严厉。
她的心已经严重倾了,已成二十度角。
他眸间通透到心灵,没一丝杂念。真的就看不到,感觉不到?只需一动,就能抱到她,亲到她,爱她……
赵铎眼睛忽然困顿一下。看到,她一下奇怪的变绯红的脸。没有直接灯光映照下的眼里,闪过一层晶莹,有种笑意温存地浮到上面。
他眼神一收,身体退去。心被什么撞到,弹跳几下。转眼进了卧室,关门。
赵铎很快明白刚才的心跳是什么,一个男人莫名的躁动。他完全意识到,林黛是女人!虽然是个讨厌的像老鼠一样的女人,他作为男人还是不能轻视的。莫名其妙的,不知怎么着,还是会引出些他身体的男人的感觉。
室内,稍有些异样沉寂。
“赵书记,喝粥吗?今天做了点野菜粥。”这样的空气里,林黛的声音响起,便带了某种穿透力,没平时老鼠吱吱呜叫几声的乏弱。
赵铎硬了好长时间,还是回了:“不喝。”
“你为什么不喝?你不是喜欢喝粥吗?喝粥对胃好。我是想帮你治好胃病…
…”
“我没胃病。”
“你有!你每天早上四点半就起来上厕,晚上睡觉还说梦话呢,说的好大声呢。是肠胃里不好,身体不安宁的缘故……”
赵铎心里惊,也尴尬。他上厕的事,她非要说出来嘛!他晚上说梦话她都听到了?说了什么?这女人……晚上不睡吗?
林黛依在关闭的门外,仿佛看到他心里所想,嘻嘻笑, “听不清!不知什么时候说一声,都是惊起来,想听了,又不说了。赵书记,我爷爷是中医,很推崇食补,我的药粥可以说是祖传,很管用的。你喝吧!”
“那么管用,怎么还那么多有胃病的。”都喝你家的药粥就好了!赵铎觉得嘀咕的不高。
可林黛显而是听到。“那是因为他们都不认识我呀,不知道我家的药粥。再说,就知道我也不能都给他们做去呀。”
“我没胃病!好了,别再吵,我要休息了。”
“你还没洗呢,你不洗吗?你怎么老不穿睡衣睡觉?你这样睡舒服吗?”
赵铎又开始气不顺。还不是因为你在这儿给闹得!他不舒服又能怎么样?一对陌生男女,穿着睡衣在同一家里,逛来逛去,像什么样!
“你不喝粥吗?粥还热着呢。”
赵铎不再理。
“好吧,我睡了!困了!喝了粥肯定睡觉踏实,你非要不信我也没办法,随便你吧。……睡到十二点起来,听你说梦话。”
赵铎又有点要发疯。
赵铎的工作经常会议不断,和林黛,家里见完,再会上见。家里可以不想看就不看,可会场他不能老垂着眼,一打眼就能过她那儿一些,她似乎不做别的,就看着他。
也是,会上大家都注视看他发言太正常,那才显得与会郑重。可他觉得林黛没必要非得这样。看到那双眼睛,心里就会闷一下,烦!
不久,林黛似乎实习期结束,自己亲自干起了扛摄像机的活。
有活做,不再会场静静坐看的林黛让赵铎更轻松一些。便是他偶尔眼光经过她几次,看到的也是一个摄像机架子,而不是两只凝着黑眼珠的眼。
那“架子”场下采镜头时,他还多看了几眼,发现,扛摄像机的女人,样子挺……特别。多看几眼,不烦。
林黛的第一天上岗,便高度检验了能力,会议不同以往,不是会议室里转几遭录点影相就罢。这天的会见的是两个分管道路桥梁方面的外来贵宾,会谈结束,又有兴趣看一看k市的水系桥梁建设。k城水系大部分在长平区,赵铎欣然奉陪。
这多加的会议行程,长平区的官方记者自然也落不下。林黛跟着。
林黛一路跑跑颠颠,前前后后的采镜头。偶尔放下肩上的录相机,露出脸后,赵铎总不免看到一幅眼倾嘴歪。赵铎没想到自己这样狭促,看到林黛那狼狈样,感觉心里很爽,指点向客人的目标更细致,解说更详细。林黛忙碌的时间便更长。
林黛又扛上录相机,往后退一步,找最佳方位。脚下却给什么一绊,身子往后倾。
“啊…”她微发出一点声,已被她身后的姜秘书扶住。小惊无险,站定了望向赵铎一眼。
赵铎投在她身上的眼光,一挑,伸向纵后方,手也指过去……
回程。
赵铎身后传来姜秘书低低的声音, “怎么今天就你自己来了?”
“我师傅临时有急事。”林黛的声音。
“没经过你们台里吧?私事?赵书记的活动也敢这样!你行吗?今天这么重要的事,不会录个没影吧……哎哟,我看看……”
“切,小瞧人!……嗯?嗯?嗯?是你们这鬼书记自己长个鬼脸,可不是我把他录这威样的……”
“刻!”叫住嘴声。
赵铎胸里气鼓了鼓,又泄下去。和这乱七八糟的鬼女人生什么气林黛的声音又响,“姜哥哥,帮我提会儿录相机,好重啊,提不住了。”
“……赵书记那儿随时会叫我。”姜秘书有些犯犹豫。
“不会的,半天了,也没见他叫你。帮我提着嘛,他叫你你再给我呗……”
林黛声调十八拐。
“好口巴……”
“小姜,”赵铎不知怎么就叫出口来,叫出来后也寻思,叫他干嘛?
“噢,赵书记。”姜秘书急忙撂下林黛这儿,跨到赵铎身侧。
“……给司机打电话,把车开过来。”赵铎紧急找到这么条吩咐。
“好。”姜秘书领命办去。
林黛后面瞪他一眼。不过赵铎那急里生智找来的一句话,无意也帮了林黛一下。车来了,上车了,林黛轻松了。
赵铎与赵冉冉老师又相约。晚上,还是老地方,赵冉冉又早等那儿了。见他进来,抬脸笑笑,比上一次自然随意很多。
“对不起,又让你等了。”他道谦。
“没事,你忙,能来就不容易了。”
赵铎呵呵笑。听这话几分憨劲,又几分俏皮。不知道她是憨呢,还是在俏皮。不过,都感觉挺可爱。是啊,不容易他也得来,这事也不好找人代替。结婚前怎么也得接触一下,深入了解了解。打听的资料再全面,也没接触本人的效果。
“你还没吃?”他坐下后问。
“嗯。”
“说让你先吃嘛,我酒桌上吃了点。”
“我也不饿。”
赵铎笑笑,要按铃。赵冉冉拦去,“我吧。”
“嗯?噢。”
赵冉冉按下后说:“上吧。”
“已经点了?”
“嗯。”
赵铎又笑笑。
餐上来。先两样小菜,再一沙锅粥。赵铎觉得很像他的口味。看看赵冉冉疑惑是不是她也喜欢。
赵冉冉笑笑,“你不是说喜欢晚上喝粥吗?我也不饿,正好,一块喝点。”
赵铎心里几分感动。想不到那晚无话找话的几句闲聊,她挺记在心里。拿了碗,帮她先盛,以礼还礼。
赵冉冉也没很客气,安静地受用着。他用自己的筷子先央了一点菜放她碗里“吃。”
“你也吃。”赵冉冉也夹点菜给他放碗里。
两人心里都起热潮。低了头吃饭。
“谢谢。”一会儿,赵铎忽然说了句。是心声,很感谢让他又遇到这样一位好姑娘。
赵铎看似莫名其妙的谢里,赵冉冉似乎懂。也说:“该谢谢赵……”谢谢赵书记会看上她。如果不是,她那颗也已经对赵铎动了的心,在她这个位置,是不容易去实施的。那一天一见到赵铎,她就印心里了。
赵冉冉赵…后面有些卡壳。赵铎叫不出口,要顺嘴说出的赵书记,又觉得不适合他们此时的关系。垂了头,有些羞涩。
赵铎明白,想想,“你妈,怎么叫你爸的?”
赵冉冉又腾的脸红,“叫……”老赵。她也要这么叫他吗?
赵铎心里,也跟着她脸上红晕,热辣辣地往上撞。咬咬嘴唇,低了头。
二人甜蜜中沉默。门给不客气地推开。
赵铎年看过去,激荡的心冷成一团。林黛!这鬼女人还真,真……
鬼女人做赵铎旁边,斜眼看看两位。赵冉冉看看她。林黛先对她开口:“你是那个一小的老师吧?”
赵冉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