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陶然和毛志刚故作惊讶的话,周通与齐天翔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看着陶然:“时间紧,我就不绕弯子了。刚才齐省长听到矿区的情况后,不放心进山人员的安全,让我通知房厅长他们返回,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不是没人接,就是无法接通。”
“开始想着是山区信号的问题,就通过县政府办公室的联系方式,与参与道路疏通的交通局的工作人员联系,前后几个救援都联系上了,只有最接近县城的一个报告房厅长他们午后就过去了,两组人有七八辆越野车,可随后的就都没有看到房厅长一行。”周通尽量的简短,可要清楚却并不容易,只能是大致明白,“后来通过县公安局的无线通讯系统,联系上了引路的警车和公安人员,才知道他们一行在经过一个武警检查站时,被拦了下来,并被安排到检查站大院中休息等待。武警自身的无线通讯系统信号过强,所以压制了民用通讯信号,咱们的电话就联系不上了。”
周通尽量平静地讲述着,似乎整个过程平静平淡,可在听话的人看来,却是充满了紧张紧迫,而且其中的焦虑和担心,不用刻意,也是可以想见的。所有调查组人员电话打不通,有人看到过去,但下一站却没有看到过来,山洪和泥石流肆虐过的深山区,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这是随时都能占据脑海的想法,也足以产生焦急和慌乱,也就可以想象周通当时的心情,是与现在的平静截然不同的。
“前方的道路难以疏通,调查和救援工作也难以展开,我就通过警车的通讯与房厅长进行了交流,传达了您的指示,现在他们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周通看着齐天翔,平静地着:“而且我还联系了省武警总队,与他们的总队长通了电话,廖总队长和王政委正在赶往贵水县的路上,估计晚饭前后就能到了。”
齐天翔对周通头,此刻他的心情与陶然和毛志刚一样,即惊讶,又感到庆幸,而且还多了一些疑惑和愤懑。也完全明白周通话里的意思,为了顾全面子,不激化矛盾,叙述的前后顺序颠倒⊥⊥⊥⊥,m.≤.c≈om<div style="margin:p 0 p 0"><script type="tet/javascript">style_tt();</script>了一下,听起来合情合理,又顺理成章。
其实真正的情况应该是,房建设他们被客气地软禁在武警检查站中,理由与韩自在的绕来绕去一致,都是在等待北京方面的指示。唯一的不同,是韩自在是主动的等待,而房建设一行是被动的等待。由此可见北京方面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强大,能够跨过多级部门,直接指挥一个深山区的武警检查站,也可以看出矿区的安全和利益,在某些人或利益集团的心目中所处的地位。也可能是平日里武断惯了,根本就没有把地方政府放在眼里。
齐天翔能够想到周通当时的为难和困惑,既不能回到会议室请示齐天翔,又不能直接问题上交,请林东生解决,只能是以省政府的秘书长的身份,与省武警总队交涉,请他们出面干预。
结果是理想的,可过程的艰难程度,齐天翔是完全可以想象的,但现在不是宽慰和细的时候,只能是望着周通深深地看了一眼,默默地表示着自己的感激。随即侧过脸看着陶然,严肃地:“情况都清楚了,也就不用再多什么了。现在你马上安排人员,对涉事企业相关负责人,有关局委的人员,以及知情人员进行控制,必要时可以采取强制手段,限制人身自由。这件事你们如果能够办得了,就马上去办,如果办不到或感到为难,我通知省公安厅办这个事。”
齐天翔的语气冷淡,脸上更是严肃的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使得陶然心里不由寒意顿生,知道齐天翔的忍耐以及到了极限,随时都可能爆发,而爆发之后可能产生的后果,陶然不敢设想,也不愿触碰。所谓官威难测,齐天翔会怎么做谁也不知道,但做什么在这样一个时候,都可以顺理成章地实施,他有这个权力,也有这样的能力。
没有片刻的犹豫,陶然就干脆利落地庄重回答:“请齐省长放心,山阴市委、市政府还是河海省委、省政府领导下的一级基层政权,公、检、法、司还是党领导下的司法机关,这样的轻重我们清楚,也一定能够办好。我这就安排市公安局落实您的指示,有情况随时向您汇报。”
齐天翔望着陶然,微微地了头,舒缓了一下情绪,然后从慢慢地:“你先去安排吧!韩自在要立即控制起来,要安排专门人员管控,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我的意外你应该清楚指的是什么。志刚留下,陪我们一起去迎迎房建设他们,然后准备召开几个地市综合治理协调会。”
看着陶然快步走下中型客车,齐天翔望着周通,示意他可以走了。周通心领神会地随着陶然下车,向站在不远处的王招招手,然后在慢慢地返回车里。
经过短暂的准备,中型客车重新驶出了宾馆大院,在警车的引导下急速向着县城外驶去。车里的气氛沉静而肃穆,齐天翔没有话的兴趣,其他的人就都不敢些什么,只能任由时间在疾驶的车辆的行进中,慢慢地延续着。
也不过半个多时的时间,引导的警车就放慢了速度,并渐渐停了下来,中型客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车门缓缓打开,齐天翔慢慢站起身来,缓缓地走下了中型客车,慢步先前走过了警车,站在路边望着前面的来路,静静地伫立着,没有一句话。
周通等人迅速随同齐天翔走下车来,除了周通站在了齐天翔不远的身后,其他人都远远地站着,就连毛志刚也知趣地远远站着,没有敢走近齐天翔身边。
由于事先进行了联络,齐天翔他们的车停稳不过几分钟,房建设他们的车队都到了,而且很远就缓缓停了下来,两个车队相向而停,将不是很宽的县乡公路占据的满满当当。
几乎与车队停下同步,房建设魁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对面的车队前面,并快步迎着站在路边的齐天翔走出,边走边伸出双手连声道:“铩羽而归,惭愧至极,怎敢劳省长大驾亲自迎接,这让我们何以自容啊!”
齐天翔伸出双手,迎着房建设伸来的双手紧紧握住,四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传递着难以言表的感触,齐天翔脸上洋溢着温馨地笑容,看着房建设,随即侧脸对站在身后侧的周通感慨地:“老话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才半天多的时间,咱们的房厅长就变得出口成章,文气十足了,看来务虚的这一年多还真是没有虚度啊!”
齐天翔情绪很好般的调侃着,望向房建设的目光却充满了温暖,真诚地:“凯旋的迎接,再过隆重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失利后的迎接犹如易水边的诀别,都有着壮士互慰,悲怆慷慨的意味,可能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再者只允许你们高接远送,就不允许我表达一份情谊,这是哪里的规矩?”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屠户学杀猪,跟着巫婆跳大神嘛!与齐书记相处的时间长达半年多,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一些皮毛吧!不然我这个学生可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了!”房建设对齐天翔的举止和话语很是感动,可此刻却不是表达的时候,就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淡淡地:“哪里有什么失礼和受挫啊!武警检查站也只是处于安全考虑,怕我们的车队冒然进山,出现什么不应有的危害,因此让我们暂时在他们哪里休息等待。他们的中队长还一直陪着我们,不停地解释和赔不是,都是为了工作嘛!”
在齐天翔和房建设亲热地寒暄的时候,随同房建设进山的调查组成员都陆陆续续围拢了过来,慢慢在两辆警车前的位置,形成了一个人圈。
在房建设的一一介绍下,齐天翔与调查组的每个人都亲切地握着手,然后看着大家笑着提高了声调:“大家辛苦了,这样的天气,这样艰苦的条件,一天来大家都很不容易,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向大家表示感谢!”
齐天翔热情洋溢的讲话,引发了众人热烈的掌声,待掌声平息之后,齐天翔接着:“今天只是第一天,下来的时间,大家可能会更辛苦,更忙碌,希望大家以饱满的热情,认真负责的精神,为贵水县和清河流域民众生命和健康安全着想,积极做好调查和善后处置工作,以圆满的完成省委、省政府交给你们的这项艰巨的任务。别的也就不多了,现在大家都请上车,咱们回去再交流体会。”
齐天翔着话,挥手示意大家上车,可在大家的掌声和神情里,只好向大家挥动着双手,然后在众人的掌声中转身率先向中型客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