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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被谁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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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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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前尘:欢情篇】  第036章 死而复生

    子夜时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出惊鸿楼,看到地上有只已熄灭的灯笼,好看的眉头皱眉了一下,如墨的幽瞳往左右一扫,发现前面还有一只暗黄的东西。于是他走上前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锦囊。

    又是灯笼又是锦囊?刚才有人来过?

    他带着疑惑,弯腰捡起来,打开锦囊,发现里面有一张纸和一只小小的锦囊。

    展纸一看,写道:请把只小锦囊交给墨澈。

    墨澈?

    心一动,立即打开小锦囊,里面同样有张薄纸以久一颗白色药丸。好奇心下,他打开纸张,上面写着几行熟悉的字体——

    澈,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一定要相信,我是淢。

    如果你安于现状,那么,就将这颗药丸吞下,你对她的记忆将会瞬间消失,去过你想过的生活,而她,三天后将会回到她自己的世界,你们的缘分也在此划下句号。还记得十岁那年,我们偷进父亲藏画阁的事吗?现在她有危险,如果你是爱她的,你一定会找到救她的方法。

    他双脚比大脑反应更快,在他意识予欢有危险时,人已离开惊鸿楼,沿路找寻她的下落。

    在同一时刻,予欢已被人迅速带离寂静岭,消失在夜幕里……

    当她醒来睁开眼,抚着仍隐隐作痛的后颈,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四面全是石壁,只在背后上方有一个以铁柱隔成的窗子可以看向外面。

    她遭人绑架了?

    记忆瞬间回到脑海。

    由于对方背着光,她连对方什么样子也看不清楚,在寂静岭,到底谁跟她在过节?不是岭里有外人进来?

    在她沉思的时候,石室的门打开了,门口出现一抹修长俊逸的身影。

    “小欢,别来无恙嘛?”他扬起贯有和煦微笑,踏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

    予欢抬头,惊讶地微张口,是他!

    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她剌杀的祁煜,他竟然没有死?

    “你……你是人不是鬼?”是鬼她倒不怕,若是人,那真是太可怕了。他居然装死,现在还把她劫持到此,想必又在玩什么yīn谋吧,又或者,他想利用她达到什么目的。

    “很惊讶是吗?”祁煜走到她面前,借着窗外的光线,上下打量她。这些年来,她不但长高了,还变得非常漂亮,连他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当年你的确剌杀了一个人,当然,你剌杀的只是我的替身而已。”

    “为什么?”

    “你是问什么要装死?还是是为什么要绑架你?”

    予欢淡然地扫了他一眼:“这重要吗?”

    对于予欢的冷淡,祁煜不以为然,像初认识一样,他的态度温柔无害,但予欢知道,他愈表现平静,接下来的事愈有可能是惊涛骇浪。

    “我之所以抓你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与联帮会会主共聚,但他行踪飘忽,能遇上他的机会微乎其微,因此,只能委屈一下你咯。”

    “会主?哈,我想你捉错人了,我跟他又没有关系,你白忙一场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在捉你时,我早就打探清楚,这个会主根本就是墨澈,别以为戴上人皮面具我就认不出来。”那天予欢在出嫁出逃中伤被劫,他在山坡上看提一清二楚。

    闻言,予欢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原来他并不知道墨澈毁容和失忆的事,以为会主是墨澈易容的。

    “我想你捉错人了,我和会主什么关系也没有,你白费心机了。”

    “是吗?”祁煜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如果没有关系,他会将你劫走?”

    “原先我也认为他是,可他真的不是。”她怕墨澈会有危险,只好否认到底。

    “到底是不是很快就知晓了。”

    “什么意思”予欢瞪着眼前这张俊逸脸庞,而他微扬的嘴角正漾着一抹令她不安的笑。

    “我已派人送信给他,只要他答应我的条件,事成后,我会放你出去。”

    “他不会答应的,他又不是墨澈。”

    “是吗?”祁煜温和的脸庞徒然一变,冷笑几声:“他不答应也成,那么他就等着替你收尸。”

    “你……”予欢气得涨红一张小脸。“就算他是墨澈,他也不会来的。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早就没有我,可能更没有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祁煜蓦地伸手,紧紧攫信她细致的下巴,那双灼热黑眸牢牢锁住她的清灵双眸,仿佛想自她眼中看出什么似的。

    “痛……”下巴传来的痛几乎让予欢掉下泪来,她拍打着他的大手,“放……放开我……”

    “说!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再一次开口问道,眸中闪过一抹凌厉光芒。

    没想到在人前温雅的翩翩公子会有这副狠绝一面,也许这就是他本来的面貌吧。望进他那双yīn鸷得吓人的黑眸,予欢回他嘲讽一笑。

    “我的意思说,你白费力气了,因为墨澈在三年多前龙阳山一战,掉下悬崖后,他失去了记忆,现在,他的人生里,只有联帮会和他的未婚妻,我和你都已成为过去,根本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我而来冒险。”

    “失去记忆?”祁煜放放开她,半眯起眼眸,突然露出诡异至极的笑容。“有兴趣,人兴趣,我想看看他是真失忆还是在作戏。”

    “你想做什么?”予欢退后一步,神情戒备地瞪着他。

    看着她,祁煜又恢复了温和的一面,笑道:“小欢,几年不见你果然聪明了许多,啧啧,难怪会吸引到司堂傲和墨澈,他们为了你,甚至不惜抛开别人想要也想不到的权力和地位,只想守着你过着平凡而单调的生活。你知道吗?这些也许普通人可以,但并不适合墨澈,他天生就属于战场上的王者,只要没有你,他完全属于我的。”

    当年父皇听信有心的谗言,怀疑自己并非他所出,想废了他另立其他皇子为储,一边故意要他呈上治国万言书,一边却在他埋头准备时,暗中派人到母妃家乡调查。他知道,无论自己能不能提出治国实策,父皇都想法废了他。

    果然,当母妃写给旧情人的信函曝光后父皇立即关禁他。

    他不甘心!

    明明自己身上流的血是皇室血统,只因为他母纪是一个平凡女子,没有雄厚的背景,她死后,还要被染上不白之冤?被囚禁的日子里,他险些死在五弟派来的杀手剑下。为了夺回大权,只好利诱野心极在的欧阳克,说服他和自己合作,来个釜底抽薪。先是装死,暗中建立自己的势力,等时机成熟后,待对方不备之时,攻其势力。

    为了得到墨澈的全力支持,他对墨澈隐瞒了自己的计划,常予欢是他计划中的绊脚石,只要有她在,墨澈不会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先设计常予欢剌杀自己被墨澈撞见,必定会和她决裂,甚至会为自己抽出幕后主使者,到时再把剌杀自己的主使者嫁祸于泰王。然后再找个适当的时机,让墨澈知道他没死,装死是因为他事先得知有人想杀他,才找了一个替身。当然,他不会告诉墨澈,他和欧阳克合作的事。

    只是,他最后的计划未实行,墨澈在和欧阳克要比武时,因体内的毒发作,掉落悬崖。

    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

    在悬崖下没有找到墨澈的尸体,他就知道墨澈是被人救走了,而救他的人一定是韩桦。也许他暗中计划的事,韩桦也知道了,不然他们不会在比武后消失了。

    这些年来,他和欧阳克明查暗访,终于被他们发现,联帮会级有可能是墨澈和韩桦的隐身之所。再加上欧阳克在寻香楼发现了一个像级墨澈的身影,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利用早已嫁他人的常予欢来做试验。

    现今真相揭晓了,会主魅主就是墨澈。他知道现在的墨澈不地再全心全意的帮助他夺回皇位,因此,他唯有绑架常予欢,威胁他答应自己的要求。

    听闻他这样一说,予欢心中了然了。如果他只为了证实会主的身份是否是墨澈,又怎会关她在石室里,显然他是别有目的。

    她冷然笑道:“枉你和他是多年的朋友,连他最想人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人,不是神,他需要的是一份真心的爱,而不是战场上的打打杀杀和官场上的你虚我诈。我想这些你是不会慬的,因为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更不慬得如何去爱和被爱,才会如此偏激的巴不得他和你一样,不爱人和没人爱,这样一来,你就能完全的霸占他了。”

    她话仿佛一把铁锤狠狠地砸在祁煜的心上,扬起的嘴角顿时僵住,一贯的斯文从容消失殆尽。

    谁说高高在上就好?

    谁说拥有人人景仰的一切,就能得到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曾经,他也被爱过,但太短暂了,在他来不及体味时就消失。

    思及此,不自觉地紧了紧手指,甩开这些扰乱心神的情绪,温文的笑容又回到他俊雅的脸庞,不以为然的嗤笑道:“爱?只有凡夫俗子才会将爱挂在嘴上。”

    “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吧?因为没有人真心爱你,所以你才坏心眼的去破坏别人的幸福,你……”

    “住口!”原来恢复温和面貌的祁煜,眼神徒然yīn鸷得吓人,推动理智的伸手掐住予欢纤细白晰的颈项,顿时,予欢被他夺取了呼吸,困难的挣扎着。

    “如果不是你,他永远对我忠心不二,都是你和那个该死的燕冰雁!”

    “咳……咳……”予欢涨红着脸,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地牢突然传来一把声音。

    “主人,王爷到访。”

    【醉前尘:欢情篇】  第037章 失忆风云

    墨澈勃然地将信函揉成一团,重重落在案桌上的大掌,险些把案面震裂。

    韩桦、司堂傲面面相觑,信上到底写什么,让墨澈如此震怒?

    自昨晚发现予欢被人掳走后,墨澈立即派散手下人去找,却徒然无功,仔细想过后,发现潜进来掳人的必定轻功不凡,而当今世上,能在寂静岭来去无踪的没有几个,屈指一数,那人便出来了。

    “信上说什么?”韩桦眉宇间隐约透出的忧虑,该来的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提前发生了。

    司堂傲把落在地面的纸团捡起来,打开扫了一眼,然后递给韩桦。

    昨天韩桦派人来接朵儿小睿,他放心不下,亲自送他们来,方知道予欢被人掳走了,若不是两个孩子在场,他真会狠狠揍墨澈一顿。

    韩桦接过纸,低头一看,提眉道:“他要你到龙湖共聚,这么说,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祁煜还真卑鄙,枉费当年把他当兄弟,为他出生入死的。如果当年不是他,墨澈也不用中那么深的毒。

    墨澈抿紧了唇,眸子深沉复杂,垂放身侧的双拳握得紧紧的,紧到连指甲都陷进去还不自知。“我不会让他伤害欢的。”他魅邪的俊颜上,凝肃一股不容否定的决然。

    “他用小欢做人质,我想并不是共聚那么简单,必定有什么目的或要求,那你准备怎么做?”

    当年墨澈想假意被欧阳克击败,然后掉下悬崖装死,目的就是想远离官场上的是非。虽然计划未进行,他便掉下悬崖,而他趁墨澈失忆,将计就计,带他到寂静岭过着半归隐的生活。现在,祁煜若想利用予欢要墨澈再走回头路,他是绝不允许的。

    “为了予欢的安全,这个约一定要赴,不过……”墨澈转望向司堂傲,“我需要你配合,可以吗?”

    “她也是我的前妻。”司堂傲提醒他,救予欢不只是他的责任呵,也是自己的责任。

    ……

    在墨澈和司堂傲他们商量如何救予欢的同时刻,予欢被人蒙着眼睛带出石室,上了马车,她不知道他们带她到哪里,只知道经过一段路后,她又被带到上了摇摇晃晃的船,在行驶了一段时间,待她的眼睛终于可以视物时,发现自己来到一座四面环水的小岛。

    然后,她抬眼,看到祁煜站在前面,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自昨晚他离开后,她一直担心他下步不知做些什么?会拿自己威胁墨澈什么?

    “祁煜,你带我来这里想做什么?”

    “这里环境如何?是不是很适合居住?”祁煜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她,看到她退往后,得意的笑了。“我对你不错吧,专程挑了这座清静优雅的岛屿。”

    “你想囚禁我?”予欢心一紧。

    “囚禁?”祁煜摇摇头道:“你用词不对,我是请你来这里小住些时日,待我夺回皇位后,我自会放了你。”他顿了一下,然后温和地笑了笑。“如果到时你仍在的话。”

    “仍在?”予欢警惕地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祁煜在她眼前停下,倏地收起笑容,盯着她的眼神深沉难测。

    予欢有点怕,不知他会如何对付自己,在这荒岛上,只怕全都是他的人,就算他对自己怎样,也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怎么办呢?

    冷静!垂放两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握着,目前,她唯一能救自己就是冷静。

    她不能刺激他,否则,像昨晚在地牢一样,如果不是外门有人及时出声,她只怕早就去见阎王,死不可怕,她怕死后见不到自己最在乎的人。

    “你到问到我了,带你来这里做什么呢?”祁煜看着这张令男人为之迷醉的美丽容颜,如果不是墨澈喜欢她,他也不会把她逼到这地步;如果没有了这张脸孔,墨澈会不会仍喜欢她呢?会,他想,在她不美丽的时候,墨澈就喜欢上她,现在只怕会更爱吧。

    “你是真心爱墨澈的吗?”他突然问她。

    予欢怔了一下,“当然。”

    “那他呢?我知道墨澈在感情上有洁癖的,当年也不会因为燕冰雁和燕王有染而和她分手,而你嫁给了别的男人,他现在还会要你吗?”他这样问并非是关心她和墨澈的感情,只是想确定分开多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依然坚固持久。

    予欢不是笨蛋,当然听出他试探之意,淡然一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墨澈失忆了,他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又何来的要不要我呢?”

    失忆?又是昨晚的答案,肯定是她捏造出来的,虽然他曾想过有这个可能,今晚他约了墨澈到对面的龙湖共聚,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他一试就知道,随即,他脑里闪过一个念头。

    “想不想知道他真的失忆还是假失忆?”

    “你是什么意思?”予欢皱眉,看着他诡异的神色,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奇怪的感觉。他的神色告诉她,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放心,你很快就会知道的。”祁煜神秘笑笑,可语气让人有点发寒。

    予欢微眯眼眸看着他,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祁煜其实是一只披着天使羽翼的恶魔。

    祁煜命手下带予欢带到一间靠湖边的小木屋,这里除了一张木床外,什么也没有。

    黄昏时分,予欢手脚被铁链锁着,斜靠在窗前,看着湖面在西落的霞光折射下,波光粼粼。此刻她却没有那种心情看如此美丽的画面,而她脑海一直响起祁煜的话。

    到底他在打什么主意呢?

    从昨晚到现在,她粒米未进,肚里饿得咕噜咕噜地响,如果现在有碗白饭,多好啊,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祁煜并没有打算善待她。如果墨澈不来找她,她在这种环境下,如何生存下去?

    老天爷,谁来救救她?

    ……

    幽静的湖边,纱灯高挂,将湖边的四周照得亮如白昼,纤毫可见。

    一轮明月高挂在黑暗的夜空上,满天的星子被黑色衬托得更加闪亮。

    祁煜穿着紫袍,站在亭阁内,望着平静的湖面,温雅的俊容如此刻的湖面一样,让人难读其心思。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身,见到墨澈由两名手下带领站在眼前。

    “澈,你真的没死,那太好了!”祁煜立即迎上去,内心潮激动澎湃,伸手正要与他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却被墨澈闪开了。

    祁煜楞了一下,上下打量他一番,一张冷漠俊逸的熟悉脸庞,玄黑色的衣裳包裹着他欣长的身形,一身尊贵狂傲的气势,令人不敢随意靠近。

    “你是……”墨澈眼带疑惑地看着他,故意拖长道:“送信函给我的人?”

    四周的空气里顿时让人窒息的沉闷,祁煜如同被人泼了盆冷水,迎着墨澈深邃的黑眸,他握了握手指,道:“你别忘记啦,我是祁煜,你怎么了?该不会连我都认不出来?”

    墨澈摇头,浓眉紧拧瞅着他瞧,故意装傻:“在下真的不记得在什么时候认识你?”

    祁煜微眯起眼,他看自己陌生的眼神又不似在装的,难道他真的失忆了?他把疑虑放在心,继续探问:“你来这之前,想必明白到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你说不认识我来,那为什么要赴约?”

    “因为她是我的按摩师,每当我头痛的时候,给她按几下,就没事了,现在你捉了她,以后我头痛的时候,谁来帮我按摩?”墨澈低沉的声音没有情绪,却显得平滑而危险。

    几句话,顿时让祁煜脸上的笑容退去,而当墨澈冰冷的望着他时,那黑眸的深处隐约凝聚的怒火,让人胆寒。

    墨澈在他面前从来没有露出这样的神情,尽管如此,他仍对前来救人的墨澈抱着一丝怀疑。

    “既然你忘记以前的事,那就让兄弟我一一给你道来。”说着,祁煜拉着墨澈走到桌前,拿起两只干净杯,斟满了酒水,给了一杯墨澈,“来,坐,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墨澈接过酒杯,不疑有他的,一饮而尽,而他仰头时,并没有错过祁煜眼眸闪过那抹诡光。

    “澈,记得当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墨澈摇摇头。

    祁煜继续说下去,把他们相识的过程说了一遍,墨澈没出声,静静地听着他告诉自己以前的点点滴滴,而他脸上很平静,没表现出丝毫不该出现的情绪,仿佛所述的主角并不是自己似的。“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抱歉!在下真的不记得。”墨澈继续摇摇头。

    “你当然不记得啦。”祁煜收敛起所有笑容,凌厉的双眸迸射出一抹残酷的光芒。“为什么你根本不是墨澈,你到底是谁?”

    墨澈淡然的饮着酒,对他的勃然大怒不以为然,浓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直瞅着他:“我不就是联帮会主魅王,怎么?你送信不是送给我吗?还有,我已来了,也和你畅饮了几杯,你是不是该实行承诺,将她放出来。”

    “你不是墨澈,墨澈不会喝杨梅酒,因为他一喝杨梅酒就会面部发红、发痒,而你什么症状也没有。”

    “什么?”墨澈脸色骤然一变,倏地站起来,“你为什么不早些说,难怪感到皮肤痒痒的,原来是过敏。”他拉起衣袖,发现皮肤出现红红点点的疙瘩。

    祁煜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红点,眉头蹙得更深,而他深邃的目光移至墨澈的脸上时,变得更为深幽难测。

    若说他不是墨澈,可为什么他皮肤会过敏?若说他是,可除了外表,他完全感觉不出来他是墨澈,是因为失忆的原因还是另有隐情?

    没错,此墨澈非彼墨澈,眼前的墨澈是司堂傲易容的,而真正的墨澈已来到龙湖对岸的小岛上。

    ……

    话又说回来。

    湖边的小屋里,予欢又冷又饿的瑟缩在墙角,一天没有食物进肚里,床上也没有床褥,虽然现在进入夏天,可到了夜晚,湖边特别yīn凉。

    而她最怕冷了,门外又站着两名守门神,她想逃也逃不了。

    呜呜!她怎么办呢?

    正当她自怨自艾时,门被推开了,一抹背着光的黑影走了进来。

    予欢惶惶不安地挪挪身体。

    “煜真是的,怎能让你委屈的住在这小木屋里呢?”

    来人声音低沉带点邪恶的笑意,予欢一听,立即知道他是谁。“欧阳克?是你?”

    “没错,是我。”欧阳克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的,“你有本事,竟然连同东方烈一起来设计本王。”

    他原本是想要娶她得到皇太后手中的兵权和令牌,虽然未拜堂她就被劫走,可按汶莱国的习俗,只要新娘子上了花轿,两人就是夫妻了,因此,就算予欢失踪和或死亡,她成是他的妻子,就凭这一点,他是有权拿到兵权和令牌的。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与东方烈认识,在他们成亲前,亲手写书交给皇太后,同意把兵权和令牌交给东方烈。

    而他辛苦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他怎能甘心呢?所以,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你……你想怎样?”他那凌厉鸷猛的眼神,看得予欢心惊不已。

    “很好!你懂得怕,若早知道有今天,你就不应该设计本王。”欧阳克yīn冷一笑,“来人,将她带走。”他一声命下,门外两名守门的立即进来,像麻鹰捉**一样,把没有任何反抗力的予欢带离小木屋。

    在他们离开不久,一道黑影迅速接近小木屋,发现人去屋空,气得狂怒地击碎木屋的门扉,深瞳里燃烧灼烈的怒火。

    被触怒的‘狼’,是绝对残暴的掠夺者。

    【醉前尘:欢情篇】  第038章 躺在石棺

    好冷……

    予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四肢无力的躺在一副冰冷的石棺内。棺内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可以让她呼吸到空气,而她也是凭着这个洞口射入来的微弱光线,判断自己是躺在石棺里。同时,她发现自己的衣服湿腻腻的,她想大声喊,可喉咙干涸得根本发不出声音;想抬脚踢棺盖,希望外面的人来救她,可没有力气提起腿。

    她惊,怕自己会在这里饿死或闷死。

    她不要死!

    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没有做,她不能死的!

    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在石棺里?

    她微起眼,回想起被欧阳克带出木屋后——

    “你……要带我……去哪里?”又饿又累的她,连说话都很吃力。

    “常予欢,没有人可以玩弄本王。”最初欧阳克不理会她的问题,直到他们来到一个有yīn又冷的洞口,他才yīn森的告诉她,接下来准备如何折磨她。“这里有个死尸洞口,凡是被里面的尸水浸过的身体都倒霉一辈子。”

    尸水?他该不会将她丢到里面吧?予欢不敢再往下想,直觉毛骨悚然。

    欧阳克似乎很满意自己刚才的话给她带来的效果,“放心,不会死人的,顶多会让这里的游魂野鬼争夺的想要你身体而已。”他轻松的说,指尖缓缓滑过她的脸颊,“你说,如果这副身体换了另一个灵魂,他们会不会仍爱你如昔?”

    予欢厌恶地避开他的手,不喜欢看他得意的表情,更怕他真的把自己丢入洞中。“放开我,我们大家只是互相利用,你需要我帮助你找到墨澈,我需要解药以及配合你的行动,兵权和令牌那是要我与你拜了堂,进了洞房才算,既然我们没拜堂,我有权将它们交给谁,不是吗?”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必与你客气。”欧阳克对手下命令道:“动手!”

    “啊……不要……”予欢被左右架着进入洞中,不管她如何挣扎,最后‘扑通’一声掉进一个池子里。

    水不深,刚到她xiōng口,可水很冷,冷得刺入皮肤,让她全身发抖,血色瞬间自她脸上、唇上退去,而且,四周弥漫着一股异常难闻的腐臭味。

    求生的本能让她迅速的走回池边,然而,站在池边的两人揪住头发,把她按下水里,不小心喝了一口池水,胃立即有了反应,想吐,可又怕张口会喝到池水。

    ‘呜呜……’她双手拼命地拍打水面水花飞溅开来,而水不停在往她鼻孔、眼睛和耳朵里钻,她好怕,泪水也忍不住流出眼眶,此时此刻,她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池水。

    欧阳克走过来,示意手下将她提起,然后蹲下身子,微笑在拂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怎么?这里的尸水好喝吗?”

    出了水面,因终于不用再闭气,予欢张口,‘泼’声喷出一口水,刚好对正蹲下来的欧阳克。

    “你……”被喷得满脸是池水的欧阳克勃然大怒,在予欢还没来得及呼吸,被他重新按下水中。

    她又被提出水面,朦胧中看见他残酷的笑容,他想折磨死她,予欢恨恨地想着。

    当她再一次被提出水面,大喊道:“你知道燕冰雁当时为什么不爱你吗?”

    欧阳克示意手下停下动作。予欢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把自己按下水。

    “你知道些什么?”欧阳克脸色一变,眼神锐利地盯着她,仿佛在把她盯出一个大洞来。

    “因为你没有心,一个没有心的人,是不会有人喜欢的,就算喜欢也只会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云冰姬就是一个例子。”

    欧阳克修长有力的手指突然掐住她的颈项,语气轻柔却残酷道:“你知道吗?本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你掐死。”

    “咳……咳……我……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死得……这么痛……快……”

    欧阳克凝视她半晌,陡然一笑,“你真聪明!没错!我是不会让你死得如此痛快。”用力将她提上来,往地上一丢,“明晚这里举行一个古老的习俗仪式,需要一个女人来祭奠已死的亡魂,而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能不能从那里逃生出来,就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祭奠?予欢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脑里旋即出现一个自己被人钉在奠台上,遭受烈火而焚的画面……

    啊——

    不要!

    猛地,她用尽全力推开挡住往洞开口的两名手下,欲想逃走,哪知才走了两步,不知被谁从后头打昏了她,瞬间失去了知觉。

    欧阳克看着倒在怀中女人,唇边泛起诡异的笑。

    洞中的池水当然不是尸水,不过,这个洞却埋葬了数具尸体,而这些臭味是对面那洞穴的动物尸体发出来的。

    在他上岛时,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想必是来救她的,因此,他立即改变了计划,这下子可有趣了。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随即,恐惧又慑住她心神,老天啊!她现在是不是死了?不然,为什么躺在石棺内?

    救命!

    谁来救救我?

    她不能死的,她刚刚才知道墨澈的苦衷,她怎能这样就死了呢?

    曾经,她以为墨澈死了,体会过失去心爱的人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她不想墨澈再次承受这种痛苦,所以,她不能死!

    仿佛听到她的呼救,棺盖刷地打开来……

    *

    同一时刻,祁煜与司堂傲在龙湖边的亭台‘友好’地交谈时,祁煜的一名下手急急奔来,并在祁煜耳边低说几句。

    司堂傲举起杯子到唇边,不动声色的观察他们,虽然没听清楚对方在祁煜耳边说了什么,但由祁煜脸上神情在瞬息之间闪现千般变化,各种复杂难明的情绪在他脸色交错时,聪明如他,立即猜到了什么事情了。

    果然,祁煜把原本握地手上的酒杯往地里狠狠一砸,“你敢骗我?”铮的一声,他抽出身旁护卫的长剑,指着司堂傲怒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墨澈?”

    见事情败露,司堂傲也没再假装下去,在脸上搓揉一阵后,拿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直接丢入湖里,笑道:“初次见面,幸会!”

    “你是?”祁煜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俊脸,眼底渐渐翻滚起汹涌的怒意,他们竟然联合一起来耍他!好一招声东击西,这边派人来假冒与他演戏,那头却暗中救人。

    “司堂傲。”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司堂傲响当当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你和墨澈不再对立,终于站在同一阵线了。”残月楼楼主司堂傲的大名他早有所闻,今天才正识见面。“有趣!你们原本就是结拜兄弟,现在又一起爱上同一个女人,也前后娶了同一个女人,这下子可好了,你们一起来救那个女人,到时功劳是归你还是归他呢?”

    “归谁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能安然无恙。”司堂傲冷然一笑。

    “安然无恙?”祁煜冷冷一笑,“原来是没有伤害她之意,照现在看来,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耗下去,若你识时务的话,就滚回去,否则……”他朝身侧的护卫扫了一眼,护卫立即拔剑,连同其他的几个团团把司堂傲围住。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该是识时务的那一个。”话落,司堂傲纵身跃起,朝围着自己的几名护卫挥掌攻击,霎时间,刀光剑影,场面非常混乱。

    而祁煜趁他们打斗时,悄悄离开……

    *

    予欢以为有人听到她呼救的心声前来救自己,满心欢喜地睁大眼睛,掀开棺盖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眼珠反白突出,满脸皱纹的老婆婆。

    “救……救我……”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算是鬼,她也不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声音叫得太小还是对方是聋子,她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呼救,在推棺盖后,面无表情的侧身,手上多了一只似乎水壶的东西,她伸手在棺内扫了一下,摸到她的额头。

    予欢一喜,以为她会发现自己是生人,不是死人,谁知对方的手慢慢往下移,来到她的嘴唇定住,接着,拿壶的手伸进来,慢慢往她嘴靠近。

    予欢睁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老婆婆竟然往她嘴里灌东西。

    她想紧闭嘴已来不及了,‘咕噜咕噜’的吞下肚里,幸好不是什么恶心的东西,感觉有点像白米粥。

    “躺在棺材的感觉如何?”欧阳克的声音从上方突然传来。

    “你……你想……你想怎样?快放我出去!”有米粥滋润了一下喉咙,予欢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了,惊慌失措地问,一双眼戒备万分地紧盯着欧阳克那张带着yīn狠笑意的脸。

    “放了你怎行呢?前天这里的族长女儿阿莉因病去世了,族长夫人非常伤心,所以,他们决定找来一个活女人,举行一场灵魂交换仪式。在你昏迷的时候,族长已看过你了,对你的身体很满意,因此,祭奠仪式在今晚进行。”

    听他所言,予欢心跳不自觉地快了几拍,额间也沁出冷汗,但仍逞强警告道:“你好yīn毒,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yīn毒?哈哈!形容得很贴切,不过……”他突然冷笑两声,道:“这只不过是小儿科,更yīn毒的还在后面。”

    他的yīn冷让予欢打了个寒战,像欧阳克这样邪佞yīn狠的男人,还有什么会做不出来的呢?她绝望地想,她留在这里的时间是不是已到?

    “你知道吗?墨澈现在这个岛疯狂地找你,他一定想不到,你会躲在棺材里面。今晚仪式举行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常予欢,只有阿莉。以后,你心爱的男人和女儿都属于另一个女人的,而你呢,却成了孤魂野鬼,到时候,随时随地的欢迎你来找我报仇。”话落,欧阳克狷狂纵笑。

    “你……”予欢分不清自己是因为他的话气得全身颤抖,还是因为身体极冷的缘故,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欧阳克离开前,点了她的哑穴。没多久,有人在她上面又加了一层板,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像有什么东西放在上面,然后盖上棺盖。

    ——以后,你心爱的男人和女儿都属于另一个女人的,而你呢,却成了孤魂野鬼。

    当一切静了下来后,予欢耳边一直响起欧阳克最后那番话。

    眼看幸福就要来了,她不甘心,也不要这样离开她心爱的男人和女儿,更不会将他们拱手让给别的女人。

    想着,突然感觉棺内起了一阵yīn风,予欢正觉得背脊发凉的时候,一道幽暗晦涩的声音跟棺内响起——

    “是吗?那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阿莉厉害。”

    阿莉?

    置身在这窄小的棺材内,又听到有人说话,却不见人影,感觉毛骨悚然,她正想开口说话时,垂眸,陡然见到脚尖浓郁的黑烟慢慢朝她移来。

    予欢瞠瞪大眼,身体想往后挪,却动也动不得,就在黑烟弥漫来她xiōng口上方,突然变成一个人形,一张五官流血的脸孔映入眼帘,她张开大口,两颗冷森森的,带血的牙齿露了出来。

    啊——

    她惊恐地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这人影缠上她的身……

    突然,一声巨响,她躺的石棺也被震得摇了两下。

    咦?这是怎回事?是地震?还是……

    *

    墨澈站在岩石上,那双漆黑幽瞳远比这湖水来得深幽难测。

    已找了一天一夜了,仍未找到她身影,到底他们把她带到哪里?

    昨晚,他来到湖边的小木屋,发现人去屋空,接着,他沿路找,来到一个yīn森潮湿的洞口,又来迟一步。他十分确定,他们未曾离开这个岛,那到底他们去了哪里呢?

    欢,你能听到我唤你吗?你现在在那儿?

    正当他心绪不平时,不经意看到一抹熟悉身影朝他走来,定神一看,那不是祁煜吗?

    “你把她藏在哪里?”墨澈纵身跃到他面前,手中的长剑反搭他颈间,眼神yīn鸷

    得吓人。

    祁煜没动,一脸无法置信的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用剑指着我?”

    墨澈冷笑:“对我来说,祁煜早就死了。”

    “你知道吗?你这样说令我好心痛!”

    “那你又知道,当年你设计予欢刺杀你,我以为我心爱的女人杀了我的好兄弟,那时我想过要与她同归于尽,而当我知道自己被兄弟设计了,何尝不心痛?”墨澈恨恨的看着眼前的祁煜,如果当年不是他,他和予欢会落得如斯地步吗?

    【醉前尘:欢情篇】  第039章 疯狂

    祈煜黑瞳一黯,曾经的出生入死的情谊已成为过去,现在对他来说,只有常予欢才是他最在乎的事吧。既然得不到他的关注,那就让他恨吧,若只有这种方法在他心中占一席之地的话。

    “你说呀,把她藏在哪里?”墨澈在剑柄处稍施了一点力,祈煜的颈立即出现一丝血痕。

    祈煜毫不在意颈上的伤,像得到失心疯似的狂笑道:“她是我最后的筹码,你以为我会说吗?如果你真的那么爱她的,就凭本事把她找出来呀。”别说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

    “你……”墨澈的眼眯成危险约两道直线,眼看那把剑会将祈煜的人头割下时,不经意看到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瞬间又消失了。

    欧阳克?难道……

    墨澈倏然放开祈煜,朝欧阳克刚出现的方向奔去。祈煜楞了一下,立即追上去。

    来到欧阳克出现的地方,这里是一片很茂密很幽静的密林,湖风吹来,茂叶哗哗作响,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啼鸣,给这广阔的密林带来一丝恐怖。

    墨澈望了一眼欧阳克离开的方向,再看看密林,俊眉一紧,然后大步踏入密林。

    “撤,别进去。”追上来的祈煜扯住他的手臂。“这里是邪恶之林,不熟悉林中的情况,随时都会误中机关。”

    这密林是岛上居民的禁忌,因为,在岛上生活的居民都十分清楚,走进去就不会有命走出来。曾经有个外地来的人,不相信这传说,仗着自己有一身超凡的武功,可进去后,再也没有出来。

    “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这密林算得是什么。”墨澈冷睇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祈煜不敢置信的看着墨澈投入密林的背影,这一刻,他不得不相信,墨澈爱予欢,爱得可以连命都不要。

    “爱情,果然是毒药!”

    一道嘲讽的声音突然出现身后,祈煜倏地转身,看到身后站着欧阳克。“是你故意设计的陷阱,引他进去的,是不是?”

    “所谓关心者则乱,这也要他够痴情才被我骗到呀。”

    “你……”祈煜徒然攫住欧阳克的衣领,“这跟我们原先的约定不一样,如果他出意外了,怎会帮我们完成霸业?”

    欧阳克推开他,冷笑道:“就算他不出意外,也不见得到帮你,你以为常予欢会有这么好说话吗?所以,只有常予欢受我们控制,让她为我们说服墨澈,这样比威胁更有保障,不是吗?”

    “可他进了密林……”

    欧阳克莫测高深地一笑。“你放心,密林只是困住他一阵子,免得让他破坏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祈煜蹙着眉,不明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借尸还魂,让另一个女人去替她的身体。”

    祈煜震惊。“什么?”

    欧阳克邪恶的笑道:“反正她现在的身体也是借用别人的,她霸占了将近五年,应该是时候让别人享用了。”若不是把常予欢带到族长那里,让族里的巫师用法眼见到常予欢灵魂,他也不会知道常予欢并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他发现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立着一道伟岸身影,他不是别人,正是在对面龙湖赶来的司堂傲。原来欧阳克已知道予欢的真实身份,不行!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看看天色,又看向密林,心想,去通知墨澈已来不及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先找出予欢。借尸还魂?这么说,他们一定会将她收藏在祠堂这些地方。

    记忆中,他似乎看见过一间祠堂,就在这里附近。没多想,转身往记忆中的祠堂走去。

    *

    密林yīn森潮湿,地上还有很多动物的尸体,发出一阵腥臭味。

    墨澈把挡路的树枝、藤蔓扭断,一步一步往前走。由于他的走动,栖息在密林的乌鸦啪啪地震翼而飞,霎时间,半空中盘旋着数百只乌鸦,不时地‘嘎嘎’在叫。

    谚云:“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因为乌鸦鼻子嗅觉对肉体的腐烂气味特别灵敏,所以将死或者身体有腐烂的人或动物都会吸引乌鸦。

    难道予欢有危险?

    思及此,xiōng口传来的闷痛,令他几乎窒息。

    自遇到她后,每次她遇到危险,他心口总会隐隐作痛,当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前天晚上,看了那个锦囊里墨淢写给他的信后,所以疑团顿开。

    原来她是为他而来的,难怪在见到她时,那双清灵又倔强的眼睛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还有,自遇到她后,那个从小在他梦中常常出现的女孩渐渐清晰起来,而她最喜欢问他:如果以后她变了模样,他会不会认出她来。

    即使模样如何变,她的眼睛是不会改的。

    欢,你不能有事的!

    他要找到她。

    蓦地,似乎想到什么,他突然停驻脚步。密林那么多动物的尸体,一看就知道是误闯进来,而且,这里漆黑yīn暗,一看就知道没有生人来,欧阳克会把予欢带到这里?

    突然,密林外传来一声巨响,林中的乌鸦‘嘎嘎’地叫。

    一股不安的感觉,霍地爬上心头。

    欧阳克诡计多端,他会不会中他的诡计?

    念及此,他的心,陡然一寒。

    该死!

    猛地转身,正欲往回路走,哪知前面被他开过的路口,突然出现一条黑龙一样的巨蟒,绿色的眼睛冷光连闪。

    墨澈身体一动,巨蟒便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冲过来……

    *

    随着一声巨响,缠上她身的人影消失不见。

    予欢闭气运功,试用司堂傲教她的内功心法,看看是否能给冲开被点的穴道。

    这时,耳边隐隐传来兵器相撞的打斗声音。

    打斗?会是谁?可她不能分心。

    该死!她不能集中精神,而且,她的头好晕,似乎看到眼前有许多星星在转动。

    怎么办?

    忽然,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打开棺盖,她想喊,可被点的穴道又发不出声,不一会,棺盖又给盖上了。

    她失望透了。

    这石棺有两层,上面那层躺的可能是族长的女儿阿莉,也就是说,她被死尸压在底下,若想逃离,除非搬开上面那具尸体。

    求求老天爷,让人发现尸体底下还有一个活人,她不想被其他灵魂侵占了这具身体,还有她的丈夫和孩子。

    不!她一定要振作起来,为了墨澈,为了她的孩子,只要活下去,她才能见到他们,决不能让阿莉占用了这具身体。

    正当予欢在努力运功,欲想冲破穴道时,祠堂里有两道人影正打得难分难解,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司堂傲与祈煜,而欧阳克指挥着四名巨汉把石棺抬走。

    原来,司堂傲凭着记忆找到祠堂,正看到这里一群喇嘛在做法事,灵堂正中央有副石棺。想起欧阳克说的邪恶计划,他明白到不能让这场法事做下去,否则,予欢就会魂飞魄散。

    守着灵堂的几名守卫,见到陌生人出现,二话不说就动手赶他走。司堂傲不想跟他们纠缠下去,只想走到石棺前,看看里面躺的是否予欢。因此,他运功于掌心,朝趁他们闪避他挥出来的掌风时,突然朝堂中一条石柱劈去,石柱顿时断开两截,其中一截倒在灵堂上,那些祭奠品东倒西歪的掉落地上。

    司堂傲一个箭步上前,踢飞了两个欺近身边的喇嘛,运力于掌心,将石棺揭开了,里面躺着是一个美丽少女,并非是予欢。

    难道是他找错地方?

    “捉住他!”听到响声跑来的欧阳克和祈煜,以为被司堂傲发现秘密,立即命随他们而来的几名喇嘛和手下拿下司堂傲。

    这石棺一定有古怪,不然,欧阳克不会如此紧张。司堂傲以一敌众,而且,他们个个武艺不差,难免有点吃力。

    怕夜长梦多,欧阳克命令四名喇嘛把石棺抬走,只要入土后,再封上道符,子时一过,常予欢就是一个新的常予欢,到时就算被挖了出来,他们的胜算也在握。

    这四名喇嘛在武林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抬起石棺,行走在地面,仍脚步如飞。

    躺在棺材里的予欢根本不知道自己已被抬出灵堂,正朝选好的墓地奔去。

    司堂傲一急,冷不防被人从背后踢来的一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石棺抬走,想上前追去,又被这些人缠着……

    这头,墨澈好不容易斩断了巨蟒的头,奔出密林。

    岛屿的夜空,乌云密布,低沉的黑,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看来一场暴风雨将至。

    他飞快地朝发出巨响的方向狂奔而去,突然,前方出现四名抬着棺材的喇嘛,看他们抬着如此沉重的石棺,脚尖竟然不到地面,可见内力是多么的深厚。

    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喇嘛和石棺,墨澈就算心急救人,也不禁的看了他们两眼,在他们擦身而过时,被他锐利的双眼捕捉到走在前面两名喇嘛互睇的眼神。

    “等一下!”他突然往回走,终身跃在喇嘛前面,挡住他们的去路。“棺材里的是什么人?”

    “这不关你的事,让开!”前面左边的喇嘛冷声回道。

    “刚好我的妻子不见了,我怀疑是你们将她藏起来。”他几乎把整个岛翻过来,依然没见到予欢,而这个时候,他们抬着棺材突然出现,他不得不对他们怀疑。

    “棺材里躺的是族长的女儿,我们正赶时辰把她安葬,绝对不是你的妻子。”前面右边的喇嘛较为冷静,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用平稳的语气回答。

    “是不是开棺就清楚了吗?”

    “这是对死者不敬,让开!否则,休怪我无礼。”

    “那我更确定,里面藏着的就是我的妻子。”说时迟,那时快,墨澈突然闪身来棺材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沉重的棺盖推开一半。

    忽然,一道闪亮的银白色光线划过了漆黑的天空,紧接着,一声轰的巨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气氛。墨澈借着刚才的银光,看见里面躺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都说了,她是族长的女儿。”

    喇嘛再次声明,并将棺盖盖上,他们对于墨澈的无礼并没有像刚才警告那样对他不客气,反而急着想离开。

    墨澈盯着厚厚的石棺,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到这石棺有点古怪,但古怪在哪里呢?

    喇嘛怕再给他看下去,会被看出破绽来,四人合力将石棺重新抬起,施展轻功迅速离开。

    带着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的心情,墨澈继续往前走。

    而这时,石棺传出几声轻微的撞击声,可惜,远走的墨澈并没有听到。

    予欢躺在棺材内,努力集中精神运功,她并不知道自己曾与墨澈擦身而过,在她终于冲破穴道时,开始拼命地踢上方的木板。

    *

    闪电刺眼,如利剑划破苍穹。巨雷轰鸣,好似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雷电过后,便是倾盆暴雨,犹如江河湖海的水一下子都倾泻而下。雨幕中,一道身影心急如焚地奔跑着。

    该死!他早该就想到,那石棺有古怪,当时他为什么不拦下他们?

    刚刚他赶到祠堂,远远见到司堂傲被人围困着,正想过去帮他时,却听到他叫他去追石棺材。

    闻言,他倏然想到为什么会觉得石棺古怪,原因是石棺的底部太厚了,一副棺材可以容纳两人,一底一上,很明显,予欢被那具尸体压在下面。

    老天保佑,希望他还来得及,欢,你一定要撑着。

    当墨澈赶到墓地时,他们已将石棺下葬,泥土也将近填满,再加上暴雨将沙土冲到坑里,填得更快了。

    “不——”

    他狂奔而至,用足了十成内功,双掌齐出,击向背对他挖土的两名喇嘛,两人闪避不及,被他的掌风震飞,‘啪’撞到对面树杆上,再掉落地面,喷血不止。而其他的两名见状,挥动手中的铲子,朝他劈来。

    墨澈怀着同归于尽的决心,猛烈的攻击。

    可这两名喇嘛也不是泛泛之辈,一时之间也难以取胜,眼看这些雨水将沙土冲满坑,墨澈急得一闪神,给了对方一个可乘之机,他xiōng口受到对方的重击。

    不——

    欢不能这样给他们活埋的。

    他疯狂地出击,招招致命,喇嘛武功虽高,可他们也不想用命相拼,再者,他们的任务已完成了,就算他把石棺挖出来,到时只怕是他们族长的女儿而非他的妻子。因此,他们对望一眼,很有默契的虚应一招,然后纵身离开。

    隆隆——

    电光闪闪,雨似乎越下越大,比刚才更猛。

    墨澈全身湿透,拿起地上的铲子,疯狂地挖泥土,可他挖一下,雨水又填一些,挖一下又填一些,最后,他干脆丢开铲子,用双手挖。

    欢,你要撑住,你一定要撑住!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不认你,你不要丢下我。

    他的手甲反了,流出血来,十指连心,他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几近疯狂地挖,一点点,终看到石棺顶了,他喜出望外。

    当司堂傲气呼呼赶到的时候,看到他此疯狂的画面,心中不由一恸,最爱予欢的,只怕是眼前这个男人吧。

    他没多想,拿起铲子奔过去,加入挖掘行动。

    *

    予欢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缠上来的人形,随即闭上双眼,大声喊道:“走开……你走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了,这是怎么回事?

    阿莉的鬼魂化作人形,对予欢发起攻击,那恐怖的脸庞让她不敢直视,唯一挥动双手,拼命在挣扎着。

    “出来!你的身体现在是我的,出来!还身体给我……”阿莉欺身上前,双手想掐住予欢的脖子。

    “不要……不要……救命啊……澈……呜呜……救命……”予欢挥动双手,她好害怕,可又不得不面对她,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知道,原来有些人的灵魂是这么可怕的。

    阿莉邪恶地笑道:“现在你被他们埋葬在地下,没有人可以救你出来,子时一过,你的元神就会消失,到时不用我赶,你的身体也是我的。”

    “不……不要……”

    空气,她需要空气,呼——呼——呼——

    忽然间,一股难以承受的绝望涌上心头,让她喉头一哽,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知道,比谁都还清楚,她再也无法见到墨澈,无法感觉到他。

    接下来,她也许会魂飞魄散,也许会回到二十一世纪,而这具身体会陪着墨澈,霸占他的爱和她的孩子。

    无法呼吸了,予欢被阿莉掐住脖子,无力地抬起手想推开她,由于经过刚才激烈的挣扎,她的领口被扯开,露出一块碧绿的玉佩。

    在她作最后一次垂死挣扎时,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她颈间射出,只听到一声惨叫,掐住她脖子的阿莉突然消失不见。

    予欢只感到脖子和手腕有点发热,但她没来得及多想,密封的空间里没有空气,而她的意识一点点流失……

    墨澈和司堂傲两人终于将石棺打开,把上面的女尸搬出来,丢到一边去,然后拿起木板。她闭着双目,面朝天,僵直地躺着,任由雨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她睡着了吗?可又不像。

    此刻,墨澈的心脏因恐惧而怦然大力跳动着。

    有那么一秒,他无法动弹,然后下一瞬,他弯下腰,看到她雪白的颈项印着很明显黑色指痕,美丽的双眼紧合上。

    她,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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