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
“现在该怎么办?”
“要支持哪一边?”
……
文武百官的心情是混乱的,任谁也没想到参加个册后大典还能闹这么一出。还没当上皇后就闹逼宫……古往今来也没见过这样的。
杨炎冷冷瞧着高声念完所谓“先皇遗诏”的司徒凝冰,不慌不忙道:“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听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凭什么敢在皇宫,我的地盘上公然跟我作对?”说着手一划拉将殿下满朝文武都划拉了进去,“就凭不知道会不会站在你这边的他们?”杨炎自己都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
司徒凝冰也笑了,“天真的是你罢?你不会真的以为这皇宫乃至整个长安城都是你的地盘?而我会傻到没有一丝依仗就深入虎穴任你宰割?”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杨炎依旧不慌不忙,瞧着司徒凝冰笑得愈发妖娆,“不管你有什么样的依仗,如今你就站在我面前,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话音刚落杨炎抬手直取司徒凝冰胸口,正是他的绝技——摘心手!
司徒凝冰元气大伤根本没养过来,杨炎这一招却是竭尽全力,又快又狠,就是身体无碍时司徒凝冰也未必能挡下他这一击必杀的杀招,何况她现在腿都没好利索行动不便,想躲都躲不开。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搀扶着司徒凝冰的宫女忽然闪身挡在司徒凝冰身前,替她挡下了杨炎致命的一击,且死死抓着杨炎插进自己心口的手。趁着杨炎甩脱宫女的间隙,一柄短剑无声无息又迅捷无比的捅进杨炎的小腹。
“你?!”杨炎不可置信的盯着偷袭自己的长笑,没想到她竟然敢背叛自己。而长笑只是面无表情的对他说了一句,“奴婢见怜!”说完立刻飞起一脚狠狠踹在杨炎身上将他连同那死死拽着他手的宫女一同踹出老远。
这一连串的变故都太突然,殿中诸人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护驾……!快护驾……!”殿前护卫的御林军才似如梦初醒般,纷纷拔出佩刀将司徒凝冰围了起来。司徒凝冰混不在意,只淡淡的对空气道:“区区御林军都摆不平,你就这点儿本事?”话音刚落,只听“嗖嗖嗖”的破风声响起,围着司徒凝冰的若干御林军应声倒下,喉间或胸口皆插着一支弩箭。
一人领着数十个甲胄鲜明的御林军从殿外走了进来,平日有些圣宠或位高权重的都一眼认出了那领头的少年,不是旁人正是杨炎的心腹,时任御林将军的焰仆。
只见他昂首阔步的走到殿前丹陛之下,单膝下跪道:“属下护驾来迟,请主子恕罪。”竟是对着司徒凝冰说的。
杨炎瞧见他,也顾不得正往外呼呼冒血的伤口,咬牙切齿的道:“好你个狗奴才!竟敢这般坑我!!!”
司徒凝冰同情的瞧着他,口中却说着能叫杨炎吐血的话,“不要误会,他是焰仆。”
瞧着杨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样,司徒凝冰哂笑道:“你以为我能在你眼皮底下调两回包么?太高估我了。”
杨炎不理会司徒凝冰只瞪着焰仆,万分不甘的问道:“为什么?!”他待焰仆和长笑固然称不上好,但也从未亏待过他们,十多年恩威并施,他自认已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不敢有丝毫的违拗,为何如今一个生死不知,一个更倒戈相向?!
焰仆的回答出人意料,没有自己被苛待或者被辜负的愤恨指控,只是简单的叫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因为冰奴选择了你。”
“冰奴是谁?”暂时什么都做不了的大臣们纷纷猜测这个“冰奴”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叫深受陛下信任,前途一片大好的焰仆背叛陛下?有那比较能想的,单从“冰奴”二字便判断,这必定是个绝色美人,与御林将军有一段缠绵悱恻的过往,却不幸被陛下横刀夺爱,于是……
在杨炎、焰仆和冰奴三个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成为了未来风靡天下的新话本和折子戏的主角。
“好了,你都快血尽而亡了,还有心情管这些?”司徒凝冰见杨炎不解,仍旧瞪着眼睛瞧着焰仆,随手指了指殿中的两个内监,吩咐道:“扶他去立政殿,找个太医好好瞧瞧,千万别死了!”
就如同当初的司徒凝冰一样,杨炎这会儿变的异常配合,他清楚在这种一面倒的情况下,司徒凝冰绝不会杀他。只要他不死,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所以,尽管恨不得直接撕了焰仆,杨炎还是由着两个内监一左一右的将自己扶出了太极殿。
杨炎退场了,接下来这太极殿的主人便成了先皇遗诏中指名继位的常山郡王——杨熠,至少表面如此。司徒凝冰捧着圣旨,走下丹陛,一步步走到尚未回过神来的杨熠面前,恭敬道:“请常山郡王接旨。”
杨熠的目光在司徒凝冰和她手上的圣旨间徘徊,犹豫着要不要接,已经有那心思活络的墙头草,在一旁撺撮他快点儿接旨。有了一个墙头草领头,就会有更多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跳出来附和。到最后,连那些原本深受杨炎宠幸重用的臣子也都不得已接受了忽然换了个主子这个事实。众望所归之下,再容不得杨熠犹豫,纵然在他眼中这圣旨与烫手山芋无异,他还是不得不接。
从司徒凝冰手中接过圣旨,杨熠被一干大臣簇拥着坐上了龙椅,接着太极殿中群臣跪倒,山呼万岁之声响成一片。演戏演全套,司徒凝冰亦跪在群臣之中,朝拜起伏之间望向上首龙椅之上的杨熠,她的神情带着几分怜悯,谁让先帝只生了三个儿子?他又当过太子,只得再拿他当枪使一回了,只是这一次……司徒凝冰在心中默默地对杨炎表示歉意,“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