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盒就在自己手中,只要轻轻打开盖子,就什么都能看到了。陶金微闭着眼睛,手指停在礼盒子边沿,却迟心没有打开的意思。
虎笑天轻步走过来,笑道:“将军怎么不打开看看呢?孤王可以保证这份大礼将军肯定喜欢得不得了,价值连城啊。”
陶金看着停在虎笑天面上的笑,自己却一丝也笑不出。右手指轻轻扣开了开关,翻开盒盖,神秘的大礼缓缓印入眼帘。
虎松林大叫一声,手指顶住太阳穴,倒退两步,那种恐惧还是未能平息,一个抑身倒地,桌案上的东西被碰倒了一地。
陶金看着那份厚礼,说不清自己的心情。这份大会礼不是别的,正是斩天云的人头,被人活生生的切了下来,脸色黑,嘴唇深紫,看来是中毒死的,想不到虎笑天真的会答应他的要求杀了天国重臣。定天国基业全掌握在他手里,他真的肯为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杀掉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他在赌吗?如果虎笑天是在赌博,那他这次赌的不是一个人,他赌的是天国的基业。斩天云虽然视自己为眼中钉,却罪不至死;但他不该想要灭掉虎松林,这也许是他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陶金内心略过一丝前所未有的痛苦,要斩天云的人头是自己提出来的,此时却不免有一丝痛惜,他现在甚至不明白当日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为了报一已之仇?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受了胡贵妃的蛊惑?或许只是一种潜意识,内心那种意念,一直在呐喊,他必须要这么做。
虎笑天笑道:“别人都说孤王一生残暴不仁,草菅人命。从来没有人敢跟我提条件,将军你是第一个,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身异处了。”
陶金对自己有种恶心之感,罪人,都是罪人,最残暴不仁的就是我陶金自己了,我才是最大的罪人。突觉小腹内一阵绞痛,像兵器在里面乱姣一般。那痛苦越来越强,渐渐向上攀伸。他忍不住弯下腰,豆大的汗珠流下来。一股可大的力量升起,在嘶叫,在呐喊。
将魂在盒子里出哚哚的碰撞声,一种莫名的力量迫使他把手伸向了盒子。不,我不能这么做,罪人,残暴,恶毒,一定是那把剑,那是一把魔剑,我不要做你的凶手,我不要做你的杀人工具。陶金拼命握住自己的手腕,用最后一丝意识阴止它与将魂的接触。
体内那股痛苦渐强渐弱,胸口如惊涛骇浪一般翻腾,那个声音在心里嘶喊:“快拿住它,你是定天神将,你应该拥有它,快去拿住它,只有它能给你力量。”陶金痛苦地蹲下,头颅几乎贴到了地面:“不,我不是将军,它是把魔剑。”竭尽只渐渐模糊起来,他又看到了自己,虎笑天亲自己为披甲赐冠,天狼一身雪白,天使般的外表却附带着无邪,恶毒,丑恶,霸道的气息。骑在天狼背上,手持将魂,号令三军,在千军万马中所向披披靡,尸横遍野,血肉横飞,那一刻,杀人不再是一种罪恶,是一种荣耀,一种神圣。胡珊,李蓝青,公主一闪而过,这次玉芙蓉的影子比上次更清淅了,她远远立在阁楼上,眺望着陶金,为她祈福,为她伴舞。
啪,陶金一把拍向桌案,盒子应然而开,将魂已到了他的手里。顺热握住剑柄,刷,拔出了将魂,蓝色的剑锋照得人不寒而栗。“好剑。”
虎松林缩在墙角,身体不停的抖动,脸色异常恐惧。缓缓站起来,贴着墙壁大喊着冲了出去,在他的心里,害怕远远占据了仇恨。
天凌殿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陶金还剑入销,环抱将魂,跟虎笑在对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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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叮一声细响,打破了大殿的宁静。好熟悉的琴声。
琴声忧患,似含万分思绪,丝丝秋风拂面,一翻优雅安宁。渐渐琴锋一转,由初时的细柔变得轻快,那份忧思逐渐消失,如高山流水,轻灵而下。
嘶一声细响,轻快的琴律急转,节凑加快,丝丝秋风拂面转为强风扫落叶,那高山细流此时竟如黄河之水泄底一般飞流直下。耳傍一阵风声疾走,陶金身形一滑,蓝光一闪,将魂出销,叮叮叮三声脆响,将魂跟虎笑天的战刀连连碰面,出火光。
虎笑天轻笑一声,身形一滑,闪身到了陶金背后,风声过处,伴着琴声,直袭向他的后脑。陶金轻哼一声,抬剑从后背探入,又是一声脆响,格开了虎笑天的一击。虎口微微有些麻,好强的力量道。
突然琴锋又是一转,秋风加俱,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千军万马,金戈铁马,万里江山尽在蹄下。陶金挥臂一震,将魂再度出手。大殿内刀光剑影,如影随行。
“塞上长风笛声清冷大漠落日残月当空日夜听驼铃随梦入故里手中三尺青锋枕边六封家书定斩敌将级看罢泪涕凋零报朝廷!谁人听?”
咚,吟声,琴声,刀剑落定。
虎笑天还刀入销:“将军好剑法,凭将军英雄气概,配上我天国最好的琴师弹凑这将军令,必将流芳百世。”
陶金笑道:“大王的刀法不愧是王家风范,大气磅礴,气吞山河,鬼哭神嚎。”
虎笑天随意笑笑,举起销中的宝刀问道:“先生可识得此兵器?”
陶金笑道:“刀身沉重,能与将魂平分秋色,刀气摄人,那绝非俗器,除了神器以外,怕是做不出别的解释了。”
虎笑天大笑道:“哈哈哈,将军果然智勇双全,神机妙算,不错,此刀正是天神所铸的四大神器之一君亡。”
笑容突然缰在陶金脸上,目光落在大殿外那个背影上。虎笑天也朝那里望去。
陶金惊奇问道:“大王,她是什么人?”
虎笑天道:“琴声,天国最好的琴师。”
陶金的眼光从没有离开那个背影,此时能看到的只有一个越来越远的小圆点。“刚才那曲将军令,就是她弹出来的?”
虎笑天沉默,表示默认。
陶金轻叹一声:“想不到如此气势磅礴的将军令,竟出出自一位女子之手?”
虎笑天没有说话,似乎在回避,在隐瞒些什么。
从天凌殿出来,陶金没有回府去找二皇子,直接朝一个从没去过的方向奔去,那位天国最好的琴师就是走的那条路,从琴声中,他觉得这个人她一定不陌生,她的气息,她的琴声,她的心思,都是那么熟悉。
看到陶金的服饰,太监宫女们都远远低头回避,这年头,权威总是万能的,在某些时候。一个太监看到陶金,因为走得太急,差点触到他的身体,吓得仓促低下头,全身颤抖,竟连道歉的话也不敢说出口。
陶金轻轻推他的头,笑道:“你叫什么名子?”
那小太监显得极为恐慌,身体不断的抖,低声道:“奴才叫小春子。”
陶金笑道:“小春子,你不必害怕。我想问你,刚才从这里走过的那位姑娘是什么人?”
这话果真大大减少了他的害怕,低声道:“你是问玉大师吗?她是七乐坊最好的琴声,深得大王信任。”
陶金惊道:“七乐坊,那什么地方?”
小春子四下环顾一番,压低声音道:“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七乐坊里面住的都是天国的乐师,他们全都是大王花重金从各地请来的有名气的乐师。”
陶金哦地点了点头:“那这位天国最好的乐师呢,她又是什么人?”
小春子突地后退几步,面露惊色:“这。。。。。。”
陶金何不会懂他之意,忙笑道:“小春子你别误会,只是二殿下整日烦闷,最近对韵律方面甚感兴趣,可我不懂韵律,所以这就去找个好评点的乐师,想跟他请教一二。”
小春子眨了眨眼道:“嘿嘿,那倒也是,既然是二皇子的事,那更要郑重了。大人要去找玉大师可以直接去七乐坊找她,不过她通常不见客人的。”
“七乐坊?小春子,你带我去。”陶金道。
小春子听到这话显得极为害怕,忙退开几步跪下道:“大人。。。。。。你还是别为难奴才了,七乐坊从来不允许我们这些奴才踏入半步。”
陶金伸手欲扶起他:“小春子,你放心,到时我会为你做主的,先带我去七乐坊。”
小春子拼命磕头道:“大人,求你不要为难奴才了,要是大王知道了。。。。。。”
陶金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我不为难你了。小春子,你跟我说说七乐教育坊怎么走就行了。”
小春子抬起头来,面露为难之色,转头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一个丫环。待到丫环走远了才压低声音道:“大人你看到刚才那宫女了没有,她就是七乐教育坊的丫环,大人跟着她就行了。”说完低着头逃开了去。
陶金无奈轻笑,看着那个身影,跟了上去。
走了半术香功夫,丫环轻扣响了大门,两位侍卫打开了门,轻行一礼,闪身走了进去。抬头看时,城楼上那三个大字我亮耀眼:七乐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