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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夜半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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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那不是狄仁恒那个鼠辈吗?”

    王飞虎cāo演着军队,侧目向上观瞧,就看到狄仁恒挺着大肚子,正在向城下观瞧,狠狠的啐道:“怎么不下破他的狗胆?”

    房龄看到狄仁恒正在观阵,心中冷笑,令旗一摆,作出进攻的暗示。

    “杀!”

    黑山忽然就带着一队彪悍的骑兵冲馅饼城墙,迅捷如风,三百人的队伍,弯弓射月,对着城墙上一顿攒射。

    事发突然,城墙上的守卫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铁甲营士兵的长箭能射过来,应变仓促,只听‘啊啊’几声,十几名中箭,或伤或亡。

    “哎呀!”

    狄仁恒挺着大肚子,虽然站得远,但黑山臂力强劲,又是瞄准了他的xiōng口,发箭十分刁钻。

    狄仁恒哪里来得及闪避,幸亏关键时刻苏青拽了他一把,要害避开,长箭刺在了肩膀上。

    他痛的呲牙咧嘴,杀猪一般的叫唤。

    “狄大人!”

    苏青也算能将,急忙扶住狄仁恒,又大声呵斥,“射箭!射箭!”

    城墙上的士兵刚要射箭,黑山等三百余骑兵哈哈大笑,扬长远去,真个叫做来去如风,嚣张得很。

    苏青气在眼中,痛在心里,看着那十几个遭袭或死或伤的士兵,心中的恐惧,无法言明。

    “扶着本大人下去,快点,这不是人呆的地方,本大人要下去,快来人,不然,我砍了他的头!”

    狄仁恒被吓破了胆子,大呼小叫着让人背着下楼。

    苏青重新站在城门前,瞭望者那些威风凛凛cāo演的铁甲营,心中很是纳闷:刚才那一箭,若书换成王飞虎来射的花,狄仁恒还哪里还有命在?那为什么王飞虎不出面,而让小将出马呢?

    仔细想来,当真匪夷所思!

    “黑山,你又立下大功!”

    房龄对于黑山的表现很是满意:这小子,骑射之术精准,有勇有谋,有冲劲儿,培养好了,有独当一面的潜质。

    黑山嘿嘿笑着:“没射死那老儿,有些遗憾!”

    房龄若有深意道:“没射死才刚刚好,不然,王飞虎王将军亲自出马,还哪里会留下狄仁恒的狗命?”

    王飞虎面有得色,仰着头,心里深以为然。

    黑山挠着头,讪讪道:“房先生,我是个粗人,不懂房先生的意思啊!”

    房龄道:“恐吓其胆,让其坐卧不安,日夜无眠,磨其锋锐,斩其虚胆,其人浑浑噩噩,宛如行尸走肉,才好劝降啊,这就叫以武促谈!”

    黑山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房先生就是鬼灵精,嘿嘿……我是个粗人,房先生与我拽词儿,我怎么就鸭子听雷,什么也听不明白呢?”

    花如玉、马武、房龄等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南公公道:“房先生,咱们现在就去何谈吗?”

    房龄道:“不要,威慑三天,深更半夜佯攻、cāo练几次,让苏青疲于奔命,心生厌倦,搓搓他的锐气。

    花如玉道:“此计甚好,就按照房先生说的办!”

    入夜时分,一切归于平静,偶尔响起犬吠之声。

    苏青不敢回家安睡,就在大营里和衣入眠,忽听一阵轰隆隆的喊杀声,惊得他弹射而起,大喝:“发生了什么事情?”

    亲兵来报:“苏将军,大事不好,铁甲营攻城了。”

    苏青急忙披坚执锐,带着人上城墙,借着火把望去,不由气得怒笑:这哪里是攻城吗?分明是在cāo演啊。

    半夜三更cāo演?铁甲营哪里来的精气神?

    苏青困得直达哈欠,多日的紧张对峙,让他身心疲惫到极点。

    铁甲营cāo演半个时辰,方才结束,苏青一直盯在城墙上,看着铁甲营cāo练结束,整军休息,这才回到大营休息。

    刚睡了一炷香的时间,喊杀声再起,苏青从浑浑噩噩中惊醒,看着亲兵又来禀报,“苏将军,铁甲营又来攻城了。”

    苏青虽然困得向条死狗,却也只好挣扎着守城。

    到城墙上一望,气得一拳砸在石头上,回身给了那亲兵一巴掌,怒喝道:“铁甲营明明是在cāo演,哪里是在攻城,你再敢胡说,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那亲并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苏青站在城墙上盯了小半个时辰,看着铁甲营整队收兵,这才郁郁寡欢的回到大营,准备休息。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青好不容易朦朦胧胧的渐入佳境,一阵急促的鼓声又将他弄醒。

    “cāo。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青跳着脚大吼。

    那挨了耳光的亲兵进门就跪下,想着脸上还火辣辣的痛,不敢再说攻城之事,战战兢兢的说道:“是铁甲营在cāo演军威……”

    “又是cāo演!”

    苏青放下心来,摆摆手,说道:“既然是cāo演,那你就下去吧!”放心的脱掉衣服,美美的睡上一觉。

    正睡得留着哈喇子时,就听到鼓声震天,喊杀声一片,哀嚎声撕心裂肺,苏青瞬间就从梦中惊醒。

    那挨了嘴巴子的亲兵又来禀报,“将军,铁甲营杀上拉了!”

    “混账!”

    苏青一脚踢出去,踹断了亲兵的肋骨,狠呆呆道:“你刚才不是说cāo演吗?谎报军情,你可知罪!”

    他顾不得教训亲兵,也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膀子,拎着大刀冲上城楼,看着城墙上又被射死了十几名士兵,心头大怒,刚要组织城军反击,却听到鸣金收兵之声——铁甲营居然又撤退了……

    “cāo。你***!”

    苏青欲哭无泪,他再也不下城楼,一直守在城墙上,直到白昼!

    但是,偏偏铁甲营并没有再进行过cāo演……

    整个一晚上的时间,苏青都在彷徨、愤怒、焦躁、烦闷中度过,夜色渐去,天边露出鱼肚白,太阳初升,照着苏青那张形容枯槁的脸,流露着说不出的烦躁。

    他知道,这是铁甲营虚实交叉的攻法,又是cāo演、又是进攻的,只为磨掉自己的锐气。

    其实,苏青也完全可以对铁甲营用这个法子,但是实力不济,又哪里敢轻易尝试?

    而昨晚虽然折腾了一宿,但铁甲营却并不疲惫。

    黑山、朱治山、王飞虎三人分成三轮,又是佯攻,又是cāo演的,捉弄的很愉快,哪有半点倦怠?

    如是连续三夜,每夜如此。

    苏青被折磨的双眼红肿,神情憔悴,几乎快脱了相,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哎,活着真累啊!

    第四天一大早,苏青盯着红屁股一样的眼睛巡视城防,就见一队士兵冲杀过来,领队者正是王飞虎。

    苏青骇然,急忙布置城防,双眉凝重,低沉的说道:“王将军……”

    嗖!

    话还未说完,一枚羽箭射过来,苏青急闪,刚要破口大骂,却见王飞虎冷笑一声,闪身便跑回去。

    苏青纳闷,回眸一望,却见那只羽箭钉在石墙中,箭身上海绑着一封信。

    苏青废了好大劲,将箭簇拔下来,打开书信一望,眉头紧蹙,拳头钻的紧紧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了片刻,才说道:“背马,去狄大人府上!还有,派人去请霍御史,一同前往狄大人府上。”

    ***********

    狄仁恒那日受了些伤,便一直不上朝,每日蜷缩在家中,听曲、喝茶,很是快活,吴桐没有胆魄,没有见识,自然奈何狄仁恒不得,虽然发怒,也无济于事。

    而他唯一担心的,便是铁甲营的马蹄冲进岩都,碾碎这美好的一切—

    这一日,他正在听着小妾唱着十八。摸,听得蠢蠢欲动,正要享受小妾嫣红小口带来的缠绵,却听着管家报来:“丞相大人,苏青求见!”

    “哦?”

    狄仁恒对铁甲营的战力心有余悸,真心害怕被破了城,来个满门抄斩,忙道:“请,快请!”

    却没想到苏青居然与霍梅一起进来的。

    “苏将军、霍御史,你们有何要事?”狄仁恒忐忑的问道。

    苏青看了小妾,还有丫鬟一眼,说道:“有密报奏上!”

    狄仁恒挥手让小妾、丫鬟们下去,关好了门,将苏青递过来的书信打开一望,倒吸了一口凉气,蹙眉道:“他们要招安我们?”

    霍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凑过头来一望,欣喜万分,“这是好事,大好事啊,这样我们就不会死了,哈哈……真好!”

    “好个屁!”

    狄仁恒重重的哼了一声,疑虑道:“就怕这是花如玉的诱骗之际,万一我们降了,花如玉再砍了我们的头,又该如何?”

    霍梅方才还在笑,此刻闻言,又急忙缩了一下脖子,讪讪道:“一切,还看狄大人吩咐!”

    狄仁杰围着屋子走了几步,沉吟道:“他们不是要派人进来谈吗?很好,就放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分诚意,但劝降之事,一定要保密,苏青,你派人给铁甲营回信,让他们派遣重量级的人物前来交涉!”

    *******

    苏青拿着狄仁恒的草写的书信回到城墙,看着一队人马进在城下cāo练,弯弓射月,急忙射出信箭。

    黑山捡到书信,飞一般的回到大营。

    苏青一直yīn沉着脸,站在城墙上瞭望,过了一会,只见有三人骑马过来,气势虽强,脸孔倒是很陌生。

    三人在城门前下马,仰着头向苏青望去。

    苏青认他们不得,挥挥手,给三人开了城门。

    一名亲兵领着三人进了密帐,狄仁恒、霍梅、苏青早就在里面等候,刀斧手位列两旁,杀机四伏。

    狄仁恒看着三人走过来,大喝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相手下不斩无名之鬼。”

    “本相?”

    边上那人哈哈笑道,淡然自傲的说道:“我当丞相之时,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啊?你是……”

    狄仁恒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起身,战战兢兢的说道:“您是……你是房相国?”

    “除了我,还能有谁!”

    房龄在脸上随便一抹,便露出了真容。

    狄仁恒、霍梅、苏青全都惊呆了,愣了半刻,狄仁恒才讪讪道:“小子多有冒犯,房相国,您请上座,请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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