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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海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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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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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结局

    那天小黄怀里的小花猫一大清早就醒了,窝在小黄的怀里蹭了好久,磨磨蹭蹭地挪去卧室里大床。

    司徒在镇口把琴妈和齐骥他们这一排的房子都给翻新了,一楼是店面,二楼全部装修成了民宿,村口的路也修过了,不再那么坑坑洼洼,来红海镇钓鱼出海休闲的客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司徒到底是个生意人,做什么都有条不紊很有计划性,并且能别人出钱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自己动手。于是等他把政府采购的十几台医疗仪器给医院配齐,离陆离他齐骥他们离开已经过去八个月了。

    这些日子,小黄和小花猫都胖了不少的,陈彦也圆了不少,昨天还看着自己的肚腩表示绝对不能再吃夜宵了,结果睡前又被司徒骗着吃了半碗红烧猪蹄。

    小花猫跳上床的时候看到司徒和陈彦背对着背,舒舒服服地谁在大床的两边,于是在床尾缩了起来,等着主人起来投喂自己。

    等红海镇的阳光的已经从窗户斜斜地晒了进来,床上的司徒醒了,翻了个身,长手一捞,就把边上的陈彦搂在怀里。然后和小花猫早上蹭小黄那样蹭呀蹭的,直到陈彦被他弄醒。

    “唔?”

    “太阳晒屁股了。”

    “唔。”

    “今天齐骥他们回来。忘了?”

    “没……唔。”陈彦还迷糊着,司徒是要起床了,在他耳边嘱咐着。

    “早上我去王婆婆家里拿鸡,也不知道麦柯和夏添他们来不来……晚上光叔做饭。”

    “唔。”

    “我找人把房间都打扫好啦,你醒来什么都不用干,把饭吃了……然后……”司徒也不知道该让陈彦干什么什么。反正麻烦的事情都搞定了。

    “嗯,我去趟医院。”

    “哎哟,今天休息呀,去什么医院,好好在家躺着。”司徒不高兴了。

    “去给洪老爷子拿降血压的药。”

    “哦,那就早点回来,中午我炖老母鸡给你吃哦。”司徒脑海里浮现出某些人吃鸡时候的“盛况”,心里哆嗦了一下,准备在“土鸡终结者”来之前先把陈彦喂饱。

    “嗯。”

    “那我起床啦?”司徒恋恋不舍。

    “表……”陈彦的拉拉司徒的手,拽着不肯松开。

    “那再睡五分钟?”

    “唔……”

    陈彦索性翻了身,窝在司徒的怀里,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下午的时候,琴妈给两个客人退了房,吃午饭的时候一个劲地往镇口看。光叔穿着背心叼着烟,也幽幽地看着镇口看。

    “小凯和的小水一起回来的吧?”琴妈第五遍问光叔。

    光叔翻翻手机,点点头第五遍说:“说两点到。”

    “哎呦,也不知道饭吃没吃哦。”琴妈第五遍担心。

    “都那么大了,还会饿到自己啊?”光叔第五遍安慰,拍了拍琴妈的肩膀。

    是小水和的小凯先回来的。

    两个孩子工作快一年了,两个人的样子都和以前不太一样。

    小凯的衣服穿得笔挺笔挺,收拾的利利索索,哪里像小时候在镇上总是灰头土脸乱糟糟模样?小水的头发卷了,有一种都市女人的成熟犯,但是那张脸还是刚毕业大学生的模样,于是稳重中带着清纯。已经变成俊男靓女了。

    两边的家长也顾不得问什么,就是搬出好吃的好喝的摆了一大桌。小水和小凯很久没回来,看到变化特别大的镇子也是吃惊不少。

    “这不都是滕总和司徒的功劳嘛,之前又有地产商要买我们镇子,都和政府勾结好了,还是滕总想的办法的,把我们镇子留下来了,现在政府也扶持我们开发旅游业,哎哟,等会儿吃好饭带你们去沙滩那边看看,那边一排的房子都改建啦。沙滩也重新弄过,现在可漂亮了。”光叔喝着啤酒,笑得合不拢嘴。

    “有躺椅,还有伞,和电视里一模一样,还有……”琴妈给两个孩子碗里各夹了一个鸡腿,这才看到小水和小凯的手腕上带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手链子。话说了一半,没说下去,死命给光叔使眼色。

    光叔早就看到了,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

    等把已经吃饱的孩子硬塞着又喂了一顿饭,小水和小凯去镇上转转,琴妈皱着眉头去找光叔。光叔乐呵呵得洗着碗还哼着小曲。

    “你高兴了?”琴妈噘着嘴。

    “高兴什么?”

    “别装!”

    “啧,之前小水不和你透露过了嘛。”光叔咧着嘴。

    “反正聘礼一分钱都不能少。”琴妈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转身就走了。

    “哎哟,我们镇上谁不知道你琴妈现在是第一富婆呀!你看看你楼上的房间每天都住着人,你要那么多钱干嘛。”光叔翻番白眼。

    “不管,反正不能让我家小水吃亏。”

    “好好好,还会少了你的?”光叔突然回头朝着琴妈大笑:“我们家还有个老头,吃得少,会做饭,每天两瓶啤酒就能打发,要不要一起都给了?”

    “……”琴妈三秒钟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光叔洗好碗擦好手走得老远了,于是就听到琴妈在镇口骂骂咧咧得追着光叔骂人。把一边偷吃花生米的洪老爷子笑得皱纹都揉成了一个面团。

    陆离他们到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

    轩轩一下车就疯了一样的追着小黄和小花猫跑,然后被琴妈一把搂住,又被光叔一把举起坐在了头顶上。

    陈彦站在司徒身边等了很久了,一见到车开进来,眼睛就笑成了一条缝。轩轩长高了,齐骥和陆离帅了好多。

    司徒看了半天,不见其他车子开来:“他们人呢?”

    陆离一听就笑:“夏添和麦柯他们直接去王婆婆加了。”

    “脸皮真够厚的了!”司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好,他们四个在我们都别想吃好的。来来来,吃饭吃饭,等会儿大排档人多了也没人招呼你们了哦。轩轩,去海滩把你小水姐姐和小凯哥哥叫回来。”

    晚上一顿饭,伴随着隔壁大排档的生意慢慢地热闹起来。

    镇上的人见轩轩和齐骥回来,都过来说家常。

    光叔吃了几口就去厨房干活,小水和小凯也去帮忙,老爷子收着钱看着电视里的球赛,乐呵呵了一晚上。

    大家聊得最多的无非是之前差点又要被人强占土地搬迁的事。

    光叔一副知情人的模样:“哎哟,这次大家别小看了我们家陆离,要不是他找来的滕总,我们现在可就无家可归了。”

    镇上的都简单,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大家排着队敬陆离,好似八个月前那一次所有人都指责陆离的一幕从来不曾存在过。

    陆离喝多了,笑了一晚上,眼睛里一直都是热热的。

    后来齐骥帮忙挡了几次酒,看到喝得醉醺醺的人,把人抱上楼去了。

    “唔,自来一杯。”陆离一副醉酒醉得厉害的样子。

    “好啦,不喝了,怎么一回来就没个自制。在外面也不见你喝那么多。”齐骥给人盖被子,被子被人掀掉,又给他盖,又被掀掉。

    索性不管了,坐在床边,看着人睡。

    陆离喝醉了,但是不想睡觉,人也是很清醒的。

    他拉拉齐骥的手,说:“我爱你。你爱不爱我?”

    “爱。”齐骥说得特备快。

    “我们回来住吧。你喜欢这里。”陆离把齐骥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热乎乎的,好舒服。

    “你适合在城市里,轩轩也挺喜欢那里的学校。”齐骥最懂得陆离。

    “但是……”

    “等轩轩读高中了我们再回来。”齐骥笑。

    陆离点点头,翻了个身,撅起了嘴。

    “亲亲。”和小孩子一样。

    “啵——”齐骥亲得特别响亮。

    ……

    夜深了。

    王归把客人们都招呼好,陪着王婆婆把鸡关进了笼子里,又陪老人说了会儿话。

    婆婆每天问的不过是那么几句:“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不会以后都在农村和我个老太婆过日子吧?”

    王归回来住了几个月了,一切都适应,也适应怎么回答婆婆。

    “工作有别人帮忙打理,我先休息一段时间。”王归总是这么说。

    二楼开着窗的房间传出滕诚唱歌的声响,满难听的,但是麦柯笑得很欢乐。很快隔壁的夏添探出头来骂了一句:“闭嘴,影响老人休息!”

    隔壁的滕诚唱得更起劲了。

    家里很久没有那么热闹,王婆婆一天都很高兴。于是也就问了几句,回去洗澡休息了。

    楼上闹了很久很久才渐渐地安静下来。

    王归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吹着的晚风,翻翻儿子和盛乐的朋友圈。

    这是他每天最惬意的时光。

    他摸出耳机,随便找了个fm的电台,听着熟悉不熟悉的歌曲。

    朋友圈里,王舟和盛乐在家里做了个大蛋糕,为了庆祝盛乐的第一次全校演讲。演讲的照片拍得很好看的,盛乐张高了一点,英伦风衣服穿在他身上很好看。

    他们去了几个月,一切都很顺利。孩子们的适应力是很强大的,一句不适都没有说过,倒是每天高高兴兴地上学,感觉两个孩子都开朗了很多。

    王归喜欢看到孩子们笑得无拘无束的模样。这些表情以前他很少见到过。

    也不知道盛成辉过得怎么样。那人其实最不喜欢吃西方的食物。

    风大了。

    王归想去屋里拿个毯子。抬头的时候看到天边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

    明明不是中秋节,偏偏今天的月亮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是团圆的节日呢。

    小镇上收到的fm电台还流行着很多年前的点歌节目。

    只是现在通信技术发达了,只要发个微信就能点歌。

    王归只觉得好玩,关注了微信公众号,发了祝福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放他点的歌。

    或许是在农村住得久了。无聊的时候什么都想去尝试。

    好久,也没有轮到他的歌。

    王归坐着坐着,睡了过去。

    远处传来车轮碾压土地的声响。

    王归从睡梦中醒来,这个时候,很少会有车从家门口经过。

    车子的远光灯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在院子门口。大灯关上,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这个时候,耳机里传来主持人的甜美的声音——

    “下面这位点歌的听众王先生,要把这首老歌送给远方的老朋友,希望他身体健康,生活顺心,笑口常开。”

    有些俗气的祝福。

    但是刚刚的微信编来遍去,最后无非是希望那个人健康,快乐。

    最真挚的东西,永远是最简单词语。

    有时候简单的一句“好久不见”,就足够让人热泪盈眶。

    “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王归的耳边是熟悉的歌声,好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来。

    来人依旧是年轻时候的脸庞,似乎岁月从来都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过痕迹,说起话蹙眉的表情都是那么的熟悉:“那边东西太难吃了,过来改善一下伙食。”

    王归的眼睛亮亮的,温柔地笑着:“农村什么都没有,但吃的什么都有。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来人摸着肚子一步一步地走近,背后一点点的车灯把人照得越来越不真实。

    王归一动不动,突然大喊:“盛成辉,我知道我在做梦,但不管你现在在哪里,做什么选择,我都爱你!”

    王归的声音是沙哑的,因为太久没有说话,说话的声音都那么不真实。但是他喊得撕心裂肺,王归很少做梦,这是他第一次梦到盛成辉,他怕再也见不到,也再也梦不到了。

    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濒死之人。害怕地使出了全力。

    耳朵里好听的男声唱着《依然爱你》。

    王归希望在梦里的自己也是年轻时候的模样,那时候没有白发,没有皱纹,没有的被岁月遮盖住的单纯的目光,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和恐惧。一切都是无所畏惧,勇敢向前。

    哪怕是摔了一次又一次,总能爬得起来,和从来没有失望过一样地继续爱一个人。

    ……

    面前的人愣了愣,然后伸出了手。

    手指上并没有婚戒,抬到了自己的面前。

    在触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间。

    起风了。

    凉凉的晚风吹在身上。

    脸颊上有了一丝暖暖的温度。

    ……

    清晨。

    郑杨带着夏添在红海镇的海滩上等日出。

    太阳是从他们的背后缓缓升起,染红了面前的海水,天空的云彩,红得像一副价值连城的油画。

    夏添裹在毯子里,一刻不停地拍着照片。

    郑杨把手机没收,把人搂在怀里。

    “拍给郑正看。”夏添被没收手机不高兴地抗议了。

    郑杨哭笑不得:“他还那么小哪里看得懂这些?”

    夏添翻翻白眼:“昨天他还帮你把我的鼠标藏起来了。”

    郑杨把人搂得更紧了:“是我把你鼠标没收的,都那么大了,打起游戏来还没个节制。”

    “切。”

    “过了这阵,我会放个长假,你想去哪里,我们一起出去玩。”郑杨和变魔术一样地就把手机藏好。

    没有电子产品就活不下去的夏添努力和很久才放弃:“没想过。谁知道会不会玩了一半某人就把你喊走了。”

    郑杨知道夏添还在生之前假期的气呢:“我保证,这回我不带手机不带电脑,就带信用卡,你和儿子。”

    “真的?”

    “真的。”

    “那自驾游吧,郑正太小坐飞机总是哭。周边好多地方没有玩过。”

    “好。”

    “就找和红海镇这样的小镇,简简单单,但是又好吃的,有好看的风景,有人情味,还有故事的地方。”夏添认真的。

    “好。”

    谈话间,他们面前的风景又变了一个模样,红红的云彩被景色的阳光穿破,像是从天上洒下无数金光一样。

    海浪依旧翻滚着,红色和金色交替着,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

    “这里日出好美呀。”

    “我住在对面看日出日落,一直以为海面是金色的。我来了这儿才知道,原来那是红,冉冉的褚红色,是生命流淌着的颜色。”

    “你怎么也会说这么文绉绉的话?”

    “事实罢了。”

    《红海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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