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神拳门中人离开,我这才想起林伟腾还在后面,赶紧施展轻功往里奔去。突见一青衣人当前串出,举头一杖向我砸来,千钧一发间,凌波微步往旁斜移两步,才堪堪避过。打眼望去,正好迎向那人回望的目光,却是一个相貌清琐的年约三十的男子。那人一击不中,也不停留疾奔而出。
只听林伟腾大喊道:“贼子,纳命来。”话音未落,林伟腾已是双眼含泪,一脸怒容的冲出。我随即明白那人便是适才隐身发音之人。脚下凌波微步发动,向那人追去。凌波微步何等轻功,那人本已跑出十数丈,但我几个起落间已接近。那人不料我的轻功竟如此高明,惊骇下手中铁杖回头砸来。
我左手上托握住杖尾,一鼓大力传来只觉虎口微痛,赶紧右手切向他是手腕。那人嘿嘿笑着,转身手腕一翻铁杖直向我胸口点来。我心道:你要转是么,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太极圆转。我北溟真气凝于双臂,左右画圆,一圈圈气劲裹向铁杖。那人大吃一惊,只觉铁仗似被无形蚕丝缠住,那一仗竟怎么也点不进去。
此时,林伟腾也已赶到,他见那人正与我僵持住,大吼一声,一记七伤拳便向那人打去。那人无法弃了铁杖飘身躲过。而林伟腾却不与他喘息机会,疯狂扑上那人,招招拼命。我站在一旁,心中道:看林伟腾如此拼命,莫非林老牛身遭毒手了?回头望向其他情义拳弟子,见先前进去的几个弟子嘴角带血,双眼却是通红,心下一沉。
也不知那人是何身份,看其武功的确比潘天鸣还强些。只见他一脸戾气,出招也是狠厉异常,虽徒手和林伟腾相斗却也不落下风。林伟腾久斗之下,脸色转青,招数已不若先前沉稳。我一看大惊,我虽不会医术,但也看出那是某个经脉隐疾发作,心中暗道:七伤拳本就需要极高内力方可修炼无碍,林伟腾功夫虽也不错,但应比不上倚天里的金毛狮王谢逊,想是经脉也有旧疾。此时盛怒下使七伤拳经脉必承受不起。当下喊道:“林兄,暂且休息,让小弟来领教这位的高招。”不料,林伟腾却是充耳不闻,犹如狂狮疯虎,一脸悲愤难抑。我心下暗叹,叫道:“这位朋友行事诡异,便怪不得我们不守江湖规矩了。”说罢,向场中走去。
那人闻言大惊,叫道:“你们不是自认正派中人吗?怎,怎么竟要以多欺少么?”声音仍旧是细声细气,更奇的是竟不是由嘴巴发出,而是小腹发声。腹语,我心中诧异,但还是道:“呵呵,正派中人几个打邪派一人,那也还是正派中人,哪有那么多规矩。”那人闻言,小腹收缩鼓动几下却无声音发出,竟不知如何辩驳。我道:“阁下小心了,我出招了。”说罢挥拳加入战团。
那人顿感压力大增加,左右支绌,几招间被林伟腾一拳打中胸口,鲜血大吐,林伟腾还欲上前补上几拳,那人连连挥手道:“且慢,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拦住林伟腾道:“林兄请稍住手,就听听这人是何来历,也好有个应对。”林伟腾闻言,停下脚步却是双眼紧盯那人,似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我对那人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和神拳门什么关系?”
那人淬出一口鲜血道:“哼,那潘天鸣草包一个,说是情义拳楚万千一走,渝州便无人是他对手,是以大胆借口其外甥被你打伤,杀上你们情义拳来。说实话,阁下武功之高,在下也是生平尽见,在下对你~~”“且住,无关的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你还没说你的身份来历,我可没什么耐性。”他那不入流的马屁,我可没兴趣听。那人眼角闪过一死阴毒目光,被我看见,我哼道:“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要不,哼哼~~~”说着内力贯于右脚,一震,喀喇一声起,我脚下一尺六寸见方的大青石应声而碎。其实,我自己也不知自己的功力目前达到什么程度,但看眼下这个效果我也不禁对自己的功力感到满意。
那人脸上一惊,却也是一闪而过,随即脸上现傲然之色道:“我便是江湖上人称追魂杖潭青~~”说着脸上一红,想是记起刚才连铁杖都丢了,接着道:“嘿嘿,我师傅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我一听,心头大震,这才想起这潭青便是在原著里聚贤庄中用腹语讽刺而被萧峰喝死的那人,算是小脚色。但他师傅恶贯满盈段延庆却是当世一流高手。四大恶人恶名远播,尤其是号称天下第一恶人的段延庆,他本是大理皇子,后被奸臣所害身残,流落江湖,以至性情大变,苦练数年功夫后出山把仇家满门屠杀殆尽,手段凶残无比,赢得了天下第一恶人的称号。后来和其他三个恶人投入西夏一品堂,但因武功高强,自重身份,飘然于众一品堂高手之上。我虽然不枉自菲薄,但也自知就我目前的武功还和段延庆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如果段延庆真来寻仇的话,恐怕情义拳真有灭门之灾。林伟腾闻言,脸色大变,他也听过段延庆的凶名。
潭青见我二人听后脸色大变,心中大是得意,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尘土,道:“嘿嘿,怕了吧。””我听完气愤,一脚踢向他腿弯。潭青不防我突然袭击,中脚倒地,双眼怨毒地盯着我。我转对林伟腾道:“林兄,你看此事如何了结?”林伟腾思虑良久,仰天长吼,声音悲愤莫名,终于他缓缓地道:“潭青你走吧。”短短五个字却仿佛耗尽他全身力气般。我道:“林兄,难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林伟腾此时已是累流满面,道:“他杀了我大哥,我恨不得抽他筋剥他皮。但我不能因一己之私仇而让整个情义门陷于灭门危难中,恶贯满盈段延庆武功绝顶,为人凶残狠毒。师傅把情义拳交托给我,我更不能让情义拳毁在我手里!”虽然我早就有不祥预感,但亲耳听他说林老牛被杀,心中也是难怪非常。但我更打心里佩服林伟腾的胸襟见识。
却听潭青怪笑道:“嘿嘿,算你识相,要不我师傅上门,你情义拳真要在江湖上除名了。”我长吸一口气,运脚如飞,向潭青飘去。潭青对我已有所提防,连忙出招阻我,我却连运凌波微步,脚下生尘,一个转身来到潭青身后,一把抓住他后颈天柱穴。要说这潭青虽然武功不如我,但我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抓住他,还多亏他受伤在前,而凌波微步实在奇妙无比。潭青要穴被我抓住,全身力气皆用不上半分,我把他高举过头,对林伟腾道:“林兄,如果我说就算恶贯满盈段延庆来了,他也不会对情义拳弟子下手,你又如何?”林伟腾闻言大惊,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潭青听了却是心下大骇,他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他如果出事,段延庆必会找上情义拳,屠尽情义拳满门,以此做威胁。而现在却听我说,段延庆不会动手对付情义拳中人。他本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在他心里就想:离开这后,必要请师傅或者叶二娘、岳三爷、云四爷前来以雪今日之耻。但那前提是自己能保住性命先离开。若姓林的听了他的话,自己的小命不保。
当下他大叫道:“胡说八道,我师傅乃天下第一恶人,你若伤我一根毫毛,我师傅必上渝州屠尽情义拳中人,满门不留!”接着口气一软,又道:“林兄,莫听他胡说,他不是情义拳中人,事后自可拍拍屁股走人,但情义拳在渝州的弟子家眷又怎么办?”为了保命,他竟也称呼林伟腾为“林兄”,不知前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情义拳的至交好友。林伟腾怒喝道:“住口!”转头对我道:“刘兄,此话当真?”我狠狠把潭青往地上一摔,只痛得他敖敖大叫。
我道:“段延庆虽号称天下第一恶人,但林兄可知他是何方人士?”林伟腾道:“相传段延庆自诩大理段家正宗,只不知是否属实?”潭青却大叫道:“我师傅乃大理皇族正宗~~~~”突见我抬脚要踢,赶紧闭嘴,心里却恨我入骨了。我道:“这潭青所说却是不错,段延庆二十年前却是大理储君,但后来遭朝中奸臣篡位,身受重伤致残。流落江湖后,性格大变。但我却偶然得知段延庆生平最关心的一事,为了此事段延庆可以连命都不要!”直听得林伟腾和潭青二人目瞪口呆,潭青在心里道:此人到底是谁,怎么师傅的事比我知道的还多。还有什么事是师傅连命都可以不要也要知道的事?原来,他虽然知道段延庆是大理一脉,但却不知竟是大理前朝储君。此时心下也是好奇不已。
林伟腾道:“究竟是何事能让段延庆这大魔头如此紧张?”我低头思索天龙原著的情节,说道:“如果日后段延庆来情义拳中寻衅,林兄可传与他‘天龙寺外,菩提树下,化子邋遢,观音长发。’这十六字,便说要知道此事详情,便来找我就是。具体详情恕小弟不便相告了。”林伟腾默念了那十六字数遍,他当然想不透其中含义。他呐呐道:“就这十六字,就能……”我突然明白,林伟腾心中顾虑了,他能放下杀兄大仇放潭青离去,就是怕引来段延庆的无情报复,此时就那不明其意的短短十六个字,却要赌上整个情义拳弟子的身家性命,难怪他犹豫不绝了。潭青也是听得一头雾水,但看林伟腾沉思不语的样子,深怕他听了我的话,那自己的小命就将不保了。他杀了林老牛,此时却不怕林伟腾报仇,却是怕极了我这来路不明的人了。当下道:“林帮主,你莫听这人胡说八道,我师傅恶贯满盈一身武功纵横天下,怎么会为这莫名其妙的十六个字而有损威名?我发誓,我若保得性命,绝不上情义拳报仇寻衅!”为了保命他不惜赌咒发誓了,心下却道:哼,我是发誓我不上情义拳报仇,可没说不找人来报仇雪恨。脸上却是不敢稍露半分戾色。
林伟腾闻言心中略动,道:“潭青,你可敢发下毒誓。”我心中黯然,明白林伟腾终不敢拿他十六字赌情义拳的基业,却也无法我不能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他,那可是关系到段誉一家的声誉。潭青闻言大喜,赶紧道:“我潭青在此发誓,今日若能生离情义拳,日后绝不上情义拳报仇雪恨,有违此誓,叫我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却不知日后在聚贤庄中他便是被萧峰生生喝死,萧峰被萧远山救走后,群雄整理尸首,发现了他的尸体,恶其名声也是随便把他往乱葬岗一丢了事。林伟腾哪会知道他的字中玄机,沉声道:“希望你记住今日所发誓言,否则林某上天入地也要取你性命!你走吧~~”
潭青大喜,赶紧爬起往外走去,刚走几步,我大喝道:“且慢!”潭青大惊,他实在已怕我入骨就怕我又生什么枝节来,我道:“记住我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天龙寺外,菩提树下,化子邋遢,观音长发。’回去转告段延庆,他若想知道具体如何,找我刘飞扬便是了,他若找情义拳的麻烦,他将后悔终生。”潭青惟惟应是,头也不回地跑了。
突听林伟腾大吼一声,双拳怒拍心口喊道:“大哥,小弟无能啊,看着杀你的大仇人却不能为你报仇,噗~~~~~”却是一口鲜血喷出,人向后倒去。我一步抢前扶住他的身子,几个情义拳弟子也赶忙上前,搀扶。
扶林伟腾入房休息后,我拉住一个情义拳弟子打听后院之事。经此一役,众情义拳门人都对我恭敬有加,从他嘴里我得知:林老牛听我话后,带着几个弟子进入后院巡视,还真碰上潭青。潭青虽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但品行却和穷凶极恶云中鹤差不多皆是好色之徒,闻潘天鸣言,楚依依有渝州“病西施”的美名,便生歹心潜入后院。所幸的是还未找到楚依依的闺房,就遇上林老牛等人,恼羞成怒下与之交起手来。林老牛等人却怎是潭青的对手,被潭青连杀了三名弟子,林老牛交手不过十来招也被一仗打碎胸骨惨死,而那声凄厉的喊声便是在他惨死前发出。之后林伟腾赶了过去,见大哥门人弟子惨死,心头狂怒,欲杀潭青报仇,然他二人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间,潭青见事败,也不欲久留寻了个空隙一招逼退林伟腾夺路而逃了,之后也就如上文所写了。
此一役虽是击退敌人,而情义拳也是元气大伤,不但损了林老牛等几名弟子,连林伟腾等也是身受重伤。几名受伤弟子得到大夫的医治包扎后纷纷休息去了。我虽练有北溟神功等,但半点医术也不会,而内力疗伤也从没试过,生怕越帮越忙。是以我在旁什么忙也帮不上,不由心情烦闷异常。
第二天我还在床上迷迷糊糊时隐约听见房中有些声响,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捧着脸盆放在盆架上。那小姑娘见我醒来道:“奴婢小菊见过公子,请公子更衣梳洗。”我这才发现在桌子上还放有一套新衣服,竟连内衣都有。我笑道:“小菊姑娘,你不会要帮我更衣吧?”小菊脸现红晕,呐呐道:“那是奴婢的福分。”我知道古代大户人家都有许多婢女,有的甚至还要陪寝。楚家在渝州也算大户人家,所谓穷文富武便是如此了。
我心里暗叹,道:“小菊姑娘,你先出去会吧,我不太习惯在人前换衣服呢。”小菊闻言默默退出房间。我快速换上新衣服,也不知这身衣服是谁替我准备的,挺合身的。我稍稍梳洗了番,退开房门,只见小菊还在那。我问道:“林伟腾林大哥怎么样了?”小菊道:“林少爷的事,奴婢不知。奴婢是奉小姐之命前来请公子过去一趟。”楚依依找我,虽然不知是什么事,心想:也许是他父亲不在,而唯一依靠的师兄又受伤了吧。我道:“请小菊姑娘带路。”
走着走着,我发现却不是昨天去的方向,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啊?”小菊道:“小姐在大厅那。”我应了声不再言语。
来到大厅,我看见楚依依正在和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素衣妇女细声说着什么,看那女子双眼带泪,不时拿起衣角擦去泪痕。林伟腾也在旁边不停着劝着,说着“大嫂节哀顺变”之类,原来这是林老牛的妻子。楚依依和林伟腾见我来到,各自向我点头招呼,林伟腾道:“这是我大嫂。”我来到那女子面前道:“林大嫂请节哀顺变。”哎,这这时候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寒暄了几句,楚依依叫婢女把林老牛妻子扶了下去,楚依依对我行了一礼,道:“楚依依在此带家父及所有情义拳弟子多谢刘公子昨天仗义相助。”我赶忙道:“小姐客气了,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哎,说起来此事还是因我而起,害得林大哥不幸去世……”我看见林伟腾眼角闪过一丝悲伤,蓦地停下,心中暗怪自己不会说话。楚依依却接道:“我听师兄言,刘公子曾当着神拳门众人大骂丁春秋,并连败潘天鸣等好手,武功之高真令小妹佩服。”我知道她是故意转换话题,免林伟腾难过,心中暗赞她机灵。我道:“哪里哪里。”我向林伟腾问道:“林兄所练七伤拳可是楚前辈几年前所得拳法秘籍?”林伟腾道:“不错。”我道:“我听楚前辈讲,楚小姐也练过七伤拳,并因此病情恶化,恕我冒昧说一句,想必林兄经脉也有暗疾吧?”
林伟腾闻言大惊,脱口道:“刘兄怎知,近来我四肢五脏总是突然一阵痛楚,过后又了然无事,此事连师傅都不知道。”我点头道:“哎,这都是因为练了七伤拳的缘故。林兄,你且听我背几句,不知对是不对。”我低头苦思当时《倚天屠龙记》里关于七伤拳的描述,但实在只是一鳞半爪,良久我才道:“小弟师门曾描述过七伤拳的拳法,时隔已久,小弟只记得这么几句‘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摧肝肠’不知七伤拳谱中可有这两句?”林伟腾更是大惊失色,对我更是高深莫名,心中暗道:这刘兄弟不知是何门何派弟子,所知之事如此广博。昨日痛斥丁春秋,更放言知道段延庆一个紧要无比的事,今天竟还知道七伤拳的拳法口诀。当下点头道:“不错,这正是七伤拳的四句总诀之二。”
我道:“我记得师傅说过七伤拳一拳七劲,或刚或柔各不相同,拳法吞吐闪烁,变幻百端,实是神妙精奥的绝技,但……”林伟腾见我分析独到更是聚耳凝听,连楚依依也聚精会神地在听着,我接着道:“但这门绝技却是需要极高的内力修为方可无恙。秘籍上不是有写明‘七伤拳一练五行阴阳二气,一练七伤,每多练一分便多伤自身内脏一分’吗?”林伟腾一脸疑惑,他并没有见过拳谱,所练七伤拳全出自楚万千口授。楚依依接道:“不对,七伤拳拳谱我见过,并没有公子所言那几句啊!”我望向楚依依,见她一脸笃定,心下也觉奇怪,记得《倚天屠龙记》里的七伤拳开宗明义就讲明七伤拳若内力不足,练之有害啊。我却不知这时的七伤拳谱并不是倚天里崆峒派被盗的那本拳谱,此时江湖也没有崆峒派。我更没想到的是崆峒派开山祖师便是这情义拳的林伟腾,我离开后他也有自己的际遇,武功大盛,之后遁入道门,改号木灵子,而那几句警句便是他加上去的。这在后文会有描写。
想不通其中缘由,我道:“也许是我记错了吧,但恕我直言,这七伤拳林兄多练一分则更伤自身一分,最后难免落了个去身瘫痪!”此言一出,林、楚二人都是大惊失色,林伟腾更是喃喃自语而不可闻,他几年前学得七伤拳后,便觉威力惊人,数年苦练,后虽有暗疾却没想到是练七伤拳所致,也没放在心上。昨天亲大哥被杀,更是下定决心苦练七伤拳,望有朝一日武功超越段延庆好报大仇,不料听我言练七伤拳竟有如此大害处,心中所想竟被我击得粉碎。我虽不知他心中所想,但也知道此时他肯定也是颓丧万分,却不知如何安慰。楚依依道:“师兄,刘公子不是说了吗,只要内力高点,七伤拳便再练无妨。”她也知道练武之人修炼内力有多难,绝不是朝夕间便一蹴而成的,但不忍看林伟腾就此消沉,这才出言安慰。
我突然想道也许薛神医能解绝这个问题,说道:“也许并不是没有办法。”林伟腾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一条救命的绳索,双眼大亮,楚依依道:“刘公子有何办法?”我笑道:“不是我有办法,我是说也许有个人有办法,他便是号称‘阎王敌’的薛神医。”“薛神医”,“不错,我来情义拳本就是受楚前辈所托,找薛神医为楚小姐治病的,薛神医医术誉满江湖,以他的手段,林兄与楚小姐的病痛必可解除。”楚依依道:“多谢公子,可薛神医名头响亮,却不知会否出手为我们这无名之辈医治?”我道:“这点楚小姐大可放心,我与薛神医颇有渊源,只是目前我不知薛神医在哪?”我摸摸脑袋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好象天龙原著里没说薛神医住哪,只是在聚贤庄才突然冒出来的。
林、楚二人听我前半句本是满怀希望,不想又听到“我不知薛神医在哪”,楚依依秀目撇了我一眼,道:“薛神医既然名满江湖,知道他住处的人必也有不少,不然病人怎么找他医治?”我一听猛拍了下脑袋道:“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楚依依道:“公子是当局者迷了。”林伟腾接道:“我这就吩咐弟子出去打听下。”要换平时,以他的洒脱沉稳当不会如此着急,但此事事关自己能否继续练七伤拳以报大仇,还有心爱的师妹病情,说着跑了出去。
一时之间大厅只剩我和楚依依二人,我倒觉有些尴尬。说实话我在我那个世界也极少和女子单独相处过,而且还是如此美丽的女子。这时楚依依道:“公子可曾听过‘北乔峰,南慕容’的名号。”“当然听过,丐帮帮主乔峰武功绝顶,豪气干云,实是我生平第一敬重之人;姑苏慕容复也是英俊潇洒名动江湖。”我不知她为何说到这两人,但说到萧峰我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敬佩之情。楚依依笑道:“听公子言,乔峰比慕容复还要厉害?”“那是当然!”说到兴奋处,猛地看见楚依依那吹弹得破,姣白如雪的面容,心中一跳,暗道:刘飞扬啊刘飞扬,朋友妻不可欺,虽然她与林伟腾并未成婚,但二人多年感情,我怎可心生歪念。
我道:“楚小姐,身体不适,不宜在外吹风,还是回房歇息吧。”不待她回话,我又道:“咦,小姐的丫鬟怎么不在此处?”楚依依冰雪聪明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说道:“是啊,这丫头跑哪去了?小薇,小菊。”“小姐,小菊在这。”小菊原来一直在外面侯着。
看着小菊扶着楚依依走开,我自己都不由苦笑了下。这楚依依是极为美丽,我要说不喜欢那是假的,但那只是犹如对待美好事物的喜爱一般,谈不上感情。我本不善和女子单独相处,就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傍晚时分,我正在房中打坐运功,就听见门外敲门声,只听林伟腾叫道:“刘兄,查到神医的住址了!”我打开房门,见林伟腾一脸的兴奋,道:“林兄,慢慢说。”交谈中得知薛神医就住在两浙镇江府丹阳柳宗镇。我喜道:“知道神医住处就好办了,我明日就出发找他回来。”林伟腾道:“有劳刘兄了。”
翌日我一早便向林伟腾辞行。却看见许多情义拳弟子各都头绑白带,这才想起来是为林老牛等人做丧事。来到厅上,果见整个大厅已是布置成灵堂模样,林伟腾和林老牛妻儿俱身穿重孝。我从一名情义拳弟子手中拿过三支香,给林老牛鞠躬敬过后,向林伟腾打了和招呼。
走出外面,我道:“林兄,我这便起程去丹阳了。”林伟腾道:“刘兄这就走了么?”我点点头又道:“怎么不见楚小姐?”林伟腾道:“小依,昨天晚上又犯病了……”我想起《寻秦记》里项少龙曾向秦王异人介绍过鹅软石疗法,或许对楚依依也有所帮助,我道:“小弟有一法,可减楚小姐伤痛。”林伟腾喜道:“刘兄,是何法,请指点。”我道:“每天可让楚小姐在铺满鹅软石的路面上,来回走个半个时辰,对经脉也是有帮助的。”林伟腾听了奇怪,但这两天来他对我甚是叹服,说道:“多谢刘兄。”我道:“客气了。就请林兄向楚小姐代为说声,小弟这就先走了。林伟腾客气了几句,送我出了门口。
出了情义拳,我便往东门方向走去。薛神医所住的丹阳离这上千里的路程。来天龙世界也有几个月了,天龙中真正的有名人物我一个也没见过,是以一出渝州我便施展凌波微步赶路,倒想早日见到这位闻名天下的神医‘阎王敌’。
这一路上我白天赶路,晚上练习北溟神功,偶尔回想太极拳拳理,武功倒也进步不少。在过岳州地域的一山谷中,竟还遇上了几个强盗,正好我当做练太极的靶子,几下解决了事,最后反而抢了他们一笔,只是我抢的是他们本就微弱之极的内力罢了。行了十数日,终于到达丹阳柳宗镇了。
问了接上路人,一听我是打听薛神医的住址,倒有许多人围了上来,争着要告诉我。几个似泼皮无赖的几乎动手打了几来,我问了一老者才知道,薛神医医术了得,来衢州找他医治的人,都因病情或者伤势严重,病人或家属都想早日上门求医,问了路少不得打赏些银子,我心中暗叹不以。问了路向,不理还在争吵的几人,快步向薛神医家奔去。
走过几条街道,我来到一河边,见白墙黑瓦,府前还有一块药圃。我见大门上挂“神医府”,心中暗喜:终于来到这了。我上前敲了几下,良久才从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谁啊?”我想等那人开门再说,便没有作答,不想我等了半天竟不见有人开门。我又敲了几下,又是那个声音传来:“到底是谁啊?不说话,就不开门拉。”我心想:怎么薛慕华家中的下人会是这样?”我道:“这是不是薛神医的府邸?”那人怒道:“你瞎了,这天下除了我家老爷谁敢在家门外挂‘神医府’三字?”我眉头大皱,怎么薛慕华的家教如此之差?
我大声道:“怎么,不来开门?”那人道:“你是来求医?”我怒道:“你这人,怎地如此罗嗦,我来此找你家老爷,你怎么推三阻四的,不怕我呆会告你一状么?”也许是那人真怕了这句,没多久大门就缓缓打开。
我见那人年约三十许,留小八字胡,一双小眼睛眯着,似刚睡醒般。那人见我独自一人,道:“来者何人?”我懒地和他多说,道:“你进去和薛神医说,他师门来人,叫他出来就是!”那人一惊,从来来神医府的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连对他这个看门的也是笑脸有加,多数急于见神医,还要给些打赏,也正因为这养成了他那习性。他在薛慕华这也有数年,却从没听过自己主人的师门中人,而这人不过二十上下,竟说是主人的师门中人。大凡看门之人,眼睛都是毒得很,他见我不像往日求医之人,心下暗道:莫非他真是主人的师门中人?那可不能得罪了。当下换了脸笑道:“请尊架稍等,我这就去禀报老爷。”我见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心下道:还真是宰相家人七品官,连薛慕华家中看门的都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