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戏班走后,白强与彩虹在今晚又要回到以前的屋去睡了。
换好了一床新被褥,彩虹正在家里满心欢喜的等待着白强回来。不过,她也没有闲着,孩子的预产期在夏天,从今天开始,彩虹就在为肚子里的小宝贝做衣服了。还是在做姑娘的时候,她的母亲就教过她一些针线活,荒废了几年竟然还可以把这技艺重新给拾起来。
坐在床上,拉灭了大灯,打开了床灯,光线不是很亮,甚至有些昏黄,但这足以让有一双明眸的彩虹看得清楚了。她给未出世的孩子做着小衣服,缝得很密很细,白强说他想要个男娃,彩虹也想这头一胎就是个男的,而今计划生育管得严,若第一胎是女的,生第二胎的时候,那需要交很多的钱。做为白家的媳妇她有给白家传递香火的义务。不过,不管是男的女的,那都是她的骨肉,都会是她最贴心的人,她会把她全部的爱给他(她)她也会把她全部的期待给他(她)父母对孩子总有表达不完的情与爱。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时不时的她还会抬头看看窗户。她在等待丈夫的归来,白强听了她的话去向那白土山辞官,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这也是一种甜蜜的等待。
就在彩虹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的时候,她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白强见了彩虹这副模样更是觉得有愧于她,都不好意思与她的目光相对。这让彩虹觉出了不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疑惑道,“咋了?你没给那土山说?”
白强依旧不敢正眼去瞧彩虹,说道,“说过了,可——可他们不放我。”
彩虹不信,说道,“只要你坚持说不当了,他们咋会不放?”
白强着实说了而彩虹却不信他,这多多少少让白强有些生气,他道,“我说我不当这会计了,他们听了都还笑话我呢!”
说着,白强就脱去外套准备上床去睡觉,把外面的衣服脱了要往椅子上放时,却从上面掉下一沓东西来。白强急忙弯身去拣,却还是让彩虹给看见了,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抬头看白强时,白强再把那物往身后藏却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
彩虹作色道,“咋——咋又带钱回家了?”
白强道,“我不想要,可他们非要给的。这是唱大戏后剩下的钱,村委会里面每个人都有一份的。”
说着,白强拿出来就要把它交给彩虹。
彩虹却不接,只是有些丧气的看着它,道,“还是在做姑娘的时候,我爹给我说钱是害人精,我不信。钱要是害人精那为啥大家都还没死没活的挣钱,现在我明白了,钱和钱不是一回事。不管是卖菜的时候还是粜粮食的时候,就是挣再少的钱,拿在手里也觉得塌实。可你手里的那些东西,我一看到心里就发憷……”
说着,彩虹就觉得胸口里恶心,一阵干咳之后弯身要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白强知道彩虹表面上不气,但心里面却是气得厉害。看她又要呕吐怕会动了胎气,想要生气却又不敢了,走了过去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说道,“虹,你可别气着了,你要是气着了一下子就会气着俩。”
彩虹抬头看白强,方才呕吐时所产生的痛苦还没有退却,她皱着眉头说道,“强哥,我不是非要逼你这么做,不知怎的,最近我老是心慌得厉害,一想到你做的那些东西,我这心就不安生。怕你会出事。去年那白得柱不就是因为这事被你们哄下台的么!要是再有人把你们给哄下台该咋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这家可就要散了。你磨不开面子的话,明天我找他们说去。”
看到白强手里拿的那些东西,又有了新的想法,咬咬牙说道,“强哥,咱把钱也退给白土山,咱不是一分都没有花么,全给他,这样一来就一青二白啥都不怕了。”
“啥?”
白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那咋行,过了年咱不是还要用这些钱来买三马车么?退给他算是咋回事,那不显得咱更绝情了么?土山哥对咱家也是不错的。”
“这些钱,咱在手里拿着也不敢花,咱娘不是说了么?现在是她当家,咱要是用到钱的时候就管她要。”
彩虹说道。
“可……”
看彩虹说得头头是道,白强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了,“要去你去,说了几次都被堵了回来,我是不好意思再给他说这事了。”
彩虹想了想,坚定地说道,“好,我去就我去。”
白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看着彩虹,说道,“虹,你还真要去啊?”
“你不去,那就只能我去了。”
彩虹道,“你们男人怕丢面子,我们做女人的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