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养育了她二十年,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敢背叛自己,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此时白黎轩已经冷静了下来,单膝跪倒在地,道:
“儿臣请旨,出宫营救兰馨公主。”
“不准。”
白柏康袍袖一挥,转身坐到了龙椅之上,
“胡静山此番是替你出战,若朕此时再将你派出去,那朕这个皇帝岂不是出尔反尔!”
白柏康当然不会派他出去,否则兰馨先一步被他找到,或者带回来,那计划岂不是就落空了。
“可是……”
白黎轩还想争辩,却直接被白柏康将话打断,
“没什么可是,朕派出去的那些人,个个都比你的武功高强,你就安心的在宫里等着,兰馨一定会是吉人天相的。”
此时一直站在御书房外的白黎睿悄悄的离开了,此时他已顾不得手臂上的伤痛,心急如焚的朝皇宫外赶去。
自己是在昨夜临战之前才听白黎轩说出白柏康的计划的,但是时间紧迫,他已经来不及通知任何人,而且胡家一党那也是他的心腹大患,既然白柏康主动提前帮他扫去这块绊脚石,他也乐意成全。
只是他没想到白柏康竟然丧心病狂的狠心至此,用白雪盈的命去换他龙椅的稳固。
他早已得知白雪盈知道藏宝图的秘密,只过时机尚未成熟一直没有动手,若是这次白雪盈真的丢了性命,那宝图岂不是永远都要石沉海底了!
还有司徒嫣,那个令他心心念念这许久却至今仍没有得到的女人,他绝不能就这样失去她!
白黎睿努力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忽然他的脑湖中闪现出那个跟他交手的黑衣人,当时对他一再的退让,自己还以为是白柏康的命令,但是那个王德全已经死了,那么,那个人又是谁呢!
这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人。
白黎睿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加快脚步朝前方掠去。
对于白雪盈和司徒嫣的失踪,此刻最为心急如焚的要属白钰。
昨晚因为夜锦澜身受重伤,所以他没来得及赶去护国寺。
本以为有冷淳风和夏无两个高手在,还有白黎睿,白黎轩加上宫里派去的诸多暗卫,定不会出什么岔子,但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一大早就收到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白雪盈昨夜在万安寺遇刺,之后便和司徒嫣二人下落不明。
他已经给归言阁下了死命令,今日之内必须找到白雪盈和司徒嫣的下落,天惜堂内所有的人也都已经奉命出去寻找,但是三个时辰过去,却未传回一点消息。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不停的踱步。
这时,夜黎来报:
“堂主,宫里传来消息,白柏康认为是我们天惜堂绑走了公主,所以已经派胡静山带兵出城来围剿天惜堂了。”
“哦?”
白钰忽然停住脚步,微蹙着双眉,抿唇暗想,白柏康向来畏惧天惜堂,此人多疑且城府极深,怎会轻易就相信别人的嫁祸之言,这么武断的就派兵来袭!
若非抓住了真凭实据,便是故意为之!
而他作为天惜堂的堂主,有没有下过绑架公主的命令,他心里清楚,看来白柏康这是身体刚刚有了好转,便等不及要出手了。
胡氏一族把持兵权这在天黎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他现在让胡静山来讨伐天惜堂,无疑是想借刀杀人,自己坐山观虎斗,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
只是,他想的有些太天真了!
白钰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道:
“你等无需慌张,我天惜堂的据点城里城外起码有三十几个,就是算我们束手旁观不予抵抗,光是那些机关迷阵,就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了,要想寻到这里,起码也需三五天。”
本来打算找到天黎国的国藏之后再开始计划,可是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现在白柏康已经主动向自己宣战,那么也没有再继续陪他玩下去的必要了,既然他在那个位置上已经坐腻了,不如,就如了他的愿好了。
夜黎一听,当即会意,拱手道: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发出暗号,让天惜堂所有人马撤离据点,全力寻找嫣儿姑娘。”
“不只是嫣儿姑娘,还有公主,也要一并给本座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既然是个计策,那白柏康肯定只是把她们藏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就在他的心稍稍放下的时候,刚刚离开的夜黎去而又返,
“禀堂主,归言阁刚刚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发现了嫣儿姑娘的踪迹。”
白钰眸光当即一闪,道:
“现在人在何处?是否安全?”
夜黎抿唇迟疑了一下,才道:
“听说公主和嫣儿姑娘都受了很重的伤,昨夜被一个年轻的男子带到了位于城东的一家客栈……”
“你说嫣儿受伤了?”
没等夜黎把话说完,白钰就瞬间到了她的面前,拧眉问道。
夜黎见状急忙解释,
“不过听说她们现在都已经脱离危险了,跟她们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好像会些医术,而且今日清早便带着她们秘密离开了,现在正乘着马车往东门外的山谷驶去,因为考虑到嫣儿姑娘有伤在身,所以我们的人未敢轻举妄动,只等堂主示下。”
白钰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示下,直接手一扬,
“叫人带路,本座亲自去。”
夜黎一听,当时慌了,
“堂主,您不能去,现在胡静山正在疯狂的扫荡我们天惜堂的据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摸到这里,若是堂主不在这里坐镇,万一有什么突发的情况,谁来做决断,我们又该如何应付?”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我来替你们堂主做决断!”
被派去送傅吟雪出边境的朱蘭依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了看面色焦急的白钰,微笑着道: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白钰点点头,
“那就辛苦你了。”
“堂主,你要三思啊!”
虽然朱蘭依经常出入天惜堂,大家也都知道她和堂主的矫情非浅,但是她毕竟不是堂内之人,现在见自家主子将整个天惜堂的大权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夜黎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没什么好三思的,我信得过蘭依。”
白钰面色严肃的将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脱下交给了朱蘭依,对夜黎道:
“从现在开始,蘭依姑娘的话就代表本座的命令,若有不从,杀无赦!”
白钰说完,大步离开了天惜堂。
司徒嫣本来伤势就很严重,在加上之前对白楚航又是下跪又是拉扯的一顿折腾,在马车上颠簸了没一会儿,便再度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而白雪盈因为服用了白楚航给她的丹药,嗓子已经好了许多。
“你究竟是什么人?”
见司徒嫣已经睡过去,白雪盈转过头,盯着白楚航嘶哑着微弱的声音问道。
“我是她的师兄,司徒嫣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白楚航语气淡淡的说道。
白雪盈冷笑一声,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你到底是父皇的人,还是睿王的人?”
白楚航斜眼瞥向她,深邃的眸光里透出一丝不屑,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人值得我为他卖命,我就是我,一个略懂医术的闲云野鹤,如果公主殿下觉得与我同行有所不妥,那你现在就可以下车。”
白雪盈目光定定的盯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是那张俊脸上除了桀骜不驯和鄙夷的神色,什么都没有。
难道他真的只是司徒嫣的师兄那么简单?
白雪盈抿了抿唇,接着问道:
“那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同样的问题,我没兴趣回答两遍,你还是等司徒嫣醒了去问她吧!”
白楚航说着皱起眉毛朝躺在软榻上的司徒嫣看了一眼,语气中透出明显的不耐,
“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该带着你们。”
看到他冷淡的态度,白雪盈忽然想起了冷淳风,自己就这么失踪了,他会担心吗?
白雪盈心中自嘲的苦笑,想来,他应该是高兴才对吧!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他也就不用娶自己了,还替他心爱的女人保住了正妻的位置,可算得上是两全其美了!
明知道人家不喜欢自己,为何一想到这些,心里却感觉酸酸的呢!
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他了?
之前她无数次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要嫁给冷淳风,是因为他在东凌国举足轻重的地位,是因为他掌控着整个东凌国的兵权,最主要的是,母妃救过冷淳风父亲的性命,就算将来有一天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了,冷家也会厚待自己。
只可惜,她这些年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她为了自己心目中那些所谓的亲情,背叛了母亲的遗愿,但是换来的却是那些人对她的冷酷和无情。
她忽然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不明白母妃为何要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内心极度空虚的她,妄图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来证明自己的重要性,想让那些人承认自己是真正的白家人,但是,她现在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