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寸心转过头不再去看他溢满情意的眼,心中无比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此刻她对件婚事没有任何抵触,但闭上眼便想到前世自己婚后的种种疯狂和失败,自己真的适合作为一个妻子吗?是不是只要成婚她又会变成那个坐井观天、疯狂嫉妒的妇人?这样想着,寸心定下心思,睁开眼盯着他,语气颇为不确定:“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你?”
飒翼不知道她心中的百转千回,只当寸心还没有把他当作托付终生的第一人选,伸出食指指向她的心口,问道:“你能告诉我,这里面除了我还住着别人吗?”
寸心摇摇头,见到他满意的笑才意识到自己表达了怎样的意思,窘得眼眶泛红握拳打向他“你”
飒翼抓住寸心的手,顺势把她温柔的圈在怀里。[www.34zw.cc 超多好看小说]既然排除了一个可能性,那么只怕是她还不信任自己了,凑到她耳边轻声许诺:“寸宝贝,我愿意等到你相信我能给你幸福的那天……”
寸心此刻说不感动是假的,也不愿解释刚刚是对自己没信心,靠在他怀里才注意到一个问题:“寸宝贝?”
飒翼低头柔声解释:“你母后叫你作宝贝,其他人都能叫你寸心。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龙吧?你们龙族的公主都有个心字,所以我以后就叫你寸宝贝好了,只属于我飒翼的寸宝贝。”
寸心面上一热,头埋在他怀里小声说:“那你可别在别人面前叫……”
抚着她的长发,飒翼把手臂紧了紧“嗯…”
就在二人浓情蜜意之时,飒翼腰带上悬挂的象牙球发出阵阵金光。寸心感觉他的手自她身后松开来,抬头就见他眉头紧皱的看着下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这一异状,出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抓起小球,飒翼表情严肃的说:“这是艳艳在叫我,而且应该是她遇到危险了,我要回西天去看看”停顿了一会儿,问道:“你?”
寸心想到他这是要问自己的想法了,冲口而出:“我与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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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杨戬才慢慢踱到河边,站在他们刚刚停留的位置上,看着满地被寸心扯落的柳叶。感觉自己此刻就像这没有柳叶的枝条,光秃秃的孑然一身……不过令他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他根本没出现上次那种酸涩心痛的感觉,只在心底叹息自己的凄凉罢了。
杨戬伸手摸向微凉的柳枝,闭上眼感受指尖接触到的凹凸起伏。究竟是对寸心的选择早有预期,还是说他又一次搞错了什么?杨戬觉得他的心就像这空中随风摇摆的枝条,总是不知道哪里是他的方向,唯一不变的只有他的初衷。难道说他真的不适合有人陪伴?他的心太广,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可能永远做不到像飒翼那样把多数的心思放在一个人身上,他还有太多的事需要去考虑……
杨戬从怀中拿出那块莲花玉佩,手心传来的阵阵寒意提醒着他这玉佩原本的主人是谁。细细的拂过玉佩的每一个纹路,想到那年西海边与寸心的分离,也许就像她临走前说的那样,他真的应该把感情投给三界众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直到今日杨戬才看明白寸心与他真的注定成为过去,打从一开始他们所追求的就不同。她是真的只要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一份执着热烈的爱,而他要的是一个在外打拼时可以回忆的温暖后盾、一个劳累时安心休息准备让他随时出征的后援。
那天母亲对他言明早已知晓前世种种,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他没能挽回寸心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失望?他很是在意她的看法,毕竟现在对他而言母亲就是家的全部……可惜很多事并非想,就会有结果的。也许像母亲说的寸心是唯一能让他变得有情绪的人,但他终究给不了寸心想要的一切,而寸心也不可能安于做一个等在家里安静乖巧的妻子。
前世锻炼沉香逼新天条出世时他就懂得了一个道理,要成大事必定有人要牺牲。而现在杨戬才发现这个道理不仅可以用在做事上,用在处理生活也是一样的。母亲选择了家庭,就放弃了之掌欲界的权利。前世他若是不一味执著于嫦娥的理解,很多事或许可以做的更完美。他既然选择了三界众生,儿女情长就注定与他无缘。或许就如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这不是他究竟选择谁的问题,这是他杨戬本身就注定的命运……
杨戬伫立在河边一夜未动,等到启明星高高挂起,他眼望东方等待水天相接处升起的红日把他周身的寒意驱散……太阳终于完全跃出水面,杨戬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呼出一口浊气。这橙红的太阳渐渐散去他的温柔,放出万丈光芒照耀着大地,刺激着杨戬的眼和心。杨戬伸手感受日光的温暖,前世种种就如海面上的雾气被阳光驱散。他没想到曾经令他无比痛苦的太阳,竟能带给他无尽的力量和信心,不知道当年夸父是否与他有同样的感觉?才会那般迷恋太阳的灼热……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杨戬心中也升起一个念头: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选择了就不再后悔,以后这世上只有心怀众生的杨戬,再没有犹疑不定的杨二郎。
“二哥,你在这站了一夜?”杨婵醒来去找杨戬,发现他一夜未归,正要出门寻找却发现他站在河边望着海上出神
“嗯”杨戬转身淡淡点头回应
杨婵观察到杨戬好像什么地方变了,好像周身不再总是带着悲戚的寒意,眉间也少了一丝愤懑,脸色平静竟是说不出的中正平和。呆看了一会儿杨婵才想起自己的来意,道:“今日所有沟渠的开凿便能结束了,是时候该送弱水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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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艳”飒翼刚到天宫便高声开始呼唤起飒艳,微微颤抖的嗓音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当年他母亲凤凰诞下他们后只守候了他们九九八十一天,就在他们破壳而出之时顿悟涅槃、飞升界外。因此数万年来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他们一起修炼功法,稳定翼族,平衡势力,一直到后来在与如来结盟后开始互惠互利的平静生活。那些艰难的日子他们只有彼此,靠着相互的支撑和鼓励才走到今日,飒翼不敢想象飒艳如果出了意外他会怎样……
“飒翼”寸心握紧他的手希望给他些力量,同时一手拉低他的头,直视他:“艳艳不会有事的。”
飒翼回握她,坚定的点了下头
“尊者”
飒翼顺声一看,是飒艳身边的侍女红鸩“艳艳呢?她出什么事了?”
红鸩屈身施礼“禀尊者,主子略受了点轻伤,现在已经无碍了。”
飒翼终于卸下心口巨石,有心情询问事情经过:“说详细点,到底怎么回事?”
“尊者走后主子终日无聊,偶尔去凡间走一走。没想到又碰上了那个小子,那小子现在拜了昆仑截教燃灯道人为师,习得一身本领。但仍对主子纠缠不休。主子回天宫后也几次前来拜见,不过均被拒。昨日主子有些失眠,便离宫听佛祖讲经。不想那金蝉子听说了日前之事,言语上对主子多加指责。主子气急与他交起手来,还不许任何人插手,结果挨了他一掌败了。主子现在无事,不过心气难消,因此传讯叫尊者回来。”
飒翼胸口气得一起一伏,咬牙切齿的说:“好一个孔宣,好个金蝉子!那金蝉子现在何处?我外甥是死人吗?”
红鸩眼中也带了愠色:“佛祖只把他关押起来,并未处罚。还说只要他能悟出拈花一笑的禅语,便放他出来。”
“哼!”飒翼听罢甩袖而去,径直前往灵山……
寸心见他走得急,心知他正在气头上,暗忖自己要是跟去又帮不上忙,于是开口道:“艳艳现在在哪?我去看看她。”
红鸩不是第一次见寸心,对她和飒翼的关系早就心中有数。况且飒艳也与她私交甚好,哪里敢怠慢于她,连忙在前面殷勤引路“公主这边请”
忉利天位于须弥山顶,其城谓见善,金蝉子便被关押于见善城内。见善城城主便是以护佛为其职责的佛教三十三天之帝释天。
飒翼手执墨吟高立于忉利天之上“帝释天,把金蝉子给我带上来!”
经过昨日一役,帝释天被佛祖吩咐看管金蝉子时就料到这杀神早晚会上门讨要金蝉子,本就等在城内,因此一听到飒翼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倒没有紧张之感,反而松了一口气,马上把五花大绑的金蝉子送了上去。
飒翼长剑一挑,金蝉子便得以松脱。他心中清楚飒翼不是来救他的,根本就是来杀他的,一获得自由哪里敢松懈马上出手进攻。飒翼早知道他心思阴险,故而防备他会突然袭击,几乎同时出手。二人在须弥山顶打斗数十回合,金蝉子渐渐落于下风仅能招架,更无还手之力。金蝉子想到飒翼绝不会容他,因此开始准备后手。
顾不得飒翼长剑袭来,硬生生受了一击,趁着凑近的机会马上击出一掌。就在眼看飒翼避过之时土遁逃走,他名为金蝉子,实则便是金蝉修炼得道,最为擅长金蝉脱壳。飒翼见他逃走,也不着急,他知道他能逃去的只有一处,迅速化作原身一振翅到了灵山。
等飒翼到了灵山,大约一腊缚(96秒)后金蝉子才自地下而出。飒翼提剑攻去,金蝉子连连避闪,口中高呼:“尊者饶命,佛祖救我!佛祖救我!”
“谁要饶你!纳命来!”
灵山诸神见飒翼来势汹汹,此刻早已四散逃离,只有如来端坐莲台。他见金蝉子身上多处受伤,飒翼也并无收手之意,叹息一声将身边金杖丢去替金蝉子挡了一击。金蝉子抓准机会便逃,飒翼正要追去却被如来挡住去路:“舅父莫追,还请息怒。”
“给我闪开”
如来只得与他拆起招来“舅父息怒,此乃计策也,我早有后手”
飒翼又与他斗了几回合,胸中怨气渐消,如来也感觉到了,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停下手来。
飒翼随手把墨吟掷于地上,以剑为中心的金砖铺就的地面瞬间结出二十丈左右的大网。
“说吧”
如来脸上露出圣洁的微笑:“此乃我近日想到的计策,可以使佛法正大光明的普照中原的妙计,此计若成定能保我西天香火不断,代代昌盛”