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汉虽然长得壮,可他的酒量好像并不怎么好,三杯下肚,脸色已经泛出红晕。陶金将那一杯酒倒入口中,脸上显出痛苦之色:“曾大哥看起来一点都不怕恐龙。”
曾汉大笑道:“那是自然,我从小跟恐龙一起长大,当然不会怕了。”
陶金奇道:“跟恐龙一起长大?”
曾汉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我是说我养了这么多年恐龙了,当然不怕他了。”
陶金暗笑道,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多少种恐龙啊,敢吹这种牛。“曾大哥,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曾汉大笑道:“有什么兄弟你尽管问,在下知无不答。”
“你可曾听说过良国师?”
“良国师?”曾汉突然放下酒杯:“你打听这个人做什么?”
“你认识他?”
曾汉摇摇头:“不认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怎么会认识国师这号人物呢?不过如果你真想打听朝中的大官,可以去问一个人,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跟你说了也没用。”
陶金自然能听得出曾汉在逃避,刚才他的反映就算自己的傻子也应该看得出曾汉必定知道一些东西,只是他不愿意说,自己也不便问了。“问什么人?”
“公主府的断刀护卫斩红。”
“公主府?”陶金笑道:“你觉得我还能回公主府?”
“我觉得你现在非回公主府不可。”
陶金看着曾汉,他现在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为什么?”
“现在公主到处派人在找你,你躲在哪里她都能把你找出来。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没有什么地方比公主府更安全了。”
陶金心道这个曾汉虽然长得四肢达,头脑却不简单,这话说的倒也对,这个曾汉如此清楚公主的作风,看来绝不是个下人这般简单。可他为什么要帮我呢,难道真的就只为那一声荒堂的恐龙叫声?“可是怎么才能混进公主府呢?”
曾汉说道:“公主每个月都会请一位算命先生去他府中,听说是为他父王做军事占测,我看这倒是个机会。”
陶金苦笑道:“你是叫我扮成算命先生混进去?”
“明天就是占测的日子,我觉得你最好动作快点。”
陶金无奈的笑笑:“你觉得我能做到?”
“你一定能,而且你比哪位先生占测得都要好。”
陶金笑道:“为什么?”
曾汉肯定地说:“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从公主手里逃出来的人。”
曾汉并没有吹牛,他的易容术当真高之极,看着镜子里的这位先生,陶金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他轻轻摸了下脸上这张人皮,曾汉阻止他道:“不要动它,这张皮十天之内是取不下来的,没有人能看出那人皮,所以你绝不用担心公主识破你。”
尽管人都知道倩倩公主喜怒无常,但毕竟公主府的价钱非一般大户人家可比,前来排队的先生倒也着实不少。陶金看着那些排成队的先生,要不是胡须半白,便是满脸麻子,此时倒时非常感激曾汉给的这张人皮,虽然看上去太显成熟了,但最少还是跟帅哥沾上了一点边,看到这群先生,他总算找回了一点自信。
很快第一位先生被召进去了,但没到一口茶的功夫,他就逃命似的跑了出来,满脸的胡须不在了,半边脸血肉模糊。陶金拉住他问道:“这位老哥,你这脸怎么回事啊?”
那人哭哭啼啼地说道:“我刚一进去公主就命人来拔我的胡子,结果现是假的,这有,拿了把刀把我的脸都划破了,还说既然我喜欢扮这么丑,就帮我变个丑八怪了。”说完捂着脸落荒而逃。
陶金回头的时候,现刚刚还站在这里的先生们一溜烟的跑得不见影子了,这时他不禁有点佩服曾汉了,看来他什么都想到了。
陶金走进来的时候,中间隔着一层银白色的幕帘,能够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位女子。
“小兰,请先生坐下。”
陶金坐了下来,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说。
幕帘后面的女子突然说道:“先生出自何处的高人?”
陶金自然听出来这女子确实就是倩倩公主的声音,随口说道:“山野金疯子。”
倩倩公主轻笑道:“金仙人如何看待我父王?”
陶金心下一惊,这女人果然利害,这分明是在试探我,当下拿起桌上的笔墨也了一个字,递给了身边的丫环。
公主说道:“拿进来吧。”
公主打开那张纸,内见上面写着一个“忧”字,落笔处峰回路转,确有气壮山河之势。轻笑道:“先生这个忧字怎么看着有种霸王之气啊?”
陶金正然道:“做为定天国的大王,身系万民,也只有大王能配得上这种霸气。”
“那敢问先生,这个忧字何解?”
“忧字左为心,右为龙,大王之忧必为这龙,龙少了一笔,这实是一把刀,却不知这一刀放在什么位置为妙。”
公主没有再说话,收起那张纸,安静了片刻,突然说道:“小兰,带金先生去我的府上。”
小兰惊道:“公主,不验一验他的胡须了吗?”
公主没有说放在,起身离开了。
陶金坐在那里,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倩倩公主了,殊璃清丽的脸蛋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最令他失魂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万点秋波。
倩倩公主轻笑道:“先生原来这么喜欢对着一个女子看的么?”
陶金转开了眼光:“在下只是一时被公主的美丽吸引,绝无他意。”
倩倩公主格格笑道:“先生这张嘴看来不光会占测,骗女人也不弱啊。”
陶金暗骂自己糊涂,居然为了泡妞把正事给忘了,忙接口道:“世人只知男女情爱之事,其实我一向认为男人对女人不只是以情爱去看,女人还是一种艺术,我们可以用艺术的眼光去看,不然那只是对艺术的一种褒犊。”
公主很有兴趣的看着他:“先生说话好深奥,什么叫艺术?”
陶金感到好头痛,这个时代的女人怎么整体都这么弱智,忙说道:“艺术其实就像一朵花一样,就像看珍珠一样,远远的看着她们,那才是最高尚的,未必非要把他们戴在身上。”
公主沉思了片刻突然说道:“先生学识广阔,不知如何看等我父王现在的局势?”
陶金略一沉思:这死丫头,上次害得老子好惨,现在要怎么才能骗得过她呢?跟她斗只能用一个“深”字,说得摸腻两可,反正这女人喜欢自作聪明。当下长叹一声说道:“佛机不可说,我送公主一句诗,大王的未来就全在这一句诗里了。”
公主说道:“先生请说。”
“龙游浅水为虾戏,虎落平阳受犬欺。”
“龙游浅水为虾戏,虎落平阳受犬欺?”公主默默地重复着那句话,却不太明白里面的意思,说道:“先生,这话何解,龙莫不是指恐龙?那虎呢,难道是指我父王?”
陶金笑笑,站了起来:“公主,我该回去了,多有打扰。”
公主也站了起来叫道:“先生请留步,可否在府上多住些日子?”
陶金心里一阵激动,这岂不正合他意,但天下没这么好的事,这女人没这么容易上道。随口说道:“我一芥草民,何以高居公主府上,多有打搅,告辞。”
他一步步往前走,这招以退为进着实有些冒险,他心里默默地数着,走满十步,她还没有叫他回去,这次计划就失败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先生请留步。”公主没有跟出来,而是小兰跟了出来:“先生,公主有令,请你有府上多住些日子。”
我靠,有令,还说是请,老子不跟你去看来就要押着老子走了,不过正合老子意。
站在公主府阁楼看下去,别有一番资味,阁的檐脊之上为琉璃瓦,翘檐之上脊兽整齐的排列着,黑漆的门窗和柱子,红色的围墙,梁上、柱子和门窗上多雕有云龙丹鹤之纹,如行龙、丹凤朝阳、海水江崖云、松鹤延年之类,比比皆是。看到此等气派,陶金不禁呤道:“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公主格格笑道:“想不到先生不光能算命,做出的诗也是如此精巧。”
陶金忙拱手道:“公主,见笑了。”
公主笑道:“凭先生的才气跟报复,理应为我定天国做点大事,而不应该屈就做一个算命先生啊。”
陶金笑道:“公主说话了,在下生性散漫,心直口快,大王虽可君临天下,看似天下太平,实则恐龙一族四处做乱,生灵途碳,天下一分为二,大王身边免不了一些乱臣小人,我这种人如何委以重任,哈哈哈哈。”
公主看到陶金远去的背影,默默念道:“此人到底何方圣人,好像心系天下,却又放达不安,无拘无束。
在公主府,陶金是个最自由的人,内外十八宫,他可以自由进出,这是公主亲自己下的令,府上人人都知道这位金仙人。
一人闲来无聊,陶金东游西逛,突见一座破旧的宅院,上面挂着两个朱红大字:冷宫。嘿嘿笑道:想不到这公主府也有冷宫,莫不是曾汉所说的、那三十个驸马被打入的地方。轻轻的推门进去,宅院里一个人也没有,空旷的宅子里回应着他的脚步声。
这冷宫足有多间,可每一间里面都是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没看到。走到最后一间的时候,陶金正要离开,突然听到屋里有一束烛光亮着,还有轻微的哭啼声。陶金在手指上轻轻沾了点口水,点开那层窗纸,看到一位女子的背影,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艳红的丝裙隐隐衬出她美丽的身材,只见她轻轻试着脸上的泪花,时而抽泣,时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