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寐的坐在亡者遗孀开来的小车后座,赵佳和妇人在前面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赵佳的话不多但总能勾起妇人的倾诉**。短暂的时间妇人差点没给她掏心挖肺。
等待总是漫长和煎熬的!
我一直再等黄观星和关铃的电话,想着她们找到鬼妈没有?跟我一起进过吃人谷的蔡奇,说好等我解决完父亲的事情来找我有事,她却没有出现。
钱多多和老鬼面对玉女抢走阴令又遇到了什么?叶知秋和诸葛老头镇压五棺逆冲的进展如何?秦霜清理门户会不会有事?
这些事情都与五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我打电话就是往刀口上撞,好多好多的担心只能压在心底深处,静等他们传来消息,而我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不死,只要我不死关铃、秦霜……等等就不会受到五棺的逆冲气运的影响。
而我又不能什么都不干,面对赵佳设的杀局差点死在婚纱女鬼家里、给鬼脑袋送钱差点被小孩捅死、去找拜邪神的邪鬼险些被抢杀,这几件事里的人都离不开五棺。明知道是在五棺逆冲的影响下才出现了这种合理性的杀机。偏偏我连一点风水的痕迹都找不到。
也只有婚纱女鬼那次属于旁观者才看清楚了一些。
想着,想着,无力的无奈与等待的着急寂寞慢慢袭上心头,我低着脑袋不自觉的打开守灵准备的酒,猛灌一口,品味的辛辣烧着口腔,一路撕裂气管直冲心疼,只希望火辣辣的感觉能冲淡一点无力,让酒精麻痹自己忘记等待中漫长的寂寞。
情蛊在胸口蠢蠢欲动似乎要吸纳酒精,我控制着它不要动。小声嘀咕说:“情儿,乖。”说着。一口气灌了整整半瓶,垂头丧气的低头坐在后座,感觉坐下的车似乎在跳舞似的摆动。
不知道是我的心在摇晃,还是车在摇晃。
九两酒真的不够喝,三口喝空后,我静静的靠在车座上,说:“找个地方买九十九瓶酒,一斤装的烈酒,等会有用。”其实是我想喝酒。
闭着眼睛没管两人什么反应,等了一会车停了,又过了一会,感觉后车门打开,听赵佳说:“先生,您要的酒。”
“谢谢。放下。”我睁眼看着她有些晃动的影子,伸手拉过装酒的箱子,说:“多的放后面就行了,十二为圆满之数,这里有十二瓶够了。”
拧开酒瓶,低头静静的一瓶一瓶的灌着,不知道喝了多少,只知道莫名的一口一口的喝着,迷糊的醉酒之中,一条好长好长的路一眼望不到尽头,自己默不吭声的在路上往前走着,走了好久,感觉绷正的身子走的有些累了,不是走的累,是茫茫前路看不到一个人影,心有些疲惫了,有种歇一会在走的想法,又有别绷正身子走的念头……
抵抗着纷乱的念头,到最后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了,真正的问题终于出现了。
天很高,地很辽阔,天地间仿佛只有这条没有尽头,走路上的我不感觉累、也没有怨、更不知道苦,唯有不着痕迹的寂寞开始没什么,走的越久,才发孤独一个人走的时间长了,无形堆积的寂寞才是灾难。
原来最大的困难不是别的什么,是时间沉淀下的寂寞。
真正磨道的是它,扛的住它才能走这条“我心由我不由天”的正路。
“顽固不化,唯我独行。”
走着,走着,换条路再走的念头刚要升起,迷醉中的我莫名的想到这几个字,醉意好像清醒了一些,手上提着空荡荡的瓶子,发现酒箱子里只剩下了最后一瓶,手刚伸过去又缩了回来,自言自语的含糊说:“十二太圆满,满则溢,喝十一斤九两就好,给寂寞留一丝空隙磨我的道有怎么样?”
守灵酒九两加十一瓶一斤装的酒正好这个数,再开一瓶多了,看来老天爷也不让我破这个迷障啊。
想着这个,我控制着已经自主吸纳酒精的情蛊加大吸收力度,摸着胸口嘀咕:“小情,你说守这次与五棺不不相干的灵,五棺绝龙会从哪里杀我呢?”嘴角上挑,微微露出笑意,莫名而来的寂寞洗刷下没有倒下,感觉自己的信心更足了。
剩下的那丝寂寞好像成了路途中的一抹别样风景。
“陈先生?陈先生?”纵引宏才。
车慢慢停车,遗孀小心翼翼的喊了两声,我缓缓睁开眼睛,说:“到了。”
天早已经黑了,亡者家正处在四家镇中央,镇里唯一一栋五层自建楼房就是他家的,然而这栋楼建起之后几乎主人就没回来过,用镇里人的话说,有钱烧的慌。
主人的心理也好理解,无外乎在外面赚了钱,本能的想在老家盖栋大房子,说完全是炫耀吧?有些过了但也不能说没有,大多还是落叶归根,家乡的狗屎比外面的狗屎都要香的华夏人特有情节在作怪吧。
屋钱唱着大戏,戏台站了大街的一小半,喜欢在镇上混饭吃的人就在戏台前开着赌。
“赶紧的别墨迹了,该下的都下,下好了别动。”
听着坐庄的老爷扯着嗓门大声吆喝,目光从涌动的人群转到五层高楼上,说:“亡者今年才死,算是命硬的了。”
亡者卖中药材,正好赶上了国家瘟疫连发的那几年,当时对药材原价也没有进行调控,便宜的金银花草之类的玩意不知道翻了几百倍,他家那笔横财发的不小。
人道大灾,借机发横财这些人都算有种的了。
站在一旁的遗孀皱着眉头,略带不悦的请教:“请陈先生解惑?”
“解惑不敢当。在说事前,我先问您一个问题,您是请我来守灵送亡者往生,还是请我来说好话的?”我依旧看着五层大楼。遗孀说:“当然是守灵。”
“第一,盖房子的瓦匠师傅与您家有仇。”我用夜萧指着看不到的楼顶说:“您家楼上不是天台是瓦面的隔热层,而中间的脊瓦两头以及四角都有翘角。”
顿了顿,我较有深意的看着赵佳,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又转头看着屋子接着说:“头上长角那是龙,在以前房子上有这玩意的只有两种,第一,家里当官的有功名在身,依附在龙脉上。第二,寺院道观,出家的带的是天龙不是人龙。如果寻常人家房子长角,不好意思某犯罪论处。玄乎点说这玩意与龙脉相冲,寻常人背不起龙气。”
至于发横财那一点我没有说,说了人家也不可能把钱捐出去,何必呢?再说,我是来守灵的又不是给人看风水的,知道的这些还是齐老头以前讲的。
遗孀询问我解法,我直接说:“已经封了官宅,要么你们家出个当官的掀了从盖,要么直接捐给镇上化为公有,然后在分一个地基重新盖房子就成。”
“信不信随您,我先进去看看。”
给闭口不言的赵佳打了一个眼色,路过赌桌边时,一碗正要开的时候,我大声喊:“等等,单上面压三万块。”
“那位老板这么阔气?”
用筛子要单双的老爷站到他屁股下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到是我,缩了缩脖子说:“那个……那个……陈先生?您没开玩笑吧?”
“今天老子刚失恋,单着呢!路过你要是摇个双出来,老子送你去见雷冲。”我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眼底满似寒意。
周围立刻陷入了沉默。
当初我挖雷冲的坟遇到阴兵过境就有这家伙在里面,没想到他居然没有傻也没有病,也因为那一群人只有他一个人完好无损,莫名其妙的有了名气立刻接了雷冲的班。
雷冲敢的事情他都干,不干的他也干,他还成了雷冲儿子的便宜老爹跟雷冲老婆搞到了一起。雷冲是我弄死的,四家镇的恶势力比以前还猖狂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既然遇到了,这因果就得了解。
“开。”
缺了半边耳垂的老爷,硬着头皮嘿嘿笑了几声,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解开碗盖子,哭丧着脸说:“双……陈……”
“运气果然不好。”我暗自嘀咕着,打断他的话对赵佳说:“守灵的钱赔给他。”
“不是……不是……那个陈先生……”缺耳男让人接着赌,挤出人给遗孀点了点头,手无足惜的结巴着,又说:“您的钱,我替您补上,这个庄是我跟陈二狗合开的,这钱要对分。”
“陈二狗?妈的。”
很少骂娘的我忍不住骂了起来,上次去苗寨前在陈庄放梦鼠压人,就是陈二狗带人进庄找的村长。
“陈先生,咱们也算一起死里逃生过,我能不知道您的本事?”缺耳男小心翼翼的把我拉到一边,神经兮兮的看了看四周慌张的说:“二狗子说赚的钱有给您的分红,我才敢接手雷总的事的。这事薛倩也知道就是雷总老婆……没您点头,陈二狗算个屁,我凭啥分钱他?”
冷漠的盯了他好一会,我说:“千万别说谎骗我,如果是你知道陈二狗贪财的德行故意拉他上的贼船,我动手杀他的情况下可能死的是你。”
“他……他……是陈庄的,您也杀……”缺耳朵似乎想起了百鬼夜行的情况,惊慌的念叨一会,快速的说:“二狗子没被利用也被利用了,他赌博输了钱,雷总老婆让放高利贷的没追债还把陈二狗勾引上了床,两个人就这么搞到了一起。那女人与死掉的出马先生有一腿,我哪有胆子碰她?她故意在镇上吹风说我搞了她,逼我跟他们一起,其实雷总的所有东西都握在她手上。她听出马先生的说把您赶出陈庄就能杀您了……我要是说谎,天打五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