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缓缓抬头对上他炯炯的目光,
“你当时到底有几成把握,竟毫不犹豫的带着我跳下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八成死,两成生,不过很幸运,我们没有遇上那八成。“
看着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司徒嫣嘴角抽动了两下 ,
“白千墨,你这个疯子,只有两成把握你就敢拉着我跳崖,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
白千墨看着她怒气冲冲的笑脸,扬起一丝笑,
“嗯,不错,还能骂人,就证明确实没事。”
他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里,下巴贴着她柔软的发丝,声音沉沉的道:
“嫣儿,对不起。”
“又不是你伤的我,你到什么歉!”
“可是若我当初阻止你进宫,今天的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白千墨说着在用嘴唇吻了吻她的发丝,
“不要再进宫了,就留在这里,我不想再让你冒险了。”
司徒嫣嗤笑一声,仰头看着他,
“你这里也不见得会比皇宫里安全,与其被你那两个双煞美女每天虎视眈眈的盯着,随时都有被吃掉的危险,我到情愿每天去面对那个病恹恹的皇帝。”
白千墨轻笑,
“有我在,谁敢动你?”
他说着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
“听话,你就在这里安心的住着,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要管了。”
“那可不行,我这人做事从来都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之前明明的都说好了,现在我又欠了你这么大一个人情,人情债积累太多了,我可还不起。”
“那你就留在我的身边,用你的下半辈子抵债不就好了。”
“美得你,本姑娘的下半辈子岂是你那点债就能抵消的?大言不惭!”
司徒嫣说着拨开他的胳膊,走下床榻,伸开手臂略活动了一下筋骨,看了看自己身上宽大的衣袍,对他道:
“我的衣服呢?”
“回来的时候,我让手下给你拿回来了,你等下,我给你问问,”
白千墨说着便朝门口叫了声,
“来人。”
即刻便有人出现在了门口,速度就像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嫣儿姑娘的衣服呢?”
“拿去洗了,估计这会儿也差不多干了。”
“需要属下现在取过来吗?”
“不用,”
没等他开口,司徒嫣抢先说道,随后看向白千墨,
“你去给我拿来。”
她才不想让那个男人碰自己的衣服,尤其是亵衣中衣都在一起。
那名属下目瞪口呆的看着司徒嫣像使唤下人一样的命令着他们的堂主大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反应。
“好,你等着。”
没想到堂主大人竟然没有生气,还顺从的答应了,这让那位属下更加的膛目结舌!
堂主这是咋了?莫不是被人给下了痴情蛊了?
屋内的这一幕同样也被站在门外的暮雪看到了,她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转身离开。
片刻,白千墨捧着一叠衣服来到她的跟前,笑吟吟的道:
“没想到你衣服的颜色跟你的人一样水灵。”
他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衣服夹在衣服当中的那条红色锦缎肚兜。
司徒嫣顿时感到脸色一囧,一把将衣服夺过,冷着脸道:
“出去,我要换衣服。”
“你身上还有我没看过的地方吗?”
白千墨眼中划过一抹邪妄的笑意,
“不如,就让为夫伺候你更衣吧!”
他说着便朝司徒嫣靠了过去。
“要是不想死,就给我滚远些。”
白千墨看着她一双蕴含着怒气却全无半点寒光的眼睛,笑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说完长臂一伸,就将她拢进了怀里。
司徒嫣眉头一皱,骂了声,
“找死。”
说着便要出手,白千墨急忙将她放开,就好像真的怕她杀了自己一般。
“好好,我不找死,我还没活够,我出去还不行吗?你赶紧换好衣服,我等你一起吃饭。”
白千墨嘴角噙着笑走出了房间,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看到那个倔强的丫头被自己气得抓狂的模样,要不是怕她强行运功加重伤势,自己一定要好好的逗弄他一番。
司徒嫣换好了衣服,来到餐桌前,白千墨早已经等在那里。
反正在这里跟他同桌吃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司徒嫣也不客气,直接拿起筷子就吃。
白千墨就坐在那里看着她丝毫没有形象的狼吞虎咽,心里竟有一丝的满足感,如果每天都能跟她坐在一起吃吃饭斗斗嘴,其实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你怎么不吃,光看我能饱啊?”
司徒嫣朝那个双臂环胸笑看着自己的男人翻了一个白眼。
“有句话叫秀色可餐,你没有听说过吗?”
司徒嫣听罢嗤笑出声,然后朝站在门口的暮雪和夜黎看了看,挑着眉毛道:
“你的天惜堂美女多多,看来堂主大人以后都不用食人间烟火了。”
她说完站起身,丝毫不顾形象的抬起衣服袖子抹了抹嘴角,
“我吃饱了,劳烦堂主大人送我下山吧!”
“一定要回去吗?”
白千墨倏然间来到她的身前,面色严肃的看着她。
司徒嫣点头,
“我说过了,我的计划不能半途而废。”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白千墨墨黑深邃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她的眼睛。
司徒嫣清冽的目光坦然的对上他的视线,唇角一弯,
“你是在明知故问吗?我的计划不就是你安排给我的任务吗!”
“那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是吗?”
司徒嫣故作惊讶的看着他,然后又做出一副很为难又惋惜的样子,
“这可怎么办呢?我现在已经对这个任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看着她明媚的笑颜,白千墨的眸色渐深,
“有些事情,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起的。”
“多谢忠告,告辞!”
司徒嫣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
天惜堂的驻地位于雪山山顶,常年云雾缭绕,且四周都布满了迷阵,若是没有内部人带领着,根本就没有走出去的可能,稍有差池,便会陷入阵中,死于非命!
白千墨摇了摇头,随后跟了上去,那个不要命的臭丫头刚刚受了内伤,要是再误入迷阵,那小命可就真的不保了。
他搞不懂,自己带领千军万马都不费吹灰之力,为何偏偏会对这个小丫头束手无策!
司徒嫣听到脚步声,弯了弯嘴角,一如预料中的一样,腰身被紧紧的扣住,身体紧贴在宽厚有力的胸膛上,如飞翔一样,瞬间到了半山腰。
白千墨有些不舍的将她松开,
“你的人就在前面,我就不远送你了。”
他说完纵身离去。
司徒嫣又往前走了一小段,便看到了前来接应她的霍柯一干人。
“阁主,属下救驾来迟了,请阁主责罚。”
看着抱拳屈膝的霍柯,司徒嫣抬了抬手,
“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们,是我自己疏忽了,竟然连车夫走错了路都不知道。”
霍柯起身,接着道:
“阁主,属下已经让手下的弟兄仪容成了之前死去的侍卫,接下来他们会保护阁主的安全。”
司徒嫣暗暗赞赏,这个霍柯办事真是越来越让人放心了。
“好,办的不错,那就让他们随我去药王谷吧!”
然后转身看着霍柯,
“君子堂是本阁主的产业,你安排几个可靠的人过去,替我们搜集网罗信息。”
“属下遵命。”
霍柯领命离开,司徒嫣带领那些已经仪容成侍卫的手下,再一次来到了药王谷,这次很不巧,石名还是没有在,于是再一次跟白楚航拿了草药便回了宫。
回宫的一路上很平静,那是因为白千墨早已暗中派人帮她扫清了路上的障碍。
入夜,一期一会茶楼的二楼精致雅间内,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姿势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响桌面,狭长的黑眸微眯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那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
黑衣人抵着头,紧抿着嘴唇,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屋内一漆黑一片,只有一片泛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里,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那指尖敲击桌面的空空声听起来格外的诡异,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他的神经上。
良久,那空空声才停止,屋内更加安静,接着响起那男子听似平静却十分冷厉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她是被天惜堂的人救走的?”
“是,当时她和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被属下等逼至悬崖边,然后他们就一起跳下了悬崖,接着便出现了一些身上带着天惜堂标志的人与我们交了手,所以属下猜测那戴面具的男人也是天惜堂的人。”
“白千墨,竟然又是你?”
黑暗当中看不清坐在椅子之上的那人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略微加重的呼吸声,声音也更加凛冽,
“那女人是生是死,人找到了吗?”
“回主子,在他们落入悬崖之后,属下等便即刻赶到谷底,但是寻了一整天,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但是主子您不用担心,那女的胸口挨了我一掌,即便是当时摔不死,接下来也很难活命。”
破空声倏然响起,随着一声闷哼,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已经飞出了数米,黑袍男子浑身张扬着杀气,
“本王交代的是毫发无伤的将她带回来,你竟敢伤她,是谁给你的胆子?”
黑衣人喷出一口鲜血之后,重新跪好,
“属下知罪,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
黑袍男子眼中冰冷的笑意犹如来自地狱的死神,
“你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
随着冰冷刺骨的话音,一掌拍在了黑衣人的天灵盖上。
这时,一个白发老道自外面进来,朝地上的黑衣人看了一眼,道:
“一个女人而已,也值得王爷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