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华当天就在成都就得到报告,chóng qìngjǐng察局长叶竹泉是黄浦五期毕业,西南开发队老人,庄继华出征前将他提拔到chóng qìng市jǐng察局副局长的位置上,蒋经国主政后,又将他提拔到jǐng察局长位置上,蒋经国和庄继华有个共同的思路,chóng qìng的军jǐng宪必须牢牢抓在西南开发队手中,只是刘峙到chóng qìng后,他们察觉蒋介石要控制chóng qìng军权,便爽快的交出军权,但jǐng察权和缉私队却牢牢掌握在手中。
叶竹泉得知抓的是孔二小姐后,立刻知道这事大了,他担心蒋经国承受不起这样大的压力,便在给蒋经国报告后,又向庄继华报告。
庄继华没有多想只告诉他,他立刻返回chóng qìng,在他回来之前绝对不能放人,放下电话他立刻吩咐宫绣画定去chóng qìng的车票,随后又给蒋经国打电话,告诉他今晚回chóng qìng。
庄继华的来电话时,蒋经国的电话差不多被打爆了,宋霭龄、孔祥熙、宋子良先后给他打来电话,要他立刻放人,蒋经国一个都不卖帐,坚决不放,同时指令叶竹泉对孔二小姐严加看管。
宋霭龄得知女儿被捕的消息时,刚开始她还是以为是别人跟她开玩笑,可随后孔二小姐从jǐng察局打来电话就完全证实了传言,但这依然没让她担心什么,chóng qìng是个小地方,jǐng察局并不清楚孔令俊是什么人,只要他们了解了她的身份,自然会放人,但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就让她有点目瞪口呆了。
尽管她把电话打到chóng qìngjǐng察局长办公室,可对方根本不卖她的帐,与其虽然很恭敬,但在放人上却始终不松口。宋霭龄感到不妥了,随即找到蒋经国,电话里蒋经国的语气与那个jǐng察局长的语气相同,态度也一样,这下宋霭龄感到麻烦了。
宋霭龄踌躇会立刻给正在zhèng fǔ内开会的孔祥熙去电,让他立刻回家,孔祥熙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但宋霭龄的语气十分严厉,他不敢耽误,立刻结束会议急匆匆赶回家,进门却没见到宋霭龄,从管家口中了解到孔令俊的事,这让他十分震惊。
孔祥熙震惊的原因不是孔令俊向jǐng察开枪,他知道自己这个二女儿仗着是宋美龄的宠爱,做事十分大胆,在南京还在读书时就曾打过jǐng察,这次居然开枪了,还打死一个jǐng察,这让孔祥熙感到十分棘手。
宋霭龄没在家是去了jǐng察局,当她赶到jǐng察局时,看到孔令俊被铐在一根水管上,jīng神十分委顿。
“我要见你们局长。”宋霭龄进门后也不找其他人直接点名找叶竹泉。
孔令俊听到母亲的声音jīng神一阵,抬起头看到宋霭龄顿时眼圈就红了,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
“妈,他们欺负我,您要给我做主!不要饶了他们!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孔令俊叫到,宋霭龄回头狠瞪了她一眼呵斥道:“胡闹!还嫌不够丢人!”
看到孔令俊的样子,宋霭龄心里一酸,女儿虽然顽劣,可从没吃过这种苦,被手铐铐在水管上,皮鞋掉了一只,西装上满是尘土,还连座位都没有,只能蹲在那里。
不过宋霭龄很清楚现在的形势,对方不卖帐肯定是有所依仗,在今rì中国就算蒋介石也要卖她三分薄面,他们既然敢抓孔令俊,肯定有所依仗,当前最重要的是先把人弄回去再说。
办公室内的jǐng察不敢怠慢这个气质高贵的妇人,其实他们抓住孔令俊后,心里就在打鼓,这个女人到了jǐng察局居然还那样嚣张,对抓着她的jǐng察又踢又揣,两个保镖直言是孔院长的女儿,要他们立刻放人,否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如果保镖不是说的假话,那这个贵妇人该是孔院长的老婆,蒋委员长的大姨子。
可即便如此当值jǐng察也不敢解开孔令俊的手铐,宋霭龄发了几句火,见不管事,便沉默的坐在那里,孔令俊开始还挺得意,没想到母亲来也不管用,一时有点傻了,也忘记了吵闹。
“真是孔夫人,夫人是为令爱来的吧,”叶竹泉很快过来,进门就自我介绍:“我是chóng qìngjǐng察局局长叶竹泉。”
宋霭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勉强挤出个笑脸:“既然知道还说什么,叶局长,我想带我女儿回去,如果需要,可以到我家来,也可以叫我们到这里来,放心,我们绝不会逃跑。”
叶竹泉含笑摇头:“夫人,不是我不给您面子,令爱先是违反交通规则,后又袭jǐng,至使一名jǐng察死亡,一人重伤,在我民国刑法中这是重罪,更何况其到了jǐng察局依然咆哮袭jǐng,夫人,这事我已经上报蒋主任和庄主任,他们均来电要我依法严案,宣示法律威严。”
宋霭龄稍微楞了下,她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当面驳她面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过了会才冷冷的问:“你chóng qìngjǐng察局的事怎么要向西南开发队和西南行营请示,难道你们不能做主吗?”
“夫人不知,chóng qìngjǐng察局归西南开发队和西南行营指导工作,有重大事项均要向蒋主任和庄主任汇报。”叶竹泉的神态很平静,他知道他已经把孔祥熙得罪死了,但没什么,从进西南开发队那天起,他的脑门就打上了庄继华的烙印。
“你,…。”宋霭龄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现在她知道这个jǐng察局长的后台在那了,庄继华,一直伺伏在旁的猛虎,对,是猛虎,孔祥熙施计夺走了四川开发公司的销售权,现在他报复来了。
想到这里,宋霭龄无比愤怒,你庄继华有什么招冲我们夫妇来,冲孩子去算什么本事。
“好,好,庄文革,好。令俊,你就在这待会,我看他能把你怎样。”
宋霭龄不管孔令俊的叫喊拂袖而去,她这一走,孔令俊彻底傻眼了,顿时老实了,再也不闹了。
宋霭龄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黄山找宋美龄,从上清寺到黄山要过长江,在南坪上岸,再乘车三十分钟左右才能到黄山,等她赶到黄山时已经是傍晚了。宋霭龄进门就向宋美龄哭诉,宋美龄这才知道孔令俊闯祸了。
宋美龄连忙安慰宋霭龄,让人把蒋介石请来,蒋介石正在与孙科戴季陶等人讨论四中全会要解决的政治问题,宋美龄等了会,有些不耐烦了,让人再度去请蒋介石,蒋介石这才放下会议过来。
“什么事呀?这么急着让我过来?”蒋介石进门看见正在垂泪的宋霭龄,心中很是诧异,要知道宋霭龄的气势很大,蒋介石都要让她三分,今天居然在这里垂泪,谁给她气受了?谁这么大胆子?孔祥熙是不是吃了豹子胆?
“大姐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庸之他…”蒋介石试探的问。
“不是姐夫,是你那好学生和经国。”宋美龄快言快语把事情解释一遍:“文革这次有点过分,介石,你就打个电话,让jǐng察局把人放了,有什么事再说嘛,干嘛非揪住不放。”
蒋介石一听心里有些冒火,孔令俊行为怪异,行事孟浪,蒋介石一向不喜欢,现在又闯出这样的祸事来,但孔令俊却是宋美龄最喜欢的一个侄女。
蒋介石拿起电话给想了想,没有打给jǐng察局,而是打给蒋经国,可让蒋介石意外的是蒋经国拒绝了。
“父亲,孔令俊违反的是国家法令,chóng qìng现在高官云集,如果放了孔令俊,以后其他人怎么办?是不是照此办理,那chóng qìng的法度何在?民众该如何看待我们这个zhèng fǔ?孔令俊一人事小,国家法律事大,请父亲三思。”电话里蒋经国的语气虽然恭敬,但却很坚决。
蒋经国义正词严,蒋介石有些难以开口,毕竟孔令俊犯法在前,让他在儿子面前徇私枉法,无论是作为国家领袖还是作为父亲,都难以开这个口。
“你大姨正在我这里,要不这样,你先放人回去,我在这里做保,令俊不会跑,需要的时候就到jǐng察局听后审理,这样可以吧。”蒋介石语气之委婉,让蒋经国有些难以承受,可蒋介石又感到自己这样在儿子面前有点太过,便又以教训的口吻说:“任何事情都要以大局为重,现在的大局是什么,四中全会,国民参政会,这两件事才是重中之重。”
蒋介石把话都说到这分上了,蒋经国也难以拒绝,只好答应。蒋介石松口气,要是蒋经国坚持不放人,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放下电话,蒋介石扭头对宋霭龄说:“大姐,事情妥当了,令俊可以回去了。”
宋霭龄泪眼模糊的抬起头,宋美龄却抢在前面:“介石,还要处理什么,俊丫头被关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够吗?”
宋霭龄的眼泪一下又涌出来了,蒋介石在心里微微摇头,宋霭龄本也是个爽快睿智女子,这一牵涉到子女就乱了阵脚。
“令俊在光天化rì下,众目睽睽前,开枪打死jǐng察,总要有个交代吧,让jǐng察审审,给社会一个交代。”
蒋介石的话让宋美龄若有所悟,宋霭龄长于经商对这些事却较少涉及,她以前一向是以势压人,以权谋财,对如何处理这种事却不是那么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