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结婚了?”安迪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问道,很羞涩。
露露点了点头,但是却又摇了摇头。
“那这孩子?”
露露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的看着安迪,目光有太多的东西了。
露露这样的表情,安迪如何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突然觉得心猛然的跳了一下,头一阵的发晕。
安迪怎么也没有想到,露露,竟然为他生下了孩子,推算起来时间,似乎这孩子正在他离开的时候才有的,但是,天啊,她是他的妹妹啊,一次的过错已经不可原谅了,难道还要将这错延续下去吗?
努力的平息着内心的不平静,安迪开口道:“多大了?”
“快半年了。”
“叫什么名字?”
露露的脸上猛的一羞,低声道:“小安迪。”
安迪苦笑着,看来露露从来都没把他当成哥哥看待过,她给孩子取得这个名字正反映了她的内心,经历过了痛苦,所以安迪能明白露露内心的苦楚。
是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她还有了他的孩子,他能把她再当成妹妹一样看待吗?显然,这根本不可能。也许安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熙熙做梦都渴望能给安迪怀上一个孩子,可惜,安迪经历过的女人不少,但是应该为安迪生孩子的,一个都没有,而不该的却留下了他的孩子,难道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还是觉得他不够的痛苦的,让他继续的痛苦下去。
或许感受到了安迪的内心,他怀里的孩子,突然扭动了几下,哭了起来。
安迪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他的骨肉,“他怎么了?”
“他饿了。”露露似乎对照顾孩子已经有了很大的经验,说到,并接过了小安迪。
丝毫没有避讳安迪的意思,露露将自己的乳房解放了出来,送进了孩子的小嘴里,她的确成熟了许多。
“是男孩还是女孩?”无论怎么样,安迪接受了事实,问道。
“男孩。”露露小声的说道,他们两个人之间都不太自然。
露露试探着轻轻的靠进了安迪的怀了,安迪并没有拒绝,他的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房屋很简陋,想来露露过的很苦,尤其还带着一个孩子。
“跟我回去吧。”安迪舒了一口气,说到。
露露抬起了头,惊讶的看着安迪,目光中有喜悦,但是一闪而逝,“那我是什么身份,妹妹还是?”接下来的话她没有吐露出口,但是安迪却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现在,还有什么他不能接受的吗?但是安迪却没有说出口,露露也不再说话,她小心的看着安迪,似乎是想知道安迪的反应,可惜,安迪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平静的都显得有些麻木了。
许久露露才试探着开口道:“你知道吗?在南部联盟,他们并不拒绝近亲结婚,比如说,兄妹……”她的声音到了后来是越说越小。
安迪苦笑的摇了摇头,露露爱他,他是知道的,可是似乎到了现在她也不愿意接受她是他妹妹的事实。
见安迪没有说话,露露也不在说什么,而是低头看着怀里吃饱了再吃熟睡的孩子,突然她的眼泪掉了下了。
感觉到露露身体的异样,安迪问道:“这么了?”
“唔唔……小安迪……他生病了”
“什么病?”
安迪轻轻的拍着露露的脊背,安抚着有些激动的露露,说道:“我会的,我会治好他的。”他的头抬了起来,靠着露露的秀发。
对有事什么,错又是什么,谁能给他答案呢,或许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对错,如果是惩罚,那么他丝毫的无所畏惧,要来,就让一切来得更为猛烈一些吧,他不怕,即使和全天下的人为敌。
安迪早早的让牛森回去了,而他则留在了露露这里。
夜晚,也宁静,街边偶尔的传来人声,床上,安迪和露露四目相对,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彼此。
露露的脸红红的,青春的气息开始回到了她的身上,她向安迪靠了靠,整个人都缩进了安迪的怀里,他的胸膛真的很温暖,没有多久,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许久以来第一次安心的睡着了。
安迪的眼睛一直睁着,看着墙壁上的阴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还没有做到坦然的接受露露的地步,甚至永远也做不到,他身上的衣服好好的,虽然她能从露露的目光里内看出一点什么来,但是他不能,他还不能战胜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里,当各国的使节在南部联盟的议事殿大吵大闹,或者流着口水听打胡子宣扬西方西方那个在他口中几乎是所有人的天堂的地方的时候,安迪正在和露露抱着孩子到处的求医。
从当地人的口中,安迪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城外的江心小岛上住着一位神师,她或许对孩子的怪病能找到点什么。
安迪虽然并不相信,那人口中的神师有多么多么的厉害,能知道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事情,而且更为让人惊讶的是,她能和神交流。
但是不相信归不相信,但是为了孩子,他却不得不和露露一起踏上了上岛的小船。
小岛的中央有一座高大的塔,看上去,年代似乎很久了,塔的外部有些地方已经长满了小草,外部的石头上都裹着一层绿色。
安迪和露露想进去的时候却被人给揽了下来,原来这里并不是普通人能进来的,而且如果不是安迪给的船钱够多,估计他们连小岛也上不来,这里是受南部联盟最高议会保护的地方。
当安迪犹豫着是不是要亮出身份来的时候,里面突然出来一个人,一个穿着长袍的老妇人。
她诧异的看着一眼安迪,然后向他们招了招手,“你们进来吧,神师请你们进去。”
安迪有些疑惑,难道那个神师真的未卜先知?为什么他们刚被拦下来,就派人请他们进去,还是从高塔上看到了他们过来?
带着疑问,安迪和露露通过了长长的旋梯,来到了高塔的顶端。
“请……”那老妇人向安迪和露露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向一个盘腿坐在纱帐里的人说道:“主人,我将她们带进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那纱帐里出乎安迪意外的传出的尽然是女子的声音,而且非常的动听。
“是……”那老妇人看了一眼安迪,然后离开了,并关上了门。
纱帐里伸出了一只雪白的长手,“逆天者,你来啦,靠近一些,让我看看你。”
安迪疑惑的迈开了步子,走到帐前,逆天者?难道是称呼我吗?安迪很奇怪,她怎么整了这么个怪异的名字,或者干脆就是她搞错了。
“我不是什么逆天者,我想你搞错了。”安迪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那雪白的长手依然在向他招手,“过来,你是什么都不重要,但是我知道你是谁,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无奈,安迪走了过去,帐门打开,让安迪惊讶的是那一张脸,那张似乎不属于人间的脸,安迪找不到任何词语可以形容她,而且这张脸却还是属于一个少女。
安迪纳闷,是不是搞错了,按照他问的情况看来,这个神师已经存在了几十年了,现在淫该很老才对,但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的年轻呢。
当安迪疑惑的时候,少女雪白的长手已经摸在他的脸上,抚摸着安迪的轮廓。
少女的眼睛始终是闭着的,即使安迪就在眼前,她也没睁开,突然她的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
“不错,逆天者果然是逆天者。”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异样的情绪波动,似乎在努力的克制自己。
安迪已经顾不得什么逆天不逆天的,他只是那么的看着少女的脸,想看出点什么,突然少女的眼睛睁开了,但是让安迪惊讶的是,她的眼睛竟然是完全的白色,只有在睁开的瞬间又着一丝的红光闪现,让安迪几乎以为是错觉,即使如此安迪也吓了一大跳,想象一下,一个没有瞳孔的人在一眼前一下子睁开眼睛那是什么效果。
平息了一下情绪,安迪说道:“这次来是为了……”
少女挥了挥手,打断了安迪的话,“知道了。”说着她的手猛然扬起,一丝似乎烟雾一样的东西在她的手掌间流动着,并缓缓的流到了她面前的一个杯子里,那杯子仿佛注水一般真的产生了水,像血一样鲜红的水。
“给他喝下去,一切都会好的。”她的手指了指露露怀里的孩子,安迪奇怪,她看不见,为什么能知道孩子是在什么位置的呢。
看着那鲜红的水,安迪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或者根本就是毒药,他将药水端到了露露面前,看着她,他希望着决定由露露来拿。
露露犹豫了一下,看看怀里的孩子,猛然的咬了咬嘴唇,接了过去,将它们喂进了孩子的嘴里。
在两人担心的眼神里,孩子似乎有了些变化,首先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竟然显得有些红润起来了,呼吸也均匀多了,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安迪。
看到孩子没什么事情,安迪和露露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神师再次的开口了,“你们回去吧,我需要休息一下了。”
“谢谢……”安迪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等安迪离开的时候,帐内神师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叹气声中好像充满了无奈。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小安迪果然一点事情也没有,而且似乎显得更为活泼了,比平时睡的少了些,他似乎很喜欢安迪,有时候看着安迪就格格的笑了起来,两只小手在空气中乱抓着。
而露露则在一旁,幸福的看着这对父子俩人,微笑在她的脸上,似乎一切的裂痕都消弭一空了。
有些天没有去使馆看看了,安迪有些不放心,离开了露露和孩子赶到使馆,谁知道刚一到,牛森就递给了安迪一封信,他本来是想送到安迪那里去的。
安迪有些奇怪,在这个地方什么人会给他写信,接过一看,那封面上赫然写着“白兰度”三个字。
安迪感觉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会给自己写信,打开一看,或许并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封邀请函。
白兰度他要请自己做什么,自己好像没有和他有什么交情吧,要说是有,也只是战场上的对手而已。
看着安迪皱眉,牛森走过来问到:“这么了。”
安迪将信递给他,“我们的老对手”
牛森接过了信,里面都是很平常的客套话,只信的结尾却说,希望安迪能到他家,他想和安迪好好的聊聊。
“去吗?”牛森看着安迪道。
“去,这么不去。”
“如果,他们想对你不利那该怎么办。”
安迪摇了摇手,“不会的,白兰度不会这么做的,他没有那么傻。”的确如果,他真的要对安迪不利的话,那么他将背负着破坏和谈的罪名,而将他整个家族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白兰度向来以沉稳出名,他绝对不会也不敢这么做,看来他是真的对安迪,这个曾经打败过他的人产生了好奇。
历史上也有很多虽然是敌人,但是却彼此的仰慕对方,甚至成为朋友的例子,当然,战场上依然还是敌人。
虽然明知道白兰度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但是牛森却不放心,依然派了一队士兵跟随着安迪前去,当然他自己也在内。
一队第七军团的士兵出现在白兰度的家门口,可以想象一下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轰动效果。难道这两个战场上的冤家要碰面了?
不错,的确是碰面,而且还是很高规格的碰面。
白兰度宛如对待老朋友一般亲自迎接了出来,甚至还和安迪来了大大的拥抱,一点看不出来曾经在战场上,他们要彼此的致对方于死地。
此时安迪才有机会好好的打量白兰度,他真的很老了,似乎精神状况看起来不是非常的好。
“非常的感谢您能来,虽然知道您很年轻,但是见了面我还是要忍不住惊叹,您恐怕是自古以来最年轻的统帅了。”白兰度家的客厅里,坐下后,白兰度由衷的说道。
“哪里哪里。大人您过奖了。”即使安迪的脸皮有些厚,听见人家如此的夸奖自己,自己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年轻人,谦虚是应该的,但是过分谦虚可就不对了。”说着,白兰度指着自己身后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不成才的孙子,莫合,而这则是我的孙女,莫妮,尤其是莫妮,她可是对您崇拜的不得了,您一定怀疑我为什么会突然邀请您还做客吧?”
白兰度说着调皮的看了一眼她的孙女,而这个美丽动人的少女早就脸上一片娇红,扭捏着不时偷偷的看向安迪。
不过那年轻人好像就不是那么的有好脸色了,狠狠的瞪了安迪一眼。
安迪干笑了几声,冲少女一个标准的贵族礼节,“非常高兴见到您,美丽的小姐。”
莫妮忙起身还礼,但是脸却更红了。
“这么样,人我给你请了来了,你该不会再烦爷爷了吧?”白兰度对着自己的孙女调笑道。
“爷爷……”莫妮一声娇呼,这些事情怎么可以当着人家的面说吗,那她多不好意思啊。莫妮的娇态引得白兰度一阵哈哈的大笑。
安迪此时才知道,原来白兰度只所以邀请他来原来是因为他孙女的缘故啊,看样子他没少受他孙女的缠。
莫合早早的被他爷爷给打发走了,只有莫妮留了下来,白兰度和安迪简短的交谈着,不过都是以军事上的事情为主,而且白兰度似乎有传授经验的嫌疑在里面,这让安迪很是不理解。
而意外的是,对于军事这个枯燥的话题,莫妮竟然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她的目光好像总是那么偷偷的瞟安迪,至于她到底能听懂多少,或者到底有没有听,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唉,人老了,总是容易犯困。”白兰度拍了拍脑袋,接着还没有等安迪有反应就对莫妮说道:“你陪陪辛巴特统帅,我要去休息一会。”
安迪有些郁闷,看白兰度精神似乎很好的样子,哪有半点的困意?
“好的爷爷,客人交给我就好了,您先去休息吧。”白兰度几乎是被莫妮推着走出去的,看样子,她早就等不急了。
但是真到莫妮面对安迪的时候,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生怕安迪要告辞离开,莫妮连忙说道:“我们走走好吗?”
莫妮的目光可怜兮兮的,这让安迪似乎不想拒绝,于是他点了点头。
南方家庭的庭院和北方有着太多的不同,在林荫小道上,短时间的接触让莫妮回复了开朗快乐,她不是的蹦蹦跳跳的,开心的说笑着,而安迪则始终嘴角挂着丝丝的微笑,此时莫妮在安迪面前无疑表现了她最为青春的一面,南方的贵族少女,和北方的少女似乎也有着太多的不同。
这一路上几乎都是莫妮在说话。而安迪做的最多的就是点头或者摇头。
莫妮采了一朵不知道什么的花,拿在手里轻轻的转动着,突然她停了下来,目光中带着渴求的看着安迪说到:“我们是朋友是吗?”
“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
莫妮的脸上带着一丝的笑意,“那今天是我的生日,您能留下来参加吗?”
“这……”安迪有些犯难,他不太放心露露和孩子。
“还说是朋友呢?连我的生日宴会也不愿意参加。”莫妮赌气似的嘟着小嘴,但是那眼睛里似乎真的有泪光。
对于这么纯真的少女的请求他想拒绝,他已经不再纯真了,“好吧,我留下来。”安迪点了点头。
见安迪点头,莫妮的笑容再次的回到脸上,甚至要更加的灿烂,她猛的抱住了安迪的脸,在上面轻轻的亲了一下。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