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割掉的麦子都要拉到场上,要不然,麦秆一焦,麦穗都会掉到地上,我们家没有场,只能将麦子拉到王爷爷的场边上。太阳没落下去的时候,奶奶想趁看得见多割一会儿,天黑了,我们才开始拉麦子。有壮劳力的家,架子车上的麦子装得老高老高的,一趟下来,一架车能装半地身的麦子。尽管我很羡慕他们,可是,我们不能那样干,我和奶奶既装不上去,也拉不动,我们只能装平车厢,就这样,我们拉着都很吃力。我驾着架子车,奶奶在后面推,我想让车轮走在麦垄之间,可是,车子就是不听我的话,车轮老碾在麦茬上,每逢这时,我都要弓下身子使劲往前拉,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我看不到奶奶怎么用劲,但我能听到她那沉闷的吭哧声,我们吭哧一会儿又使车轮转动起来,奶奶喘着粗气说:“叶子,休息休息吧。”我感觉奶奶说话时腿都在打颤,尽管我的腿没打颤,但也酸软无力,我只好听奶奶的,稍微喘口气再往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