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天!我被谁暴了?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4部分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第050章 试探

    秦月楼座落烟花之地的西边,是一座非常有气派三层楼阁。此时正午,烟花之地人流自然没有晚上的拥挤,但也不算冷清。

    一名中年发福的男人被一名小丫鬟从秦月楼后门带进三楼的一间精致华丽的房间。

    身穿一袭撒花烟罗衫的燕冰雁步履款款从内室走出来,一见到打量房内摆设的中年男人,先是皱了下眉,随即欢喜地迎上来。

    “是欢妹妹吗?”

    “姐姐,是我。”一声清脆的女音自中年男人口中传出。

    “我的天啊!你怎么打扮成这样?”燕冰雁双手搭在她的细肩,上下打量她。

    “这样不会引人注意啊。”她为了避开他人的眼目,只好改装蒙混别人的视线,不然,堂堂一名王妃竟然出入烟花之地,明天一早流言满天飞。

    “来,我们坐下再慢慢聊。”燕冰雁热情地拉过予欢的手,一起围着桌子坐下,吩咐丫鬟道:“小雨,倒茶。”

    多日不见,两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家常闲聊。

    “姐姐,有没有打算离开这里?”谈话间,予欢突然转移话题。“这里的环境虽然好,毕竟是烟花之地,而且,以姐姐的品貌,想找个如意郎君不是难事。”

    “欢妹妹,我已身陷进来了,想离开这并非易事。”燕冰雁叹气,摇头道:“不说其他的,就单是一张卖身契,在这里卖唱将近十年才能赎回。”

    “我帮你赎身。”予欢脱口而出,反手握着她的手,苦口婆心道:“我们相识一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毁了美好人生,你应该值得最好的。”

    燕冰雁笑着拒绝:“欢妹妹,我不能让你这样做,我”

    “姐姐,你别急着拒绝我,在京城我没有朋友,难得跟你有缘,见到你总有股亲切感,就好像见到自己亲人一样。”予欢苦闷的皱皱眉,定定直视她,真诚道:“在王府我很闷,又没有朋友,帮你赎身后,就搬到王府里住,好吗?我可以叫墨澈为你介绍王孙贵族,这样我们就可以做好久好久的朋友了。”

    “欢妹妹的心意姐姐领了。”燕冰雁伸手拍了拍紧握着自己另一只手的小手,脸上的笑容未变。“也许以后会赎身,但不是现在。”

    予欢讶异道:“为什么不是现在?难道姐姐还有更好的安排?”

    燕冰雁笑着解释道:“也不算是另有安排,只是最近楼里接了一宗生意,冯嬷嬷对我很好,我不能砸她的招牌。”

    予欢望着她的绝艳容貌,不知为什么,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恐慌。眼前的燕冰雁,虽然外表跟她现代版如出一辙,但两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她不说话时,沉静神态中带着几分傲气,让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一名歌伎,倒像是等着受人跪拜的公主;但当她笑起来时,桃花般娇艳的容颜能令周围的事物失色,如此倾国倾城的美貌,相信任何男人都难以逃出她的魅力。先不要猜测她是不是墨澈的初恋情人,单凭她的容貌,墨澈见到会喜欢她吗?

    “是吗?”予欢轻声低喃,神情忽然有些怔仲,但那恍惚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随即恢复了原先的神色。“既然姐姐另有安排,如果妹妹再啰嗦,就显得很**婆了。”

    “**婆?”燕冰雁偏头,不解问。

    “没什么啦。”予欢一笑带过,像想起什么,一拍额头道:“对了,姐姐,你曾说过三年前生病失忆,那这三年来,你可曾记起某些事或某个片段吗?”

    燕冰雁一怔,“欢妹妹怎会这样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研究下失忆会是怎么回事?”予欢苦笑地低垂头,“有时,我真的很想自己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最好。”

    燕冰雁伸过手来握着她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似在洞悉什么,道:“妹妹,你是不是有心事?虽然我们不是亲姐妹,但也相识一场,有什么话不能说呢?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予欢摇头,略思片刻,然后叹道:“姐姐,你应该听过我丈夫春节过后就要纳两门侧妃的事吧?”说话同时,小心观察她的神色。

    燕冰雁道:“原来欢妹妹为这事而烦恼,其实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事,再说,他又是王爷,德高权重,英俊不凡,是很多名门千金理想夫婿。但你是丞相的孙女,又是皇上指婚,而且,你还有肚子的孩子,还怕什么呢?”她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她隆起的腹部。

    予欢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姐姐说的我都明白,我烦恼不止是这件事情。”

    “哦?你还有什么事心烦?”

    “我听说,他三年前曾爱过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却背叛了他,因为这样,他一直不相信爱情。”予欢故意顿着,直凝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丝毫表情。不知是燕冰雁会装还是她真的问心无愧,她脸上一点不自然的神色也没有显露。

    闻言,燕冰雁语带怜悯道:“有这样的事?那你呢?你爱他,所以在意他?”

    予欢抬眼看着她,眸中平静无波,道:“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发现自己真的爱他,如果换作是你,你会如何做?”

    燕冰雁不由一愣,道:“我我也不知会怎么办,静观其变吧。”她顿了一下,又道:“那你呢?你知道那个她是谁吗?”

    “我不敢问。”予欢摇头,神情忧郁,“姐姐,我是不是很笨?”

    “欢妹妹,怎么会呢?你只是爱她而已。”燕冰雁好言相劝。

    “爱?”予欢苦涩一笑,“皇家是最多情,也是最无情的,所以一入候门深似海。”

    燕冰雁皱皱眉:“那妹妹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予欢端起几上的茶杯,发现茶已凉了,只好放下。“在京城我朋友不多,想找个商量的也没有。”

    燕冰雁示意丫鬟把凉了的茶倒掉,再奉上新的热茶,接着,像是很随意似的说:“我们是朋友也是姐妹,不是吗?若不嫌姐姐出身低微,欢迎妹妹随时找我倾诉,虽然我不是一个很好的解语花,但会是一个很忠诚的聆听者。”

    “真的?”终于有了今天一个欢心的笑容。

    “当然,但前提是,以后不会让你来秦月楼了,看你”她睨了一眼予欢一身暴发户的装扮,摇头叹道:“如果不是见到小雨,我还以为哪个男人这么大胆闯进来呢。”

    “呵呵,还不是怪姐姐,明知道人家身怀六甲还要人家‘千里迢迢’过来,一点也不体谅人家辛苦地顶着那么大的肚子。我不管了,下次约会到王府来好不好?”予欢故作天真的央求道。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在燕冰雁柔美温和的面具下会是什么样的面貌?她真的失忆吗?

    燕冰雁像一个温柔的姐姐受不了妹妹苦苦纠缠,柔声应道:“好,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姐姐,你真好!不如直接跟我回王府吧,我们姐妹俩”

    燕冰雁眸光一闪,沉声道:“欢妹妹,你又业了。”

    “那不说了,我们说别的吧。”予欢呵呵笑着转移话题。

    烟花之地申时人潮便多起来,予欢怕惹麻烦,申时未到便离开了。然而,当她步出秦月楼,由于她低头想着心事,而没有发现迎面走来一个人,这人行色冲冲,就在他们擦身而过时,予欢正好抬头,眼尾不经意瞄到对方的面容,她惊讶叫道:“风潇然?”

    ***

    一条轻巧的身影闪入御风楼,来到案台前,单膝跪下道:“王爷。”

    “什么事?”墨澈没抬眼,一双黑眸专心于案上的纸卷。

    “王妃打扮成中年男人跟一名小丫头进入了秦月楼,属下原本想进去的,但那里的戒备森严,属下无法进去探个究竟,王妃进去二个时辰后便出来了,后来遇上风二少爷,由于相隔有一点距离,属下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不过,风二少爷已送王妃回到临风居了。”来人将所见的一五一十回报。

    听完,墨澈终于抬头,幽黑的眼眸多了一抹冷然。

    “不论用什么方法,她今天见到任何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一一禀报上来,否则”

    “是的。”来人接令后,闪身离去。

    墨澈放下手中的纸卷站起来,走到窗前,整个王府笼罩于夕阳的余晖中,他微眯起眼眸,凝着王府的某一角。

    此时,一阵寒风吹来,吹得他黑发飞扬,襟袍飘摇,却吹不却他那稳健如山的峻拔身影。

    今夜又是月圆之夜

    ***

    夜晚,如水般冰凉。

    予欢早已就寝,然而,她却睡得很不安稳。

    她又做可怕恶梦了,这个梦让她脸色苍白,身子不住地颤抖,如深陷泥潭般,完全无法自可怕的梦境中脱困

    眼前依旧是一片模糊难辨的刀光剑影,耳边依旧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急促的呼吸声,而整个气氛也依旧充满了恐惧与慌乱。

    仿如电影般,模糊的镜头转换,渐渐看到他们熟悉的身影

    然后,予欢的心狠狠地揪紧,因为,她很快便认出他们的身影。

    那是她,不,是燕冰雁和墨澈。

    “不!不要杀他不要”

    予欢惊喘一声,蓦地从恶梦中醒来,下一刻,双眸凝得很大,因为,她发现床边竟然站着一个如鬼魅的黑影,此时正举起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刃,往她的xiōng口刺来--

    “澈”

    第051章 真情流露

    哐当——

    利刃脱手而落,在半空划了个弧度,再掉落地面,而此同时,一条人影从半掩的窗户飞跃出去,潜在黑暗中的另一道黑影纵身追上去。

    “澈,不要走!”

    予欢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身想离开,她立即扑上前,双手揽紧他的腰,将脸贴上去,熟悉的男性气息让她抽紧的心脏松懈下来。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看她的,她就是知道……

    “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的声音低沉邪魅。

    “不要走,求你……”她知道他是月圆的墨澈,但她今晚不想一个人,无论他转变与否,在她心中,他们不分彼此的。

    墨澈转过身,把手将她紧紧拥着,低头攫住她的双唇。她怔了一下,然后情不自禁地反抱住他宽阔的背,任他狂肆地蹂躏她的唇瓣……

    许久,他的唇才离开她的,看着看着她盈亮的眸子和被他吻得红艳的双唇,心旌又是一荡,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轻啄了好几下,然后拥着她直接在床上躺平.

    予欢像八爪鱼般紧紧地抱着他,惟恐力度稍放松,他就不见了.有他在身旁,无论她心里有多害怕,总能安定下来。

    “澈,不要跟她们成亲好不好?”蜷在他怀里,予欢泣声央求,她没有办法跟其他的女人分享他,他是她的,一直一直都是。不知为什么,这个想法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她是为了他而来的,所以,他不能爱上任何人,不然,她白来这一趟。

    就在这时,赛神仙说的话闪过脑海——

    前生孽,今生果,此生恩怨前世种。恩怨情仇几时了,待到霜雪融尽时,便是春花灿烂日。

    此签只能领悟不能解,夫人妳需要谨记这十个字“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就行了,切莫被,否则,后悔莫及,不然白白的浪费了“他”的一番苦心以及你们千世姻缘。

    他们是因为前世的恩怨再有今生的情缘吗?那么,赛神仙说的“他”又是谁?“切莫被眼前的事所迷惑”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是指他对自己的忽冷忽热的情感,还是他成亲的事?

    “好。”墨澈让她枕在自己xiōng前,微眯着黑眸,几近着迷的把玩着她柔嫩的发丝。

    “真的?”闻言,予欢眼眸一亮,急急从他怀中坐起来,不放心再问一次:“你真的不跟她们成亲?”

    “我从来没有想过跟她们成亲。”他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视线锁住她凝泪的美眸。她的五官中,最令人移不开视线的是这双琥珀般迷人的眼睛,难怪“他”也会心动。

    “可是你却拒绝见我,让我很难过。”想起前几天的委屈,予欢紧拥着他,娇小的身子缩在他怀中,寻求他的温暖。“澈,我答应你,一生一世留在你身边,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欢欢,妳爱上他了吗?”托起她下颚,墨澈用火一般的视线盯住她,用那种要将她吞噬的目光看着她。

    他?反应慢几秒的予欢明白“他”是说谁,她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抿着唇,看着直视着自己的他。半晌,她缓缓开口道:“对!我爱你!”

    “是他还是我?”

    听出他语气里的微酸,予欢心喜,但她忍着,望着他,认真道:“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问你,蛊隆的事是真的吗?月圆之变是因为蛊降?”

    墨澈抿着唇,“我和他之间,妳喜欢那一个多点?”语气平淡,黑眸犀利地射落在她脸上。

    “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再来你的。”予欢不依地点住他的唇,迫问道:“跟我成亲是因为我的肚子里的bb吗?是因为他能解你体内的蛊降?如果真的是这样,解了蛊降你是不是不会出现?”想到现在的墨澈不会再出现,她的心揪成一团。

    无论哪个,她已无法放开了……

    “是的,不过,能解这个蛊降的人并不是妳。”

    她刚才问的问题太多了,他回答的“是”,是指哪一个问题?然而,现在哪一个问题已不重要了,他最后一句话已轰击着她,能解蛊降的人并不是她,她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她却兴奋不起来?

    予欢脸色苍白,“哪……哪是谁?”

    她嫉妒,非常嫉妒,因为,她忆起今天下午风潇然跟她说的话——

    “有听过一种叫-灵蛊降-的蛊降吗?它会使人在月圆之夜行为异常,嗯,有点类似人格分裂那样。”她问风潇然。

    “灵蛊降?”风潇然沉思片刻,“听师父说过,这种降是所有蛊降中最厉害的一种,它是由蛊毒与蛊降混合而成的。意志薄弱的人中了这种蛊降,行为和意识都听命于下蛊降之人。”

    予欢眉头纠结在一起,“可是他的行为并非受制于人,他只在月圆之夜才变的,而且,他有自己独立的思想。”

    “那中蛊降的人一定有很强的意志力又或中蛊时出现某种特殊情况。”风潇然的好奇心串起,道:“妳怎么会这么清楚?是不是妳身边有人中了这种蛊降?”

    “别问先,你先回答我,这种蛊降的解法?”她急着回归正题。

    “一般的解法是找下降之人。”

    “那有没有听过以血祭血,用新生的鲜血,经同道师做法的解法?”予欢将紫凝跟她说的方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看是中什么蛊降?下蛊的目的是什么,以妳的说法,以血祭血,又是刚出生的婴儿,除非中蛊降的人与婴儿有密切的血缘关系,否则,中蛊降的人和婴儿都有生命危险。”

    “你知道这么多,那你会解蛊吗?”

    “不会,不过,我师父会。”

    “那拜托你了,帮我找你师父,我有非常重要的人等着他救命。”

    “师父他云游四海去了,找他也不是容易的事。哪个重要的人是谁?墨澈吗?”

    “嗯。”

    “那我明天去找他……”

    ……

    “欢欢,欢欢……”墨澈摇着走神的予欢,这小妮子在想什么?他连叫了几声也没反应,他不喜欢她在忽略自己。思及时,他的脸色yīn沉下来。

    “告诉我……”予欢被他摇醒过神,双手突然反搭上他肩膀,“找到解蛊的人没有?是谁?”

    除非中蛊降的人与婴儿有密切的血缘关系,否则,中蛊降的人和都有生命危险。风潇然的话一直在她脑里盘旋,如果紫凝所说的以血祭血是真的,为什么祁煜说要她好好的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她怀的又不是墨澈的孩子,难道他想借刀杀人?可他不是喜欢墨澈吗?怎么做伤墨澈的事?

    乱了,乱了,唯一能解释的惟有祁煜本人,到底他有何居心?

    “这已不重要了。”墨澈轻描淡写带过,再度提起刚才的话题:“说,妳爱我不是爱他?”

    予欢将烦恼的问题甩开,看着眼前这张俊美的脸孔,听着他xiōng口有力的心跳,风潇然说过的话又在脑海闪过——

    “根据妳说的说法,他应该不是受人控制,控制他的是心魔。因为灵蛊降会使人产生幻觉,所以,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并非别人,其实是他人格中的一部分,那些一直隐藏在他内心,而一直不敢表现出来的那一部分。因此,月圆时的他才记得属于墨澈的所有记忆,明白墨澈的所有的感受,换句话说,月圆的墨澈并不是其他灵魂上身,更不是价格分裂,他很可能只是墨澈浮上台面的潜意识,他根本就是墨澈本人。”

    予欢望着他,心底涌起一种感觉……心疼。

    他的内心一定被某些事所困,才会变成这样。

    伸出手,她轻抚着他的脸,深情道:“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对着他,爱,轻易地说出来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喜悦充塞着他的心,一浪接一浪的翻滚而来,捧起她的小脸,深深凝视着她晶亮的眸子,低头吻上她,以极挑逗的吻法抚弄着她的双唇,一寸寸,温柔地吻着她。

    予欢能感受到这个吻所隐含的情感,心内也一阵激昂,身体更贴紧他一点,迎接这个甜蜜的激吻……

    久久,放开她后,额头顶着她,喃喃道:“看来,我中的不是蛊毒,而是妳的毒。”而且中毒甚深。

    “什么毒?”被他吻得头昏脑涨,一时没有听清楚。

    墨澈深沉的黑眸凝睇着她那因刚才的吻而残留激情余温的迷蒙星眸,几乎克制不住再度狂吻吻她的冲动。好半晌,沙哑的嗓音终于拂过她耳畔:“恋上妳的毒!”

    “王爷。”门外响起轻微的叩门声。

    墨澈小心的下床,步出门。

    “是谁?”声调比此时的寒风更冷冽几分。

    赤眉拱手道:“那人轻功极好,似乎早就摸透了王府的地形,不过,刚才在在跟他交手时,虽伤了他的手臂,但半路却被一名武功高强黑衣人阻拦住,属下未将此人捉住,请王爷降罪。”话音落,他立即跪地请罚。

    墨澈浓眉皱起,沉思道:“赤眉,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

    “回爷,有七年了。”

    他原一本是街头上一个小乞丐,因为饥饿得实在没有办法,在街上扒走了一名富商的钱袋,被打得半死,幸得路过王爷所救,于是,他被送往一个秘密组织里训练五年,七年前才被调回王府,一直担任王爷的近身侍卫。

    “很好。”墨澈点点头,转身走入一间雅室里,在案台挥笔写下几行字,然后将纸卷递给仍跪在地上的赤眉。“起来吧,明天早将这纸卷交给我,”他“会安排任务给你。”

    “是的。”赤眉起身接过纸卷,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

    “你下去吧。”

    赤眉退下,墨澈回到卧室,爬上床上,将熟睡的人儿揽入怀里,凝视她的深邃墨潭,隐隐漫涌深情。

    “是妳吧,那个闯入-他-梦中多年的女子,应该是妳吧。”他伸手轻抚上她清丽的睡容,自言自语呢喃。

    沉沉地睡了一夜,予欢睁开眼睛,发现墨澈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看着她,一身紫绸袍服,俊美而贵气。

    对上他沉静的带点淡漠的眼神,她知道,昨晚陪了她一夜那个温柔的墨澈已离开了。想着,双眸一黯,趁着掀开被子垂眸瞬间,整理好思绪,抬头对他绽开抹灿烂笑容。

    “老公,早晨!”她娇声喊着,双手樊上他的脖子,主动表示亲昵。

    她昨晚想通了,既然月圆的墨澈是墨澈的一部分,他喜欢自己,那么,墨澈必定也喜欢自己的,因此,她要牢牢的抓住他的人和心。

    “老公?”墨澈惊愕她的举动,可听到“老公”两字,表情立即换成了冷漠。“妳叫谁?”

    “当然是叫你啦。”她的手亲昵的轻轻点过他的鼻端,“按照我那里的叫法,丈夫就老公,妻子就是老婆,好,以后我们就这样称呼,好不好?”

    墨澈瞧着她,发现她跟往常有点不一样,可差别在哪里,又说不上来。昨晚是月圆,难道他们背着他做了什么事情?

    “妳爱上了他?”墨澈面容蓦地yīn沉,无法辨清那忽地涨满他xiōng膛的复杂滋味,他不要予欢爱上月圆之夜的他,即使他们是同一个身体,但思想、观念完全不同。

    他?予欢抬眼,他不就是你吗?不过,她没有问,只是怜惜地伸手抚上他俊美的脸庞,柔声道:“他们说你中了蛊降才行为异常,在月圆之夜才会出现两种性格特征,有没有想过,不论你与他,其实他们是同一个人,不分彼此的。”她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什么?”他脸色一变。

    “什么?”他脸色一变。

    “月圆的墨澈是你,你也是月圆的墨澈。”她坚定道。

    “不可能!”他用力扳住她的肩,暴喝否认。

    “我相信你也是,这次蛊降将你隐藏在内的另一部分自己表现出来,所以,你们是同一体的。你只要记住,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保魔鬼,你只要接受它,你们就会有共同的思想有观念的。”她忍着肩上的痛,试着说服他。

    “住口!我不准妳说。”他狂怒的将她夺回床上,霍地低头狂吻住她,毫不怜惜的充满狂暴地肆虐她的唇,掠夺她的呼吸……

    予欢心疼他所承受的痛苦和压力,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变成这样的。她闭上眼,承受着他的怒气,没有挣扎,任由他发泄他内心冲突的情绪和感觉。

    不论月圆的他不是现在的他,他就是他……

    为什么她能说得如此准定?

    她说得没错,从小他就承受着很多责任和压力,因为他是当朝长公主和战功彪炳的常胜将军之子,小小年经就被训练成强者,一个扛得起国家重任的栋梁之柱,所以,他接受各种最严格的训练,如果在最恶劣的情况下去面对各种情况,久而久之,他变得机灵却善变,处事圆滑却只相信自己,处处严格地要求自己做到完美。

    他失去了快乐,但又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弱点,于是,他强硬让自己在人前处处表现出风趣幽默,开朗健谈。他以为自己一直扮演得很好,直到被背叛的事彻底打败了他,他开始逃避,以另一种冷漠来保护自己,追求无拘无束的自我再一次隐藏起来,虽然一直被他控制得很好,可是,在心里深处,他仍希望能自由自在的追求自己想要拥有的,不顾他人的目光,活出自我……

    予欢解开他多年来的心绪,点破了他的迷惑!

    他不一定得是个强者,他可以不安,可以惶惑,可以害怕,可以恐惧,因为晋王爷也只是个人,一个内心隐藏着恶魔的平凡人……

    狂肆的吻移向她的颈项,轻啃着她的耳垂,朝她敏感的耳朵吹气。

    “澈……”她全身一颤,像被电到一样,想挣开他,却被他钳制住动弹不得。

    “妳说他是我,我是他,要我接受他,但妳又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放开的唇,他认真地问。

    予欢微愕,被他闪烁着灼热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

    “昨晚他想撕开妳的衣服,抚吻妳全身,疯狂地占有你,把妳变成他的一部分,让妳再也离不开他,现在的我就是这种想法,妳能接受吗?”他语气酸味地追问。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悸动,别人眼中冷酷无情的晋王爷,在她面前竟然是一个爱吃醋而爱耍酷的平凡男人……

    淸丽的脸庞绽放出一抹灿烂动人的微笑,那微笑比任何肯定的答案还要震撼墨澈的心。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笑起来,竟是如此美丽!

    “老公,我喜欢你现在的表情,但是,不喜欢你自己吃自己的醋。”说着,她双手主动勾住他的脖子,拉低他的头,印上红唇,深深地吻住她……

    第052章 过往恩怨

    御风楼

    墨澈将奏折放下,靠在椅背揉揉眉心,然后站起来,缓步朝大门走去,此时,太阳刚下山,府中四处点起烛火,他忆起早上答应过妻子陪她用晚膳的。

    想起她早上靠在怀中撒娇的模样,淡薄的唇微微扬起,终于,他得到她的心,接下来,就要看她对自己的忠诚。

    就在这时,门扉突然被推开,上官婉儿带着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看到他柔柔一笑,道:“澈哥哥,忙完了?饿了吧,来,这是我亲自下厨做的饭菜。”她步履轻盈的走到桌前,将托盘放下,开始布菜。

    “婉儿,今天我……”

    “澈哥哥,你别拒绝我好不好?”上官婉儿扬起柔美的脸孔,楚楚怜爱地凝着他:“今天正是我妹妹生辰,每年这个时候,我特别想念她,我好恨当年没有好好的保护她,我……”

    看着泪水自她那双美丽的眼眶溢出,鹰眼微微地眯起,“婉儿,妳又何必自责,那时妳年龄还小。”

    “那你愿意陪我吃这顿饭吗?”见他皱眉,嘴唇一动,上官婉儿接着道:“算吧,反正我也习惯了,这些年来我都是这样过的。”她语带失望的命丫鬟将布好的饭菜收拾起来。

    “留下吧!”在她转身刹那,墨澈伸手拽着她手臂。不知是不是他太用力,上官婉儿黛眉蹙了一下。“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到她反应,关心问道。

    “没什么,可能刚才捧着托盘太久,有点麻痹了。”她用浅笑掩饰刚才的失态,端起桌上的汤碗,道:“这碗炖汤是我专程为你炖的,是补血气的,能将之前流失的补回来,来,喝一些吧。”

    墨澈黯眸闪过诡谲的光芒,接过她手中的汤碗,一阵熟悉的香味传来,厌恶地蹙蹙眉,“怎么又是炖汤?下次能不能换换口味?”

    “那下次我换过其他的。”她浅笑,催促道:“快喝了它吧,免得凉了入口就不好了。”

    “好。”墨澈也回她一个微笑,仰头把碗里的汤一饮而尽。

    一顿饭下来,上官婉儿尽忠尽职的扮演着贤惠妻子的角色,不停地为墨澈挟菜,盛饭,气氛温馨和谐,而墨澈默默地接受她的殷勤,仿佛完全将自己刚才去哪的决定忘记了,只是那双眸眼深邃幽暗一如深潭不见底,没有人猜到他所思所想。

    晚间,酉时时分,承恩来到临风居禀告王妃,王爷今夜不过来了。

    “他很忙吗?”她问,有些错愕。

    早上他离去时,明明答应了她晚上回来陪她的,他怎能放她鸽子呢?

    “不是,今天是上官姑娘妹妹的寿辰,王爷在陪她一起庆祝。”承恩回道。

    妹妹的寿辰?予欢愣住,那不是嫣然吗?这个上官婉儿到底搞什么鬼?

    “既然是上官姑娘的妹妹生辰,她又不在这里,为何要拉上王爷?”春儿在旁听闻,忍不住插嘴。

    “是上官姑娘要求的,王爷怕她一个人想太多了。”

    “怕她想太多,就不怕王妃想太多?”春儿看了一眼予欢,为自己主子抱屈。“他怎能这样呢,那个女人还未过门就享受了所有特权,王妃她……”

    “春儿!”予欢阻止她接下来的话。“妳不要多嘴。这是王爷的决定,不关承恩的事。”

    “可那女人真的太过分了,明明时妳先约了王爷,她怎能半路插队?她分明是……”话到一半,春儿又接到予欢使过来要她闭口的眼神,只好把话含在嘴里嘟囔着,一脸不情愿。

    予欢当做没有听见,对承恩道:“你回去复命吧,这件事我知道了。”

    待承恩离去后,春儿再也忍不住对她的主子道:“王妃啊,妳怎能让他们在一起呢?”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些天来我打听到,那个女人一直留在御风楼服侍王爷,甚至连陆姑娘去探望有时也被拒门外。妳说这个女人过分不过分?妳才是王妃耶,就算他们成亲了,她充其量是一名侧妃,妳怎能让这只狐狸精……”

    “春儿!”予欢扬声制止她。“先前我跟妳说过什么?妳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春儿愣了愣,见到主子神情严肃,低头不敢多话。

    “我说过了,不喜欢多嘴的丫头,如果妳再多话,不管是不是为我好,我都会将妳调到其他院,不许妳再跟着我了。”

    听了这些话,春儿吓得赶紧道:“好好好,王妃,奴婢以后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予欢神色稍微缓和,才淡声吩咐春儿:“既然王爷今夜不来,咱们也不用再等了,来,我们一起用餐吧。”

    “是。”春儿嘴里这么答,脸上仍然有不平之色。

    予欢当然明白春儿的心思,可她不能纵着丫头在王府里放肆,因为今非昔比,她虽有着王妃的头衔,但还不是这里真正的主子。嫁来这里三个月,不知怎么的,对于这里,她始终没有归属感,即使知道墨澈心里有她,可他却没有跟自己保证,这里女主人只有自己。

    月圆时的他决定的事并不等于平时的他的决定,纳侧妃的婚礼还在筹备中,原本想趁着今晚问清楚墨澈的决定,再作其他的打算,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不用问,她心底已有一个模糊答案。

    是夜,寒气袭人,孤月星淡,大地寂静无声。

    一道修长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抹过屋顶,来到一处楼阁,当黑影跃到长廊时,脚步轻得没半点声响。

    在确定没有人察觉后,黑影身手极快跳入那扇敞开的窗户内。

    “看来妳在这儿过得挺逍遥嘛!”立于床边,黑影双手环xiōng,话中带有淡淡的嘲讽。

    “少主!”正想上床睡觉的上官婉儿闻言,掀开被子下床。

    “妳眼中还有我这个少主吗?”司堂傲直视她,冷刀霜剑般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或感情。“执行任务之前,妳曾说过什么?”

    “绝不会牵扯进私人感情。”她神色淡然道。

    “既然是这样,那好,为什么要刺杀她?”司堂傲面色yīn沉,仿佛即将来临一场暴风雨般,眼神异常的冰冷。

    “我?”她毫不在意他的勃发的怒气,“你难道忘记了吗?我在执行你交代予我的任务啊。”

    “别左顾言他!我还没有正式下令要取任何人的性命,妳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很容易让墨澈怀疑,知不知道?”他被她故作悠闲地态度撕碎了所有理智。

    “说了这么多,你担心的还不是她?”上官婉儿依旧冷静而语带嘲讽。“为什么我不能杀她?她不但抢了我未婚夫,现在还抢走我心爱男人的心。”

    “我早就说过,我们没有可能。”他冷声道。

    “对!就因为你这样残忍,我才会落得如斯地步。”她一个箭步逼近他,以充满忿恨及怨怒的眼神看着他:“你明知道我爱你,可你一直忽视我的心。如果那晚在栖灵山你赴我约,我就不会……这全都是你的错!”

    “那晚我……”司堂傲抿紧唇,神情隐忍,最后话锋一转:“既然是我的错,那就报复在我身上,何必找她,她是无辜的。”

    “她无辜,我就不无辜吗?”她控诉道:“我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却钟情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女人,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我一手促成的,我现在要抢回来,难道有错吗?”

    司堂傲神情一冷,“我们现在的目的是找墨家报仇,而不是儿女私情,难道妳忘记了父母如何惨死吗?”

    “我没有忘记,一刻也不敢忘记。”想起父母的仇,上官婉儿双手握紧拳头,“当年若不是墨梓言诬陷我们父母通番卖国,有谋反之嫌,咱俩一家大小也不会连夜逃离京城,我们爹娘更不会中途含冤而死。哼,他们假意说找我们十几年,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定是受到良心的谴责。”

    这些日子以来,每次面对仇人却不能亲手刃之的痛苦,噬着她的心脏肺腑。“少主,请放心,墨梓言的报应很快就来了,我要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想起父母的仇,司堂傲神情骤然一冷,“妳一直潜伏在王府,有找到‘玄家剑谱’和‘绝世秘录’没有?”若要揭穿墨梓言虚伪的外表,就是要找到这两项有力的证据。

    当年汶莱国与凤梧国恶交,墨梓言带着上官宏和司寇昱来往甚密,很有可能有谋反之意,于是,皇上立即下旨将两家抄斩,结果圣旨未到,上官宏和司寇昱一家大小秘密离开,可惜中途却遇到埋伏,上官宏和司寇昱却因不知什么时候中毒,枉有一身本领,为保护一家大小遇难了,而他们的传家秘笈却不翼而飞。

    墨家、上官和司寇三家一直都友好往来,父辈是结拜兄弟,儿子们也是兄弟,如此亲密的三家,为什么偏偏上官和司寇家出事呢?上乘的武功秘笈又在这个时候不见呢?

    还有,三年前墨澈与欧阳克交手所用的武功正是绝世秘录。所以,他们猜测,墨梓言最有可能为了武功秘笈而害他们两家的凶手。

    绝世秘录是在武林中相传已有五百年历史的武功图录。其中共有三十四张图,所载武功深奥绝世,当年司寇昱就是凭这绝世神功将大魔头滕海打败,成为武林盟主,后来因与墨梓言相识并结拜,才跟随他出征,为朝廷效劳。

    “对于报仇,我比你还心急,少主请放心,报仇的方法我早就想好对策了,能让一个人痛苦,莫过于让他看着最爱的人一点一点死去的,却无能为力。”上官婉儿表情yīn森森,此时的她因被仇恨所淹没,温柔娴熟早已荡然无存,“我在墨澈的茶汤水都加了无色无味的迷心散,它不会立即夺人命,但是,若他在修炼绝世秘录,那就很容易走火入魔,血气攻心,如果三个月后,你找他挑战,届时他若发功,必定经脉尽断,全身瘫痪。到墨梓言和凤阳公主看到自己的儿子生命一点点流失,却无能为力……”

    “立即给他解药。”司堂傲冷冷打断她的话。

    “为什么?”

    无预警地,她的臂膀突然一紧之后,被一股力量强制拉起,当她的心还悬在半空中时,纤细的脖子已被一只大手掐住。“我司堂傲若要报仇,绝不会取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若妳再用这些yīn招,我想,妳再也不适合参与这次行动。”

    这时,月光自窗外洒入,遮去他半边俊美的脸庞,不仅将他的五官刻划得更加神秘莫测,也凸显了他另一种难以捉摸的狠绝气质。

    “只要报到仇,管他是什么卑劣手段,想当年墨梓言对我们两家用的还不是这种手段。”她心生不忿,决定豁出去,将心里所有的委屈及怨慰,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哦,我知道,你是不是怕那个女人守寡?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女人,最多就残花败柳,趁此可以甩掉她……”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得她跌坐在地。她的情绪翻涌,如潮强烈的心痛撞击得她几乎无力招架。

    他居然为常予欢打她?上官婉儿一直命令自己不要哭,但锥心的刺痛使得眼睛早已不听使唤,落下串串泪珠……

    “妳如此偏激已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明天就回残月楼吧。”司堂傲微微敛下盈满诡色的眼眸,表情讳莫如深。

    “不!我不会回去,我要嫁给墨澈。”上官婉儿双手用力地握紧拳头,像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少主,我会将心情收拾好的,不会再任性,墨澈身上的迷心散我会配出解药。”

    司堂傲沉默凝着她半晌,道:“你这次行刺他们可能已觉察到什么,肯定会有所防备,所以妳暂时安分守己,听我下步命令,绝不能自己私自行动。”

    “是,属下定会注意。”上官婉儿僵硬的唇角逐渐松开,虽然是这样,但仍被他一双看似平静,实则深沉而不可捉摸的眼眸瞧得万分不自在。

    司堂傲点点头,“嗯,我走了!”

    “傲……”上官婉儿还想跟他说什么的,哪知他像来时一样,黑影一飘,身形轻盈流畅如同鬼魅,瞬间消失黑暗中。  字数:4103  id:813685 (默心)

    第053章 挑拨离间

    予欢以为那天早就谈开后,她与墨澈的关系会有所改变,不知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墨澈真的那么忙,自他的伤完好后,他每天早出晚归,回府的时候甚少,就算回来了,也直接去御风楼,临风居再也没有踏进半步。

    时间匆匆又过了五天,府里的流言很快,听说,这几天上官婉儿常常待在御风楼里,她毫不避嫌的与墨澈在房里卿卿我我。从不吃夜宵的墨澈,每天晚上都吃下上官婉儿亲自为他做的宵夜,上官婉儿有时甚至留宿在那里。

    予欢紧抿唇瓣,无法想象他与其它女人躺在床上的画面,用那双曾经拥抱着她的手臂,拥抱其他女人,每想及此,她的心就仿佛被狠狠的撕裂般,剧痛让她几乎快窒息。

    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见到墨澈,既然他不来找她,那她去找他好了。然而,她未行动,便有人先来找她闲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情敌之一上官婉儿。

    老实说,她真的不想见到这个人,不是怕她什么的,而是不想看到她脸上的幸福,否则,她会嫉妒,想扑上去撕烂那张脸孔。

    但她不能,她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她不想让自己表现出一副妒妇德模样。

    “欢妹妹,妳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晚上睡不好?要不要让姐姐为妳把把脉?”上官婉儿在两名丫鬟的簇拥下,步履轻盈的踏入临风居。

    予欢看着眼前这位清丽出尘的女人,撇开她们是‘情敌’关系,说真的,她真的很佩服上官婉儿的勇气。“谢谢上官姑娘的关心,看来妳的心疾好了不少,可喜啊!”她没有忘记自己嫁进来的第一天,因为上官婉儿突然地心疾痛,让她差点流掉孩子。

    “呵呵,那都多得公主婶婶和澈哥哥的悉心照顾。”她笑意盈盈,嘴角向上弯,一副幸福的模样。

    “有事吗?”予欢瞥了她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女人应该不只是来示威的吧。

    上官婉儿笑笑,径自跨上阶级,走入屋内,在大厅里打量了一圈,然后大方地坐在椅子上,才笑着对予欢道:“其实我早就想来看看妳了,只是一直很担心自己不受欢迎。现在大家即将同侍一夫成为姐妹了,应该要联络下感情,妳说对不对,妹妹?”她特意加重‘妹妹’两个字。

    “真不要脸!”春儿终于忍不住出口啐骂道:“妳凭什么称王妃为妹妹?”

    上官婉儿柔媚的眼瞟向春儿,对予欢笑道:“妹妹,妳这丫头还真不听话,胆敢骂起主子来。”

    春儿不甘示弱,伶牙俐齿地回了一句:“妳算哪门主子?做作又无礼!别忘记了妳还没有进我们晋王府大门,充其量只是王爷的未婚妻,一个孤女罢了。”

    “啪——”的一声,春儿被上官婉儿带来的丫鬟甩了一个耳光。别人辱骂她的主子,就等于侮辱她们这些做丫环的,再说,她早就看春儿不顺眼了,现在她跟的主子可是老夫人疼爱的未来媳妇,更是王爷现在宠爱的未来妃子。

    这个耳光又辣又响,予欢和春儿同时都惊呆了。

    “老夫人已作主了,我家小姐嫁进来后是正妃,妳家王妃因婚前yín荡,被贬为侧妃,从现在开始,小心妳的词藻。”嚣张的丫鬟恶狠狠的教训道。

    上官婉儿望着予欢主仆,歉意道:“妹妹啊,真不好意思,让我的丫环教训了春儿,希望妳不会放在心上。”其实她内心不知有多想春儿多受几巴掌,好让平伏内心的不平衡。为什么她前后喜欢的男人都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她很不服气,以自己的才貌,竟然输给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平凡女人。

    “没所谓,多嘴的丫鬟是需要教训的。”予欢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一步一步走近嚣张的丫鬟跟前,柔声问道:“妳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一愣,没想到她打了春儿,予欢非但没有生气,还笑意盈盈的问自己的名字。“奴婢叫芳儿。”

    她含笑地望着她。“芳儿是吗?那妳知道我是谁吗?”

    “王……王妃。”芳儿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声音有点发颤。

    “没错,我是王妃!还有呢?”

    见她久久未回答,予欢望向上官婉儿,笑道:“妳这丫鬟居然连本王妃是谁也弄不清楚,妳说,她该不该罚?”

    上官婉儿俏脸一怔,狐疑得看着她。

    突然,“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响起。

    “一巴掌是为春儿打,另一巴掌是妳出言侮辱了本王妃。”

    “常予欢,妳……”上官婉儿没有想到她出手狠狠甩了芳儿两巴掌。

    “本王妃不该教训多嘴的丫鬟吗?”予欢冷冷瞥向上官婉儿,冷笑道:“还有,妳是什么身份?竟如此嚣张的放任自己的丫头来教本王妃的人?”

    “妳……”上官婉儿突然露齿一笑,眼中尽是戏谑的谄媚:“妳说得对,我是没有什么身份,毕竟妳现在是澈哥哥的妻子,没所谓啦,这些日子以来,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以后更会是他孩子的母亲,不像某些人,生下的是野种一名。”她觑了一眼予欢隆起的腹。

    “墨澈不可能妳生下他孩子的。”予欢紧紧握住拳头,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

    上官婉儿掩嘴一笑。“谁说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该做的什么都做了,如果肚皮能够争气一点,说不定已有了墨家的骨肉。”

    她不相信墨澈会跟她上床了,他明明说过不会再娶……不对,不会再娶是月圆时的他说的,平时的墨澈根本没有向她保证过什么。忽然,她脑里闪过一句话——

    “是的,不过,能解这蛊降的人并不是妳。”

    之后,她问墨澈能解他蛊降的人是谁,可他总是左顾言他的岔开话题。

    脑里突然闪过一个灵光,难道这个人会是上官婉儿?予欢念及此,心突然传来一阵紧缩,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其实认真的说起来,妳也不过运气好一点,能得到皇上指婚,否则,以妳婚前的行为,澈哥哥会娶妳吗?有哪个男人被逼做了冤大头会不吭声?”她的讽刺句句命中予欢的要害。“别以为自己有多么的清高,公主婶婶与我表态了,妳生下孩子验明正身后,若是墨家的骨肉还仍然能坐稳这个妃位,否则,带着妳的孩子自动滚出王府。”

    “那就等到那天再说。”予欢极力忍着体内将要涌上来的一团火,浮现出青筋的小手,紧紧地绞住自个儿的罗裙:“说够了吗?若够了请自便,本王妃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她特意加重了‘本王妃’三字,希望她们识趣,别再烦她,然而,偏偏就有人不懂看脸色。

    上官婉儿冷哼一声。“别摆出这副姿态,我是好心的来提醒妳,若妳想安稳的求三餐温饱,就留在这里当个有名无实的妻子,倘若妳想霸占澈哥哥或想得到他的独宠,那就劝妳马上滚出王府。”

    这些年来,她一直嫉妒着司堂傲的未婚妻,因为她一直霸占着司堂傲的心,让她无法触及到。只是万没有想到,这个未婚妻竟然会是常予欢,而且还是她亲手将她推给司堂傲。为什么所有好处都让她占据了?墨澈原本是她的未婚夫,可偏偏娶了常予欢,司堂傲是她爱的男人,可偏偏让常予欢霸占了他的心十几年。

    她恨!她得不到的,绝不会让别人拥有,就算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

    不懂上官婉儿内心所思的予欢,内心突然平静下来,反问:“是吗?妳还想说些什么?”

    她的冷静出乎上官婉儿的意料之外。

    撇撇嘴,上官婉儿嗤道:“如果妳够聪明的话,就将我对妳说过的话听进去,不然,在这个家妳会过得极度痛苦。”待她做了王妃,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好过,她在心里冷笑。

    “谢谢妳的忠告!还有话吗?没有请离开。”予欢再度出声逐客。

    “既然这样,那我就‘顺道’好心的告诉妳,妳手上戴这只玉戒指来处。”上官婉儿瞥了一眼她右手无名指上的玉戒,得意道:“妳认为像墨澈那样的男子会为一名女子买饰物吗?也许他会,但他不见得懂得挑选。”

    “妳想说什么?”予欢皱皱眉,这种打不死的小强真的讨厌。

    “我想说什么妳还不明白?”她声调拖长了一字一句说:“妳丈夫送妳的玉戒是我挑的,并不是他亲手卖给你的!还记得上次在市集的事,就是那次买的啊,这样说妳明白了吗?”语毕,她还故意盯着予欢无名指上的玉戒,讽刺地笑。

    “妳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件事?”予欢没有表情地反问她。“我想挑这只玉戒时,妳一定不知道它的含意吧?”

    上官婉儿眼瞪,敛去脸上的笑容。

    “说起来我还真的谢谢妳提醒了‘我的丈夫’,将这只那么‘有意义’的玉戒买来送给我。”见到上官婉儿怔愣的表情,予欢好笑道:“妳说妳天天跟墨澈在一起,不知妳有没有发现,他手上同样戴着一只跟这只相似玉戒?”

    从仙境回来后,她每看到无名指上的玉戒,心里会情不自禁地涌现一股暖流,因此,她照着玉戒的款式,设计了一款男戒,让春儿拿到玉器店里打造了一个,在月圆的第二天早上,她亲手套进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中,那时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拥着她深深地吻着,那一刻,她读懂了他的心。

    现今经上官婉儿提起,她徒然明白了,虽然不懂他对上官婉儿存在什么感情,但她知道,墨澈内心是有她的。够了,只要知道他心里有她就够了。

    上官婉儿顿时哑口,忆起前天,她瞧见墨澈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戒有点眼熟,伸手想执起他的手看清楚,是不是自己曾见过的那枚,没想到手还未碰到,便被他甩开。

    如果他心里爱着予欢,那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要刻意的对她冷漠?这几天甚至天天带她出外购物,到底他心里想什么?少主说他这个人高深莫测,心思很难让人猜透,要对付他必须找到他的弱点,照这样看来,他的弱点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予欢继而道:“我不知道妳到底存在什么用意,才会说出这番话,也许是嫉妒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以原谅妳,毕竟得到礼物的人是我,妳只是好心的提醒了他,我曾对他说过的话,所以,我可以了解妳此刻的感受,才说这番话的动机。”

    上官婉儿瞪大眼睛,仿佛在冒出火。

    明白了上官婉儿来此的目的,予欢也因此调整了自己的态度,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宽容道:“但是,请妳记住,往后如果妳想跟我说话,我是不会拒绝,对妳从没有摆出清高的模样,请妳不要误会。若是妳想挑拨离间的话,那就免了,因为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不会因为妳三言两语而怀疑我的丈夫,怀疑他对我的感情。”

    上官婉儿眯起眼眸,反驳道:“妳少自以为是,我何必挑拨?我说的都属事实。”

    “是真也好,虚假也罢。”她无动于衷,冷淡地对她说:“倘若有一天,我的丈夫真的嫌弃我而将我赶离这里,妳放心,我绝不会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更不会像某人一样,专门在别人背后弄些小动作。但他现在可疼我疼得很,即使他纳妾了那又如何,只要他一天不废我,我仍然是他的妻子。”这些话她一字一句,清晰、平静地道出口。

    上官婉儿瞪眼望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本是想来此给她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她并非外表看起来那么好欺负,难怪像墨澈那样的男人会看上她,原来她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我想妳没话说了吧?”予欢冷淡地对她道:“若喜欢这里,可以多待一会再走,可我还有要事在身,不奉陪了。”话落,她潇洒地转身离开大厅。

    上官婉儿愣愣地瞪着她走远的背影,因为未如预期见予欢惊慌失措的模样,而忿怒地握紧拳头。

    “常予欢,我们走着瞧!”她暗暗发誓道。她连亲妹妹的梦想都能残忍地戳破,常予欢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敌人,所以,她绝不会手软,绝不会!  字数:4166  id:813685 (默心)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