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吞云吐雾之后,白土山低头对吴凤凤说道,“算来算去,这一年我就办窝囊了一件事。”
吴凤凤在他胸膛上躺着,如一只鹌鹑,但也是一只浓装艳抹的鹌鹑。问道,“有啥事让你觉着窝囊了?”
白土山使劲吸了一口,吐出浓烈的烟雾来,而后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说道,“当着你,我也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我这人就是小心眼,见不得别人好。”
看样子,他把吴凤凤俨然是当作自己的红颜知己了。
“到底是啥事,给我说说。”
白土山欲说还休的样子引起了她的兴趣,她不在白土山的胸前躺着了,而是起身和他坐在一起。白了他一眼,说道,“ 是不是你夜里偷着上那家女人的炕,被一脚踢到地上了吧?”
见她这么说,白土山抱住吴凤凤低头亲了一口,说道,“村里的那些女人,我土山咋能看上眼,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么,现在我的心思可全在你身上呢!”
“这还差不多。”
吴凤凤说道,“快给我说说,啥事让你觉着窝囊了?”
“其实也没啥!”
白土山叹出长长的一口气,如是说道,“你说我这支书都当了一年半了,风光也风光了,荣耀也荣耀了。现在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可就觉着办了一件不顺心的事。”
顿了顿,又说道,“我是看走眼了,不该把火葬厂交给那个傻小子去管。”
“咋了?那火葬厂出事了?”
见白土山这么说,吴凤凤不免有些担心地问。
“要是出点儿什么事才好呢!都烧了几百号人了。结果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出。”
白土山又说道,“你没见那个白强,整天得意的样子。”
吴凤凤说道,“这厂子是你们村建的,弄砸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你瞅着吧,照马乡长那个整法,怕是早完都要出事的。建厂时,他就黑了不少昧心的钱。现在又要让我从死人身上捞钱。你说这事不晦气么!”
白土山说道,“我是不想和这厂子扯上什么关系了,这么给你说吧,现在就是这火葬厂不管是出了啥事都不会和我有多大关系了。你们戏里不是有句词儿,叫——”
白土山拍着脑门想,道,“叫金蝉脱壳么,我这也是脱了壳的。”
“你这么一说,现在是厂子好,不管你事。厂子砸了,也不管你的事。那你为啥还巴望着人家不好过呢!”
吴凤凤有些纳罕了。
“这——”
白土山一下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么给你说吧,我就是见不得他过的好。”
此话一出,吴凤凤有些怔怔地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会儿,坏笑道,“我这是着了那门子魔了,竟然看上了你这个土不拉叽的坏东西。”
说着,还在他的胸口上轻咬了几口。
刚才的说话权当是休息,白土山在这个时候也缓了劲来。把吴凤凤压在身下,道,“我要是不坏,你还不会着魔呢!”
说着,又要开始一场恶战了。
白强一家现在过得好了,这应该算是白土山的恩赐。要不是当初他逼着白强建养鸡场,要不是他提议让白强做了火葬厂的厂长。估计白强也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可是他的日子好了,却有引起白土山的妒忌来。
世上总有这么一些人,总见不得别人好,总巴望着别人坏。别人过得好了,便要去妒忌,甚至是诅咒。这与己无关的妒忌和只想人坏的诅咒该是人心里最丑陋的两样东西了。
而现在妒忌着白强家的,又何止白土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