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扬从了皇宫,身法不减不一会就回到客栈之中。悄无声息来到房间外,正要推门进入,耳中却听到房中传出的几个轻微的呼吸声。再仔细倾听一会,又发现正是杨碧真等四女的声息,在门外轻轻敲了声,低声叫道:“是我,开门。”
房内一女低声叫道:“尊主回来了。”房门打开,说话的正是陆霞。刘飞扬走进房中,见其他三女正站在桌前,人人脸上都带着如释重负的神情。他知道四女在无意中发现自己离去之后,心中挂怀,这才在此等候,心下感动说道:“你们一直在等我回来么?”
还是陆霞回道:“是啊,碧真姐姐发现尊主不在房中,料知尊主定是连夜去打探慕容复的消息去了。”
杨碧真听到这里,赶紧接道:“看尊主一身打扮,不知可有收获?”面上还有几分羞涩。
陆霞轻声笑道:“尊主神通广大,他亲自发马自然不会空手而回。”说着又向杨碧真打了个鬼眼,她这句话也不是拍马之词。刘飞扬在灵鹫宫诸女心中的确是非比寻常。若说之前的天山童姥巫行云是令她们敬畏的长者,而刘飞扬不但是她们的尊主,还是许多灵鹫宫少女心中慈和的大哥哥要。
杨碧真的神情和陆霞的小动作看在刘飞扬眼里,他心中一荡。在这一路上,他已发觉杨碧真对他已超出了一般灵鹫宫女弟子对他的尊重,对他照顾的是无微不至。要不然半夜里也不会在他房外徘徊了。这种情况陆霞等三女相信也都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对于这点,他几次想挑明了和她说个明白,可每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当下装着没看到,把晚上皇宫一行说了出来,为了分散她们的注意力,也把自己会移魂大法并在西夏皇帝身上施展的事说了出来。
见到刘飞扬仿佛古井不惊的神情,杨碧真又是欣慰又是失望,可听到后来也和其他三女一般又是惊奇又是佩服,想不到堂堂西夏国的一国之君,竟被刘飞扬玩弄与股掌之间。
听完刘飞扬诉说,陆霞不禁叫道:“哇,那尊主的移魂大法岂不是无所不能!”接着突然又想到一事,退了一步,惊恐地对刘飞扬说道:“尊主求您以后千万不要对属下用那移魂大法,霞儿不想变成那种傻呆的人!”其他三女闻言,也是打了个激灵,望着刘飞扬的神情又多带了几分畏惧。
刘飞扬一愣,说道:“我怎么会对你们用那种伎俩?”心中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小女孩子家的心思真是,竟会联想到自己会对她们用这招。
事实上陆霞等人倒不是怕刘飞扬会对她们施展移魂大法,而是被刘飞扬所说的吓坏了,陆霞生性活泼,想到移魂大法就好像魔咒一般,中者就像个白痴一般。任人摆布,就好比行尸走肉,在她心中这简直比以前天山童姥的生死符还要可怕!
刘飞扬不禁苦笑几下,接着又费了不少唇舌这才稍减四女心中的担忧和恐惧。末了还是杨碧真摆了摆手道:“霞妹不用杞人忧天,尊主那招只会用在敌人身上,怎么会使在我们身上?”安慰了下陆霞,接着又转对刘飞扬问道:“尊主适才说慕容复正在赶回西夏的途中,不知尊主打算在什么地方对他下手?”
刘飞扬沉吟道:“离婚礼还有七八天的时间,估计慕容复也要在三四天之后回来,一来我不想在这空等,二来到时他回到西夏后,帮手众多,有他许多手下又有西夏的官兵,西夏怎么说也是秋水师傅的故国,我不想在此把事情闹得太大,最好在西夏国境外就把慕容复给收拾了!”突然间又想到自己还并不知道慕容复归来路线,要想在路上截住他也不知从何截起,还有自己刚才还在西夏皇宫放了把火,对西夏皇帝还用上了移魂大法,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上,好像已经对李秋水有些不敬了。
四女中也就杨碧真心思最为敏捷,接道:“就算在这西夏国都尊主要收拾慕容复也不是难事。但正如尊主所说那样太过张扬。若能在西夏国境外把慕容复杀了,那就最好不过。”说到这里又想到这么一说,简直就是拾刘飞扬的牙慧说话,脸上一红,又说道:“料来这时慕容复身边定有不少人手,他就是再隐藏行踪,也不难打听到。从辽国回西夏也就那么几条路,我记得三十六洞中金云洞和祭天洞两洞就坐落在那片地方。霞妹,你可记得金云洞和万邪洞的洞主名字?”
陆霞还未听她说宛,就拍着手喜道:“是了,辽国到西夏的几条必经之路正是金云洞和祭天洞的地头,让那两个洞主着力打探慕容复的行踪,相信会有所斩获。”沉着头想了会,又说道:“金云洞在云内州之西,他们的洞主一脉相传,我记得这一任的洞主好像叫金战龙。祭天洞的洞主叫真……真什么道人来的?”
另一个少女接道:“叫真髓道人。”陆霞听了,大力点了下头道:“对,就叫真髓道人,身为汉人,修炼的却是辽国洒满教的武功邪术。”脸上还一脸不屑的神情。
刘飞扬才听他们几个这么一说,心下也是大喜。他也隐约记得当初向他投诚表示效忠的就有金云洞和祭天洞两洞在内,只是他不知道三十六洞具体位于何处就是了,他才不管那个真髓炼什么武功。管他黑猫白猫,这时候他正是用人之际,能查到慕容复等人的行踪就是好猫,说道:“时间紧迫,霞儿明天一早就飞鸽知会那两洞的人马,着他们全力监视辽国到西夏的各条要道,一有慕容复的下落便马上回报。”
陆霞点头应了声,接着又道:“尊主,那可要再招些姐妹过来,到时也可有些帮手?”她是想到,以刘飞扬的武功对付慕容复不难,可到时慕容复身边不乏众多手下,就怕刘飞扬敌不过人多。
刘飞扬想了想,说道:“这一来一回怕时间赶不及了。放心,我要对付的就慕容复一人,只要知道了他的下落。我相信几百个人还是困不住我的!”他此时对自己的武功极有信心,更何况他也不会傻到还未见到慕容复本人,就直接面对慕容复的一干手下,从擂鼓山那一战慕容复的身手来看,就算慕容复这优时间武功又有所长进,他也相信只要让他潜到慕容复身旁,完全可以以在片刻间擒住慕容复。
陆霞口头应着,也不再说什么。刘飞扬见她们眉间忍不住的透出倦意,计议已定,便让她们回房休息,接着四女一起向刘飞扬告了声,退出刘飞扬的房间。各自回房去了。
说实话,就算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刘飞扬也是一点困意也没有,盘膝坐在床上,脑中不住回想此次事情的前后。
从邓百川等人口可知,慕容复是早就打好主意,借银月公主攀上西夏权力高峰,且不论他用什么手段,银月公主的确对他情根深种,要不然慕容复也不敢就这么冒昧地向西夏皇帝求亲。而西夏皇帝李乾顺就算有银月在他耳边苦苦哀求,以他一国之君也不可能答应这门亲事。
也不知是慕容复早就布好全盘计划,还是他真走了狗屎运,竟然在这种关头,得知了辽国那个惊天秘密,以此做条件,身为一国之君的李乾顺当然知道掌握了那块令牌后对西夏能带来什么利益,进可让辽国从此陷入战乱中,西夏从中取利。西夏自建国皇帝李元昊的曾祖爷爷一辈起,就是干这一行的老手,西夏就是在辽国和宋朝不断的争战和夹缝中发展起来的。退一步来说,李乾顺大可以第三方的姿态把令牌还给辽国新皇帝,这中间也是大买卖一件,正是因为得知这个消息。李乾顺这才答应了慕容复的求亲。刘飞扬不明白的是,慕容复的令牌还未到手,怎么李乾顺就这么轻易答应慕容复了,而且还是大贴皇榜昭告天下那种,若是万一慕容复失手了,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了,刘飞扬双掌一拍,突然想到李庭登。当初银月公主和慕容复的结识就是他居中牵桥搭线的,极有可能慕容复求亲这件事也是他牵桥搭线的。西夏国贴出皇榜这样一来也可安慕容复的心,好让他相信西夏国的诚意,尽心去办这件事。这件事风险极大,可事成后能带来的利益也是巨大的。慕容复即能找上西夏,估计也不难找上其他人。
只是最让刘飞扬想不到的是,慕容复竟然这么快就拿到了那块令牌,还真不得不服慕容复有一套,还有辽国还有其他各方到底知不知道失去了这块令牌,知道了后会有什么反应?看来这点也要先知道,这对日后的行事也极为重要。明天就让陆霞也向外打听下这件事。
哎,要是有远程通讯工具就好了,又只能靠飞鸽来互通消息了。来到这世界这么久了,他几乎都忘了手机、网络这些现代的通讯工具了!
第二天一早,刘飞扬便找来陆霞吩咐了这件事,还吩咐她把这边的事也传回天山童姥那,当然放火烧西夏皇宫的事就此隐去不提了。陆霞也是一一照办去了。
接下来,杨碧真等人又找来辽国与西夏间的山川地理图,几乎一整个白天,刘飞扬都窝在房间。研究那几份地图,有了杨碧真等四女的讲解介绍,很快对那里的地理状况有了大概的了解。
杨碧真指着铺在桌面上的地图向刘飞扬说道:“霞妹已把消息传给金云洞和祭天洞两洞人马,相信就算有回音也要两三天之内的事。到时候慕容复极有可能已到了黑风坡这里。”
刘飞扬点了点头,突然眉毛一蹙。陆霞见状,问道:“尊主你怎么了?”其他三女也是不解地望着刘飞扬。
刘飞扬摆了摆手,沉声道:“外面突然来了大批人,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出去看看。”说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刘飞扬他们住在二楼,刘飞扬走近扶栏,往下一望,只见楼下大厅中已奔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官兵,皆是兵刃在手,还有许多的强弓手,外面人影晃动,怕不有几百的人。刘飞扬心下一惊,只听下面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先是用西夏语喊了几句话,接着又用汉语大叫道:“这里的人听着,我数到十,统统给我下来,站到这里。否则便格杀勿论!”说完,他身后又窜出十几个士兵,一边沿着楼梯上了楼来,一边往后房而去。挨房挨间的搜查拉人。
见到这么多官兵闯了进来,客栈掌柜都快吓傻了,壮着胆子想上前询问,话还没出口就被一官兵用刀指着脑袋,再听到他这么说,更是两腿哆嗦,冷汗直流,直觉告诉他,这客栈中定是住了什么朝廷钦犯等的人物,要不怎么会有这许多的官兵闯上门来?到时还不知他能不能脱得关系!正在他求神拜佛时,身子一轻。已被两个西夏士兵架着,拉了出去。
房中四女也早听到外面的声响,一起走出屋来,来到刘飞扬身后。看到这些粗暴的西夏士兵,陆霞咂着嘴道:“这些人真蛮横,要抓什么人么?”
杨碧真若有所思望了眼刘飞扬,皱眉道:“难道是冲着尊主来的?尊主,你有何主意?”
刘飞扬也猜不到那些西夏士兵的意图,应道:“我们静观其变。”
说话间,已有三个西夏士兵冲到刘飞扬等人面前,其中一人大喊道:“下去!”陆霞闻言,正要发作,见刘飞扬摊了下手,就那么往前走去,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压了下去。跟着刘飞扬走去,其他三女也一起向前走去。
楼梯走了一半,刘飞扬突然发现奇怪的一点,那些的客人都被那如狼似虎的西夏士兵给带到厅中后,那个西夏军官只是看了几眼,就挥手示意手下把那些人带到外面,已陆续被带出去有十来个人。
刘飞扬心中纳闷,打眼往那个西夏军官望去,只见那人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嘴角还泛起一丝阴冷的笑容。刘飞扬心中一动,警觉突生,大叫道:“大家小心!”双手摊开,握住楼梯两边的扶手,用力一折,两条木棒就抄在手中。在向前似风车般舞了起来。
也就在他那句大喊的同时,那军官同时厉喝道:“放!”两边蓄势待发的弓箭手齐齐向刘飞扬等人射来利箭,他身后的四女在刘飞扬大喊的时候,稍愣了下也马上醒悟过来,反手就把后面的三个西夏士兵擒住。
刘飞扬完全明白了,这批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还好他警觉得时,手舞着两支木棒舞的风雨不透,把射来的利箭尽数挡住,这边的弓箭手分三排,每排都有二十来人,轮流换射,只听得嗖嗖的声响,箭矢几乎是毫不停歇地射来,刘飞扬顶着前面的箭雨,刚前进了一步,就有几支弓箭向后漏去,射向四女。为了身后四女的安危,他只得又退了回来,与四女紧守在一起,只片刻间,刘飞扬的脚面下已堆着上面支的箭矢。
刘飞扬此时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叫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越来越多的西夏士兵往这边来了,擒贼先擒王,你们先护住自己。”
四女也知道这样久守下去根本就是坐以待毙,齐声应道:“尊主不用担心,我们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刘飞扬点了下头,大喝一声,手上加劲,运上乾坤太极劲,在两条木棒间形成一股旋转的气劲,猛地向前推去,身子一晃已向那个为首的军官冲去,只听得几声惨嚎,顷刻间已有十几个西夏士兵被反射回去的利箭所伤,还有几个士兵被刘飞扬前推的气劲打个正着,惨叫着倒飞出去,连带着身后的两排士兵,一起向后撞飞开去,倒地都是七窍流血,不动不响了。
乘着那些西夏士兵那一瞬间的惊恐停顿,刘飞扬又连连打飞眼前几人,来到那个军官前面,伸手便向他拿去,那个军官面色一紧,挥刀便向刘飞扬手臂斩去。
刘飞扬“咦”了一声,之前倒看走眼了,这一刀干净利落,没十来年苦练难有这种火候,惊讶归惊讶,这军官虽是个用刀好手,可在此时刘飞扬面前,还是摆不上台面,手腕一翻,已在电光火石间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绕已把刀架在他的肚子上,大喊一声道:“全给我住手!”
命悬一线,那个军官仅管心中害怕,可面上强悍之色不减,朝刘飞扬叫道:“你抓住我也没用的,今天你们插翅难飞了!”话是如此,那批西夏士兵倒还真的停下了手来,只是手中弓弦依旧张着瞄准刘飞扬。
四女见刘飞扬控制住形势,心中大喜,又围到这边的手分三身侧。也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她们应付几十支箭矢不住射来,早就香汗淋漓,使尽全力才能力保不失,恐怕再多一会便撑不住了。
刘飞扬见她们并无受伤,心下稍宽,朝那军官冷哼道:“你倒嘴硬的狠!我且问你,为何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向我们下毒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你自己说呢?刘飞扬!”接着又走进十余人来,全是身着西夏官服。
刘飞扬望着当中那人,叹了口气道:“我早该想到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