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通与司徒勇针尖对麦芒,从动口或直接或间接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升级到动手大战十八回合的地步,眼见自己弟弟脸上挂了彩,司徒信忍无可忍终于揪住司徒通的后领,将他一下摔倒在地,喝道:“够了!你们堂堂世家子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学那市井泼皮动手动脚!”
摔了司徒通,为表公平,司徒信又转头装模作样的呵斥司徒勇道:“还有你!说什么不好非扯上祖宗!你俩都是姓司徒的,骂来骂去埋汰的都是自家祖宗,大多意思!也不怕祖宗们找你们俩不肖子孙算账!”
司徒勇不屑的瞥了眼被自家兄长摔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的司徒通,心中暗道:“一个祖宗又怎么样?我又不同这蠢货一个爹生的,我只骂他爹,祖宗听到了也只会觉得我骂的对!”面上却很诚恳的认错,“大哥教训的是,是我实在瞧不得四哥如此听风就是雨,好似婕妤娘娘当不上皇后都是你害的一般,他这样逼迫自家兄弟,我一时气急才口不择言。”
“唉…你!”司徒通闻言就要跳起来,与司徒勇再舌战三百回合,司徒信不耐烦的喝道:“好了!我已经知晓你们的来意了。”他皱着眉,似乎极为疲惫,“我今天就告诉你们,你们说的那些完全是屁话!陛下之所以立独孤家的女儿为后,是为了对付独孤秀和独孤武,婕妤娘娘当不上皇后跟我没关系!你们以后谁再敢拿这个说事儿,别怪我翻脸!”
“大哥!”司徒勇张口就要反驳,司徒信杀气腾腾的瞪了他一眼,“听我把话说完!”司徒勇被这一眼震慑,垂着头再不敢言语。
“不过有句话你们说对了,”司徒信瞧着众人道:“身为护国大将军,值此国家危急,叛乱丛生之时,我确实不该无动于衷,尽管我对先帝的驾崩始终怀有疑虑,然却不可为此枉顾社稷之安危,所以……”在族人们惊喜的眼神中,司徒信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明日就上朝,奏请陛下让我亲自领兵去洛阳接回先帝梓宫。”
此言一出,除了有些懵的司徒勇,司徒通与众族人皆喜形于色,司徒通更是顾不得身上被司徒勇下黑手打得隐隐作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劲儿的给司徒信作揖,“多谢大哥!我代我家芜丫头多谢大哥成全!”
其余族人也是一口一个,“太好了!”“大哥终于想通了!”“大伯父一出马必定战无不胜!”……
唯有司徒勇一脸担忧的道:“大哥!你……”刚想再劝两句,就见司徒信摆着手道:“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斩钉截铁竟是不容异议。
司徒勇知道自家兄长的脾气,且他从小就是以司徒信马首是瞻惯了的,见他已有决定哪里再敢多言?除了叹气之外只能恶狠狠的多瞪“罪魁祸首”的司徒通出气。可惜司徒通这会儿正做着当皇帝正牌老丈人的美梦,压根没注意司徒勇,他瞪了也是白瞪。
“大哥!你又何苦为了这帮浑人将自己陷于险境?”待人都走光了之后,司徒勇终于忍不住埋怨司徒信道:“这群人都是被眼前的富贵迷了眼!哪里瞧得见背后的危机?!司徒通那个蠢货更是被人当猴耍了还洋洋自得!国丈是那么好当的么?他忘了新帝原来的发妻王氏是怎么死的了?!那时候新帝还只是齐王,王氏的爹可是安国公,比他强不知多少,人还不是说没就没了?连冤都没处诉!他还巴巴的上赶着!到头来害了自己女儿还不自知!”
相比司徒勇的气愤,司徒信倒是平静,还安慰他,“你都知道他蠢了,何苦为个蠢人生气。”
“大哥!”司徒勇见他还笑得出来,急的直跺脚,“我是为你担心!我不信你瞧不出来司徒通这一出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他这是要对付咱们司徒氏呀!先煽动族人逼着你替他平定叛乱,然后再一步步的解除你的兵权,到时候你就跟那没牙的老虎还不是任人宰割?没了你,司徒氏还能支撑多久,不过是沦为帝王的鱼肉罢了!”
司徒信拍着司徒勇的肩膀,笑道:“三弟,咱们家除了我那鬼丫头之外就你瞧得最清楚。”他这弟弟虽无心仕途,可天生就有一种能看穿帝王心思的本事,对龙椅上坐着的那一位的打算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司徒勇品了品司徒信话里的意思,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大哥,你是不是已经有对策了?”要不然怎么这么淡定?
司徒信神秘兮兮的笑道:“当年汉武帝想攻打匈奴,封窦婴为大将军,结果呢?”
司徒勇脸色古怪的瞧着司徒信,“大哥,其实咱们可以选择解甲归田,不用这么牺牲。”一把年纪了,摔断腿万一治不好就瘸了!
司徒信不屑的哼了一声,对弟弟小瞧自己十分不满,“我是那拾人牙慧的人么!新帝这是在给我下套,我不但要把这套解了,还要反套回去,这才叫本事。窦婴那顶多算自残,我能干那事儿么!”
“大哥你究竟想怎么干?”司徒通狐疑的瞧着司徒信,似乎不相信他能算计的过杨烨。虽然自己还未同这位名分上的内侄打过交道,但光凭他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路看似“好运气”的登上的皇位,就知道这是个可怕的角色,心机城府之深怕是难逢敌手。不是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自家大哥纵然文武全才、聪慧过人,可要论起玩儿阴谋诡计来,面对这位新君能自保就算不错了,还指望什么反击?
这是司徒勇原本的想法,但在听了司徒信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出的计划之后,司徒勇对自己这大哥简直是刮目相看。他这是吃什么了?还是千年狐狸精附身了?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阴险?!这么损的招都能想得出来?他同独孤氏是有多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