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流县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五,尽管时间安排的很紧凑,也很高效,可由于从贵水县出来的就有些晚,行程还是有些赶。
即使这样,也还是没有达到姚秉新的完全满意。安排姚秉新的想法,还要到工厂和超市这些群众集中的区域,实地看一下百姓的生活。可如果这样的话,晚上赶到清河市的计划就变得困难,而西流县根本没有接待这么高规格领导的能力,那么就只能在回贵水县,或者返回山阴市这两个地方选择了。可不管如何选择,都需要绕道,也为明天的行程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尤其是安全保卫工作,也会增加更多的变数。
这是齐天翔所不愿看到的,毕竟姚秉新作为国务院处理水体污染事故的主要负责人,在河海省出现任何的闪失,都是不的责任,齐天翔不愿节外生枝。
在环境监测视察结束之后,齐天翔随姚秉新登上中型客车,就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手表,看着陶然认真地问道:“从这里到清河市有多少公里,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陶然对齐天翔的问话心知肚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西流县与清河市下辖的陵水县接壤,如果走县乡公路的话,可以直接过去,也有七八十公里的距离,得有一个多时的车程吧!到了陵水县估计也就得住在哪里了,清河市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呢!”
齐天翔听后满意地对陶然头,转过脸来望着姚秉新,试探着问道:“姚部长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咱们晚上是返回贵水县住宿呢?还是现在就动身往清河市去?”
姚秉新当然明白齐天翔话里的意思,就详装无意地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略带惊讶地:“这都五多了,时间过得可是真快,真想再多看几个啊!可让清河市的同志们等待也是不好,还是听从齐省长你安排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齐天翔微微笑着望着姚秉新,然后对身后坐着的周通吩咐着:“通知清河市的老潘和金龙,让他们在陵水县迎候姚部长吧!”
看到周↓↓↓↓,m.≠.co≡m通头答应着,齐天翔又对陶然道:“到前面你们山阴市的几位就下车吧!下来几天的工作就按姚部长强调的,以民生保障为主,越是水源状况改善之后,越要防止出现懈怠心理,认为危险的状况已经过去。这作为市委、市政府要引起重视,在没有完全解除警戒的情况下,坚决不能出现回潮。”
陶然庄重地头,没有多什么,也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有表情和态度才能明问题。
也就在这个时候,警车开到了西流县出县城的路口,率先放慢了速度,并缓慢地停了下来。齐天翔随同姚秉新慢步下了车,与送行的山阴市和西流县的干部们话别,照例还是不厌其烦的握手,仍然是亲切的微笑和殷切的希望,然后才是在众人热情的鼓掌欢送下重新登上了中型客车,由警车引导着缓缓离开众人的视野,离开了西流县。
车辆进入平稳的运行状态之后,特别是重新驶入山区,绿色重新主宰了视野,单调就成了唯一的感觉。齐天翔和姚秉新等领导们没有话的兴致,其他人也不知道该些什么话题,车厢里陷入了难耐的寂静之中,随着车辆的轻微颠簸持续着。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平原县是不是也是属于清河市管辖的县吧!”似乎是为了打破车厢中的寂静,也或许是打发旅途中的寂寞,姚秉新首先开口问道:“只是不知道平原县和陵水县之间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姚秉新的问话是随口而来,没有特定的问某个人,齐天翔回答显然与彼此的身份不合,也许是看出了这种微妙的情况,周通率先接过话来问道:“姚部长对平原县很熟悉吗?平原县和陵水县处在一个水平线上,这条路我不是很熟,应该差不多远近吧!”
“熟到不能是很熟,只是听过。”
看到周通回答了他的问题,姚秉新就面对着周通开始交流。其实这也就是多人场合交流的一个惯例,只要有人接话,只要有个话对象也就行了。
姚秉新微微笑着淡淡地:“据这里的哪位有名的辫子总统的家乡,而且还因为题匾催生了一个地方名吃,叫什么‘肉末穿纱’的,就挂在一个临街店铺的门楣上,成为了一道奇异的风景,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周通听着姚秉新看似信口开河的话语,立时品味出不一样的内涵,看来姚秉新并不只是对这个吃,或者辩帅感兴趣,还有着很深的意图,就呵呵笑着望了一眼齐天翔后,对姚秉新:“这些齐省长应该有些发言权,他在平原县进行过调研,对这道名吃有感受。”
齐天翔也听出了姚秉新话中的含义,见周通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推给了自己,也知道他不好冒然作答,也就从窗外收回了眼神,望着周通,又看看姚秉新,淡淡地笑着:“我也是过客,哪有什么发言权啊!周秘书长这完全是穿凿附会,没有事实根据的。”
“这位辩帅,或者辫子总统,历史上的作为不是很精彩,可这并不影响他的书法造诣,以及为人处世的儒雅和敦厚。”齐天翔看到众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自己身上,就缓缓地打开了话题,慢慢地道:“就像姚部长刚才的,匾额确实有,也就挂在县城西街临街的一个店铺门楣上,可这还不全是为了附庸风雅,或者技痒题匾乱送人,而恰恰是辩帅悲天悯人情愫的体现。起码我是这样认为。”
齐天翔斟酌着话语,望着姚秉新,接着解释道:“题匾相送的这家先祖是辩帅的厨师,相随了几十年,从河海走到北京,始终不离不弃。告老还乡之时,辩帅不赠金不赠银,而是题匾相赠,一是作为对老厨师技艺和作为的肯定,二是仿效古代文人画扇助人的雅趣,送了这么一个匾作为留念。也算是一段趣话了,厨师的后人拿来作为标榜,就另当别论了。”
齐天翔似乎对自己的观很坚定,可还是呵呵笑着:“不过不管怎么,这一块匾,还是为平原县的这道地方吃正了名,也可以算是官方肯定了。其实这也就是与逍遥镇胡辣汤、西安羊肉泡、山西刀削面类似的地方吃,属于地域文化的一部分,也有着很强的群众基础。”
齐天翔着话,转向周通吩咐着:“打个电话,看看老潘和金龙他们到陵水县没有,如果还在路上,就让他们到平原县等候吧!明天早上请姚部长和各位贵客,尝尝平原县土的掉渣的‘肉末川沙’。”
看到周通头开始联系,齐天翔就收回了目光,对姚秉新接着:“其实不只是肉末川沙,单纯的一碗汤没什么奇特的,配上牛肉蒸饼,那才是绝配,保证让您这位美食家得偿所愿。”
“我算是什么美食家啊!离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美食家境界,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只是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的,吃了不少地方吃,充其量能称得上是个饕餮食客罢了。”姚秉新谦虚地着,似乎是为了强化语气和效果,还不停地挥着手,随即意犹未尽地:“除了地方名吃,我其实更感兴趣的还是地方文化,以及沉淀在饮食和风俗中的历史传承。”
姚秉新兴趣浓厚地着,环视着车厢内众人的表情,突然转变了话题,缓缓地:“另外也是想看看平原县的曙光厂,听他们立足企业实际,坚持走绿色革新和变革之路,不但使一个濒临倒闭的老牌国有企业恢复了生机和活力,而且通过不懈的努力,既收回了旧山河,还开发出了咱们自己的先进的低耗绿色发动机。同时也以企业文化带动社区文化建设和文明进步,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和谐典范。我的去看看,这绿色可持续发展的典型,到底采取了什么手段,达到了如此和谐的统一。”
至此,姚秉新才算是将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也表明了对齐天翔以往经典作法的示好,这也是与齐天翔这一天来的低调和谦逊如出一辙,就是想通过彼此的烘托,融洽感情,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下来事情的处理,找到合理的契合。
齐天翔微微笑着,向姚秉新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也彼此交流了一下心迹,绕这么大的弯,其实目的还是要在平衡关系上找支,姚秉新不愧是老到的人,思维缜密到了前后无痕的状态,看似高调的背后,有着很清晰明确的思路,而且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如何通过设计得到这些,还不使其他人产生被利用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政治智慧了吧!姚秉新可以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齐天翔没有再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似乎是观看窗外的景致,其实头脑中在急速地思虑着,平原之行要采取的步骤,以及相关的策略。
随着平原县的临近,齐天翔觉得思维逐渐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