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强跟着彩虹到了外间,方才的话他是听得清楚,未等彩虹走出门口就一把拉住了她,进了厨房,才问道,“你这是要做啥?自己辛苦一整天挣的钱凭啥要给那婆子?就是讨好了她能有啥用?”
彩虹甩开白强,说道,“强哥,你不要急好不好。听我慢慢说。”
彩虹如是说道,“以前是爹当家,现在是娘当家,这钱不给她还能给谁。再说了,她让我去卖菜,这菜要是不给她的话,她更会埋怨我的……”
听彩虹这么说,白强突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早个我就说是那寡妇让你去卖菜的,你还说不是,这下说漏嘴了吧。”
“我——”
彩虹不知如何辩解,说道,“强哥,咱也别尽想着自己了,一家人过得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白强道,“你这话也不假。可你也总不能光想着别人不想自己啊。”
彩虹看那锅开了,蒸气不住的往上冒,就道,“饭热好了,我饿得很呢!不和你说了。”
说着就端碗盛饭吃。
中午的时候,不但吃得不饱而且还吃得不爽利,在自家男人面前,彩虹无所顾忌的狼吞虎咽起来。看她的吃相,白强不由得说道,“虹,是不是中午的时候没吃东西。你要知道,你要是饿着了,不会是饿着你一个人,一下子会饿着两个。”
彩虹看下自己的肚子,笑道,“知道啦!”
还问白强,“强哥,你也吃些吧?”
白强道,“你吃吧,我吃过了。在村委会吃的公家饭咋还能不吃饱。”
又说,“你先慢慢吃着,我给你煮几个鸡蛋去。”
彩虹没说什么就让他去煮,怀孕的女人大都贪吃,村里的老人说怀孕的女人吃进去的东西大多是被肚里的娃给吃了。既然是这样彩虹就没有理由不让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吃好的。
关于这点,村里面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女人怀孕了,特别喜欢吃瓜子,当时的生活条件差,见女人这样贪吃男人生气得很,说骂女人。女人就给自己辩解,说不是自己贪吃,是自己肚里的娃爱吃。男人不信,以为女人是在狡辩,于是就去打女人,竟失手把女人给打死了。女人死后产出一个死婴,那婴孩的嘴角还有瓜子皮。男人看到后,后悔不迭,更是痛不欲生,看来女人说得没错,并不是她贪吃而是自己的娃爱吃。
孕期的女人们若是把这样的故事说给男人听后,男人们有不信的,但自从听到这样的故事后没有不由着女人吃喝的。
白强把鸡蛋放到锅里煮后就坐在一旁看着彩虹吃。
吃着饭彩虹就想起了在乡里时和白土山的那些事,就对白强说,“强哥,明个你就去跟白土山说吧,这会计咱不当了。”
平白无故冒出这样一句话,白强有些找不着北,就说,“当得好好的,咋说不当就不当了。虹,你不知道这一次唱大戏咱们能捞多少呢,土山哥说了——”
彩虹有些不耐烦,打断了白强的话,说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咋还听不进去我的话?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么?跟着白土山不管是干啥事总想着弄钱。和白得柱那些人有什么两样,和电视里演的那些个贪官有什么两样?”
怀孕的女人常无端的发火发脾气,大多很难伺候,这应该和一定的生理因素有关。白强不知道这些,不过对于彩虹的火气,他还觉得是情有可原的,这些日子里类似的话彩虹已给他说过多次,几乎要把他的耳朵给磨出糨子来了。白强和彩虹夫妻两人的关系向来不错,这个时候更怕他气坏了身子就说道,“虹,你发这么大火干啥?明儿个把戏班的人送走了我就给土山哥说。”
见白强这么说,彩虹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发这样大的火。但我真的觉得你和那白土山在一块处长了的话不会有好。”
铁壶里响起了哨声,水开了。白强把铁壶提到了锅台上,炉火旺得很,白强用火枪扎了几下就用小铲子在里面添上了煤。打开壶盖,用嘴吹去上面的蒸汽,再用筷子把壶里的鸡蛋叨了上来。剥掉皮放到了碗里,又向碗里倒满了开水,尔后撒了把红糖。小心翼翼的端起来,放到了彩虹跟前,说道,“吃吧,四个鸡蛋呢,你两个,咱娃两个,趁热把糖水也喝了就不觉得有咸味了。”
彩虹看着白强,含情脉脉,说道,“强哥,人活着就是要有个盼头,图个心里踏实,受苦受累算什么,受些委屈算什么。你对我这样好,咱的娃过几个月就要生了,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